周日早晨,二女儿奥黛丽又跑来报忧了:“爸爸,摩卡不吃。”
“不吃什么?”
“它不吃粒粒,也不吃罐头。”奥黛丽着急地问,“爸爸,摩卡要不要去看医生啊?它是不是生病了?”
小狗摩卡满周岁了,它的食物有两种:便于磨牙的干硬小颗粒和一种松软的狗食罐头。喂狗是奥黛丽的日常工作之一——当初就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才买的摩卡,她自告奋勇提出每天喂狗、给小狗洗碗、冬天为它穿衣服。
摩卡听力不错,听到奥黛丽嘴里报出它的大名,立即跑过来站奥黛丽脚边,摇起尾巴。然后又看向我,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说:“奥黛丽,你跑两圈。”
奥黛丽跑起来,摩卡紧紧追随,很欢实。
我放心了。它这精神状态,无半点病恹迹象。
我再发令:“奥黛丽,冰箱里有昨晚炒好的肉丁,你舀一点给它。”
摩卡狼吞虎咽地吃,吃完还眼巴巴瞅着奥黛丽,眼神把话全撂在那儿了:“二小姐,再来几勺儿啊。”
见状,我对二丫头说:“好了,奥黛丽,爸爸可以治摩卡的病,很简单。”
我把狗粮端到摩卡眼皮底下,它闻闻,不吃。
我命令道:“摩卡,快吃。”
狗看我一眼,然后将脑袋瓜子偏向一边。我大呼小叫了好几声,它都不再理我。也许它清楚,我再吼,也刚不过鸭子的嘴巴。
就在前不久,隔壁小孩养了两只鸭子,摩卡过去套近乎。大概不屑与摩卡为友,鸭子不断吧嗒嘴巴叫嚣:“呱呱呱,呱呱呱。”摩卡却一点都不怯阵,身子后耸,摆出一副前扑的架式,嘴里还没忘“汪汪”吠叫。鸭子立马怂了,灰溜溜扭头跑走了。摩卡当即明白了,别看鸭子走得出四平八稳、颇具威风的的步子,实则除了一张无甚实质的硬嘴“呱呱”,点滴功夫都没有。自此,当邻家鸭后来误闯我家后院,摩卡宁愿去追草坪上的蜻蜓、蝴蝶,也不肯多给它个正眼儿了。
现在,摩卡同样也不给我正眼,但明显心思不同。
好吧,既然对罐头狗粮没兴趣,那就换一个。我把它碗里的吃食倒回罐子,随手抓一撮昨晚的剩饭,放进碗里。
它果然赶紧跑过来,先闻,再看,又闻一次。然后抬头看我。
我只用眼角余光瞥它。
奥黛丽在旁边问:“爸爸,你在干吗?摩卡不爱吃米饭的。”
“我知道它不爱吃米饭,但我在给它治病呀。”
足足10分钟过去,米饭一点没少。从昨晚到今晨,都过去12小时了,它当真不饿么?
不惯着它。我要奥黛丽把米饭倒进塑料袋拿去喂邻家鸭子,又剁了一截红薯扔进碗里。
小狗又满怀希望冲过来,闻一下,更失望地走开了。之后委屈地躺回自己窝里,干脆绝食。
奥黛丽抗议了:“爸爸,你这样做不对。摩卡会饿的。”
我笑着跟她解释:“这是对症下药。”接着又说,“你知道摩卡现在为什么这不吃,那不吃,总是挑三拣四,嘴巴越来越刁吗?就是因为你和妹妹吃饭时,动不动就夹块肉给它……摩卡打过几次牙祭,尝到了甜头,想跟你和妹妹平起平坐啦。”见奥黛丽似有所悟,我乘胜追击,“还记得我们以前喂养的兔子和鸡吗?它俩是不是也犯过同样的毛病?”
奥黛丽问我,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先别理它,饿它半小时,再把最初的罐头狗粮重新拿出来,你看它吃不吃。”
奥黛丽依计而行。
结果,摩卡一声不吭地跑过来乖乖吃起狗粮来,一股爽快劲儿。吃完还没忘伸出舌头,把碗底舔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