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含哈利德拉科赛德里克西里斯卢修斯里德尔弗雷德纽特斯内普詹姆斯雷古勒斯布雷斯西奥多卢娜赫敏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纳威阿布忒休斯克鲁姆罗恩小巴蒂
TIPS:
1.多为BG文少部分为gl百合文all或无CP向主角也多为女性(个人口味不看bl...
1.多为BG文少部分为gl百合文all或无CP向主角也多为女性(个人口味不看bl私密马赛)
HP是一个很老的IP,很早就有太太创作HP的同人文了(一些文的年龄甚至比我们读者的年龄还大哈哈哈),有些现在咱们觉得玛丽苏小白文笔的文只是我们看文的标准高了,但在当年这些文都是宝藏好文,所以有些我强推的文可能只是当年我或其他人看HP同人的时候觉得好看的,这些在现在看来过于小白的文也是HP同人圈子里重要的一笔
所以宝宝们别只看黑体强推,也可以看看没有加粗的一些文,说不定也会找到宝藏好文
475本不定时更新
2020.9.6一次编辑
2020.9.12二次编辑
2021.5.15三次编辑作话
2021.6.23四次编辑
2021.7.26五次编辑
2021.9.20六次编辑
2022.1.20七次编辑新增卢娜
2022.7.16八次编辑新增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纳威阿布
2024.7.14九次编辑新增忒休斯克鲁姆罗恩小巴蒂,编辑作话删除已锁作品修改图片与标注错误新增番茄话本等平台推文
先看上面的TIPS提示!!!!!!!!!
晋江:
HP穿越秋张(已完结)
[HP]我可能有个假爹
[HP]拉文克劳少女的苦逼日常(已完结)
[hp]傲慢与偏见(已完结)
[HP]你竟然是这样的哈利(已完结)
[HP]铂金情(已完结)
【HP】LightintheBlack
[HP]斯内普少女和波特少年(已完结)
HP之哈利的小青梅
[HP]东欧巫师瓦莱里娅
HP恋爱圈套
[HP]哈利波特与杠精
Hp叛徒淑女(已完结)
[HP]赫拉布莱克
[HP]CACTUS
[HP]洛哈特小姐的回忆录
[HP]霍格沃茨在校就读生(已完结)
[HP]救命我是斯莱特林NPC
[HP]关于前任(已完结)[HP]和救世主协议结婚了(已完结)[HP]攻略上司的一百零八式(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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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关于哈利(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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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原创女主
[HP]远远望去的傲娇(已完结)
[HP]铂金韦斯莱(已完结)
HP流放(已完结)
黑色灰色(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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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贵族式爱情
[HP德拉科]跋扈
薇罗妮卡安德森(已完结)
[HP]最后的魔王(已完结)
傲娇与偏见(已完结)
[HP]一个普通的跟班
HP故事边角(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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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做一个合格的反派(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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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说谎者(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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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CHOICE选择
hp围观(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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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梅林的馈赠
HP之胆小鬼
HP伪善之人
[HP]达莉的面包(已完结)
[HP]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已完结)
[hp]摘下一颗小星星送给你
HP铂金韦斯莱(已完结)
[HP]社会我拽哥
hp之生活日记(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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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德拉科x你)笼中雀(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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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魔法常伴魔法世界干杯!
ALWAYS.
算是二师兄线专场【……】我是真的很喜欢二师兄
非常想看二师兄黑化真的真的真的
“谁都不比我合适。”
是咯!!!一开始就得自信的搬出特价酸梅汤!!!不许打完其他线再出!!!
观前提示:
无大纲无存稿,有原创女性角色带冰姐修仙,修仙体系参考灭运图录,ooc预警。
“原来这就是情丝,有趣。”
叶冰裳有些忐忑地看着前方穿着青衣的女人,拿捏不准这女人的意图。
她不过是替人送个香囊,不成想才到门口,自心底里突然出现一股奇异之感,催促她解开香囊,瞧瞧里面到底是什么。
只是这才刚解开,一个青衣女子便突然出现,伸手一挥,那香囊中便飘出一根似线似光的物件,被女子捏住。
叶冰裳自小在深宅之中,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又速来听闻坊间传言有“妖怪”之说,便有些惊惧。...
叶冰裳自小在深宅之中,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又速来听闻坊间传言有“妖怪”之说,便有些惊惧。但见那女子生得慈眉善目,面上也是笑盈盈的,并没有其他动作,才稍稍放下心来,琢磨着如何开口,寻个法子好赶紧离开。
她稳住了情绪,开口道,“难道姑娘认得?冰裳不识,请姑娘赐教。”
青衣女子晃了晃那根情丝,答道,“此物唤作情丝,此方世界原该是人人皆有的,只是天地间总有异常。若无情丝,便没有情感,爱恨也无从谈起了。”
叶冰裳听女子所言,似是很有些感慨。她本想再问这女子言中“此方世界”是何意图,却想起当下情景,不是多问多言的时候,便又道,“原来如此,冰裳受教了。只是这情丝原是受人所托,还劳烦姑娘交还。”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笑道,“我若松手,你可是无从忠人之事了。”
只见她手指微松,那情丝却既不回到香囊,也不飞入屋内,偏偏朝着叶冰裳钻了过来。
“你瞧,我可没有骗你。”
青衣女子再度捏住情丝,言语中却是再无笑意,“叶姑娘,我不愿隐瞒你,这情丝与你很是有些缘分,你得了它也会得些益处。只是这终究不是你的东西,恐怕会给你招来无穷祸患。”
叶冰裳本来因她出现得突然心有防备,见她言语之中似乎暗示自己会将这情丝据为己有,便自觉对方轻视自己,不免有些生气。可又想起方才自己的行为失礼,便有些扭捏,再想到她言语之中似乎还有些劝阻的意味,心下便更觉奇怪。
叶冰裳索性直言,“这话倒是让冰裳更加糊涂了。却不知益处是什么,祸患又是什么?”
青衣女子叹道,“这情丝的主人是位狐妖,旁人若有两根情丝,最多不过是心思更重,多愁善感了些。若得了这狐妖的情丝,虽会叫男女老少爱慕,却也会欠下没必要的情债,不过得些虚情罢了。”
“更不要说由此而来的敌意了。”
叶冰裳听得女子言中对这情丝多有贬低之意,心中十分复杂。她自小无亲人爱护,更无兄妹扶持,便是连其所言的虚情也难得。
若是她有了这情丝......叶冰裳心中纠结,虽说她对女子所言的情景有些向往,但叫她为了那些个虚情欠债,她也不愿。
为了所谓的爱慕之情招来更多的敌意,她岂不是比起如今更加艰难了?
叶冰裳思及此处,下定决心,对青衣女子施礼道,“冰裳一届凡人,此宝还请姑娘帮忙,物归原主才是。”
她既下定决心,便不愿再同这情丝有什么牵扯。这青衣女子很是特殊,既然对她出言相劝,想必也有法子叫这东西不来祸害她。
果然,青衣女子左手捏住情丝一扔,情丝绕着叶冰裳转了一圈,却似乎被什么东西阻碍,最终飞回了屋内。
不等屋内中的人作出反应,青衣女子便用右手往叶冰裳肩上一拍,香囊落地,顷刻间天旋地转,等叶冰裳回过神来,自己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此处瞧着仿佛是间屋子,只是屋内陈设朴素,便是些花瓶书画的装饰都不曾有,只有些桌椅,左右两侧各放了书柜,却不曾看见书籍。
叶冰裳如今已是镇静下来,她自觉并无所长,不值得这青衣女子费神对付。更何况此人特殊,若是想对她出手,她毫无反抗之力。
虽然确定了自己并无危险,可是眼下自己叫这人拿捏住了,只能任人摆布,还是让叶冰裳心中忿然。
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老天就如此不公,为什么有的人生来便得人爱护,我却只能等人施舍?
叶冰裳捏紧了双手,她想不通,更不明白。
青衣女子似乎并未察觉叶冰裳的所思所想,又或者她并不在乎,她落座后朝着叶冰裳道,“叶姑娘请坐。”
叶冰裳并不推辞,坦然入座,青衣女子又道,“叶姑娘必是满心疑惑。”
叶冰裳微微扯了扯嘴角,答道,“姑娘心思玲珑。”
青衣女子笑道,“叶姑娘,我请你来,实则是来同你谈一个交易。”
交易?
叶冰裳心觉可笑,她有什么东西能跟这奇怪女子做交易的?难道要她拿命来换?
青衣女子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我是毁灭道祖,叶姑娘叫我青女便好。”
“我原是九陵大世界的修士,修行万载,只求得道,终于得证先天终结的毁灭道。”
叶冰裳想起她的手段,虽未全信青女所言,但知她身份特殊,便只是认真听着,并不多嘴插话。
青女又道,如今她虽得证毁灭道,却还需再合一个相反道种,才能得证造化,成为永恒之主。
大道之争,不死不休。毁灭道的相反道种虽有选择,可以混淆他人,可是一但被人发现,其中危机难以言说。就算她不再参悟相反道种,她既占了这毁灭大道,于后来修士而言,也是众矢之的。
要么她身死道消,让出这毁灭大道来,给他人参悟。要么她证得造化,不死不灭,脱身而去,那两条大道自然空出。
“能活着,为什么要求死呢?”青女又恢复了那副笑盈盈地样子,“叶姑娘,你说对吗?”
叶冰裳原是一头雾水,听到这里,心中似乎有些明悟,想来这便是她所言的交易了,“青女姑娘,想让我做什么?”
“我希望叶姑娘修习我推演的功法。”
“青女姑娘,莫不是在同冰裳说笑吗?”
她不是不知道世上有修士,可能修炼者皆是人中龙凤,她如何能......
她难道不想?难道不愿意?可从小到大,叶冰裳已是不知被多少次贬低,说她不过是个庶女,还要痴心妄想,仙人就是提起她的名讳都觉得恶心。
修炼一词,这青女却说得轻松,于她而言这谈何容易!
可是若她说得是真的,若是真的!叶冰裳心动不已,只觉得腿脚都有些发软。
若她真的可以......
青女言辞肯定,“青女所言,皆是真实。”
叶冰裳喜出望外,可言语中仍然不忘留一线,“冰裳不过一介凡俗,怕是有负姑娘所托。”
“叶姑娘何必妄自菲薄?”青女抬手打断叶冰裳,“修士不问出身,所拼的不过是向道之心。道心不定,便是转世重修也毫无意义。若不是叶姑娘心智坚定,我也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可我......”叶冰裳稳住心神,疑惑到,“曾有仙人断言,我并无修炼天赋。”
青女又笑道,“你说仙髓?那东西在此方世界或许重要,于我而言,确是鸡肋。”
青女便又解释道,原来那九陵大世界中,并无什么仙髓之说,只要有心,人人皆可修炼功法,但是能走到哪一步,便要看个人心性了。
叶冰裳听到这里,才略微安心,复又坐了回去。
原来这青女选定的相反道种乃是圣德道种,所推演的功法为善佑圣德道经。
青女说到这里,终于露出底牌,“叶姑娘,我要同你说的交易便是如此。我护持你修炼道法,你替我完善道经。每月十五我会向你讲道,你若有性命之危,只需在心中默念毁灭道祖,我必定前来。”
“但是修炼一途乃是与天争命。转世重修若超过五次,便会灵性俱灭,更何况我于圣德道也只知皮毛,所推演的道法并不完全,也许金丹,也许元神,这道法若出了差错,你恐怕要散功重修。”
“如此,你还愿意吗?”
tbc
这赶稿速度不夸我一句nb??
一: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AK鸭鸭。
今天我只占用这次记录的第一章,我和赞多他们的二公选曲不是一个曲目的,后面就由于洋来写吧。
于洋最近真的怪怪的,看着我就躲着我,我可是费老大劲才把他给拽过来的。
虽然说这是赞丸观察日记,不过我整点真情实感的吧。
我来这节目真的来对了,不论是对于男团的理解还是所谓孤僻的定义。
啊,这个我之后开本自传单独说,跑题了。
总之,于洋,笔给你。
啊对了,记得看我们的二创舞台,给我们405投票哦!...
啊对了,记得看我们的二创舞台,给我们405投票哦!
二:
这里是于洋,AK把本子扔给我之后就跑去找黄鲲他们继续练歌去了。
我看着他砰砰跳跳还特别高兴,嘴里面还学着赞多的鸭哒就遛,有点头疼。
他怎么一直跟个小屁孩一样,他不该和黄鲲那种稳重的大男孩玩,他应该去和庆怜一起玩。
啊,不方便说太多,如果可以,我以后给你们开个番外篇。
这不是最近一公结束后的第二次排名审核吗,说实在的这个主题曲有点非人类。
AK评价他是那种很空洞的宣传着我们要努力,我倒是觉得这玩意这么洗脑我能唱好吗?
不过这都是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我和AK的舞蹈还有赞多力丸的中文。
这里给大家复盘一下?我不会AK那种诙谐的语气,可能会让大家觉得枯燥,不过真的挺有意思的。
主题曲发布之后,我们每个人都被标了不同的班级练习嘛,不过其实没什么影响。
我们有些开小灶,说的直白一些,我们405宿舍就可以承包全部部分互相学习。
赞多来负责给AK掰腿,他叫的跟那个鸭子一样,我还笑话他唱歌可以不拿麦克风。
力丸负责给我矫正动作,他和赞多一人一个,力丸说我的基础比起AK更差一些,所以他来教我,他就是这样说出去的话是啥还要反应半天,然后开始给我道歉。
而我则负责了三个人的Vocal部分,这不是我第一次教学,上一次我也专门指点过赞多在一公舞台的Vocal,说实在话有些不满意。
因为那个高音是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呈现的,是我考虑不周,所以这次我更是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力气,AK学得还算是快,力丸英文部分也没问题,就是赞多比较头疼。
他学的很快,但是对于咬文嚼字的发音特别奇怪,经常半夜四五点的时候看着中文书,有事没事就蹭到力丸身边,力丸也是一直惯着他,直接把书一扣想让他休息。
我也算是做了一回大恶人,有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赞多更像是一个小孩子,还不如AK乖巧,特别淘气的那种,力丸也是总是顺着他。
我自然是教不好赞多中英文的,只能教三个人唱歌的技巧,说白了就是现学现卖,不过他们三个学的都很快,AK我就不说了他本来的flow感就特别强。
赞多和力丸倒是总黏在一起,多亏力丸的福,我教导赞多能简单一些,力丸和我说,他在以前的队伍里面是当Vocal的。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
唱歌舞蹈部分都交好了,之后就是AK教我们快嘴部分。
依然是中文的问题,最后实在没有办法,AK熬夜把所有歌词的片假音标注出来,让他俩照着表念。
他俩举着表念几遍,我开始让他们去唱,只要跑调就从头再来。
“于洋,我学得怎么样?”赞多总是会满脸期待看着我,虽说是看着我,眼神却总是往和他排排坐的力丸身上飘。
真羡慕啊,啊,当我没说。
“满分一百分,赞多一百二十分。”我是尤心夸奖的,赞多和力丸的学习速度太快,明明最开始中文都说不好,现在却可以唱着中英文并且不跑调。
至于舞蹈换气,他们是老手我完全不担心。
力丸则是安安静静,每一次赞多被我夸奖都想去看力丸的反应,力丸一直在笑,不过总觉得那个笑容有些疲惫。
我一直在想,啥时候力丸能学着赞多放松下就好了,一公的时候也是,明明那么想要拥抱非要克制。
啊,我也没资格说他。
三:
一公舞台考核,当大家推选我出去的时候,我心很慌。
并不是对于自己的不自信,而是我害怕辜负身后那三个室友殷切的目光。
赞多的手搂着我的脖子,不断捶打我的肩膀和我说于洋加油,身后的三道视线太过炙热,我觉得我逼着自己也要跳好。
“于洋,一百二十分!”在我跳完后,赞多是直接跑过来拥抱着我的,他比划着不太熟悉的数字,还楞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摆,只能看着我又傻呵呵的乐。
真是个笨蛋,学着我之前夸他的方式夸我。
我没有感动,绝对没有。我188的老城绅士风滤镜不能碎,我才没哭。
喂,赞多,你能不能不要跑到AK旁边专门要了点手纸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不要。
很快就轮到AK,说实在话AK进步真的很大,他以前和我说来这个节目就是想来玩玩,不如说是被节目组骗来的。
我还一直很担心他,会不会真的就是玩一玩而已,不过在他跳舞的时候,我真的感受到他带给我的活力,他好像,变了一些。
他不再是用着有色眼镜看待着这个节目,他的脚跺处有明显淤青痕迹,不过看着也好了大半,是之前半夜405加练的时候摔得。这事我们还笑话他好久。
不是练舞摔得,而是去食堂给我们拿黄桃藜麦小蛮腰的时候,练习太久身体虚弱直接倒门口了。
他很耀眼,我回头看坐在我身后的赞多,仗着长得高看得远的优势又看了眼A班的力丸。
他们和我一样啊,眼神都放着光。
AK真的很棒。
之后是力丸,力丸的表演是无可挑剔的,我们大家总是会笑话他是零国语言能力拥有者,他好像把所有会说的话全都放在歌里了,发音非常标准没有差错,舞蹈也非常完美。
他可是力丸老师。
最后就是赞多,当点到赞多名字的时候,赞多捏着我肩膀的力气大了很多。
我曾经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像力丸和赞多这种顶级的人会没日没夜的练习训练,明明都站在巅峰却要自降等级。
那是一天晚上,赞多累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力丸跟我要了一件我的大衣给他盖上。
力丸的用力非常轻,生怕把累瘫的人吵醒,确定着不会盖好不会漏风着凉后我悄悄问他。
力丸和我说,“因为这是他的梦想,同时也是我的。人是一定要努力的,赞多说过,努力不一定会获得回报,可是停下努力就一定不会。”
是的,这所谓的努力,都被刻在赞多的这一曲被力丸吐槽好想减肥操的主题曲上。
要怎么说呢,不论是我还是AK,最多的是学习舞蹈的型,不论跳的再好也逃不出这个框架,就好像在做减肥操。
而赞多则是,在这舞蹈编排里面还没有补全的鼓点上尽情发挥,每一个力度都恰到好处堪称完美,力丸更是脚步没有出错的情况下来了一段即兴编排,跟着音乐高低声模仿钢琴的动作。
当导师们宣布结果的时候,我听到我的名字,我第一反应并不是开心吧,而是我想着我身后兄弟的名字什么时候能念出口。
果然不愧是综艺节目吗?就是喜欢吊人胃口,果不其然赞多的名字是最后念的。
之后,我和AK升到B班,赞多成功进入A班。
在导师宣布赞多进入A班之后,我看着赞多一个健步飞奔跑向力丸,想都没想就扑进力丸怀里。
就在我和AK互换眼色,觉得力丸这种内向的人不喜欢在镜头面前和赞多拥抱的时候,力丸张开双臂,就像是等着赞多过来一样。
力丸的眼神中,带着的是期待和赞赏,还有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情难自禁。
我和AK一直觉得,力丸是那种非常内敛的人,他总是会在镜头和大众面前表现得温文尔雅,也总是会小心翼翼的和赞多保持一些距离,可是这次他并没有。
他只是非常用力地抱着赞多,不断拍打着他的后背,嘴里面不知和赞多说着什么,赞多的头埋在力丸怀里,好像是哭了。
镜头也很懂,统一的抓住这个动作。
力丸是明白的,他们一定会被拍。
不过,他还是选择偶尔放纵一次。
我和AK互换个眼神,我也学着力丸张开双臂,AK倒是非常嫌弃。
“你可拉倒吧,bro。”
行吧。
四:
在排名正式宣布完以后,导师们和我们说,要进行例行的二创环节。
我下意识看向AK,可是他根本没搭理我,转头去找黄鲲。
赞多的位置是在力丸偏下方一点,本着办正事的原则我收回视线转去看他俩。
我只看到赞多从下面往上撅着个屁股和力丸说了点什么,力丸老耳朵一红,他一害羞就红耳朵这也不是啥秘密,然后赞多好像那个得到什么零食的金毛,摇摇尾巴就来找我了。
“于洋,一起。”我点点头。
至于我想搞清楚为啥当时力丸突然害羞一下,我就跑去问了和我们二创一组的尹浩宇。
尹浩宇离他俩最近,他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
“赞多,是不是和力丸,真的啊?”尹浩宇说着云里雾里的,我听的也五迷三道的。
看着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学着赞多的原话和我说了一遍就跑走了,我记着这句话嘴巴一直念着,吃饭的时候也记着,AK走到我身边以为我得了什么大病。
我赶紧把他拽过来,从他盘子里面把他车厘子给吃了,顺便问他一嘴这话啥意思啊。
“我们一起做吧。”AK翻译完,脸色一拉,盯着我看着像是看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兄弟,你怕不是个变态?”
啊,我可算是知道为啥赞多一脸得意,力丸还有点想生气又不好生气的样子了。
虽说那种场合说这种话没啥毛病,但是完全可以说,我们一起合作之类的吧,就算不懂日语我也明白啊。
赞多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调戏力丸。
敲版之后,周柯宇就紧锣密鼓的去研究编曲,力丸坐在他旁边听着他最新一版的编曲想说出点什么意见,总感觉哪里差了些什么。
周柯宇看着力丸欲言又止,扭头就把赞多给叫过来。
赞多私底下是真的爱玩,还没事老喜欢后空翻,我甚至还想了一下他以后都是后空翻走路的样子。
有些太过于自然了,周柯宇本来是和力丸坐在一起的,赞多过来的时候在两个人中间岔开,我坐在右边椅子上,看这三个人动作太明显了。
周柯宇也在磕,可以拉入伙,他明显的往旁边靠了一些给赞多专门腾出来点位置,还是那种不算大,强逼着赞多会靠向力丸的位置,赞多也是很受用,没有辜负期望。
明明只是在一起盯着一台电脑研究编曲而已,俩人快贴一起了,仗着这边没镜头,力丸也是根本不caer这些,只是抱怨一句赞多有点太挤了。
我只能抱着我身旁的钢琴,突然觉得想谈一首婚礼进行曲,不对,我现在想把钢琴拎起来砸他俩脑瓜子上。
臭屁小情侣,快点给我开窍。
他俩根本意识不到他俩的感情的吗?
靠,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和AK做CP观察日记的初衷。
那边和周柯宇拍板之后,大家也都决定明天训练,还没来得及撤退的我被力丸和赞多留堂,因为我舞蹈太差了。
力丸又一次调整好动作,他让赞多上一旁休息去,我看着电脑旁边放了个翻译器就拿过来,我和赞多聊聊天解解闷也行。
“赞多怎么不参与这次编舞呢?”
“我和力丸在一起的时候,全权交给力丸就行了,他非常厉害。”
“一点意见都不提,全权交给力丸吗?”
赞多点点头,然后开始尝试着用中文和我交流,我真希望我也可以当一次聋子,他说。
“是的,很厉害,至于我考虑的,就是和力丸怎么让你们学会。”
他说完这些就被力丸叫过去,只看到力丸跟着伴奏来了一段,我也被逼着拉起来和赞多一起鼓掌。
“力丸!帅!”赞多看着力丸的眼神,有点蛊,我语言能力不好,大家意会就行。
然后力丸没搭理他。
“帅!”
力丸还是没搭理他,音乐进入高潮,力丸表演了一个高抬腿。
不会吧?这个就是要放在编舞里的吗??
“力丸!帅帅帅!”
这次赞多直接把中文都用上,力丸终于是绷不住整段垮掉,看着赞多插着腰想要随时揍他一拳。
当然力丸可舍不得打,赞多看着力丸可算是搭理自己了,立马学着力丸刚才的动作做了一个高抬腿。
那分明就是再说,夸我夸我夸我夸我。
所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因为力丸并不想夸赞多所以专门care我让我来一遍?
我就这么在两道殷切的目光下,差点整了个半身不遂。
这算工伤吗?以后卖书可以治吗?
五:
赞多和力丸每天都会对我们进行魔鬼训练,早上八点起床练舞,练不对不准吃饭不准睡觉,舞蹈一次又一次编排,赞多总是和那种小学妹一样拿着一瓶水准备随时递给力丸。
这还是在训练室里,回了宿舍后,赞多更是找着借口缠着力丸,就差着把力丸快看我这几个字印在脑门上。
力丸这几天确实有些焦头烂额,因为舞蹈难度不能适配所有人,所以一直都不整齐。
405团会,从隔壁组回来的AK看着力丸这样,又看看赞多没事就对着力丸动手动脚,问了下咋回事后来了一句最简单的。
“不齐就不要强制跳齐啊,本来就是在一起玩的。”
真是谢谢AK,他可真是一语道醒梦中人,力丸和赞多在熬了一个通宵后把所有人能够展示出自己特色的part全做好了。
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赞多的头埋在力丸肩膀上,力丸显然也是睡着了,也是靠着赞多脑袋迷迷糊糊地。
看着他们最新设计出来的动作,我只能说辛苦他们了,顺便叫醒他俩叮嘱一下今天好好休息,力丸好像还是要爬起来,不过被赞多从上铺一个箭步跳下来给按住了。
至于后面宿舍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赞多掀开力丸床铺一角,剩下的就随他俩吧,我和AK不一样,我更喜欢给他们一点个人空间的。
表演当日,终于轮到我们这一组,导师们care这里care那里,我给大家简单总结下。
“我和力丸。”
“力丸和我。”
“我们。”
“力丸和赞多。”
“赞多和力丸。”
是的,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们整组都在磕。
没准过几天这本日记上就不光是AK观察日记客串amu客串于洋了,哪天直接改名闯人磕CP观察日记得了。
啊对了,中间插播一条AK,我只能说他好绝,我求求你们去看他们之后出的视频,至少我差点看哭了。
我身后的赞多还敲敲往力丸身边靠了一些,脸色也是一股子被共情感动,双手也很习惯的就楼住力丸的肩膀。
音乐响起,我坐在中间谈着钢琴唱着熟悉的调子,随着节奏进入主基调,赞多和力丸开始发功了。
第一part是没有赞多和力丸的,力丸只是做了个开场引导,赞多则是跑到后面敲鼓,把舞台更多的是展现给剩余七个人来回展现自己的特长。
直到第二part的时候,才可以说是看得人如痴如醉,这也是唯一一段我们要求舞蹈齐全的地方,这俩人为了照顾大家呕心沥血的成果。
中心位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在研究歌曲的时候讨论过。
赞多推荐力丸,力丸推荐赞多,最后俩人一拍即合,轮着当。
是的,力丸和赞多和自然的一个滑铲就做出交换主C位的动作,他们两个太吸睛,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像是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并蒂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论是不是C位,眼睛是只能看到他们两个的。
至于并蒂莲我是怎么想到的,因为我们405的门牌就是赞多画的,赞多的名字在力丸正上方,我和AK的交叠是用的音轨和麦克风。
赞多和力丸则是悄悄地画了两朵交织在一起的并蒂莲。
原因不过是因为力丸说过,他很喜欢中国的那种莲花,他喜欢这样的中国元素。
二创完美落幕,导演组喊我们去录制采访。
赞多和力丸坐在一起紧紧贴着,还没轮到我和AK,我俩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导演喊开机后,力丸又悄悄地远离了一些赞多。
“二人最爱吃的中国料理是什么呢?”
力丸和赞多对视一眼,力丸问赞多要不一起说?
什么啊,这俩人都这程度了,赶紧官宣得了,小情侣真烦人。
“火锅。”两人异口同声,随后我和AK互相看一眼,没错,AK也很迷惑。
因为赞多是真的不怎么能吃辣,之前伯远录制大岛日记时候做的特质辣味蛋炒饭赞多吃了一口就放弃了。
“riki君真的好奇怪,他是什么辣的都可以吃,而我只能吃一点点,他的胃好像不是正常人一样。”
够了,我不想听。
我为什么要带着同声传译?
嗯,之后赞多还说,他很喜欢调治蘸料最喜欢吃香菜,顺便还替力丸抢答,说力丸特别懒从来不自己配,支持别人配好的。
这个别人就是你吧,你不用一脸骄傲。
我默默摘掉同声传译递给工作人员,等到我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
力丸笑的前俯后合,歪着脑袋要贴上赞多的肩膀,但是却刻意忍住来了个急刹车,之后赞多也学着力丸的动作趁机靠了下力丸的肩膀。
啊,力丸,争点气啊。
这是我最大的想法。
不过我好像和力丸也差不了多少。
那么今天的记录就到这里吧,我果然不如AK,纪录东西也一点意思都没有吧。
对了,很多细节我都没有说明白,因为我听得懂的日语不算多,具体大家可以看以后可能播出的节目哦。
谢谢你们喜欢405,谢谢你们喜欢着我们。
(如果是AK,肯定没有谢过你们,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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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彰知道很多关于林墨的事情,可能比林墨知道的还要多,唯独有一件他猜不到,林墨也不会告诉他。16岁的时候,他离开重庆,林墨在家门口的轻轨站,盯着路线图上的江北机场看了许久。
“林墨加他好友备注里有两句话
刘彰看到的是——我是林墨
林墨删除的是——别忘记我。”
洋桔梗611
“桔梗的话语是——”
标本611
“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应当死于爱。”
我在枫叶红下等你
临时同居681011
611吵架吵到810家里然后给810喂狗粮的故事
我从来没去过纽约611
momo送的小抱枕,里面有他的照片
“AK,我累了,我们今晚就连夜逃走吧,从这暗无天日的海花岛上逃走。从人生鼎沸的大舞台上逃走,我不再做光芒万丈的少年偶像,你也别再幻想得到全世界的夸奖,就像当年我逃离时代峰峻一样。这次换你带我逃回纽约去。”
人鱼AKIRA611
好春光
解构主义
氯糖反应
旺角灰市
撑伞人与欢歌者
任胤蓬推开宿舍门,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喝醉了。
他去厕所吐了一马桶,又用冷水洗了把脸,跟着在略带热度的晚风里吹了会儿,吹到他自认为可以了,再一次回到宿舍前,打开那扇门。
——张嘉元没有消失,却还坐在他床上。
这回轮到任胤蓬怀疑是张嘉元喝醉走错地儿了。
可他想到,张嘉元此刻应该是在庆功宴social,享受别人对他的庆祝,他怎么会突然回到宿舍呢?怕又是想找什么乐子了。任胤蓬不自觉地把自己等同于乐子,没好气地问道不去庆功宴吗?
宿舍没开灯,张嘉元坐在黑暗里,牛头不对马嘴,问道,你没觉得哪里奇怪吗?
任胤蓬说,我看你有毛病。
张嘉元叹气道,你再仔细看看我。
任...
任胤蓬提高了声调说,你少恶心我!但他下意识还是眯着眼,借着窗外的光又转了圈张嘉元的脸: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任胤蓬的灵魂觉得确实有不同,可又觉得这是如假包换的张嘉元,和他每天用余光看见的人没什么区别,太矛盾了。
这么想,让任胤蓬愈发觉得烦躁,他开始皱眉,破罐子破摔地喊,你到底想干嘛!今天出道了还不开心吗?我都跟你抱过了还录了祝福视频了,你怎么还非要上赶着来恶心我!庆功宴也不去就想来看我笑话?
人喝多了酒就很难保持理性和体面,任胤蓬烦得开始抓头发,他想从这个房间出去,走出去两步又忍不住气,转过头更大声地喊,张嘉元!差不多得了,欠你的我都还你了,明天开始我们就两清了!
面前的张嘉元没有露出任胤蓬设想的一系列的能让他难堪的表情,比如嘲笑,难过,冷漠等,他脸上的神色更显古怪,半晌才说,蓬蓬,你看清楚,我是17岁的张嘉元,我还穿着无锡的衣服呢,你忘了吗,你夸我穿这件帅。
任胤蓬不记得了,他也不信,可张嘉元操着一口原汁原味的东北话,着急地说真的啊,我在无锡正弹着吉他呢,突然窗外闪白光,就跟天亮了似的,然后我就坐在这儿了,我靠我根本不知道这哪儿,在这儿转一圈都没看见第二个人,就看见哪个屋的日历上写着今天是2021年4月。
任胤蓬狐疑地再次出门,尝试着多走两步,约莫过了十多分钟,他总算发现这个空间正在诡异的鬼打墙,这条走廊怎么也走不完,而路过的每一间宿舍里都没有人。任胤蓬摸了摸额上不存在的汗,心想,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这时,张嘉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开着手机的手电筒,试图假装一个鬼魂。任胤蓬转头,冷漠地看着对他扮鬼脸的张嘉元。也许是酒壮人胆,此时的任胤蓬并不害怕,他又去仔细打量鬼魂张嘉元,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非常勉强地想起,无锡的夏夜里张嘉元确实穿过这件T恤,那真的太久远了,他们一起来海南以后再没见过,所以他顺理成章地忘了。然后任胤蓬从张嘉元的脸上也总算品出了一点属于过去的稚嫩的痕迹。
他们只能转身回到任胤蓬的宿舍,齐齐站在他的床前。张嘉元不想干站着,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把手撑在身后,略略仰头看任胤蓬,笑着说,我好像被你剧透了,不过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海南海花岛,任胤蓬冷静地说,我不认识你,我认识的你现在在庆功宴喝橙汁,你来自别的世界,他跟你没关系。
张嘉元点头道,那现在是彗星来临的那一夜吗?
任胤蓬脸不红心不跳地张口就来,是啊。
不知道这一夜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张嘉元索性躺倒在了床上,他招呼任胤蓬坐在他身边,别一直站着,看着慎得慌,而且累。
任胤蓬从杂乱的桌上掏出一个看似干净的苹果,想出去洗又怕真的走错了空间,于是硬着头皮把苹果在袖子上滚过两圈后啃下。
张嘉元说,我们来聊天吧蓬蓬。
任胤蓬不客气道,别喊我蓬蓬。
张嘉元问,为什么呢,我们关系不好吗?
任胤蓬恶向胆边生,答道,对,我们关系很差,因为你对不起我。
张嘉元有些惊讶,原来我和你在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关系吗,在我那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诶。
一个一无所知的张嘉元,莫名给任胤蓬带来了极大的愉悦感,他想,就算这是他认识的17岁的张嘉元也没关系,因为这也可能是他喝醉的一个梦。比赛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真正的选秀比去年的假选秀更为残酷更为压迫,任胤蓬很早就察觉到自己争不了那个位置,更争不过张嘉元,每天的录制和练习课程以外,他开始试着学习一种东西——对命运的妥协。他也真的开始尝试去放下不必要的压力,每天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工作,自我劝解当男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适合回银河系弹琴,人这一辈子要那么多钱那么大名利干什么吃,我就不是吃爱豆这口饭的把今天当成夏令营就得了。他给自己找了101个理由,劝自己放下那点没用的胜负心和自尊心。任胤蓬日复一日的劝解是有效的,直到决赛结束了,他也只是松了一口长气,没有失落,只想回去好好睡个长觉,弥补下几个月的劳累。然而张嘉元的横空出世使任胤蓬给自己的构筑全部化为乌有,任胤蓬看着这个一无所知的张嘉元,猛然发现,其实他的那些负担并没有完全消失,它只是转成了别的形式压在了心底,而今晚,不知降临地球何处的彗星将它具像化,让它化为了17岁的张嘉元。
任胤蓬还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张嘉元,大抵是有三种可能,第一,他在做梦,第二,平行世界来的,第三,时空旅行来的。他寻思,不管是哪种,反正都不是真货,他认定的唯一真货张嘉元此时也在一无所知的喝橙汁。于是,他进一步想,那我对不是真正张嘉元的张嘉元恶言相向不是什么过错吧?
这念头如同给任胤蓬吃了个定心丸,他立即放下心来,然后转动大脑飞快杜撰了一个过去,在那个过去里,他和张嘉元不是队友,反而是对手,张嘉元是个冷漠的竞争者,他给任胤蓬带来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压力和烦恼。
虚假的张嘉元静静地听完这一切,然后问道,真的吗?
他的口吻很真切,既没有怀疑也没有愧疚,像一个5岁的,在听童话的小孩,听完问着父母,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白雪公主和美人鱼都是真实的吗,圣诞老人真的会给我送礼物吗?
不作不休,任胤蓬心一横,说,是真的。
我觉得是假的,张嘉元再次诚恳地说,因为我跟你关系很好,你撒谎的小动作就和现在一模一样,任胤蓬,你再看我一眼。
说罢,任胤蓬顿时有点慌乱,下意识就开始咧嘴笑,飘忽着视线努力去看张嘉元,却又不敢真的和他对望,一碰上视线就随时想把眼睛转开,连拳头握紧了又松开也不知道,他假笑着说,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连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弱都没发现。
张嘉元不拆穿他显而易见的撒谎表现,自顾自继续说,而且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蓬蓬一样,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我肯定也会和你做朋友的,不会这么对你。
17岁的张嘉元看似很天真,任胤蓬想,然而他看过无数次这个表情,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张嘉元是真天真还是真演技。任胤蓬的嘴巴一直很笨,连上节目时撒个谎都会被人轻易看穿,有人喜欢他这份羞涩,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变,不要世故不要圆滑,永远都是羞涩善良内向温柔的大提琴任胤蓬。他自己却对此不太满意,因为这也意味着他看不穿别人的谎言。所以,他鬼使神差地问道,张嘉元,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张嘉元轻抿着嘴,没有急着把答案说出口。
任胤蓬看他的脸,又看他的唇,似乎想直接透过口腔表面,一眼看穿张嘉元的舌头上写着什么。采访时常常会有个烂俗的问题,你最想得到什么超能力,任胤蓬有个答案一直没说过,如果面对张嘉元,他最想得到读心术。这么想着时,张嘉元的嘴已经近在咫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床上坐起来的。如果是放在平时,任胤蓬一定一巴掌扇上去了,然而在这个虚构的空间里他没有这么做,他反而难得保持了一种真正的从容,毕竟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张嘉元亲他一口,告诉他是真的,然后又笑说,傻子,我骗你的。
发生在梦里的丢脸事和没发生过没什么区别。
然而小时候的张嘉元却不如他的意料,他轻声说,这不重要,因为我不是你的张嘉元。气息全部喷在了任胤蓬脸上,好像有一点牙膏的味道。
怎么连这点耍人把戏都如此相似,任胤蓬面无表情地垂眸腹诽,他突然好想抓住张嘉元这张讨人厌的嘴,直接抽上去。其实他这么想很久了。
似乎感受到了任胤蓬的不快,张嘉元傻笑了下,乖乖地往后退,然后再小心翼翼地进一步问道,为什么呢,你们为什么不是朋友呢?
任胤蓬卡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客观的描述这件事。他想了好一会儿,思考着可以编什么理由敷衍过去,诸如因为你弹吉他我拉琴我们专业不对口,因为你太小了我不喜欢小孩子我还喜欢安静,因为你有了新的朋友你跟他们更合得来之类的。但他很快又自己否定自己,认为这些理由哪怕是假的张嘉元也一个也不会信。
哎。任胤蓬情不自禁地叹道,什么都有可能的,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晚上睡前,有时候一觉醒来,突然一切想法都不一样了,然后一天不联系,两天不联系,等到想起来时,大家已经不是朋友了。
张嘉元点头道,我知道,确实走着走着有些人就会走散。
对啊,所以我们……
但是我们是为什么呢,张嘉元打断他,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为什么我现在不是你的朋友呢?
任胤蓬沉默,最后还是坦然道,因为我们吵架了……也不是,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只是突然有一天开始了冷战,我不理你,你不理我,我们就不认识了。
张嘉元了然道,我让你不开心了。
对,你让我不开心了。任胤蓬喃喃道。是这样没错,张嘉元经常让任胤蓬感到不开心,无论是在无锡,在北京,在海南,任胤蓬遇到张嘉元总是只有两种情绪,开心或不开心,他逐渐在二选一里感到厌烦,逐渐地再也不想被一个人牵着鼻子走,不管主动还是被动。
那我跟你道歉,张嘉元突然向前抓住了任胤蓬的手,即使对方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这只手,他依然不依不挠地抓着他,紧紧攥在手里说,我替18岁的我向你道歉,蓬蓬,对不起,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这只手的触感与脑内深处的回忆重合。如同失忆患者突然被植入记忆,任胤蓬开始觉得头晕,他心头回荡唯一一个念头,这难道真是货真价实的17岁的张嘉元啊。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任胤蓬和张嘉元横躺在宿舍床上,一大半的腿露在外面。
张嘉元问,那你现在开心吗?
任胤蓬说,龙总教育过我们,人生绝大部份时候的常态是不开心的。
但他又说,今天晚上我的solo舞台是舞蹈,一支很难的韩舞。
张嘉元侧过头来,眼睛亮亮地,由衷称赞道,蓬蓬你好厉害,我们一起在练习室乱跳的时候,武星还是我们当中跳的最好的。
任胤蓬害羞地笑了,但是我唱歌还是唱不好。
他突然莫名涌起一股倾诉欲,我知道我其实跳的不好,很吃力,我都不敢看热搜,肯定有很多人骂我,但我真的努力了。我做不到的事还很多,说话也是,跳舞也是……
但你已经变了。张嘉元肯定地说,你比我认识的蓬蓬长大了好多。
任胤蓬有点哭笑不得,他想张嘉元本来就比他小,这个张嘉元还要小一些,怎么能用如此老道的口气说他。
张嘉元好像总是这样,任胤蓬总觉得张嘉元对他像小孩,张嘉元的目标明明是不要长大,永远吃冰淇淋,然而他们相处时总是张嘉元在照顾他,他想过很多次,他对张嘉元最大的误解也许就是来自这份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一边享受又一边想逃离。
他想起他们当时吵架他生闷气,张嘉元追着他不依不挠的问,我能帮你撕吗,又想起他们去演出飞机出行,他说不吃橘子,张嘉元硬是剥了塞给他,跟着想起的是张嘉元给他做饭,他好吃辣,张嘉元不吃辣,最后摆在桌上的却有一盘辣椒炒菜。
于是他言不由衷道,你不应该对我好。
张嘉元不解的大声说,我为啥不能对你好啊?
你不懂。任胤蓬微微摇头,我不想要你的偏心。
你又撒谎。张嘉元说。
是真的!任胤蓬也开始变得大声,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他想说,有时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太好反而是种负担。任胤蓬天性敏感脆弱,又有点怂,受不起张嘉元无故的好,没有人不喜欢别人无条件偏心自己,这是人的劣根性,错就错在,任胤蓬从来不懂张嘉元,他看不透张嘉元的真心到底落在哪里。
到底为什么要对我好,酒精还没挥发完,任胤蓬无端地开始流泪,我不应该当时拒绝胡宇桐,如果我不拒绝胡宇桐,就不会有银河系,我就不会选到你,我不选到你就不会和你成为朋友,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你不对我好我就不会患得患失有今天……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沉默,张嘉元久久没说话,任胤蓬没看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脸上有什么表情。你喝多了蓬蓬。张嘉元也说得很小声。任胤蓬想,其实我经常伤害到他。他想起张嘉元其实年初刚成年,瞬间又有些懊悔,下一秒却想,这都太迟了。
可是蓬蓬,我不会改的,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会对你好的。张嘉元爬起来给他擦脸,认真地看着他说。
任胤蓬迷茫的瞥他一眼,又侧过头去,不想直视对方的眼睛,他有些无奈,明明你没有我会更好。他想问,你怎么就这么坚持呢?
我们之间没有好果子吃。他冷酷地说。
会怎么样,张嘉元愣愣地问。
张嘉元听得一愣一愣地。想也是,他肯定没想到,在他的世界他和任胤蓬还是甜蜜好朋友,怎么会有一天闹得如此一地鸡毛。
任胤蓬叹气道,现在你也知道了,我已经对命运妥协了,而你今晚出道了。
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你了?
对,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
说完这句,如同心头放下了千斤重的负担,任胤蓬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不少,一口恶气长散而去。他这下敢转头望着张嘉元严肃的面庞,反问他道,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嘉元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答道,今天是半决赛,我们刚聚餐完。
任胤蓬语塞了。
这个空间点不亮灯,他们摸黑半晚,现在张嘉元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蜡烛,摆在桌上点燃。烛光一直在跳跃,张嘉元的脸庞在火光中深深浅浅的变幻,光影交错中,任胤蓬再次重新端详他。很白,很帅,但还嫩,就跟高中生没什么两样,只是这是一个非常帅非常可爱的高中生,他搜肠刮肚,还是只能评价出这些。
真真假假的张嘉元雀跃地说,许个愿吧蓬蓬。
任胤蓬坐在他对面,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许愿?
张嘉元非常认真说,因为今天是个神奇的日子啊,你想我们时空交汇在这一刻,你说今天是彗星来临的那一夜,那有彗星不就应该对着许愿吗?
好吧好吧。任胤蓬闭眼并敷衍地合上十指,心猿意马地想,我现在许愿张嘉元消失在我面前,然后换我出道能实现不?
他偷偷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看对面人的表情,一晚上没开灯,一直在盲人摸象和凭月光认人,如今借着烛光他总算发现,其实张嘉元眼角还红着,脸上有不明显的泪痕。于是任胤蓬又心软了,他想算了,我都对命运妥协,对神低头了,不出道就不出道吧,回去读书拉琴也挺好的,彗星如果真的能实现我的心愿,不然就把张嘉元送回去吧。
张嘉元颇有兴致地问,你许了什么愿?
任胤蓬随口答,当然是希望你能平安回去。
张嘉元却失落了,我还以为你会许愿希望我们和好呢。
任胤蓬又开始结巴,啊……那个……我忘了……
张嘉元说,我许愿希望你能开心,会梦想成真。
良久,任胤蓬才说,说出来的愿望就不灵了,所以张嘉元,我们真的不会再重新来过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感慨道,我都是骗你的,其实是我单方面不要你了,你只是尊重了我的选择,张嘉元,正因为你从来对不起我什么,所以我才恨你,才不想理你。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想到这里,笑了,明天开始你就有新的队友了,我们再也不用被捆绑起来度过剩下的日子了。我真的很讨厌你,张嘉元,你每一次对我好,每一次不在意我对你的不好,这半年来每一次的不计前嫌靠近我,都让我非常非常厌恶你,也厌恶我自己。我希望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任胤蓬垂下头,轻笑说,我是真的对命运低头了。
他久久没有抬起自己的脸,以至于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和酒精都在往上涌,涌进大脑,冲得他有些头脑发热。对面也久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只透过影子,看见蜡烛的光一直在随风变幻,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久到任胤蓬眼睛发酸,几乎又要流下生理性的泪来,他乱糟糟的头发上却突然多了一种温凉的触感——张嘉元摸了摸他,什么也没说。
等到那感觉消失时,任胤蓬情不自禁地抬头往前看,却发现对面早已空无一人,然后啪地一声,电灯突然亮了。
这种喧闹的场面任胤蓬一向应付不来,他刚想回去自己宿舍,换一身衣服,先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起来收拾行李时,跟在最后的张嘉元正好走到他面前,并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向他。
他穿着晚上参加庆功宴的黑衬衫,头发一丝不苟,脸上妆容依旧完美,和刚刚那个坐在夜色里晃腿,满脸写着天真的高中生判若二人。张嘉元不苟言笑盯着人看的样子,任胤蓬心酸地想,他好像大明星。
任胤蓬被他的视线惹得有些头皮发麻,不自觉地问,有什么事吗?
张嘉元摇摇头,欲言又止道,不对我说一句恭喜吗?
任胤蓬被他气的差点背过去,强忍着体面说,那恭喜你出道了。
说罢他就转过去,打算狠狠摔上自己的房门,背后人却忽然又问,蓬蓬,十七岁的我来找你了,对吧?
任胤蓬猛的回身,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刚刚发生的居然都是真实的,那个张嘉元居然也是真实的张嘉元。他到底都跟张嘉元剧透了什么啊!任胤蓬震惊之余不忘懊恼,半晌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只会你你你的重复。走廊上的其他人正抱在一起说恭喜或者说安慰,谁也不在乎一旁的他们在交流什么。
张嘉元一脸淡定,仿佛在转述某个通知,没有任何情感传达,他说,你确实一直都在骗我,每一句都是,我从那时候记到现在,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任胤蓬还在悔恨,你早知道了……
张嘉元点头道,是你提前告诉了我所有未来的事,还骗我说那不是我们的未来。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张嘉元目不斜视朝前面的人走去,慢悠悠地抛下最后一句话,就像你希望的,我们不会再从头来过了。
他笔直地向前走,并对前面的人露出笑容,上前拥抱他们,不再回头,不再看背后走过的路。任胤蓬仿佛虚脱般的靠在门边,没头没尾地想起那首歌,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虚幻的夜和总会降落的彗星,它们都是飞驰而过的地铁,而铁路出口,没有人在等待任胤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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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猜忌,先婚后爱,he
完整版微博柯恒超话搜索虱子
他有时候觉得……和他的这场婚姻
就像华美的旗袍
下面盖满了无数的虱子
风景元林/柯恒
好好先生贝斯手张嘉元×社会混混主唱林墨
木讷大明星周柯宇×单纯软萌学生粉吴宇恒
致敬《nana: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主墨恒友谊向/分为上中下三篇,前情请翻合集/本篇1.5w/本篇完结,每一个故事都会走到终点,我们《血芙蓉》再见。
“墨,你开心么?”
“开心啊。”
“我认真的问你,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么,你确定张嘉元就是那个人了么,你真的愿意为他,放弃一切么?”
“如果周柯宇让你做一样的事情,你会答应么?”
“你知道么,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是那个没认识你之前的吴宇恒,一定会立马答应,可是现在这个吴宇恒,不会了,但是你却要告诉我,那个林墨...
“你知道么,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是那个没认识你之前的吴宇恒,一定会立马答应,可是现在这个吴宇恒,不会了,但是你却要告诉我,那个林墨,会了。”
11
没有任何悬念,《开普勒》,火了。
虽然是在短视频平台,林墨变成了网红,黑眼圈变成了网红乐队,但是只是从那晚开始,他们不再愁吃饭,不再愁房租,也不必唱一些自己不喜欢的歌了。
很快便有经纪公司找上门来,他们帮黑眼圈录制了开普勒的单曲版,又发给了云村,黑眼圈乐队也开始在网易云小有名气。
吴宇恒很快毕业了,他担任起了黑眼圈的经纪人,他们在全国各地巡演,傅韵哲和张嘉元也很合得来,两人配合写了好几首歌,再积攒积攒,就能凑一张专辑了。
一切都在迈向正轨,大家都在更加开心。
张嘉元和林墨的感情也在逐渐升温,只是,好像他们也在一种你不说破我不说破的状态,林墨会经常很护着张嘉元,在张嘉元面前的感觉也跟在别人面前不太一样……吴宇恒也问过林墨很多次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公布关系,但是每次林墨都在打哈哈,好像在等什么。
到底还是曾经被伤害的太深,如今哪怕这样一段感情放在他面前,他也会犹豫。
做完这次巡演,吴宇恒说他们要去团建一次,于是就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排空了他们一个周末,给他们定了一间张家口的民宿,他们要去滑雪。
所有人都不会滑雪还非要去滑雪的结果就是,还没开始滑呢,林墨就整个人摔了个大马翻,摔进了医院里。
等到众人从医院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打开门,没想到周柯宇也来了。
张嘉元扶着林墨进屋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周柯宇,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柯宇想要上来帮忙,也被他一把推开了。
“你来干嘛,看我笑话么?”
林墨也没想到周柯宇会来,强忍着胸短,问了一句。
“我叫他来的。”吴宇恒从背后冒了出来:“我的朋友,不可以么?”
林墨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吴宇恒又要搞什么。
“楼上三个房间,楼下一个,你们怎么睡啊?”吴宇恒冲张嘉元摇了摇手里的钥匙,颇有些现在我做主,不服憋着的气概:“老傅老余一间,池忆感冒了单独一间,我跟墨墨一间,要不,你跟柯宇一间住楼下?交流一下贝斯经验?”
“你平时晚上霸占着也就算了,出来玩还不让我们睡一间房,有点太过分了吧。”
张嘉元跟林墨对视了一眼,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但是两人确实早有预谋,现在吴宇恒就像《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反倒让平时一直强势的林墨吃了瘪。
不过他们好像确实忘记了旁边的周柯宇,听到这种对话,不免有些尴尬。
“那总不能我跟周柯宇住一间房吧?”吴宇恒说话总是一副自己很有道理的样子:“而且他都摔伤了,你能干什么?”
吴宇恒把一楼的房间钥匙扔给周柯宇,然后从张嘉元手里接过林墨,准备把他扶上去。
“我自己能走的。”
林墨一把挣开吴宇恒,几个踏步上了楼,留下剩下几个人在原地尴尬。
“你们吃晚饭了么?”
周柯宇没话找话,虽然他也曾经和傅韵哲他们一起奋战过几年,但是毕竟曾经离开过,有些东西,破了再想去修复,就很难了。
“我来做吧,下点面条。”
池忆接过话来,显然,他并不是很想让周柯宇难堪,但是看傅韵哲和余沐阳,似乎还是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行,我帮你吧。”周柯宇明白,原谅不是一件说说而已的事,很多东西,都要慢慢的去调整:“我来的时候买了一些卤菜,大家饿了的话先垫一垫。”
“你们今天不演出么,稀奇啊,还特地买了卤菜过来。”
傅韵哲的口吻有些阴阳怪气,但是周柯宇并没有生气,相反,他突然很怀念自己曾经属于他们一列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有眼睛,有耳朵,能感受到开心。
“还有酒啊,敢情我们是来张家口聚餐来了。”吴宇恒翻了翻周柯宇提来的东西,找到了一扎啤酒:“不过也好,团建嘛,吃饭也是不错的。”
“那你是高看了池忆的手艺了,我们以前出去团建啊,都是墨墨做饭的。”余沐阳扫了周柯宇一眼,又扫了张嘉元一眼:“你跟他住了那么久,他没给你做过饭啊?”
“给我下过泡面。”吴宇恒大为震惊,跟林墨住了这么久,他居然不知道林墨会做饭:“我有一次被人骗得那么惨回家哭,他都没给我下过面,这也太过分了。”
“呃……你认识他之后不就分过两次手,上次是和平分手,那次不就只剩……”
周柯宇瞄了瞄傅韵哲,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真的不该说出来,让原本就很冰的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我去看看林墨吧。”周柯宇放下手里的菜刀,脱下围裙:“他应该没有大碍吧。”
“我去吧。”张嘉元拦住了周柯宇:“就算原本没有,见到你也有了。”
吴宇恒感受到,这里的氛围正在向失控前进,或许他原本是不应该邀请周柯宇的,不过,他原本也只是打算让他们有个机会可以和解,就是偶像剧里常见的,一群人喝着酒,吃着披萨,其乐融融地将这些年的误会全部解释清楚,然后大家一起抱着哭,发誓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什么的,现在看来,电影之所以只是电影,很大程度因为根本不可能实现。
张嘉元打开林墨的房间的门的时候,林墨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皑皑的白雪和乌绿色的松树,仿佛在思考什么。
他轻轻走到林墨背后,抱住了他,这时林墨才反应过来。
张嘉元拿鼻子轻轻蹭了蹭林墨的脸,耳鬓厮磨,大抵说的便是当下。
“还好么,没有摔着吧。”
“没事,就是有点胸闷。”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小,小到只有彼此能听见。
“嘉元,你知道么,我刚才摔的时候,那种感觉特别奇妙。”
“嗯?”
“就是,没想到这种事也发生在我身上了那种感觉,整个人在空中翻转,天旋地转,那种感觉,真的好奇妙。”
“这有啥好奇妙的。”
“就是,我以前是个特别不怕死的人,我甚至有时候觉得,如果我真的能意外的死掉就好了,25岁,最好的时候死掉,可是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不想死。”
“25岁,真好啊,国家把你养出来,你一分钱税还没交呢,就死了,很经济实惠。”
张嘉元笑了起来,林墨也跟着他笑,还很轻的,像是撒娇一样拿胳膊撞了他一下,他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他也觉得这个玩笑很妙。
“我说真的,那一刻我真的想好好活着。”
“那当然,你要死了,我该怎么办啊,总不能跟你一起去死吧。”
“讲真的,如果我今天真的被吴宇恒害死了,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我现在有点不太能想象生活中没有你的样子。”张嘉元倒是没有什么迟疑:“所以呢,你一定不能死的比我早。”
周柯宇想要喊他们俩吃饭,推开房门,两人站在窗台前,雪色和月色混合着落进来,林墨靠在张嘉元怀里,那么自然,那么亲密,周柯宇忽然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知道,林墨不会回来了。
“吃饭了。”
周柯宇敲了敲门,喊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了。
12
晚饭是一大包卤菜和一大锅打卤面,在池忆想要炫技抖锅结果把炒菜抖出去之后,最后还是林墨下来做的饭。
两三个老土豆,一个快烂了的番茄,切几块卤牛肉,加点调料,就是一碗香浓的卤料。
“林墨,我们俩这么久了,您就真的没想过给我做一次饭?”
吴宇恒看着端上来的面和卤,秃噜地吐槽了一句。
“今天要不是嘉元也在,你还是吃不到的。”老傅果断接上了一句:“别说你了,从某些人走了以后啊,连我们都没再吃过林墨做的饭了,他这个厨艺就是丘比特的厨艺,不谈恋爱不会做的。”
“就你屁话多,爱吃不吃。”林墨笑着怼了傅韵哲一句:“我做不做是我的自由,要你管?”
稀里哗啦摆了一桌,张嘉元挖了一勺卤,浇在面上,卷起一大筷头,填进嘴里,咸香可口。
“好吃么?”林墨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嘉元:“卤少了我再给你加点?”
“不用,刚好,特别好吃。”
张嘉元冲着林墨傻笑,又挑起一筷头,碗就见了底。
“天啊,你们俩去开个房好吧?”见到此情此景的吴宇恒直接吐槽:“别吃噎到了。”
一旁的周柯宇也夹了一筷子,咬下去,还是那个他最熟悉的味道,曾经的那个出租屋,他每次喝个酩酊大醉回来时,林墨总是会给他做这么一碗打卤面,每次吃完,抱着他睡一觉,无论经历什么,第二天都会变好。
“来真心话大冒险吧。”
酒足饭饱,众人窝在沙发上没事干时,吴宇恒这么提议到。
“好啊。”张嘉元迅速响应:“怎么来,转酒瓶么?”
“好主意。”
众人很快围成一圈,吴宇恒在中央放上一个瓶子,猛地一转,瓶口摇摆着,最后指向了周柯宇。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大家好像都对他没什么好说的。
“我来吧。”张嘉元自告奋勇:“我知道你们都有问题要问只是不好意思,我脸皮厚,我直接来了。”
林墨拉了一下张嘉元的袖子,可是还是没有拉住张嘉元,他知道,张嘉元又要问那些无疾而终的“你为什么离开”之类的问题了,他不像听这些了。
“周柯宇,这几年,你过得开心么?”
显然,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张嘉元会问这个问题,包括周柯宇本人。
“我……这算什么真心话啊?”
“回答开心不开心就好。”
“那我……”周柯宇下意识地望向吴宇恒:“我……其实我过的,并不是很开心。”
“好的,下一个人。”
张嘉元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却没有人再去转瓶子了。
“可是选择是你自己做的不是么?”吴宇恒跟池忆换了个位子,坐到了周柯宇旁边:“开心或者不开心,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的,所以只能,继续把或许不开心的日子,过的开心一点?”
“所以我回来找你们了,不是么?”
“可是我们已经离开了。”林墨的声音已经没那么冰冷:“你还要把我们再找回来么?”
“我只是很想念那群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他们能原谅我,原谅我曾经的不辞而别。”
“其实我们没有怪过你。”傅韵哲接过话来:“我们理解你,那么好的一个机会,作为你曾经最好的朋友,我们希望你能变得更好,如果是我们遇见同样的机会,我们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可是,我们不仅是你的朋友,也是林墨的朋友,你当初对林墨做的一切,如果他不愿意让你回来,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周柯宇又何尝不明白,他曾经所做的一切,他现在想要回来的一切。
始于林墨,终于林墨。
“都过去了。”林墨小声回答:“转瓶子吧。”
周柯宇走到中央,手掌握住啤酒瓶,用力旋转。
有很多事情就像那个啤酒瓶,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停止旋转,但是它一定会有停下来的那一天。
瓶口对准了林墨,众人开始起哄,林墨笑着,扶住了额头。
“谁问啊?”吴宇恒明知故问:“要不我来。”
张嘉元瞪了吴宇恒一眼,吴宇恒马上缩了回去。
林墨脸红了,他只能拉长袖子到手腕,然后又盖到脸上。
“林墨……”张嘉元顿了顿:“你是不是喜欢张嘉元,并且想当他的男朋友?”
“哇哦!”
众人一瞬间全部换上了吃瓜脸,他们都知道,两个人虽然暧昧了许久,但是一直没有确认关系。
“你这是两个问题。”林墨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点嗲:“第一个第二个,选一个我回答。”
“那当然是第二个了。”
“你好烦啊。”林墨轻轻锤了张嘉元的肩膀一下:“你觉得呢?”
认识林墨的人都知道,他的“你觉得呢”等于“是”。
在一片大笑中,周柯宇起身,离开了客厅。
他想到外面透透气,张家口的冬夜很冷,打开门的时候,呼出的全是白气。
“怎么了?”
有人跟上来,他回头一看,是吴宇恒。
“没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脱敏了呢,毕竟他俩在一起,也很久了。”
“我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我奇怪我,好像一点不生气,刚才转到林墨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我不仅没有生气或者难过,相反,我很开心,甚至和你们一样很想看张嘉元表白,现在想想,我觉得我脑子有点问题。”
“噗。”
吴宇恒又笑起来,这次周柯宇回头,他知道,吴宇恒又是在笑他平时不怎么会说话,刚才却又发表了一长段演讲
“不要吐槽说话长度的问题了,你说得对,我被你感染了。”周柯宇也笑了起来:“上次就不该跟你去798,连我妈最近都说我话变多了。”
“话多是好事,多表达,人家才知道你的意思。”吴宇恒倒是很骄傲:“张嘉元也帮你了,我也帮你了,经过今晚,我相信林墨,还有大家,会原谅你的。”
周柯宇想到了刚才张嘉元那个“你最近开心么”的问题,他明白,张嘉元也知道,解开他们之间的芥蒂,比什么都重要,他很感激他。
“只是林墨……”
“你自己不也感觉到了么?”吴宇恒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你可能,已经找回了你的生活,所以你终于不再依赖林墨了,你也走出来了。”
周柯宇这才恍然大悟,当他能够祝福林墨的时候,林墨,已不再是他的生活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了。
“总之,欢迎回到黑眼圈。”
吴宇恒张开双臂,周柯宇愣了一愣,抱了上去。
里面的世界纷纷扰扰,外面的世界则无比安静,他们站在安静与喧闹的交界点,和曾经和解,和曾经的自己和解。
“谢谢你啊,宇恒。”
“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下次你们冷空气开演唱会时,记得给我留票。”
“那是肯定的,要多少有多少,看着你在台下,我也会心安许多。”
“是么,我都不知道我那么重要。”
“嗯嗯,你很重要,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13
“今天在这里,想给大家,介绍我们黑眼圈的另一位很重要的成员,一个对大家,尤其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黑眼圈的第一场大型livehouse,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可是林墨迟迟不唱《开普勒》,本来林墨拿起话筒的时候,吴宇恒就觉得有点不对,当林墨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时,他整个人傻了。
“来,上来,快点,别逼我拉你。”
众人的眼光全部落在坐在第一排中间的吴宇恒身上,吴宇恒看了看张嘉元,张嘉元也在笑着看他,又看了看傅韵哲,仿佛他们早已经猜到了这一切。
“干嘛?”
“上台唱歌啊?”
“有病吧。”
“你不是经常在家里哼歌,来啊,一起。”
在众人的起哄和掌声中,吴宇恒被整个人拉到台上,站在林墨身边,卫衣运动裤,显得尤其的格格不入。
“这是我们的经纪人,也是你们唱喊的恒哥,我之前在火车站遇见他,从那之后,我的生活天翻地覆,我知道他也有一个乐队的梦想,但是他把这个梦想让给了我,所以今天,我想把这个梦想,哪怕只是他曾经偶尔的一个想法,还给他。”
如果有个地洞,吴宇恒那一刻一定会钻下去,他好像是依依稀稀曾经跟林墨讲过他小时候很喜欢唱歌,但是……但是他好像都已经快忘了那个自己了,这么多双眼睛望着他,他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真的……”
吴宇恒还在半推半就,可是林墨已经把麦克风架好,然后走到了台下,留他一个人,站在舞台的正中央。
追光落下,他看到林墨亮莹莹的眼睛。
“加油吴宇恒,你可以的,就像在浴室里你跟我唱歌那样。”
他听到了林墨的加油鼓劲,曾经那个在家里披着毛毯,拿一根笔唱歌的吴宇恒,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感觉有什么在支撑着他,他逐渐放弃害怕,放弃焦虑,现在,就唱好一首歌。
“看回忆这把刀
切开我身体研究我的风雨”
起初,他的声音很小,甚至还有些颤抖,没有耳返,背景音也只有浅浅的钢琴声,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跑调,他看了一眼林墨,林墨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他稍微心安了一点。
“这圈是我那圈是你开过心的开心
看成长的痕迹
包裹我生命篆刻我的章印
计算着我计算着你过不去的过去”
音乐逐渐跟上,吉他,鼓点,吴宇恒开始沉浸,台下的人的随着他的声音,摇着手里的荧光棒,林墨说得对,能看到有人喜欢自己,能和自己一起共情,是一件多么愉悦的事情。
“一是婴儿哭啼二是学游戏
三是青春物语四是碰巧遇见你
了解这个你沉迷这个你
十是寂寞夜里百是怀了疑
千是挣扎梦醒万是铁心离开你
经历这个你活成这个我细数自己”
吴宇恒已经完全不怕了,他沉浸在音乐里,在那一刻,他好像真的拥有一个乐队,有一首歌,有自己的观众,他给观众讲自己的故事,化成《年轮说》,缓缓流进他们的心底。
这首歌,在那一刻,真的很适合他,当歌曲适合的时候,技巧都已不再重要。
“听远方的信号
痛过的美丽仍将冉冉升起
想起的我想起了你难跨过的难过
听发出的警告
余烬的烟蒂仍将燃烧思念
烧毁了我烧毁了你未到来的未来”
到了间奏的时刻,林墨一个跨步跳上台,吴宇恒很自然的让开一半的位置,他们看了彼此一眼,笑着,开始了合唱。
音乐不仅无国界,也没有躯体,那一刻,吴宇恒觉得,自己好像和林墨合成了一个人。
千是挣扎梦醒万是铁心离开你”
林墨退回黑暗中,站在张嘉元前面,他们一起望着光芒中的吴宇恒,吴宇恒的眼角闪出了些许泪光,唱完了最后一句。
“经历这个你活成这个我细数自己”
吴宇恒走向后台,他的心还在怦怦跳,没有从刚才缓过来,却在后台,遇见了熟悉的人。
坐在角落听完正常演唱会的周柯宇,其实没有料到吴宇恒会上去唱歌。
但是当吴宇恒第一句歌词出现的时候,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其实有些东西一直都在,只是之前的时候,没有聚光灯,他们习惯了忽视,而当那些被推向聚光灯的时候,大家就会发现它们。
比如一份,自己从未意识到的感情。
碰巧遇见你,了解这个你,沉迷这个你。
“哦,你也在啊,吓死我了刚才,真佩服你们平时居然……”
吴宇恒看到周柯宇时很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边走边跟周柯宇抱怨着刚才的突发情况,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周柯宇就一把把他拉到了怀里。
贝斯声与人声混合着,从远方迷离的传来,是《开普勒》,是万有引力,与两个人相互吸引。
“这是……”
“没什么。”
周柯宇放开了吴宇恒,但是吴宇恒知道,这个拥抱绝非朋友之间的祝贺,也不是友谊。
“你也发现了么?”
“嗯嗯,对不起,我这个人很笨,需要一些外部媒介。”
周柯宇瘫坐在地上,吴宇恒轻轻坐在他旁边,好像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个酒吧。
“如果林墨知道的话,他可能会疯吧。”吴宇恒抱住双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虽然在我的视角里,一切发生的理所当然,但是,我在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相识一年,他们一起去滑冰,手牵手旅行,在张家口的大雪里拥抱,吴宇恒永远会出现在周柯宇最看不清的时候提醒他,周柯宇则会在吴宇恒第一次唱歌时,站在他背后,给他最坚实的支持……
换作另外两个人,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吧。
他靠在周柯宇肩膀上,刚才的激动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烦恼。
爱情和友情,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选一个,大部分人,都没法只靠其一生活的。
“嗯嗯,我等你。”
周柯宇揽了揽吴宇恒的肩膀,音乐声依然很嘈杂,他们只能享受此时的二人世界,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啪。”
有水落在地上,然后整个撒掉的声音。
吴宇恒和周柯宇回过头去,音乐早已停下,林墨站在后台门口,看着靠在彼此身上的他们,手里的水,落在了地板上。
尖叫,嘶吼,痛哭,无用的辩解……
有些东西,一瞬间就碎掉了。
14
想找吴宇恒,永远不难。
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只有两个地方是安全的,他和林墨两个人的浴缸和床。
林墨打开房门,吴宇恒躺在床上,在玩手机。
“一起泡澡么?”
林墨问了一声,显然嗓子还是哑的,吴宇恒眼睛都没有转一下,也没有回他的话。
林墨一个人走到浴室,放好水,撒上浴盐,准备好两瓶冰可乐,然后脱光了衣服,钻进了热水里。
热气蒸腾,林墨缓缓闭上眼睛,他的眼圈也哭肿了,嗓子也哭哑了,他意识到了,很多事情,是他的执念太深了,这份执念伤害了周围所有的人。
过往在脑子里飞快地飘过,直到吱呀一声,有人开门。
林墨猛地激了一下,瞪着眼睛,看着吴宇恒缓缓走进,脱掉衣服,缓缓坐到他对面。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面对面,只有彼此的交流了。
“对不起。”
林墨把头埋在膝盖上,颤颤巍巍地,说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道歉。
吴宇恒没有回他,也只是低着头了,看着泡泡从池底慢慢升起,慢慢变大,然后在水面炸开。
“墨墨,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发现周柯宇好像喜欢上我了么?”
“啊……”林墨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以为……”
吴宇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讲起了他不曾告诉别人的,有关他和周柯宇的一切。
“你说我喜欢他么,喜欢,我曾告诉过你,我此生最大愿望就是嫁给周柯宇,可是,那不是爱情,有时候,我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标志,我想像他一样好,就那么简单。”
“后来我遇见了他真人,你跑出去那个晚上,我跟他聊天,我发现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生,那时候我认识他,是我好朋友的前任周柯宇,不是冷空气乐队的明星吉他手周柯宇;他说他还喜欢你,我最开始帮他,其实不是为了他或者为了我,是为了你,希望你们真的能和好,解开你心底的那个刺……”
“事情开始不对的时候是你跟张嘉元第一次出去约会的时候,他跑过来,说来找你,可是当时我就觉得,他好像是来找我的,后来我们俩去了798,当时我们还在讲你,后来我教他滑冰,滑完冰,他跟我说,他说我笑起来比不笑好看。”
林墨听到这里,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吴宇恒感受到了林墨的颤抖,但是他没有打算停下。
“那时候我知道,他可能稍微有点喜欢我了,可是那时候因为你的存在,他可能没发现,但是我发现了,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思考,我真的喜欢他么?”
“所以你后来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想了很久,如果是那个帅气的,冷空气的明星贝斯手周柯宇,我可能就装装傻了,但是如果是我后来认识的那个小黑狗周柯宇,那我愿意跟他在一起。”
“小黑狗。”林墨破涕为笑:“认真的么?”
“你不觉得他很像么?就,不化妆,也不可以穿一些潮牌的时候。”吴宇恒似乎对这个称呼十分沾沾自喜:“我觉得那才是他,无需包装,木讷却认真,不浮华,踏踏实实的。”
“所以,其实你们俩……”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或者担心你在这段感情中的影响,我想,我们应该早就在一起了吧。”吴宇恒迟钝了一下:“其实今天我也想了很多,如果……如果你真的觉得还是接受不了,那我们其实也可以冷藏的,等到你慢慢恢复,我一直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没有早晚,只有合适,合适的人,再过几年,擦身而过也可以演化成一段姻缘。”
林墨摇了摇头,他伸手捧住了吴宇恒的脸,凑过身,吻了上去。
他们与很多人亲吻过,或是热烈,或是绵长,有时是重逢时的激动,有时是恋曲延续的浪漫,在烟花绽放的夜空下,在皑皑白雪的窗前……可是,哪都不一样,这个吻,只属于他们彼此。
没有多动的手,没有乱跑的舌头,甚至不需要望向彼此的眼睛,雾气中,只需要感受彼此。
就像《开普勒》,冥冥之中,这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在等你。
“好了,再往下走就收不住了。”
吴宇恒轻轻推开林墨,两个人不知道是被热水的温度拍抚,还是被湿润的空气浸润,都红了脸。
“如果你幸福的话,那就去吧,我希望你能开心。”
“真的么?”
“你一定要好好跟他在一起,做那个最快乐的吴宇恒。”
夜逐渐深了下去,关上灯,两人相拥入眠,林墨觉得,应该是时候了。
“吴宇恒,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之前香港有家唱片公司打过来,说想签我,保底给我做两张专辑。”
“好事啊。”
“只有我一个人。”
“……什么意思?”
“他们希望我以solo歌手的身份出道,而不是黑眼圈乐队,而且,把重心放到港台。”
吴宇恒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林墨,走到了曾经一样的岔路口。
他或许该哭该闹,该讲曾经的种种了,该跟他说张嘉元了,可是那一刻,感受着林墨身上的体温,吴宇恒什么都没有做。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拒绝了。”林墨回答的并不犹豫:“虽然出专辑,给更多的人唱歌是我一生的梦想,可是如果没有他们,我根本不会有这个梦想,而且,嘉元他……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件他能够做主,想要去做好的事,我不能那么自私的,让他为我放弃他现在的一切。”
“所以到底,还是因为他而选择留下来是么?”
“嗯嗯。”
“你真的无药可救了林墨。”
黑暗中,吴宇恒用手戳了戳林墨的额头,然后破天荒的,把林墨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以前总是他抱着林墨睡觉,他从林墨身上汲取温暖与安全感,现在这个时候,该是他去给林墨温暖和安全感了。
他知道林墨很后悔,一切也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他会祝福他,黑眼圈的其他人也会……林墨值得更大的舞台,更多的掌声,值得美好,值得他的梦想。
唯独张嘉元,只有张嘉元。
吴宇恒想起他第一次见林墨的时候,那个桀骜不驯的,仿佛一切都不怕的男孩子,他的每一句精准吐槽,他把麻辣烫扔到渣男头上,他晕车吐了一路……
他想起那晚他站在台上,面对那么多观众唱歌,林墨向他投来的那个,坚定的眼神。
“可是……”
“如果那真的是你的梦想,我觉得,我认识的那个林墨,会毅然决然的,选择接受。”
15
送林墨离开的那天,张嘉元没有来。
林墨没有怪他,他知道,有很多事,到最后就是一个有缘无份的事情。
北京又下大雪了,漫天飞扬的,吸收了一切声音。
四年前也是那么一场大雪,重庆那个几乎不怎么下雪的地方,难得下了一次雪,本来应该和恋人相拥,在火炉旁吃着炸鸡,可是林墨在那晚送走了周柯宇,在他得知周柯宇选择了去更好的乐队深造时,他整个人瘫倒在地,蜷缩在炉火旁,听着木柴劈里啪啦,眼泪划过眼角。
两年前的那场大学,他从摆渡车上捡到了被男朋友抛弃的吴宇恒,两个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从此生活缠绕在了一起,他们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
最终吴宇恒变得像林墨一样坚强起来,他虽然还是那个一直会沉浸在恋爱粉红泡泡里的他,但是现在的他,不会再将那些作为生活里唯一的事了;而林墨则逐渐像吴宇恒一样变得柔软,他不再每天风风火火,生人勿近,他终于爱上了一个人,甚至愿意为这个人放弃曾经他从未想过放弃的一切,只是最后,吴宇恒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要忘了曾经的那个林墨。
每一个吴宇恒都渴望变成林墨,每一个林墨都曾是吴宇恒,但是生活的最终总是,他们相遇,然后找到两人中间最微妙的那个平衡,真正成为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当然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啦,我们家柯宇在外面挣钱,我呢,就打算开了一个花店,然后自己写一点东西发出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
离开了黑眼圈,吴宇恒好像终于能够过上他曾经最理想的那种生活。
“你真的烂泥巴扶不上墙。”
林墨听到这里,原本有些悲伤的情绪,一下子被清扫了一大半,他大笑了起来,吴宇恒也跟着他一起笑。
“你可不要在这里贷款。”吴宇恒说的很认真:“也不是签了大唱片公司就能火的,说不定你发一张唱片就糊了,然后就被雪藏了呢?我不一样,我是自由撰稿人,第一本书卖的不行,我还可以写第二本,可能我比你先火呢?”
“那我真的感谢你送我的出道即糊的祝福了。”
林墨翻了一个白眼,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打开,巧克力的甜味戴着烘焙的焦香,一瞬间让人垂涎欲滴。
吴宇恒从盒子里拿出饼干,咬了一块,熟悉的味道,两人仿佛又一次回到了两年前,第一次相遇的大巴上。
如果当时林墨吃过了饭,或者吴宇恒没那么坚持,现在的生活,或许都会很不一样。
“你去帮我买杯咖啡吧,我跟周柯宇有话说。”
“你不会现在后悔了要把他拐走吧。”
“你在想什么?”
林墨轻轻拍了吴宇恒的后背一下,吴宇恒很识趣地去排咖啡了,机场大厅中央,只剩林墨和周柯宇两个人。
他们四目相对,也笑了起来。
想来离别,对于他们这些习惯了生活的苦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反倒成了某种大家都能够说说心里话,然后敞开心胸,释怀地笑出来的时刻。
“你一定要好好对他。”林墨低下头:“他真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见的最善良,最单纯的人,他可能有时候会任性,会缺安全感,也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但是你要知道,那都是他善良的体现。”
“嗯嗯。”周柯宇点点头:“你到了那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撑不住的话,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你还不了解我,撑不住了,也会自己撑着的。”
“就是想说,你没有必要再那么撑着了。”
“谢谢。”林墨长舒了一口气,张开双臂:“抱一下吧。”
周柯宇拥林墨入怀,他还是刚好埋在自己的胸膛前,鼻息带来的温暖依旧,只是,这次已不是曾经。
他们终于跟过去的自己彻底释怀,在岔路口,各自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如果你敢渣吴宇恒的话,我就算再忙,也会亲自回来打你的。”
“你放心,不会的。”
买咖啡回来的吴宇恒看到了两人的拥抱,他也只是轻轻笑了笑,站在旁边等他们拥抱完,才拎着咖啡回来。
林墨接过咖啡,灌了一大口,苦味一股脑冲进脑子,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再等几分钟,林墨就去坐摆渡了。
吴宇恒看透了林墨的心事,他来回翻看着手机,仿佛在等着什么。
“不用了吧……他……他会想通的。”
“你们就这么分开了么?”
“不然呢?”
“其实异地也不是不行吧,而且他可以去香港陪你的啊。”
“你觉得他会么?”
正因为林墨和张嘉元爱的那么深沉,他才知道,正像他一样,在爱情与梦想面前,他会选择梦想,黑眼圈已经不再是只属于林墨一个人的乐团,他还属于张嘉元,属于剩下的每一个人,张嘉元在那里找到了他的梦想和归宿,林墨没有资格,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梦想,去剥夺张嘉元的一切。
可能吴宇恒没法理解这些吧,可是对有些人来说,爱情或许真的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你至少问问他啊,万一他愿意呢?”
“他肯定会愿意的吧。”林墨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可是,我不想让他愿意。”
“也是真的搞不懂你们。”
吴宇恒又吐槽了一句,摆渡车到了。
“好啦,走啦。”
林墨拎上行李,向他们招了招手,登上了摆渡车。
“最后抱一下。”
吴宇恒张开双臂,撅着嘴,像个小孩子,已经上车的林墨无奈的笑了笑,放下箱子,从人流中逆行跳下车,给了吴宇恒一个大大的拥抱。
无关爱情,无关利益,只是两个最好的朋友,给彼此的温暖。
“你到了那边,也要像我一样幸福啊。”
吴宇恒在林墨耳边悄悄说下最后一句话,林墨点了点头,鼻子一酸,瞬间打湿了眼眶。
飞机快要起飞了,现在他们要把手机关机了,坐在座位上的林墨最后一次打开手机,还是没有收到信息,他的眼眶一下湿润了,和张嘉元的过往,如同翻书一样,在他的脑子里飞快划过,初见的《心动》,舞台上《多的他》的对视,天桥上他给自己的讲的故事,充气城堡里的欢笑……所有的所有,都在那一刻,冲进他的脑子。
他颤颤巍巍的打开手机,找到那个置顶,摁下发言键:
“嘉元,对不起。”
机场的信号不太好,那个延迟转了很久,终于发送了过去。
没过几秒,张嘉元跳回了一段语音。
“墨墨,我爱你。”
尾声
三年后……
“墨啊,周末的演唱会,Sandy姐说可以过来助演唉。”
经纪人放下手机,给林墨说了这个难以置信的好消息。
人长大就会走散,没有人能陪你走一辈子。
林墨也认识了新的朋友,新的经纪人,只是,再没有一个人会要跟他挤一个出租屋的床,每晚抱着他睡觉了。
“叮铃铃。”
“你怎么脾气这么爆啊……”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吴宇恒。
“哦……是你啊。”
“什么叫是我啊,林墨,你不会没存我手机号码,以为我是私生吧。”
“怎么了,你养娃养累了,想到我了。”
“你还好意思,我们家哼哼过生日你都没来,你这干爹当的也太差劲了。”
“讲正事。”
“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分手了,他特别喜欢你的歌,我在想,如果你能来见见他,劝劝他的话,他会很开心的。”
“……”
“来不来吧。”
“我要准备演唱会唉。”
“那或许你能给他一张你周末演唱会的门票吧。”
“什么意思,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周末不来吧。”
“哼哼最近在生病,他可比你重要多了。”
“真是过了三年就忘了我了啊。”
“那就那么说定了,你跟经纪人说一些,我让他把票寄过来就行。”
黑眼圈的人没有回他的信息,这次连吴宇恒也不来了,林墨忽然有那么一刻,觉得一切失去了意义。
望向台下亮起的荧光棒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他带上了耳返,拿起麦克风,站在了升降台上,等待升降台将他传到舞台上。
他要摇滚,要蹦起来,要唱《随心所欲》。
他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体育馆,安静了。
他以为是音响出了问题,睁开眼睛,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一束追光在他头上,荧光棒变成了绿色,大家好像都在等什么。
林墨有些傻眼,直到背后,缓缓响起吉他声。
“竹篱上停留着蜻蜓,
玻璃瓶里插满小小森林。”
林墨顺着音乐声回过头,那个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人,就像四年前一样,抱着吉他,坐在长椅上,弹唱着,笑着看他。
(全篇完)
风景元林/柯恒/
大明星周柯宇×单纯软萌学生粉吴宇恒
致敬《nana: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主墨恒友谊向/分为上中下三篇/本篇1.5w字,爱情线还没铺开,敬请期待
“你有什么梦想么?”
“你是汪峰么?”
“我认真的问,我想跟周柯宇谈恋爱,你呢?”
“我没有梦想。”
1
一场雪,就足以把北京变成北平。
林墨拎着自己的大箱子,穿梭在机场的人流中,他穿着黑色柳丁小皮衣,黑色皮裤,一双高跟长靴子,带着一副墨镜,周围的人自动避让了三分,形成了一个小磁场。
他站在机场大巴车站的立牌前,哪怕大家都要排队,第二个人还是跟他...
他站在机场大巴车站的立牌前,哪怕大家都要排队,第二个人还是跟他隔了好几个身位,大巴开过来时,也是等他一走一摇的上了车,大家才敢陆陆续续的上车。
中国人本能的含蓄,不喜欢和他这样张扬的人接触太近。
林墨习以为常了,他戴上耳机,点开傅韵哲发来的新歌Demo,准备提前熟悉熟悉。
他旁边一直没人,直到摆渡车快出发时,才踉踉跄跄,上来一个人,其它的位子坐满,他只剩林墨旁边这个位置。
“您好,请问这里有人么?”
林墨抬起眼皮,这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孩,长着一双很明亮的小狗眼,脸小小的,穿着套头卫衣和运动裤,看上去像是大学生。
“没有。”
林墨将自己的箱子往里面推了推,给他让位子。
“谢谢。”
那个男孩将背上的双肩包取下,又摆了摆自己的箱子,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机场大巴摇摇晃晃的启动了,那个男孩也带上了耳机,闭上眼睛,像是打算睡一觉。
乘务小姐开始从第一排收票,一路收到他们俩跟前,林墨将自己的那张票据递给她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听Demo,可是旁边的那个男孩,似乎是忘记买票了……
“你们的票不是上车买嘛?”
“不好意思先生,是在机场售票处买,不过您现在补也行。”
“好的,多少钱呀。”
“50,我扫您。”
林墨没心思听他们折腾,但是他们那边好像出了一些问题。
“那我换支付宝。”
“抱歉我们不支持支付宝支付……”
“啊?为什么啊么那我先提现吧……您等一下。”
“用我的吧,然后你支付宝转给我就行。”
那个男孩瞪了他一眼,乘务小姐看看他,又看看林墨,最后扫了林墨的码。
“谢谢啊。”
“不用谢。”
“那我现在扫你?”
“不用了,当我请你了。”
“那怎么好意思……”
男孩还在坚持,林墨已经戴上了耳机,不打算再对话下去。
“我叫吴宇恒,宇宙的宇,恒星的恒,你也可以叫我很无语。”
男孩很认真的伸过一只手来,像是要跟林墨握手,林墨侧过头瞟了他一眼,看出了男孩的紧张,看来他也不经常跟陌生人打交道。
“林墨。”他扔出两个字:“你现在确实让我很无语。”
那是个阴天,北京刚下过一场大雪,整个天空死气沉沉的,林墨从重庆过来,没穿厚衣服,下飞机的第一秒就被冻缩着了,现在有了暖气,稍微好了一点,但是晕车的他开了一点车窗缝,灌进来的冷风,还是吹得他有点哆嗦。
他有点累了,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过去,耳边吵嚷的电子乐也开始变得迷离和远去,也许现在是个睡觉的好时候。
“咔嚓。”
一声干脆的咬饼干声把他整个人从梦境中拉起来,无名火瞬间升起,他转过头,吴宇恒拿着一盒饼干,嘴里还叼着半块。
呆萌的眼睛望着他,人真的很难对这双眼睛这张脸发脾气。
“你要吃么?”吴宇恒把饼干盒递给林墨:“我妈妈烤得,葡萄干燕麦,很好吃的。”
林墨又打量了他一眼,在肚子咕咕叫的情况下,暖黄色灯光下褐色的饼干确实很有诱惑力……
“不用了谢谢。”
林墨习惯了拒绝别人的好意,现在也不可能再睡着了,他从包里抽出平板,准备给那首Demo填词。
“吃一块嘛,真的很好吃的。”
吴宇恒又把饼干盒伸到他的电脑屏幕前,林墨翻了一个白眼。
“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在外面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么?”
“教过啊,可是我们不是陌生人啊,我知道你叫林墨,你知道我叫吴宇恒,这怎么算是陌生人呢?”
林墨在心里喊了三句救命,拿起了一块饼干,咬了一口。
淡淡的牛奶香,配上葡萄干的清甜,确实很好吃,让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吴宇恒看着林墨逐渐舒展开来的眉头,有点小骄傲的样子。
“嗯嗯。”林墨将一整块饼干吃完,拿出纸擦了擦手:“谢谢。”
“你也是第一次来北京么?”
“你怎么知道。”
“听你有重庆口音。”
“这么明显么……”
“不是啦,我成都人,比较敏感。”吴宇恒笑哈哈地回答:“咱们还算老乡咯。”
“我来北京上学,你呢?”
林墨觉得吴宇恒就像一个查户口的居委会热心阿姨,你很烦他,但是又不能直接说出口,只能慢慢跟他聊,委婉地表达出他根本听不出来的拒绝。
“我来找人。”
“找对象么?”
“不是,就是一个朋友。”
“哦哦,我之所以来北京呢,就是我的竹马在北京读书,我高考没发挥好就没来成北京,好在现在考研考上了,最后一个学期也没什么课,就提前来北京找他了。”
“听上去是你男朋友?”
林墨斜眼看吴宇恒,吴宇恒瞬间慌了,整张脸迅速红成了一个桃子。
“啊……你怎么知道……”
“呃,你刚才说竹马……”
跟刚认识半小时不到的陌生人出了个大柜,大概可能是能遇到的最社死的事情之一了。
吴宇恒瞬间闭嘴了,林墨心里觉得好笑,不过他倒无所谓,也没工夫关心这个陌生人的那些破事,眼下,填好自己的词才是最重要的。
这首Demo,虽然是电子乐打底,但是却在其中融入了一个平静的钢琴调,在嘈杂中,有一份难的的静谧,这份静谧,让林墨仿佛身处太空,在失重的环境下,四周都是浩瀚的星海,而他就像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像某一个地方飞去。
“嗯……你能不要跟别人说么?”
正在林墨沉浸在音乐中时,吴宇恒又一次把他拉了出来。
林墨彻底放弃了,他摘下耳机,有些无语的叹了一口气:
“我能跟谁说啊,跟你又不熟?”
“哦……谢谢。”
吴宇恒低下了头,仿佛很难过。
林墨本来已经没什么事可以做了,他又是一个最看不得别人难过的人,看着吴宇恒低着头的样子,他也只能想着,怎么安慰他。
“这件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你要这么垂头丧气。”
“也不是……”吴宇恒的声音显然有些哽咽了:“只是他……他不太喜欢我跟别人说……”
“那你自己呢?”
“我啊,我无所谓的,但是他……”
“他他他,你到底是为谁活着的啊。”
吴宇恒显然没想到林墨会在这里发脾气,他惶恐的抬起头,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仿佛随时要去哪里打架的男生,语塞了。
林墨叹了一口气,一把绕过吴宇恒的脖子,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跟你一样,但是呢,有很多事情,要为自己想一想,知道么?”
其实林墨很少跟别人说他的性取向,更别提陌生人了,但是眼下,他总觉得这个叫吴宇恒的人,会在他的人生里留下什么,所以他也无所谓了。
“所以你也是……”
“好了闭嘴,再不闭嘴待会我们要被赶下去了,这里不是成都,没那么开明。”
“林墨,我想清楚了,你能陪我去见他么?”
“拎着大箱子?”
“嗯。”
“等等,你不会是没告诉他然后直接飞来的北京吧……”
吴宇恒没说话,林墨扶住了额头,又在心底喊了另外三声“救命”。
2
司机师傅把他们扔在中关村,二月份的北方傍晚已经黑了下去,他们拎着自己的箱子,拦下一辆出租车,奔向了吴宇恒男朋友的大学。
中国人民公园大学果然名不虚传,连林墨这样和大学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人都可以拎着箱子,甩都不甩门口的保安,直接径直走进校区。
“你男朋友不错啊,人大,高考分数不低吧。”
坐在吴宇恒说的男生宿舍楼下,林墨望着穿行的学生,虽然被冷的瑟瑟发抖,也还是要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对啊他很厉害的。”提到男朋友了,吴宇恒就变得少女了起来:“高三的时候,都是他教我做题,帮我弄错题本的,可是我还是没有他那么厉害,没有考到北京来。”
“没事。”林墨摘下墨镜,收进包里:“都比我们这些没怎么上过学的强。”
“啊……是这样的么,我以为……”
林墨看着吴宇恒困惑的脸,觉得十分的搞笑。
“你觉得我这样的像是成绩很好的人么?”
“啊,一般你这种比较张扬的很容易真实身份是个乖乖子的。”
这下轮到林墨无语了,因为不知道吴宇恒哪里来的逻辑,以及他说的对不对。
“我是个乐队的主唱,这次来北京,也是来录Demo的。”
“啊?”吴宇恒听到这里一下子两眼放光:“我超爱乐队的,你是哪个乐队的呀,说不定我还听过你的歌呢?”
“黑眼圈,听过么?”
“……”吴宇恒脸上藏不住东西,显然答案就是没有,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我可能听过……有印象。”
林墨甩了甩手,他无所谓。
“没事我待会就搜,你们在哪个平台发歌,网易云么,我现在就听。”吴宇恒显然不甘心,拿出手机就开始搜:“找到了,嗯,我看看,第一首歌《wow》,电子乐么?”
林墨看着这个无比认真拿着耳机在听他唱歌的男孩,忽然觉得好像来这么一趟也没有很不值。
“好听,加入歌单了。”
不到一分钟,吴宇恒就给出了结论,还特地把加入歌单的界面给林墨看了一眼。
在他们的歌下面,有一首林墨很熟悉的歌。
“你也听冷空气的歌么?”
“嗯嗯。”吴宇恒又一次被点燃了:“你认识他们么,我超爱他们的贝斯手周柯宇的,他简直是我的理想型,又高,又帅,还很绅士……”
“不熟。”
林墨很下意识的接下这句话,他好像明白了吴宇恒身上这股宿命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林墨不愿意去接触的一段记忆,他从没跟别人提及过,也不想再提及了。
突然,他感觉吴宇恒抓住了他的胳膊。
很用力的那种抓,让林墨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吴宇恒没再说话,林墨顺着吴宇恒的眼睛望过去,一男一女,从电动车上下来,男的还拎着女生的包,两个人似乎要分开,正抱在一起卿卿我我。
“不会就这个吧……”
从吴宇恒跟林墨说他竹马不喜欢别人提他们的关系开始,林墨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亲眼见到,还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林墨把吴宇恒往后一推,随手抄起宿舍楼下的一袋子没人拿的外卖,雄赳赳的,打开盖子,整个扔到了那个男的身上。
还是麻辣烫,麻酱和红油混着丸子和肥牛,浇了他一身。
男的率先哇哇叫起来,回过头,看到了在他们背后揣着手的林墨和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的吴宇恒。
“你有病啊?”
那男的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有胆子的人,正常男的早抡拳头了,可是他回过头看到仿佛黑社会跑出来的林墨,只是破口大骂了一句。
“有病的是谁?”
林墨转手一巴掌就扇了上去,直接把剩下三个人都打懵了。
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那男的显然已经被林墨打傻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女生好像明白了什么,放开了男的的胳膊。
“姑娘,有些时候吧,还是要把眼睛擦亮一点。”
林墨扔下外卖袋子,往里面丢了一百块钱,然后左手拉起箱子,右手拉起吴宇恒,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吴宇恒显然也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被林墨拉着离开了。
两人的箱子感觉都有些年头了,滑过水泥路的时候,轮子格外的响。
等到他们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吴宇恒才把情绪缓了下来,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
“不用谢,单纯觉得你这么好的男孩不值得。”
“没有……”
“干嘛,留着回家过年?”
“就是……”
“人生中难得有这种机会的。”林墨顿了顿嗓子:“抓奸现场,多么刺激,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有理过了,你居然是哭过去的,真是可惜。”
听到这里,吴宇恒破涕为笑,他朝林墨的方向蹭了蹭,又一次靠在他的肩上。
“别瞎想啊,我们俩一个号的。”
“我知道,所以才能随便靠在你身上啊。”
“真的你离我远点,我要吐了。”
“我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不,我晕车,尤其是出租车。”
林墨一把把他身上的吴宇恒推开,然后快速摇下窗户,一口吐了出去。
稀稀拉拉的,在四环路上淌了一路,有饼干,大部分是胃酸。
“哎呀我的妈呀。”
林墨关上窗户,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躺倒在座椅上。
吴宇恒显然已经调整回来了许多,他给林墨递了一把抽纸,还拍了拍他的背。
“好点了么”
“还行吧。”
林墨擦了擦嘴,现在他整个人都是晕乎的,心底下唯一的念头就是问师傅还有多久才能到。
“这才上路几分钟啊,等着吧。”
据说北京的师傅都十分健谈,但是可能他载了两个更健谈的客人,所以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我不行了,我们下车坐公交吧。”
林墨显然没有撒谎,他是真的在虚脱边缘了,很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穿着一身皮衣皮裤的人,这样一个刚才还在帮人出头打渣男的人,现在因为一辆出租车,变成了完全没有任何自理能力的样子。
“下车?你这地坐公交地铁坐到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到,忍忍吧。”
司机师傅指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吴宇恒看了一眼林墨,又看了一眼司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要不睡一觉,睡着了就好了?”吴宇恒提出了他的建议:“你可以靠我身上睡的。”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吴宇恒也能看到提出这个建议时,林墨翻出的那个大大的白眼。
“真的,来吧。”
吴宇恒朝林墨招手,林墨还是很嫌弃,但是呢,他再怎么嫌弃,也没法改变他现在因为晕车没有一点力气这件事,吴宇恒像林墨之前拉林墨那样拉了林墨一把,把林墨拉到了自己怀里。
司机师傅回过头看了一眼,透过后视镜,吴宇恒能看到师傅也笑了。
“师傅你别误会,我们真的只是朋友,那种特别好的朋友。”
林墨嘴上还在挣扎,不过他的身体确实很诚实,吴宇恒的大腿枕的很舒服,他稍微好了一点。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有缘分。”
“呵呵……”
林墨闭上了眼睛,他这一生,是不信什么缘分这种东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其实明明很讨厌吴宇恒这种性格,但是又不愿意直接把他甩掉。
还是说,他们已经跳过了最初的礼让时期,直接进入了朋友的互损和互相嫌弃阶段了?
林墨有些累了,模模糊糊之间又想到傅韵哲发来的那首Demo,那种仿佛在宇宙之中的,茫茫然,却又有一个方向的感觉。
或许那种感觉是,万有引力?
就像太空中漂浮着两颗行星,或许它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但是却被吸引着,向一处飞去。
他一下子从吴宇恒身上弹起,拿出电脑,敲下了三个字:
“开普勒”
3
“两位么?要不我给您这边换个商务间?”
“没事,原来的那个标间就行。”
林墨在酒店大堂办入住,吴宇恒就像一条小狗狗,端坐在行李箱上,瞪着他那双亮亮的眼睛,跟每个进来的人问好。
“墨哥!”
外面很快进来了一批拎着各种乐器的人,吴宇恒望过去,他们都跟自己年纪差不多,有一个背着吉他,后面两个空手的应该是键盘和鼓手,他们进来便开始喊林墨,林墨也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带头的人很快便发现了吴宇恒,他看了看吴宇恒,又看了看林墨,一脸的怪笑。
吴宇恒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乐队,他显然有点惶恐,跟每个人问好,鞠躬点头的,很是腼腆。
“你们没有贝斯手么?”
吴宇恒问了出来,傅韵哲转过头看了一眼林墨,林墨摇摇头。
“我们贝斯手……之前一个走了,上一个也在前几天走了,所以,现在就老池负责了,之后看看林墨要不要找新的了。”
“哦哦哦,那好棒的。”
吴宇恒显然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他的情绪还停留在认识了一个乐队这件事上,后续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接触下来,他觉得他们都很好。
林墨的标间很大,虽然只有一张大床,但是浴室阳台这些都一应俱全,阳台的桌子上,还摆着一束玫瑰花。
“我以为你们很穷,是那种入不敷出的乐队呢……”
吴宇恒一把扑倒在床上,连续翻了几个翻,显然,他很喜欢这张床。
“我们虽然挣得少,但是我们不吸烟不酗酒不飞粉,所以倒是可以生活的好一点。”
林墨把两人的箱子推进去,就进了厕所,开始放水。
“谢谢你收留我。”
“狗皮膏药也不是随便就能甩掉的。”林墨撇了撇水温,又丢了一把浴盐进去:“吴宇恒,过来泡澡吧。”
“啊?”
“来不来?不来拉倒。”
浴盐泡泡起的很快,林墨很快便把衣服脱光,躺了进去,吴宇恒走进浴室,看着在泡泡上漂浮着的林墨的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脱不脱,不脱我上手扒了啊……”
林墨做了一个要从浴缸里站起来的动作,把吴宇恒吓了一跳,连着后退几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的动作还是很腼腆,剩内裤和衬衫时,停住了。
“你能转个头去么?”
“你知道我们俩无论考不考虑性取向都是同性吧……”
“知道但是……”
“我们俩今晚还要睡一张床呢?”
吴宇恒想到这里,觉得林墨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这一次,轮到他觉得和一个认识半天不到的陌生人一起洗澡不好意思了……
浴盐泡泡在灯光下变成彩虹,林墨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两瓶可乐,打开的时候,气泡和甜味一起让人陶醉。
“可以开始哭了。”
林墨灌了一大口可乐,然后把空瓶子投进另一侧的垃圾桶。
“什么?”吴宇恒有些懵:“哭什么?”
“你今天的事。”
“我哭什么,你不是跟我说了,这种时候应该高兴,是人生中最有理的时候……”
这句话还没说完,过往的记忆就一下子冲进了吴宇恒的脑袋,眼泪唰的一下,就从眼角溢了出来。
“我真的没想到的………我们可是………从小学就认识了,从小一起打游戏王,只有一个人能玩电脑也要共用一个赛尔号账号的那种好朋友啊……后来高中他跟我表白,我也……我那时候高兴坏了……他怎么会……”
“慢着,还是他跟你表白的啊?”林墨听的有点傻眼:“他难道不是直的么?”
“不知道……”
“等等,你们高中住校么,他高中跟你表白后你们俩……”
吴宇恒抬起已经有些哭肿的眼睛,盯着林墨,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轻轻点点头,林墨一拳头砸在了浴缸上。
“你也太好骗了……”
他脏话就在嘴角了,但是看着吴宇恒这个痛哭的样子,他只能把脏话又咽了下去。
“我不过是想找个男朋友而已……”
吴宇恒抱紧了自己的双腿,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感觉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回成都么?”
“嗯……”吴宇恒哼了一声,又很快摇摇头:“我除了论文没有别的课的,之后就打算呆在北京了,我打算找份工作,找个房子住。”
“哪来的钱呢?”
林墨总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在北京一个人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吴宇恒把头从膝盖里抬了起来,盯着林墨看。
“你干嘛?”林墨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乐队不养闲人。”
圆眼球加下垂眼,这么盯着你,真的很难让人说出狠话来。
“我没钱,你去卖身吧。”
“你不能这样丢下我的。”
林墨已经不敢跟吴宇恒对视了,吴宇恒就拿他的腿撞撞林墨的腿,又冲着他撒娇。
“服了你了。”林墨从浴缸里起身,把旁边的浴巾扔给吴宇恒:“我只给你提供一个住的地方啊,工作你自己找,找不到我就把你卖了。”
“你不会的。”吴宇恒接过浴巾,也从浴缸里起来,一把抱住了林墨:“你最好了。”
夜已经逐渐深了,林墨感受着紧紧抱着他腰的吴宇恒,长叹了一口气。
“林墨,你有什么梦想么?”
“我认真的,我想清楚了,我要变得像你一样厉害,然后我想跟周柯宇谈恋爱,你知道吧,那个冷空气的贝斯手,你呢?”
“你骗人,人都会有梦想的。”
“我没有。”
林墨在等吴宇恒渐渐睡过去,直到他感觉到吴宇恒的呼吸变得平稳,甚至发出了一两声类似猪叫的呼声后,才终于舒了一口气,笑了出来。
然后他轻轻将吴宇恒拨开,独自一人走向阳台。
“喂,是我,林墨。”
“你想多了,我没有要见你的意思,只是我有……”林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吴宇恒:“我有一个朋友,他很喜欢你,他今天被他男朋友三了,我觉得如果能带他去见你的话,他应该会很开心。”
“花我收到了,明早就扔。”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们没可能了,你现在多有名啊,至于我,我还有我要追寻的东西。”
“是不是在你眼中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任性?”
月光悄悄流进阳台,照在那束玫瑰花上,暖气和冷风凝结成了露水,挂在花瓣上,闪闪发光,就像不那么坚硬的钻石,从花瓣落下,就会摔碎。
“周柯宇,明天中午798见,不要跟他说我们俩曾经的关系,就这样,没有别的了。”
他用手腕擦了擦眼角,他真的很不愿意想起这段往事。
吴宇恒没有任何被吵醒的意思,看着这个睡熟的男孩,林墨从他怀里抢出来一点被子,吴宇恒顺着力又一次抱紧了他的腰。
被抱紧的那一刻,林墨忽然感觉有点温暖,或许拥抱本来就是,两个人相互取暖。
4
“我来送饭的啊?”
“什么叫做不让送饭啊,我作为家属来送个饭有什么问题么?”
林墨依然戴着墨镜穿着皮衣,只是这次他左手拎着保温桶,还有一袋子喜茶,站在校门口跟拦住他的保安吵架。
从他跟吴宇恒认识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他们的乐队还是不温不火,偶尔跑跑驻唱和巡演,生活不算富裕但也不算拮据,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各忙各的,倒也还算安稳,有时候林墨会来找吴宇恒一起吃饭,吴宇恒也经常去livehouse接林墨去喝酒……
对,没错,吴宇恒拉着林墨去喝酒。
林墨只花了三天就发现了吴宇恒这个人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娇滴滴的,什么都不会做,就会依赖别人的人。他是个标准的浪漫主义者,在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要撒娇……但是在没有人依靠的时候,他自己也可以把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他又是个标准的处女座,洁癖和强迫症一个不少,连林墨翘二郎腿他都会动手推下去的那种。
另外,他好像非常缺爱,而且又非常主动,正常男生根本抗不住他那一套,又是早安晚安,又是一起喝奶茶什么的,没过一个星期就打入了他的乐队内部,很快又搞上了他的鼓手,虽然他们最后以分手告终,但是,热恋的时期,确实让林墨十分头疼。
这不,刚跟傅韵哲分手,又找了学校里的一个学长……
他们好像世界的两面,林墨看起来比谁都社会,但是本质是个只谈过一次恋爱还被伤的体无完肤的白痴;而吴宇恒看起来单纯,换男朋友的速度比林墨发歌的速度还快……而且他身边似乎永远不缺追求者,大概还是应了那句话,丑0嫌1少,他这种长得好还有意无意会钓的,到哪里都是招蜂引蝶的对象。
正在他和保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背着吉他,穿着卫衣的大高个飘了过去,拿出自己的学生证,给保安过了一下,进去了。
“等等……你……”林墨直接开口叫住了那个男生:“你是那个谁谁谁的室友是吧,我是他对象的朋友,你还记得么,我们在寝室见过的。”
那个男生被林墨叫住,回过头,满脸写的都是无语。
他个子很高,却长了一张娃娃脸,戴着圆框眼镜,看起来很乖很乖的样子。
“是么?”
保安扫了一眼那个男生,那个男生看了看林墨,又看了看保安,点了点头。
林墨跟着男生进了学校,甩下一句谢谢,就快步离开了。
“瞎编了个理由进来的。”
林墨打开保温桶,里面是一桶红烧排骨,然后又把喜茶递给吴宇恒,两人坐在那个建校时就起名“小碧池”完全没有考虑池子本身的感受和几十年后这个词的意思会扭曲的小池塘边,开始吃饭。
“你今晚有演出么?”
“有,在果子壳,怎么了,你要去么?”
“你们唱到几点啊,我在想要不要带他去。”
林墨翻了一个白眼,他最烦的就是吴宇恒每次谈恋爱的时候三句话不离自己的男朋友了。
“随你。”林墨扒啦了几口饭:“唱《生如夏花》,然后剩下的他们点吧,挣钱不容易。”
两人正在吃,背后有调试吉他的声音。
这是北外的特色,总有学生在这里唱歌,或许这就是文科生的浪漫吧。
是个很温柔的男声,配合着轻轻的吉他和弦,一张口就抓住了林墨的耳朵。
他回过头,居然是刚才那个带他入校的男生。
“好好听啊。”
吴宇恒感叹了一句,林墨放下碗,径直走了过去。
人群开始驻足,这或许就是音乐的独特魅力。
男生好像发现了站在他面前的林墨,他们目光交错了一秒。
好像是有心灵感应,那个男生往旁边空着的半截凳子望了望,林墨嘴角轻轻上扬,走了几步,坐在他旁边。
“唱什么?”
“陈洁仪的《心动》,会么?”
“来吧。”
几个轻轻的音符跳过男孩的手指,滑到林墨手里,林墨清了清嗓子。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你就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呼吸。”
滚人唱情歌,一般都很要命,林墨的嗓子是那种带着一点亮度的声音,低音虽然不够沙哑,但足够清澈,到高音又很干净。
一曲唱完,掌声雷动,林墨从情绪里缓过来,看到了在激动的跳起来的吴宇恒。
“很厉害。”弹吉他的男孩给林墨举了一个大拇指:“我叫张嘉元,文学系的,同学你呢?”
“刚才在门口你还不知道么?”林墨很俏皮的回了一句:“我不在这读书,谢谢你的夸奖,你的吉他弹得也很不错。”
这时候的吴宇恒看着在椅子上调情的两人,已经双手捂脸感觉要跳起来了,林墨随之起身,拉走了在那里蹦蹦跳跳的吴宇恒,把他拉回了自己的原本他们吃饭的那个凳子。
微风吹过小碧池,睡莲叶晃了晃,泛出好多涟漪。
“不去认识一下么?”吴宇恒还在激动的情绪中:“真的不要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么?”
“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林墨看起来怼了吴宇恒一句,但是他收不下去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你知道么,两个人如果对视七秒,就会爱上彼此的,你们俩刚才怕不是对视了整整三分钟唉,你不是搞电子乐的么,为什么要唱《心动》,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么?”
吴宇恒开始叨叨了,不过,他的声音已经从林墨的脑子里消失了,他的情绪又回到了刚才那首歌里,他和张嘉元对视的那几分钟,他在他们彼此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
怎么形容,黑色的瞳仁里仿佛是宇宙,他们一起落入无边的星海,然后在星海相拥下坠。
“你叫张嘉元是吧?”
林墨再一次挤过团团绕的人群,走到那个吉他手面前。
“我叫林墨,有个自己的乐队,今晚在三里屯果子壳有演出,你有空的话,来听我唱歌吧。”
“好啊。”
“那不见不散。”
在人群异样的眼光中,林墨又挤了出去,回到了吴宇恒身边,继续吃饭。
“太好了,我一直在催你找对象找对象,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四个人一起出去约会了。”吴宇恒看到林墨回来,又开始叨叨他那些事:“你之前还在那说,什么要找一个沉稳的,还要有钱,有趣,吧啦吧啦的,到最后还不是外貌协会,遇到帅哥,还是个会弹吉他的帅哥,马上这些都不重要了?”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快点吃,吃完我走的。”
“是,现在嫌弃我了。”吴宇恒低下头装作难过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找到男朋友就会把我甩了的,唉,到底还是男人好啊,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一起睡的情谊,都不如跟帅哥一起唱首歌。”
林墨听到这里简直莫名其妙了,虽然他知道吴宇恒在开玩笑,但他还是被茶到了,他用手戳了一下吴宇恒的额头,吴宇恒应着一下子倒了,仿佛林墨用了很大的力气似的。
“下次少吃点绝味鸭舌,话都让你说了。”
“笑死,好像你吃的比我少一样。”
5
“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般绚烂。”
林墨第一次感觉到心不在焉,他好像,有点在意白天遇见的那个人,会不会准时出现。
周柯宇说他只是偶尔听林墨哼过一次《一块红布》,下一秒就爱上这个充满灵气的男孩子,那时候林墨还不相信,林墨还觉得,爱情一定是要磨合,要彼此了解,彼此相知,才能够慢慢走到一起……
直到他今天遇见张嘉元。
或许这就是万有引力,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在遇见他的第一秒,就不顾一切的,奔向他。
远远的看到一个模糊的灰色的影子,身高体型,约摸着好像是他。
影子走进,细看时,不是那张期待的脸。
远远的又看见一个蓝色的影子,影子变得清晰,又不是。
也只有这种来来回回的折腾,才能让人真的想清楚自己的心境。
一首歌唱完,林墨冲进厕所,对着镜子,洗了一把脸。
背后有人开门进来,是吴宇恒。
“怎么了,那个男生没来?失望了?”
吴宇恒靠在背后的瓷砖墙上,看着这个他从没见过的林墨,笑中带着理解。
“你又在说什么……”林墨还在强装镇定:“上个厕所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多衍生。”
“要我帮忙么?”
“你要干嘛?”
“不用了,我真没你想的那么……”
“真的不用。”
吴宇恒摸出自己的手机,给林墨看了自己新加上的那个头像,是披头士的一张老专辑,看来也是摇滚发烧友。
“你们怎么还在厕所里聊上了?”池忆推门进来,狭小的厕所里站了三个人了:“出去啊,有观众点歌了,《再见青春》。”
林墨一把撇开吴宇恒的手机,吴宇恒跟池忆对视一眼,开始偷偷笑。
“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
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
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
在梦碎的黎明出发。”
有时候林墨会觉得自己过的很像一个婚庆司仪,早些时候或许还挣扎过所谓梦想,所谓价值,后来发现很多时候活着都是问题,好多商演,也是能接就接了,好多歌,也是能唱就唱了。他想起来小时候看的一个采访,说杨丽萍,早年穷的时候要养活自己的梦想的时候,经常背着一个脏毯子,去那些什么开幕仪式,楼盘之类的跳舞……
或许他们这一行,总是脚踩泥泞,仰望太阳吧。
那首他觉得一定会火的曲子,天才般的《开普勒》,写下一个题目,就没再填下去词。
好在他还有这么一群朋友,他们不曾背叛他,好多日子大家一起苦着,就没所谓了。
他远远的看到人群后面有个高高的影子,待到人影慢慢靠近,熟悉地套头卫衣,肉肉的脸,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的好好先生。
电吉他的声音混合着鼓点,波澜壮阔中,林墨将麦克风放回麦架,他和张嘉元再次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七秒。
吴宇恒出现在他背后,林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那一刻他不能停止表演,只能看着他用胳膊肘撞了撞张嘉元,然后两人说了什么,随后一起消失在人群里。
《再见青春》唱完,一束追光打在舞台旁边,张嘉元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贝斯,被吴宇恒推了一把,缅腆着脸,缓缓走上台,走到林墨身边。
林墨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台下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键盘手弹出几个音符,吉他跟上,林墨和张嘉元又对视一眼,回到了彼此的位子上。
“当初初给他的双手抱我那一瞬
曾软软笑笑但不知所措却竟相信
在世界我最软弱
所以要他相拥
就让我那懒懒身躯躲进臂弯之中”
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选了这么一首二十多年前的王菲的老歌,好在林墨平时很经常哼这首歌,也逼着他们学了,而张嘉元,也出奇的会这首歌。
“无论现实或是造梦
都给他每秒操纵
从来没发觉
他的呼吸催促我变得多蠢
误信了我弱质纤纤
随便也感动
并未知道我也可以完全麻木放纵”
想到这首歌是唱给过去,表达一份不再在意的肆意,好像也就明白了他们选《多的他》的原因,这次唱这首歌的林墨,是真的放下了。
“哪料这回抹掉眼泪也要靠我的手
即使他已爱我多久
仍会高飞远走”
后方好像突然有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在音乐里格外刺耳,但是开始向整个人群传播,仿佛是地震了,亦或者,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吴宇恒脸上瞬间被惊讶写满,下意识地放下了他抓住的男朋友的手,林墨顺着分开的人流望去,一个高个男人,坐在角落的包席上,正在喝酒。
那张脸太再熟悉不过,侧脸的棱角平滑,戴着金丝框眼镜,仰起头灌一杯酒,喉结的每一下蠕动,都令看客尖叫。
堆满各种杂物的后台,只剩下了林墨和周柯宇两个人。
林墨靠在墙上,周柯宇就站在他对面,昏黄的白炽灯让周围显得有些过度曝光。
“你还要躲我么?”周柯宇先开口:“墨,这是第几年了?”
“一年前我约你去798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来?”
“你那么唐突,我第二天有演出。”
“所以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躲你么?”林墨的声音很冷:“我说的话和你的事业,你的人生相比,根本不重要啊。”
“如果你要一个随叫随到的男朋友,那我确实做不到,但是……”
周柯宇还想解释什么,林墨也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他一把推开面前的这个身体,打开门,离开了。
门外站着的人被吓了一条,林墨没有回一次头,连续打开好几扇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吴宇恒望了望林墨的背影,又望了望里面站着的周柯宇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去追林墨。
“烦死了这个人。”
吴宇恒嘟囔了一句,追到了酒吧外面,这里到处倒着喝的不醒人事的人,他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林墨。
“你回去吧,我去找他。”背后有声音,吴宇恒回头,是张嘉元:“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哪里?”
“他啊,他可不听话了,到处跑。”吴宇恒显然也着急了:“你能找到么?”
“一定可以的。”
张嘉元拍了怕吴宇恒的肩膀,随即也消失在了人群中,吴宇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径直走回了那个小后台,关上门。
周柯宇被这个突如其他的男孩子吓了一跳,回过头看的时候,他能看出这个男孩脸红了,但是好像还有比脸红更重要的事在支撑他站在这里。
“我叫吴宇恒,是林墨最好的朋友,现在,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他或许也没想到,周柯宇下一秒,就一把抱住了他。
那个拥抱很温暖,周柯宇比他高很多,但是那一刻吴宇恒好像感觉到,或许更需要这个拥抱的,是周科宇而不是他。
他是吴宇恒最喜欢的贝斯手,可那一刻,他只是一个同样需要安慰,需要有人帮他解开心结的普通男生。
(未完待续)
“当我的舞伴。”
摸个正装里德尔
真实面貌
进行一个tr的摸
致郁插画很直接说的是道德绑架的是在制作的研究生作品集的一部分(还不是完稿)这个主题我挺感谢吴x凡的要不是他之前搞这么一出我还没想好我项目做啥呢这不主题就来了这些是衍生物有来自对女生的恶意之类的...
1、键盘呢个是很直接的表达键盘侠的后面会和服装结合做一个类似手套的东西对于键盘侠来说他们的话只是一片羽毛:我就随口一说/就开个玩笑而已啊/别人都这么说的所以我的手套会是羽毛制作的还会用羽毛做一个类似锁链的东西表达话语的沉重也是枷锁绘画的东西就是把人比作了玫瑰因为键盘侠染黑枯萎
2、道德绑架--不让说...
一共有五张啦这些都不是完稿但挺想发出来的毕竟作品集么不想展示全部如果喜欢的话亲点点!
那位月夜吹笛的大神巫,终于走上了归途,在他永远都不会醒来的长梦里,神鹿载着幼时的他飞向皎洁的满月。
——《嫁魔》
万里云风终一生,不知来处不知归。
飘零一身无所有,唯恨此生长向别离中。
*给《嫁魔》画的书盒封面和周边,附上一个过程,希望大家喜欢~
感谢杨溯溯溯创作了这么好的故事,掉了太多的眼泪,我会记得他们。扶岚、小隐和猫爷,阿芙和剑仙、云知和小师叔,还有小月牙和白鹿大神。
人生如雾亦如梦,缘起缘灭还自在。
part3
会做成吧唧和《魔鬼的果实》一起通贩
P得就剩这几张了
重发
捏了个(少)青年时期的汤姆与中老年?时期有鼻子之前的老伏?(个人理解)
对不起!但是V殿的秃头,我真的很想笑
年轻的汤姆真的就是一个阴郁美少年!
摸了日记本
他好美,我好爱
警告主角跳反,暴栗情节
【译者的话:这一章两个主角终于正面对峙了!虽然哈利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Chapter6T.M.R哈利醒来的时候脖颈酸痛,过了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昨天是圣诞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在和西奥多告别之后,他成了斯莱特林学院唯一一个留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他先去行李箱里好好洗了个澡,然后他决定继续待在箱子里,于是拿了本书坐在客厅里的扶手椅上,再然后他就睡着了,这就是脖颈疼痛的原因。
离开学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还是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除了飞行课真实的让哈利体会到了快乐。学院里的人看起来已经吸取了教训,他早晚还要再给某些...
加格森倒是让他感到意外,没有退避三舍,也没有制订复仇计划,而是决定跟在他身边,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长几乎和西奥多一样多了。
一周之内,加格森至少和他们一起出现在图书馆两次,他通常会坐在一边写作业,有一次他看到哈利正在学习的课程,注意到他对魔纹很感兴趣,就给他提供了些帮助,根据哈利已经掌握的部分,从课堂上帮他借了本笔记,这让哈利能更好地理解这门课程。
哈利接受了,他很好奇加格森想要什么,但目前为止,加格森做的事只有做功课,或是和哈利讨论魔纹。哈利承认,和加格森的谈话很有意思,魔纹也是加格森最喜欢的学科之一,所以他确实了解很多。
因为假期留校的学生十分少,所以教授们决定,让他们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同时希望学生们可以不分学院,更放松的相处。
不过对于哈利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同学们依旧坐得离他远远的,大部分人也仍然相信,他就是下一任黑魔王,然而自从进入霍格沃茨之后,他还没干过任何事,他很想知道这群人是不是真的傻,或者他们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被认为是站在邪恶的斯莱特林那边,而假装相信,老实说,他不知道哪种更糟,他还只有11岁!难道他们以为他晚上和西奥多一起待在寝室,是在制订统治世界的计划?
他一边对人类的愚蠢发着牢骚,一边找了奇洛教授身边的位置坐下,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位教授身边的气场能让他冷静下来,他猜想这就是那个男人的魔力,哈利感觉这个男人跟他一样戴着许多面具。
在图书馆深处的一个角落,哈利发现了一张窗边的小桌子,还有一把舒适的扶手椅,由于离图书馆的主要部分很远,给了他一种私人领域的错觉,这里很快成为哈利最喜欢的地方。
这里迅速成为日程表中的一个地点,早晨和晚上,他在箱子里度过;午餐和晚餐,待在礼堂里;下午,就待在图书馆。
那天下午,哈利被一本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书吸引,奇洛教授来找他时,他太过于专注书中的内容,以至于教授叫了三次才反应过来。
“哈利……”
他从书中抬起头,看向声音的传来的方向,但他看到是奇洛教授时,感到有些惊讶,奇洛的声音有些不一样,更低沉,还蕴藏着一些别的他无法辨别的东西,就像第一天在课堂上的那样。
“教授,”他说,把书放回桌上,又沉回扶手椅里。
“我叫了你两次,你都没注意到,”奇洛抬起眉毛,想知道为什么哈利没注意到他。
“噢,我很抱歉,教授,”哈利微笑着说,“我完全被这本书吸引了。”
奇洛抽出他的魔杖,变出一把一样的扶手椅坐下,好奇地看着哈利和那本书。
“《魔法防御形态·卷二》?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一年级的学生看这本书,是什么原因让你在这里读书,不去和别的同到在外面玩雪吗?”
哈利小心地观察着他的教授,他发誓自己一定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红色的光泽,除此之外,奇洛看起来真的对回答很感兴趣,莫名地,哈利认为不用和平时一样戴着伪装成孩子的面具。
“我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奇洛挑起了眉毛。
“噢?看起来可不像这样,”他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哈利身上,“从我见到的情况来看,诺特和你形影不离,而且据我所知,加格森也喜欢待在你身边。”
哈利全神贯注地盯着奇洛教授,他知道斯内普一直在监视他,只是没想到,连奇洛也看守着他,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事。
奇洛不明白这个问题和谈话的主题有什么联系,但还是回答了。
“是的。”
“我知道了,”哈利轻声问,“那你被分到了哪个学院呢?”
奇洛停顿几秒,给出了答案:“斯莱特林。”
哈利的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只持续了片刻,下一秒又变得面无表情。
“那么你一定知道斯莱特林学院内部是如何运作的吧?等级制度,面具,力量,外貌,和同盟,这些都是统治斯莱特林学院的基础。
西奥多·诺特的父亲被关在阿兹卡班,因为他没有否认服从过黑魔王,尽管这种忠诚值得赞扬,但他的家族必须为此承担后果,大部分财产被魔法部充公,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毕竟他们花费上万金加隆贿赂当权者,只为免于牢狱之灾,这样他们就不会被别人认为与黑魔王有过牵连。
自然,他们会把同样的做法教给他们的孩子,这使得西奥多·诺特自动成为了学生群体中的最底层,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影响力。告诉我,教授,您认为西奥多选择和他境况相似的人建立友谊不正常吗?”
“可能是这样,不过这不能说明加格森和你待在一起的原因,也不能解释你为什么接受了一个忠诚的食死徒之子的陪伴。”
哈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他喜欢西奥多的陪伴,但接受一个人的陪伴本来是很困难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具几乎完全消失了,而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在某个人面前做回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我刚得知自己是个巫师,很多巫师界的常识我都不知道,西奥多在巫师界长大,”哈利告诉他每件事的原因,好像一定会得到的教授的理解。
“即使他是个食死徒的儿子?”奇洛问道。
“只要他们有用,我不关心他们是谁,也不介意他们的出身,他的父亲向伏地魔献出忠诚,而他忠诚于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哈利又笑了,他的眼睛开始闪闪发亮。
奇洛完全专注于哈利,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他的所有表情,当听到他的回答时,兴趣更浓了。
“那么加格森呢?”奇洛又问,没有掩饰他的好奇,当听到哈利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冷酷、阴暗,又残忍他努力克制身体的颤栗,强迫自己想起来,面前的人只是个11岁的孩子。
“加格森……好吧,加格森只是被误导了,那种错误思想让他相信了一些愚蠢的信条,我只是纠正了他。”
看到哈利嗜虐的微笑,奇洛毫不怀疑他是通过极端的暴力纠正了加格森,他记得今年刚开学不久,就有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被送到了医务室。现在让奇洛感到奇怪的只有两个问题:哈利是怎么打赢五个高年级学生的?他们的冲突又是什么?
“噢?”奇洛知道他不会承认任何事情,不过也许会透露一些加格森和他的小团体被打进医疗室的原因,“是什么信息误导了他?”
哈利又笑了,同样的笑声让奇洛害怕。
“加格森……加格森有一种荒唐的幻想,只因为他是个纯血巫师,所以就比我高贵,”残忍的笑容消失了,这次哈利的眼睛闪闪发亮,确实很像“阿瓦达索命”的光芒,当太阳照射在他的头发上时,好像镀上了一层鲜红的色泽,让他看起来像个杀戮天使,奇洛无法把眼睛从他身上挪开,“我仅仅告诉他,他错了。”
“我知道了。”说是这么说,他仍然不知道一个一年级的孩子是如何与五个高年级学生对抗的,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斯莱特林里的等级制度最终被重新定义了,这也解释了这几个月来学生们不同寻常的行为。
尽管还是不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但哈利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一个纯血至上主义者向一个11岁的混血巫师臣服了。
有两种可能,其中之一是,受到了惊吓,诚惶诚恐地屈服了;另一种是,哈利真的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让他不再在意血统。
他知道现在询问事情的经过毫无意义,男孩不会再说更多细节了,也许等他不再是男孩的教授了,他就会告诉自己了。
他们安静地相处了几分钟,享受着彼此舒适的存在,直到奇洛想起了那孩子说过的话,问道:“刚才你说,是诺特的父亲忠于黑魔王而不是他,你认为现在食死徒们仍旧忠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主人吗?”
奇洛无法完整的描述哈利看向他的眼神,那其中包含着一部分猜疑、一部分失望、一部分激动,还有一部分渴望。
“教授,你别告诉我你真的相信伏地魔已经死了,从我读到的内容来看,那个男人是五百年来最辉煌而可怕的黑魔王,你真的认为死亡能阻止他?不满一岁的婴儿能杀了他?毫无疑问,他还活着。”
奇洛不得不含着嘴唇掩盖自鸣得意的笑容,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惊喜,哈利认为他还没有死,还认为他出色又恐怖,让他感到一种奇特的自豪感。
“你不害怕吗?”他好奇地问,大部分人只要一想到黑魔王还活着就胆寒,但哈利不是,好像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我为什么要害怕?”哈利问道,奇洛承认,他脸上困惑的表情很可爱。
“黑魔王想杀了你。”奇洛的表情清楚地告诉哈利,他疯了,至少是精神不正常。
“我知道,但现在我还是没有理由害怕他,我很想知道伏地魔是谁,我的意思是,那不太可能是他的真名,我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每个人都说他为纯血的利益而战斗,但这个理由很难令我信服,如果他真的是个纯血巫师,那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名字?他应该为自己被害怕、尊敬和崇拜的血统而自豪,对不对?而如果他是个混血巫师或者麻种,那为什么要为一个会将他视为二等公民的思想体系而战斗?这讲不通。我很想和他进行交流,即使他会因为我不知道的原因杀死我,我还是很想和他交谈,你能想象他所拥有的智慧吗?”
哈利的表情有一丝梦幻,奇洛怀疑,如果黑魔王知道了,会不会感到尴尬,尽管他觉得这个表情比他应该做的要可爱得多,他不再更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而是将思想转向了另一个方面。
“即使他杀了你的父母?”奇洛问,他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回答。
“那是战争,”哈利回答,他抛弃了之前梦幻的神情,采用了更成熟的表情,“他们知道风险,仍然选择战斗,我不能说同意他们为之奋斗的东西,考虑到我不知道他们那一方的诉求;另一方面,我不恨伏地魔,不会去谴责他,我尊敬那个男人所拥有的智慧和力量,尽管我也不能说赞同他,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的所求。”
“包括他的杀戮和酷刑?”奇洛继续追问,哈利不恨他,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而且他仍然痛恨父亲抛弃了他们,但哈利不恨他,甚至没有责怪,他真的不理解自己对此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已经习惯了被憎恨,然而面前的孩子有充足的理由与他敌对,却没有这么做。
“说实话,这没有困扰到我,”哈利回答,他再次笑了笑,那种完全不像孩子的残暴感,“我相信伏地魔很仁慈,”他补充道,奇洛不得不阻止自己张开嘴巴。他仁慈?这等于说蛇怪是条小巧的蛇,摄魂怪是种可爱的生物,龙不会飞,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他怀疑自己把不相信写在了脸上,于是哈利又说:“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伏地魔都会赐予他们死亡,要知道有多少生不如死的方法。我不能想象我会不会那么怜悯敌人。”
奇洛同意他的说法,即使他惧怕死亡,不过眼前的孩子毫无疑问是个恶魔,他也只能是个恶魔,因为他能让人觉得连死亡都是一种仁慈、是一种解脱。哈利熟悉的眼神让他怀疑,这个孩子是否已经折磨过某个人,以至于他们乞求死亡,而他拒绝了赐予他们怜悯。奇怪的是,他立刻相信了他们同样残忍、扭曲的一部分,他幸灾乐祸地笑了,小救世主的光芒和他如此相仿,他无法控制逸出喉咙的笑声,他看见哈利也在对他浅笑,不是之前嗜虐的笑容,而是温暖、纯真的笑颜,奇洛知道,这个孩子远比他看上去的要危险,毕竟没有什么比一个隐藏在甜美外表下的怪兽更骇人的了。
他们俩沉默片刻,奇洛不知道他们这样持续了多久,直到他想起了让他感兴趣的话题。
“你说你在几个月前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你怎么看待巫师世界?适应的还好吗?”
但他没有,所以他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好几种情绪闪过,哈利似乎得出了结论,回答:“我在一所孤儿院长大,孤儿院的资金不足,我们几乎吃不饱,我甚至没有想过魔法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自然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当他说到“他们”时,哈利没有掩盖他的厌恶,“他们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让我知道自己是个怪胎,我毫无价值,他们和加格森的想法一样。”
奇洛感到很愉快,这孩子和他年轻的时候何等相似,尽管他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嗜血成性,也不能表现得如同天使般无辜,他当年更加阴暗,随着年龄的增长,黑暗与日俱增。
“我觉得适应得不错,”哈利继续说道,“课程很简单,但有些别的事情让我感到困惑。”
奇洛几乎无法掩饰他的惊奇,因为要让像哈利那样的人承认他的弱点,需要足够水平的信任,他内心的一部分不禁为得到这个小天才的信任而感到骄傲。
“什么困扰了你?”他真心想知道答案,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巫师世界的情况,奇洛为内心的想法感到奇怪,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想帮助某人是什么时候了,真实地想帮助别人,不求回报;同样也不记得上一次对和别人谈话感到兴致盎然是何年何月,一半与他对话的人都会因为惊惧而颤抖,另一半则会哭泣,哀求怜悯或叫他怪物。
“是的,你的课程很适合初学者。”哈利悦耳的声音让他摆脱了思绪,他思考了片刻哈利说的话。
“我的课程?”他有一丝疑惑,有些事看起来他无法避免,他没必要对哈利隐藏真实的感情,也没必要戴上面具,“从我看到的情况来说,你学习这门课程没有困难,然而这与事实相反。”
“是,但这不止是科目本身。第一节课时,我问黑魔法是什么,答案没有让我满意,即使黑魔法因为能伤人所以是违法的这一荒唐理念是正确的,却让我更纳闷了,这个解释的逻辑在哪?我至少能想出四种用羽毛笔杀人的方法,难道他们还要禁用羽毛笔吗?”
当哈利说完时,他的喘息加重,脸颊有些潮红,眼睛闪闪发亮,明显能看出他很失望,奇洛当然也理解,在比他大一些的时候,他也曾有过相似的疑问。
“噢,你只找到四种用羽毛笔杀人的方法吗?”他好奇地问,好像只是在问今天的温度,但无法否认他眼中的幽默。
显然哈利看出来了,因为一个顽皮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然后回答:“好吧,不用思考也知道一些最基本的方法,比如,从耳朵、鼻子、眼睛或者嘴巴刺进去都行。”
“嗯,非常好,但你还忘了另一个最基本的方法,直接刺他们的脖子。”
“说得没错,教授。我怎么没想到那个呢,你知道吗,我们应该立刻报告魔法部。我敢肯定,如果我们告知他们,他们肯定立刻将羽毛笔定为非法利器,然后知道世界上的恶魔少了,晚上肯定会睡得更香。”
五秒钟后,哈利憋不住的笑了出来,奇洛也笑了起来,他已经好久没被酷刑之外的事情娱乐到了。片刻之后,他们冷静下来,但眼中仍然看得见戏谑,然后他们继续谈话。
“我年轻的时候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奇洛用一种严肃的语调说,“黑魔法是一种非常危险的魔法分支,这就是魔法部禁止使用的原因,有些巫师更倾向于黑魔法,这让他们变成了黑巫师,但这没有让他们成为恶魔,只是他们的魔力和这条分支更兼容,这种魔咒的确需要更强大的魔力和情感波动来支撑,事实上,这就是魔法部禁止使用的另一个原因,他们认为,如果使用这种魔咒的巫师想造成这种效果,那么他们只会变成魔鬼;而普通的白魔法并不需要,所以可以安全使用。”
奇洛看到哈利把头偏向一边,他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过只持续了一会儿,眼中就明了。
哈利从包里拿出了羽毛笔摆在桌子上,然后他把魔杖握在手中,指向了羽毛笔,念出一段咒语,把羽毛笔变成了一个由黑色和银色石头制成的珠宝盒,盖子上还镶嵌着和“阿瓦达索命”咒颜色一样的小蛇,他的名字缩写也是同样的绿色,位于盒盖的中间,奇洛看着他睁大了双眼。
奇洛表面上不露声色,但这个过程对他印象深刻,多么完美的变形术,他一直以为这不是一年级学生可以做到的,更不用说这么多细节了,镶嵌的蛇形很漂亮,尽管他很喜欢看哈利还能做到什么,但他不知道施法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
“那个,”哈利指着珠宝盒说,把魔杖放在桌上,“那是一只羽毛笔,现在它不是了,因为我想把他变成别的东西。”
奇洛摇了摇头,看着哈利的眼睛。
“我知道,”他小声说,没有从哈利身上移开视线,“没有善与恶,只有力量和弱小到无法追寻力量的人。”
奇洛笑了,哈利确实理解了他的意思。
当他第一次看到哈利,他没有像巫师界期待的那样进入格兰芬多,所以他决定等待、观察这孩子,而不是攻击他,他对观察到的事实很满意,将这个孩子招入麾下的想法几次出现在他的心中;但现在,在他和男孩交谈之后,他认为这不是个好主意,哈利·波特永远不会俯首称臣,如果是几个月前,这种想法一定会激怒他,但现在,他充满了期待,他迫不及待地畅想,男孩在几年之后会成长为什么样。
正当奇洛准备继续他们的谈话时,一阵脚步声出现在他们的方向,几秒钟后,斯内普走近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奇洛简直想诅咒这个不速之客。
“你在这做什么,波特?”斯内普低吼道,奇洛没有像他本该感到的那样惊讶,看到斯内普和哈利说话的方式,他只想施放个钻心咒。
“我在看书,教授,”奇洛听到哈利回答的声调有些不同,更纯真、更孩子气,经过刚才的对话,他都快忘了哈利只是个11岁的孩子,现在他表现出来的模样才更符合年龄,他的面具十分完美,他想知道哈利已经保持这副样子已经多久,才使他在11岁时就已经如此完善了,如果他不知道更多信息,可能会以为他是被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训练出来的。
“这本书不是一年级学生该看的,”斯内普评价,声音中充满了怀疑,奇洛看到哈利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然后又被天真的笑颜掩盖下去。
有那么一会儿,奇洛非常希望看到一个恼怒的哈利,那景象一定非常壮观,他打赌,就算是他的追随者也会感到害怕。
“我知道,教授,我听到一些学长在讨论这本书里的魔咒,而我已经写完了作业,所以想看一看。不过这本书对我来说太超前了,有些我不能理解的部分,正好奇洛教授也来找同一本书,我手上这本书是当前唯一可用的副本,所以他就给我不懂的部分提供了帮助。”
奇洛几乎鼓起了掌,他是个极好的演员,用简单可行的借口擦除了有关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一起的嫌疑。
“所以……?”斯内普咬紧牙关,奇洛决定这时候插入谈话,很明显斯内普对哈利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就是想给哈利制造麻烦。
“是……是的,西……西西弗勒斯,我在……在给波……波特先生解释几……几个防御咒。”
奇洛再次看向哈利时,他身上孩子气的氛围消失了,但仍然保持着微笑,他没有说话,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书放回包里,没有离开太远之前,他说:“谢谢你,教授。”
“为了……什么事?”奇洛有些疑惑,他不认为哈利需要为了自己配合他编故事骗斯内普而感谢他。
“为了你给我当回自己的机会,”这是他没意料到的回答。
在奇洛还没考虑好之前,已经回答:“不客气,我也同样感谢你。”
哈利留给他的笑容会让人犯罪,奇洛确信这一点。下一刻,哈利已经离开了那个角落。
他看着桌子上的珠宝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装好了它,叹了口气也离开了图书馆,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要去忍受每天的例行会议,不过至少哈利给了他一个下午有灵性的对话,这是他十年来一直怀念的事情。
大部分孩子都会急匆匆地撕开包裹察看礼物,哈利把包裹都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们,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他希望享受这一刻,记住这一刻。
第一件包裹是西奥多送的,那是一本关于巫师界传统的书,哈利非常喜欢,那是在图书馆找不到的书,他还记得西奥多曾经忍受了他两个小时的叨扰,他笑了笑,至少他知道西奥多听了他说的话。
第二件是加格森送的,是一本关于魔纹的稀有藏书,另一本是关于使用过魔纹的历史地点的。
第三件包裹没有署名,只说这是属于他父亲的东西,一开始,哈利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当他看到身体消失在下面时,就明白这是什么了。他不知道得知这样东西属于他父亲时是什么感觉,他不认识那个男人,所以也说不上爱他,或者想念他,那明显是个谎言。然而,他很高兴能拥有这件披风,不仅是因为很有用,而且还因为这是将他与根源连接起来的东西,与他出生的地方,是他为之骄傲的东西,毕竟这是他的一部分。
第四件是十本书籍,封面上都没有名字,只在书脊上刻了序号,从I到X。
哈利打开了第一本书,第一页夹了张纸条:
‘亲爱的哈利,
在我年轻的时候,这些书帮助我解开了许多疑问,
我希望他们对你同样有用。
T.M.R’
下一页写着“黑魔法”。
他不知道T.M.R是谁,唯一和他讨论过黑魔法的人只有奇洛教授,而他不认为他告诉过其他人,除非是奇洛用别名送了他这些书,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实说他也不介意,无论是谁给了他问题的答案,他都会感激不尽。
哈利把这些书放在箱内卧室的书架上,这样没有人会看到它们了。在把每样东西整理好后,哈利带着微笑走进了礼堂,他知道,这是他度过的最好的圣诞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