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的推荐LOFTER(乐乎)

老唐在麻雀球外面都能听见麻雀叽叽喳喳,通通在里面岂不是更吵?

(其实因为是通通叫我们叭叭鸟

航太与翔磨夏

大学时期翔磨已在一起,航太还在...好兄弟。

01“学长,你有女朋友的吗?”

很吵,翔嫌弃的环顾四周终于锁定到角落的一个位置。一抹橙色好像是经济系的学长佐川太一,入学时塞给自己摄影社的宣传单还说会送碟片呢。想着翔便端着餐盘在只有一面之缘的学长太一面前坐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挠头“学长,我可以坐这里吗?”

太一猛地抬头看清人后觉得有些熟热情一笑“当然可以!”

学长正打开餐盒,自己好像也很意外惊奇的喊“今天也很丰盛呢!”翔忍不住去瞧,有汉堡肉,菠萝肉还有蒜香鸡翅....很精致啊,应该不是自己做的吧,是女朋友?欸,学长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学长正打开餐盒,自己好像也很意外惊奇的喊“今天也很丰盛呢!”翔忍不住去瞧,有汉堡肉,菠萝肉还有蒜香鸡翅....很精致啊,应该不是自己做的吧,是女朋友?欸,学长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真是让人猜不透。

“学长,你有女朋友的吗?”翔还是问了。

太一刚塞了一大口被问的直接呛到,缓了下来才一脸懵的盯着翔发自内心地“哈?”

看翔同样懵,太一喝了口水打趣“你小子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啊”

翔想起来高中时棒球队训练解散自己和壮磨扶着自行车一块回家,中午看到富岛学长的便当而上次自己问壮磨可不可以只做自己的捕手壮磨也没回话,那就是默认交往嘛。

于是思考了会便问“壮磨,你可以给我做便当吗?”

壮磨站住然后转过来瞪着自己,看了会好像觉得快落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眯起眼靠近,十分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嘴里念叨“王牌投手,投球投傻了吗”

还好没有直接骂看来有机会,于是自己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壮磨确认完他脑子并没有坏掉直接快速向前走“不要”

当时的自己还追上去按住暴走的壮磨问为什么。接着手就被壮磨甩开,他皱着眉吼“很烦的欸,只有喜欢的人才会给做便当的!”

壮磨说很烦欸,翔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才理清思路。

不做便当=不喜欢=拒绝表白。

翔最终一脸埋进枕头里关掉闹钟下定决心—明天要卧床不起。

在一起后翔知道了当时壮磨只是觉得肉麻才不愿意做,笑了笑说还好自己没有真的卧床不起。

“喂,你小子想什么呢”太一敲敲桌面。

翔恍然回过神匆忙道歉,看着快要被吃没的便当犹豫好久还是问了最不愿相信的答案“那学长的便当是自己做的吗?”

太一皱眉,不解学弟为什么这么纠结便当。

“航平做的啦”

翔原本不灵光的脑袋更重了入学后就听说杉原学长与佐川学长不同系但走的很近“杉...杉原学长?学长你们....”

啪,太一一掌拍过来“你这家伙!我帮他记笔记他给我便当,这是我们的交易!”

看着翔似懂非懂地点头,太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内心松了口气,当时给自己的说法是害怕别人误会。很多年后说起这事太一才打趣自己说出真相“其实是害怕自己误会呢哈哈哈哈”

翔忘却便当开始吃饭真的很大口还沉默不语,太一盯了会思索挑起话题“翔,你加入的什么社啊?”

“回家社”翔两个腮帮子塞到鼓鼓的说的一本正经“我放学要陪人玩接投球,没有空就没有加入摄影社抱歉。”翔说的很诚恳还低头表歉意。

太一笑起来“啊,不要紧的啊。那是小横和安的社我也只是去帮忙”

“那学长有加入什么社吗?”

“放学我要去打工,没有多余精力加入社啦”

看着翔点头思索起来的样子,太一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很幸福没想过生计之类的事情。

02

难得周末小横这家伙又一时兴起喊大家去野游,太一说了无数遍要去打工才得以脱身。背着快餐包骑着自行车在小路间畅游,炎热伴着蝉鸣扰乱着人的神经,这时候太一就会更喜欢骑的快一些去感受风带来的片刻清爽。

“你的快递到达,请签收!”太一边跑边喊着进屋。

嘶...撞到的两人都抽了口冷气。

“欸,学长?”翔上下打量着抱着快将自己遮住的超大快递盒的学长。

“这么快又见面了!”太一揉揉撞到的脑袋很快又挂上笑“你喜欢泡温泉?”

“不是的,来...陪玩”翔总是会偶尔露出羞涩的表情说的有些结巴。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顶着一头耀眼的红发穿着五颜六色扎染衬衫的人拍上翔的肩“喂翔,拿完了没啊!”

看起来不太好惹呢,太一思索着,真的很难想象翔会和这样看起来冒失的家伙是朋友。

他好似才发现自己眉微微皱,毫不遮掩地打量自己“欸,这家伙?”

“佐川太一,你可以叫我太一”

这红发小鬼就哦了一声拿过东西十分傲娇的转身回去,翔急急忙忙跟上去还不忘回头赔不是“壮磨他脾气就是这样,学长你不要在意,抱歉啊”

啊-果然是不好惹的样子,太一暗自嘟囔。

壮磨啪的将手套丢掉有些暴躁的瞪翔“这么没劲啊!”翔拿着水走过来坐下“看你有些走神”

“喂,才没有!”壮磨喝着水还不忘立刻回击,将喝完的瓶子捏扁抛到垃圾桶一脸傲娇地转头瞧翔“就算我走神也能接住你投过来的球,别小看我!”

翔躺下笑转而很认真的说“你吃醋了”

真烦,翔总是这样像站在投手丘投球时一脸傲娇看透击球手所想然后抛出一个十分有把握的球定人死局。

壮磨知道否定没用毕竟翔总是最相信自己的判断但依旧回“没有”

“可你脸都红了”又被点破,不是什么游戏可壮磨心里就是要强不满偏要掰回一局。

凑上去压着人吻,也不算吻一点点用着力咬上唇然后逐渐暴躁偏要挣一下高低似的,咬到嘴里泛起一股锈腥味才堪堪松开丢下句“你也脸红了”

翔摸了摸被亲的有些麻木的唇看到手指沾上的血轻笑,壮磨还是这样暴脾气。

03

太一最近只有周末会送餐,平日便在咖啡店。地理位置优势问题吧,天色快要完全暗下来店里人才少了许多。

真是累啊——

看太一一幅快要累晕的模样,店长准许太一提前下班。“太好了!辛苦啦!”太一瞬间又满是活力快速换下工作服背着书包向外跑,留下店长一个人喃喃自语“这家伙啊...”

太一蹦蹦哒哒走在路上,想着明天航平会带什么便当呢忽然就被人从后面抓住手。

“欸?航平”

趁着点月色太一努力去看,航平脸色好像有些冷不开心吗?不过转而自己的想法就被否定航平对自己露出笑。

“航平去检查顺利吗?”

“嗯,医生说听力比较稳定了”

发丝染上橙黄的灯光,像跳脱的小精灵太一雀跃地喊“哦!那很好啊”

太一认真的开始思索然后百无聊赖的向前快走几步“我?就是上课然后食堂吃饭来打工啊,很无趣呢”说着回头望航平两手一摊,小手办

似的站在那里突然又举起手指点向航平“航平做的便当很好吃哦-”

航平抿嘴笑想起来遇到小横他说难怪自己舍得太一和别人一起吃饭原来是来检查,还打趣太一吃起来依旧很香。

航平走近敛起笑问“太一那天午饭和谁一起吃的啊”

好几天前了真是为难自己啊,太一努力回想“一个学弟啦,开学时候见过一面”

航平忍不住继续去问“见过一面....他为什么要和太一一起吃饭啊”

太一已经继续开始向前走,听到这话回头瞧一眼转过去含糊着回答“可能认生吧”

看着太一不甚在意的样子航平心里就泛起一阵酸楚十分不满,他怎么这么不在意啊,一直这样毫无防备会被骗的。只要想起太一吃饭时幸福的喊“好吃!”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可爱模样被别人看到航平心底恶劣因素就要抬头。

“太一”

真的很难忍啊,航平压抑着轻声喊。太一根本没有意料到整个懵懵的状态一个踉跄就被拽到怀里。

航平脸色沉了些,眉微微皱深蓝色的眼里藏下许多混杂的情感,有一点风吹过就会掀起暗潮汹涌将人淹没。

“以后能不能只和我一起吃饭”

很少有过的语气很温柔又强势,太一被问的一愣“欸?”这声不确定的回答直戳心底,航平暗自吞咽口水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眼神流走停在多次构想描摹的唇上。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藏了好多,太一看不透。

但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那眼神就快将自己灼烧入药太一慌乱将人推开有些无措的挠头,语气故作轻松“当然可以了,我很喜欢和航平一起吃饭很开心呢”

晦暗的夜色下太一自脖颈向上慢慢泛红,说完就转身向前走掩盖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再不走就快被听到了。

如果有平行世界,他们是什么样的?

——这样的一个小脑洞。

所以太一在这个故事里没有去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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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回溯到大一开学前的那个暑假。

佐川太一最后也没有下定上大学的决心,他看着爷爷的眼窝越来越深,腰也用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弯下去了。

录取通知书上的学费数字没有想象的高,但也够他受的了。要是学校里再有联谊、部活之类的呢?花销更大吧。

虽然周围的同学都说,上大学有更多发展的可能,也会遇到更多的人,扩展自己的圈子。但对太一来说,他的世界有爷爷一个人就够了。

换句话说,或许没有上大学可能会在冥冥之中让他失去原本会认识的一些人,可比起这些,爷爷更...

换句话说,或许没有上大学可能会在冥冥之中让他失去原本会认识的一些人,可比起这些,爷爷更重要。

他用十八年的年岁学会了思考,然后在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夜做了人生最重要的决定:不去上大学,去打工,然后攒点小钱再做生意,至少要赚到足够请一位高级保姆的年供,给爷爷最好的养老服务。感情呢?暂时搁置吧,可能到三十岁、四十岁随随便便找一个还看得过去的人结婚,算了,如果没有很喜欢,还是孤独终老好了。

经历过离异的小孩,对爱不敢有太高的奢望。

九月,开学第一天,杉原航平在妈妈的再三叮嘱下有点不耐烦地出了门。他不喜欢妈妈总强调的「去学校记得认识别的朋友」、「自我介绍时多说几句,把小学参加过的学生社团也介绍进去」之类的。既然已经接受听力下降的事实了,就甘愿做一个孤独的人不好吗?

他坚持了自己,在自我介绍环节,他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就在全班人的目光之中又坐下了。

“杉原航平。”

就是这样。

可是仍有几个女孩子在笔记本下小心翼翼地记下了这四个字,在下课的时候蜂拥上去,要加他的LINE。他全都拒绝了。

对他来说,与其在交友之后受到对方带着善良包装的怜悯,像「我会接受你的听力问题的」这种,不如在最初就切断所有可能的沟通。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在学校做一个独行侠的日子一直到十月——他过生日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

生日这天是周末,和妈妈吃完丰盛的生日晚餐后,他说想一个人出门逛逛。

他们家所在街道的左侧,有一家全城最大的音像店,他听力受损后尝经常会关顾这里。

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在知道自己的听力是在不可逆的下降中后,他不盼望,却做好了有一天可能彻底听不到的准备。所以在那之前,他想尽可能多听听这世界的声音。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他时常来这家音像店买唱片,基本都是Zard,宇田多光,spitz这类老牌的jpop,他喜欢复古一点的风格,放在家里的唱片机上很有感觉。

这里的老板已经很认识他了。因为知道他的情况,所以每次来都格外热情招待。他很感激这种善良,但也希望老板不要太过夸张,每一次都说「啊,好久没看到你了,还好吧,如果有需要一定要联系我」这类的话。

那些怨气冲天的打工者也不爱搭理客人,他可以一个人安静地逛逛。

这天他来的目的是买《FirstLove》这张单曲的唱片。是很老很老的歌,随意价格比一般唱片要贵一倍。

虽然他的零花钱远远负担得起,但他平时还是很节约,所以等到过生日这天才决定买下来送给自己。

走到店里,扑面而来的是好闻的松香,店里暖黄的灯光也让人人头一暖。

他看到老板常坐的摇椅上空空荡荡,正松了一口气时,一个小小的头从远处的货架后面探了出来。看样子对方同龄人,却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像幼年的小老虎。

“欢迎光临!需要些什么吗?”

——他对方的声音有力地穿透了航平的助听器,莫名其妙地直达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块的地方。

佐川太一身边的高中同学都已经在大学生活了一个月有余,选择去工作的他却成功地被打工的饭店开除了。

原因是殴打了吃霸王餐的客人。

好吧,明明维护了餐馆的利益,却被老板以“影响不好”为理由开除,论谁都会气愤吧!

但我们的太一并没有气馁,而是觉得危机就是转机,转战了另一个行业——音像店。

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呢。不用端盘子刷碗了,不用每天闻到油腻的后厨味道了,还能接受一些艺术的熏陶。还有,太一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电影迷。他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想过,自己如果上了大学,一定会去参加电研社的。

而这家店的老板很慷慨,大方的说只要业绩达标,可以让太一免费用店里的播放机看电影。太一听完简直干劲满满啊,每个客人都认真招待。马上就要提前完成KPI了呢。

这天,他掰着手指头算,只要再卖出一张唱片,就能免费看电影了!正当他美滋滋地幻想时,店门被打开了,他连忙探头看,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大衣的帅气的客人。

“请问需要些什么?我们这里新到了很多唱片,还有老电影光碟,这一排墙上全都是。”

他推销的过程里,发现这个客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似乎根本没在意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正当太一有些沮丧时,对方却主动地开口询问道:

“有没有《Firstlove》?”那人的声音很好听。

太一一听立马来了劲:“有,不过可能卖光了,我得翻一翻。”话闭,立刻蹲下去在柜子里翻找一通。

“不,不用这样,没有也没关系的。”客人反倒不好意思了。但这笔生意关乎到自己的电影,太一可不敢疏忽:“不,我一定要找到!”

04

杉原航平被这个异常热情的店员吓坏了,尤其是对方刚才怒吼的一句,把周围顾客的目光全都吸引来了。

面对这样洋溢的热情,航平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其实暖暖的。

“唔,找到了!”小店员趴着找到拿出这张唱片的时候,鼻头上沾满了灰,像一只在土地上打了半天滚的小狗。

航平被他逗笑了,连“谢谢”都忘记说了,先上手把他脸上的灰刮了下来。另外偷瞄了一眼对方身上的名牌——佐川太一,好好听的名字。

叫太一的小家伙有点不好意思,鼻头被手触碰到的白皙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收款台上,佐川太一一边扫货一边悉心询问:“请问是送礼还是自留?需要额外包装吗?”

航平愣了一下,以前的店员从来不问这些,都是需要顾客自己主动提出“帮我包装一下”才爱答不理地干活的。

“不用包了。”他如实回答,然后把校园卡[1]和银行卡递上去。大学生是有8折优惠的。

“嗯......杉、原、航、平......诶,你生日吗?”太一检查校园卡的信息时,注意到了最下面的小字,“诶?你是広大的?”

面对连环提问,航平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于是干脆一通点头。结果又触发了对方的连环对话:“生日快乐!我原本也是申请広大的,可是最后没去,来工作了,要不咱们就是校友了!”

航平笑笑,连说了几个“嗯”。这段在别人看来怎么也是尴尬得要死的对话,其实让他很温暖。可能是太一的笑容太治愈了吧。

“哦,老板!”太一突然扭头向店门口,航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是老板来了,他内心顿时一沉。

“哟,太一在忙呢。”老板径直走到两人面前,“航平来了,最近还好吧?有需要帮忙一定联系我,我认识很多好的耳科医生。”

又来了......航平在内心倒吸一口凉气,挤出一丝微笑,点点头道:“还好,谢谢您。”

“跟我客气什么。对了,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吧?”老板拍拍航平的肩,但因为身高不够,其实只是在拍他的后背,“这张免单了。”

航平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感动到了,本想推脱却被老板示意“没事没事,你都照顾我生意好久了”,遂欣然接受。

两人都不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人一直在幽幽地看着他们呢——

太一不乐意了。

“老板,居然把我达KPI的最后一张唱片免单了,你知道卖出一张唱片多不容易吗?大家都在租碟诶,没人买唱片了。”他气鼓鼓的,小嘴简直是嘟了起来:“今天又要打烊了,我电影梦又破灭了......”

尽管这样,他还是乖乖把东西递给航平。老板狡猾地笑笑:“年轻人,你的路还长呢。”

航平没弄懂什么情况,但还是猜到了大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嘴巴像不受控制一样,糊里糊涂地对着太一说了一句:“我家有播放机和碟,下班后要不要来我家看电影?”

05

佐川太一跟着陌生人走到陌生人的家门口才意识到这是个既唐突,又太没安全意识的危险行为。怎么就头脑一热,和一个仅仅是看起来很善良的大学生回了家?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对方已经打开了家门。太一借着里面的光瞟了一眼室内的陈设,哇,温馨又低调的大户人家啊。

他扑通扑通狂跳的心放下了一点。

“八点了,我妈妈已经休息了,咱们小声去楼上的房间吧。”

“好。”

航平的房间很简单,书柜就占了一面墙,宽大的单人床下是一个很贵的牌子的羊绒地毯,太一踩上去的时候被其特殊的质感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到床上。

“这里的碟你挑吧。”航平拿来一个半人高的大纸盒,里面满满当当地装满了碟片,“我去放幕布。”

唉,书香门第的富家子弟,喜欢电影这种艺术才是不奇怪呢。而想到自己喜欢电影的原因其实是,小时候父母离婚后,和爷爷又不熟悉的时期,他只能每天一个人和电视机为伴。爷爷的老电视只有四个台,而其中三个都是无聊的新闻频道,只有一个会放老电影,他的童年就是在这些电影里度过的。所以他根本算不上什么电影爱好者,只是一个曾借着电影的光逃避了一些孤独的小孩罢了。

太一翻来翻去,似乎都是一些没听说过的欧美的大片,自己比较陌生;突然,一个印着“李安导演”的碟映入眼帘。

李安,他看过这个导演的《少年派奇幻漂流》,大概讲的就是一个男孩和一个狮子的冒险故事来着。他现在手上拿的这张碟叫《断背山》,应该也是什么上天入海的探险故事吧?他这样想着,把碟递给调好了幕布的航平。

可航平的反应让他大跌眼镜。不对,是航平先大跌眼镜。

“你......你要看这个?”

06

杉原航平吓坏了。其实他也不是什么电影专家,只是小男孩时期崇尚英雄主义,把漫威和DC反反复复看上过十来遍而已。这个箱子里大部分碟片是他妈妈的,他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看看而已。而《断背山》[2],是开启他童年新世界的一部。

小时候的航平只知道李安是奥斯卡得主,是亚洲之星,却不知道他拿到奥斯卡的那部影片讲的具体是什么。但他看过恩尼斯和杰克拥抱着亲吻、在帐篷里翻滚的画面后,时时梦里也会出现那种场景。

他看看眼前眼神单纯到如水般清澈的太一,脑袋里闪过无数种可能:这部电影,他是没看过?不了解?他其实看过?他是故意的?他在暗示我?

这样一想,仅仅自己脑袋一热就邀请他家里,太一却干脆的答应这种反应......确实有点可疑吧。

还有,他刚踏进音像店的时候,太一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刚才进屋的时候,太一也是不是瞄着自己的床看......

不行啊,不能再想了!航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不要想太多。而且虽然你觉得他很可爱,但是也不能......

杉原航平强装镇定地开始播放影片。

然后他就直愣愣坐在床上了,太一倒是有够放松地坐在了地面的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板。

不知道是不是航平的错觉,总觉得太一的胳膊有意无意地在触碰到自己的小腿,让航平更紧张了,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喂,航平。”航平努力地让自己沉浸在电影时,太一突然用软软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航平闹中立马拉响了警报,强装镇定地“嗯”了一声,心里出现了无数种可能。

“我可以问你一个冒犯的问题吗。”太一一定不知道,他说出这话时,他背后的航平有多么无措。

“嗯。”

什么问题?能有多冒犯?

航平的脸上出了细细的一层冷汗。

太一却不紧不慢地发问。

“就是......你耳朵上是助听器吗?”

杉原航平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他已经恨自己的敏感和容易多想很久了。

怎么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复杂呢?对方明明只是一个单纯的小男孩啊。

他开始缓缓地给太一讲完自己失聪的原因,可是半天对方都很沉默。

航平突然后悔,这么放下戒备地讲述。明明只是一面之缘的人,把对方带回家也只是想有个人陪自己过生日,顺便圆满他看电影的小愿望,为什么要交心呢,这给双方都是很大的压力吧。

不管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

还有一分钟,恩尼斯就要和杰克开始翻滚了。

还有十秒钟,就要翻滚了。

3、2、1,啊,他们俩在帐篷里抱上去了。

太紧张了,航平不敢看下面坐着的那个人的表情。应该也和自己一样尴尬吧。

而就在紧张的时刻,太一居然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航平的腿上。

这......航平感觉全身的弦都绷紧了,或者说,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自己的身体似乎在迅速发烫,快要炸开了!

对方这不是暗示,是在明示吧!!!

电影里的两人kiss的口水声作响,噼啪噼啪,哗哩哗啦,杉原航平的心脏扑通扑通,口水咕咚咕咚。

喂!!!

杉原航平忍不了了,他决定无论如何先回应对方一下吧。

他下定了一万磅重的决心,猛地凑近太一的脸——

“太一?”

看来对方已经睡着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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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资料:

[1]航平的学生证如下:

*图源本剧官推,侵删

[2]《断背山》:同性电影,里面最著名的是两个人的激情戏啊啊啊非常赤鸡。

是下克上里的投捕犬塚翔x日冲壮磨

这篇主壮磨视角,角色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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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唰——’一本书被无情地砸到讲台上,又狼狈地落在地上。

同时响起一个暴躁又不耐烦的声音。

“啊啊……给老子闭嘴!再吵一个试试?”

而刚刚险些被书砸到的男同学正惊魂未定地捂着被擦到的耳朵。一时之间班里鸦雀无声,目光都集结在发出恐吓的红发男生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根室才忍不住感叹了句“好球”,班上的其他旁观者也开始细细碎碎的和伙伴们讨论起什么来...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根室才忍不住感叹了句“好球”,班上的其他旁观者也开始细细碎碎的和伙伴们讨论起什么来,一触即发的场面才彻底消解,只剩下红发男生忿忿地盯着被砸的佐藤和他的同伙们乖乖坐下。

南宫老师正好走了进来,看到教室内的景象疑惑问道:“日冲,怎么了,快上课了哦?”

壮磨这才坐下,一边百无聊赖地回答:“没——事——刚才有点吵而已。”

“太没劲,烂学校一个”壮磨蔫蔫地听着课,一边在心里大倒苦水,“不管是棒球部也好,学生也好,质量都这么糟糕。”

事实上,壮磨早就放弃了升学高中。壮磨六岁后就没见过父亲,家里全靠妈妈一个人在居酒屋的工作支撑着。虽然也没有到入不敷出的程度,但在知道自己没有考上棒球强校的高中后,壮磨已经打起了休学打工的算盘。

唉——想到这里,壮磨又忍不住皱眉叹气。随之他的目光落在左斜方一道背影上。

犬塚翔。

说起来这家伙为什么也来了?之前自己在铃鹿boyz的时候和飞鸟打过比赛,他记得这犬塚是那个著名俱乐部的ace投手来着。难道和自己一样倒霉没考好?

对昔日对手的好奇让壮磨听进了哥哥滔滔不绝的汇报。哥哥成了新棒球社队长后大兴奋,每天都在说棒球社发生的事情,其中犬塚的事迹格外醒目。

“呐,你知道吗,翔他今天也打出了136km的球,你来当捕手一定能接住他的球….”

“今天练习赛的时候前半场全靠翔才保持住没输分,但后面他太累了…”

哥哥的持续性输出让壮磨对犬塚每天的部活动情况了如指掌,明明没说过几次话却对犬塚有了熟悉的感觉。

2.

“壮磨君”

一天在走廊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壮磨回头一看竟是中学时就认识的学姐。

“可以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你们班的翔君吗?犬塚翔。”

壮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应了下来。是的是的,还能是哪个翔?全校最大名鼎鼎又受女生追捧的翔不就他们班上那个投手ace一个吗?

“翔,你的礼物”一个精美的盒子被放在男主人公面前。

犬塚对着壮磨挑了挑眉毛,好像没搞清楚情况的样子。壮磨不耐烦地补充:“我帮女生送过来的,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犬塚在身旁朋友的起哄声不好意思地笑了,壮磨转身时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切,受欢迎的小子。

没料到犬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谢了,壮磨。”

搞什么啊。壮磨有点无语,他只是听他哥哥说多了习惯喊翔这个名字而已,犬塚是在学他喊名字吗?真搞笑。

同样是倒霉进了越山的前棒球选手,壮磨无法将自己和犬塚做比较。犬塚的名气更大,地元名门家族支持和出色的投球能力足以让他在选校失利的劣势下仍走得很远,他可以心无旁骛地练球就好。

啧,等到情人节柜子得被巧克力塞爆了吧,可恶的人生主人公。壮磨恨恨地想着。

壮磨对越山和棒球部的抱怨没有阻止他对辱骂学校的白领们出手。

随后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了。

他去了警局,哥哥和南云老师坦白了,哥哥在人生中离甲子园最近的一次比赛没上场。壮磨从没有像这一次这样悔恨过自己的暴躁和冲动。他把红的张扬放肆的头发剃得只剩黑色的发根,顶着一颗寸头在家门口哭着和哥哥发誓要带着棒球部赢球。

3.

壮磨加入了越山棒球部,他和犬塚的配合磨合不久就开始合拍起来,每次都能稳稳地接住ace投手的球。棒球队士气大振,壮磨也多了一群不顾他的抗议声狂摸他寸头的朋友。

一天练习中程休息时,久我原突然开始怪声怪气地小声喊起来。

“吵死了那家伙,”壮磨挠了挠头,在捕手位上对着犬塚打了个手势让他过来继续练投捕。

没想到榆这个天然却大声喊道:“壮磨——有你的信——”

壮磨一听也忍不住笑了:“什么啊你们这些家伙,什么少见,我可是帅哥好吗?!”

没想到的是犬塚也笑着接茬了:“也很可爱。”

“哈?”

壮磨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反击,队友们又开始手欠着一边“哦哦哦,可爱鬼壮磨”一边伸手摸上壮磨的头。

4.

”礼——!”

“翔!”

壮磨跑进一看,这傻少爷给奶猫喂饼干呢。

壮磨忍不住无语:“你这少爷干什么呢?给一个月不到的奶猫喂饼干吃?笨蛋吗你是。”犬塚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听着壮磨奚落。

壮磨入社以来已经开始发觉他的投手并非一开始自己以为的高冷完美少爷,反倒有许多令人乍舌的反差感,比如学习脑子不好,比如缺乏生活常识。明明他才是比自己大半岁,但有时会让壮磨错觉犬塚是一个需要自己照顾的弟弟。

最终两人在超市买了羊奶,又把被遗弃的两只小奶猫好说歹说地说服南云老师暂时收养。等忙活完猫的事情,壮磨才意识到今天回家的电车是彻底赶不上了。

在他苦恼要不要回南云老师家借住一晚时,犬塚叫住了他:“壮磨,要不要来我家住?”

壮磨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家,也是第一次看到在家人面前彻底变柔软的翔。平时锋芒毕露的小辣椒在见到慈祥的长辈后也收敛了不少,一副乖乖球儿的样子谢过大人们的收留。本以为赛后会累的马上睡着,没想到两人却聊了大半宿。

在这之后,因为留意小猫的情况,壮磨和犬塚变得球场上搭档练球比赛,结束后时时又一并冲到南云家蹭饭看小猫,壮磨也频繁地在犬塚家借住了起来。

5.

他时常庆幸自己最终还是加入了棒球队,才有了这样好的朋友们。但是这样的话他是打死也不会直说的。

…但是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壮磨有些发愣地看着犬塚笔直的背影,脑子没发从昨晚发生的事抽离出来。

他和犬塚做了。

不,准确来说他们是气血上头‘互帮互助’了。

棒球队越来越好,他们昨天的练习赛赢了,大伙一起去南云老师家聚餐,后面又在富嶋学长家被野原学长煽动下喝了酒,最后两人还是顶着夏日夜晚的雾气回了犬塚家。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血气方刚的男高中生,谁说了一句“我来帮你吧”,最终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互帮互助场面。壮磨只记得自己在犬塚布满伤茧的手里失神释放的场面,而羞耻感在第二天的现在才开始苏醒。

搞什么…?朋友之间可以这样吗?

壮磨有些无语。

“啪——”一记直球被稳稳接住,壮磨冲投手点了点头,伸手打手势。

“你不觉得我们的投捕最近状态很不错吗?”山住老师一边伸手挡着直射脸部的阳光一边笑眯眯地对南云说,“感觉这次比赛非常有希望呢。”

实际上,壮磨最近状态不太好。他不想去分析他和他的投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让他很容易暴躁。这种无法快速决断得到答案的事情从来都让他烦躁。

犬塚和他“互帮互助”的关系已经超出正常朋友可解释的范围,再怎么说也太离谱了。但他们明面上的关系并没有变化,除了偶尔交汇的眼神,就是一起去南云老师家看猫,

啊,还有看完猫或聚餐完到犬塚家的规律。现在连壮磨的妈妈也默认了他不在家就是去犬塚家借住。

真可怕啊。

“啪——”壮磨又接住一个球,嘴上敷衍地喊着“好球”,又打出别的信号。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么不合理的情况却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他和翔还都习惯了,甚至有做到底的趋势。可能是出于害羞,两人从来没有好好聊过,每次都是兴起冲动行事,事后也像朋友一样正常相处着。

“啪——”壮磨甩了甩手,把球扔了出去。

翔呢?他是怎么想的?

其实壮磨意外地对这种“利益性互助关系”能够接受,妈妈一直有居酒屋的工作,到中学为止壮磨都有去店里待着等妈妈。时常会看到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带着目的见面,有时会有无聊的大叔开玩笑和壮磨说自己有多少个可以叫出来的女朋友,然后被妈妈抱怨和小孩子说垃圾话。

壮磨当然知道来的一些男女不是真情侣,大叔的女朋友们也不是真的情侣关系,他清楚社会上存在这种不带情感的互利关系。PY吗,很合理啊。

壮磨吸了口气,集中精神在对面要投过来的球上。

看来犬塚家的正当小公子也是有叛逆的一面嘛,还能和自己这种不良一样接受这么出格的事。不过确实也就是互相帮着玩玩罢了。

壮磨很现实地想到,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认真啊。蠢货吗。

看着对面初具运动员体格的犬塚翔,壮磨突然晃了晃神。

“啪”球砸在手上弹了出去。

“壮磨,没事吧?”对面传来翔有些急切的声音。

壮磨摇摇头:“快点投!”

6.

想通了的壮磨释然了,和翔来往时更加没了心理负担。

正派小少爷居然愿意干这种破格的事,他莫名生出一些纵容的心思,纯当是给纡尊降贵的犬塚公子一点让步,最终做到最后时竟主动提出当受方。

壮磨有些无语地想,人们开玩笑说捕手是投手的女房役,居然还真应验了。

壮磨忍不住有点想发笑,虽然自己也觉得’互助’这事不赖,但犬塚比他想的还要像青少年,打完比赛一边擦着汗就凑过来问要不要去他家;有时壮磨累的只想回家睡觉,就操着起伏的关西腔骂他:‘你这家伙差不多得了,脑子给我放清楚点——’

就这么喜欢做吗?他都可以想象到以后犬塚缠着他的对象的样子有多好笑。

这天翔父母出门,爷爷去参加什么市级会议,壮磨又收到做客邀请。

看着犬塚翔小狗一样殷勤收拾房间的背影,壮磨调侃的恶劣心思终于忍不住落实。

“喂,我说你”

“嗯?”犬塚正往柜子里放什么,回头看向斜靠在柜子边上的壮磨。

“操我有这么舒服吗?”

犬塚少爷好像被突然抛过来惊天骇俗的话吓到了,手上一抖东西掉了一地。

低头去捡时还是被壮磨看到小麦色的皮肤掩盖不住的红。

“不不是这样的,”一路红到耳朵根的犬塚憋了一会还是没憋出下一句。

壮磨又想笑了。

搞什么鬼,做都做完了又来害羞?

向来有话直说的捕手看了看卡壳的球队王牌,还是于心不忍地接上话茬子:

“喂,觉得舒服很正常吧,你这家伙搞什么,做了还害羞,”

壮磨停顿了一下,

“反正很舒服对吧?当然了,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了和我说,我可不想和有喜欢对象的人做,会莫名有种当小三的感觉。"

"啧,想想就让人不爽呐。”

壮磨半开玩笑着说完最后一句,发觉犬塚半天没回话,这才抬头看向翔。

啊,生气了。

是生气了吗?

犬塚的眉眼低低地压着,眼睛里是壮磨没能看懂的情绪,嘴角生硬地往下扯着,好像在忍耐些什么。

怎么了?

就在壮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犬塚回应他了:“所以你是这么想的吗?”

像是被犬塚口吻里的生硬给激到,壮磨毫不犹豫道:“是啊,不然呢?”

短碎盖头没能遮住犬塚那双反差的漂亮眼睛。

平日里那双时而带着投手的专注,时而带着少年开朗笑意的那双眼睛,此刻发红着,在小麦色脸庞的衬托下格外刺眼。

平时舒展的眉此时倔强地死锁在一起不让眼里的东西落下来。

壮磨压下异样的情绪。吃软不吃硬的他不忍心看到平时意气风发的ace突然露出这种可怜的表情,突然生出一种长辈的宽容心态,模仿着哥哥平时对自己的说话语气哄到:“翔?怎么了?”

不见反应,壮磨又耐着性子追加一句:“要做吗?”

“不”

早已过了变声期的男孩嗓子里磨出一个低沉的音,

“不要,我不做。”

*流水账文学,看完第八集只觉得直球太一赛高!

*彩蛋是太一视角。

航平觉得自己该表白了。

具体为什么他说不清。就是有一种冲动,他该表白了。

目的有了,决心有了,计划呢?

航平换了无数个网页,几乎把所有关于“如何向暗恋对象表白”的帖子都看了一遍,还觉得不满意。

于是在搜索栏加上了“同性”二字。

又加上“朋友”二字。

好吧,尽管已经到了“如何向同性朋友暗恋对象表白”这样细致的程度,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

要么是“买一大束花”这样太过强势的——太一会被吓跑吧;要么是“在摩天轮上升到顶点时说出我爱你”——太俗套了吧...

要么是“买一大束花”这样太过强势的——太一会被吓跑吧;要么是“在摩天轮上升到顶点时说出我爱你”——太俗套了吧。

航平决定自己想办法。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因此付出多大的努力。

航平翻翻书包,发现了太一借给他的笔记本。

啊,记得满满当当啊。

航平翻阅着,突然心生一计。

在每一页的右下角写上一个小字,这样连成一句话,等对方发现的时候,一定觉得很浪漫吧。

说干就干。

他就这样把情话拆成字,镶嵌在那个他珍重的小小笔记本上。

嗯,全靠你了!

第二天,航平把笔记本还给太一。期待着太一翻开检查,可是对方直接收到了书包里。

第三天,航平等待太一回应。

第四天,等待。

第五天。

第六天......

航平等不及了,太一怎么这么腼腆。

他觉得自己应该更主动,于是这天早上直接在校门口堵人。踩着迟到的点,终于看到蹦蹦跳跳来上课的太一。

“早啊,你怎么在这.......”太一话音未落,航平直截了当:

“我还给你的笔记本呢?”

太一懵了一下,道:“你没抄完吗?”

“抄完了。我是说,你没打开检查或者看一下吗?复习一下?”

太一笑:“我不复习啊!”

航平心凉一截:“那你拿出来看看可以吗,就当是我要求的。”

好奇怪啊,太一一头雾水地放下书包,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本子的踪迹。

“啊!好像丢在打工的地方了!”

航平失败的N表白方式之一:笔记本写情话。

航平不是个轻易气馁的人,他转战烘焙行业了。

“妈妈,怎么把海苔剪成字放在便当上?”

妈妈懵了,航平想干什么?

但她还是教会了他,于是,在航平千辛万苦的努力下,一份用海苔碎在米饭上拼出“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字样的便当新鲜出炉。

啊,想到太一打开便当时一脸惊讶的样子就好期待。

然而。

太一打开便当,只看见米饭上面铺满了碎海苔。

“欸?”航平愣住了。或许是一路的颠簸,让海苔错了位,现在它们完全没有按照排列要求乖乖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啊喂!

“好像有字诶,我拼一下看看?”太一发现了端倪,试图把眼前的一堆假名拼出完整的一句话来。但立刻被航平制止了。

看到航平脸通红,太一也停下了动作。

航平失败的N种表白方式之二:便当盒里的告白。

航平决定用网上的俗套方法了。他想买一束玫瑰花,然后把太一约出去。

第一步很简单,网上就能订,航平早早就下了单。

航平说没事,心想花又不会那么快枯萎。

一想到太一下工后,来到约好的餐厅,看到满桌的鲜花,那种惊喜的样子,航平就兴奋起来。

叮咚,门铃响了。应该是99朵玫瑰到了。

航平飞奔下楼去开门。

“航平,你订的花到了哦。”

一开门,航平彻底懵了。

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太一什么时候找的送花的兼职啊!

看着对方灰头土脸,满头大汗的样子,航平深知,太一现在作为打工人一定恨死这捧花了。下午如果再把这花交给他,别说什么惊喜啊表白了,自己不被翻白眼就算好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太一看航平状态不对,问道。

航平摇摇头道:“谢谢,我是给妈妈买的。”

太一笑道:“那也算我帮阿姨送花了!”

航平失败的N种表白方式之三:(幻想中)单膝跪地,为心爱之人献上鲜花。实际上:两个人在约好的餐厅里只是吃了顿饭而已——航平看着太一狼吞虎咽。

航平睡不着,他想不通自己哪一步错了,于是把一切怪罪在老天爷身上。

可能是最近不适合表白,天意而已。

所以他暂时放弃了头脑冲动的表白计划,决定先以朋友的身份和太一相处了。

第二天,噩耗传来,太一好像被同级的另一个女生告白了。这是他亲眼看见的,下午又被横山证实了。

“好像是的,那个女生暗恋太一很久了。”横山撇撇嘴,似乎对兄弟的恋情不太满意,“太一同不同意我就不知道了,大概率会同意吧,也说不准......欸航平你跑去哪里?”

航平觉得自己真是个大笨蛋。

什么笔记,什么便当,什么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

表白最重要的就是传达心意啊,形式一点都不重要吧。

那个女生双手空空,却眼中含爱地站在太一面前,就那样传达给他,不就是很好的表白了吗。

航平一拳打在自动贩卖机上,一瓶可乐滚了下来。

“啊,航平。”

航平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起,猛地回头。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把太一逗笑了。

太一在出货口拿起那瓶可乐,说:“来买饮料啊,就当你请我了。”

航平四下打探:“那个女生呢?”

“嗯?”

“和你表白的女生。”

太一呛了一口可乐,咳嗽半天才说:“你说小樱?我没同意啊。”

航平觉得自己的身体瘫软了,骨头像羽毛一样轻。他长出一口气。

“怎么了?”太一追问。

“没什么,”航平连忙转移话题,“所以,你为什么拒绝她?”

太一想了一会,看似不经意地回答:“可能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吧。”

航平心一紧,刚想问是谁,太一却继续娓娓道来:“那个人好像也喜欢我,可能想和我告白吧,用什么便当盒,笔记本之类的。”

“欸?”航平愣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太一突然笑着看向他:“我说航平,你什么时候时候能学会用嘴告白呢?”

“这样我才能及时回应你啊,比如我也喜欢你之类的。”

咣当,可乐瓶掉到了地上,滚了几圈。

呃呃呃一些渣文笔,随便写写,爽。

清水。

“人能变成汉堡肉吗?”

杉原太太读着自己十九岁儿子电脑浏览器上显示的搜索记录,心脏都要骤停了。

“汉堡肉做法、人太喜欢汉堡肉怎么办、成为一块汉堡肉的教程......”

她不敢看了。飞奔着冲下楼,在洗手间用清水冲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她迟迟冷静不下来。

她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年轻人的流行?奇怪的游戏?都不是。她心里有更清楚的答案。

其实航平听力受损之后,她能感觉到儿子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封闭。以前的朋友他不再联系,从户外派变成了一个喜欢独自在家的室内派。作为母亲她很担心。

她曾经提......

她曾经提出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但都被拒绝了。理由是:“怎么看我都还没到那种程度吧,妈妈。”

想到过他的心理健康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但没想过这么夸张——变成汉堡肉?

她想到自己做汉堡肉时,将新鲜的红肉剁碎,变成肉渣,之后再煮,煎,炒,揉捏......怎么看都很残忍吧。

把自己想象成汉堡肉,是有受虐倾向?想自杀?天啊......可怜的母亲,她再也不敢多想。

要亲口问问孩子吗?她犹豫了一下。让航平知道自己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偷看了他的电脑,还仔细地看了浏览器的搜索记录,似乎是一件更加令小孩窒息的事情呢。她打断把这件事藏在心里。

是最好的选择吗?不知道。

暂时先这样吧。

“我回来了。”正当她思前想后时,航平回来了。现在这位母亲变得比平时更加敏感,她在心里默念着“笑出来”,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回应道:“欢迎回来,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晚餐想吃什么吗?”

“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对不起。”航平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说道,“对了,妈妈,你能教我做汉堡肉吗?”

杉原夫人脑袋“嗡”地响了一声,脑海一片空白。她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难得一脸兴奋的儿子,“可......可以......?”

其实航平这几天的状态还不错,变得比以前外向多了,不像是心理有问题的样子啊。妈妈一边洗肉,一边想,不知不觉,水漫过了桌台。

“妈妈,妈妈!”航平的声音打断了她。

“啊,不好意思!”她赶紧找来毛巾,收拾残局,“开始做吧。”

别想了,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告诉自己。

汉堡肉这件事的确只困扰了她几天,因为航平看起来确实只是想做汉堡肉。

只是、想做汉堡肉。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她每天在心里这么想一遍。

后来有一天,一个小个子男孩来到她的烘焙教室,说要找航平。

“他出门了。”杉原夫人说。

“好吧。”小个子很有礼貌。

突然,她看着他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啊,这不是航平总提到的那个叫太一的同学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热情地招待了他。本来想等航平回来的,可是太一说要去打工,慌慌张张地走了。

可惜啊,还没跟他好好聊聊航平的事情呢。

她收拾太一吃完的甜点的盘子时,在桌子上看到了这个小孩子落下的手机。

手机很旧,款式也很老了。开启后发现,似乎连密码都没有设置呢。

她有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像一个小恶魔缠绕在她身边。

“就当是为了航平好。看一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不过分吧?”

嗯,这个敏感的妈妈,心里还是过不了“汉堡肉”的坎。她寄托希望于这个看起来和杉原走得最近的小孩身上。他们的聊天记录,一定能证明些什么。

LINE上聊得也太多了吧。她皱皱眉。

搜索“汉堡肉”看看呢?

小小的手机界面上,只蹦出两条搜索结果,是在同一时段发出的。她点开那天的聊天记录。

太一:谢谢你今天的汉堡肉便当,很好吃呢。

航平:先不说这个,你真的要和汉堡肉结婚吗?

太一:我开玩笑的啦。

太一:[动画表情]

航平:那就好。

看来......航平还真不是什么心里阴暗的小孩子呢。

妈妈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曾在日记上发表重大发言:闷油瓶帅而不自知。

他这个人是非常客观的帅,从身材,到长相到气质到身高…身高可能不是非常完美,我眼里的完美身高是181cm,闷油瓶差了一点点,但这点完全算不上缺点,这只是我在和闷油瓶做对比时唯一一个能找点自尊心的地方。但也就是这么个帅到极致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偶像包袱,只要是有需要,他可以毫无芥蒂滚泥地,把自己裹成一个泥猴子,也能为了方便在树上上蹿下跳,像很帅的猩猩。根据我的观察,他身边对他表现出好感并且试图接近他的人并不少,但他只是会在行动被阻碍时感到麻烦,除此以外再无一丝情绪。

我觉得这其实很好理解,闷油瓶这个人似乎就没有在意过寻找记忆以外的任何事情,我...

我觉得这其实很好理解,闷油瓶这个人似乎就没有在意过寻找记忆以外的任何事情,我甚至觉得对他而言自己好看的眉眼存在的意义也不过就是眼用来看,嘴巴用来吃。实用价值以外的让人欣赏的那一部分,他可能都没有发现。

后来闷油瓶从青铜门出来,和我们一起住在雨村,我越来越可以确定,闷油瓶这人就是完美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完美的基础上,我总觉得这小子一天比一天帅了。

我找了刚到雨村时闷油瓶的照片,和现在的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有一些不一样,闷油瓶的头发修得明显比之前精细很多,当然也不排除是胖子技术进步的成分在,但我严重怀疑在胖子给他剪完头发以后他又自己加工了一下,有时候胖子会把三个人的头发剪得像狗啃过一样,往往这种时候第二天闷油瓶的发型会稍作变动,看不出来具体哪里变了,但反正就是好看了。

回顾最开始认识他的状态,我越来越觉得他现在真的变了挺多的。就拿打架来说吧,他现在连打架都比过去帅了,如果说曾经他打人或者粽子是纯粹的暴力美学,那么现在他打架就是暴力美学与极帅动作的完美结合,我有时候看着都咽口水!回想起他偶尔锻炼完的那个肌肉和麒麟文身,我甚至有些想把脸贴上头品一品。

首先是有一次我临时有事去杭州,原计划是去四天,结果第二天事情就办完了,赶着早上五点多的飞机就回了雨村。一到门前就看到闷油瓶在院子里晨练,我俩彼此对视都短暂愣了一下,他是因为我提前回来,我则是因为他今天的打扮——闷油瓶过去每天早上出来打拳发型都弄得很好,老头衫上也不会有一点褶皱,可今天他明显是睡醒了胡乱梳一把头发抓件衣服就出来了。他短暂沉默一秒以后和我一起进了屋,捣鼓两下之后套着帽衫,头发也弄整齐了才走出来,跑去给我买早饭了。我盯着他的背影沉思了很久,大概猜测他昨晚没睡好所以没有延续过去的习惯。

让我加深怀疑的是另外一件事。有次黑瞎子来雨村躲欠秀秀的房租,作为他借助的代价,他要再教我一点武术技巧。开教之前他问我为啥不让闷油瓶教我,我摆摆手说那不一样,我和他对练怎么可能下得去手。黑瞎子一听这话就乐,说我没良心打他就下得去手,然后又说什么都要和闷油瓶过两招。

闷油瓶当时正在喂鸡,闻言看了我们一眼,竟然真的走了过来。能看热闹我当然要看,连忙后退几步看他俩过招。就见黑瞎子率先发难,一拳砸过去,闷油瓶竟然没躲,反而以极快的速度握住他的手腕,沉肘上步作势要把黑瞎子摔在地上。黑瞎子也不是吃素的,他立刻侧身卸力,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踢过去,他拿这一招对付过我很多次,我因为柔韧性不够吃了很多亏,我倒是不担心闷油瓶会被打到,只是好奇他会怎么化解这一招,就见他在我眨眼的间隙,已经不在原地了,等我反应过来时他竟然借着黑瞎子抬腿的力量一跃而起,整个人凌空转身的同时用手抓住黑瞎子肩膀,落地的同时借着这股惯性旱地拔葱,把还没来得及站稳的黑瞎子硬生生拽起来翻转了三百六十度,黑瞎子落在地上的时候我还能看到他墨镜都盖不住的惊恐的眼神。

“认输!”黑瞎子大叫道。

然后他表面上心服口服,背地里跑来找我说这样不行,辈分乱了对他是很大的精神伤害,所以不能找他要份子钱。

我听天书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却被黑瞎子给了个暴栗,在我发火以前他凑过来问:“哑巴张那么明显的不对劲,你没看出来?”

“什么不对劲,他不是照样碾压你吗。”我道,同时心里有点小得瑟,这黑瞎子我确实打不过,可是闷油瓶打得过啊,几下子就让他心服口服。

“如果我这个角度踢你,你是会这么躲过去,还是跳起来?”黑瞎子问我。

我想了想,诚实回答我跳不了闷油瓶那么高。黑瞎子点了点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像我们打架的老手心里都是有一套公式的,就是能用简单的方法不用难的,刚刚哑巴张那套动作全用的难的,甚至有一些已经不是打架招式了,反而更像表演赛。”黑瞎子说完笑嘻嘻看着我,补充道:“他演给你看的,我觉得是那个意思。”

“别瞎说,万一小哥是开发新招式呢。”我反驳道。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几乎认定了闷油瓶故意在我面前展现更帅的一面,闷油瓶这个人做一个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那么他在我面前展现这一面,要么是想通过帅气来让我做他的迷弟为他折服,要么就是……来自基因里的某些本能。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傻笑,后开坐在床上感觉到嘴角发酸才意识到自己傻乐了几个小时,连忙揉揉脸去洗漱。闷油瓶此刻正好也在卫生间里,他刚刚洗完澡,见我进来了他没有走出去,反而在镜子面前站定,开始扒拉他的刘海,扒拉完了才转身面向我似乎在等我的评价。

“好看。”我下意识道,说完心中疑惑更甚,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故意弄给我看的?”

说完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其实说到底之前的细节绝大部分都只是我一厢情愿,闷油瓶未必真的这么想,甚至很有可能他是把我当做一个好朋友,可我这么问无疑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他如果根本就不是给我看的,而是在锻炼最新学习的易容术在生活实践中的应用呢?我心中一阵懊悔,刚想张口道歉,就听见闷油瓶道“是。”

我抬头看他,想了片刻,觉得闷油瓶一定是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还没等我思维发散到足够远的地方,闷油瓶继续道:“为了追你。”

摄影家平良×18线演员清居

自设高中时清居没喜欢上平良。He。

平良一成看着手机上无意中刷到的视频,呼吸一滞,颤抖着手点了进去。没错,确实是他。

清居奏。

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平良永远会记得那一天,四月八日,清居如神降世般拯救了被围观嘲笑的自己。那是他迄今所见的最美丽的事物,四月的樱花、寒冬的飞雪,统统比不上眼前这个人。他甚至找不到确切的言语去形容他的美丽,于是暂且只能用“美丽”这个单薄的词汇本身。

平良从那一天起就明确知道自己陷入了痛苦又甜蜜的暗恋。为了替清居跑腿买汽水,为了有理由多看他几眼,为了听见清居动人的声音...

平良从那一天起就明确知道自己陷入了痛苦又甜蜜的暗恋。为了替清居跑腿买汽水,为了有理由多看他几眼,为了听见清居动人的声音,他甚至乐于待在那个欺负他的小圈子里,他不在乎,他知道清居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喊过自己的外号。

平良的暗恋也有过幸福的时刻。当时清居被人排挤,短暂地和他有过一段友谊,偶尔到平良家写作业,和平良一起去公园玩,这些时光的每一秒都被平良烙印在自己的心里。之后许多个寂寥的深夜,平良都是靠着这些回忆,掺着苦思度过。

毕业那天,平良等着清居周围的人散去,期待着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意,他紧紧抓着外套口袋里的信封,手心的汗都快把纸浸透。天意弄人,仓田先他一步,红着脸双手向清居奉上一封情书,清居看了看四周,笑着接下了。

平良如遭雷劈,清居没有拒绝,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会和仓田谈恋爱是吗?

他慌忙走出教室,手里那封改了写、写了改的心意,被自己捏成了一团都浑然不觉。他一个人离开学校,骑车回家,半路上将纸团扔进了河里。回家后他将关于清居的一切锁进了箱子,塞进自己看不见的角落。

以后可再也不能想他了呢,毕竟已经是别人的男友了。平良为自己的一些无法言说的妄想感到羞耻和可笑,早上起来可以看到清居的睡颜,亲手为清居做饭,帮清居吹头发什么的。你太僭越了平良一成,你凭什么觉得国王可以被你拉到和你一样低的境界。平良躺在床上如是想。

大学比高中好过很多,平良也尝试去谈恋爱,但当对方真的告白时,平良心里却激不起一丝波澜,只能带着歉意拒绝。平良知道困住自己的是什么,但他不敢仔细去想。

拍摄休息的间隙,平良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看到那个黑白封面的视频时,他心头一震,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虽然封面只是一张刻意做了模糊效果的侧脸,但他知道,那就是清居奏,那个在他的心里梦里出现过无数遍的人,他怎么可能认错。

那套“不准再想”的规则被他瞬间抛之脑后,点进了主页一看,id是KiyoiSo,头像是清居本人,总共发布了三个视频。他仔仔细细地将三个视频都看了好几遍并且下载了,怕清居之后可能会删除。

清居毕业之后也一直在追寻自己的演员梦,虽然没什么水花,甚至几乎快要看不到希望,但他从未停歇。他的生活几乎就两件事:试镜和打工。其实连试镜的机会都不多,大多都是混迹于随叫随上的普通龙套和没有宣发的小剧场。至今为止他演过两三部没什么名气的网剧配角,台词不多,剧情狗血。虽然他有自己的审美,也正经上完了艺术学校学习了表演和理论,但是谁会用一个没签事务所也没有背景的人呢。

一个人来到东京打拼的日子很不好过。被18线爱豆的主角讥讽和使唤、被剧组的某些老男人揩油都是常事,经常深夜还要兼职打工。除了来自妈妈偶尔的寒暄,清居几乎没有收到过什么问候和关心,即便有,也是试图对自己潜规则的人在惺惺作态。这个id叫小石子,头像是只橡皮鸭的傻乎乎却又热忱到纯粹的家伙,竟然会对自己这样一个隔着屏幕的无名之人如此在意。莫名的委屈和酸楚侵入整颗心,清居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清居无意间稍稍提高了发布频率,一周更新一次,有时没有什么灵感,就只是自己静静在画面里待几分钟,无言地翻着书或是玩玩贴纸和拼图,结尾看向镜头道一句晚安便结束。清居是在有意向那个人道晚安。很快,小石子的长评又出现了,无论视频内容是什么,他总有要说的话和能夸的点,清居勾起嘴角,回复了一句“谢谢”。

平良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扔下了床,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高中时的那间音乐教室里,清居单手撑着下颌对自己说话的模样,当那双美丽的眼睛第一次温柔地直勾勾看向自己时,整个宇宙似乎都静止了,他听不见别的声音,也思考不了其他事情。他浮在无尽的金色河流里荡漾,温暖的河水浸过自己的四肢和胸膛,他多想就此沉溺下去啊,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平良从柜子深处取出了那个木箱,这还是自从锁上之后第一次打开,平良翻出那些照片细细地看,微笑的清居,局促的清居,佯怒的清居,瞌睡的清居……清居离自己好近,他刚刚还跟自己说了谢谢,清居离自己好远,只能隔着冰冷的屏幕和照片看他。他把脸埋进清居穿过的那件蓝色卫衣,妄图能从中感受到一丝清居的温度,不知不觉间眼泪夺眶而出。心脏像那封没有被送出的信一样被揪成一团,疼得平良弯下了腰,难以呼吸。如此痛苦又令人迷醉的思念,会有被清居知晓的那一天吗?

平良的思绪没飘多远就被手机消息的提示音拉回了现实。

平良今天遇到的好事太多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使劲拍了拍脸,这不是梦啊!平良打字的手比脑子快。

小石子:当然!!!感谢您的恩赐!!!我真的可以加入吗?

KiyoiSo:恶心。

清居拉好群后快速扔开手机,将被子拉过头顶睡下。

苦痛被巨大的幸福迎面击碎。再一次,国王再一次轻而易举地拯救了濒死的自己。

刚开始清居也淡淡的,大概一两周才冒个泡说句早安,大家好吗,之类的,但里面的人却一直很活跃,尤其是那个橡皮鸭,天天都会在群里发言,大多是夸他好看、新角色演得很好(其实是只有几句台词的路人)、提醒他注意保暖加衣服带伞、自己尝试了什么牌子的姜汁汽水推荐群友试试,这些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话题。清居猜测他大概是个工作很忙的人,经常白天一整天都没动静,到凌晨才开始发一堆消息。

跟群里的人熟悉了之后,清居也渐渐活跃了起来,隔三差五就冒泡,话题也多了,今天去吃了烤肉、妈妈做了和式点心来看他、式镜失败等等,有时还会发点日常的照片,清居平日的确很孤独,一个人住,一个人上下班,能像朋友一样说话的人并不多。总之小小的6人群一直都很欢快。

直到再次偶遇清居后,平良抓着了上帝的这个小疏漏不肯再放手,他疯狂地渴望知道清居这几年去过哪里做了什么遇见了哪些人。他在各个app上搜索清居的名字,可惜清居没有视频号以外的社交媒体。但他查到了清居上的大学以及他曾在校园论坛用过的账号,看到了清居戴着小红帽和同学在街头做志愿者,看到了别人发的清居参加篮球赛的模样,看到了清居在校期间获得的各种奖项,看了清居毕业大戏的官摄版视频。他把清居推荐过的歌全部整理出来做成歌单一遍遍地听,把清居提过的电影、剧和书全部找出来看,把清居发过的每一篇帖子都截图整理起来放进文件夹里。他尝试去感受清居的感受。就像高中时的某天晚上,自己悄悄溜进教室,躺在清居躺过的柜子上看着清居看过的天花板。假如自己是个僧侣,那么清居一定是自己唯一供奉的神明,跟清居有关的一切都必须当做神迹保存起来。

他甚至搜到了高中同学仓田的社媒账号,往前拉了好长,翻到了毕业那一天,“被拒绝了,但是没关系,那可是清居君啊,有这样一段回忆也相当不错呢。”原来……清居当时没有和她在一起啊……那清居一定是不想让仓田在众人面前丢脸才温柔地收下了情书。啊……多么仁慈亲民的国王!

他知道自己这样像个变态跟踪狂,窥探国王可是死罪,但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如雨后春笋般疯长的在意。当然,他绝不敢去打扰清居的生活,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被允许的。

平良自认为每次发言都经过细细斟酌,没有国王鸭子队长之类会吓到人的怪话。但是在清居看来,其中的情感依然强烈到灼人的程度。某夜的凌晨一点,平良在群里谈论自己重看清居的微电影获得的一些新感触。彼时刚好清居没睡,就在群里问他又是这么晚还没睡?平良再一次吓得手机差点掉了。清居平时其实很少和大家聊起来,大多都是自说自话然后消失。平良飞快地打字说自己是摄影师,工作黑白颠倒是常事,刚下班。清居回道,真辛苦啊,晚安。平良原本还想跟清居多说几句,考虑到清居要休息,只能不舍地道了晚安。

KiyoiSo:下周六中午12点在星星剧场,你要来吗?

小石子:当然了!我当然会去!就算清居让我往海里跳我也会跳的,更别说是能看见清居这种好事了嘿嘿。

KiyoiSo:恶心。别总是说这些死啊活的。

小石子:对……对不起清居,我再也不说这些了……

KiyoiSo:我跟其他四个人也说了,你爱来不来。

小石子:那……那清居要是讨厌我的话……我还是不去碍清居的眼了……

平良心如死灰。

KiyoiSo:谁说讨厌你了……

平良死灰复燃。

一排演员手牵手站在台上向观众鞠躬,深红色的帷幕在连绵不绝的掌声中缓缓降下。清居试图在人群中寻找一个独特的凝望自己的眼神,可惜没找到。也是,从没见过的人怎么能凭空找到呢?清居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天真。

清居在后台休息室走来走去,有些期待他们会来找自己,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倒是剧院的工作人员进来了,说是受人之托送来了一束金木樨,人家都笑了,一般都会送玫瑰百合什么的,这人倒别致。清居连忙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工作人员也说不清,明明是夏天,那人还戴着严实的帽子和墨镜,看不见长相,总之是个高高的清瘦的人。

当平良随机拦了一个工作人员拜托她把花送给清居奏时,人家也说了可以去后台见他,但是平良拒绝了。他害怕,怕再次和清居面对面时,自己会崩溃。

平良从一大早起来就紧张不已,走进剧院后情绪尤甚,他只能靠不停掐自己手臂来保持镇定。清居刚出场他的眼泪就决堤了,努力克制自己啜泣的声音,紧紧盯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舍不得眨眼。清居在说话,清居在哭,清居在笑……他甚至舍不得分出精力去回忆曾经的清居,眼前的清居如此鲜活而真实,他在提醒自己,过往的一切都不是梦。暴风雨一般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平良只能仓皇而逃。

清居捧着花发了会儿呆,有些失望地点开小群,那五个人都七嘴八舌地聊开了,说清居演得如何感人,如何美丽之类,尤其是那个小石子,对清居角色的死亡感到极其痛心。

不好意思问他们怎么没来后台,清居就只落寞地说了句,谢谢,大家过誉了,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之后好几周都再没有在群里发过任何消息,视频也停更了。果然,他们说的多么爱我,也只是爱的想象中那个我吧。

平良再迟钝也感受到了清居情绪的变化,但他实在不知道原因,也许清居遇到了工作上的烦恼?也许清居受伤了?也许清居没交网费?反正无论如何,自己肯定有错,他私信清居向他道了很多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小石子:对不起清居,我送的金木樨你不喜欢吗?早知道我就听店员的送玫瑰好了。都是我的错。

小石子:对不起清居,我今天又说了可以为你死的话,我是打字太快了,心里其实不是那样想的,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那样说了。

……

小石子:对不起清居,又来打扰你了真抱歉,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拜托了,让我知道好吗?我很担心你。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消息全都是已读不回,平良急得快要疯掉。

清居看着满屏的担忧和歉意,心里不禁为自己的孩子气感到愧疚。

KiyoiSo:我没事,别担心了。

平良看着这简短的一句话,沉默许久。

一个月后,清居忽然收到一条通告,是给一家很有名气的杂志拍封面。平时自己是没有这种级别的资源,但这次是杂志方的邀请,清居就放心地去了。这算是清居目前接到过的除演戏外分量最重的工作了,到了拍摄场地难免感到紧张。当看到摄影师的时候,清居整个人都愣住了几秒钟。摄影师居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平良一成。彼时平良在学校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他总被城田那几个人欺负,自己偶尔会替他解围。清居还记得平良曾经给自己拍过不少照片,只是没想到他如今已经是个正经摄影师了。

清居反应过来后,开心地走过去打招呼。

“好久不见平良,我是清居奏诶,还记得我吗?”

“当……当然。我当然记得清居。”平良低着头,从厚厚的刘海下面盯着清居。平良做了一个月的心理准备,他现在只祈求自己不要说错话。

“你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呢,眼神一点没变。”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家伙总是偷偷看自己,清居并没有被盯得不自在。

可是清居,我并不是看谁都这样的。

平良秉持少说少错的原则,指导清居摆动作的时候尽量用自以为简单的语句。

“很好……清居非常美。就这个表情,清居脸再转过来一点。很美,太美了……”

平良身边的小助理都看呆了,虽说眼前这个模特的确很好看,但夸人并不是平良的风格,这是他见到平良老师第一次夸一个模特美,并且如此密集,语气中没了往日的泰然和自信。

拍摄过程非常顺利。清居和平良都参加了之后的庆功宴。

在聚会上,清居才了解平良如今真实的状态。他的老师就是拿过木村伊兵卫奖的野口大海,而平良本人成就也很高,距离冲木村奖仅一步之遥。

清居对平良多了几分钦佩,同样是追寻自己的理想,自己就差远了。清居瞥向对面,那人看见自己的视线过来,瞬间收起热切到仿佛要把人看穿的眼神,立马低头看向手里的酒杯,咽了口口水,企图掩饰自己没有一直注视清居的一举一动。

桌上不少人当面奉承起平良,其中包括清居自己的经纪人。得知了两人竟然是高中同学,而且关系看起来还不错,经纪人喝了些酒,就拜托起平良能帮自家艺人拍个写真集什么的,毕竟单靠事务所的能力和清居本身的影响力,平良一成这种级别的摄影师是肯定请不起的。

“清居君本人条件也很优越嘛,否则平良先生怎么会亲自拜托我们杂志社找清居来当封面模特呢。”桌上另一个不认识的人说道。

清居惊讶地抬头看向平良,发现平良也讶异且小心地看着自己,像个谎言被拆穿的孩子等待着惩罚降临。

清居今天原本还挺高兴的,觉得这是缘分。此刻却莫名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清居站了起来,拽着平良的袖子就把他往居酒屋外一条无人的巷子里拉,一把将平良推到墙上,全然不顾平良小狗一样的眼神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你是在可怜我吗?”清居冷冷道。

暖橙色的路灯光均匀地洒在两人身上,平良看见清居眼中隐约闪着泪光。他一下子慌乱起来,本能地伸手想要擦掉清居的眼泪,却被清居拍开了手。

“区区平良,少自以为是了。”清居声音有些颤抖,进屋跟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良回到家,仰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清居。开心向自己小跑来的清居,拍摄时冷漠又强大到让自己想要跪到他脚边的清居,倔强地撇着嘴还眼泪汪汪看着自己的清居……多希望清居的每一个模样都不被别人窥见,只能自己欣赏啊。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吧,国王的存在是世界的福泽,我怎么可以独占呢。而且,我今天又让清居难过了……如果我的出现只会让清居难过,那我真的该永远消失在他面前才对啊……

如此陷入了各种自我辩驳的胡思乱想,平良就着仰躺的姿势和衣睡了过去。当平良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晕乎乎地撑起身体,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啊,是昨晚被清居拍开手时,清居的戒指给自己划了条不大不小的口子,昨晚自己忙着天人交战都没发现,渗出的血珠此时已经结了痂。平良摸了摸,忽然咬紧牙关,用指甲将伤口狠狠挖开,血液瞬间如线般顺着手臂流到地上。钻心的疼痛和被占有感让平良浑身战栗,仿佛这是清居给他刻下的专属印章,自己能就此永远成为清居的所有物。平良满意地笑了。

清居其实清楚自己生的气是很不讲道理的,他了解平良,他也许会可怜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永远不会可怜清居奏,毫不夸张地说,他崇拜自己到了有些变态的地步。清居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从小自己身边就没缺过人的围绕,但他们都有各自的目的,只有平良,只有他一直用深沉而热烈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从未表现出任何要求。但清居那时一心扑在表演的梦想上,没来得及去细究,二人就已然分道扬镳。

自从走出社会,清居曾经高傲的性格已经收敛了不少,除了对拍马屁和刻意迎合始终不以为然,该有的礼数和该做的面子,清居一点不会少。然而面对平良,清居的那套处世技巧被他忘了大半,或许是在潜意识里,他知道平良永远不会对自己厌烦和生气。在平良面前,自己可以尽情地使小性子,而对方会毫无下限地包容自己。清居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些结论,但总感觉这些都明目张胆地写在平良看向自己的眼神里。

内疚和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开始滋长。清居转了转圆圆的眼睛,点进了小石子的聊天框。

KiyoiSo:昨晚的事情很抱歉。

小石子:没事的清居!清居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我永远属于清居!

KiyoiSo:恶心……平良一成!我就知道是你小子!

清居其实对此早有猜测,毕竟除了那家伙,谁能说出那些笨笨的话呢。

小石子: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

KiyoiSo:别总是道歉啊……我又没生你气……

小石子:诶诶诶?!清居没有生我的气吗?那……那我以后……还可以待在清居的世界里吗?

KiyoiSo:嗯……我批准了……

小石子:那……那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清居……清居可以不生气吗?

KiyoiSo:你还干了什么?(警惕)

KiyoiSo:啊!好恶心!平良一成你又耍我是吧!

小石子:我……我怕清居发现视频没人看会失落,所以就……买了几台备用机……

KiyoiSo:算了,我不该对这些事感到奇怪才对,已经习惯了。

小石子:求求清居不要讨厌我!!!

KiyoiSo:都说了不讨厌啊……

刹那之间,过往有关清居的一切如盛夏的暴雨冲刷着平良的心,那些悸动,那些渴望,那些痛楚,那些牵挂,让他一颗心满到快要炸开。他抱着也许会瞬间被神处死的决心,预支了50年的勇气和胆子打下这句话:

小石子:那……那清居会喜欢我吗?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很爱清居……

清居微微张开嘴,差点忘了呼吸,而后低头轻轻一笑。

End.

新婚阶段的故事,穿插求婚及一点点婚礼

平良照旧在阳光熹微的清早醒来,随后陷入脸上呆滞内心混乱的茫然状态,以前是对着怀里的清居茫然,怀疑自己已经死去,做着亵渎神的美梦,现在让人混乱的又多了两个。

平良看着自己左手臂揽着的清居,闭着眼睛睡颜如神祗般圣洁美好,搭着清居肩膀的手上,自己的无名指有个辉映着柔光的环形物件。

这是婚戒,对吧…

为什么?凭我这样的人…果然是梦吧,我想我应该是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之类的,做了这么久的美梦真是上帝垂怜了。

张开手掌,再次细细端详戒指,是式样简单但很显格调的款式,有着平良看不懂的设计。

清居说是路过的时候买着玩的,...

清居说是路过的时候买着玩的,刚好买一送一,不愧是清居,随便买买眼光也是一流的,还把这样的殊荣赠予给我。虽然这个看起来是对戒,但清居说是送的,那就一定是送的,国王的话平民无需质疑。

每当看到这个戒指的存在,就一次次地提醒着平良,啊,我和清居结婚了。

这不是普通的戒指。因为清居把戒指扔给自己的时候,像谈论明天晚餐吃炸虾饼还是寿司一样,说“对了,我妈妈说既然双方家长都同意了,什么时候办个仪式。”

“啧,结婚仪式啊八嘎!”

“这个给你,是额——店里买一送一的!正好当婚戒应该挺不错的。”

“喂喂!你这什么脸啊?!给点反应啊!!”

当时自己大脑大概死机了3分钟或者更长,呆愣地看着手里精巧的靛蓝色绒面盒子,嘴里只不断喃喃着“结婚…结婚…”,后来被清居狠狠拍了下头才清醒过来。

不敢置信,匪夷所思,为什么啊,就凭我这样的人…结婚,还是和清居结婚,这是从不敢肖想的事。

能在清居统治的国度幸福生活已是莫大的荣幸,能被清居喜欢更是奇迹了,是神在打盹,一时疏忽不小心留下的一个需要修正的错误。而结婚,是恋人关系的递进吧,一辈子的承诺。本以为这辈子与这俩字无缘的,现在却将自己和清居捆绑在一起,神肯定是睡糊涂了,要修正的错误又多一个,这种殊荣已经不是获得木村伊兵卫摄影奖可以抵消的了,大概得直接成为木村伊兵卫那种程度的人物,下辈子的好运应该也用光了,可能一出生就得夭折。

那么这辈子要怎么做才能留在清居身边,承受起这份戒指带来的资格荣誉呢?幸福感像气球一样不断膨胀着,同时又背负着随时会爆掉的惶恐不安,平良无比幸福地承受着这样的忐忑。

看着手上的戒指,此刻周边像是晕出一圈神圣的金色光芒,这是与神缔结的契约,幸福又苦恼,脑海中不停思索可行的答案。

“你又一直在看这个戒指…”清居醒来抬眼看了下平良,就开始了今日的吐槽。

“没有一直看哦,看清居看了20分钟,戒指看了5分钟,照片看了5分钟。”平良默默给清居掖好有点松开的被子,新家最近供暖不是太足,他们又常是脱了衣服睡觉的状态,不能让清居着凉。

清居看了眼床边柜子上的照片,翻起白眼,“真是受不了你了。”

木色矮柜上的相框里,是一张结婚照,是的,就是他和平良。照片里平良笑得笨笨的,像看着香蕉的大猩猩,但是又很帅,即使只有侧脸。

只要和自己在同一场所,这家伙视线只会黏在自己身上,所以拍的照片中平良大多是侧脸,给特地过来帮忙拍婚礼现场照的野口老师气坏了。

真是至始至终恶心的家伙,虽然恶心,但那天的平良一身黑西服挺拔耀眼,如果忽略蹩脚的走路姿势,站在红毯上和秀场模特没什么两样,可把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惊到了,社长又不死心地再提让平良出道的事,哼,这可是我的男人。

只有自己知道,他多恶心,但自己又为这样恶心的人心动,造型师把平良的刘海掀了起来,平时藏在刘海下锐利的眼睛,就这么一整天毫无遮挡地直白看着自己,那么炙热的视线,赤裸裸地展露对自己的痴迷执着,甚至带着压迫感,让他不时心跳加速。

至于平良身旁的自己,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笑得很温柔幸福,是很少展露在人前的表情,原来自己是这样的表情,真是羞耻啊,大概是被身旁那只温暖的手牵着,不自觉就……

“可恶!果然还是很羞耻,平良!就不能把那张照片收起来吗?”清居转了下身趴在平良胸口,看着他恶狠狠地说,

“清居…”,听着是受伤的语气。

“好的,清居不喜欢的话我就把他收起来。”平良那副表情真是,虽然听话但就是让人更不爽了。

他们的新家只有房间里有这样一张结婚照摆着,因为清居自己觉得不好意思。野口把婚礼现场照片发来时,清居都怀疑平良跟谁结的婚,因为上面每张照片笑得都蛮开心还有一点点害羞傻气的人是谁啊,不会是自己吧,记得自己没一直笑成这样啊,野口也太会抓拍了!我这国王形象还怎么维持!

本来一张都不想摆出来的,可是实在受不了平良这家伙了,每天求自己掐一下他或者咬他一口,确认不是在做梦,又不时怀疑婚礼是整人节目,戒指是幻象…

因为平良并不能一直看到清居的戒指,清居的戒指是以项链的方式戴着。虽然清居演艺事业现阶段比较稳定,但如果爆出和同性已办婚礼还戴上婚戒,还是会有不好的影响,事务所那边也不会同意自己每天戴着婚戒的。只好用项链串着每天隐秘地挂脖子上,但都这样了似乎还不能使平良信服。

不得已只好摆上一张结婚时的照片,强化平良已经和自己社会性结婚的认知。

现在戒指、结婚照已经和橡皮鸭队长、清居奏私房照、烧瓶里的硬币一起并入平良宝物行列。

清居已经睡意全无,望着面前平良的脸不由发问:

“我为什么会想要和你度过余生,和你结婚啊?”

平良马上肉眼可见慌乱起来,“果然,神还是醒了吗?要修正错误了吗,怎么办,会离婚吗?果然是梦吧…”

“烦死了!”

清居手捧住平良的脸,无奈地凑上去吻平良的嘴唇,制服碎碎叨叨个没完的人,一边懊悔刚刚怎么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再说离婚这两个字就鲨了你哦。”清居用力地掐平良的脸,妄图用痛感加深他的记忆。

平良低着头说对不起。

“算了算了,照片你想看就摆出来吧,都摆都摆,但是只准在卧室摆!”

看到平良一秒开心得像狗一样,清居烦躁地又亲了一下平良,“可恶!老是我妥协。”愤恨地再亲一口,“可恶!区区平良!”

说是结婚了,其实只是一个仪式,办了婚礼,搬了新家,毕竟日本同性婚姻尚不完全被认可,而且有没有那个证对清居来说并不是那么在乎。为什么想和平良举办这个仪式,清居表示原因有点复杂,可能有受一点安奈和桐谷秘密结婚的影响,也是为了给平良多喂颗定心丸,真不知道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那家伙才会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虽然他说不出口,但是是个人都能感受到了吧,可是偏偏这自卑得自大的家伙,从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愿揣测自己的心情。

参加完安奈婚礼那晚,清居还问了下平良对结婚的看法。

“结婚?从没想过。”

“为什么?”

“像我这种底层人士……”

“啊,可以了,停!”不打断他马上又要开始消极帝国发言了。

“那——如果是和我结婚呢?”清居拿起杯子喝水,状似随口一问,其实莫名紧张手心微微出汗,一边偷偷瞟平良。

半天没等来回答,看向平良的时候仿佛看到经费不足的动漫主角崩坏的脸,当时平良表情十分复杂,好像狂喜又好像很痛苦,

“你那是什么反应?!”

“我想我会因为太幸福遭天谴吧,可能会当场死去。”

清居只感到气血陡然上涌,不愿劳烦上天只想当场毙了他,这个恶心的人。

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妄想里神游了片刻,平良突然又有点兴奋地问:“那,那,那如果有0.00000000001的机会真的和清居结婚,那我是不是就变成“清居一成”了!!”

“恶心!!!!!”鸡皮疙瘩都泛上来,清居用力地向平良砸了个抱枕,

“对不起,有这种想法的我实在太不像话了,怎么能玷污清居的姓氏,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让我幸福得想死。”

“区区平良!少得意了!我们又不能真去公证结婚!”

像是回到现实,平良听到后很惋惜的样子。

但顺着这个思路,清居想了一下,如果以后真的可以像异性那样完全合法领证的话,那么冠夫姓这个夫怎么定义,所以也有可能是……

“平良奏……”

可怕!可怕!超级怪!!!绝对不要!!!!!

今天和安奈有一场共同参加的公益活动,这也是清居婚后第一个工作,虽然在公众看来清居只是休息了一个星期,但安奈可是参加了婚礼的人,两人在活动休息间隙闲聊。

“清居君,新婚感觉如何?”

“和以前差不多啊。”

“但是你看起来很幸福。”

“哈?”清居不觉得自己是把心情显露在脸上的人,对这样新鲜的描述感到疑惑。

“清居自己可能没发觉,但你看看你几年前出道没多久那会的照片,再对比现在,就会发现你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将信将疑的拿手机找了些以前的照片,又看了经纪人发来的今日活动最新照片,明明还是自己,但气质上似乎真的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我想应该是平良君的功劳,真好啊~”安奈捧着咖啡笑着说,

“那家伙有个鬼的功劳!只会气我。”

“哈哈看来都结婚了平良还是一如既往没变,对了,之前婚礼上就很想问你可惜那天都没机会,你们是谁求的婚啊?”

清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等平良向我求婚,大概等到入土了都等不到的。”

求婚这事,想起来就气!之前旁敲侧击过平良对结婚的看法,答案是完全没有那个想法,更不用说对象是自己了,平良马上就会把那套神明、底层论拉出来说个没完。求婚不在平良的字典里。

清居就想着干脆自己来求婚算了,虽然这种事对自己来说也很陌生很害羞,但谁让他喜欢平良这种奇怪的家伙呢。

特地上网查了很多求婚攻略,什么花啦气球啦蜡烛之类花里胡哨的,感觉和平良是如此格格不入,看多了又发现,自己干嘛研究这么多,只要自己开口,平良那还不是召之即来马上答应。

但真的会是这样吗?想到最初兜兜转转才艰难开启交往的时候,如果平良又来一套平良世界的法则而拒绝自己……啊,真是麻烦,可恶!

最终清居在剧团朋友的推荐下,选择了摩天轮求婚,气氛使然,戒指一给,一定水到渠成。带上精心挑选的戒指,紧张羞涩地和平良坐上了摩天轮,但是最后平良这家伙才发现自己恐高,于是全程死死闭着眼睛抱着清居…

摩天轮,大失败。

方案一行不通,清居选择居家方案,把戒指盒子丢平良的包里,当他掏出来时就直接“你这是要向我求婚吗?虽然有点突然,但也不是不能答应你。”先下手为强让他措手不及!

可惜当天平良没有脑子不清醒,并且没注意到清居可以接受求婚这样的重点。只是很冷静地说不是他的东西,然后马上准备找失主。

清居无奈,只好谎称应该是朋友落下的,自己放错到平良的包了。

再次失败。

给戒指换了个盒子防止穿帮,清居已经想不出什么方法了,感觉不管哪种都不适合平良这种不按常规想法思考的人,而如果是要自己说一堆肉麻煽情的话直接向平良求婚…绝对不可能!

“麻烦死了。”气急败坏的清居决定采用最直接的办法。

晚上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直接把戒指盒子扔在了平良身上,

不自然地清清嗓子,“对了,我妈妈问既然双方家长都同意了,什么时候办个仪式。”母亲对不起,我说谎了。

偷偷观察平良,但他只是呆呆地一脸茫然,问什么仪式,

还能是什么啊!结婚啊结婚!清居很想朝他怒吼发脾气,但表面上还是发挥了演员的基本素养,

“啧,结婚仪式啊笨蛋。”

“这个给你,是我特地——额店里买一送一的!正好当婚戒应该,嗯,挺不错的。”好险,差点说漏嘴,才没有挑很久,就当是给狗的项圈!

自己脸都开始红了,但是面前的平良只是看着盒子陷入痴呆,

“喂喂!你这什么脸啊?!给点反应啊!难道你不愿意吗?!”拜托你不要说不想,这辈子不想再听一次了。

但是平良还是死机中,忍无可忍地拍了他一下才回神。他好像经历了一番艰难的挣扎,才磕磕绊绊地说,“清、清、清居,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吗?”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却还是这样小心翼翼看自己脸色。

清居只能叹着气去拥抱他,尽量清晰温柔地说:“可以哦。”

被平良用力地回抱住,像是不自觉用力道传达他此刻难言的激动,随后两人做了个一塌糊涂。

“为什么你会想结婚了啊,明明之前已经同居了不是吗?”思绪被安奈的话打断。

“没什么啊,只是想增加一点仪式感,多一层牵绊,这样或许平良会更有安全感一点,对于我对他的感情更有信心一点。虽然现在看来效果一般就是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也给了自己安全感呢。”

“诶?”

“哈哈难道不是吗?”

摩挲着脖子上的戒指,会感觉平良就在身边,常常会有安心的感觉,连这样的承诺都给了那家伙,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吧,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应该不会轻易离开我了吧。

的确,我也在“和平良结婚了”这样的关系中获得了安全感。

“而且和平良结婚等于有了自己的家,不是同居而是真正的家,这应该是清居内心也向往的吧。”安奈是听自己说过小时候的事的。

家?

“我回来了。”

平良夹着一块炸鸡块从厨房跑过来,“清居,欢迎回家。

“这是刚炸好的鸡块,你要不要先尝尝?”

干净明亮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房子,一桌全是自己爱吃的热腾腾饭菜,还有一个听到自己回来就会飞奔而来的恋人,这就是家吗?心中突然充斥着幸福的归属感。

一直以来想要的,只有平良能给自己。

清居张着嘴走过去,但是越过了鸡块直接吻向平良,迫不及待地唇舌交缠,迫不及待地宣泄爱意。

吓的平良夹着的鸡块都落了地,惶恐又痴迷地回应这个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都没有。”

“哦。”

“但是,你要愚蠢地举着这空空的筷子到什么时候?”

闻言,平良听话的把筷子放在了旁边的储物架上,两手都空出来抱清居。

两人独处的时候,清居有时会默默把平良手上的东西拿走放一边,一开始完全不懂国王的意图,直到他抓过自己的手环在他的腰上,或者放在清居美丽的脸上,又或者清居躺在自己的腿上…慢慢地,平良就领会了,这是国王的无声诉求,最终目的是想要亲亲或抱抱。已经在一起几年,现在好歹也算有一点两人之间的默契,平良幸福地偷偷窃喜。

抱着像在撒娇的清居,平良被可爱得心酥麻麻一片。

“喂,我就说一次你要听好哦~”清居很少用这种软软的嗓音在自己耳边说话,感觉自己像被炭火炙烤的棉花糖一样在融化了,当然清居平时颐指气使或者冷冷说话、骂人的时候也很有魅力,清居就是如此的完美。

“平良,我喜欢你,超级喜欢。”

“你要永远待在我身边哦。”

嘭——

不断膨胀的气球爆掉了,满溢出的幸福感像雨天的潮水一样将平良淹没,自己和橡皮鸭队长快乐地在金色海洋里转圈圈。

神明啊,如何在能被清居喜欢还和清居结婚了的莫大幸福中,寻找与之对等的不幸来平衡,以我的脑子,是想不出来到底要接受怎样的试炼与苦难,才能拥有这份宝物一样珍贵的承诺,如同希腊神话里的金苹果。我知道我们并不相配,但内心深处仍然忍不住那些不自量力的喜悦。

算了,完全想不出来,神自己看着办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接受的,与全世界为敌也无所谓,变成尘埃也可以,只要能伏在清居的脚边,不管面对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在清居身边再久一点,再多看一眼,更多更多……

“清、清、清、清、清……”这样深刻的感觉要怎么表达,再一次为自己的词穷口吃而痛恨。

平良突然想起什么,呆呆傻傻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颤颤巍巍地举到清居面前,“清居,能不能再说一遍?”

“不要~”

“求求你!”

“不!行!”

——END

半夜,平良在网站上提出了问题,「想要全天候录下喜欢的人说的话,他会生气吗?」

在诸多“可怕”与“变态”的回复中,有一条语气熟悉的留言,“你小子倒是换个账号啊真单纯啊,另外回答你,清居会杀了你的,有什么想要的还是直接求他吧。”

平良默默把问题删除,账号注销,“还是听野口老师的去哀求清居好了,嗯。”

/////

(恐高是我瞎编的,ooc)

食用说明:年龄操作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清居最近的梦却跟白天里的学校生活没有丝毫关系。梦里,他总是身处一片色彩缤纷的空旷中,没有景色,没有人物,甚至稍微一动,意识就在半空中下坠。等到它直直坠入温暖舒适的被窝,那股失重的感觉才会渐渐消隐。

为了寻求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清居翻了个身,动作带动意识从一片混沌中回笼。两片窗帘未曾合拢的缝隙里,溜进来一两缕熹微的晨光。他摸到床头的手机按下侧键,“7:48”的字样带着刺眼的灯...

为了寻求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清居翻了个身,动作带动意识从一片混沌中回笼。两片窗帘未曾合拢的缝隙里,溜进来一两缕熹微的晨光。他摸到床头的手机按下侧键,“7:48”的字样带着刺眼的灯光映入眼帘。

花了两三秒看清,清居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剧烈的动作扯的他后腰处有些隐隐作痛。他一面想着“不好要迟到了”,一面四处寻找昨晚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的制服。

急中容易生乱,找寻一圈无果,清居这才发现他甚至连窗帘都还没拉开,整个房间仍处于瞑瞑不可见的黑暗之中。暗骂自己一句“笨蛋”,他忙冲去窗边。

“清居?”一个疑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像被突然踩到尾巴的猫咪,清居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端着一碗白粥,呆呆地愣在原地。

不,与其说是陌生…震惊之余清居把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这才发现——他、他、他不是昨天在自己走进教室的时候,正在做自我介绍的那个恶心的平良一成吗!

他在自己房间里干什么?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家的住址?不对不对,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和高中不太一样?清居在惊恐中往后倒退一步,但这个举动似乎引起了那个人的担心,随着清居的动作,他也同时向前迈进。

“你别过来!”想也没想就大叫出声,清居顾不得维护什么形象。

“清居,你怎么了?”那个叫平良一成的男人显然没有被清居的警告恐吓住,反而迅速走到他跟前,用手轻轻盖住了他的额头。

宽厚的手掌与额头相触,温暖与令人安心的Alpha信息素瞬间将他包裹,清居像被施了定身的魔法,动弹不得。

“太好了,没有发烧。”平良自顾自地说,“清居先喝点粥吧,昨晚…对不起,我应该考虑到你的身体的。”

“哈?”这个人在说什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清居绕开他走到床边,想拿手机搜索“如何才能快速从梦境中醒来”,可还没拿到就被桌上的圆镜吸引目光。

正值料峭春寒,气温还不足以支撑他穿着短袖睡觉,长袖家居服下,唯一裸露的大片肌肤就是脖子。而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的情景,简直比今早这一切的莫名其妙都还要令人窒息。

白皙的皮肤上,数个暗红的痕迹不规则地分布着,像被野兽蹂躏过的领地,没有哪块是完好能看的。这个痕迹,与之前那群狐朋狗友在与他们的Omega上完chuang后,炫耀给自己看的东西一模一样……

他不会,和这个才见过一面的家伙,做了吧…脚下一软,清居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对不起对不起,清居你不要生气。”平良连忙扶住他,“要不我给你经纪人说一声,让你今天稍微休息一下…”

依然在状况外的清居突然捕捉到重点:“你说什么?经纪人?”

“是啊,让他把今天的彩排往后挪一挪。”

“彩排?”清居的眼睛亮了一下。

“嗯,是清居一直很想合作的上田导演的话剧,不过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平良面露难色。

为什么一夜之间从普通高中生变成了能和上田这种斩获无数国际奖项的大导演合作的演员,清居已经无从追究,他只知道,从小一直梦想的,想被很多人注目的机会如同从天而降的馅饼,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自己眼前。

强忍着某个隐秘处的不适,清居说:“不行,我要去。倒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这些事?”

什么神明,什么橡皮鸭队长?刚刚清明一些的神智又被平良搅成一团乱麻,清居十分不悦:“我和你成为恋人?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这学期分在同一班,才认识的吗!”

平良僵硬地抬起头,眼中不知道是绝望更多一些还是可怜更甚,只巴巴地望着他,活像一只丧家犬:“难道清居…不记得我了?”

“别这样看着我,恶心。”清居不耐烦地蹲下与他平视,“我问你,今年是什么年?”

“令和十年…”平良哆哆嗦嗦地回答。

果然!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他的回答应证了清居的猜想——这是十年后,自己成为了能和名导合作的演员,还和某阴郁的高中同学(虽然他第一眼看上去明明是个Omega)成为了恋人,站在大多数人的角度,都是理想中的爱情事业双丰收。

嘛,事业有成当然是可喜可贺啦,至于爱情…清居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和自己的理想型有出入才对…

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清居尝试和平良沟通:“那个,我没生病,你别太担心。我只是暂时还想不起来你…不,我们之间的事情,可能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也说不定。你也有自己的工作的吧?不如今天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如何?”

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比起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向往的演艺生活似乎更能吸引他的眼球。抱歉啦,27岁的清居奏,恋人一天不在一起不会分手,可是事业一天不努力说不定就会功亏一篑,我这可是在帮你呢,清居默默地想。

平良无力地蹲在清居脚边,即使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成为演员的第一天,所有一切都对清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管是私密的保姆车、尽职的经纪人、还是用于排练的U形圆桌,都让他有一种误入天堂的错觉。

故事从阴森的飞虫翅膀的声音开始。蝗虫大量繁殖啃食着作物让地球变成荒地,在东京突然出现了一座高塔。画面变暗、场景转换后,在塔底聚集了八名救世主,第一幕就是每个人依次进行自我介绍,共同商量拯救世界的妙招。

虽然对于现在的清居来说,演戏还只在他的未来规划里存在过,但他总觉得,自己说不定是有天赋的,既然27岁的自己能演,那17岁的他也未尝不可。

和其他演员还有一众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彩排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

清居的角色代表的是七宗罪里的“嫉妒”,是一个名叫“望”的落魄搞笑艺人。虽然清居觉得,搞笑艺人与自己的形象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也不知道导演是看中了他的哪一点才会这样安排,但既然拥有这种机会,不珍惜的就是傻子。

也许因为是第一天,每个演员干劲十足。竭尽全力的投入,让他们各自的角色仅仅在话剧的序章就绽放了不同的个性。

等前几个人说完自己的部分,接下来便轮到清居了:“你们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这群人,真的生活在现代世界吗?”

高傲又戏谑的嘲讽,让这个角色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令人厌烦的优越感。

与刚才和每个人都热情打招呼的老好人形象不同,今村表现出了一种阴鸷的柔和。不愧是上田先生挑选出来的演员,他们对表演的掌控,真的可以做到收放自如,清居暗自感叹。

本以为剧情会继续顺滑地往下走,但今村皱着眉头,突然开口道:“抱歉,刚才这里可以重来一遍吗?麻烦清居君了。”

清居点点头,还是用刚才的方式,说出自己的台词。

今村继续接上,相比上一次,这次对台词的处理竟然更加细致。

清居再一次惊叹这个人的表演才能,不自觉地屏起一口气,更加专注地投入到和每一个人的对话中。一开始,清居只是以为今村是对自己要求比较高才会要求重来,但奇怪的是,和清居对戏的每个人,不论资历深浅,台词长短,都要求再来一遍。

坐在上方的上田导演只是托着腮默默应允,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个,应该是自己的问题了吧?感受到气氛的焦灼,清居不得不正视这个早已存在在心里的选项。现在的他,就是一颗老化的齿轮,每当需要出力以支撑整个故事运作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卡顿。

没有人责怪他,彩排和和气气地进行着,但清居却感觉无数道尖锐的质疑,从这小小的排练室的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从小到大,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比下去,可是现在,自尊宛如一颗廉价的水钻,即使看上去晶莹剔透、美不胜收,却轻而易举地被真正的明珠盖上“假冒伪劣”的红章。

清居的额头上泛出冷汗,深呼一口气调整状态。

可即使如此,在后面的练习中,他依然不停地撞着车,到最后也没有从连环车祸中挣扎出来。结果,第一次彩排在上田已经明显疲倦的表情中落下帷幕。

其他演员互相说着“您辛苦了”、“承蒙您今天的照顾”一类的话,结伴从排练室离开。随着那群喧嚣越来越远,清居这才感觉,那种连头都抬不起来的羞耻渐渐消散。

“清居君,还没走吗?”刚送完人的上田又回到了排练室。

清居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啊,是的。关于角色,我还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想自己琢磨一下。”

“真是有干劲呢。”上田笑眯眯地坐在清居对面,“不过也不用太过焦虑,毕竟这才第一天嘛。”

清居沉默不语,明明很想知道他对自己的评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评价多半只有负面没有正面。

27岁的清居奏,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呢?面对还是逃避?

正出神,上田突然道:“今天的清居君,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呢。”

“并不是说外表哦。”上田顿了顿,“哈哈,我是说,看到你今天的表演,让我想起你刚出道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只是在几次活动上偶遇过你,作品什么的也没看过,但是你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傲慢的气场。”

“后来你接连获得了好几个奖,也慢慢沉淀下来。不过今天,我倒是又看到了那样的清居君重出江湖呢。”

“可是你的角色是'嫉妒'而非'傲慢',再这样下去,今村先生说不定要失业了。”

听上田说完,清居有些烦躁地回到保姆车上。等他坐稳,经纪人转过头来对他说:“辛苦了,今天的日程已经结束了,我送你回公寓。”

“不是还有表演和声乐课吗?”清居不解。

清居一阵恶寒。他哪里尽职了,尽职的话怎么还会搞到我状态不好!

车停在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和经纪人道过别,清居急匆匆往家里赶,那个什么平良一成,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平良!你给我出来!”刚开门,清居便气急败坏地喊,“为什么要擅自更改我的行程!”

穿着画有橡皮鸭队长图案围裙的平良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到清居,眼睛立刻就笑成一弯月牙:“欢迎回来,清居。”

看到这个笑容,清居的怒气就像发泄在了一团软棉花上,出师未捷先衰败了三分,心里还生出一种很久未曾有过的归属感。真奇怪,在这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万家灯火里,有一盏是为自己而留这件事,竟然值得他这么触动。

不行不行,我可不是恋爱脑。清居大步流星地穿过客厅,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拉近距离,恶狠狠地说:“我问你为什么要改我的行程,你没听到吗?”

平良瞬间有些慌神:“对、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清居即使是身体不舒服也会强撑着工作,如果不这样做,我、我怕…”

“可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清居都不记得我了…”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点,平良的眼睛耷拉下来,“我去问过医生了,他说这可能是Omega的某种身体机能,工作压力太大引起的短暂失忆。”

我工作压力真的有这么大吗?清居对“自己”的印象有些改观,又想到,原来这不是穿越时空,也不是交换意识,而是真实的27岁的清居奏,忽然倒退回了只有17岁记忆的时候。

这样的话,上田导演说的“不是外表的不一样”就能理解了。

一想到他,之前那种挫败感又忽然涌上心头,清居松开揪着平良衣领的手,十分沮丧地往沙发上一躺。

平良见状,立刻放下锅铲,像一只关心主人的狗狗,乖顺地蹲在了沙发旁边:“清居今天不顺利吗?”

望着天花板的白炽灯,有些刺眼的光让清居不得不拿小臂遮住眼睛:“才没有呢,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晚饭马上就要好了哦,是清居喜欢的…”

啊,这个人好吵。

话音未落,清居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还不饿,可不可以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不习惯这样的关心,反正,无非只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语吧。像母亲那样的“小奏是哥哥,要坚强一些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哦”,他早就听腻了。

为什么只是年长一些,就能如此简单地被剥夺脆弱的权利。

为什么只是不被重视,会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至今。

耳边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逐渐远离的脚步声。最后,一切都在关门的声音响起之后戛然而止。

原来所谓恋人也不过如此。这种点到即止的温柔就是你一直追求的吗?看来27岁的你,也没有比我高明到哪里去嘛。

在心底自嘲一番,眼底不知怎么涌起一阵湿意。不想起身去拿纸擦,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侧身蜷缩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做演员要比他想象中累很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清居真的在闭上眼后的十多分钟里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次的梦,与之前都不太一样。原本空无一物的旷野中,出现了一片盛开的紫色桔梗,一直连绵到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鲜花紧簇中,似乎是年长一些的自己在与平良牵手漫步,感知到这一道视线的存在,那个清居回过头来,晃了晃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别把他弄丢啦。”

说完,他们往前走去。前方有什么,清居不知道,想必他们也不甚了解,但与彼此并肩,两人的步伐却从始至终都十分坚定。

一直看着他们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花丛里,清居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醒来。

入眼的依然是天花板上的灯,但好像被谁切换成了柔和的暖光。清居坐起来环顾一圈,发现挂钟上的分针已经跨越了半个表盘,房间内依然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先出门找一找。

刚开门,清居就被过道上的一团不明物体吓到,等声控灯亮起后,他才看清,那想找的人,不正巴巴地蹲在门口么。

看到熟悉的门打开,那人墨黑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清居!”

“干嘛蹲在门口…被邻居看到了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奇怪,他为什么要说又?

听到这话,平良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些局促地徘徊在门口:“因为清居不让我离你太远。如果我出差的话,我们每天都要打视频通话的,还有,每天回来都必须给你一个回家吻…”

“别说了!”肉眼可见的,清居的耳朵变得通红。自己怎么可能会提出这种腻歪的要求!难道多长十岁,人的心智还会往回倒退吗!肯定是这个恶心的平良在骗人!

“什么回家吻,既然你那么听话,怎么今天没有亲我呢?”清居很有底气地盯着他,猜想他过不了几秒就会在自己的审视下露出马脚。

“清居允许的话,现在就可以哦。”

平良的眼神像深不见底的漩涡,死死绞住清居的一举一动把他向里拖,看着看着,清居突然有些恍惚,他不着边际地想,也许跟这个人接吻,感觉也不错?

一旦生出这样的想法,之前对平良设立的防线就一点点松弛下来,也没回答好或是不好,清居在原地乖乖等平良靠近,待那张脸真的在眼前放大,又不情不愿似的扬起头,去承受那个小心翼翼的吻。

他以前从没谈过恋爱,更别说与人接吻,即使有一些理论知识,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被平良这样温柔地吻着,他一点也不感觉讨厌,甚至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产生了更多想接纳他的意愿。

接下来走Wid:7294119

P.S.能参加这次联文活动真的非常开心~群里的太太们都很可爱,也给了我一个近距离追星的机会

平清可以说是我嗑过这么多cp以来最上头的一对,上头到本鸽子一个月产出二十篇,,真的是又累又爽qaq

食用说明:哭包狗狗和超主动的猫猫国王

清居跟平良在一起一年,不说性格磨合中的困扰和生活琐事上的争吵,在那方面倒是从来都很契合。

所以当安奈和清居抱怨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男朋友,有些寂寞云云,清居就忍不住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抬一点下巴,在心里暗自庆幸:

嗯嗯,自己的男朋友在当一个称职的Alpha这件事上还是一直做得很好。

平良会记得清居的每次发qing期并提前提醒他,顺便买一大堆必需品在家,几乎不让清居操心任何一件事,饭是一口口喂的,洗澡是抱着去浴缸的,睡觉也...

平良会记得清居的每次发qing期并提前提醒他,顺便买一大堆必需品在家,几乎不让清居操心任何一件事,饭是一口口喂的,洗澡是抱着去浴缸的,睡觉也是紧紧地相拥而眠。虽然清居一直自诩新时代的独立Omega,但既然有可以放心依赖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清居端起咖啡巧妙地遮掩住唇角的一点上扬,心不在焉地对安奈安抚两句,没坐多久,就离开咖啡店往摄影棚去了。今天的拍摄是和平良合作,一想到这点,清居一路上心情都很好。

天空从早晨起就灰蒙蒙的,直到午后才纷纷扬扬飘落起雪花来,可惜东京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忙,少有人驻足去观赏,这些无人记挂的雪,降落后的使命便只剩渐渐消融。清居对雪没有什么太多感觉,只是因为讨厌寒冷,以往下雪的日子都宅在家。不过,如果等会拍摄结束,平良邀请自己看雪的话…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也不是不行。

清居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推开工作室的门,没看到等在里面的平良,却迎面撞上背对着他专心调试设备的野口。期待没有如约而至,失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野口这才注意到清居的到来:“哟,来了啊。我不至于这么令人失望吧,看你那脸垮的。”

“还不是我那好徒儿出了点状况,又说不放心把你的拍摄交给别人,这才请我来的。”

“平良怎么了?”清居一下子抓住重点,“我怎么不知道。”

清居听到平良有事瞒着自己本就火大,又见野口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和经纪人商量什么的根本没听进去,扔下一句简短的道别转身就走。

这个平良,到底在干嘛啊!清居气鼓鼓地往两人的家的方向走,也没管雪花调皮地钻进衬衫衣领,而后又附在后颈上。刚才冒出来的关于一起看雪的羞耻幻想尽数破灭,他现在只想揪着那个男人的衣领好好问个明白。

风风火火从工作室赶回家,到的时候肩上甚至还凝着远方的风雪。

“平良!”清居在玄关处呼喊,无人应答。

心里愈发着急,鞋也顾不上脱,他径直往卧室走去。

离得近了清居才发现,原来这些都是自己常穿的衣服。他是在用自己的衣服筑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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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峰女儿视角,特别雷,慎入

认识马杰的时候,我爸妈刚离婚。

但是家长会时徐云峰没来。我站在教室门口东张西望,直到快要开始时有个穿着夹克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他脸上带着笑,笑起来有一个酒窝,很蠢。他大概是跑过来的,喘着气说,您就是徐总的女儿吧,...

但是家长会时徐云峰没来。我站在教室门口东张西望,直到快要开始时有个穿着夹克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他脸上带着笑,笑起来有一个酒窝,很蠢。他大概是跑过来的,喘着气说,您就是徐总的女儿吧,你和你爸爸很像。

我只见过徐云峰最亲近的那个助理,小时候他带我去过一次他的公司。我提防地看着眼前的人,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自我介绍,开始自报家门,您好我叫马杰,徐总今天比较忙,所以托我来给您开家长会。

他的工牌还没有摘,在胸前晃荡,我一把扯过来,他有些猝不及防的狼狈。

愚蠢的工作照下方写着Magic。魔法,什么破名字。

马杰替我开家长会时坐立不安,他大概也没想到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会在堂堂徐云峰这里失效,整场家长会开得他很是煎熬,大概不知道回去要如何向徐云峰交代。

老师又说,徐图之家长来办公室一下。我看着他惨淡的脸更开心了。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看马杰在里面挨批,心想如果换成徐云峰来老师还会这么凶吗。她尖锐地和马杰说,徐图之已经完蛋了,没有救了。

好脾气的马杰皱了皱眉,他说老师您不能这样否定一个学生,学生是发展的是变化的……老师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您在我这儿背教育学呢?

马杰带着被看穿的心虚,又露出他那愚蠢的笑容,开家长会前看了点。他又说,徐图之可能是最近不太开心,给老师您添麻烦了。

加上了马杰,他说送我回家,他开的是奥迪,副驾上放了软绵绵的抱枕,还挺少女心的。他开车很平稳,我在车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当时我还想我没告诉他我家地址他怎么知道的,徐云峰不是挺注重隐私的吗。

结果徐云峰在家,他看着手上的文件,问老师今天说什么了。马杰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诚实诉说我的顽劣事迹还是替我隐瞒,徐云峰见他半天没说话,抬头看了一下我,说徐图之你回房间。

我哦了一句就走了,心想马杰有什么好怕的,直接说不就得了吗,我就是要让徐云峰不舒服,徐云峰不舒服我就舒服了。

我回到卧室,开始翻马杰的朋友圈,他的头像是一只戴眼镜的柴犬,和他很像。朋友圈里发了一些自己养的猫,一些做的菜,还有一些内推消息。很无聊,但是他养的猫挺可爱。

快吃完时,徐云峰突然说,你觉得马杰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明所以,笨蛋老好人一个。

徐云峰露出一个很难察觉的笑。莫名其妙。

从那天起,马杰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生活里。可能是他太闲了,老师有事都是找他,他总是挂着他那讨好的笑容向老师道歉,向其他家长道歉,还不忘记为我辩驳,徐图之可能是因为……

到后来我都觉得没意思,我明明讨厌的是徐云峰,却总是在折磨马杰。我还没有坏到无药可救,所以我决定对他好点。

马杰是个极易满足的人,我不过是缓和了一下说话语气,他就高兴起来,他说还是第一次听你这样和我说话,我不屑地笑笑。

马杰对我很好,我一开始以为是想讨好徐云峰,这种人我见多了。后来发现他好像从没在徐云峰面前邀功过,我搞不懂他这莫名其妙的父爱,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挺享受的。

“我今天过生日你知道吗?”我问他。

他那边有点吵,但还是努力地大声说祝你生日快乐。听到马杰的声音我有点想哭,我说我喝多了快来接我,马杰被我吓死了,一边念叨你怎么还去喝酒了一边让我把地址给他。

马杰匆匆赶来拉着我就走,还说给徐总知道了可不得了。我看到他这胆小鬼的样子就想笑。我坐上副驾,马杰却迟迟没有发动汽车,等到我不耐烦的时候,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蛋糕,上面有一只小兔子,他说图之,祝你生日快乐。

很无聊的谐音梗,但是我真的流眼泪了,我爸妈离婚我都没哭过。马杰慌乱地给我递纸巾,只会说怎么哭了。我擦掉眼泪,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等我吹灭蜡烛,马杰笑着问我许了什么愿望,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让你当我男朋友。

马杰的笑容僵在了嘴边,他满脸藏不住的尴尬,想当一个玩笑话糊弄过去。我偏不,我说我是认真的,你等着看吧。

马杰彻底慌了,他赶紧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然后他再也不看我,专心开车。

即使刚才我说的话让马杰不自在,但他还是没有丢下我。到家了,他摆着长辈的姿态,让我锁好门窗,有事联系他。

我看着他上下张合的两片嘴唇,好奇地问,我可以亲你吗。马杰吓得落荒而逃,我看着他的背影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又和徐云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问他马杰最近很忙吗,怎么好久没来找我了。徐云峰看都不看我一眼,话里有话,你吓到他了吧。

好说歹说她替我刷了卡按了电梯,电梯数字上升着,我也在想要去哪里找到马杰。结果没想到这是我最顺利见到马杰的一次。

当时我站在徐云峰办公室门口,想来想去还是打开了他的门,徐云峰大概也没想到有如此胆大的下属敢不敲门就进来,所以在我踏入他的办公室时,我看见了马杰。徐云峰抱着马杰。

那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我甚至无法骗自己是上级对下级的欣赏,我想这个世界大概是疯了。

马杰惨白着脸,想对我解释什么,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徐云峰发现进来的人是我不是他的员工后反而坦然自若起来,他靠在椅子上,说你怎么来了。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

我有点犯恶心,也不是因为发现徐云峰突然变异成同//xing恋,我接受我爸我妈不相爱,我接受他们去搞别人,但我无法接受他搞马杰。

我口不择言地冲着徐云峰说,你不觉得恶心吗?

马杰以为我在指桑骂槐,他的手颤抖起来,本来就惨兮兮的,现在看上去更加可怜。我说什么来着,我讨厌的是徐云峰,却总是在折磨马杰。但此刻我无法去安慰他。

徐云峰冷笑,他好像知道我和马杰的秘密,他盯着我的眼睛,意有所指,怎么才叫不恶心。

我和徐云峰真的很像,我们都是藏在平静外表下的精神病,但他技高一筹,我不知道我那天是怎么走出众合的。

我和徐云峰开始冷战,我们本来对话就少,现在更是一句话不讲。我把他当空气,他也没有半点低头的样子。

没有马杰的日子我就这样过,我一直都是这样过的。三月的时候我闲的没事在学校翻墙,其实我可以走正门的,但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

我从墙上摔下来,把老师吓得半死,他联系徐云峰,徐云峰大概在开会没有接,他又打给马杰。我是为了逼马杰来见我一面吗,我不知道。

他赶来时还是穿着那件夹克,我躺在医务室里揶揄他,跟了徐云峰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件衣服,徐云峰好抠。马杰不说话,也不敢看我。

他和校医确认了我的伤势,拉着凳子坐在我旁边,看着自己的脚尖,看天花板,看窗外,就是不看我。沉默了好久,他鼓起勇气说,图之,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冒冒失失的。

我说你真给我当爸当上瘾了啊,还是想给我当妈?

马杰被我说的脸通红,手指都要抠破了。他完全可以离开,他对我并没有什么应尽的义务,但他还是坐在那里,顺从地听着我的阴阳怪气。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容忍徐云峰了吧,我想。

我叹了口气,我问他,马杰你幸福吗?

这是一个庞大的话题,马杰还没反应过来,我又问,你真的很喜欢徐云峰吗?

马杰低下头去,他的手又开始颤抖,好久好久的沉默,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回答我了。然后我听见他说,嗯,我很喜欢徐总。

我恶毒地问,那万一他以后不喜欢你了呢。马杰愣了一下,带着点天真的理想主义,没想过诶,应该不会吧……

马杰宣告了我的死刑,我把脸转过去,我说我困了,先睡一觉。我的鼻音很重,他应该听出来了。马杰没有拆穿我,他说好,我看着你,等你爸来。

我默认了马杰和徐云峰的关系,但我们从未开诚布公说过这件事,马杰没有住进我们家,只是偶尔会送徐云峰回来。他望着徐云峰的眼神,傻子都能看出来爱,到底爱徐云峰什么呢,我不懂。

马杰曾想劝我回头是岸,也问过我到底喜欢他什么。我嘴上说不知道,就看你顺眼。马杰无奈笑笑,说我还是小孩子,还不懂。我怎么不懂,马杰才不懂自己有多好。我畸形的家庭环境让我一直缺乏爱的感知,马杰让我知道还有人在乎我,于是我爱上他,格外爱。

快到年底,我和徐云峰说,跨年让马杰来吃饭吧。徐云峰看我一眼,点点头。我又说,明年我想出去念书了,徐云峰说可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他。徐云峰从不吝啬他的钱,只会吝啬他的爱。

出国那天马杰和徐云峰来送我,徐云峰帮我推行李,我和马杰走在前面。我说我要离开了,你可以搬到我们家来。

马杰诚惶诚恐,我不会搬去的,那永远是你的家。他像当年替我解释一样替徐云峰解释,其实你爸爸也不是不关心你……

我说打住我们没有什么深刻的父女情你别努力了。我看着马杰的脸,他好像一点变化没有,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无措的。我说马杰我不喜欢你了,我可以抱抱你吗。

马杰说好,然后拥抱我,他身上是徐云峰的香水味道。不出我所料,马杰的拥抱很温暖。马杰说图之,会有很爱你的人。我说知道了。

我年轻且富有,当然会有人很爱我,但那个人不会是马杰。马杰对我的爱是有条件的,因为我是徐云峰的女儿,他是爱上徐云峰才顺带来爱我的。

登机前徐云峰说想家就直接回来,我说我才不想家。我走的非常潇洒,都没有回头,我没有哭,我的眼泪在马杰说很喜欢徐云峰时就已经流完了。我应该是没有哭,不记得了。

那一年我喜欢上一个愚蠢的男人,他愚蠢地爱着一个与他天差地别的男人。这就是我糟糕的初恋故事。

end

徐图之这个名字来自小踩的赛博二代

徐云峰和马杰的拉郎。喜欢阴湿上司和笨蛋敬业下属这一口。

符合原作画风的弱智欢脱向

把我之前写的一些弱智段子拼成了故事

00

马杰一直觉得徐云峰想要把他开了。

还没跳槽的HR组长和其他组员们忽然听...

只见马杰面色苍白两手颤抖,指着电脑屏幕僵硬地扭头看向他们,我刚才…不小心把我的照片发给徐总了……。众人似乎都看见有什么半透明马杰状的东西从他嘴里缓缓飘了出来。

俗话说的好为兄弟两肋插刀,虽然大家算不上兄弟顶多算是同事但也不妨插他两刀,在一阵爆破性的哄笑过后,几个人该说风凉话说风凉话,该假装安慰的假装安慰,只有一个向来心善一些的女同事略带担忧地说那怎么办啊Magic,我听说徐总去年刚离婚了,要不你跟他解释说你是想告诉他人生是旷野而非轨道,比如以后性别这块儿不用卡太死…

马杰:……谢谢你,以后这种建议就不要提了。

当马杰修改了三十遍道歉长文终于按下了发送键,对方发来的两条回复吓得他又条件反射长按撤回。

徐副总:第二张好看。

徐副总:精神点儿。

马杰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许久,咚,一头磕在办公桌上,轻轻死了过去。

HR组Magic

[图片]

哪一张比较好看

我换成工作号头像

那一刻,徐云峰停止了思考。

同样停止思考的还有坐在下面的Thomas。

好嘛,两张生活照。

这下可记住脸长什么样了。

徐云峰的火气刹那间被浇了一半,马杰即便长得说不上是帅得天崩地裂好歹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一张脸干干净净,浓眉下两只微微垂着的狗狗眼,有点乖顺而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由想欺负两下。

而且这张脸他分明在哪里见过。

徐云峰玩味地屈起指节摩挲着下唇,浑然不觉秘书已经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等了他好几分钟,直到对方终于忍不住发话,徐总,今天没有别的会议了,接下来您还有什么安排吗,他才回过神来,哦,没什么了,通知Thomas,我要见他们部门的那个Magic,半小时后让他来我办公室。

当时马杰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打开自己工作号的二维码递了过去,徐云峰看了看屏幕又挑眉看了看马杰,沉默着扫了,两人便阴差阳错加上了好友。

事后,当马杰从组长那里知道这个看着薄如纸片的男人是隔壁部门最近空降的总监的时候,吓得三天没睡好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在食堂给不认识的同事刷过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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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好的作品啊,等着大家发现

最后我建了一个徐马cp的群,有想进的朋友可以进

唐小虎:瑶瑶下班了走虎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好像虎叔和瑶瑶啊甜死我

>不同的选择相同的结局,我的cp一定会he

>祝大家2024都嗑到真的!

>新年快乐!

>>>>>>>>>>>>

“宝贝儿~你和你家那位又爆了看到了吗~”金光瑶下戏的时候不出所料地接到了远隔太平洋的亲切问候,薛洋在暴雨里飙着车,在呼呼的风雨声里狂笑,“我就说立什么人妻人设,房子该塌还得塌,这回也玩儿得太野了...

“宝贝儿~你和你家那位又爆了看到了吗~”金光瑶下戏的时候不出所料地接到了远隔太平洋的亲切问候,薛洋在暴雨里飙着车,在呼呼的风雨声里狂笑,“我就说立什么人妻人设,房子该塌还得塌,这回也玩儿得太野了吧金少爷?”

本着干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的人生信条,三分钟后薛洋发来了大小3个G的聂瑶入圈洗脑包,兴致勃勃地跟正主细数起了那些年从英雄救美走到喜结连理的娱乐圈模范夫妻二三事。

金光瑶不想看,并且笑眯眯地划掉了本月薛洋工资卡上的一个零。

薛洋很快接到消息,最后回过来一条短信,“你真没和聂明玦结婚?”

——和整个工作室发来的信息如出一撤。

最出其不意的流量小生薛先生终于也翻了一回车,落入俗套。

金光瑶真情实感地觉得聂明玦简直就是他的孽缘,他出道十年,兢兢业业,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视帝影帝两开花,口碑招牌票房保证,偏偏怎么都绕不开聂明玦这个坎儿。

聂明玦家道中落,出道早,算得上半个童星出身,功底扎实,演技也过硬,金光瑶入圈那会儿,聂明玦已经拿奖拿到手软,大小算挤进一线了。

当年的荧屏是仙子的天下,精致漂亮才是娱乐圈生存之道,聂明玦这种长腿硬汉行走荷尔蒙到底是怎么火到那种程度至今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但不得不说,他和金光瑶的“关系”确实给这个过程添砖加瓦了不少。

金光瑶和聂明玦的关系其实真的不好。

熟悉他们的人没少见他们两个吵架,金光瑶平时见了聂明玦都要绕道走,聂明玦接过的通告代言他碰都不敢碰,生怕扯上一点关系。

虽然他们确实有过那么一小段勉强称得上朋友的过往,但很不幸那点塑料友情之短暂在两个人相识的时长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种莫名其妙暧昧不清的氛围里,他躲聂明玦的握手可以是避嫌,错开视线就是心虚,他对谁都温柔唯独对聂明玦冷脸可以是在掩盖内心汹涌的爱|欲,而聂明玦永远对他皱起的眉是在诉说不能宣之于口的亲昵。

谁见了不喊一声内娱L/G/B/T第一人,金光瑶牛逼!

蒸煮认真决裂也并没有任何用,金光瑶试图解绑十年终于又被现实狠狠扇了一耳光。

内娱传他们俩结婚其实不是一两天了,从他们相继去北欧拍戏国内就在猜是不是领了证去度蜜月,毕竟国内同性婚姻法才刚刚通过,做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是危险也是机会,圈内公认的恋人也就这么几对,魏无羡和蓝忘机是早就在国外结了婚出了柜的,这事儿对他们来说算不上爆点,剩下的一线顶流算来算去配得上修成正果的也就是聂明玦和金光瑶两个人。

为这事儿盯着他们的人不少,金光瑶本着本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没有太在意,谁知道真的就被拍到了个“实锤”。

——有人上传了他和聂明玦一起出入民政局的视频。

视频一发出来就爆了。

但天晓得那天领证的正主其实是蓝曦臣,他和聂明玦就是出于私人关系去陪跑。可蓝曦臣他爱人是圈外人,他们不能把两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事只能有四个当事人知道。

俨然是这锤连上众多洗脑包太过实在,连经纪人都忍不住心生想法,生生把平时挂在口边嘲讽的“聂总”给收了回去。

金光瑶无情的强调,“我和聂总真的没有关系。约他家公关团队出来谈。”

还有什么比内娱天花板密恋十年一朝隐婚更劲爆的呢。

金光瑶当年从聂氏娱乐解约出来,就再也没进过这间会议室,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现在居然是因为这种事回到这里。

金鳞的团队到得晚了点,聂明玦一行人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金光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解决方案,但他不想说。

聂明玦气场沉沉地坐在对面,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身上,倒是看不出生气。

金光瑶无端地有点焦躁,笔在指尖转了个圈。

但该来的总会来,两家王不见王的公关团队给出的意见空前一致,聂明玦显然也早有预料。

“结婚。”聂明玦的经纪人也是说一不二的个性,干脆利落地给出结论,说着看向聂明玦,“你们先结婚,等这波热度下去,过两年离了就行,和平分手,无伤大雅,怎么也比抵死不认强。”

苏涉叹了口气,有点为难地看着金光瑶,“瑶哥,你说呢?”

金光瑶自始至终看着桌面,闻言终于抬眼,与聂明玦对视,眼尾一弯,“我没有问题,看聂总的。”

聂明玦盯着他,淡淡道,“可以。”

金光瑶没料到他这么爽快,愣了一瞬,只好干巴巴地接了一句,“那恭喜我们达成一致,合作愉快。”

团队默契地离开会议室开始工作,留下两个正主习惯自己的新人设。

金光瑶两手撑着椅子扶手,看着坐在灯光下的聂明玦,深知此时自己应该主动打破沉默,却莫名想起某些声情并茂的图文,加上两人知根知底,索性闭麦装哑巴。

平心而论,虽然距离他们两个决裂已经过去快十年,但他们并没有做到老死不相往来。相反,金光瑶主观上的拒绝配合毫无作用,他们总会以千奇百怪的方式在同一个城市偶遇或者同一个平台合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通告单以及爱情信鸽蓝曦臣每每让金光瑶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娱乐圈是个圈。

简直是孽缘。金光瑶低头玩手机,盯着屏幕上暴沸的热搜词条无可奈何地想是不是他们cp粉里混进什么神仙转世,顺手给两个人上了百斤巨锁,否则他们怎么搁哪都能碰上?

他想得专注,没发现聂明玦已经站在他身后看了半天。

“awsl是什么意思?”

金光瑶手一抖,手机咣当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金光瑶简直心都碎了,没好气地暗暗翻了个白眼,一边弯腰捡手机一边捧读说,“啊、我、死、了。聂总,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聂明玦皱了皱眉,“我在你旁边站了很久。”说着拉起袖子看了眼表,“你还没吃晚饭。”

金光瑶听出这句话的意思,笑不出来了,对聂明玦的情商认知再度刷新了一个高度,“现在,我们,去吃饭?”

聂明玦理所当然道,“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啊!我们又不是真的结婚!这种时候一起上车回家吃饭跟公然上|床有什么区别?!金光瑶内心的小人儿陡然抓狂,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点点头,坐上了聂明玦的路虎。

“你在生气。”聂明玦把着方向盘,笃定地说。

金光瑶实在没法给他个好脸色,索性扭头看窗外,“那不然呢?我应该为自己英年早婚鼓掌相庆吗?”

聂明玦习惯了他这个阴阳怪气的调调,适应良好,诚恳道歉,“是我考虑不周,那天只是担心你回家不方便。”

话说到这个份上,金光瑶还能说什么,于是只能低下头装乖,说,“嗯,也是我太草率了。”

聂明玦就不说话了。

他们吃完晚饭之后又一起回了两头的家。

金光瑶翻箱倒柜找出了户口本和证件,心酸地看着现在状态栏上的“未婚”,默默哀悼自己措不及防失去的单身生活。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金光瑶痛快地坐上聂明玦的车,去民政局领了小红本。

事已至此,本着雁过拔毛的人生信条,不利用这个热度吃够红利,金光瑶都觉得对不起这些年挨的骂。于是果断拿起两个红本对着太阳拍了张照,还心机地比了个心,发微博配字:新的起点。

金光瑶心想,最好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但他在聂明玦这方面的经历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事与愿违集合体。聂明玦下一秒就毫无遮拦地问他,“你发什么了?”

金光瑶绝对不会在这方面输给聂明玦,他索性打开了手机屏,把微博调出来大方地展示给聂明玦,认真地说,“毕竟刚结婚,还是要显得亲密一点才行。”他抱着一种给聂明玦添堵的心态接了一句,“你要不要也转发一下?”

结果聂明玦只是分神瞥了一眼那张照片,然后迅速点了头,“行,一会儿到地方我看着弄。”

金光瑶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今天是不是要拍杂志封面?”聂明玦又非常自然地说,“我送你过去。”

他的语气过于理直气壮,金光瑶根本没有找到婉拒的机会。

聂明玦的确摸得很清楚,金光瑶今天确实有一场拍摄,是“结婚疑云”之前就签好的合同。这两年阴暗爬行的人设很吃香,约金光瑶的这个杂志社也想赶潮流吃一口这个饭,但是相同主题很多同行都做过了,大部分都是请一些明艳夺目的大美人拍仰视角特写,化战损妆,配上一个目下无尘的表情,很夺人眼球。这家杂志社的主编有些想法,还是不想落入俗套,于是最后订了圈子里一直以干净温柔著称的金光瑶做模特。

开拍之前化妆师一直在说金光瑶这张脸长得太平易近人了,怎么看怎么亲切,要不要给眼影加重一些好显得忧郁一点,摄影师说不用,甚至修容都不给他打,最后只是简单地做了点护肤。

没想到这次拍摄居然异常的顺利。这个看起来很富传统男子气概的摄影师其实很懂拿捏氛围。

整个棚子被调成了浓灰的主色调,金光瑶站在一片白玫瑰中间,半倚着旁边无字的石碑,顶端只打了一束很细的光线,刚好落在金光瑶右额头上,能够让他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细碎的阴影,他没有仰头,也没有做什么很傲视天地,或者目空一切的神色,只是指尖捏着一支花瓣落完的花梗,温柔地对着镜头笑,那束光没有透进他眼里,他的瞳孔一片漆黑。

他常态的柔软和温良在这灰败的场景下变成了一种阴冷的寂寞。

聂明玦今天的日程空着,干脆没走,就在棚子里等金光瑶拍摄。工作人员从热搜里知道他们俩刚结婚,来来往往搬道具的时候都在偷偷地用眼角瞟他们。一套图拍完,编辑部又让他们拍个短视频简单配合宣传,于是有小姑娘给金光瑶拿了本诗集。

他用温柔的嗓音念道,“Jesuisuncimetièreabhorrédelalune①”

聂明玦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聂明玦发了两条新微博。

一条就是转发金光瑶早上发的那张照片,另一条是他自己发的图配文。金光瑶点开,发现竟然就是刚刚拍杂志的自己。

他有点惊讶。

聂明玦拍的图和杂志主题完全就是两种画风。他拍的角度打光灯的光完全笼罩了金光瑶,金光瑶站在白玫瑰丛里,石碑被挡住了,他低头看书,整个人在光里毛茸茸暖洋洋的,小得看不出年纪,像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聂明玦配文说,“Myfuture.”

如果不是刚看过修图师p的图,金光瑶都要以为自己拍的是什么青春校园初恋风了。他甚至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刚才自己是这么笑的吗?

金光瑶爆火的第一部剧就是和聂明玦合作的,那部剧没有大投资,演员也请不起大咖,只有聂明玦和蓝曦臣因为和导演熟进来客串了一下,以及投了点钱。很多人都以为金光瑶就是那时候和聂明玦认识并且搞上了。

但其实不是。

他们认识还要早一点,虽然没有早太多。那时候金光瑶刚上大学,大一,暑假出去兼职,什么都干,为了赚医药费和学费。

“我认识你。”聂明玦人高马大,站在换衣间门口把光都挡住了,太阳光从他身后散射出去,把他衬得像一尊威严的神像。

金光瑶当时真的吓了一跳。他是金家的私生子这件事在他们那些人的圈子里不是秘密,被人从金家大门扔出去的事也闹得很大,金光善因为这个丢了人,提都不想提他,更不要说认他,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个,但凡被人认出来,就免不了招事。

金光瑶跟在他后面,手心的汗浸湿了那张纸片,他捏得很紧,像握住了救命稻草。夏日的温度那么高,他好像连心都热了起来。

这是他们的初见,一个满怀赞许,一个窥见天光。

后来他果然通过了聂氏娱乐的面试,签合同那天陪他办手续的,就是那个之后id叫“聂瑶怎么可能he”的小姑娘。

聂明玦从来不是一个会让私情影响公事的人,他说到做到,即使当时再欣赏金光瑶,也没有动用权力直接把他签下来,只是给了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金光瑶抓住了这个机会,他站到聂明玦面前的时候,能看得出聂明玦松了一口气,那其实是他为数不多的看懂聂明玦。

聂明玦也对他满怀期望。金光瑶意识到这一点,竟然忍不住笑了。他常常把笑挂在脸上,但这一次是少有的真心实意。

直到金光瑶接了那部剧。

《魔道祖师》的本子非常扎实,角色人设也很丰满,但是受了题材的影响,拉不到大投资,也没有什么有名的演员愿意接,但即使是这样,以金光瑶的咖位也是接不了主角的。他和聂明玦以及经纪人苏涉都讨论过,最后接了里面的反派大boss。理由是这种多面立体的角色驾驭好了很有大爆的空间。

几年后金光瑶再想起来,才发现这个角色仿佛冥冥之中和他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好像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了金光瑶他和聂明玦的结局。

当时《魔道》的剧组是边播边拍,扎实的剧本和用心的服化道让它播出一个月后一炮而红,后面没出场的角色也因此陆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金光瑶的角色无疑是戏份和爆点最多的。于是他进组前一周,终于有资方找上剧组,要求换人。

聂明玦当然不同意,可是对方带来的资本注入让其他人包括导演都动摇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的角色保住了,可他对自己将要失去什么仍然一无所知。

聂明玦和他大吵一架。

后来金光瑶回看《魔道》的时候,看着屏幕里赤峰尊对敛芳尊说,“那你呢?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他就会想起那一天,自己也如敛芳尊一样扬着不肯低下的头,肯定而倔强地回答,“我当然和他们不一样。”

他和聂明玦相遇的第一百六十七天,一切美好的幻象破灭,聂明玦看到了他糟糕又恶毒的灵魂。

《魔道》的大爆几乎带火了剧里所有演员,各种cp层出不穷,聂瑶一开始冷成北极圈,连超话都没有。事实上也是,那天金光瑶从聂明玦的办公室出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迅速降至冰点。

但与此相对的,通告和工作雪花一样纷至沓来,金光瑶越来越忙,他冷眼看着聂明玦的名字从消息顶端慢慢滑落,偶尔会有点走神,好像那几个月只是他臆想出来的,镜花水月的一场梦。

而讽刺的是,金光瑶和聂明玦的cp真正爆起来,是在他们关系最差的那几天。

金光瑶的母亲在他事业走上正轨后安心闭上眼睛,撒手人寰。大概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是金家私生子的事情就在那个时候被人爆了出去。大冬天下着雪,金光瑶刚刚安葬完孟诗,就被媒体堵在了墓园前面。

雪下得很大,早先接他进公司现在已经是他助理的小姑娘想要给他打伞,可是根本挤不开团团围在金光瑶身边的记者。

小姑娘急得直掉眼泪,无可奈何地在公司群里发消息求助,谁也没想到,最后最先赶到的人会是聂明玦。

金光瑶上一次被逼得这么狼狈还是在金子轩生日宴上去认亲被人丢出去。他那几天工作忙,又遇上亲妈过世,已经连着通了几个宵,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很差,镁光灯闪得他头晕眼花,几乎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吐出来。

聂明玦却在他崩溃的前一刻从天而降,气势汹汹,记者都下意识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高大的男人顶着风雪,给他披了外套,像是守护神一样站在他身边,试图用手臂帮他遮挡不怀好意的视线和诘问,压抑着愤怒对记者说,“够了,不要拍了。”

金光瑶心知聂明玦这么说话,不知道要被娱记写成什么样子,他应该出去打个圆场,可是他自身还难保,什么也说不了。他脑袋昏昏,甚至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离开墓园的。

聂明玦回护的意思太过明显,果然在报道里就成了包养和其他见不得光的关系的佐证。可是聂明玦名声太好,往前挖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金光瑶也非常洁身自好,而且再怎么说包养人的大老板亲自下场帮小情人撕记者也太掉价了,这些声音就越来越小,不知道怎么回事,渐渐传成了他们在谈恋爱。

很多人就在这个时候入了坑,说着戏里是有缘无分的兰因絮果,戏外是难以宣告的隐秘爱恋,说他们情难自抑,说他们情深似海,好像都相信他们今生能携手并肩,白头到老。

可惜真实情况是他们那会儿连交谈都少的可怜,金光瑶和聂明玦的聊天记录停留在聂明玦让他改一份协议,他回答说“好的”。

一年之后,金光瑶履行完合同,在“聂瑶cp”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和聂氏娱乐解约,带着团队离开公司,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金光瑶坐在新的办公室里,不再和聂明玦一墙之隔。他有天路过小助理的办公桌,无意间瞥见一眼,才发现这个一路看着他跟聂明玦决裂的小姑娘居然还在嗑他和聂明玦的cp,只是把微博名字改成了“聂瑶怎么可能he”。

那天回家,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在陈旧的词条里翻出了一年前的照片。

铺天盖地的纷繁雪色里,聂明玦拉着他的手腕,他裹着聂明玦的风衣,两个人影逆着人群,光怪陆离的灯影和喧嚣鼎沸的人声都被抛在身后,真像一场声势浩大的私奔。

可是他们怎么会有好的结局呢?

他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张照片发了好久的呆。

金光瑶被一阵非常熟悉的铃声叫醒。他挣扎了两下,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聂明玦车上。

聂明玦整个上半身都俯过来帮他解安全带,听见铃声才转头去拿手机。

距离实在太近了。金光瑶莫名地紧张起来,他甚至能闻见聂明玦身上浓重的荷尔蒙气息,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立刻被聂明玦发现了。

金光瑶清了清嗓子,掩饰性地仰头喝水,他刚醒,声音还有点沙哑,“跟车的记者都走了?”

“嗯。”聂明玦回答,“拍来拍去也就是这些,热度也差不多下去了。”他接回水杯,接着说,“外套披着,室外冷。你先回去,我把车停地下车库。”

金光瑶点点头,看着聂明玦,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竟然有一种此处应有一个吻的错觉。

金光瑶拿着钥匙下了车,开门的时候有点恍惚,刚刚做的梦和现实交织在一起,他恍然觉得好像真的和聂明玦结了婚。

他站在客厅里发了好一会儿呆,聂明玦都拎着菜回来了他还杵在那。

“想什么呢?”聂明玦叫他,“鞋也不换。”

他拿着桌上的文件进了厨房,聂明玦已经在洗菜了。

“这个综艺你觉得怎么样?”金光瑶随手翻了翻剧本,“我觉得台本痕迹太重了,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效果估计适得其反。”

“你说得对。不止这个,整体的环节安排也有问题。”聂明玦赞同他的看法,“只是导演那边要给个面子,一口回绝对方脸上不好看。”

金光瑶笑了一声。

聂明玦关上水,转头看他,“笑什么。这种程度的人情我偶尔还是会做的。”

金光瑶把本子扔在一边,走过去帮他择菜,“没有笑你,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是一点没变。”

聂明玦把沾着水珠的圆白菜递给他,“被你说得像好几年没见一样。我们明明最多隔几个星期就要见一次。”而且最近因为结婚的事,他们起码接下来三个月都是形影不离的双人通告。

金光瑶假装没听懂,非常认真地把菜一叶叶剥开,“这种综艺我建议以后也别接,热度过去了就当无事发生。不然现在演得太情深意重,离婚的时候会闹得很难看。”

“不接这个综艺是因为它底子确实不行,没有必要。”聂明玦把处理好的鸡胸肉放在砧板上,伸手去拿菜刀,他越过金光瑶,衣袖在他后颈上蹭了一下,金光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听见他说,“有好的双人综艺接就接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离婚。”

金光瑶睁大眼睛看着菜盆里的圆白菜尸体,认真地表演一根听不懂人话的木头。

金光瑶大部分时候都恨死了聂明玦的直球,无论对方的意思是褒是贬。

尤其他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之后,反而跟聂明玦的来往重新多了起来。大概是为了吃cp的红利,他们一起上节目、拍戏的次数也开始频繁,就算金光瑶要么经常混在人堆里根本无视聂明玦,要么一下戏就跑,也总会有需要对台本或者走戏的必要见面。金光瑶又不好跟工作室里的人明说你们少给我接点有聂明玦的工作。他毕竟是聂明玦公司出来的,人多眼杂,他也怕这里面有人出去添油加醋地说闲话,再被扣个忘恩负义的帽子。

他本来想着以解约前聂明玦的态度,指望他主动拒绝跟自己合作没准也能行,结果聂明玦不仅没拒绝,连解约前的那种回避都没有了,大方得像是那个在办公室指着鼻子骂金光瑶的人不是他。

聂明玦面对金光瑶变得非常坦然,一点都不避讳,有时在片场都能直接跟金光瑶吵起来,这种时候金光瑶还是比较配合的,他毕竟苦解绑久矣,顶多就是被气得狠了晚上回去怒看几篇分尸文学,狠狠使用一些无用但爽的精神胜利法。

另一种情况就要棘手得多。聂明玦对他,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也是真的不加掩饰的关心。

金光瑶刚刚接触电影那一年接了个文艺片,那会儿他已经拿了视帝,正处在迈入大荧幕的重要时机。这个导演的片子出了名的叫好不叫座,对演员也非常严苛,金光瑶为了能演好这部电影,提前三个月一个人跑去拍摄地点采风。因为地方偏,金光瑶有一次出门在乡下田埂上崴了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结果就这么寸,他每次倒霉都能遇上聂明玦。

正确的公民做法应该是报|警和120二选一,但好巧不巧金光瑶是顶流明星,并且没有用这件事卖惨上热搜的打算。他交际广泛,但这种时候真正能求助的人不超过十个。最后是蓝曦臣跟他说,聂明玦在隔壁市里拍戏,已经收到定位,马上去找他,让他呆在原地不要动。

金光瑶在田埂上坐了整整四个小时,腿上被蚊子咬了三四个包,脚踝还肿得不能看,天都黑了才等来一个浑身是汗的聂明玦。金光瑶借着手机电筒看见他被汗水浸湿的衣领,很轻地抿了一下嘴角,低声说,“谢谢。”

金光瑶知道现在这个天气,这点路程根本不至于让聂明玦这么狼狈,多半是真的着急,怕他出什么事。可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跟聂明玦说点什么,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私人的场合下单独见面了。

聂明玦却没有跟他客套,先蹲下捏了下他的脚踝。他疼得倒抽一口气,聂明玦手上立刻放轻了力气,确认没伤到骨头,才松了一口气,问他,“还伤到哪?”

金光瑶摇摇头。天太黑了,他只听得到聂明玦的声音,语气里没有一点责备。聂明玦骂他的时候他只会觉得生气,可是此刻他眼睛微微一热,竟然会有点委屈。

车开不进狭窄的田埂,聂明玦就背着他,在田地里走了几公里。他趴在聂明玦背上,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灼热的气息和宽厚强健的臂膀。天穹挂着零星的星子,他开着手电筒给聂明玦照路。夜风吹过他的鬓角,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也只有在这样无人问津的时刻,他才敢悄悄地问一问自己:我是不是,还是喜欢这个人?

——对的,cp粉至少有一半猜对了。金光瑶实实在在对聂明玦动了心。他没有什么理由不动心,这个男人高大英俊,沉稳坚毅,给最绝望的他带去过希望,身体与精神都是吸引。

可那又怎么样,他们早已被证实三观不合追求不一,都等不到把这种感情诉之于口就关系破灭。都说磨合才伤筋动骨,他们却连磨合的机会都得不到。

金光瑶都不敢再贴得近一些,生怕男人的脊背感受到他过载的心跳。可是秋夜也太安静了,他急于说点什么掩盖自己的心声,“你直接走掉的话,通告不会受影响吗?”

“之后再解释吧。”聂明玦回答,“我怕你出事。”

他爱上聂明玦的坦荡和正直。可是他也恨死了聂明玦的坦荡和正直,让他无法前进一步坦然说爱,又让他无法干脆利落一别两宽,甚至此时此刻,他都不能确定聂明玦这么说,是因为也对他抱有那种特殊的,离经叛道的情感,还是只因为他的良心无处安放,不能眼看着旧识落难,哪怕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无以为继。

他们这样的关系,金光瑶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他的关心则乱。

金光瑶一碗汤喝了半个小时,心神不宁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他最后放下碗,对聂明玦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跟我结婚。”

“对。”聂明玦大方承认,“但这的确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金光瑶点点头,“好得很,你用一个小时解决了我们十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他是真的气昏了头,什么客气控制不要得罪聂明玦一股脑地忘光光,一双大眼睛直直瞪着聂明玦,恨不得用眼神给他烧两个洞。

聂明玦说,“是的,什么也没有解决。但你也承认了即使问题客观存在,你还是喜欢我。”

金光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来,金光瑶只好接着说,“对,我喜欢你,然后呢?这个问题的重点根本不在于我喜不喜欢你。你今天一时冲动跟我结婚,明天又发现我是个坏种怎么办?”

金光瑶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睛悄悄红了起来,“十年前只是当着全公司的面撕破脸,现在是不是要拿着话筒昭告天下我们感情破裂,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聂明玦说,“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从来没觉得喜欢你是件错误的事。”

“但我的确做错了很多事。”聂明玦接着说。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金光瑶。或许一开始,他只是欣赏他的能力,赞许他的才华,可是后来却是真的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十八岁的金光瑶年纪尚轻,身体瘦弱得仿佛能被任意东风催折,心性却坚韧得像是刀砍不断火烧不尽的蒲苇,有着野火般旺盛耀眼的生命力。

聂明玦爱上他的顽强和坚持。

可十年前的他也还如此年轻,这个人这么聪明,心深如海,把阴暗的这一面藏得这么好,他也会害怕自己爱上的只是对方为他量身定制的幻影。

在感情这方面,他实在太过于自以为是,他还以为爱意也能受人控制,可以轻易收回。

“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聂明玦说,“当年的事是我说话不过脑子,后来再想找你道歉,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他是真的因为自己口出恶言后悔。这件事造成的恶劣后果给他狠狠上了一课,后来无论再怎么生金光瑶的气,他都学会了三思而后行。

金光瑶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的问题是,以后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你没有变,我也没有变,我们还是会重蹈覆辙。”他觉得聂明玦好幼稚,就是一下子上了头,把成熟稳重四个字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再次做出同一个决定,你会怎么办?”

“不就跟这些年一样。”聂明玦听完这句话,居然少见地笑了一下,“阿瑶,你就没有发现,这十年,我们已经过了很多个坎儿了。”

金光瑶微微一怔,接着突然明白过来,恨不得给自己两拳。聂明玦的意思就是实际上这十年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解绑,什么偶遇巧合都是假的,聂明玦不仅全程摸鱼,甚至还拖他后腿!

好好好,金光瑶还从来没有这么完全地被耍得团团转,立时也气得脑袋空空,直接说,“你厉害,你想得这么明白,但是我凭什么就要把这十年打水漂,难道等哪一天你又发现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然后把离婚协议按到我脸上让我签?”

聂明玦终于被他说得有片刻的怔忪,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停顿少顷,神色严肃起来,低声说,“你说得没错,阿瑶。如果不是出了这个意外,我可能也不会认真去思考这十年我们错过了什么。”他眼神郑重得如同在宣读誓言,“我一直觉得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说爱你,一开始是怕你多想,想等到你在圈子里站稳脚跟。后来,这个时机可能是你不再不择手段,或者是我能不去在乎这些。但是这件事出现的时候,我想去寻求一个圆满的解决方案,才发现,其实哪怕你永远不改变,我永远不接受你的一些手段,我也……”

他笑了笑。

“我还是爱你。”聂明玦肯定地说,“一直爱你。”

“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期限是永远。”

金光瑶怔怔地看着他。

爱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也没有那么简单,彼此分离也可以终身相依,但是需要你们足够强大也足够坚定。

金光瑶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如果我不同意呢?”他抿了抿嘴唇,想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聂明玦说,“好。”

“好什么?”

“我只是在表达我的爱意。”聂明玦说,“你当然也有拒绝的权利。”

金光瑶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拿着钥匙就冲出了门。

蓝曦臣上完直播在家门口捡到一个在秋雨飘飘的晚上只穿着白衬衫的金光瑶,忍不住点评了一下该奔三成年人的幼稚行为。

“进来吧。”蓝曦臣叹气,“这两天我一个人在家。”

“我就知道他在后面悄悄跟着。”金光瑶换了拖鞋,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聂明玦半个小时前发消息问他后天的品牌活动还去不去。

那种被气得头顶冒烟的感觉又回到了他身上,他用一种杀人的气势狂按键盘,回复:去。

蓝曦臣把带回来的菜放在桌子上,拿冰啤酒碰了碰他的脸,“菜是老聂特别关照,说你晚饭没吃多少,啤酒是我的个人行为,最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在岛台对面坐下,撑着下巴看金光瑶,“说说看,你俩又怎么了?”

金光瑶接了啤酒眼神漂移,捏着筷子捡菜吃,“聂明玦没和你说吗。”

“没说具体的。”蓝曦臣开啤酒,“只是说你被气跑了,可怜巴巴跑到我家敲门结果我不在。”

“并没有可怜巴巴,”金光瑶纠正,“聂明玦的描述显然添加了过多的主观色彩。也不能算是被气跑,只是,嗯,有那么一点点的,”他做了个手势,“不知道该怎么办。”

蓝曦臣笑眯眯地耸了耸肩,“OK,那让资深顾问蓝曦臣帮你解决一下你的情感问题?”

金光瑶差点一口啤酒喷出来,“你什么时候给自己这种定位的?”他哭笑不得,“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说话套路这么多,再也不是那个单纯善良的人间解语花了。”

“没办法,一个家里还是要有一个比较会说话的人。”蓝曦臣笑着说,“互补一点相处起来会比较有趣。”

金光瑶失笑。他知道蓝曦臣爱人是那种社交苦手的类型。

“或许都很会说话会更轻松?”

“我觉得会更麻烦。都太会说话的话要么像我们这样变成情感聊天室八卦汇聚地,要么就只能在家里魔法对轰开辩论赛。语言只是行为的补缀,缺少行为的家庭可能太空中楼阁了。”蓝曦臣说,“所以是老聂实在是很不会说话,你感觉到社交压力了?”

“跟这个没关系。”金光瑶摇头,“其实我早就想问,”他说,“你为什么对我和聂明玦结婚这件事那么接受良好?你也知道营销号发那些东西都是看图说话,骗骗不明真相的路人而已。”

“你想听实话吗?”蓝曦臣托着下巴,笑容温和,“事实上我一直觉得你们的关系跟谈恋爱就差一个名头而已。”

“为什么?”金光瑶惊讶地说,“你应该是看见我们吵架最多的人。”

“就是因为这个啊。”蓝曦臣喝了口啤酒,“我跟老聂是发小,太清楚他的为人了。当年你爆那个小生的事情,我们在娱乐圈见多了,他公司旗下艺人也没少干。这是这个圈的生存法则,我们虽然不认可,但是也不会多管闲事到要做什么内娱清道夫。看不惯,不看不就行了?”

金光瑶沉默。

“还有你。”蓝曦臣眨了下眼睛,“阿瑶,你可是名校毕业生,又精通人情世故,如果确实下定决心和一个人断交,真的会不知道怎么做吗?”

金光瑶低头喝酒。他在学校的时候,有选修文学作品鉴赏课,他还记得自己在片场读课题作业。

——你原先认为一刻也离不开的伙伴,此时却变得可有可无,日复一日,久而久之,你甚至连想都不想他了。生命微不足道,而死亡也无足轻重。②

金光瑶盯着易拉罐上的反光,思绪和过往有刹那的交汇,他问蓝曦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他的目光转过客厅。这里是蓝曦臣很久以前就买的私宅,他和蓝曦臣相熟,过去常常造访。他记得蓝曦臣不喝咖啡,是个养什么死什么的生物杀手,并且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但现在他家的厨房里有咖啡机,阳台上有一架形态各异活得很好的多肉植物,沙发上放了几个很温馨的毛绒公仔。另一个人的痕迹无处不在,似乎也已经和这里融为一体。

“如果让我来说,我认为爱情是以共同的未来期盼为前提的互相妥协。”蓝曦臣晃了晃酒罐,“不过爱情本身是一种很私人的体验,没有定式,只适配你自己的感受。”

蓝曦臣反问他,“你觉得呢?”

金光瑶笑起来,伸手扶了下额头。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仅存的理智挣扎着告诉他最好再多想一步,不能和聂明玦一起脑子一热就做决定。然而实际情况是理智没有任何作用,他冷静了十年一样能被聂明玦瞬间点爆。他跑出来只是单纯地因为再往下多呆一秒,自己就要答应聂明玦跟他真正意义上拥有一份婚姻协议,成为合法伴侣了。

可是这纸协议出现的源头明明只是一个误会。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十年已经过去了。

彼此相爱却十年都没说出口本身就已经说明这段感情充满问题,难道一个从天而降的意外就能让他们闭目塞听,一头撞进迷雾重重的围城吗?

十年。俗一点的话会说,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人们对爱情最美好的祝愿也不过是百年好合,这就已然流逝了十分之一。金光瑶不想承认在这十年里他事业有成,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可怜一步一步爬到圈子巅峰,却在感情生活里没头苍蝇一样原地打转。

他觉得自己脑子清醒不入爱河,可从行为上来说做得也没比聂明玦好到哪去。

告白能改变什么?现实问题不会得到改善,金光瑶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脱胎换骨变得善良正直,聂明玦也不会因为喜欢他修正自己的原则。

可是也有东西改变了。如果不知道聂明玦爱他,金光瑶可以一辈子装聋作哑,默认他们的关系定格在有过节的旧识,但现在,金光瑶只要想象一下在下一个十年里,聂明玦有可能只会在空闲下来的某一刻,怀着追忆的心情怀念他们的过往,就觉得难过得不行。

真的和聂明玦结婚会怎么样呢?大概他偶尔还是会用点不恰当的小手段,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早已经用不上太过分的方式,很多问题常规操作就能轻松解决。当然架肯定还是会吵的,好处是他不用再表面笑嘻嘻回家生闷气,关起门来就算打一架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然后人设崩塌;坏处是就算吵了架也要一起吃饭,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没有什么独自冷静的机会。

他们会以伴侣的身份上双人节目,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旅游,不用再绞尽脑汁地避嫌,就算在街上手牵手也不会再害得整个工作室通宵加班。

头顶的灯光琐碎,金光瑶被酒精的味道泡得晕乎乎的,他想,怎么办呢,好像还是觉得比起恐惧未来,没能和一个爱他的聂明玦在一起会更遗憾。

07

金光瑶在蓝曦臣家苟了一天,活动当天聂明玦开车来接他,他一言不发气势汹汹地上了车。到地方才想起来还没跟苏涉通气,对方可能派车接空气了。

他回了苏涉嗷嗷惨叫的消息,前面品牌方已经过来迎了。

这是金光瑶和聂明玦首次公开出席双人活动,金光瑶猜到人可能不少,但确实没想到会多到这种程度。

金光瑶在后台化妆的时候,助理抱来一大堆等着签名的周边,他翻了一下,发现一大半是cp粉弄的,有文有图,都做得很精美。

“唉。”小姑娘一边看他签名一边叹气,没头没尾地说,“不知道以后他们会多难过。”

金光瑶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有答话。

聂明玦接了热水回来,小姑娘赶紧和他打招呼,他点了点头,把水杯递给金光瑶,“品牌方说场地弄得差不多了,准备好就可以出去。”

金光瑶仰头看他,眼睛微微弯起来,“好。”

他站起来,非常自然地挽住聂明玦的手臂,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聂明玦什么也没说,手臂却微微绷紧了。

聂明玦被他话里的意思说怔了两秒,然后也低声发笑,“那就不请,最好只有我们两个。”

金光瑶就笑着,很轻很轻地说,“好,我答应你。”

接着他笑吟吟地,光明正大地踮起脚,亲了下聂明玦的脸。聂明玦手掌翻过来,紧紧扣住了他的手。

台下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金光瑶看着激动的人群和星河一样的应援灯牌,眉眼温柔地挥了挥左手。

他想起这些年很多的新闻。此刻凝视他们的人里,大概有百分之八十都相信他们是苦恋十年才修成正果的情人。他们在那些故事里,携手抵抗过流言蜚语的洪流,在高朋满座的舞台上用假意掩盖着不得示人的真情,在不知名的角落演完了一出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爱情戏码。

局外人是这么认真地为难以宣之于口的假象感慨万千。

金光瑶笑着说,“遗憾肯定是有的。因为很多特殊因素,错过了好多说真心话的机会,不能坦白说爱其实也很痛苦。”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聂明玦,他知道他能听懂,“但是走到今天,我也相信这个时机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最好结果,是命运馈赠的最佳安排。”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他们没有在灯光落幕后相拥。聂明玦没有在深沉的夜色里吻过金光瑶,金光瑶没有背着镜头扑向聂明玦的怀抱。俯瞰世间的日光与月色不曾见证过他们牵手立誓。

可是。

聂明玦真的背着金光瑶走过长长的田埂,夜风轻柔地为他们低唱;金光瑶真的因为聂明玦手心的温度而夜不能寐,月亮也在他的心事里低眉。他们真的在争吵里相爱,悄然无声。

假作真时,真亦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也是一句至理名言。

十年光阴的长河中有太多他们遗漏的碎片。可是还好。

金光瑶握紧了聂明玦的手,他们在日影与灯光下对视。

他们还有未来,会在清晨交换一个亲吻,一起去看一场不记得剧情的电影,坐在咖啡厅里喝一杯味道浓郁的热可可,甚至是沾着雨露的玫瑰花,无名指上的银戒圈。

都会有的。

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他们会怀着期盼共同创造明天。

美好的日子终将来临。

>>>全文完<<<

三年前就跟橘子说要搞结果今年才搞,没有人比我更懂拖延

①:出自法国诗人伯莱德尔的诗集《恶之花》,中文翻译是“我是一片连月亮也厌恶的墓地”;

②:出自毛姆《人性的枷锁》

之前画的

·是小甜饼

·尾田设定山治最讨厌的食物是花魔芋,原因是花魔芋没有营养,但是花魔芋是健胃解毒的好中药,这里不深究哈

正文如下

索隆从来没有见过山治剩饭,因为山治是最爱惜食物的。

他会把食物的每一分都加以利用,而且还要注重营养吸收。

最重要的是,山治根本不会做出来不完美的食物。

直到他们到了那座岛上。

那是个很小的岛,上面只有一个小镇,房子的分布也是稀疏的很。

一伙人下船后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看见一丁点儿人烟。

终于找到一家餐馆,大家决定先在那里对付一顿,再去采购。

可是小餐馆里面的菜式少的可怜,处理食材的方式和做法也......

可是小餐馆里面的菜式少的可怜,处理食材的方式和做法也不甚讲究,这让山治皱起了眉头。

吃惯了山治独家美食的大家也有些不习惯,但是碍于饥饿,还是选择吃。

路飞那个家伙倒是毫不在意,满嘴夸张地塞着食物,还伸手去拿乌索普和乔巴盘子里的。山治因为面向索隆背对着路飞而幸免于难。

山治用叉子叉起一个块状食物,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最讨厌的食物花魔芋。

他一手托着脸颊,一手拿着叉子,把那块没有营养的东西放到索隆的盘子里。

那家伙正在喝酒。

山治接着尝下一块食物。

“味精放的太多了……”

然后放到索隆的盘子里。

“居然没有去腥……”

又把鱼肉放进索隆的盘子里。

“这硬的简直没法下口……”

如果换作平常,山治也许会生气地和厨师理论,他甚至觉得这种做法是在糟蹋食物。但是一天多的赶路让他很累。

索隆终于喝空了杯子,开始吃他盘子上带着山治牙印齿痕的食物。

当然还沾有——山治的唾液。

然后他和山治同时抬头看向其他人,因为他们意识到饭桌上突然鸦雀无声了,除了路飞还在疯狂地大快朵颐。

除了路飞的其他人都停下来盯着山治和索隆。

在他们看来,索隆吃山治剩饭的举动太过自然和熟练了。

甚至乔巴还看得红了脸。

娜美则是看着他们笑。

“?娜美桑,怎么了……”

“亲过了。”索隆打断山治的话。

乌索普的饮料和乔巴的面条突然从他们自己嘴里喷出。

“我说,我们两个亲过了,所以没事。”

索隆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说。

“!你!!你这家伙突然说些什么啊!犯什么病了绿藻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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