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于获嘉的姓氏--阳姓,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光明网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在乃蛮部太阳汗之子别帖乞·屈出律的后裔子孙和族人中,多有以先祖汗称“太阳汗”为汉化姓氏者,称阳氏,世代相传至今。
在元朝政局平稳后,阳霖复迁回瓜畲(今江西省吉安市安福县)。下传十二世至阳明季,族分今湖南醴陵鲤浦、湖南攸县东冲、江西安福瓜畲三大衍派,皆不复杨氏而沿称阳氏,世代相传至今,成为今天著名的瓜畲阳氏大族。
白二十六年,公元前660年),齐桓公出兵击破阳国,并将齐国人迁入其都,阳国就此灭亡。
阳国亡国之后,原阳国王族子孙以及一些国民遂以故国名称为姓氏,称阳氏,世代相传至今。
“阳货之乱”的社会背景,就是齐国势力的介入。阳虎与公山弗扰曾在周敬王姬丐十五年(鲁定公姬宋五年,公元前505年)共谋囚禁了执政上卿季桓子(季孙期),关押在蒲圃(今山东曲阜南门外泰安一带),为此曾求见孔子征求意见,孔子拒绝与之相见。季桓子被迫与阳货订盟后方获释。
到了周敬王姬丐十八年(鲁定公姬宋八年,公元前502年),阳货勾结“三桓”的一些子弟和家臣,谋刺季桓子于蒲圃,计划以季桓子之弟季寤取代季桓子,以叔孙武叔的庶兄叔孙辄代替叔孙武叔,自己则代替孟懿子。鲁国其他三家贵族即“三桓”联合起来攻击阳货,阳货的军队被叔孙武叔和孟懿子联手打败,只好退守自己的邑地阳关(今山东宁阳)。相持到周敬王姬丐十九年(鲁定公姬宋九年,齐景公姜杵臼四十七年,公元前501年),阳货看看自己势单力孤,遂奔逃齐国。不料齐景公见其无用了,根本就不收留他。无奈之下,阳货又奔往晋国,投靠了晋国的赵简子(赵鞅)。据史籍《春秋左氏传·定公五年》中记载:“鲁阳货执季桓子。阳货欲见孔子。”在《左传·定公八年》中又记载:“鲁三家攻阳货,阳货奔阳关。是年,公山弗扰召孔
子。”
在阳货的后裔子孙中,有以先祖名字为姓氏者,称阳虎氏、阳货氏,后又省文简改为单姓阳氏,世代相传至今。
发祥地山东沂水县
阳氏是一个多民族、多源流的古老姓氏群体,在大陆名列姓氏排行榜的第一百六十七位,在台湾则名列第一百九十五位,人口约60万。望族出沂水郡、陇西郡。有学者认为,阳氏子孙的发祥地在山东省沂水县的南部,这在学界有不少认同。
阳姓祠联典故
“周封少子,唐著谏官”。上联典指阳氏的来历。“少子”,谓幼子,小儿子。下联典指唐代北平人阳城,字亢宗,少年时家贫而好学,登第后隐于中条山,德宗召他为谏议大夫。宰相陆贽受户部侍郎裴延龄诬陷被免职,内外震恐,不敢发言。阳城与拾遗王仲舒等上疏论裴延龄的奸佞,要求挽留陆贽。德宗又想用裴延龄为相,阳城大哭于宫廷,极力阻止。后出任道州刺史,治民如治家。
“圣门高弟,太子老师”。上联典指春秋时孔子的弟子阳货,鲁国人。下联典指宋代大学者阳孝本,字行先,博学笃行,苏东坡也很佩服他。他隐居山中讲学二十年,朝廷要他出来做官他不去。再三请他去给太子讲学当老师,他才去了。
“八科皆中,累迁御史;四世同居,诏表门闾”。上联典指唐代国子祭酒阳峤,武后时,举八科皆中,累迁右台御史。下联典指南齐名人阳黑头,华阳人。四世同居,建元中诏表门闾。
“玉种兰田,喜获佳人淑配;袍遗贵宝,幸沐天子恩荣”。上联典指汉代名人阳雍伯,一称羊公。尝设义浆给行人三年。一人饮讫,怀中出菜子一升,与之,曰:“种此生美玉,并得好妇。”后娶北平徐氏女,于所种处得白璧以为聘。生十男,皆俊异,位至卿相。下联典指魏国阳姓名人阳彪事典。
文|晨语初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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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帝发布了一道圣旨,而禹亲自佩戴着权威的玉佩,对苗族进行了惩罚性的远征。闪电和雷声突然出现,一个长着人的脸和鸟的身体的精灵手持一块玉碑来压制苗族的吉祥力量。
苗族军队陷入混乱,随后分崩离析。在禹征服三苗后,他绘制了山脉和河流,区分上下,并恭敬地管理四肢。鬼魂和人都没有违背他的规则,天下都是安宁的。
这就是禹发动反对苗族运动的方式。
其他的文献表明,尧不仅委托尤氏攻打三苗,而且在早些时候亲自率领了一支惩罚性的远征队攻。
打南方人中的反叛三苗,在周河岸边的一场冲突中击败了他们,迫使他们撤退并改变习俗。
同样,《尚书》称尧“将三苗驱逐到三圩”,后者是可以想象的最西端的同义词,后来被认定为现在著名的屯黄以南的一个地方,并委派他的儿子楚来控制周水周围的地区。
考古学家最近提出,这些早期与三苗人冲突的证据还可能出现在尧的活动区域——谭江和汤排河流域——石家河变体(称为青龙河)的突然消失,谭江中下游、塘排河流域和淮河上游地区。
这一阶段被认为是石家河最北的表现形式,被当地文化所取代,可能是瑶族征服和随后的被迫移民的结果。
根据放射性碳的数据,这场流离失所事件发生在公元前2600年至2150年之间,大致在几个世纪内属于尧和禹。
这表明,虽然这场战役是尧的,但他只是一场不断演变的文化冲突的化身。
此后,禹的活动必然会被引向南方,到达西湖平原,其他地区已经被清除了顽强的敌人。
根据与禹向其子启和平移交权力相矛盾的说法,王朝的第一次重大军事冲突实际上是一场继承之争。
在这些版本中,齐最终击败了易,易是一位功臣,在舜统治期间,他因努力减轻人民的痛苦而闻名,并被禹亲自指定继任。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因为他在获得王位后不久也走上了放纵的道路,齐的攻击被认为是因为易的放荡和疏忽行为。
这些事件显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想法,即禹从未指定启为他的继承人,而是通过某种方式预先安排了冲突,迫使他的儿子争夺王位。
尽管《竹书纪年》指出,在启召集领主时,羿撤回了自己的国家,他最终在启统治的第六年去世。
尽管其缺乏真实性,但这一说法可能被理解为统治部族内部持续冲突的症状,更不用说当时居住在该地区的各个大部族和其他部落或民族之间的冲突。
此外,这显然预示着夏朝和东方势力之间即将爆发的冲突,因为有人认为,懿公的家族起源于东方,属于东夷。
夏氏的下一场战斗很快就爆发了,大概是掌握核心宗族力量的齐氏与理论上属于舜家族的禹胡对峙,因为他们要么反叛,要么干脆拒绝承认他的主权。
夏氏势力占了上风,在《尚书》一章“甘誓”中的一场战役中,这场战役很有名)
而玉湖则提出:
你们这些掌管六项事务的人,我郑重宣布,余胡适有力地违背了五行(相),而忽视了三正。上天即将动用武力来结束他的使命。
今天我只是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如果左派不攻击左派,你将不尊重我的命令,如果右派不攻击右派,你就不尊重我的命令。
如果你们的车夫不控制你们的马匹,你们将不尊重我的命令。
那些遵循我的命令的人将在宗庙得到奖赏,那些不遵守我命令的人将在地坛上被灭绝,我将消灭你们全家。
这一誓言属于军事传统,即大胆宣布敌人的罪行,为即将到来的军事行动辩护,从而激起军队的热情。
他们纠正自己的美德,从不使用武器的锋利刀片,并给予奖励,但不施加惩罚。”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声称,齐白石的宣誓证明了这场战斗中有一名司机、一名弓箭手和一名突击武器手驾驶的战车,这证实了齐白石或“战车指挥官”被列为夏氏官员的暗示。
鉴于历史上被称为禹的战车驾驶员的奚忠被认为发明了战车或至少擅长建造战车,如果誓言是真实的,这是可能的。
然而,在龙山晚期、二里沟,甚至商代早期遗址中,由于没有发现战车残骸或腐烂木材的痕迹,这种说法只能被视为莫须有。
据《竹书纪年》记载,禹之前曾面临直系亲属内部的分歧,在他第十一年被迫将小儿子吴宽名字讽刺意味着“军事观察”流放到西河地区。
西河地区是黄河以西的一个地区,在后来的历史中常以其天然的战略优势而闻名。
吴宽显然在这片有利的地区蓬勃发展,四年后,他起义了,国王没有亲自指挥,而是委托泰寿公爵领导惩罚性的远征,最终迫使武宽屈服。
不出所料,齐的死引发了内部的混乱。他的五个儿子争夺王位,而最终继位的泰康显然遵循了他的放荡之道。
泰康的过度行为反过来又为后羿领导下的东夷余雄提供了一个机会,他们可以从黄河下游和淮河流域向西移动,进攻首都,并最终占领它。
这场战役鲜为人知,但可能是神话和现实相混淆的结果,传统认为后羿是一位伟大的弓箭手,他追随祖先、尧舜时期的首席弓箭手的脚步。
或者是一位以与齐齐王对抗而闻名的懿公,齐齐王也被认为击落了九个多余的太阳,焚烧了地球,并驯服了有毒的动物。
抛开神话方面的因素,后羿在射箭方面的突出技能可能象征着东夷对狩猎和捕鱼的更大依赖,而夏则更注重农业。
因此,据说,余强的致命技能迫使绍康的儿子朱棣文,朱棣文最终完成了世系的修复,制造了中国第一件防弹衣,以便在近距离战斗之前,在箭矢的袭击下幸存下来。
他还被认为发明了长矛,鉴于长矛和标枪通常是任何文化中最早开发的武器之一,这是一个相当令人震惊且不太可能的说法,但可能表明楚是第一个将青铜而非石头矛头绑在木柄上的战士。
值得注意的是,胜利的霍伊也被描绘成很快就被皇室的享乐所诱惑,因此当他愚蠢地委托实际管理的韩卓逐渐建立起足以篡位的权力基础时,他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在夏朝开始衰落的古代,霍毅从休伊搬到了清石,之后他利用夏朝人民的不满情绪取代了夏朝政府。
此后,他依靠自己的射箭技巧,不去处理人民的事务,而是放荡地在平原上打猎。他解雇了吴罗、伯贤、熊坤和芒育,他的旧功臣,转而雇佣了韩卓。
韩绰是博明家族的辱骂继承人,被其首领韩公流放。然而,彝族的懿公把他带了进来,信任他,并任命他为首席大臣。
卓在内宫讨好自己,并贿赂宫外的人。他让百姓蒙在鼓里,操纵他们,同时鼓励易沉迷于狩猎。为了夺取政府,他种下了自己的欺骗和邪恶,内外的人都屈服了。
由于易仍然没有醒来,当他即将从狩猎中归来时,他的家人杀死了他,烹饪了他,并将他喂给了他的儿子。
因为他们不忍心吃他,他的儿子们都死在了清门前,于是高级官员米逃到了郁科人那里。
此后,卓与易的妻子敖和易生了两个儿子。他依靠诽谤和邪恶、推诿和诡计,对人民毫无美德,并让敖雇佣军队消灭了陈宽和陈勋,他们之前曾向祥提供庇护。
他让敖占国和易占国。然而,米从郁科回来,集结了陈部落的残余势力,消灭了卓,并建立了绍康作为统治者。绍康灭敖,其子楚在国灭夷。此后,余强家族消失了。
韩卓颠覆行动的严重性和野蛮性似乎反映了早期种族或图腾冲突明显容易发生的过度行为,也预示着在后来的千年冲突和文化大革命中所看到的过度行为。
此外,羿的妻子被迅速收养,这是一种征服的象征,两个儿子的出生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点。
这表明他在内宫讨好的政策可能已经深入到了羿个人的领域,影响到了他的配偶以及杀害他的私人随从。
韩绰试图消灭皇室残余势力,这为绍康的生存、聪明和耐力的精彩故事奠定了基础:
在古代,敖杀了陈宽,然后袭击陈宪,以灭绝夏香帝。皇帝怀孕的闵妃从墙上的一个洞逃了出来,回到了她的宗室裕仁,在那里她最终生下了绍康。
邵克昂成为裕仁人中的首席牧羊人,因为担心敖的能力,他做了反对他的准备。敖某让焦某寻找他,于是邵克昂逃到了玉圭,在那里他成为了厨师长,以消除这种威胁。
禹族首领给了他两个姓尧的女儿做妻子,并在伦城建立了一座防御城,还有一块田地和一支军队,这样他就可以彰显自己的美德,开始自己的计划。
然后,他聚集了夏氏的群众,扩大了他的官员,并委派努艾监视敖和他的小儿子朱,以引诱易。随后,他征服了敖和夷,恢复了禹的遗产。
在王朝的四个世纪里,彝族部落和夏族之间的关系明显地随着他们的相对权力而起起伏伏,就像在下一个时期,商朝和当代国家之间的关系一样。
和平,无论是强制的,在夏氏强大,彝族四分五裂,从而被胁迫或被迫屈服时,基本上占了上风,但当两者都强大或夏氏动摇,允许入侵和叛乱时,冲突就产生了。
彝族,又称东夷和九夷,包括九个主要部落,据报道由八十一个氏族组成:楚安族、于姓、方姓、黄姓、白姓、赤姓、暗姓、风姓和阳姓。
这里也经常提到淮夷,这个词可能包括两个或多个恰好居住在肥沃的淮河流域的九夷人。
虽然他们个人可能无法抵御夏的统治,但当他们结盟时,他们构成了唯一有能力挑战夏统治地位的力量,总的来说,在实力和范围上肯定超过了夏。
《史记·殷本纪》
王国维:《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及《续考》,《观堂集林》
李学勤:《夏商周年代学札记》
石湾里人事
作者:苏松华
现今的铎山镇有两个石湾里,一个是镇政府旁边金星村一组居地,这里石岩高踞,峭壁斗转,石洞延开,民居绕着石山弯曲散布,历有此称。另一处是石湾村,行政上叫村,日常口语中带个“里”字,与前者重名。两个石湾里的“石”,不读“shi”,读“shua”,入声,做金石之响。这里说的是后者。
——题记
一
初识石湾里,是在学校教书的时候。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学校毕业后分配到市内一所普通高中--五中教书。学校在S312线旁的乡下农村,隔市区有二十多公里,条件很差,十来个班级,规模也不大,招收的学生,大都是市区的重点高中挑选过了的,大家的期望值就低,所以高考的压力,远没有重点学校压头。但追溯学校的历史,远比市内其他中学悠久。据传,宋初即有大和尚在此结庐,北宋开梅时,峒主苏甘归化后在此建大慈观音寺,之后几度毁于兵火。晚清、民国初再次重建,更名新寺,成为佛家圣地,办过私塾。民国三十二年,铎山教育家谢楚藩创办岩花高小,自任校长。岩是岩口,花是花桥,是当时新化县的两个村,相去十余公里,现两村之间G354国道(原S312线)所经之处,皆为所属,相当于后来的岩口、铎山两个乡的范围,可见村之大。高小随后更名为新化大同镇大仁乡中心国民学校。1955年,更名新寺完小,不久又成为新化名校复初中学的一部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改为县立十中。冷水江复市后,所在岩口、铎山等乡镇区域变更划入市内,学校也随之改为市第五中学。多年办学,积下很多师资和设备上的老底子。
五中当时招收的学生,大都是岩口、铎山两个乡的农家子弟,也有附近金竹山煤矿及下属的土硃工区、花桥工区的矿工孩子,还有附近渣渡、梓龙、金竹山等乡镇及涟源茅坪、芙蓉等乡镇慕名而来的子弟。那时候岩口和铎山还没改镇,也没有合并,但两个乡的农家子弟读书的风气,格外浓郁,远近闻名。家长有担脚下井送子女读书的,有给小煤窑砍小叶插木送书的,有喂猪喂鸡种菜卖钱送书的,有东挪西借欠账送书的,有高考落选复读连考四五届的……只要孩子肯读,父母砸锅卖铁也送,一直送到考上大学或自己不愿意读为止。只是学生基础差,底子薄,常有力不从心的无奈。
初到学校教书时,正是高考恢复的头几年,上任就接手高二文科班的地理课。那时候高中实行两年制,高二就是毕业班,毕业就要参加高考。学校每年都有两个班参加高考,一个文科班,一个理科班。虽说生源是被选剩下的,有学历和经验的好老师也大都调走了,但学校还是鼓着劲在办,老师和学生都肯下苦功。每年的高考下来,也总是有几个十几个优秀学生,矮子里头拔将军,考上大学或中专,成为学校的骄傲,让城里的重点学校刮目相看。在大家的心里,都有同一个意念,留下来的学生中哪怕考上一个学生,也不输给重点中学,----因为尖子是被选过筛走了的,而筛选去的学生,并没有个个考上大学!
第一学历读的师范学校,地理不是专修,教学也无经验,入职就教高中应是勉为其难。但好在参加高考时考的文科,地理原有优势,对课程又有浓厚的兴趣,教材也非常熟悉,所以虽是初出茅庐,却无多少畏惧,一年下来,教得也算轻松,也受学生欢迎。高考单科平均成绩的排名,在全市排名不差。不是重点学校,高考的氛围就淡一些,压力也小一些。文娱活动也丰富一些。教学之余,常常带学生到野外做些地理考察活动,到石柱寨爬山野炊。
站在石柱寨顶上,来自石湾里的学生手指东边,兴奋地告诉我,过香炉寨两里许,到铜鼓寨脚下,便是石湾里,是他们的家。脑海里就有了石湾里的概念。
二
有一天,住在教学楼二楼当头宿舍的李小明老师到宿舍来玩,嬉皮笑脸说,有个堂妹明天要到学校来玩,介绍你们认识,做个媒,赚条呢子短裤穿。
小明是石湾里人,长得白净、高挑、俊气,一头天然卷发油亮乌黑,有点混血的味道。说话走路,秀气轻盈。平日里爱笑,每笑便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亲和。那时候刚从省教育学院毕业分到学校教化学。每日在一起打球教书,爬山散步,相处融洽。在一起惯了,爱开玩笑。说做媒,也是顺口而已,便没当真。
隔天上完第二节课回到宿舍,小明嬉笑着过来叫喊道,苏老师,我妹他们下来了,过来玩。冷水江在西边,地势高,从那边来,习惯叫“下来”,相反,到那边去,就叫“上去”。洗了满手的粉笔灰,腆着脸过去,就见三个很是漂亮时髦的姑娘坐在小明的宿舍里。小明指着一个长脸大眼梳西瓜皮头发的清秀姑娘对我说,这是我堂妹,叫芝兰,在市文工团工作。转身又指着坐在旁边的两个圆脸大眼的姑娘说,这是我妹的同事,也是文工团的,高一点的叫大胖。矮一点的叫细胖。然后又把我介绍给三人。
芝兰似乎有点不自在,对视一眼脸上便有些羞红。你好。芝兰轻轻地说一声,算是打过招呼。大胖和细胖却很大方,脸上挂着微笑,很是平静的问好,打招呼,在屋里很轻盈地走动。芝兰长着一张鸭蛋形的脸,一笑现两个大酒窝,大眼浓眉,身材单薄,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大胖和细胖其实并不胖,脸有点圆而已。都眉清目秀,五官周正,看上去秀丽端庄,妩媚动人。
一屋子五六个人坐着,喝茶,聊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那时候工作才两三年,二十啷当岁,不怎么谙事,生性又怯懦、内向,也没有太多的言语,相互之间,问什么,答什么,没有太多的话题。倒是芝兰和大胖细胖,城里来的,见识多些,大方些,话也多些。小明下午要上课,我也要上课,坐聊了个多钟头,小明到食堂打了饭菜来,一起吃过,芝兰她们就要走。临走的时候,三人热情相邀,上了城,一定到文工团去找她们,请我们看戏,看电影。
那时候市内的公交车已从城区直通到花桥,个把小时就有一趟车来往,坐一站,五分钱,到冷水江城区,几毛钱。虽是砂石路,尘土飞扬,但很方便。公交车在校门口设了上下车的站点,招手即停,来去十分方便。我和小明把芝兰她们送到校门口搭车。很快车来,三人步履轻盈,接踵而上,又倚窗回头告别。公交绝尘而去,相聚时短,心里却多了份隐隐的惆怅。
大湾里原是资江流过小城边的一个巨大的洄水湾。呼啸而来的江水,自南向北直冲河岸,在大湾里打个九十度的弯,又折向西流,向岩宝氹冲去。河水带来的泥沙,在湾里沉淀下来,成为一片沿河展布的柔软沙滩。从向东学校围墙外的马路下河,直接可以走到大湾里岸边平坦宽阔的冲积沙滩上。沙滩疏松而柔软,长满带刺的沙枣林和皂角树,林下杂草葳蕤,乱花眯眼。那一日细胖带了使用胶卷的海鸥相机,一路走来,从不同的方位和角度,拍下大湾里河段资江的倩影和沙洲初秋的状貌,也拍下我们一行在河滩沙枣林、在河中沙洲上、在浅水卵石上戏耍的身影。其中一张在沙洲漫步的照片,成为我与小城结缘最早的记忆。一个带些土气的青年学生,穿着洁白的长衬衣,外罩一件米黄色的夹克,衬衣的领子,非常醒目地翻盖在夹克的衣领上,左手扶树,右手叉腰,远眺南来北往的滔滔江水……
那时候小明也离开了学校,调入市内一家国有大中企业下属的化工厂工作,风生水起,没几年做了化工厂的厂长。我们原来工作的学校,也几经周折,由普高改成职高,又由职高改为农校,最后因为生源紧缺而落幕。
三
我不敢也无法评价当年的学校机关社教工作的作用与效果,但所在的社教组简单而亲近的人际关系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记忆。肖副局长组织能力强,工作认真扎实,作风严谨,但工作之余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当时提议,为加深感情,四个人轮流做一次东,分别在自己家搞餐饭菜请客,其余三人上门与东家全家吃一次家宴,得到一致拥护。第一家便是肖副局长带头。然后是李副检察长家、李主任家,最后是我家。这样的活动,各家的主人和主妇,都是竭尽全力,力图表现上佳的厨艺。席间,大快朵颐,笑语喧喧,其乐融融,又格外温馨。
李传鸿主任的家住在教育局里头文化局的老房子里。那天到李主任家里去吃饭,进门就看到芝兰。一时惊诧不已,细问,原来李主任就是芝兰的父亲。惊讶之余,更添了几分亲切和自在,没有丝毫的拘束。席间,和芝兰不免多有叙旧,说短道长。李主任似乎毫无意外,只和肖副局长和李副检察长寒暄道法。隔天到办公室和李主任说起和芝兰早就认识却不知他就是芝兰父亲的话题,李主任哈哈大笑,并不惊奇。谈笑间,我厚着脸皮玩笑说,曾经和芝兰经常在一起玩,差不多成了您的女婿呢。李主任并不介意,笑笑说,那才好呢。又说,她哪里找得到你这样的才子!完全是一副忠厚长者的口气。李主任的话说得我满面羞红,愧不敢当。但心中却终有一种失之交臂的惜意。那时芝兰早为人妻,生有一男一女,夫君是位很有成就的商人。我也早为人父,独立门庭。人与人之间,相识是一种缘分,相守是一种宿命。放到今天,我们最初的相处,不知是否也能把握住两人间的矜持与纯洁,但当初的交往,哪怕我们心中的爱恋多么炽烈,那独自的相处,却有着白纸一样的洁净。
李主任和她贤惠的夫人以最高的礼遇款待我们,也让我们四人之间的情谊更加深刻。在席间,还连带认识了他刚参加工作的儿子、芝兰的小弟树勋。
一中的社教只进行了半年就结束了。所在工作组的各项工作在市社教办十多个工作组中名列前茅,受到表彰和奖励。半年之后,人马解散,各归原来单位。
社教工作组解散后,与李传鸿主任的交道就打得少了。只偶尔在街上碰到他本人或芝兰。碰到,问候一声,聊几句天,就匆匆而别。人生忙碌,很多人事,过了就不经意,也不及多想。后来因为单位频换,工作和生活都忙碌不休,相互间遇见就少了,直至后来音讯渐渐隔绝。只是在周围人的口中,偶尔听得一些琐碎,也不及深究。
四
公元1624年(明天启四年),浙江会稽才子陈治安奉朝命远调任新化县令,辗转赴任时入花桥关,经新湘古道上的大坪、石湾里、石柱、走官溪过石仓岭经毛易铺上新化县治,沿途见石柱寨周边奇异风景,寥落民居,惊叹之余写下《三云岛记》:
“新邑环山治者也。过花桥北去县七十里,三岛并峙,大可数亩,异石参差,苍古耸秀,望之,云婆娑其上。予初入境,过而骇之,问居民,无以名也,曰地则岩口耳。
予总字之曰三云岛。分其北一岛曰起云,有民苏氏居焉,不得胜处。得其胜处而亭焉,榭焉,精舍焉,人世之蓬莱也。其中一岛曰屯云,众石位置各中,肯款环聚之中并有平土。即平土而亭焉,榭焉,朱栏碧槛,篱落而松竹焉,蓬莱之最胜也。其南一岛曰回云,众石耸峭,外更回环,倚山临溪,设有茅舍,奈荒陋何。易荒陋而栏焉,槛焉,石桥焉,垂柳焉,蓬莱之亚旅也。
天下所称名胜,峨眉、武彝(夷)、石梁、雁宕(荡),余未到,不敢妄定。若目所经过,飞来、燕子、虎丘、赤壁、,饶点缀耳,境不能过三云岛也。三云岛蔽于蛮天,既不入名贤山水之乐,及宋熙宁开通之日,欧、苏、曾、王、秦、黄诸君子俱在,足迹曾不入其地,而兹地缙绅先生,因去县稍远,概与群山置之不辨,可胜惜哉!度余力不能为之开大点缀,窃敢自许为先识,以俟后之同志者。”
陈县令在短文中,对三云岛形貌极尽赞美,以其不曾到过的峨眉、武夷、石梁、雁荡诸山相测度,以其见过的飞来、燕子、虎丘、赤壁等胜景相比拟,丝毫不差,甚至他还以因为此地陷于蛮天、开发较晚、不为欧阳修、苏轼、曾巩、王安石、秦观、黄庭坚等山水名家所赏识而遗憾。陈县令所称的三云岛中的起云岛,即今天我们所说的石柱寨,屯云岛即今天的所说的香炉寨,而回云岛即今天所说的铜鼓寨。
这篇不到五百字的《三云岛记》,给了我们极其丰富的地里信息。新化自古称岩邑,所辖之地,四周群山环抱,岩邑的出口,便在“去县七十里”的岩口,这也正是“岩口”的得名的缘由。在古籍中,“岩口”的地名,自宋之前即已流传,历经千年不改,堪称古老。而三云岛胜景,哪怕熙宁开了梅,也置于岩口蛮天近六百年无人得知,真是“养在深闺无人识”。陈知县过境“先识”,可见人间胜景,可遇不可求。三云岛的附近,其时荒凉芜杂,周边只有苏姓居住。在回云岛(铜鼓寨)的坡下溪边,只“设有茅舍”,人烟具稀,可见石湾里的人居历史,不过三百余年。有意思的是,陈知县在文记中,为三云岛规划了美好的旅游开发前景和未来,--得胜处修路筑桥,搭亭建榭,设以朱栏碧槛,择平地栽花种竹,沿小溪栽荷插柳,又辅以篱笆菜园,连毗田地,配着这里的参天古木,氤氲雾霭,则有如蓬莱仙境矣,岂不是人们择居的好出处?或正是受了陈知县和《三云岛记》的鼓舞,之后不久,吴、谢、李诸姓氏的祖先,相继选中了这个曾经的石山窝,艰难创业,繁衍生息,蝇蝇继继,衍成今天的大族,把一个石山窝,建成了胜过蓬莱仙境的社会主义新农村。
五
树勋的姐姐住在五楼,敲开房门,一眼就看见很久不见的芝兰。原来这里是树勋的小姐姐芝兰的妹妹的住屋。父亲中风以后,虽经治疗,却成了植物人,不省人事,出院回来,就安置在这里。芝兰和姐姐、弟弟每天轮流来照顾、看护父亲。
住屋是小城常见的砖混套房,并不大。芝兰的父亲传鸿先生就躺在进门一米远的客厅里。一架可以移动的钢架病床上,老人双眼微合,神色安详,吸气轻微,呼气沉重。两个鼻孔中,一边插着鼻饲,一边插着氧气。天气燥热,光着上半身盖着薄薄的床单,床边的一侧,从床单下吊出尿袋。老人面色红润光洁,虽是酷暑,屋内并无久卧在床的病人汗腥嗖臭异味,可见子女孝顺,照顾周全。
进门走到病床边,轻轻叫唤老人。老人丝纹不动,全无应答。芝兰告诉我,父亲两年前中了风,虽经抢救治疗保住了命,但已成植物人,知觉全无,不省人事,更不识人,只能终日躺在病床上,靠鼻饲流体食物和吊氧维持生命,大小便也失禁在身,全靠几个儿女轮流守护照料,一晃便是两年。为芝兰姐妹弟兄感佩的同时,不禁为老人叹惋。年轻时虎虎生风,风光无限,到老来一场恶疾,就剥夺了生活自理的能力,剥夺了睁眼看世界的权利,风烛残年,只能与轮椅、病榻为伴,艰难度日,既不识人,也无力行动,无法与自己家人交流,行尸走肉,何等残酷!而这个世界,每一个生命,都无法预料和避免这一天的到来,又是多么让人寒心。
芝兰也是很多年没见了,见了自是格外亲切。真切的问候,琐碎的叙谈,在脑海中寻找一些曾经交往的时光碎片。芝兰看上去气色很好,脸上依然挂着两个嘴窝,但眼角也贴上了几丝鱼尾纹,鬓发也开始花白。她告诉我,自己早办了退休,孩子在南方工作,也成家立业生了小孩。自己每天来妹妹家看护父亲,偶尔打点小麻将,过着平常而充实的日子。说话的时候,浓眉大眼的脸上,总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很满足很自在的样子。对于上楼看望老人,芝兰再三道谢。
闲聊了二十多分钟,告辞下楼,树勋也从自己家中拿来了他父亲的两本书,欣然接过,谢过,驱车回家。
六
书是自费印刷的,没有正规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的书号,但这并不影响书的价值。因为经济效益的缘故,时下很多的出版社,对小众的地域文化资料的出版不怎么感兴趣,以致很多的底层文化人、写作者的作品无法公开发表或出版,只能在地方以内部资料的形式编印成册,自费印刷,保存成果,赠送亲朋好友以自慰。地域文化、底层文化、家族文化、民俗文化,都是主流文化的重要补充,是地方历史的重要载体。而况近现代文学史上,民国时期很多文人、作家的作品都是私人出版的,几十近百年后成为了文化经典的并不鲜见!
翻看《闲居杂录》一书,收获良多,最有价值的,当是经调查搜集整理撰写的第一部分。一是比较详尽地介绍了石湾里人居的前世今生,二是从中更深入地了解传鸿先生的人生经历,三是从石湾里的剪影中可以充分感知中国南方农村近七十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四十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中国新农村的一个缩影。
传鸿先生文化程度不高,但一生好学,经历丰富,积累良多,眼界和学识已远超很多同龄人,而其退休以后退而不休、勤于笔耕思索的不懈进取精神,更为同龄翘楚。他自觉而无私着力搜集整理有关石湾里的文化历史的宝贵资料,并汇编出版,成为一个地方的史志资料,成为市境官方史志的可贵补充,其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不可低估。作为晚辈,我为之骄傲。或许,传鸿先生的生命里程已不太长,但其不懈追求的精神,其结编的著作,作为精神财富将永远留存,并将成为石湾里人的骄傲。站在文学艺术的角度,《闲居杂录》也许并不尽美,但作为地方尤其是乡村的文化史资料,应该尤为珍贵。
《闲居杂录》的第一部分,凝聚了传鸿先生浓厚的故土情结。生于斯长于斯的缘故,先生对石湾里李、谢、吴诸多姓氏的先贤极其敬重,对同时代或隔代的俊彦极其推崇。重情重义、惜才爱才之情溢于言表,对家乡石湾里极其附近迷人的山水风光、人物风情极尽赞美。但全书之中,唯独很少写到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传鸿先生1938年出生于石湾里,在家乡读完初小和高小,17岁被派去邵阳专区第二期高级社财会训练班学会计,1956年石湾高级社成立任会计,1958年从高级社调入学校教书,进入教育系统工作。上世纪六十年代调入市文化系统工作,先后任市图书馆馆长、市文工团团长、市文化局政工股长、办公室主任、党组成员及至主任科员退休。以其资历和当时的学识,应在仕途一展宏图。但其一生淡泊名利,忠厚质朴,不求不争,坦荡做人,公允做事,以平常心态,度过平常一生,成为千千万万普通公职人员中的一员,令人敬仰。而其到老退休,读书为乐,写作当娱,笔耕不止,终以同龄人难得的毅力,编辑出版了《动物趣闻》和《闲居杂录》,正如前教育局长谟高先生在其序言中所称道的,“其高雅的爱好,顽强的毅力,执着的追求,殊为可敬”。
七
石湾里有一处百年老宅叫做“务本园”,是李氏先祖李辉山公光绪丁亥年所建。其时宽敞明亮,朴素典雅,成为地方有名的家族宅院,至今犹存。究其发家来由,纯是勤耕苦读,代代相传,涓流积蓄。积善人家,必有余庆。光景百年,传至六代,已衍百余丁,散布于市内外各行各业,多有俊彦,可见石湾里人杰地灵,家族兴旺!
石湾里有一对兄妹,恢复高考第二年同时参加考试,哥哥一举高中,妹妹落选。女孩不服气,复读再考,屡考不中,连续参考八届,终于如愿以偿。其曲折历程、顽强毅力和不懈进取之心,其父母虔诚送子女读书之举,成为石湾里耕读传家的最好注脚。
站在杨半山上俯瞰,如今的石湾里新楼幢幢,别墅栉比,硬化的水泥路四通八达。走入村中,村容整洁,村风文明,百姓安居,人人乐业,成为远近闻名的文明村、富裕村,也成为了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