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娱乐圈|追妻火葬场|分手不分居|破镜重圆
01.分手
在稳定恋爱后的第三年,路人眼中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严浩翔和贺峻霖分手了。分手那天一切都显得平常又平淡,早晨七点初升的太阳,那时严浩翔还抱着贺峻霖酣眠,空气中满是清酒和樱桃的混合甜气。
中午十一点,贺峻霖先睁开了眼,疲倦地把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移开,身后的伴侣不满地又环了上来。
放在平日里贺峻霖早就开口哄了,但此时刚连续工作超过二十小时的他实在抽不出力气来哄严浩翔,于是疲倦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的软肉,敷衍道——
“你别闹。”
助理小彭提醒他少吹冷风,怕他明天早上醒来要头疼。贺峻霖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说自己身体扛得住,都一年多没生过病了。
“太久没回来连密码也忘了?”
贺峻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心中的不满,忍着脾气对严浩翔说让他不要开玩笑,有什么事让自己进去再说。严浩翔那边沉默了几秒,转而换上一种委屈的语气道——
“你又凶我。”
随后又让贺峻霖回忆他第一次给自己送礼物是什么时候,贺峻霖大脑混沌,两人在一起的这一年里大大小小不知道过了多少纪念日,很多时候连贺峻霖本人都觉得这个日子难道也是值得纪念的吗。
第一次送礼的日期早就忘了,贺峻霖握着手机,腿边放着一个行李箱。已经是凌晨一点,贺峻霖站在家门口,却感觉像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和严浩翔在一起也是偶然。两人初见是在有一年的卫视跨年后台,那时贺峻霖受邀为压轴嘉宾,而严浩翔则是特别邀请。那年年底出道刚满两年的严浩翔凭借一部低成本文艺片一举拿下了影帝的奖项,一时风光无两。娱乐圈能够掀起浪涛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像贺峻霖这样一路摸爬滚打的流量明星,一种是像严浩翔这样看似不起眼却一举拿下影帝的人。
但两人只在后台彩排了两次,出现差错是难免的。严浩翔意外被道具绊倒,为了不出洋相情急之下搂住了贺峻霖的腰,而出道四年的贺峻霖第一次舞台走音就发生在这时。
Alpha的信息素钻入鼻腔,刺得他腺体发痒。面上不改地表演完全程,末了两人还牵手向观众示意,拿起话筒共同倒数迎接新年。贺峻霖也没想到第一句新年快乐是对严浩翔说的,后者在倒数最后一秒后猛地抱住了他,脸上的笑容看着倒是阳光纯洁。贺峻霖迟疑了几秒,伸出手回抱住他。
“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
两人结束后便加了联系方式。贺峻霖回到化妆间时小彭兴奋地走了上来,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激动地晃。贺峻霖被她晃得头昏,无奈地开口让她有什么事直说。小彭说今晚的合作舞台很成功,热搜已经冲到第二了。
贺峻霖倒是不太在意,只觉得应该是卫视买的热搜。过了几分钟后小彭又来提醒贺峻霖记得上线回关严浩翔,贺峻霖正在卸妆,有些困倦地点点头,闭上眼又抛之脑后。
于是严影帝第一次遭到“冷落”,捧着手机等到第二天都没等到贺峻霖回关自己。经纪人慧姐笑他倒贴顶流吃了瘪,严浩翔气得耍脾气,别别扭扭地完成了新年第一个拍摄,结束后又急忙拿起手机看,贺峻霖还是没回关自己。
贺峻霖迷迷糊糊地点开了好友申请,通过了。很快对面就发来了第一条消息,一只委屈猫咪的表情包。贺峻霖被他逗笑了,找了半天才在表情包里找到一只猫咪又发了过去。
两人一来一往竟用表情包聊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严浩翔说自己又要去拍摄了作罢,贺峻霖不知道回什么,只回了个“加油”,没想到严浩翔还接着回他,说“哥你真冷漠”。
哑然失笑,贺峻霖平日里就是个冷淡的人,除非是拍摄需要否则脸上不会轻易出现别的表情。有不少圈内人士都说贺峻霖是出了名的难采访,问了好几个犀利的问题都被他面无表情地糊弄过去。但他此刻却因为严浩翔的一句话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意,等他意识到自己上扬的嘴角时,贺峻霖却有些愣住了。
他的记忆重回昨天,那股清凉却又讨人醉的清酒味。
误入剧组的小猫、街边形状怪异的野花和突如其来的大雨都成了两人甜蜜滋生的见证者。一次临时起意,严浩翔结束一天的工作后问贺峻霖是不是还在工作,贺峻霖难得地给他发了个叹气的表情,严浩翔忙问他是不是累了,贺峻霖回了个“嗯”就听见场务在喊,放下手机就过去了。
等再返回保姆车里时严浩翔已经坐在里面了,有些昏昏欲睡的困倦模样。贺峻霖打开车门时说不惊喜是假的,有些呆愣的表情让严浩翔忍不住发笑,伸出手捏了捏他软糯的脸颊。
贺峻霖还没来得及躲就被捏了好两下,严浩翔偏偏像揉面团似的爱不释手,贺峻霖把脸皱成一团,严浩翔又伸手去捏他皱皱的鼻尖。
贺峻霖偏脸躲开了,严浩翔也不追着闹,哄他快上来休息。他脸上的妆还没卸,贺峻霖看着他发红的眼尾问严浩翔拍了什么戏,严浩翔满不在意地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尾,指腹很快沾上了一片红,说是最近在拍一个古装短剧,是视频平台的宣传片。
过了两秒后皱着眉吐槽说和他对戏的Omega身上的信息素太浓,搞得他这两天下戏回去要洗两次澡才能洗去那个味道。
贺峻霖“嗯”了一声,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声回答的尾音拖得老长。心里明明知道和Omega搭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隐隐闻到严浩翔身上属于别人的信息素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冒刺,贺峻霖低着头抠手上的倒刺,一时没注意,手上见了血。
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严浩翔已经抓住了他的手指,没好气地问他怎么见血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贺峻霖有些懵,问他是自己见血了又不是你见血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严浩翔还是第一次听到贺峻霖说这么长的一句话,后者后知后觉地从自己的话里品出醋意,识相地又缩回安全地带当小鹌鹑了。
严浩翔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牵着贺峻霖的手和他撒娇。
“生气啦?不要生气嘛。”
贺峻霖的脸微微发红,感受到有些失控的Alpha信息素朝自己涌来,于是往后躲了躲,试图避开清酒猛烈地侵袭。
严浩翔当作没看见似的,脸上带笑地继续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猛地缩短,无声地对峙了几秒后,严浩翔迅速在贺峻霖嘴上亲了一下,而后又顺势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哥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贺峻霖鬼使神差地点头说好,就这样在一个和煦的春日里开始了他漫长人生的初次爱恋。
回忆戛然而止,身后抱着他睡觉的人终于有了要苏醒的迹象。贺峻霖闭上眼装睡,想尽量避免和严浩翔有正面交涉。严浩翔醒来后习惯性地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像只小狗似的嗅了嗅他的后颈,如愿闻到属于自己的气味后才松开手去洗漱。
贺峻霖在他离开后的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眼中满是疲倦。刚在一起时贺峻霖并没有现在如潮水般翻天覆地的疲惫感,那时的严浩翔也还是像之前暧昧时候的模样,体贴、偶尔会耍点小脾气。
贺峻霖照单全收,夸他说是黏人的小狗。但他没想到这只小狗怎么都养不好,还因为他的溺爱有了越加张狂的样子。
在第三次被导演提醒状态不对时贺峻霖突然下了个决心,他不能再和严浩翔这样下去了。
两人中午随意吃了点外卖,吃完后贺峻霖在收拾外卖餐盒,见窗外的风越刮越大,原先的阳光也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于是让严浩翔去阳台收一下衣服。严浩翔正拿着逗猫棒逗猫,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
贺峻霖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拿着吃剩的菜放进冰箱。等做完所有清洁后,窗外的雨已经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留下蜘蛛网般的密麻印记。
贺峻霖擦拭完最后一块干地,走到客厅,见严浩翔还是坐在原位,怀里抱着他的猫。于是他开口问——
“严浩翔,我让你收衣服你收了吗?”
被他提醒了才想起刚刚要去收衣服,严浩翔自知理亏,立刻放下猫作势就要去收衣服。贺峻霖却拦住他,拽着Alpha的手腕,严浩翔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贺峻霖的手原来还有这样冰凉的时候。
“我们分手吧。”
他们分手了,因为几件被雨淋湿的衣服。
TBC.
没忍住开新坑了想写这个人设和背景真的很久很久了呜呜小狗太黏人是会受到惩罚的但是惩罚也不会太久啦因为主人舍不得看他难过的
给我点反馈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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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2419后前辈假装不认识我
ch3和好吧与钓鱼禁止令
好像还是有点点短(?不过由于两对都破冰了所以请原谅...
-全文1.4w+
-无情冰冷马哥×卑微坚韧我
-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勿上升!
00
在爱情中,谁都不想做坚韧的梅花,但,你是冬日,我不愿枯萎,便只能做那可悲的腊梅,迎着寒风也要活下去。
“马嘉祺,我放过你了,我们分手吧”他回答得毫不犹豫,语气却仍旧不带一丝温度:“行”
01
“昨晚……我是第一次”我坐在酒店房间侧边的沙发上,因为用力指尖有些泛白,我将白色的裙子揉皱了,紧握的拳涵盖着布料放在腿上,我紧张又有些羞赧地咬了咬下唇,那里没一会儿就泛起了血丝,接着认命地俯低了脑袋,声音细如蚊蝇一般开口,“你得负责……”...
“昨晚……我是第一次”我坐在酒店房间侧边的沙发上,因为用力指尖有些泛白,我将白色的裙子揉皱了,紧握的拳涵盖着布料放在腿上,我紧张又有些羞赧地咬了咬下唇,那里没一会儿就泛起了血丝,接着认命地俯低了脑袋,声音细如蚊蝇一般开口,“你得负责……”
“你说什么?”坐在床上的少年酒刚醒有些头痛欲裂,他费劲地揉了揉额角,听见女孩的话似乎是震惊地久久不能回神,但还是下意识地反问,语气算不上多凶恶,但不难听出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
我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猜肯定是暴风雨前的征兆。我握了握拳,像是给自己底气,随后松开,调整语调:“我是女孩子,不会随便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马嘉祺的思绪一点一点拉回来,他喝酒会断片,但没醉死之前隐隐约约还有点印象。是女孩带他回的房间,好像被他压倒在了床上,他们俩在床上亲吻缠绵了很久。回忆到这儿,他呼吸猛地一窒。接着似乎是还不相信一般掀开被子看,那里面染着的一抹红刺痛了他的双眼,他余光瞥见身旁散落一地的衣物,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颓唐,挫败地将骨节分明的手指叉进发缝间,来回拉拽,想产生痛觉让这噩梦般的一切事实都消失,他想回到正轨上。
我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忍地伸了伸手,但到底还是收了回来。
过了良久,他红着眼眶抬起头,麻木地穿好衣服下床。
“你去哪?”我问。
“啧”他听见我的声音便烦躁地薅了薅头发,语气冷硬,“卫生间”
接着他打开门,想起什么告诫:“你先别跟我说话,让我一个人想想”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过我一眼。
事件的本身并没有这么复杂,但马嘉祺的身份给这件事染上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他有女朋友。
02
我慢吞吞到的时候,整个部门的人已经差不多都齐了。部长和副部正在那边大声地聊天互怼,而马嘉祺和他女朋友只牵着手在一旁轻声耳语着,并不插话。
我敛了眼睑,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部长看见喊我朝我招招手:“快过来,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坐大巴回学校了”
我点点头,忽略掉侧边那道格外炽热的目光,假装自然地和部长他们聊起天。
我猜,如果我刚刚对上那双眼睛,我会看见那眼里满满的愧疚和恳切。是他在请求我不要告诉他身边的女孩那件荒唐的事。
午饭时分,马嘉祺依旧和他的女朋友如胶似漆地挨着坐,而我颇具威胁性地拉开了马嘉祺另一侧的椅子坐下。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一瞬,接着十分厌恶地朝我瞥了一眼。
我拿起筷子的一瞬间,手却突然被马嘉祺激动地用力握住。他看着我的手,眼里充满了喜悦——我的食指尖上正绑着一卷纱布。
我疑惑地看着他眨眨眼:“你怎么了?”
马嘉祺似乎才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他下意识瞄了一眼另一侧的女孩,轻咳一声,才对着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刚刚你的手差点打掉杯子”
我看着我左手边的杯子和马嘉祺那个几乎快到他女朋友面前的杯子,淡笑了一下,道了句谢。我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果然,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刚一出门便被马嘉祺堵在门口。
“你撒谎”他语气笃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神色轻蔑。
我淡淡吐出了口气,仰头回看他:“我撒什么谎?”
他挑了挑眉,似乎是认为我不见棺材不落泪,便伸手指了指我的手:“食指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看了一眼,似是回忆起什么,突然红了脸,我盯着他冷淡的眸子反问:“你真不记得了?”
他不解地皱了皱眉。
“你做事的时候挺喜欢咬人的……”我支支吾吾才将这不太好聊的话题堪堪带过,接着我捂了捂发烫的脸,伸食指递到马嘉祺面前,“不信你可以自己拆开看看”
马嘉祺立刻黑了脸,他窘迫了一瞬,转而代之的是悲愤和悔恨,最后只从牙缝中硬生生地憋出了两个字“抱歉”。
待他转身离开,我才虚脱一般撑着洗水池淡淡松了口气。
回程的路上我没有再去提醒为难马嘉祺,一个人窝在车子末尾的座位上补眠。
而另一边女孩能很好地察觉到马嘉祺今天的话很多,有些反常。
“嘉祺,你今天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马嘉祺微愣,随后赶紧心虚地摇摇头,顺带带着点心思提议,“傍晚我们去校外的餐馆吃饭?”
女孩扬了扬眉,开心地点点头。
马嘉祺提前预订了餐厅的位置,并且再三叮嘱老板要情侣套餐。俩人面对面吃饭的时候,女孩全程笑眯眯的,他总觉得那笑意很讽刺,心中泛起说不出的苦涩。
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斟酌着字句开口:“我最近在网上刷到了一个有关情感的问题,那你认为……一方不出于本意的背叛可以原谅吗?”
“当然不行了”女孩回答得很果断,她塞了一块羊肉卷到口中,抬起头回看他,“爱情是最神圣的感情,不允许有任何的杂质,如果你敢背叛,我就立马分手”
餐厅落坐于海边,他们的位置靠窗,此刻夜晚冰冷咸味的海风吹得人脸颊生疼、内心荒芜。马嘉祺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被浇灭,他的热情再也燃烧不起来了。
回去的途中,马嘉祺情绪不高,话少得可怜,他们没做过多的交流。送女孩回了寝室,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外卖APP,快速点了几下付款。
我那会儿正躺在寝室的床上补觉,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吵醒的。
“下来”
我丝毫不拖沓,套了件衣服跑下楼。我远远地便看见他拎着一袋东西站在女寝两旁的其中一棵树下等着。
我紧了紧外套,小跑过去:“找我什么事?”
他见到我便将那袋东西塞到我手里,虽然面色不虞,但耳根莫名泛着可疑的红色。在他面对我的时候眼下这种情况有点稀罕。
他不说话,我便自己翻了翻。都是一些小零食,没什么特殊的。
说实话,我有些惊讶,但最后也只是轻声道了句谢上了楼。
洗完澡,擦着头发塞零食的时候,我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把那东西拿起来看,然后又像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扔了回去,将那一袋子零食一骨碌塞进行李箱上锁。
那是一盒避孕药。
03
原以为这件事的落幕还需要很久,但很快一周之后便听说了马嘉祺和他女朋友分手的事。
的确,他很爱她,不希望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不公平的待遇。
没过多久,我和马嘉祺无缝衔接的消息在校园网上被传得满天飞。他是男神,家里又有背景,当然没多少人敢在他背后乱嚼舌根,但事件另一位的当事人,也就是我,就成为了大家人人得儿诛之的对象。我被打上了“小三”“勾引”的标签。马嘉祺倒是一点不在意的,只是每次看我的眼神总是越发变得没有温度,由讨厌转向了恨意。
他平时起得迟,还有点起床气,但那对我来说却是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他脑子还不清明,努力睁大双眼的样子有些可爱。肚子饿了,他就不硬撑着,诚实地接过我的早饭,然后不情不愿地道声谢。我觉得如果他一直这样就好了,至少他不算排斥我。
他和前女友也不是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来,只不过是一些以往需要“女朋友”这个身份做的工作交给我了而已。更像是交接了一个任务,而故事的主角仍旧不是我。
马嘉祺是校篮球队的。周末有比赛这件事还是那天下午恰好路过篮球场我看见才知道。也是,马嘉祺从来不会主动告诉我他在做什么。
我想着折返去校园超市买了瓶水。我坐在看台上,视线随着马嘉祺奔跑起来优越万分的身姿移动,他高高瘦瘦的,一双极具特色的丹凤眼显出些凉意,但此刻热烈的阳光、适宜的温度以及被风吹鼓的衣角都增添了一丝可爱。突然他侧头看了过来,笑了一下。我知道那不是对我,但心情还是不免好了几分。
哨声吹响,比赛结束。
我跑下看台,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水递给他。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接了过去。他只喝了一口,又立马递还给我。这就是我喜欢的他,礼貌绅士,不论多讨厌我,他都能在人前给我最起码的尊重。
那时候我见过他爸爸一次,跟传闻中的一样,严厉刻板。而他可能叛逆期来得迟,总是能找着他父亲发火的点尽力地往上怼。一对父子却像冤家。
我们不远不近的关系本该有所缓和的,但事情发生得突然使得整个情况急转直下。
听说他前女友辍学了。而我已经一天没有见到过马嘉祺。
我找遍了整个校园,最后总算在大操场侧边的阴暗处找到了窝着的少年。他那样子看着狼狈又不安,我鼻子一酸,奋力地奔过去,蹲下身用力紧紧地抱住他蜷缩在一起的身子。触摸到一片冰凉,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么冷到底在这儿坐了多久啊。如果我没有出现,他就要一直坐下去吗?
我沉声道:“马嘉祺,跟我回去”
他苍白着脸色,木讷地摇了摇头,像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闷闷开口:“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她再也不要我了”
我抱着他一个劲地摇头,泪水从眼眶砸落,也不知道是在为谁悲哀,我缓了缓,尽量平稳着语调安抚:“没有,她很爱你,都是我的错,是我拆散了你们,你再等等,等我离开她就会回来的,好不好?”
“……是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对上他混混沌沌、颇有些委屈的眸子,内心一颤,眼泪又要涌出来,我赶紧俯低了脑袋,闷着声音解释:“是我,我很坏,所以你要更努力地生活,强大到能够将我从你身边赶走,再……把她接回来”
却没有如愿听见马嘉祺的声音,我抬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昏睡过去了。
我紧张地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猜测到了什么赶紧抬手用手背量了量他的额温。果然好烫。
我立刻拿出手机拨120,还未摁下,突然停住了动作,转而轻皱了眉费力地背起他往男寝方向拖。前女友辍学,这个前男友在操场上吹冷风发烧,这个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虽然大家面上不敢说什么但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一点。
现下他整个身子不留一丝空隙地压在我身上,虽然他在男生中不算重,但让我一个女生背着实为难了一点。不长不短的距离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累得满头大汗,将他在台阶上轻轻放下,一边仔细地查看他的情况一边拨120。
我记得医生给他检查完挂上盐水,见我松了口气还笑着打趣:“年轻人感情这么好啊”
我面色一囧,想反驳又发现立场不对,想认同又觉得不是他想的那样,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道了谢,其他什么也没再提起。
翌日,马嘉祺醒的时候我正趴在他的病床边浅眠。他昨夜发烧很不安稳,一阵热就踢被子,我只能眯一会儿查看一下他的情况。原来铺好的陪护床被收拾起来了,我索性趴在床边方便照看他。
他一动,我就醒了。
我不适地眯了眯眼,轻声问:“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粥”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后知后觉才应了一声。
我走到门边,手还没握上门把手,突然听见他干咳了一声,接着别扭地嘱咐:“最近降温,出去记得套件外套”
我转头看着马嘉祺,觉得他今天行为有点反常,但还是老实地点点头,折回来拿外套。
突变就是在我拎着买好的瘦肉粥进病房的瞬间发生的。
见他已经躺在病床上玩起手机,我便担心地告诫:“体温刚降下去,先养好身体,别玩手机了”
我飞快地抬头想要辩解,但在撞上他眼里明晃晃的憎恨和嘲意时,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手脚也丝毫动弹不得。我几乎是立刻就解读出了那里面的意思。都是做戏对吧?前女友是你使了手段赶走的对吧?又或者……连那晚也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对吧?
我忍着眼眶泛起的酸涩,用力地咬了咬下唇,疼痛将我的感知拉了回来。我抬起手将外卖盒放在桌上,苍白无力地解释:“这不是我干的”
最后却也只得到了他全然不信的一声嗤笑。
04
我和马嘉祺在接吻。在他的办公室里。
我不是一个愿意活在美梦里的人,而谎言经不起推敲,某天我偶然看见马父发给马嘉祺的消息,我突然明白过来。他只是为了躲避家里的相亲,又害怕主动跟我提因此我会赖上他要好处,所以他用这种方式安抚我稳住我。因为毕竟我暂时还算安分,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我没有拆穿他,因为不想让来之不易的温存消失。可我内心又非常纠结,所以接吻的时候总是神游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离开我的唇,脸上表情有些不耐:“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飞快地溜了出去。一路上遇到的员工都在毕恭毕敬地跟我打招呼。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马嘉祺从不愿意让我来公司给他送饭了。因为这就好像做实了我们俩的关系,而我被认定为会是以后集团的少奶奶。可他并不承认,甚至可能认为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
这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可他作为一个太子爷本就轻松,却经常不回家,我做好饭还总是需要担心他有没有吃会不会饿着胃疼。
我正思索着,舌不小心舔到了牙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某块位置好像被咬破了皮,他刚才就是在发泄。看来近期又不会回来了。
可夜里十二点,房门突然被打开,我听见动静便醒了,来人走至我的床边蹲下身,就这么盯了我很久,最后叹了口气,只给我掖了掖被角,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
那个下半夜我没有再睡着。仅仅因为马嘉祺也许心血来潮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
隔天,等我出房间的时候,马嘉祺已经早早地离开了。他空空荡荡的屋子有些冷,就好像它的主人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
突然响起了门铃声,我疑惑便踟蹰着走去门边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妇人,身姿曼妙,虽已经将近五十的年纪,但看着仍旧光鲜亮丽。
她看见我讶异了好一会儿,随后像是突然明白过来,激动地拉拽住我的手,笑容满面,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容光焕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我们小祺的女朋友吗?”
见妇人热情地过分,我的大脑也宕机了一秒。后知后觉她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我是马嘉祺正牌女友了,而且是关系好到同居的那种。
我几次想打断她的话解释,又没办法插进去,尝试了几次无果最后只能作罢。寄希望于拜托马嘉祺下次去解释一下。
“姑娘,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马母下意识一问,见我神色不安便立马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家没这么封建,他爸爸喜欢搞联姻那套,我倒觉着普通人家干干净净挺好,你别担心,阿姨支持你们”
我为难地摇摇头。这怎么越扯越远了。
马母清了清嗓子,声音突然低了几个度,靠近我耳边:“你和小祺,你们俩,嗯……有夫妻之实了没?”
我听见这话整张脸涨得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也是这时门外响起了摁密码锁的声音,破天荒的,在傍晚六点之前,马嘉祺回来了。
我们仨面面相觑。
马嘉祺脸色很难看,他好像全都听见了。
我看着他,想告诉他我什么都没乱说,他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忽略了我祈求的视线,径直走到了我们俩身边,看着马母开口,口中溢出的话却是说给我的:“你先回房间换衣服,一会儿出去吃饭”
他是想支开我。
我张了张嘴,最终是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离开。我没将门关严实,进房间之后便将耳朵附在门上偷听外面的谈话。我听见马嘉祺说:“妈,我们还没到那一步,都是不确定的事,您就别瞎操心了”
什么不确定,是不可能的事才对吧。
我失落地敛了眼睑。可当我换完衣服出门的时候,外面却空无一人。
看来,马母是想给我们留二人世界,可她不知道的是马嘉祺是不会领情的。
05
听说他前女友要回来了。
到包间,我见他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蹶不振的样子,好一阵心疼。我蹲下身拽了拽他的袖子,轻声问:“还能走吗?”
他眨着他好看的丹凤眼看着我傻呵呵地笑:“你回来啦?”
“?”
突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用力地推开我,使得我身子没稳住往后踉跄了几步,他看着我猩红了双眼,一改往日绅士的模样,眼底尽是嘲讽:“你不是她!”
“对,就是你,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我又为什么要和蔡蔡分开!”
我呼吸一窒,倏尔嘴角牵强地扯起一抹苦笑,我上前一步牵住他温热的手,内心冰凉,却还是尽量温柔了嗓音:“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这会儿他倒是不闹腾了,最后老板帮着我一块儿给他架回了车里。
到家,他还没有完全醉死过去,自己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踉踉跄跄地往家里楼上走。
我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给他脱了外套躺上床的过程他也还算安分,我看着他睡梦中都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
他在说些梦话,哼哼唧唧的,听不太清。我凑近了几分,却僵了脸色。
我沉默着,缓了良久,淡淡吐出一口气,才收拾好心情退出去。
隔天,我神色如常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倒是可能觉得昨天不好意思麻烦我了,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昨天我们……”
我无奈地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生”
马嘉祺松了口气,随后像是问出了心中困扰了他很久的猜测,脸上表情显出些紧张:“当初我们会不会其实也没……”
“没有什么?”我打断他的话,仰头回视着他,表情看上去像是嘲讽,又好像是自嘲,“她要回来了?所以你想逃避责任了是吗?”
马嘉祺听不得我的阴阳怪气,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又觉得我才是道德绑架做错事的人,语气不免冷了几分:“我不会这么做,但希望你也别得寸进尺了”
我察觉到他前后态度的转变,在心里嘀嘀咕咕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立马就弱了气势:“……对不起”
马嘉祺最近越发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做好了饭等他,晚上整八点,桌上的饭菜都凉透了还不见人影。
还是忍不住去了他公司一趟,结果前台说马总很早就离开了。最近好像总是出入珠宝商店,还找了珠宝合作方。她说马总一定是在给我准备礼物,想什么时候给我惊喜。
我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因为我知道他肯花心思的对象从来不是我,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要回来了。
我回到家便将冷菜一样一样包装好放进冰箱。没什么胃口,就也没打算吃。
第二天是被早餐的香味催醒的。我出房门便看见马嘉祺在厨房忙碌,他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怎么想起来亲自做早饭?”
马嘉祺鲜少地朝我笑了笑:“完成了件事心情好”
我在椅子上坐下,一边端着食物摆盘,一边装似不在意地不动声色地问:“设计完成了?”
“嗯”马嘉祺飞快地应了一声,想起什么,才有些讶异我的心知肚明,便心虚地闭了嘴。
他颇不自然地揉了揉我的脑袋:“今天休息再补补觉”
只是因为他的一个无足轻重显出些亲昵的动作,我甚至幻想着未来那千万分之一可能结婚的机会。那时候我想的是,来日方长,马嘉祺总是会喜欢上我的吧。
我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躺上床,突然想起来应该提醒一下马嘉祺去公司带上他的设计图纸。我想,那东西对他很重要,所以千万不能出差错。
只是一出门我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卫生间里传出水声。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走过去往门缝里看。
马嘉祺正拿着牙杯在漱口,接着他还把刷过的牙刷扔进了垃圾桶。
我整个身子猛地僵住,从未感受过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内心突然被深深的羞耻感包围,无措又自责。
所以是刚才那个吻引起的吗?那他为什么不拒绝?
06
免得误会马嘉祺,我接连着观察了他两三次,每次结束不在卫生间单独呆满五分钟他是不会出来的。
所以在下一次他想吻我的时候被我躲开了。我看见他好像暗自松了口气。
之前真的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才跟我接吻吗?我望着他离开时候决绝的背影只感觉到有些胸闷喘不过气,心脏处不停地发紧抽搐。在他离开家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泪水模糊我的视线,迅速决堤。我蹲下身,以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环抱住自己,一声声哽咽从口中溢出,填满了整个周遭。
其实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过放弃的念头,可就是在那某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快撑不下去了。疲惫席卷全身,我睡了个昏天地暗。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我还是见了马嘉祺。
我朝着他笑:“明天,你能不能陪我有一次约会?”
“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就六个小时”我盯着他冷淡毫无表情的脸,生怕他下一秒会说出拒绝的话,便赶紧退一步补充,“午饭可以分开吃的”
马嘉祺不在意地点点头:“明天早上记得提醒我,怕我忙忘了”
我笑着点头:“好”
那天细致到每一寸的走过的地方我都记忆犹新,不敢再忘。
我提前做好了攻略,逛街、吃饭、看电影一条龙,今天马嘉祺的好脾气甚至又让我冰冷的心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他终究还是没有提出和我分开吃午饭的想法,我想,他应该也还是有那么哪怕只有一点点地在意我。
经过了一家冰淇淋店,我嘴馋想吃,他没说什么,进去之后一言不发付了钱就又立马出了门。做冰淇淋的小姐姐看了看,偷偷问:“和男朋友吵架了吗?”
我不明所以:“没有,他平时就这样”
小姐姐一愣,随后颇有些同情地看着我:“是不是你追的你男朋友?”
“太容易得到的,他们会不珍惜的”
我反应了一会儿,尴尬地笑了笑。不是容易得到,是完全倒贴。
临走前,她还是不忍心地给我忠告:“男人嘛多的是,女孩子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
我转头盯了她良久,最后道了声谢。我承认,这句话对我是有触动的。
出了门,我走去马嘉祺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另一只拿着冰淇淋的手示意:“你不吃吗?”
他的语气仍旧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起伏:“我不吃甜食”
我出神。莫名的,这句话听着就像是“我不喜欢你”一样,让人难过。
思绪飘渺,我望着视线之中远处的花店。那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孩,他惴惴不安地捧着一束花,嘴里还在念叨着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喜欢。
我在脑海里突然将马嘉祺的身影与之重合。如果真是那样,不管他买了什么我都会开心吧,也许还会没出息地哭。
马嘉祺喊了我一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指了指手表,声音冷淡得不像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带了一丝不耐:“快四点了,我们回去吧?”
我后知后觉才抱歉地点了点头。
我侧头望着身旁其他情侣交握着的手,心里猛地一阵酸涩。我们还是不能做到和普通的情侣一样。
我抬头看着对面男人全然没有发现我没跟上快速迈着腿的背影,苦笑了一下。我还是不可能成为故事的主角。
我双眼空洞地盯着地面思考了良久,在绿灯亮起的那一刻做好了最后深思熟虑的决定。
我小跑着追上马嘉祺,拦在他面前,在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马嘉祺,我放过你了,我们分手吧”
他虽然觉得我的话来得突然,但心思不会骗人,回答得毫不犹豫:“行”
仍旧没有一丝温度,让我的心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可它本该如释重负的。我知道这就意味着我还是没有完全放下。
我朝他露出一个久违的发自真心的笑容:“那就说再见了”
07
咖啡馆。面庞优越的男人和一女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男人拿出一个礼盒递过去,那里面放着一条他亲自设计的玉坠项链。
马嘉祺终于和他心心念念的蔡蔡见面了,却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似乎和曾经的她不像了。与其说是曾经的她,倒不如说是他记忆中的她。看着她朝他露出笑脸,似乎也和自己认为的得不太一样,甚至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刚刚离开自己的前女友。无法控制的,对对面的女人生出些许排斥感。
“我分手了,他犯事被抓了进去”
女人见马嘉祺频频摁亮手机,有些疑惑地好心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如果有事就赶紧过去,我们下次聚也一样”
“家里……”马嘉祺拿起手机,又猛地顿住起身的动作,他眸中期许的神色突然暗了暗,整个人有看上去些颓唐,“……没事”
他刚想说的是,家里有人做了饭。不等他回去,那人也不会吃。
可……他忘了,现在家里哪儿还有人啊。
他这个举动似乎让女人想起了什么,她端庄优雅地端起面前桌上的咖啡杯,递到唇边轻轻抿一口,淡笑着提起从前:“那小姑娘真傻得可爱,当初我说要为了我想分手找个借口,结果她死活不让我主动跟你提,她说怕你会从此一蹶不振”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结婚了吗?”
“……分手了”马嘉祺微愣,下意识地回答了女人的问题,语气听上去有些孤寂,随后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人,严肃着询问,“你前面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她还没告诉你吗?”女人看着马嘉祺一脸懵的表情自觉自己好像多嘴了,立马噤了声。
马嘉祺见女人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便也没再追问。但他多多少少还是猜出一些,总之一切的起因都是为了他。
女人突然无奈地耸耸肩,像是不想承认可能会被误会的自作多情:“当然我不觉得你会有这么爱我”
“爱,从前的确很爱”马嘉祺掩去眼中的情绪波动,不知是悔恨现在还是陷入回忆,“她是对的,她很了解我,如果那时候告诉我是你先不喜欢我的,我可能现在已经成为了你那个进监狱的前男友”
女人听见这话,免不了有些尴尬地红了脸。过了良久,她才勉强地吐出一句“抱歉”。
马嘉祺不在意地苦笑着摇摇头:“但我对你的爱到底还是自私了点,总希望你能比我多一些,或许……我在你身上得到的归属感和赋予的寄托比爱更多”
这话像是否定了当初的自己。以一个现在成年男人的视角。
马嘉祺继续开口,用着淡淡的语调平静地倾诉:“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欢我,但我当初只想着怎么样能消耗殆尽她的喜欢,我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你会转变,我们还能在一起,这种想法很可恶吧?”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我想错了,我会后悔,我想留住她对我的喜欢了”
突然他站起了身,礼貌地弯了弯腰:“抱歉,今天先失陪了,下次有空再约”
女人看着马嘉祺慌张焦急离开消失在咖啡馆门口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算啦,你比我爱他多得多,就让给你吧”
08
问我什么时候喜欢马嘉祺的吗?为什么喜欢?
大概是刚进大学时候的见色起意吧。
他长得很好看,很多女生都喜欢,可我的喜欢跟其他人的建立基础又不太一样。
我其实有些轻微的社恐,那天踟蹰了很久不敢上前问路。身后响起陌生少年的声音,清脆悦耳,他问我要去哪儿,他笑颜明媚,只一瞬便偷溜进了心房。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是和他一起考的大学。
他很爱她。原来绅士温柔的人却在有小混混欺负女孩的时候,在巷子里发了狠地打人,被我撞见过一次,那时候他满身是伤,却没有丝毫地让步退却。他不服输,应该免不了挨揍,所以我索性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一整瓶药水放在巷子外的木椅上,他看不看得见,听天由命。所以我真的没想过插足他们的感情。
之后莫名其妙的,我们进了一个部门。联系上了,见面的次数也渐渐变多。
谁知道我刚给他带进房间,他压住我就吻。喝醉酒的人力气很大,我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推搡不动急得,整张脸红得能滴血。
我狠了狠心,用力地咬了他的舌才努力推开他,奋力跑出了房间。
可就是这一下,我看见了门外正打算敲门的他的正牌女友。我见状窘迫了一瞬,咬了咬唇,莫名心虚,随后闭了闭眼心一狠,语无伦次地大声开口解释:“我就是送他回来,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说完我就想立马咬了自己的舌头。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废物操作。
女孩盯着我泛着水光的唇看了良久却偷偷松了口气:“我本来也想找他分手的,这样正好”
“什么?”我惊讶得久久不能领悟她话中的意思。
接着她倒是诚实地告诉我她移情别恋了。而戏剧性的,她劈腿的对象就是那个马嘉祺之前误以为骚扰他女朋友还跟人打架的小混混。
我的态度转变之快,温度骤降,语气生硬:“马嘉祺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没有,他很好”女孩摇摇头,解释的语气有点不甚在意得无关紧要高高挂起,“但我不喜欢平淡如水的感情,阿阳能给我更多的刺激和新鲜感”
我虽然很生气,但也实在不能掌握其他人扭曲的心思。
我知道马嘉祺跟他父母的关系一向薄弱,像是联系完全不紧密的一条抽绳。这么多年,面前的女孩是他唯一的依靠。他是一个极度缺爱的孩子,如果这个支柱倒了,真的很难想象未来的他会变成什么样。
女孩洒脱地朝我招招手:“刚刚不好意思,误会你了,我现在进去跟他说”
“等等”我鼓起勇气喊住她,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却坚定,我那几秒下了一个荒唐的决定,最后只听见我认真了语气,“他喝醉了,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09
马嘉祺开车去我公司的路上回忆了很多我们的过往。堵车时候,他发火似的用力摁了摁喇叭。他早该猜到真相的。
这么多年,他唯一一次心软居然是在分手的前一天。而且仅仅是一起吃了一餐午饭。
马嘉祺,从前的你究竟有多可恶,你知不知道啊。
我乘电梯下了楼,刚走出公司便听见了马嘉祺那熟悉的嗓音。我条件反射地微颤了一下,却不敢看过去。
不是小说中写的那样,我对于马嘉祺会来找我根本就不抱一丝的希望,所以没有为了避着他从原公司辞职离开。
都开始幻听了吗?
那声音像魔音似的一阵一阵环绕在耳边,我越走越快,可猛地却落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是极其暧昧的后拥姿势。
男人那熟悉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畔:“之前一直是我误会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一次见他对我以这么卑微的姿态,我的心还是忍不住跟着揪了揪。
可我挣脱开他的手臂,转身说的话却不像心疼的那回事儿。是意想不到的镇定。
“对不起,马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请您自重”
10
或许我还喜欢他吧,也可能是肯定。但我不想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在第十次看见马嘉祺不厌其烦地出现在小区楼下,看见我笑着对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自如地忽略他走掉。
他这回就将车停在了我家门口,不紧不慢满地跟着我一块儿去挤那人潮拥挤的地铁。真会自己找罪受,我想。
刚进地铁,他便用着那不知道从哪儿学的旁门左道将我圈在他的臂弯中,给我创造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
我忍不住皱起眉,往离他远些的地方躲了躲。
他盯着我看,我便撇开脸,自动忽视他的存在。
临近到站,我钻出他的臂弯准备下车,却被慌慌张张冲过来的中年男人用力撞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脸着地。却好在他在我身边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我往他怀里扯。
我被他紧紧地抱着惊魂未定,费劲地喘了两口气,突然看见他手臂的划伤,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出声提醒:“你受伤了”
他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只是抬头笑看着我询问:“你担心我?”
“……”才多久没见,怎么脸皮变得这么厚了?
我不打算再理他。
我今天刚一进公司便感受到时不时有人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在八卦什么我却听不清。
但中午我就明白了。
有圈子里的大佬要跟我们公司合作,主动点了我的名字,所以现在公司要提拔我为总监。
等人都散了,老板才将我扯到一旁小声耳语,语气听上去多了几分戏谑:“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你还有马总这么一个厉害的男朋友?”
我的面色僵了一瞬,心不在焉地反驳:“他不是我男朋友”
之后老板确实对我客气了不少,但这明显是影响到了我原本的正常生活。我见到马嘉祺的时候,没有好态度,也没什么好脸色,语气还有些咄咄逼人。
“工作的事就不劳烦您插手了,我能力不足担不了大任,如果您非要这样,那我就从公司辞职,我敢保证您会再也找不到我”
不知道是不是从前所积的怨气一块儿爆发了,还是马嘉祺坚持了好几个月我明白过来有些有恃无恐。
马嘉祺却完全没有觉得我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生气,他慌张地松松牵住我的手,解释:“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看你太幸苦了,你不想我就立马跟你公司解约”
我瞥了他一眼,利落地抽出自己的手,一言不发离开。
临近春节,公司决定提早放年假。
我避着马嘉祺的眼线,偷偷动身回了老家。
好不容易沾到被子,又被母亲拽起来使唤着去晒衣物。
“过两天连着都下雨,趁现在赶紧晒晒”
我一次性干完所有的活,在床上躺了五天的尸。一周后家里来了客人。
好像是隔壁王叔叔家的儿子回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必然大概率又是相亲。
我推脱不掉便随意地洗漱下了楼。
谁知道王叔叔的儿子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我连淡妆都没化也看上了。
今天有事,两家人便约着第二天一起吃餐饭,我不好当下拂了人家面子,就也只在人走后私下跟母亲说了自己的想法。母亲跟我的观点倒是一致。她说不喜欢太腼腆的孩子。
母亲有句话说错了。不是连着下两天雨,这恐怕往后一个月都得是雨天。
我惨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泥地一阵无语。刚才见雨停了不听劝非要上山,这下好了,突然下暴雨下山的时候滑了一跤。虽然不痛,而且小时候也老摔,但这么一个成年人了,不免有些尴尬窘迫。
我叹了口气,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伤,但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撑着伞慢吞吞地往回走。
临近家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一抹挺拔又熟悉的身影。
男人盯着我分辨了好一会儿,突然大步朝我迈过来,他拿着伞柄的手越过我的肩膀紧紧的搂住我,而我手中的伞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毫无意外地撞翻在地。接着他没有丝毫嫌弃地紧紧贴住了我那脏兮兮的身子。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消失了?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样严不严重,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后来他还断断续续说了好多,但我记不得了。只知道他好像是顺着朋友圈找来的,山沟沟里也真挺难为他的。
“没有”我回答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有种想打击报复地添油加醋,我不紧不慢道,“我回来相亲的”
我感觉到他身子一僵,随后微微“嗯”了一声,带着些自嘲绝望地补充:“挺好”
接着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突然转换了姿势,扣住我的后脖颈,拖至离他只剩几厘米的距离,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我的脸上,有些痒:“……我亲你,他是不是就不跟你相亲了?”
我呼吸一窒息。心脏在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恢复生机。
我内心暗骂了一句没出息。
他浅浅地吻下来,我脑海里却浮现出当初那个令人难堪的画面,狠狠地推开他。
“别这样……”我用手抵着他起起伏伏的胸膛,错开他目光深邃带着探究的视线,但终究还是将心底那个令人感到耻辱的答案说了出来,“会恶心”
马嘉祺一愣,瞬间没了动作,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字句。
追妻火葬场先婚后爱破镜重圆梗he向
雨还在下像在寻你,它敲我的窗说找不到你,这样的季节就会特别想你,雨还在下你仔细听啊,是我的思念滴滴答答,滴入你的心就会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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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雨水比往年要多许多,可又不是那种倾盆而下的暴雨,淅淅沥沥的雨点顺着一层又一层的枝干和叶子滴落在窗台,细细密密的,像是怕叨扰这个世界却又忍不住说出口的思念。
我将窗帘拉上,冬日里才派上用场的电暖炉被我打开放在床脚,被褥和床单是我趁着好不容易的天晴拿出去晒足了的,上面还余有些阳光的味道。积囤的零食和刚点好的炸鸡被我放在床桌上。...
我将窗帘拉上,冬日里才派上用场的电暖炉被我打开放在床脚,被褥和床单是我趁着好不容易的天晴拿出去晒足了的,上面还余有些阳光的味道。积囤的零食和刚点好的炸鸡被我放在床桌上。追剧用的iPad摆在中央,整个房间笼罩在床头柔和的暖光里。我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听着窗外的雨声,爱着这样的下雨天。
明明在几个月之前,我还置身于宽阔宏伟的庄园里,瑟缩在孤单又冰冷的大床上。我总会感慨,人生就像戏一样,或许上一秒你还贪恋于爱人的温暖怀抱,下一秒或许就会和他在十字路口装作没看见一般擦肩而过。即使是最亲密的人都可能会沦为陌生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不知怎么,或许是久居于那别墅里太久没有体味过自由的滋味,就连这美好的雨夜也染上一丝无聊的味道,我恹恹地盯着平板里的韩剧,还是往日的套路,经过一通虐恋后男女主还是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眼睛有些酸涩,干脆关掉软件平躺在床上,炸鸡还在桌上散发着热气,这美味换做以前我早就狼吞虎咽地卷入腹中,然后将包装扔在垃圾桶的最底部生怕他发现。现在,我只是默默用锡纸包好放回锅里。
怎么什么都变了呢......之前不是最向往这种生活了吗,怎么......得到自由后还变成这样了。
我关掉床头的灯,插好耳机,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要停下手里的活让大脑休息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这个老毛病想改却怎么也改不掉,我在黑暗里睁着眼,哪怕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是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中搂着其他女人的纤细腰肢,还是在办公室里审批着一摞又一摞的重要文件呢。或是陪着那个他真正爱的人靠在窗边听着雨声呢。
又关我什么事呢......离婚协议书早就放在他的书房里了,下一见面应该就是在民政局了,在那结婚证明被盖上离婚许可的那一瞬,绿色的离婚证送到我们手上,就是真的分道扬镳了。
我划开锁屏,点开失眠时常听的电台,高中时被学业压的不堪重负时,我总会在凌晨带着耳机倚在床上静静地听着听筒里细腻又温柔的声音,企图以这种方式让快节奏的学习生活慢下来,让自己放松下来。结婚后一个人的晚上,我也会点开聆听着别人的故事以及没什么用的鸡汤。就像是有人陪伴在我的身边同我对话一样。
还能依稀听见外面的雨声,思绪又渐渐飘远,回到大学时那个阴雨绵绵的四月,那个不知见证过多少故事的屋檐。那个融进绵绵雨色中单薄的身影。
只一秒钟,我就知道是他。模糊的轮廓中我只觉得他瘦了,瘦了好些。没勇气也没理由再去搜索和点开,我呆呆地坐在床边放空。
雨还在下,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躁,电台的推迟是那样的不合时宜,过了十几分钟耳机里才传来嘈杂的试麦声。
“朋友们晚上好,今晚由于节目突发了些小状况让大家久等了,非常抱歉。”
这不算特别,电台以往也有连线这一环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心底积攒许久的事情说出口,就算那个人听不见也算是一种释怀。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一位为生活所困的人呢。
我闭着眼睛缩进被子里,眼泪却在听见耳机传来声音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大家好,我叫马嘉祺。”
我记得抖音上有个很好玩的例子,如果你嫁给了一个不爱你的亿万富翁,他每个月会定期打给你钱,但却和你毫无感情,甚至于在外和别的女人欢乐,你会怎么办。
这么善解人意的联姻对象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想拥有的吧,自己不爱的老婆还想着法地帮自己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这不拿去评个中国好老婆都说不过去。
我就是那个中国好老婆。
第一次见马嘉祺不是在联姻的酒会桌上,也不是在婚礼当天。或许马嘉祺本人都不会记得,那天的雨和今天一样,沙沙作响绵绵不绝,就将人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里,让烦恼尽情地环绕着。
刚下了专业课的我因为没看天气预报恰好没有带伞,咬咬牙跑进雨中却发现雨势越来越大,不得已只好寻了一处屋檐瑟缩着。正当我暗叹自己的倒霉时,一道单薄的身影也闪了进来。
雨珠挂在他的发梢和眉睫,头发湿漉漉却又温顺地贴着脸颊,穿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的有些透明,里面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我红着脸掉过头去,心想着天赐帅哥也不算是倒霉彻底。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屋檐实在有些小,因为避嫌我又往外挪了几步,半个身子淋在雨中。他轻轻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向旁边挪了挪。
“过来一点吧,不然要被淋到了。”
我红着脸答应,向里面挪动却又不小心擦到他的肌肤,我慌忙道歉,他摇头表示没关系。雨就这样一直下着,也不知我们两个单独在这方小小的屋檐下独处了多久。
他应该是对这雨有些厌烦,又或许是和陌生人的独处让他感到不适应和尴尬,半小时后雨势变小,他打了个招呼便飞速地冲进雨中,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这事已经是极久远的了,只是没想到几年后的宴会上他会出现,还会在一众的女孩中选中我。
他是个极冷淡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但我在一众富家子弟里看到他的那一瞬就认出了他。或许是四目相对有些过于尴尬,又或许他这人对家族安排的婚姻随意至极,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他便将我敲定为他的联姻对象。
事实上,我们一家人都是迫于经济压力以及业界口碑才去参加这个可恶的酒会,只是没想到被这样的大事狠狠砸中了脑袋。我爸以我的年纪小想要婉言回拒,谁知马家那边意见坚定,听说是马嘉祺的态度坚决,大概是看上了我的好说话吧。
他找到我,彼时他是马家的太子爷,我不过是个小富商的闺女。我还记得他端着红酒背对着我开口。
“你放心,和你结婚不过是迫于家里的压力,我不会强迫你,希望你也不要过多的干涉我,每个月我会定期给你的卡里打钱,不会让你吃亏,但也请你注意分寸,这不过是一场合作。”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是因为不敢得罪圈里大名鼎鼎的马太子爷还是因为钱真的不够花。又或许是他那双眼神太过于勾人,让我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也许是那日躲雨的屋檐下有什么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起初我觉得马太子爷只会象征性地给我些生活费,大概够我偶尔放纵消费一把,约着闺蜜出去吃顿好的,或是即刻开始一段说走就走的旅行。当我看见每个月上比潜力股涨的还快的卡内余额后,我这才心惊肉跳地发现不愧是马太子爷,这纯纯是撒币男孩啊。只是每天这样混吃等死地当着这个马太太实在是让我心不安。于是在他好不容易回到庄园后,我小心翼翼地开始旁敲侧击。
“马少爷,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啊。”
我还是习惯于叫他马少爷,除了必备的应酬和回家应付父母改口称他为老公,毕竟合作关系还是要划分清楚。
马嘉祺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房间里没开灯,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就连他的声音也听不出一丝感情来。
“怎么?”
“就是,您给的生活费太多了,我觉得我可能......拿着不太安心。”
“怎么,想成全我啊。”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的眸子带了点晦涩不明的意味,半晌才开口说了句行。第二天便将我带到了公司里,指着其中工位上的一个美女说。
“她是我的初恋,后面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你帮我把她追到手。”
拿人家的钱手短,我只好硬着头皮地说保证完成任务,随后鬼鬼祟祟地借着探班的名义偷偷地观察她,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
这女孩不愧是马嘉祺的初恋,不但长的漂亮又大方,每季度的最佳员工也总是她,如果没有我,她和马嘉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天,我装作体恤员工,刷着马嘉祺给我的卡买了星巴克送到了公司,在员工们发出的阵阵欢呼声中将特意点的那杯抹茶星冰乐放在她桌上,听马嘉祺说这是她最爱喝的。
“hi,工作累了吧,休息一下。”
她礼貌地接过,在看见是抹茶星冰乐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情绪变了变,随后放到唇边小呷了一口,扬起笑容像我道了个谢。我趁热打铁地开始瞎掰些琐碎的话来拉进距离,最后诚恳地向她抛出中午一起吃个饭的请求。她难得地没有拒绝。
我特意选了一家高档餐厅,反正刷的也是马嘉祺的卡。看她这气度不凡的样子怎么可能甘愿在这公司里当个小员工,一定是为了和马嘉祺在一起才如此屈尊的。我一边感慨爱情的伟大,一边听着她的闲聊。
“先祝您和马总新婚快乐了。”
小样的,姐可没提这个。是你自己撞枪口上来的,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立刻换上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似乎和马嘉祺结婚亏了我五百个亿,又似乎我日日被他家暴着,我发誓就连我大学高数挂科时叹的气都没有那天的真情实感。对面的小姑娘见我这幅模样眼神逐渐疑惑,我一看大鱼上钩了立马开始趁热打铁。
“可别说了,身不由己啊。”
“您什么意思啊。”
我环顾四周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她也配合地握住我的手压低了声音。我故意挤出些眼泪啊,逼迫自己的声音染上些哭腔。
“这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下去了,你知道的,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一点感情都没有。”
“可是......”
“不要再安慰我了,你不会体会到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的,那种眼睁睁地看着挚爱和别的女人结婚的痛苦,你能忍受吗?”
她陷入沉默,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又或许是我这句话戳到了她的肺管子,看她这幅模样我直接乘胜追击,假模假样地抹着眼泪装哭着。还不忘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真的知道,我支持你们。你放心吧我不会介意的,倒是委屈你了得和马嘉祺这么一个有妇之夫偷偷摸摸在一块,你这么好的姑娘。”
“啊?”
她疑惑的嘴里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表情里也都是迷茫,想把手抽出却被我死死拽住无法动弹。我们两个以极别扭的姿态维持着这种平衡,似乎是这个姿势实在是有点不正常,她还是接过了话头。
“您都知道了?”
我立马点头如捣蒜,就差把“我支持你们”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说实话吧,我已经......”
“我知道,和马嘉祺这么一个已婚男人相处确实是委屈你了,你值得更好的,但这不会是你们爱情方面的阻碍,你相信我,只要你愿意我现在都能在庄园里给你专门准备一个房间,我不介意的不介意的。”
我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真的,有谁能想到新婚妻子居然会要求丈夫和别的女人赶快好呢。虽然心底到底有些别扭,可我总不能强求马嘉祺吧。成人之美也是一种美啊。
“马太太,您这样想真是......”
“不不不,您不用着急给我答复的,您这个条件犹豫我们还可以商量别的,我很开放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假笑着回复,觉得自己在马嘉祺和她眼里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帽。拿人家钱手短,再说了,马嘉祺要是因为自己的成全兴致更高,我这钱拿着也能安心点。
我目送着她上出租车,顺手点开和马嘉祺的对话框发了句“一切顺利,你们好好相处。”他没回复,估计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回到庄园已经是下午时分,中午的时候发现天色就有些暗,果不其然下起了雨来,再晚些回来估计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这么大的雨,估计马嘉祺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把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一解开,说不定这俩人现在已经打的火热了。
毕竟是把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公送到别的女人手上,我看着他给的那张卡以及空空的对话框心里的滋味并未好受半分。说实话我并不缺钱,靠自己的能力也完全可以养活自己,根本不用靠他的施舍来生活。可也希望马嘉祺能和他的真爱在一块,哪怕不是我。
我架起了小床桌,把提前点好的炸鸡和啤酒放好后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追着剧。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浓。雨势也大了些,我边看着热播综艺边啃着炸鸡,觉得这生活总比搭伙过日子要好些,两个人都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突然,我听见楼下不合时宜地开门声,我权当是耳朵听错了,可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不像是幻听结果,刚想下床查看奈何手上全是油,正准备去找纸巾卧室的门便被推开。
马嘉祺一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床上的小桌上摆着吃剩下的炸鸡以及半罐啤酒,中央的平板还播放着肥皂剧,他的新婚妻子举着两只爪子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他,似乎他在她眼中不是个人一般。
“你怎么回来了?”
我冲进一旁的卫生间冲净手上的油渍,回来的时候发现马嘉祺正蹙着眉头盯着桌上的啤酒和炸鸡,他发丝上还挂了些水珠,屋子里暖暖的空气也带了些潮湿的味道,应该是冒着雨回来的,真是奇怪,这时候他不应该和她待在一起吗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吗?”
我这幅反应好像让他很不满意一样,我还没来得及狡辩就看见他嫌弃地望着一团糟的床上,有些不悦地开口。
“以后不许吃这些垃圾食品,也不许喝酒。”
嘿,不是说好了不管对方私事吗。话虽这么讲我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您没和......人家在一块啊?”
提到这个,他像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不怒反笑,只是这笑容在我眼里看起来有点瘆人,不像是抱得美人归的神情啊。
“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我问你和她说了些什么?”
“就,我把咱们两个的情况和她讲了一下,让她不要介意你这个已婚男人的身份,大胆地去干你们想干的事情,我支持你们。”
马嘉祺好像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气的笑出了声,一步一步紧紧逼近,我被他这反应惊到了,下意识地向后挪动。
“她还和我夸你了,说你的新婚妻子真善解人意。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不用谢不用谢,我也很喜欢她。”
他用舌尖抵住牙齿,估计是努力不让脏话出口吧,转过身将桌上的啤酒和炸鸡都丢进垃圾桶里,在我委屈巴巴的注视下在床上躺倒。
“人家有男朋友了。”
这话叫我吃了一惊,第一反应竟然是看看马嘉祺本人有事没有,可他这幅随意的样子又不像是受了情伤。但是这种情况下不给予他安慰又怎么能配的上我中国好老婆的称号呢。我只好换上一幅惋惜与同情的神色在他旁边坐下。
“少爷,没事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美女,你条件这么好,那找小姑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他微微抬眼却没说话,估计是失恋的痛苦让他说不出口吧,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不跑难道等着他把怒火全发泄在我身上吗?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旁的平板,正准备和他道别却被他幽幽的话语打断了动作。
“去哪?”
“我给你留出空间来,你好好消化情绪,不要想不开。”
“你倒是想的周到。”
我正要开口说不用夸我会害羞,就发现他的大手已经夺过了平板并丢在了一边。
“你一般这时候干什么?”
“就追剧啊,开瓶汽水或是啤酒,要么冲杯热可可。”
我在他直直地注视下越说越小声,他应该没想过他未来妻子的闲暇时光是这么的无聊和低级吧。没想到马嘉祺微微挑了挑眉,头微微一偏示意我过去。
“就在这看,顺便帮我冲杯咖啡。”
“还要我再重复一次?”
“没有没有我去我去。”
我匆匆忙忙地跑出这个是非之地乖巧地下楼给他冲咖啡,不知道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又作什么妖出来。应该是失恋让他十分不爽吧,所以必须要使唤使唤自己发泄一下。
当我端着热可可和咖啡走回楼上时才发现马嘉祺已经换好了家居服,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看着文件。顺便还把我的平板摆回了床桌的正中央。他接过我手中的咖啡继续着手中的工作,我却对着这场景犯了难。毕竟没和他共处一室过,总不能和他盖一床被子吧,万一他有洁癖嫌弃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从柜子里再抱床被子来,没想到刚转身就被他叫住。
“干什么去?”
“我拿床被子来。”
“这个盖着冷?”
“不是不是。”
我慌忙摇头否定,只是又不知该如何把理由说出口。看我支支吾吾的模样他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语气里也带了点赌气的意味。
“和我盖一床被子让你不舒服?”
“没有没有没有。”
“那就赶快上来。”
我扁了扁嘴,还是慢吞吞地爬上了床。刚想去摸床头的耳机便又被他叫停了动作。
“你又要干嘛?”
我被他接二连三带着不耐烦的话凶的也有些委屈,出口的话也有些赌气和委屈。
“我想着你工作不想吵到你。”
马嘉祺愣了愣,随后将目光继续专注回手中的文件,过了好一会才小声地说了句“不用”。
我耸了耸鼻子,还是将声音调小了几分,和他同处一室甚至一个被窝还是让我不太习惯,十几分钟过去了我几乎不知道剧里男女主为什么就崩了还哭的死去活来的。我悄悄瞟了一眼一旁的马嘉祺,发现他也一脸无语地盯着我的屏幕。
“有什么好看的。”
“是这部剧不太好看。”
我干脆关掉了那部无聊的剧准备再找找存货,又突然想起了马嘉祺失恋这件事。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看那些甜甜的电视剧说不定还会触到他以往的伤疤,想到这我讪讪地放下了爪子,将平板放到一旁后不知该不该抱着被子回客房。
马嘉祺倒是惊异于我的速度之快,他杯里的黑咖啡还没见底。
“不看了?”
“嗯。”
我抱着换洗衣服假借洗澡的名义跑路,反正马嘉祺忙完后也是要去洗漱的,趁着洗澡的空隙我可以捞起被子就回客房去,到时候等他发现就装睡,再怎么也能成功。
只是没想到当我在浴室里咬着唇拖拖拉拉地策划着逃跑后再回到卧室,马嘉祺早已换上了睡衣站在地上吹头发。我惊讶地愣在原地,他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淡淡地说了句“楼下有其他浴室”顺便将吹风机塞到我手里,像个大爷一样在我身前坐下。
我认命地摆弄着他的头发,心想着真是魔高一丈道高一丈,纠结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彼时马嘉祺正闭眼享受着我的服务,察觉到肩上传来的触感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给你吹完头发我就回客房去了。”
“你帮我去床头柜里找个东西。”
马嘉祺莫名其妙地让我替他寻东西,我打开床头柜却只发现了我和他的结婚证。
“只有结婚证啊。”
“拿过来。”
我顺从地走到他面前,他将结婚证从我手里夺过,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拿着这个结婚证,和我说你要去客房睡。”
“不是你说的各过各的彼此之间不影响吗?”
“我说分房睡了没?”
马嘉祺颇有些耍无赖的架势,一双狭长的眼微微眯起极具威胁性,我委屈地闭上了嘴,觉得自己真是个受气小媳妇的命。
好在那天晚上我们都只是各占据床的一边,简称盖着棉被纯聊天,既然已经和他扯了证那就要接受和他同床共枕的现实。马嘉祺倒是没介意,突如其来的失恋似乎一点都不耽误他和他的新婚妻子在一张床上入眠。看来女人和感情对他来讲也不是多重要。
过分死了,过分死了。
她发来一段语音,语气里的笑意似乎要溢出来。说她会好好地看住马嘉祺,不让他和别的女人搞暧昧。我说可千万别,不然我又要心不安了。
不过马嘉祺倒是没让我失望,每次和他谈起这个的时候总能随口说出好几个漂亮妹妹或是富家千金的名字。他这个大海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收收心。我举手毛遂自荐说要帮他追却被他一口否决,说我不出手还好,一出手要么是败坏他的名声要么还是败坏他的名声。我不服气地噘嘴,心想着我才没这么差劲。
久而久之,我也适应了马嘉祺归家的节奏,他也适应了我的生活节奏,除了不许我沾酒之外。
我们很默契地都没有互相打扰,我捧着平板倚在床上看剧或是追追综艺,他倚在床的另一边或是处理公务或是闭目养神,有时还会加入我的剧情讨论,简单分析分析这个恶毒女二的套路,或是吐槽一下这霸道总裁剧的无脑。
我问他,你会不会也中了那些恶毒白莲花的圈套啊,被她们这些人迷得团团转,他一脸认真地思索再三后说不会,因为他压根不喜欢那种矫揉造作的类型。我转过身小声嘟囔说你才分不清那些女生是什么类型却被他普信地当做是在抱怨他不喜欢我。
那几个月大概是进了雨季,几次三番的雨弄的人心神不宁,马嘉祺经常披着一身雨气回来,虽说是下雨,他倒回来的更勤了些。我对下雨很有仪式感,会将煮好的热可可和咖啡摆在床头,将烘干的睡衣整齐地叠好放在床上等他回家更换,被子里被我塞了暖洋洋的热水袋。他总说我营造氛围这方面总是有一手,我得意地说生活得有仪式感。
屋外是瓢泼大雨,屋内是一隅宁静。马嘉祺会偏过头来偷喝我的热可可,我说这太甜了他不会喜欢,他却偏要和我作对似的说下次冲两杯热可可送来。我学着他的样子饮了一口黑咖啡却被苦的不成样子,皱着脸就着他喝过的地方喝了大半杯热可可。看见我这幅模样,即使是马嘉祺也会忍俊不禁。
听着窗外的雨声,我忽然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我们一同躲过雨的屋檐,不知道马嘉祺是否还记得这件小事,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可当我想以轻松地口吻去询问时又觉得太过于小题大做。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日日绵绵的雨也会让人心生厌烦,想去许久的游乐园因为雨水无法前去,漂亮的新衣服因为雨水无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想吃很久的餐馆因为雨水导致的堵车也被迫放弃。我靠在窗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抱怨着下雨真讨厌。每当这时,马嘉祺总会出现在我身后唱反调似的开口,说下雨是他最喜欢的时节。
“为什么啊?”
我只是随口追问,不曾想马嘉祺却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理由后干脆僵硬地说着就是喜欢。他难得有这股小孩子气,看着他莫名其妙红了的脸我心情颇好,双手覆上了他的脸颊轻轻揉着,直到察觉到他诧异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件蠢事。我慌忙撤回了手向他道歉,马嘉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脸红的更甚了。
下雨总会打断人们的工作和计划,被迫窝在家里望着窗外。热播的综艺全部追完,那些经典看了一遍又一遍也让我觉得无聊,这么多天的相处让我的胆子也大了几分,看看一旁办公的马嘉祺,我打了个哈欠,恹恹地开口。
“你当时为什么和人家分开啊?”
“你说什么?”
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在努力回想些什么,好像他亲爱的初恋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你和你的初恋分开那件事情啊。”
“不合适。”
他简短地回复后继续手头的工作,我分不清他是不想提起还是真的忘记了。
“那我们两个也不合适啊。”
背后突然传来声冷哼,我只觉得有道刺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要将我整个人看穿。回头正好对上他金丝眼镜下深邃的眸。
“最近因为你惹下的那些祸来,我实在是不敢出去找别的女人了,害怕你又给我搞砸。”
我不满地转过身去,窗外是湿漉漉的雨,窗内的气氛冰冷又潮湿,心情又莫名其妙地差了起来。
马嘉祺不过是因为这两天闲了下来才愿意天天回家这么早,才愿意和我共处一室,才愿意陪着我看那些在他看来吵闹又无聊的综艺。
或许过两天,等他有了兴致,就会和那些纨绔子弟们继续回到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会搂着别的女孩,在微醺的氛围中吻上她。
以往的我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还要好好感谢一番他们让我这钱拿着安心些。大概是因为这些天的相处让我真的产生了我和他是对平平常常的恩爱夫妻的假象吧,连我们的合作关系都忘的一干二净。
事实上,他给的那些钱我没动过一分,虽说马太子爷不会在意这些小钱,但是合作关系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是万万赔不起的。还是保存着稳妥些。
照这么说,我可没收马嘉祺一点好处。还这么尽职尽责地帮他追求幸福,我可真是个好老婆。
那我呢?
是不是替他追求到他的心上人后,我也可以去追求我爱的人了。
可惜这是个悖论。
是几年前那个一同躲雨的傍晚,还是晚会上人潮汹涌中的那一眼,是他冒雨回家时慌乱的对视,还是他侧着身子边聆听着我因搞笑综艺发出的笑声边审批文件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性地期盼和他单独的相处呢,是什么时候开始默许了他在我生活里的存在呢。
是什么时候得知他有喜欢的女孩心里会不舒服,是什么时候想将他完完全全地圈在属于我们的小家里一同度过下雨天。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马嘉祺了呢?
那天晚上我难得地安分了下来,马嘉祺裹着浴袍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背对着他将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装睡。他对我今天的举动感到反常,默默地在床的一旁躺下。
“今天怎么了?不熬夜追剧了?”
我摇了摇头,紧紧闭着眼睛,感到腰间有条胳膊将我拥住。
“累了就睡吧。”
“马嘉祺。”
“怎么了?”
“我什么时候能和我爱的人在一块啊?”
腰间的胳膊猛然一紧,马嘉祺的语气一改刚才的温和,变得锐利又冷漠。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我也放任你去追求你的真爱了,你什么时候放我去寻找我的真爱啊,咱们两个总不能这样搭伙过一辈子吧。”
我换上一幅无所谓的口吻,努力将语气里的酸涩和委屈压下去,让话听起来是那样的不在意与正常。
“你最好别忘......”
“我没忘咱们两个之间的合作关系。”
马嘉祺偏过头去望着天花板,屋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正当我打算接着往下说,他淡漠的话刺的我心脏一痛。
“你当我白给你这些钱呢。”
“所以马少爷给我这些钱就是为了管住我,不让我出去乱搞呗。马总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委屈和愤怒哽在喉头,我将语速提高,生怕他听见我语气里抑制不住的颤抖和难受。
箍在我腰间的手被他抽走,似乎搂着我和我逢场作戏在他眼里是一件极度掉价和恶心的事。他凝视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既然拿着钱,那就守好你马太太的本分。”
偶尔会听见楼下极响的关门声,像是故意要引起我的注意一般,马嘉祺从不考虑冷战避嫌这件事。在外面不知和哪个女人厮混回来后仍旧丢开西装下楼洗澡,我捡起那件西装搭在衣架上,上面是刺鼻的香水味,衬衫领处是显眼的口红印。心里百感交集,只剩再三的沉默。
他的那位初恋小姐姐和我关系很好,平日里约杯咖啡做个美容已经成了常态。她总会若有若无地试探我和马嘉祺的关系。我摆摆手说可别提了早他妈崩了。她一脸惋惜地说我们两个没有真心实意地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惜了。
“马嘉祺他不擅长表达,或许你可以去深深地揣摩一下他......”
“拉倒吧,老娘哪有功夫管他呢,再说了,我不过就是拿钱扮演他的好太太的某位不知名演员罢。”
嘴上这么说着,我失神般地端起咖啡却不小心洒出了半杯,对面地她一面替我擦拭着一面心领神会地看着我。
“算了吧......人家现在不知道搂着哪个姑娘续感情呢,还不如收收那点没用的想法呢。”
“没事的,你们两个都是嘴硬的人,你听我的,下午上班的时候你和我去看看他,他看见你去看他心情一定会好,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会有所缓和的。”
“没用,说不定他还要怪我为什么擅闯他的办公室呢。”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莫名燃起了些不知名的希望来,或许马嘉祺不过是单纯的因为我的想法感到生气,或许他也在暗自神伤,只是因为那太子爷的身份拉不下脸来和我和好。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他的公司楼下,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不常来的关系吧,那个总裁专用的电梯明明录入过我的指纹,今天却迟迟没有反应。若不是马嘉祺秘书的突然出现替我解了围,大概我就真的要被保安当做傻瓜了吧。
“夫人是来看马总的吗?”
“那马总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夫人您可不常来。”
我那是不常来吗,我那是不敢常来。
我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指,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分紧张感。不知道马嘉祺待会看见自己的反应会是什么呢惊喜,开心,还是生气和不满。
正当我纠结不堪之际,秘书含着笑将两杯咖啡递给我,希望我将这咖啡送去,也算是给忙碌中的他一个小惊喜。我有些慌张地接过,随口说了句好可仍旧在原地踌躇。
或许马嘉祺早就在等着我的登门造访了,早就在等着我的主动,早就在等着我端着咖啡笑眼盈盈地走到他面前说老公辛苦了我们回家吧。
端着托盘的手也有了力气,我深呼吸了两下,挂着讨好的笑容推开了门。
唇角扬起的弧度在那一瞬间僵在了脸上,托盘里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泼出的液体弄脏了那块一尘不染的白色羊绒地毯。就像是我的出现般那样的不合时宜。
马嘉祺坐在皮椅上,身后是穿着红色包臀长裙的女人,那女人身体曲线格外曼妙,会是许多男人都梦寐以求的那一款。那只涂着艳丽指甲油的手在我推开门的那刻覆上了他的脸颊。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的突然造访,就那样直愣愣地瞪大眼睛坐在椅子上,好像忘记了旁边那细腻白皙的手。
“你怎么来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怪我打扰了他美好的生活。
可笑的只有我一个人,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尽心尽力但却总是得不到好结果的只有我一个人。那些天真的幻想终于成了化为幻影的泡沫。到底还是我把这合作关系想的多了些。
都玩到这份上了,难道还怕我来不成?我冷笑着踢开脚边的咖啡杯,任由溅出的咖啡弄湿鞋子。
“不打扰你们,我给马总送点东西来。”
那张随身携带却从未使用过的信用卡被我丢在弄脏了的地毯上,像是脏了我的手的垃圾。
“东西都还给马总了,马总有空签个离婚协议吧。”
外面又飘起了小雨,像是为这一团乱麻的婚姻画上一个潦草的句号,又像是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乌云绵绵阴雨不绝。
窗外的雨仍旧飘着,和以前一样。
电台里的声音逐渐清晰,我听的也清楚至极,那是马嘉祺的声音。不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就是冷漠又无情的马嘉祺。
他来干什么,他要干什么。难不成是他们公司开展的新栏目?只是马太子爷又怎么会看上这么小都毫无回报的投资项目呢。
耳机那头是马嘉祺久违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外面流淌着的雨声。沉默了许久,直到我等的不耐烦才缓缓开口。
“表白一个人。”
“那一定对您很重要吧。”
“很重要。”
那一字一句砸在我心上,想不到有一天那个冷酷至极的马嘉祺也会为了一个女孩变得这么浪漫啊。那个女孩该有多么好,多么漂亮,多么幸运。
“您是表白.....”
“我太太。”
手机脱手砸在了我的脸上,我忍着疼痛没叫出声,手颤抖的不成样子。马嘉祺要表白的人,应该是这几个月里爱的难舍难分的新欢吧。反正不会是我这个有名无分的前妻。那一丝侥幸在我心头跳着,煎熬至极。
“看来您很爱您太太啊。”
那边传来马嘉祺重重地深呼吸声,抑制不住的情感似乎要全面坍塌。耳机那头,他压抑着情绪,轻轻嗯了一声。
“您和太太是什么时候遇见的呢。”
“一个......下雨天。”
那边传来一声苦涩的笑声,像是在追溯那遥远又甜蜜的时光。
“大概是几年前吧,一个下着雨的傍晚,她没有带伞,我也没有带伞,我们就在一个屋檐下躲雨。她穿的很单薄,像一只毛都被淋湿的小鸭子。”
我吃惊地盯着手机,没有想到马嘉祺会记着这件小事。原来他一直都记得,一直都认得我。
或许只是个巧合,或许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或许马嘉祺也和别的女孩共处一个屋檐下躲雨,或许......
“后来家里面安排联姻,她也在。我就选了她,可她好像不是很乐意和我在一起......”
“那后来呢,后来您感动了您的太太了吗,太太还对您不是特别满意吗?”
又是一声沉沉的叹息,压在他的心上也压在我的心上。马嘉祺的语气极轻,仿佛是极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又仿佛是极不想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
“没有,我让她生气受委屈了,她不要我了。”
一旁的主持人明显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这个话头来,也明显不知该如何安慰垂着头不语的他。
“那,您有什么想对您太太说的吗?”
“我知道你听得到,宝贝。”
“我知道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嫁进来的每天我都没做到让你快乐,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我折腾你做这做那,叫你去做很多伤你心伤你自尊的事情,说话也不够好听让你难受。”
“我气你,害怕你知道我先爱上你这件难为情的事情。所以说那些难听的话。”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下雨天,我不告诉你,觉得说不出口。我喜欢每一个有你的下雨天,喜欢屋子里被你弄的暖洋洋的,喜欢睡衣上你的味道,喜欢你抱着平板笑的灿烂的模样。喜欢这种家的气息。”
哭腔染上他的语气,他试图压抑却发现无济于事。
“我能用什么来留住你呢,这合作关系一点都不公平,我连一分一毫的筹码都没握在手上。所以只能苍白地拿钱来要挟你。”
“我没出去鬼混,我乖着呢,我不敢出去鬼混,香水味和口红印是我故意擦上去的。我知道这么做幼稚又过分,可是遇见你我就像失去理智了一样。干了太多太多没脑子的事情,不过是想要你多看看我罢了。”
“那天真的是意外,那个女人明明之前一直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我想推开她的,可你进来了。我知道你不信我,我知道我在你这的信用早就透支为零了。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说我真没有和她发生什么,哪怕你不信......”
电台那头忽然陷入了宁静,只余下马嘉祺轻微地抽泣声。主持人怎么会想到,那个平日里财经杂志上不苟言笑地男人会红着眼哑着嗓子对着话筒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说这些话来。
“您,还想和您太太说什么呢?或许太太听了之后会回心转意的。”
我抱着手机,任由眼泪流着,听着那边马嘉祺颤抖着的哭声。
“老婆......我好想你,想你想的要疯了。”
“宝贝......我知道错了,你别躲我了。不要装作不认得我不要给我离婚协议书,我不同意离婚......”
“宝,我找不到你......”
“宝,又下雨了,我好想你。”
“宝,又下雨了......雨下的好大,回来吧,外面太冷了。”
“回来吧,你的小抱枕,你的布偶,你的小桌子我都整整齐齐地摆好了,他们都等着你回家呢。我也等着你回家呢。”
“宝,我给你唱歌吧,你听完了就回来好吗,宝,我受不了没你的日子了。”
马嘉祺清了清嗓子,努力忍住抽泣声,歌声里仍旧带着点鼻音和哭腔。
“雨还在下......像在说话,他敲我的窗,叮叮当当.......”
“雨还在下.......像在寻你,他敲我的窗说,找不到你,这样的季节就会特别想你.......”
“雨还在下......你仔细听啊,是我的思念,滴滴答答,滴入你的心告诉你我在想你......”
“......还能去屋檐下等你吗。”
大学周年校庆的那天作为学长学姐我还是回去了。看着这些青春的脸庞带着期待与稚气走进偌大的校园开启她们新的人生。我又想起了当年那个迷茫又自信的自己。
校庆的活动很多,热情的学弟学妹以及志愿者们招呼着我玩着玩那。我本不想凑这个热闹,谁知大学时期的老师非要起哄,说作为学姐应当做出表率来,我只好点头同意。
好在这个活动并不难,不过是到对应的地点找到指定的人,完成他们的要求拿到所需的道具罢了。
我顺着地图向前走,发现目的地好巧不巧正是当年那个同马嘉祺一同躲过雨的屋檐。
左看右看没有接头人,我正准备掉头离开,熟悉的声音从我的头顶响起。
“你在找我吗?”
我转身,对上马嘉祺含笑的眼眸。
今天的他还像当年那样穿着一袭白衣,岁月极度眷顾他,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他歪着头望着我,我不争气地羞红了脸,磕磕巴巴地开口。
“道具给我。”
“那你得完成我的要求。”
“有什么要求赶紧说。”
我没好气地答复,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马嘉祺走到我面前,轻轻地半跪而下,向我伸出手来。眼眸中是无限的思念和温情。
“和我回家吧。”
end.
翔霖|6.7k
高冷板正律师x钓系小辣椒少爷
先婚后爱|非典型火葬场|双向暗恋|互钓|吃醋|甜
-想浪费你的一辈子
现在躺在床上正熟睡的人是贺峻霖,贺家的小少爷。贺家统共有三个孩子,贺峻霖年纪最小也最贪玩,父亲早早卸任,公司的重担悉数都让哥哥姐姐挑走了,彼时的贺峻霖还在国外。两...
现在躺在床上正熟睡的人是贺峻霖,贺家的小少爷。贺家统共有三个孩子,贺峻霖年纪最小也最贪玩,父亲早早卸任,公司的重担悉数都让哥哥姐姐挑走了,彼时的贺峻霖还在国外。两人相识是因为前不久贺家陷入一场官司中,严浩翔被贺父聘请,在帮助贺家赢得官司时与贺峻霖也有了来往。
第一次见面时贺峻霖就给严浩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因为官司的缘故家中气氛很是消沉,严浩翔踏入贺家的第一秒便觉得有些莫名严肃,他与贺父详细商量之后正要离开,却在玄关处撞上了刚回家的贺峻霖。那时的贺峻霖穿着橙色的外套,柔软的头发乖巧地搭在额间,打开门的瞬间看到陌生人也不害怕,只朝严浩翔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而后又蹦蹦跳跳地跑进屋子里。
于是后来严浩翔再来贺家时贺峻霖便坐在沙发上抱着猫抬头看他,脸上的笑却不像第一次那样明媚。严浩翔忍不住多嘴问了句是不是心情不好,贺峻霖眨眨眼睛小声说最近爸爸心情不好,总催我要尽快成家。严浩翔当时还没想太多,只觉得心里一沉,严父很快又把他叫去了书房商量官司的事。
严浩翔还以为是上次的官司还没彻底了结,打了个招呼后转身便要去寻卷宗,贺峻霖把人喊住了,有些拘谨地问道——
“严律师,我想请你帮个忙。”
两人去了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店短暂坐了一会儿。贺峻霖口中的这个“忙”不是别的,而是想让严浩翔和自己结婚。后者听到这儿皱起了眉,见他脸色不太好,贺峻霖又赶紧说了缘由。上次的官司虽然胜诉,但背后牵出了更多的问题,为保家业贺父这半个月来一直在替贺峻霖张罗婚事,想要通过联姻的方式让原先动荡不安的贺氏稳定下来。
贺峻霖自然是不会任他摆布。从前因为是家里的幺儿,在哥哥姐姐的庇护下贺峻霖几乎没有被父亲管教过太多,偏偏在人生大事上出了岔子。哥哥姐姐已经在父亲面前说过很多次,姐姐上次也来找贺峻霖谈过话,明明没比自己大几岁,但姐姐已经被商场的争斗打磨得很成熟。贺父态度很坚决,除非贺峻霖在这个时候能够拿出让他松口的筹码——一个绝佳的结婚对象。
思来想去贺峻霖想起了严浩翔。严浩翔的职业是律师,公司现在上上下下都有些动荡,如果这个时候贺峻霖和严浩翔结婚,他的职业也足够让人信服,日后如果真遇上什么事也方便;再者贺父对严浩翔的印象也很不错,好几次私下夸赞他是个老实稳重的年轻人,举止言谈也很有修养。
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贺峻霖心里早对严浩翔起了点别的心思。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但严浩翔身上板正成熟的气质却比贺峻霖多得多。第一次见面时贺峻霖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露出明媚的笑,他从来没对严浩翔说过实话,其实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前两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贺峻霖被朋友拉去烧烤店吃夜宵。那会儿贺峻霖正拿着蔬菜串吃得满手油,转头便看见了严浩翔。后者应该是刚下晚课,身上还背了个灰色的书包,在烧烤店和水果店犹豫了一下,最后走进了水果店。贺峻霖坐在座位上盯着水果店看了很久,他看到严浩翔用手在拍西瓜,时不时俯下身听声音,挑选了快五分钟后才终于选定。
抱着小西瓜走出水果店的时候严浩翔像是感受到了贺峻霖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贺峻霖像个被抓包的小孩慌慌张张地低下头躲开了他的视线。事后再想起来,贺峻霖时常懊悔自己当时低下头,但转念一想觉得当初就算严浩翔看到自己了,没准也记不住。
两人自从那次初见后再也没见过。周边不止贺峻霖读的一个大学,直到毕业他也没能再见过严浩翔一面。其实回忆起来严浩翔的相貌他已经记不清,但那天打开家门见到他的第一眼,贺峻霖还是能够马上断定他就是当初自己见到过的那个人。
不过严浩翔显然已经忘了这段插曲。也是,来来往往已经过去了五年,连贺峻霖自己都已经记不明白。在上次打官司期间贺峻霖几番想找机会和严浩翔说上几句话,但总归是找不到机会,贺父总要把他叫走去谈工作,留贺峻霖一个人受折磨。
两人自上次打赢官司后便断了联系。贺峻霖整日抱着手机苦想该找什么话题和严浩翔聊上几句,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贺峻霖终于鼓起勇气找严浩翔闲聊,严浩翔当时还在和委托人聊案情,只匆匆回了句“在忙”就没了后话。这下倒是把贺峻霖的自信心打击得一点不剩,在那之后再也没找过他。
提到联姻的事贺峻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严浩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用婚姻绑住一个人太过自私,昨晚贺峻霖想这事想到失眠,眼底的乌青盖都盖不住。
听完贺峻霖的理由后,严浩翔还是很纠结,表面上看着有些冷冷的。贺峻霖心急得不行,忙说有什么条件严浩翔都可以提,后者还是没说话,贺峻霖只好咬咬牙说——
“一年,就一年。”
“就当我浪费了你一年,严律,帮帮我。”
小少爷天生爱自由,严浩翔却私心想让他长留自己身边,最好是一辈子。
那天严浩翔并没有给出贺峻霖答复,只说自己还需要再想想。贺峻霖心虚得不行,严浩翔走后他才有些麻木地拿起眼前的柠檬水,灌进嘴里的时候是苦的。
但两人最后还是结了婚,瞒着贺父提前把证领了。贺父知道的时候,媒体已将这个消息报道出去,再怎么反对也无法改变事实。贺父气他做事前不和家长商量,跟贺峻霖冷战了快半个月。但两人婚礼当天贺父还是出现了,把贺峻霖的手放到严浩翔手中时眼中含着泪,语重心长地告诫严浩翔一定不要辜负了他。
贺峻霖喝醉了,脸颊也是红扑扑的。见严浩翔回来了,他软骨头地攀在严浩翔身上不肯下来,软着声音迷迷糊糊地要他抱自己,吐出的热气悉数打在严浩翔的脖颈处。后者原想推开他,不料贺峻霖却把自己抱得更紧。
严浩翔试探着叫了他几声,贺峻霖都没应,只发出几句意味不明的哼声。确定他真的喝醉后严浩翔反倒舒了口气,两人最后把玄关和客厅都弄得很乱,以至第二天早上贺峻霖在严浩翔怀中醒来时还有做梦一般的虚空感。
有了肌肤之亲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怪,贺峻霖也不像之前那样闪躲,有时反而会去事务所给严浩翔送下午茶。一来二去事务所的同事们都眼熟了贺峻霖,每每看到他都会打趣一番。倒是严浩翔总躲躲闪闪,面对心上人的示好他既欣喜又害怕。
严浩翔这两天情绪变得很古怪。贺峻霖白天起不来送他上班,一般两人只能在严浩翔下班后短暂温存一会儿。但严浩翔最近不知怎么了,早出晚归,甚至加班到凌晨才会回来。贺峻霖觉得有些蹊跷,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碰到过严浩翔的同事便询问他最近所里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同事摇摇头说最近所里哪有什么大案子,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常案。
贺峻霖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个笑。严浩翔没在加班,他在躲自己。
严浩翔的确是在躲他。前不久有个离婚案找上自己,妻子发现丈夫出轨要求他净身出户,并拿出了证据。严浩翔在翻看照片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在角落里的贺峻霖,贺峻霖身边还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两人似乎相谈甚欢,邻座人的手似乎还握住了贺峻霖的手。由于酒吧灯光昏暗照片拍摄比较模糊,严浩翔没能看清楚两人究竟在做什么。
从来没抽过烟的严浩翔独自一人抽了好几包烟,浓重的尼古丁气味熏得他作呕。他无法静下心去真正思考自己和贺峻霖究竟还有没有未来可言,离原先既定的期限只剩下不到三个月,严浩翔有些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贺峻霖这件事。
他想冲到贺峻霖面前质问,却又怕听到的结果正是他所猜想的。严浩翔疲惫地吐出最后一口烟,站起身来拿过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回了家。
贺峻霖已经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严浩翔在躲他,为什么。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原因,心乱得不成样子,像一团麻线紧紧把自己捆住怎样都挣脱不开。严浩翔躲他的这些日子里贺峻霖每晚都困到睡着又时常半夜惊醒,被梦魇缠绕的日子并不好受。
他前不久刚托人联系上刚回国的大火设计师,想让他帮忙在原先素雅的戒指上设计一些新的细节。但这个事情得瞒着严浩翔,那天晚上询问了严浩翔得知他那天要加班晚些回,贺峻霖便约了设计师见面。设计师天性爱玩,刚好和朋友约在酒吧喝酒,没有心思这么晚了再单独和贺峻霖约个别的僻静地方商量,于是干脆让他也一同来了酒吧。
贺峻霖到酒吧后只点了杯柠檬茶,设计师原是喊他一块儿去包厢里坐着,但一想到满包厢都是陌生的男人还是觉得不妥,便让他在吧台等自己。设计师还没玩过瘾,贺峻霖在酒吧也如坐针毡,两人草草商量了一下大致设计方向和细节后便结束了交谈。设计师出于设计本能在贺峻霖手指上比划了两下,看他适合哪款设计。
前不久有一次严浩翔参加大学聚会,期间被人误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贺峻霖照片,坐在他身边的同学笑了一下,问他怎么认识隔壁大学的小少爷。严浩翔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贺峻霖是自己隔壁大学的,抓着身边的人多问了两句,同学笑说之前因为贺峻霖家境比较出名所以学校里的人都喊他“小少爷”,说他虽然是少爷命却没什么少爷脾气,因此人缘也很好来追的人自然也不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大学没谈过一次恋爱。
贺峻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稍微饱满了些。严浩翔打心底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可能出轨的事实,过了一会儿他又撑着头吹夜风,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和贺峻霖明明不算真的婚姻关系,谈不上什么出不出轨。让严浩翔更心烦的还有前不久戒指突然找不到的事,已婚人士的手上突然没了戒指,旁人会怎么议论暂且还不说,严浩翔自己心里也堵得要死。
本身就是假的,丢了戒指后这种心虚感就更甚。一路心烦到家,严浩翔坐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门进去。客厅里没开灯,他以为贺峻霖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地在玄关处换拖鞋。贺峻霖听到声响后没有着急起身,而是突然有些害怕。
他害怕严浩翔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心意,更怕他心里没有自己。这几天的不安感已经折磨了贺峻霖太久,每晚惊醒时看到严浩翔环在自己身上的手才会稍感安心些。贺峻霖反复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原先的素戒被重新雕刻了一朵镂空茉莉花。设计师在询问他想要玫瑰还是茉莉时贺峻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茉莉更适合彼此。
玫瑰素来是爱情的象征,早已被冠上了爱情的名号。当初虽然表现得并不那么在乎,但其实婚礼现场的每个环节贺峻霖都亲自参与,连当时的花也是他自己去花店挑的。原先也想选玫瑰,但当时正值茉莉花季,贺峻霖刚走进店里便被茉莉吸引,花店老板介绍说茉莉谐音“莫离”,一般是临别前送给恋人的。
贺峻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却在玫瑰和茉莉里选了茉莉。他想到彼此约定好的一年婚期,到了期限又何尝不是一种离别。茉莉茉莉,他也想严浩翔可以就此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作永远不分离的爱人。但严浩翔当时并没有看出这层意思,婚礼当天本就紧张得要命,注意力全在贺峻霖身上,哪还管得到一旁的婚花。
两人在婚姻期间几乎把该做的都做了,却唯独没有向彼此袒露过心意。眼下似乎已经进入了再不说就来不及的时候,贺峻霖不能忍受严浩翔就这样一直冷落自己下去,他无法保证严浩翔必定对自己有相同的情感,但他能够看出严浩翔对自己有情。
严浩翔此刻已经换完鞋,正要走上楼梯时却被身后人拉住了手。客厅的窗户没有拉实,万家灯火的光足以让他看清身后人是谁。原先准备好的措辞在此刻却完全消失,贺峻霖的大脑一片空白,手心也冒着汗。
他被人唤作“小少爷”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有些怯懦害怕的模样。严浩翔看了他好久,后者还没开口,他便作势要上楼。贺峻霖情急之下只能把一直捏在手心的戒指塞到严浩翔手里,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戒指…你的戒指…”
“我找人把戒指改成了这样,上面是茉莉花。”
严浩翔借着夜光看清了戒指上的纹路,心情登时变得更加复杂。
“嗯,为什么?”
“快到一年了,茉莉,莫离,我不想你离开。”
“严浩翔,我撒谎了,我不想只浪费你一年。”
贺峻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眼泪水夺眶而出,这倒让严浩翔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笨拙地用手替他擦着眼泪。他见过贺峻霖很多样子,开心的抑或是疲倦的,却从没见人哭过。他的小少爷这样爱笑,第一次见面时就带着笑容撞进自己的眼里,此时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我骗你了,严浩翔,我们见过的。”
“我想和你一辈子,不想就这样单单一年。”
严浩翔把他抱在怀里慢慢哄,叹了口气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问他前不久是不是去过酒吧。贺峻霖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水,眼眶红红的,看上去更加可怜些。结结巴巴地跟他解释了自己去酒吧的原因,贺峻霖在后来才反应过来这才是严浩翔最近躲自己的真正原因。
他在趴在严浩翔怀里揪着他的衣服,泄愤似的捶了两下,带着哭腔质问严浩翔为什么不早点问自己。严浩翔轻笑了一下,看着手心里独一无二的戒指,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因为我爱你,小少爷。”
“害怕失去你,害怕你离开。”
贺峻霖有些愣住了,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严浩翔有些忍不住要笑。
“贺峻霖,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想浪费你的一辈子。”
不算浪费,早已过分着迷。
END.
这篇写的期间心情发生很大变化也不知道情节有没有不太连贯不算典型的火葬场大家浅看一下就好两个哑巴的恋爱故事(bushi)521祝大家天天开心不止今天
感谢阅读
【另:赠礼看第一次涩涩彩蛋】
/宝宝们喜欢记得点点推荐!谢谢啦!
14.不清白
两人久违地睡在一张床上,彼此都有些不适应。但夜早已经深了,饶是再精力充沛的人也扛不住从早到晚暴露在摄影机下的疲惫。
贺峻霖本就困,严浩翔一同躺上来后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空气里不断流转的信息素气味昭示着两人的心境。贺峻霖实在是累了,入睡比严浩翔早,在他刚要进入梦乡时腰上环上了一双手,背后的温度也不断攀升。
“晚安。”
熟悉的人,熟悉的气味,尽管平常会认床,但贺峻霖还是...
熟悉的人,熟悉的气味,尽管平常会认床,但贺峻霖还是睡了近一个月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是节目组派人来叫嘉宾起床,这个方式在真人秀里很常见,导演本想找严浩翔去叫别人起床,结果到了帐篷里才发现人昨晚压根就没睡在这儿。
猜想他昨晚大概率是和贺峻霖睡在一起,导演组有点愁,因为出发拍综艺前严浩翔的经纪人慧姐交代过,说尽量不要在综艺中拍太多的双人镜头,不想让这个真人秀成为旁人口中的“情侣综艺”。
犹豫了一会儿后导演组决定把人选临时替换成刘耀文,昨天一天相处下来发现刘耀文表面高冷实际上还有些呆头呆脑的,估计是因为年纪尚轻的缘故,无意间可以制造好多笑点。
刘耀文睡眠深,导演组叫了好久都没把人叫起来,最后还是隔壁的禾宵先起了床,拉开敞篷拉链探出个脑袋问导演组大早上怎么这么大阵仗。
随行PD笑了下说耀文还小叫不醒,禾宵也才刚醒,懵懵地点了点头跑去水龙头边上洗了把脸才清醒点。见用传统方法实在是喊不醒他,导演组只好拿个喇叭站在场地中央吼——
“先起床的可以挑选洗漱用品!”
贺峻霖早就因为外面的动静太大而有些睡不着了,扒开严浩翔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起身出了帐篷。刘耀文还困倦地靠在帐篷帘边上,看样子光是起床就耗费了不少力气。
禾宵拿了最正常的洗护用品,贺峻霖的则稍微简陋些,但也还算正常。分到刘耀文和严浩翔的就有些一言难尽了,他用手指捻着毛巾的一角,指着上面的破洞一脸无奈地问导演这真的能擦脸吗,导演忍着笑点了点头。
最后晚起的两个人只能拿着粗糙的破布当毛巾擦脸,严浩翔迟迟下不去手,但海边风大沙子又多,洗完脸不擦干等同于蒙上一层沙,白洗。
贺峻霖站在一边看不下去,正想把自己的毛巾给严浩翔,禾宵却先一步走了过去,把手里的纸巾递给了严浩翔。
后者没注意到贺峻霖的动作,接过禾宵的纸胡乱擦了下脸。贺峻霖的心沉了下去,转而把毛巾递给了遇到同样困扰的刘耀文,故意将说话声响控制在严浩翔可以听到的范围里。
“拿我的先擦擦吧,这样怪不舒服的。”
温柔、周到,严浩翔转头看去,刘耀文不敢接贺峻霖递来的毛巾,站在原地傻笑了一下,心里在暗暗琢磨该怎么样才能在镜头前委婉地拒绝他。好在禾宵是个人精,一眼就看穿了他内心的顾虑,拿着还没用完的纸巾又走了过去。
“拿纸擦擦吧,Alpha粗糙点没事儿。”
贺峻霖也没坚持,点了点头便把自己的毛巾重新收了回去。严浩翔心梗得不行,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昨晚还肯和自己同睡的人今天就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
于是Alpha带着一脸怨气开始了新一天的拍摄。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没过多久便普照大地,海岛上一年四季几乎都不缺阳光,这会儿更是晒得人睁不开眼。
导演宣布今天早上的任务是寻宝,在海岛的各个角落里存放了十五个宝箱盒,里面摆放的物品和众人寻到的宝藏数将作为一会儿挑选早午饭的标准。
怕大家不吃早饭会出现低血糖的问题,节目组在每个宝箱盒里都塞了糖或是巧克力等能够及时补充血糖的食物。
一声哨声后四个人散去各方,严浩翔和禾宵的策略是一个找帐篷周围一个进小树林里找,考虑到小树林里可能出现蚊虫等,严浩翔喷了满身的驱蚊水,全副武装走了进去。
刘耀文和贺峻霖则没有什么策略,打算找到一个算一个。贺峻霖绕着帐篷走了两圈都没什么收获,加上刚刚的事又觉得心情不好有些闷闷的,刘耀文倒是已经找到了三个,慷慨地给贺峻霖塞了块水果糖让他先吃着。
贺峻霖朝他笑了笑,而后装作随意地问了句导演严浩翔去哪儿了,导演答刚看见他走进小树林里了,随即透露到小树林里也放了不少宝箱,让贺峻霖可以去找一番。
贺峻霖点点头,同样把驱蚊水喷了半罐后才走进去。海岛上的树木生长得确实不错,但因为湿气太重看上去有些水淋淋的。贺峻霖不敢乱扶树干,只好一步一步小心走着。沿路找到了两个宝箱,贺峻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等转过一个弯后却突然迎面碰上了严浩翔。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似乎都还在赌气,憋着口气不肯和对方说话。导演也不知道两人怎么了,只觉得周遭的气压低得有些不寻常。
但在摄影机面前展露太多情绪并不是什么好事,严浩翔对着镜头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自己刚刚还看到好几个宝箱,只是拿不下了所以没拿,问贺峻霖要不要跟着自己去看看。
明知严浩翔这句话多半是个陷阱,但贺峻霖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出拒绝的理由,于是点点头说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偶尔遇到有些颠簸的山路时贺峻霖有些打滑,下意识就会抓住前面人的衣服。严浩翔被他拽得一愣,随即转过身来拽了他一把,而后也没有放开贺峻霖的手。
贺峻霖被他拽到了身边,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鼻腔中的清酒气味陡然增浓,贺峻霖皱了皱眉,以为严浩翔只是早上起来没太收敛信息素。Alpha和Omega在睡眠时信息素会不太受控,浓一点也是正常现象。但现在距离起床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怎么还没收敛信息素,贺峻霖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两人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儿,沿途上一个宝箱盒都没看到,等再次回到之前见过的矮树桩时贺峻霖才察觉到不对劲,好像是迷路了。
但严浩翔对方向感的把控一向不错,之前在异国约会的时候严浩翔琢磨了一会儿地图后便带着贺峻霖找到了藏在巷子里的小酒馆,这片小树林并不算大,贺峻霖转头看了一眼严浩翔,后者的表情不太对,显然也是有些疑惑。
正想求助节目组,贺峻霖刚要转身的那刻严浩翔却拉住他的手,嗓音有些沙哑——
“我易感期到了。”
“哥哥,帮帮我。”
男人灼热的气息打在贺峻霖的耳廓,烫得人心里发痒。这下严浩翔今天有些异常的举动似乎都得到了解释,易感期的时候最好是远离除了伴侣外的所有Alpha和Omega。
跟拍的导演里有Omega,贺峻霖暗示了一番后便让导演组先离开一阵,自己和严浩翔一会儿会回来。
严浩翔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差,额间出现了细汗。贺峻霖也被他高出安全界限太多的信息素弄得有些发热,吐出的气息都不似之前那样冷静。
在确认导演组已经走远后,严浩翔才敢抱住贺峻霖,在他脖颈处蹭了好两下。
“哥哥,你说被人传出去我们俩在小树林待这么久会怎样吗?”
“…嗯?”
“他们会说我们——不清白。”
修罗场+易感期圆满达成下章不出意外应该还是易感期可期待一下哈另外还是希望大家尽量不要催我在上课快到期末很忙
两人久违地睡在一张床上,彼此都有些不适应。但夜早已经深了,饶是再精力充沛的人也扛不住从早到晚暴露在摄影机下的疲惫。贺峻霖本就困,严浩翔一同躺上来后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空气里不断流转的信息素气味昭示着两人的心境。贺峻霖实在是累了,入睡比严浩翔早,在他刚要进入梦乡时腰上环上了一双手,背后的温度也不断攀升。......
两人久违地睡在一张床上,彼此都有些不适应。但夜早已经深了,饶是再精力充沛的人也扛不住从早到晚暴露在摄影机下的疲惫。贺峻霖本就困,严浩翔一同躺上来后两人一时无话,只有空气里不断流转的信息素气味昭示着两人的心境。贺峻霖实在是累了,入睡比严浩翔早,在他刚要进入梦乡时腰上环上了一双手,背后的温度也不断攀升。
第二天是节目组派人来叫嘉宾起床,这个方式在真人秀里很常见,导演本想找严浩翔去叫别人起床,结果到了帐篷里才发现人昨晚压根就没睡在这儿。猜想他昨晚大概率是和贺峻霖睡在一起,导演组有点愁,因为出发拍综艺前严浩翔的经纪人慧姐交代过,说尽量不要在综艺中拍太多的双人镜头,不想让这个真人秀成为旁人口中的“情侣综艺”。
刘耀文睡眠深,导演组叫了好久都没把人叫起来,最后还是隔壁的禾宵先起了床,拉开敞篷拉链探出个脑袋问导演组大早上怎么这么大阵仗。随行PD笑了下说耀文还小叫不醒,禾宵也才刚醒,懵懵地点了点头跑去水龙头边上洗了把脸才清醒点。见用传统方法实在是喊不醒他,导演组只好拿个喇叭站在场地中央吼——
贺峻霖早就因为外面的动静太大而有些睡不着了,扒开严浩翔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起身出了帐篷。刘耀文还困倦地靠在帐篷帘边上,看样子光是起床就耗费了不少力气。禾宵拿了最正常的洗护用品,贺峻霖的则稍微简陋些,但也还算正常。分到刘耀文和严浩翔的就有些一言难尽了,他用手指捻着毛巾的一角,指着上面的破洞一脸无奈地问导演这真的能擦脸吗,导演忍着笑点了点头。
最后晚起的两个人只能拿着粗糙的破布当毛巾擦脸,严浩翔迟迟下不去手,但海边风大沙子又多,洗完脸不擦干等同于蒙上一层沙,白洗。贺峻霖站在一边看不下去,正想把自己的毛巾给严浩翔,禾宵却先一步走了过去,把手里的纸巾递给了严浩翔。后者没注意到贺峻霖的动作,接过禾宵的纸胡乱擦了下脸。贺峻霖的心沉了下去,转而把毛巾递给了遇到同样困扰的刘耀文,故意将说话声响控制在严浩翔可以听到的范围里。
贺峻霖也没坚持,点了点头便把自己的毛巾重新收了回去。严浩翔心梗得不行,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昨晚还肯和自己同睡的人今天就又恢复成原先的样子。带着一脸怨气开始了新一天的拍摄,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没过多久便普照大地,海岛上一年四季几乎都不缺阳光,这会儿更是晒得人睁不开眼。
导演宣布今天早上的任务是寻宝,在海岛的各个角落里存放了十五个宝箱盒,里面摆放的物品和众人寻到的宝藏数将作为一会儿挑选早午饭的标准。怕大家不吃早饭会出现低血糖的问题,节目组在每个宝箱盒里都塞了糖或是巧克力等能够及时补充血糖的食物。一声哨声后四个人散去各方,严浩翔和禾宵的策略是一个找帐篷周围一个进小树林里找,考虑到小树林里可能出现蚊虫等,严浩翔喷了满身的驱蚊水,全副武装走了进去。
刘耀文和贺峻霖则没有什么策略,打算找到一个算一个。贺峻霖绕着帐篷走了两圈都没什么收获,加上刚刚的事又觉得心情不好有些闷闷的,刘耀文倒是已经找到了三个,慷慨地给贺峻霖塞了块水果糖让他先吃着。贺峻霖朝他笑了笑,而后装作随意地问了句导演严浩翔去哪儿了,导演答刚看见他走进小树林里了,随即透露到小树林里也放了不少宝箱,让贺峻霖可以去找一番。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似乎都还在赌气,憋着口气不肯和对方说话。导演也不知道两人怎么了,只觉得周遭的气压低得有些不寻常。但在摄影机面前展露太多情绪并不是什么好事,严浩翔对着镜头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自己刚刚还看到好几个宝箱,只是拿不下了所以没拿,问贺峻霖要不要跟着自己去看看。
明知严浩翔这句话多半是个陷阱,但贺峻霖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出拒绝的理由,于是点点头说好。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偶尔遇到有些颠簸的山路时贺峻霖有些打滑,下意识就会抓住前面人的衣服。严浩翔被他拽得一愣,随即转过身来拽了他一把,而后也没有放开贺峻霖的手。
两人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儿,沿途上一个宝箱盒都没看到,等再次回到之前见过的矮树桩时贺峻霖才察觉到不对劲,好像是迷路了。但严浩翔对方向感的把控一向不错,之前在异国约会的时候严浩翔琢磨了一会儿地图后便带着贺峻霖找到了藏在巷子里的小酒馆,这片小树林并不算大,贺峻霖转头看了一眼严浩翔,后者的表情不太对,显然也是有些疑惑。
男人灼热的气息打在贺峻霖的耳廓,烫得人心里发痒。这下严浩翔今天有些异常的举动似乎都得到了解释,易感期的时候最好是远离除了伴侣外的所有Alpha和Omega。跟拍的导演里有Omega,贺峻霖暗示了一番后便让导演组先离开一阵,自己和严浩翔一会儿会回来。
13.哥哥跟我睡
这个插曲在逐渐好起来的氛围下很快过去,严浩翔的心情显然好得不行,连带着对刘耀文都能开几个玩笑。气氛变得越来越好,只有贺峻霖一个人还停留在刚刚那个吻里,像被酸甜的百香果汁包围,仔细回味起来还是觉得缱绻。
三局过后最后的赢家是刘耀文,像只小狗一样围着摄像组跑了好两圈,又抱着导演撒娇问他哪个帐篷最舒服。禾宵笑他好歹也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用这种技俩,刘耀文朝他做了个鬼脸,喜滋滋地从导演那里拿了线索,选了心选的帐篷。...
三局过后最后的赢家是刘耀文,像只小狗一样围着摄像组跑了好两圈,又抱着导演撒娇问他哪个帐篷最舒服。禾宵笑他好歹也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用这种技俩,刘耀文朝他做了个鬼脸,喜滋滋地从导演那里拿了线索,选了心选的帐篷。
剩下三个人就随机分了,贺峻霖就近选了个橙色的帐篷。较冷色调来说他一向更偏爱暖色调,贺峻霖习惯逃避所有可能让自己心情不快的事,连家中的床单或是装饰品也多半是暖色。
严浩翔对此到是没什么意见,当初买装饰品的时候很迁就贺峻霖,把决定权全权交到他手上,此时回忆起来贺峻霖才猛然发觉自己好像并不知道严浩翔最喜欢的是什么颜色。他总是习惯迁就自己,以至于到现在贺峻霖都觉得自己和他隔了层膜,摸不透却又能憋死人。
贺峻霖选的那个橙色帐篷是第二好的,里面的配置还算齐全,节目组显然没有真要大家野营的打算,在中心放了个柔软的睡垫,看样子倒像是双人床,贺峻霖一个人躺在上面还能打个滚。
PD爽朗地笑了两声,说节目组在小严的房间里放了条小蛇,贺峻霖表情立刻变得有些紧张,皱着眉似乎下一句就要质问节目组。
导演赶忙安抚,说小蛇是装在玻璃箱里的,不会爬出来,是家养的宠物蛇也不会有毒,在小严入睡后会有人进去把小蛇抱走,保证艺人的安全。贺峻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在酒店洗过澡后,贺峻霖的随行导演已经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贺峻霖轻推了他一下导演才醒,有些抱歉地说今天实在有点累了不好意思,贺峻霖笑笑说这有什么的,这个点我也困了。
两人就这样又回到了沙滩上,贺峻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最后回来的那个。走回自己帐篷的时候正好路过了严浩翔的帐篷,贺峻霖好奇地往里探了一眼,见严浩翔正在玻璃箱面前和小蛇玩,还问摄像头能不能把它抱出来,贺峻霖看了几秒后便离开了。
严浩翔胆子一向很大,之前上节目玩过恐怖箱,全程面无表情,主持人还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猜对了一半,严浩翔当天心情确实不好。那阵子贺峻霖很忙,拍戏和宣传同步进行,整日忙得见不到人,连带着情绪也变得不好。
严浩翔又黏人,时不时就要给贺峻霖发消息,后者时常不能及时回,好不容易得空的时候又多半要补觉,只能匆匆回严浩翔一个表情包算作回应。
后者自然是生气了,在连续这样三天后单方面和贺峻霖冷战,一气之下接了个综艺,结果上台后又控制不好情绪,摸恐怖箱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那天穿的一套皮衣,严浩翔冷脸摸恐怖箱的视频被营销号反复传播,路人看了之后都说他不愧是顶级的Alpha,这扮相配上这表情,隔着屏幕都能嗅到他让人腿软的信息素。
贺峻霖在忙完之后也终于有了两天的假期,闲下来便去哄自家娇纵的小狗,两人视频了好几个小时,贺峻霖对那晚的记忆显然不太想提起。
也是在那晚他才知道Alpha的劣根性并不会因为平日里性格如何而改变,他的小狗是实实在在的坏小狗。
心里清楚节目组不会让严浩翔真的和小蛇共度一晚,且严浩翔也压根不怕这种后贺峻霖便放宽心回了自己的帐篷。
在帐篷里也不能玩手机,贺峻霖随身带了个剧本过来看,刚看了没两页便听到帐篷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因为是在野外,虽说节目组定不会让嘉宾出事,但贺峻霖还是本能地有些害怕。之前就听说过有真人秀会在半夜搞整蛊,贺峻霖自诩胆子是不小,但想起前车之鉴还是会有些心里发毛。
试探性地出声问了一句门外是不是有人,贺峻霖坐起身来,打算下床看两眼。刚拉开帐篷拉链,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便探了进来,贺峻霖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严浩翔,莫名被吓到的贺峻霖心里有些气,语气不善地问严浩翔这么晚来做什么。严浩翔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趁贺峻霖松手的瞬间整个人都挤了进来——
“他们放了条蛇在我帐篷里,好大。”
“哥,我怕。”
你怕个鬼,贺峻霖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条小蛇撑死也就一个大拇指那么粗,长度估摸也就只有手臂那么点,严浩翔本身就不怕这些东西,如果刚刚没看到他和小蛇玩贺峻霖没准还会相信。
没给严浩翔好脸色,贺峻霖作势就要把他推出去,严浩翔见这招没用,只好把口袋里的药膏拿了出来。
“哥,我给你擦药。”
“别赶我好不好?”
贺峻霖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药膏。严浩翔在去酒店洗澡的时候便向节目组要了药箱,虽说是安全系数还算高的海岛,但节目组也不敢疏忽,把基本的药品都准备到位。
严浩翔去要烫伤膏的时候场务还以为是他受伤了,跟导演组解释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贺峻霖在炒菜的时候被烫伤了。想着两人的关系,节目组就把烫伤膏给了严浩翔。
严浩翔本就打算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贺峻霖更进一步。晚上的吻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停滞不前的感情烫出一个小洞,严浩翔想趁热打铁,反正今天连强吻的事都做了,蹭个床也不算什么。
还没来得及思考贺峻霖到底愿不愿意让自己留宿,严浩翔眨着眼睛站在原地没动。贺峻霖已经重新坐回了床上,见严浩翔还站在门口没动便问——
“不是说要给我擦药膏?”
“你打算就站那儿给我擦?”
严浩翔的心情都挂在脸上,笑了一下就把帐篷拉链拉上了,随后便走到了贺峻霖的床边。后者坐在睡垫上,米黄色的睡衣衬得贺峻霖比平常更软,严浩翔把白色的药膏挤到指腹上,而后拉过贺峻霖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膏体涂到患处。
还是有些疼,贺峻霖几次都想收回手,严浩翔涂一次便往伤口处吹好几次气,微凉的风短暂地麻痹了一下痛觉,贺峻霖不自觉地就想把手收回去,但严浩翔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反倒把手攥得越来越紧,贺峻霖有些吃痛地瞪了他一眼。
严浩翔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空气中的清酒味又开始弥散,淡淡的酒香在逼仄的空间里也显得醉人。贺峻霖许久没有闻到过这股气味,后颈处的腺体边缘开始发痒发烫。
彼此似乎都比想象中还要思念对方,无论是信息素的催使抑或是别的,贺峻霖都发现自己还是没法真正狠下心推开严浩翔。
还是爱的,舍不得看他难过。两人对视了许久,严浩翔叹了口气,把贺峻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而后有些沉重地发问——
“贺峻霖,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沉默了很久,贺峻霖周围的樱桃味渐渐浓了起来。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相互交融,贺峻霖不答,严浩翔也没有再追问。
过了约莫十分钟他才起身,舒展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肢体后,严浩翔打算回自己的帐篷。他本也没打算今晚能得到贺峻霖什么答复,只是现在这样尴尬的状况实在不适合久待,严浩翔准备回去了。
正当他转身要离开时,身后的人却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今晚不打算住这儿吗?”
严浩翔舒了口气,转过身有些恶狠地说道:
“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磨人。”
小狗生气哥哥哄他用的是phonesex
哇晒今天写得好快心满意足心情好好吃到了好吃的还睡了午觉好开心嘿嘿心情真的好好希望宝宝们今天也心情好
聪明的人应该已经看出哥哥和小狗已经重回暧昧期暧昧期到了复合还会远吗当然!不会!但中间还有波折喜欢看酸甜口的大家稍安勿躁嗯嗯不止哥哥很磨人我也很磨人(这是可以说的吗)
11.在偷情
下一轮游戏是关于晚上做饭食材的,沙滩上摆着两个指压板跑道,中间还设置了好几个跨栏,严浩翔看着都觉得疼,脚底心不自觉地发酸。
贺峻霖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看样子严浩翔和刘耀文在这场游戏里免不了一场血拼,唯一的解决办法估计就是让自己去和严浩翔PK,但这又不太符合常理,更何况刘耀文面对禾宵肯定放不开。
导演让四人站在赛道起点,开始介绍游戏规则。游戏规则很简单,双方各派两人分别站在起点和终...
导演让四人站在赛道起点,开始介绍游戏规则。游戏规则很简单,双方各派两人分别站在起点和终点,但首尾两人来自不同组,起点放着一大堆做饭材料,站在起点的人需要跑过长二十米的指压板赛道后并躲过终点处对手的阻挠将抢到的物资放到筐里才算取得食材。
严浩翔在听完游戏规则后心情莫名好了不少,照这个游戏规则,他和贺峻霖十有八九都是要碰上的,对方也不可能只为了两人的私情而把游戏胜负置之脑后。
贺峻霖的胜负欲一点都不比严浩翔差,早些年的颁奖礼上原先定好要颁给贺峻霖的奖项临时颁给了另一个人。严浩翔那天还在剧组,半夜收到贺峻霖的消息吓了一跳。
临时截奖项的事并不少见,贺峻霖早些年还没彻底火起来的时候也被人阴过。只是这一次的感觉不像之前那般淡然,贺峻霖在床上翻来覆去,硬生生熬到了凌晨三点还没有睡意。网上的报道标题尽往难听了取。
营销号不关心最后的获奖人,把火力全集中在贺峻霖一个人身上,说他三个提名还颗粒未收,更有人拿他和严浩翔作对比,直指贺峻霖在影视方面原不如严浩翔。
贺峻霖看得心里堵,他知道严浩翔平常喜欢网上冲浪,今天出发去颁奖礼前严浩翔还给他发了消息说“期待哥哥凯旋”,贺峻霖那个时候正准备上台,禾洁把他手机暂时收走了。
严浩翔的那条消息是在结束颁奖礼后在后台卸妆的时候看到的。贺峻霖的心情本还没什么太大改变,看到严浩翔那条几个小时前的消息后反而有些莫名的失落。
虽然不愿承认,但贺峻霖的的确确有些担心严浩翔会不会因此也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个不入主流的花瓶。独自焦灼到两点,贺峻霖试探性地给严浩翔发了个表情包,是一只白色的小猫趴在桌子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那天正好下戏特别晚,严浩翔作为男主一个人拍到了将近三点才收工,卸妆的时候险些就这么睡过去。拿起手机想刷刷微博提神,刷了没两分钟就看到了贺峻霖发来的消息,严浩翔猜想可能是因为晚上没有获奖的缘故,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贺峻霖不是会因为这种事而深夜失落感到达顶峰的人。
贺峻霖被敲门声吵醒是在近两个小时后,那会儿也才五点多,窗外灰蒙蒙的天泛起了鱼肚白,金光从云层里隐隐透了出来,看上去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刚打开门的那刻严浩翔就抱住了贺峻霖,后者还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昨晚气着气着就睡了过去,这会儿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眼睛又肿又疼。
严浩翔身上的清酒味传入鼻腔里,原先醉人的气味在此刻却有些醒神,因为昨晚一晚没睡,严浩翔的信息素也变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闻上去是淡淡的酒香。
贺峻霖有些贪恋地在他脖颈处嗅了好几次,倚靠在他的肩上又睡了过去,在思绪进入深眠的前一秒他好像听见严浩翔说——
“说错了,其实不是期待哥哥凯旋,就是想见你。”
“你早就是我心里的最佳了。”
回忆在导演下令抽取对手的哨声下戛然而止,贺峻霖回过神来,四个人一同上前同时抽取了四张纸条,纸条末端颜色相同的为本次游戏的对手,贺峻霖用余光瞥了一眼严浩翔的,红色,自己手上的也是红色。
看来命运的确是有捉弄人的喜好,贺峻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
刚分手才不到半个月,在游戏中遇到前任时你会怎么做呢?贺峻霖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得到的答案却是未知。两人很快被催促去准备,刘耀文和禾宵不认识,两个人站在一起对视了一眼只能尴尬一笑。
严浩翔和贺峻霖站在一起倒莫名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对彼此的信息素实在太过熟悉,Alpha的信息素有些不受控,贺峻霖嗅到了空气里不同寻常浓度的清酒味,不自觉地就有些软了身体,他伸出手拽了拽严浩翔的衣角,示意他收一收信息素。刘耀文年纪还小,之前也说过自己不太会控制信息素,贺峻霖担心他会受到严浩翔信息素的影响。
但其实最担心的还是自己会不会因为严浩翔外溢的信息素而失控。他拽了拽严浩翔的衣角,后者低头看着他,贺峻霖鼓起勇气凑到他的耳边说——
“收收,刘耀文不会控制信息素。”
严浩翔本还因为贺峻霖主动拽自己衣角主动和自己说话感到兴奋,猝不及防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气得差点就要罢工。贺峻霖看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没忍住笑了一下,严浩翔别过脸去不肯再看他,冷哼了一声后便收敛了信息素。
游戏很快开始。贺峻霖拎着一筐蔬菜和调料瓶往前面走,脚踩在指压板上只觉得疼,忍不住皱起了眉,贺峻霖痛得差点把手上的篮子甩出去。严浩翔站在终点处看他皱着一张脸,半天都没走出几步,忍不住上前走了点,裁判提醒他只能在终点线等待,严浩翔转头和导演商量。
“他不走过来我连防的机会都没有。”
导演拿着台本和他开玩笑,打趣说他是不是心疼小贺老师了,贺峻霖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严浩翔,后者和他对视一眼,而后露出一个笑。
“是啊,心疼了。”
导演没再多说什么,只挥挥手放松了规则。严浩翔踩着指压板朝贺峻霖走去,贺峻霖刚跨过第一个栏杆,严浩翔忍着痛一路几乎是跑到他面前,贺峻霖见他过来了本能地就想伸出手让他抱自己过去,严浩翔见他伸出手,坏心眼地拽了一把。
贺峻霖摔得有点狼狈,衣服被蹭上去了不少,露出了纤细的腰肢。严浩翔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腰,贺峻霖的腰向来敏感,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伸出手按住了麦,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严浩翔,你干什么?”
“哥哥,偷情啊。”
“你说我们俩这样像不像在偷情。”
严浩翔指了指旁边的赛道,刘耀文和禾宵正扭打在一块儿,筐里的物资都散落在地上,看上去战况很是激烈。
——不像他俩,还抱着彼此像在演罗曼蒂克史。
嗯嗯这章不是很修罗场就是暗戳戳地甜一下是不是甜的哈哈哈哈我没有骗你们吧!但是也不会这样甜下去的下章可能就…
10.不耐忍
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不受控,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还算得上“清白人”的禾宵左看看右看看,寻找话题无果后只能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导演组。在场的人都以为还要等下一组来了才能进行,没曾想导演组看了一眼台本后直接cue起了流程,刘耀文忍不住举手问了句,活像个上课回答问题的小孩儿。
“导演,还有一组呢?”
“还有一组抽到的不是海岛,海岛上就两组。”
“但节目最后会将三组积分进...
“但节目最后会将三组积分进行比对决出本期获胜者。”
刘耀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严浩翔的情绪还没缓过来,听游戏规则的时候用手撑了会儿脑袋,察觉到还有摄像机在拍后又掩饰似的咬起了手指甲,贺峻霖借着偏头整理刘海的机会瞥了严浩翔一眼,见后者在咬指甲,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像小狗的口欲期,心情一乱就爱咬点东西。
严浩翔喜欢咬手指甲这事还是贺峻霖有次无意间发现的。那次贺峻霖也是像分手前一样,说好准时到家却又迟了,害得严浩翔白白多等了一个多小时。
那天情况还更特殊,严浩翔是在机场准备给他接机的,因为遇上了强气流的原因所以飞机晚点,贺峻霖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一路颠簸,好几次都吓得有些心神不宁,严浩翔坐在机场的凳子上同样也很不安。
两人见到面的时候,严浩翔第一次在大众面前差点失控,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了贺峻霖。后者轻轻笑了两声,埋在他的脖颈处安抚性地蹭了两下——
“吓到了?哥给你呼噜呼噜毛。”
严浩翔呼吸一滞,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你哄谁呢,哄小矮都不带这么幼稚的。贺峻霖没忍住笑了好两下,坏心眼地说谁要哭了我就哄谁。
两人回到家后温存了一会儿,贺峻霖被折腾得昏昏欲睡,把脸贴在严浩翔的肩头,有些迷瞪地问他在做什么。严浩翔皱着眉盯着屏幕,无意识地咬着手指甲,贺峻霖见他好久都没回答便凑过去看了眼,看到严浩翔在看一个电影剪辑,讲的便是飞机遇上强气流。
心知他可能还是有些后怕,贺峻霖尝试着主动释放了一些信息素,见严浩翔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贺峻霖实在是没扛住困意,窝在Alpha怀里便睡了过去。
在那之后贺峻霖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到严浩翔情绪不佳的时候就喜欢咬手指甲,他倒也不是真的要咬下来,只是用牙齿上下咬着,像在消磨什么负面情绪。
因此严浩翔的手指甲要比常人的薄一些,有时候一个没注意就会断了一截,偶尔会见血。贺峻霖在的时候严浩翔还会坏心思地要人帮他含着,说是老人家都说涎水有消毒的功能,贺峻霖被他哄得团团转,每次都耐不住他的撒娇。
若是贺峻霖不在身边,严浩翔干脆看都不会看一眼,这点疼痛对Alpha来说只能算小菜一碟,压根起不到什么实际影响。
导演说完了游戏规则,这是个很常见的综艺环节,让嘉宾依次进入小黑屋里进行默契问答,答对次数多的小组获得一分。明明是很简单的游戏,却让两组人都莫名有些犯难。
再者,这个游戏看似简单实际上很容易掀起网上的腥风血雨,稍有个不留神回答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就会被盯在大众眼前。贺峻霖莫名有点紧张,他刚刚才刺激过严浩翔,后者现在情绪不佳,难保会不会做出什么失常的举动。
Omega身上清甜的樱桃味钻入鼻腔,严浩翔有些恍惚,过了好两秒才回味起刚刚熟悉又温柔的触感。心中的刺又被抚平了些,严浩翔抿了抿唇,情绪逐渐恢复到正常。
小黑屋其实就是在大厅的角落里搭了个棚,压根没什么隔音可言。严浩翔和禾宵坐在原位上听着小黑屋里两人的对答,禾宵先忍不住笑了出来,听到关于信息素的敏感话题,有些揶揄地看着严浩翔。
这本身其实没什么要紧的,身为Alpha和Omega对彼此的信息素本就比较敏感,但在旁人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在严浩翔听来。
在他的想法中,贺峻霖既然知晓刘耀文的信息素,那就证明他有沾染上别人信息素的可能。Alpha和Omega即便是在完全标记后也依然存在沾染上其他人信息素的可能性,一想到贺峻霖身上会出现别人的信息素,严浩翔的情绪就变得很不稳。刚刚贺峻霖的安抚作用实在太过微小,严浩翔光是想象就能把自己气得要发疯。
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禾宵忍不住用手捂着麦,凑过去提醒了严浩翔一声——
“现在还在拍摄,你稍微忍着点。”
贺峻霖刚结束快问快答,站起身的瞬间便看到禾宵和严浩翔凑得很近,心中的於气猛地又腾了上来,逼得贺峻霖有些喉咙发紧。
但他一向善于用反常的方法掩盖自己的不良情绪,贺峻霖冲同样起身的刘耀文笑了笑,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靠得有些近,贺峻霖撞了下刘耀文的肩膀,后者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已经越过安全线,赶忙往旁边挪了挪。
刘耀文已经有点不敢看严浩翔了。Alpha之间本身就存在竞争,无论是信息素等级也好还是别的也罢,对彼此都会产生相对的排异情绪。更何况中间还夹了贺峻霖这样一个不定因素,刘耀文在心里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这几天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贺峻霖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严浩翔的情绪好像稍微缓和了些。因为禾宵和他说了什么?贺峻霖挑挑眉,心中的不满在不断放大。
明明自己刚刚也安抚他,没有用?别人安慰就有用?这个认知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贺峻霖愤愤地咬了下唇肉,待又走近了些,确保严浩翔现在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时偏头看着禾宵说了一句——
“我和耀文好像还挺默契的,你俩要加油咯。”
“当心别输了。”
严浩翔听了简直要气笑。什么叫默契,什么叫“当心别输了”,弄得你俩多熟似的,明明认识还没几天。心底的胜负欲彻底被贺峻霖勾了起来,严浩翔站起身来,在经过贺峻霖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
“劳哥哥费心了——”
“我不会输。”
这话也不知道是暗有所指还是怎么的,贺峻霖听了之后冲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刘耀文坐在位置上还和禾宵两个人兄友弟恭似的礼貌问好,哪像剩下两个那样死到临头还在放狠话。
导演催促着两人尽快,禾宵和严浩翔回答的前面几个问题都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爆点,贺峻霖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和刘耀文聊两句,有些无趣地看着正在快问快答的两人。
“二位是否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天气?”
“雨天。”
“阴天。”
两个人的答案出现了分歧,明明只差一题就可以超过前面那组了,禾宵气得伸出手拍了一下严浩翔的背,问他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那天还是个台风天。严浩翔也懵了一下,疑心自己是不是被贺峻霖和刘耀文气昏头了才把答案说错。
他和禾宵第一次见面的确是一个雨天,但他和贺峻霖第一次见面却是个阴天。严浩翔明明都记得的,却不知怎么的在将要获胜的那一刻出了差错,把到手的一分拱手让人。
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和挫败感,严浩翔和禾宵道了歉,说自己可能昨晚睡得不太好有些昏头,禾宵倒也没有那么在乎输赢,安抚了他几句后便没说什么。
四个人又重新站在一起,导演宣布第一局平局。在移动到下一个拍摄场所时严浩翔的情绪还是低落得不行,刘耀文和贺峻霖走在前面你一搭我一搭地聊着天,禾宵本也想找个话题聊聊,但严浩翔的脸色实在太差,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两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忽然笑作了一团,贺峻霖伸出手拍了两下刘耀文的背,一如刚刚禾宵对严浩翔做的那样。察觉到贺峻霖在有意无意地报复自己,严浩翔心底的失落和怒气到达顶峰,他的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在叫嚣——
想把他关起来,只有自己能看到。
而在此时贺峻霖却突然转过头,对着严浩翔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才这点程度,你就忍不住了?
小狗:啊啊啊汪汪汪!汪汪汪!
修罗场2.0不出意外下一章还是修罗场但下一章会给小狗一点甜头大家不要着急现在确实是双向吃醋了你和别人做什么我就和别人做什么的那种其实哥哥占有欲也很强的!
08.情侣装和装情侣
“哥…”
“你还回家吗?”
贺峻霖本想说“不回”,今晚他的确打算住在公司。自从独立出来后公司就一直有个小隔间是供贺峻霖休息的,偶尔他和禾洁商量事完了之后会去小房间里补个觉。
贺峻霖有时会把这儿当做一个小小的避风港,这里没有严浩翔也没有外界的一切,所有都是静静的。
犹豫了一瞬,贺峻霖还是没狠下心。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句问话其实不单指他今晚回不回家,更是指他日后还会不会再回去。严浩翔的语气又变得像之前那样委屈,贺峻霖对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狠下心过。
“最近应该不会回,有事,住公司。”
后者仰躺在沙发上,翻弄着策划书。策划书写得不是很详细,贺峻霖翻动了几下,只大概了解了流程。
《随机同行》是由目前市面上最火爆的短视频平台和视频平台合作打造的一档网络综艺。固定嘉宾有五位,每期会额外邀请一名飞行嘉宾参与游戏。
出发前节目组将会分时段进行直播,直播内容为嘉宾抽取机票以及任务分配,抽到相同机票的人将自动成为一组,并作为队友完成本期任务,如未完成将要接受惩罚,惩罚内容由网友票选决定。
首先节目从直播抽取这个环节开始就很刺激,更别提惩罚内容还是由网友票选决定。网综将在两个平台同时上架,直播由短视频平台提供。
贺峻霖此前参加过的真人秀实在太少,自打事业有起色后就连综艺都很少上,上一次接综艺还是因为要宣传新专辑才挑了一个国民综艺。节目组还将参加人员保密,连禾洁这边都不肯透露半分。
一周后,节目组提前和嘉宾交涉,询问严浩翔贺峻霖是否在家,严浩翔说他最近有工作,家中只有自己一个人。节目组又问是否方便进入家中进行直播,严浩翔提前整理过客厅,欣然答应了。与此同时贺峻霖在公司收到了同样的问话,两人给出的答复均是可以进行直播拍摄。
第二天早上十点,短视频平台开启直播,严浩翔作为第一个嘉宾首先入境,节目组先是拍到了蹲在厨房门口正在吃饭的小矮,小矮不是很怕生,但面对陌生的摄像机和人还是有些发怵,本能地就要往严浩翔那里躲。
严浩翔刚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他昨晚特地从衣柜里翻出了两人许久未穿的情侣装,拿出熨斗烫了烫。尽管两人现在处在冷静期,但严浩翔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告诉贺峻霖自己爱他。没有小狗会不认主人的,主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抛弃乖小狗。
严浩翔摸了摸小矮的脑袋,把它的小肉垫放在摄像机前晃了晃当作打招呼。导演组拿出一个信封让他抽取,严浩翔随便抽了个中间的,机票上是一个海岛的名字。
他知道这个岛,前不久在网络上特别火,里面也不少网红打卡地。暗想自己运气好像还不错,导演组不多作停留,告诉严浩翔要在登机前到达机场。
贺峻霖在公司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导演组过来,那时他正在吃早饭,身上穿的也是那件情侣装。昨晚收拾行李的时候又把这件衣服翻了出来,贺峻霖承认自己当初带走这件衣服有要气严浩翔的成分在里面,但昨晚翻到时心里还是五味杂陈,他不想自己从此和严浩翔真的断了联系。
其实也是想念得紧,严浩翔这几天微博倒是更得勤,时不时就会发些日常,这倒与他往日的作风不太相同,不过也好,贺峻霖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得知他的日常生活。
贺峻霖和严浩翔彼此倒是没想那么多,但他们似乎仍旧是一对默契十足的恋人,即将穿着情侣装,装一对情侣。
终于写到综艺啦宝宝们下一章是嫉妒又不敢说的小狗和绿茶哥哥!两个人不是同一组!提前剧透了别管明天不一定更具体看我预告通知哦
07.何必装乖
被拍照片倒是不要紧,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天两人的冲突基本都是在室内,室外顶多能拍到严浩翔淋着雨抱着小矮出去,就这么点画面估计也说不出花来。
但事实证明贺峻霖还是忽视了狗仔的能力,经纪人把他拉到...
但事实证明贺峻霖还是忽视了狗仔的能力,经纪人把他拉到办公室,拿出一沓照片摆在贺峻霖面前。
经纪人全名叫禾洁,虽然名字取得温柔,性格却不是想象中那样温和。但也可以理解,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里待久了连虚伪的面具都像融入血液里,饶是贺峻霖出道这么多年早就麻木。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看了两眼,一张是严浩翔抱猫出门时自己站在门口没有跟上去,一张是严浩翔独自坐在宠物医院里,剩下几张是贺峻霖和刘耀文。
贺峻霖歪着头打量这几张图,满脑子都是如果被曝光,娱记和路人们打算对他们的关系进行怎么样的猜测。
贺峻霖觉得有点好笑,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坐在对面的禾洁问他有什么好笑的,贺峻霖把几张照片重新递回她面前,问她如果你明天再热搜上看到这组图会觉得是怎么一回事。禾洁瞥了一眼照片,手指交搭着——
“你和严浩翔吵架,严浩翔抱着猫去看病,你出去偷吃?”
贺峻霖用手托着脑袋,无意识地撅起了嘴,片刻后他对禾洁摇摇头,说让他们放照片吧,买断有严浩翔的那几张。
这次显然是冲着贺峻霖来的,严浩翔和刘耀文顶多算被扯进来添油加醋的工具人,刚好又都是Alpha,贺峻霖陷入争议中心是难免的。禾洁拿起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十几分钟才放下手机,叹了口气说贺峻霖,你其实没必要把严浩翔保护得这么好。
他紧咬着下唇,直到唇肉上留下几个深深的牙印后才松开,轻笑了一声——
“该让小狗保护一下我了。”
【刘耀文:?】
【刘耀文:啊啊啊啊我第一次被传绯闻哥我真不知道那天还有狗仔】
【刘耀文:狗仔好敬业居然陪我们工作到两点多】
【贺峻霖:没事】
【刘耀文:完我哥准备来逮我了】
【刘耀文:哥你放心我哥会处理的】
时至今日贺峻霖也还是不知道刘耀文口中的“哥”到底是哪个大人物,既能半路截人代言又能光速处理绯闻,有钱有权有脑子,哦差点忘了,还有笨小狗弟弟。
贺峻霖的心情不算差,严浩翔还没有发消息给他,但贺峻霖猜测他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绯闻,但为什么还是迟迟不给自己发消息呢,连自己的Omega和别人传绯闻也在忍耐范围之内吗?
严浩翔点点头没说什么。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小矮因为空气里激增的Alpha信息素仓皇地逃回了自己的小窝。
严浩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虐似的又点开了那几张图片,刚沉寂没多久的怒气又铺天盖地地席卷了他,严浩翔很想冷静,但颤抖的手和凸起的青筋都在宣告他此刻不寻常的怒气。
按照之前严浩翔的作风,他顶多是自己熬过这几个小时,而后又像没事人似的笑着和贺峻霖撒娇说哥哥我知道他们都是乱说的,你只爱我,对不对。
可现在他失去了卖乖的对象,甚至不敢再问出这句熟悉的问话,严浩翔握着手机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用力到指节都泛白。
贺峻霖刚刚没及时接到,对面的小狗也不知道是太纠结了还是又退缩了,响了几秒后便挂断了。贺峻霖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狠不下心真让小狗太伤心,于是又拨了回去。
严浩翔的确很纠结。在贺峻霖面前伪装了太久,连卸下面具的那一刻都是害怕的。他怕自己一听到贺峻霖的声音就会忍不住要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半夜会和别的Alpha出现在酒店,但他又舍不得,贺峻霖工作到半夜刚回家就被自己气跑了,严浩翔实在是没什么勇气再去质问他。
贺峻霖的语气还是像之前那样,温柔的,平静的。严浩翔莫名伸出手指点在有些起雾气的玻璃窗上,指尖的温度迅速下降,卷走了心头的一些躁意。
“哥。”
严浩翔的一句叫喊又让贺峻霖刚静心整理好的心思乱了,不得不说在身边待了三年的小狗的确很了解贺峻霖的弱点在哪里,他耳根子太软,所以只要严浩翔撒撒娇,贺峻霖多半就能消气。
但此刻两人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再适合原先的相处模式,贺峻霖尽量放平心态,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严浩翔,有什么事就直说。”
对方突然转变的语气让严浩翔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双手握成了拳状,心道贺峻霖果然和之前不一样了,从前这个时候只要他喊声哥,贺峻霖就能放下手头的事来哄他。
严浩翔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不满的情绪逐渐达到顶峰。没有人会喜欢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事,严浩翔也同样,他不喜欢也不希望贺峻霖超出他的控制范围,成为生活里又一个不定因素,像一枚不定时引爆的炸弹一样让他整日都尝不到把控的滋味。
要命,严浩翔短暂地闭上了眼。他的手紧紧攥着手机,指尖的血色因为太过用力而消失不见。严浩翔突然有个荒唐的想法,既然贺峻霖都不像之前那般纵容他了,那自己又何必再装乖下去,如果这是他和贺峻霖的最后一次通话,严浩翔倒还真就不想再憋了。
他吃醋了,想让贺峻霖知道。
“贺峻霖,我们现在算分手了吗?”
严浩翔很少叫他大名,多数情况下是喊“哥”,偶尔会趁贺峻霖情动的时候不分辈分,使坏似的喊他“霖霖”。贺峻霖愣了一下,显然这个走向不是他所预想的那样。他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决定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严浩翔。
“严浩翔,你觉得呢?”
“…不知道。”
贺峻霖简直要被他欲擒故纵的话术气笑了,他轻哼了一声,本以为今天能用绯闻这件事刺激一下严浩翔,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换一个不明不白的回答。
“这也不知道,严浩翔,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吃醋了。”
“贺峻霖,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和刘耀文出现在酒店?”
恭喜恭喜我们小狗终于长嘴啦哈哈哈哈哈
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也不能算不好就是算不上开心吧感觉最近日子过得有点压抑没这么快和好就是一点点小转变而已本来打算这章就写综艺的很显然没写到哈哈哈哈下次再也不乱承诺了
06.失控边缘
贺峻霖察觉到严浩翔的信息素有些失控,暗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在了门上,冰凉的挡板挡住了他的退路,他面上表情倒是不变,只是在心里盘算着如果严浩翔一会儿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站在这里还能逃得快些。至于如果逃了之后该去哪儿贺峻霖也不知道,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光鲜亮丽的名利困住了手脚,除了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他几乎是无处可去。
所以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就算严浩翔今天失控了,贺峻霖猜想自己也只会跑出去随意找...
所以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就算严浩翔今天失控了,贺峻霖猜想自己也只会跑出去随意找个酒店先歇歇脚,然后明天就被媒体拍到从酒店出来,堂而皇之地给自己和严浩翔冠一个并不光彩的名头,随后两人便会陷入尴尬的境地,到时候一定会有不少人蜂拥而至,恨不得把话筒递到他们嘴边,问二位现在感情状况如何呢,是分手了吗。
除了贺峻霖以外。有时候连贺峻霖自己都会想难道自己是严浩翔生命里的一个bug,连信息素这样的东西都偏爱他。严浩翔即使在易感期也不会对贺峻霖发脾气,只会皱着眉抱着贺峻霖的腰撒娇,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高挺的鼻梁时不时会触碰到贺峻霖的皮肤,连吐出的热气也打在Omega脆弱的腺体上。
贺峻霖躲都来不及,严浩翔的撒娇技能实在是练得炉火纯青,软着声音一下子就能让贺峻霖放下防备,等反应过来时Alpha尖利的犬牙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将自己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严浩翔的信息素是凉的,清酒味的信息素级别实在是太高,贺峻霖只是个樱桃味的Omega,信息素级别算不上顶尖,因而总是在被标记时不自觉地软了肢体。
严浩翔只有在这时候会露出Alpha的本性,眼里满是望不尽的欲想,听到怀中人的一声轻哼后会忍不住红了眼眶。只不过这是红了眼眶并不是因为想哭,而是因为别的,不可言说的欲|||望。
贺峻霖记得很清楚,那天严浩翔抱着他,毫无征兆地就对他做了标记。那个时候正是夏末秋初,窗外的风已经不再只是带来燥热,其中还莫名夹杂了几丝令人无意间发颤的因素。窗外的叶子渐渐变成了黄色,从末端逐渐往上一路蔓延,一如严浩翔的吻,一路从贺峻霖白皙的背到他殷红的唇上。
情||||事总是来得快去得迟,其中的太多细节贺峻霖已经记不得,只记得那天严浩翔好像真的有些失控,弄得他满身的红印子,连腰上都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手印。
其实贺峻霖不建议严浩翔对自己适当地发脾气或是凶一点。严浩翔在这段感情中实在是有所隐藏,没有一只小狗是无时无刻都乖巧的,贺峻霖总是摸不透严浩翔的每次撒娇究竟是真的因为缺乏安全感还是因为其他的目的。他弄不清也没太多心力去管这些,每当贺峻霖提起这样的话题开端时都会被严浩翔轻易绕开,因而贺峻霖在这段感情中时常有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Alpha是不会吃醋的,说实话无论是谁多少都会有占有欲,贺峻霖也不否认自己其实有时候也会因为严浩翔在工作中和谁谁谁走得特别近而心情无端变得烦躁不堪。但严浩翔在他面前似乎永远宽容大度,甚至能在贺峻霖传出绯闻后的第二天依旧抱着他撒娇喊哥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严浩翔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前几年那次突发的失控其实是因为他无意间看到了贺峻霖和别人的借位接吻图,只有严浩翔自己知道那次压根不是易感期,而是失控,只是失控而已。他无法忽视对贺峻霖的独占欲,甚至好几次在易感期时都会病态地想要不要就这样把贺峻霖关起来,最好只有他才能见到贺峻霖。
这样病态的想法出现过不止一次。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想法时严浩翔就变得异常痛苦,一方面他知道贺峻霖绝不会允许他这样做,另一方面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愈发增长的独占欲。严浩翔怕吓到贺峻霖,他的哥哥是典型的软性子,嘴软心更软,但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强硬,不肯让别人欺负了半点。
他不敢让贺峻霖知道自己时常有这样可怕的想法,久而久之便学会了隐藏。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演戏,严浩翔擅长刻画每一个人物,使之从一张白纸变成活生生的人,他为自己,或者说是为贺峻霖,刻画的形象便是乖巧黏人的弟弟。不会吃醋、永远大度、没有心眼,尽管这三个词可能和严浩翔本人根本沾不上一点关系。
但是没关系,只要留得住贺峻霖就好,严浩翔不介意自己就这样演一只乖巧黏人的小狗演一辈子。只不过事与愿违,即便这样,他也还是没能留住哥哥。
想到这儿,严浩翔刚刚压制住的欲想又有了腾起的架势,脑子里不断有人在说,既然装乖留不住他,又何必接着装下去呢。空气里的清酒气味愈发变得浓郁,贺峻霖远在玄关处都软了腿,有些失力地扶着一旁的鞋柜才能勉强站定。猫咪对气味很敏感,喵喵叫了两声便从严浩翔的怀里跳了出去。
原来卸掉伪装的后果就是这样,严浩翔看着小矮一瘸一拐快步跑走的背影和远在门口却不敢走近的贺峻霖想,原来只要不是乖巧的样子,所有人都会远离他。
那他还是宁愿做个乖小狗,哥哥暂时跑了也没关系,撒撒娇就回来了,贺峻霖的心很软,严浩翔一直都知道的。过了约莫五分钟后,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不再像之前那般具有攻击性,渐渐的就散去了,贺峻霖还是有些后怕,只敢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佯装淡定地摸着小矮的脑袋。小矮很顺从地在他手心里蹭了好几下,不一会儿身上就沾了贺峻霖的樱桃味。
整只猫都是樱桃和清酒的味道,见小矮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贺峻霖的心也稍稍放下了点,只不过他还没法确定家里的小狗是否已经调整好了。实不相瞒,他希望今天回来可以和严浩翔大吵一架,最好能借此将恋爱里所有的不满和不理解全部喊出来,但却就在他以为Alpha终于愿意和自己剖开心扉时,严浩翔看了过来。
还是贺峻霖最熟悉,却也最陌生的眼神。
依赖的,委屈的。
还没有等严浩翔开口贺峻霖就已经知道他会说什么,严浩翔肯定会软着声音和他撒娇,说哥哥你怎么不哄哄我,贺峻霖确实是不想哄了,因为严浩翔压根不是为了他哄才说出的这句话。
在这会儿意识到自己前两天提出的分手都是无用功时贺峻霖才是真的崩溃了,想着反正过两天也要出去工作,贺峻霖带着一身怒气径直就往楼上房间走,胡乱地往行李箱里塞衣服,也不管这到底是当季的还是过季的衣物,也不管是不是情侣装,严浩翔跟了上去,这次他同样看到了贺峻霖塞进箱子里的情侣装,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阻止他。
贺峻霖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连严浩翔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管。直到五分钟后衣柜几乎空了一半,贺峻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来和严浩翔对视,他问——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严浩翔愣了一下,昨晚他也以为两人终于从之前的冷战中脱离,但今天贺峻霖的做法实实在在给了他当头一棒。刚刚信息素失控时,小矮逃跑和贺峻霖不敢靠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严浩翔突然感觉好累,像个重症患者在不断地自我拉扯。他往边上退了一步,有些脱力地说——
“哥哥,我们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cyct:你俩冷静不了没吵完去综艺上吵吧
好了好了宝宝们不要哭下章就上综艺我们小爱神还会再发力的乖小狗马上变成暴躁小狗嘎嘎乱咬(不是
这章有个小伏笔哦猜猜我们小狗和哥哥会以什么样的状态出现在综艺里呢!
翔霖|4.4k
表面高冷哭包校草x暴躁小辣椒
轻喜|校园|反差萌
别人眼里的严浩翔:不谈恋爱
贺峻霖眼里的严浩翔:呜呜不要分手
四月的风又柔又暖,吹在身上只觉得舒服。贺峻霖抱着书跌跌撞撞地冲进校门,有点不好意思地给学生会的委员赔了个笑脸。
张真源懒得理他,当没看见似的把贺峻霖的名字板板正正地写在了迟到的名单上。贺峻霖自知理亏,想着让张真源中午请吃饭,心情不自觉好了些。
想着已经迟到了,贺峻霖干脆跟张真源一起站着,也装个委员的样子抓高一高二迟到的小孩。贺峻霖喜滋滋地跟着张真源牛气了一回,揽着人的肩膀边走边说,话题又转到了严浩翔身上...
想着已经迟到了,贺峻霖干脆跟张真源一起站着,也装个委员的样子抓高一高二迟到的小孩。贺峻霖喜滋滋地跟着张真源牛气了一回,揽着人的肩膀边走边说,话题又转到了严浩翔身上。
“严浩翔今天心情怎么样?明天他值日不?”
张真源瞥了一眼贺峻霖,有些无语地把手里的值日表塞到贺峻霖怀里。
“明天他值日,今天还没见着人呢。”
贺峻霖把值日表摊开大致看了看,注意力回到张真源的回答上。
“他还没来?”
贺峻霖歪了下脑袋,呆毛也跟着一动。张真源刚想回答,余光突然瞥到了校门口的身影。贺峻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是严浩翔来了。
严浩翔早上去了趟医院,罕见地迟到了一会儿。
大步朝教学楼走去,见到认识的张真源和贺峻霖就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贺峻霖佯装镇定地朝他笑了一下,不料严浩翔顿了一下,脚步动得更快了些。
说实话,贺峻霖总觉得严浩翔有点讨厌自己。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两人考上同个大学,贺峻霖的说辞是两人“有缘”,只有刘耀文和张真源知道压根就是“死皮赖脸贴着上了同所大学”。
贺峻霖从小性子就急,刘耀文小时候因为吃饭慢导致贺峻霖上补习班迟到,被贺峻霖说了好两天才停歇。大一刚开学没多久,贺峻霖丧着个脸跟好友吐槽说严浩翔见到自己就跑,压根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刘耀文一听就来了兴趣,把装着AD钙的酒杯往桌上一摔——
“怕啥子怕,去表白嘛。”
张真源喝了两杯长岛冰茶,被刘耀文带着也觉得上头,干脆附和着。
“都第四年了你还不表白?”
贺峻霖盯着两个压根没喝酒的人,翻了个白眼。他自己闷着酒,心情低落到低谷。他始终都没想明白严浩翔这副冰冷的态度到底是为什么。
许是酒精麻醉了神经,贺峻霖脑子一热,当即就拉着刘耀文和张真源发了誓。
“我明天就去表白。”
第二天一早,贺峻霖查了自己和严浩翔的课表,像之前一样在樟树下刻意制造偶遇。樟树果的香味隐隐约约散在空气里,贺峻霖闲着无聊,踩了几个酱黑色的果子玩。
约莫着过了五分钟,严浩翔出现在贺峻霖的视野里。在严浩翔想要绕道走之前,贺峻霖近乎无理地挡在他的面前。
偏偏在这时候变得害羞,贺峻霖有表白的心却没表白的胆,垂着头盯着严浩翔的白色帆布鞋出神,在心里暗暗把张真源和刘耀文骂了一通。
“…我上课要迟到了。”
严浩翔的嗓音天生有些沙哑,颗粒感的声音混着樟树的气味融进贺峻霖的耳膜里。他突然觉得夏天是个具象物,是樟树和穿白色帆布鞋的少年。
像是肥皂剧般的说出了那句喜欢,贺峻霖难得不怯地直视着严浩翔,后者却在这时变得闪躲非常。
贺峻霖眼巴巴地等着严浩翔的回话,不料后者却直接转身离开,几乎是用跑的。这回倒是彻彻底底凉了贺峻霖的心。
他忍不住咬住了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明明自己也没做错什么,贺峻霖愣是到这种潦草收场的地步都没想通严浩翔为什么会讨厌他。
回到寝室,关了手机,听了一晚上的苦情歌。贺峻霖闷声哭了一会儿,闭眼前决心明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不过眼皮比金鱼还肿的贺峻霖没想到,叫醒自己的不是闹铃,而是严浩翔的信息。他迷迷糊糊搓了把脸,疑心是自己看走了眼。
待洗完脸再拿起手机,严浩翔已经发来了第二条信息。
【严浩翔:起了吗?】
【严浩翔:一起吃早饭】
贺峻霖赶紧截图发到了三人群里,胡乱点了一通表情包。刘耀文昨晚嗨到凌晨还没醒,只有张真源扛着给贺峻霖回了个信息。
【张真源:?不是说没戏了吗】
贺峻霖兴奋劲儿刚过,看到张真源的消息也觉得奇怪。昨天严浩翔的态度太明显,连贺峻霖都没好意思觍着脸再问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带着疑惑和激动,贺峻霖矜持着给严浩翔回了个消息,赶紧热了毛巾给自己的眼皮消肿。可惜昨晚悲伤过度,努力了半天还是见效甚微。
贺峻霖干脆肿着脸去赴约。见到严浩翔之后,贺峻霖的心情还是没恢复多少。想着严浩翔没准是因为昨天拒绝得太狠了,今天是来赔罪的,贺峻霖撇撇嘴,觉得心情更差了。
眼见着小人一步一步慢吞吞地从楼梯上下来,严浩翔的心不自觉揪紧了些。贺峻霖的脸色很差,全然没了往日那副活泼的模样。
“怎么突然找我吃早饭?”
贺峻霖朝严浩翔礼貌地笑了一下,自动拉开了点距离。严浩翔察觉到他的不自在,碍于性格也没多说什么。
“昨天拒绝我,今天就想补偿我?”
“来点实在的,给我找个男朋友。”
他的语气轻飘淡然,语末还朝严浩翔笑了一下。可笑完后贺峻霖又觉得,昨晚哭了两个钟头的眼皮还真有点疼。
一通掩饰之后贺峻霖又兀自难过起来。想着自己长这么大,天不怕地不怕,从小被刘耀文和张真源两个人追着打都没现在这么狼狈。
两人突然都噤了声,像怕扰乱了蝉鸣似的,沉默着对着对方闭口不言。
“我没有拒绝你——”
良久,贺峻霖才听到严浩翔这么说。
喜滋滋地开始了恋爱生活。贺峻霖刚跟严浩翔在一起那天高兴到整晚失眠,硬拉着刘耀文和张真源在王者峡谷杀了个爽。
原本幻想着恋爱之后严浩翔会有所改变,再一次出乎贺峻霖所料,严浩翔在恋爱之后除了例行公事般和他一起上下课,几乎再没了别的举动。
贺峻霖想着没准是严浩翔的性格就是这么闷,于是几次主动去拉严浩翔的手,结果都是被后者避开。次数多了之后贺峻霖也觉得没劲,干脆换了个招式。
那晚贺峻霖磨蹭着说要把严浩翔送到宿舍门口,严浩翔由着他送,到了宿舍楼底下,贺峻霖踮起脚,想往严浩翔脸上亲一下。
结果还是一样,严浩翔立马躲开了,甚至转身就跑。
用贺峻霖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落荒而逃”。回去想了老半天,贺峻霖越想越觉得严浩翔不爱他。手不让牵,脸不让亲,他自己都没咂摸出这恋爱到底是个什么味。
在深夜里冥思苦想了老半天,贺峻霖还是决定要和严浩翔好好谈谈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刘耀文给贺峻霖发了消息说早上正好路过,要拉着他吃顿饭。贺峻霖也没想太多,昨晚严浩翔的举动真真切切让他心冷了一番,今天他也没打算和严浩翔说要出去吃饭的事。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贺峻霖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最后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在跟严浩翔冷战。
都说冷战可以促进情侣相互了解,大不了就分手,贺峻霖大话可以说一通,真让他提分手又舍不得。
深吸一口气,贺峻霖屁股一拍,跳下床去换衣服了。
刘耀文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被严浩翔误会成第三者。他跟贺峻霖一开始说好去吃四川小面,结果小食店里人都坐满了,两人只好绕道去了另一家重庆小面。
贺峻霖也没想到严浩翔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跟着自己来面馆。他跟刘耀文正聊到以前的糗事,两人在一块打闹,谁都没注意从店门口走进来的严浩翔。
哦哟,绝了。刘耀文朝贺峻霖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薅自己头发了,小心回去被亲掉嘴皮。贺峻霖没看懂他这眼神,还以为刘耀文在挑衅,于是薅得更起劲了。
等贺峻霖回过神来,严浩翔的脸色已经沉到旁人不敢接近的地步。
两人无声对峙了一会儿。贺峻霖正好也因为昨晚的事哽着气,这会儿懒得跟严浩翔解释。
严浩翔拽起贺峻霖就往外走,后者临走前还不忘给刘耀文使了个眼色。
刘耀文别的不说,看眼色这点特别行。他哥刚刚那眼神是在说“给我留点,一会儿还来吃”。
夏风偶尔吹来一阵,吹到身上也只剩下无边的燥热。贺峻霖和严浩翔再一次站到了对面,两人依旧是沉默着。贺峻霖主动太多次,这会儿已经冷到没有心思再跟着闹了。
“要不分手吧,我俩不太合适。”
贺峻霖死也没想到这句话是自己先说出口。严浩翔低着头没说话,过了几秒后贺峻霖才发现对面的人早就哭成了泪人。
说实话贺峻霖自打刘耀文断奶之后就没见过男孩能哭成这样的。严浩翔哭得一抽一抽,肩膀也跟着耸上耸下。
贺峻霖有点忍俊不禁,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刚刚从面馆里拿来的廉价纸,摩挲了一番又觉得太粗糙,擦上去怕擦疼了严浩翔。
于是手轻轻擦去严浩翔脸上的泪珠。贺峻霖实在有点忍不住要笑,一看到严浩翔鼻尖红红的可怜样就觉得好玩。
“不…不分手…”
严浩翔平复了半天才说出这三个字。贺峻霖在心里狂笑了好半天,脸上几乎也要绷不住了。
见严浩翔这副可怜样儿,贺峻霖存了心要抓住这个机会逗逗他。
“可你都不跟我牵手——”
“也不和我亲亲——”
“还误会我跟我弟——”
果不其然,严浩翔立马就急了,情绪又上心头,没过两分钟又开始掉眼泪。贺峻霖逗久了又觉得心疼,可严浩翔这副抽噎的模样实在可爱,他忍不住用哄小孩的声音慢慢哄。
“不哭不哭,不分手了。”
贺峻霖拉着严浩翔的手晃了晃,朝他撒了个娇。没想到严浩翔愣了两秒后眼泪掉的更快了。
“太…”
严浩翔只发出了几个音节,后面的话又被哭腔掩盖住了。贺峻霖凑近听了好半天才把这几个音节拼成完整的话——“太可爱了。”
原来严浩翔会因为自己撒娇可爱就想哭,贺峻霖近乎畅快地笑了两声,赶紧抱着严浩翔哄。
“不敢牵手是因为怕哭?”
严浩翔眨着泛水光的眼睛点点头,鼻尖上的泪珠颤颤巍巍,似落不落。
“不敢跟我亲亲也是因为怕哭?”
还是点头,那颗泪珠也落到了水泥地上,迅速被热潮席卷,没了影。
“那表白那天你为什么跑?”
贺峻霖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现下觉得无比畅快。
“太…太激动了,我就想转过去擦个眼泪。”
“结果回来的时候,你人都走了。”
严浩翔垂着头,略显委屈地看着他。贺峻霖的心突然塌了一块,软趴趴的。
“那你,喜欢我吗?”
贺峻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他还是想要亲耳听严浩翔说一声“喜欢”,好像那样夏天才算真正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