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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会嫉妒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呢?
01
这天一早晨醒来,全圆佑就觉得怪怪的。横竖都不得劲,左右都不对劲。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似的,那东西如影随形,就在他的后面。
但他转过身看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全圆佑感到很害怕,虽然他自诩是科学党,但是此时看过的100部鬼片开始在一连串的播放起来。
与此同时,他觉得头也很重,压得他晕晕乎乎的,他心里警铃大作,生怕自己要生病了。
于是他打算出去转转,晒晒...
于是他打算出去转转,晒晒太阳来驱散这种莫名的感觉。他往玄关门口的椅子一坐准备换一下鞋子,屁股刚一落下就嗷得一声弹了起来。
好痛!
他回头看看椅子上,啥也没有,但是确实好痛。
准确的说,是屁股好痛。
他内心大惊。
我勒个去!我不会是,
长痔疮了吧!
鞋子也没穿,他绝望的行至洗手间,打算面对这个沉痛的事实。
他先洗一把脸,然后深呼吸……
但是,当他抬头看向镜子的时候,他震惊的没办法从镜子前面挪开眼睛。
他的头上有什么东西。
但现在那耳朵下面并无什么发卡一类的东西,两只灰色的,看起来软软的灰色猫咪耳朵,直直的从他乱乱的黑发里长了出来。
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一闪而过。
在头脑宕机之中,他缓慢的回过头去。
尾巴!
一条纯粹的,灰色的,可以说是很可爱的猫咪尾巴,悠然的在空气中摇摆。
全圆佑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啊!!!!”他的惨叫声响彻两层宿舍。
崔胜澈是第一个来看他的,全圆佑语无伦次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哥,我我我我我我……我的头上”
崔胜澈只是无言的盯着他,然后弱弱的说“你?头疼?”
他甚至让全圆佑低下头给他看,然后说到,“也没有什么虫子啊?”
全圆佑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转过身去,他自己都感觉到,他那条尾巴在他身后,飘来飘去的。
崔胜澈就像看图作文一样对眼前的情况予以解释:“你?做运动了?练臀部了?”他可能感觉全圆佑现在比用眼神传词语都要难猜。
崔胜澈拦截了第二个赶过来的尹净汉,“圆佑一大早晨起来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尹净汉上下打量了一下全圆佑,说“梦游了吗?跑到厕所里发癫。”
“刚才谁在大叫?”夫胜宽的声音在外面喊。
“是圆佑梦游到厕所了,可能尿裤子了吧在大声惨叫。”尹净汉在好认真的解释着。
只见夫胜宽从两位门神之间奋力的挤进来,重点盯了盯全圆佑的裤子,“净汉哥又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他略有失望的说,“不过圆佑哥你刚才叫的好大声,要好好休息呀!”
“散了散了,都堆在厕所干什么。”崔胜澈拍拍全圆佑的肩膀,揽着两位弟弟离开了事发现场。
被这么一闹,全圆佑反而有点冷静了下来了,这三位怎么看都不像演的,尤其是尹净汉和夫胜宽,绝对不应该对这种奇景毫无反应。他的头脑迅速归纳了这个事实,别人,好像看不见。
他于是走出屋去,遇到金珉奎,后者也是毫无异常的和他打了招呼。
在楼上楼下的绕了一整圈之后,全圆佑完全确定了,他的成员们都看不见他的耳朵。
所以这到底应该怎么办,他站在客厅冥思苦想的时候,忽略了一位睡懒觉惯犯。
文俊辉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金发,睡眼惺忪的经过他面前的时候,突然整个人都弹跳起来。
“圆佑!!”文俊辉朝全圆佑扑过来,他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但是还是明媚又好听,“你今天是什么心情要带这个?好可爱!”还没等他的反射弧开始处理情况,文俊辉的手已经结结实实的摸上了他的耳朵,是的,是他的猫咪耳朵。全圆佑人一个激灵,他分明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文俊辉的体温,他的耳朵仿佛感到很舒适的抖了抖,从文俊辉手掌传来的温度仿佛经过那对和他还不熟悉的耳朵直接传到心脏,是一种完全新鲜的感觉。
“哎呀!好真实啊!它们怎么还会动!……”在文俊辉说出更多会引起骚动的话之前,全圆佑的身体已经先于他的大脑行动,他一手抓住文俊辉的手腕,一手搂住他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还兴奋不已的人推进了最近的房间,他反手锁上门,感觉心脏在胸膛里砰砰跳动。
文俊辉仿佛也被他吓到,一时没有说话,全圆佑想着要问点什么的时候,文俊辉却先开了口。
“圆佑,好痛呀……”他小小声的说,全圆佑这才注意到他攥着文俊辉手腕的手还没有松开,他的腕骨硌着他的手心,严丝合缝的。他慌忙松开文俊辉,后者的手腕居然被他攥出了一圈浅浅的红痕。“对不起……”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但没成功。
因为,他的尾巴,那条柔软的,毛茸茸的,灰色的尾巴,代替了他的手,缠住了文俊辉的手腕。
真好看。全圆佑极其不合时宜的想。他抖抖头发甩掉这三个字,而他的猫咪耳朵也很配合的跟着抖了抖,在他努力搜索大脑想着要怎么解释的时候,文俊辉的手腕猛地往回一缩。
“啊!!!”全圆佑毫无防备的叫出声来,“好痛!”他再一次感觉到尾巴真实的存在,真的是从他后面长出来的,他的尾巴被扯的好痛,他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文俊辉一迭声的道着歉,“我以为……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和我开玩笑!那个……”他的韩语系统紊乱,干脆闭了嘴。
这一扯,他俩的距离已经极其近了,尾巴没有放开文俊辉的意思,文俊辉的脸迅速的红了。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十分聪明的问道,“圆佑,这是,你,的,尾巴和耳朵?”文俊辉一字一顿的,带着他特有的腔调。
全圆佑无言的点点头。
“那?”文俊辉指指门外。
“他们看不到,也摸不到。”全圆佑言简意赅的说。
文俊辉半晌没说话,只是出神的盯着全圆佑,看看他的耳朵,又看看缠在手腕上的尾巴。
全圆佑被他盯得咽了咽口水,在安静的空气里面显得格外的响。
“俊……俊尼,你在想什么?”他终于忍无可忍的说。
文俊辉看着他,突然笑了,他说,“原来你变成猫真的会是灰色的。”
他笑得那么好看,全圆佑突然觉得有了尾巴和耳朵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不会非常奇怪吗?”全圆佑问。
“我觉得挺可爱的啊。”文俊辉说,他顿了顿,又担心了起来,“怎么突然长出来了,会不会痛?”他又轻轻的摸摸猫咪耳朵。
“今天早晨就在这里了,不会痛。”全圆佑屏气凝神,想阻止耳朵谄媚的抖动,未果。
但文俊辉又在摸他的尾巴了,他不得不继续打起十二分精神去阻止他的尾巴把文俊辉的手腕缠得更紧。
他刚才抓着文俊辉手腕所造成的红痕正在慢慢散去,文俊辉轻轻顺着他的尾巴,说道,“你的尾巴可比你温柔许多。”
他的手没停,就那么一下一下的顺着,真是好诡异的感觉,全圆佑此时不得不承认,被文俊辉摸尾巴居然是一件好舒服的事情,实在是,很羞耻。
“你能感觉到你的尾巴和耳朵吗?”文俊辉偏偏这时候福至心灵的问道。全圆佑咬着后槽牙点点头,太太太羞耻了。
“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文俊辉问。
于是尾巴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腕,瑟瑟发抖的往后退。
“会被收到精神科吧?”全圆佑说,他实在无法想象,和看不见他耳朵和尾巴的医生描述这件事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
语罢这位大一个月的哥哥咚咚咚的走出房间。全圆佑的心情甚至很好,他只是很想问问文俊辉,为什么会真的想过他变成一只猫会是什么颜色。
02
晚上文俊辉回来的时候,带了梳子和风筒给全圆佑。
“很贵的!”他鼓着腮帮子说,“看!多可爱!”风筒和梳子上都有小小的猫爪,“附近那间宠物用品店都关门了,我走了好远,差点都被认出来!”
全圆佑喜欢文俊辉这样说话。
“去洗澡吧。”文俊辉命令他,回来我来帮你吹毛和梳毛,不然很容易打结。他说这话的时候全圆佑有种不现实的感觉,文俊辉拿着个风筒指着他,说要给他吹毛,这不是什么平行世界的游戏吧……
“猫咪可以经常洗吗?我记得好像说不能经常洗澡?”全圆佑问。
文俊辉一脸无语的盯着他“但是他们会自己舔毛啊……”
全圆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真心觉得文俊辉在真的太好了,湿的尾巴触感像一条毛毯,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你应该甩一甩”文俊辉说,他被自己说的话逗得大笑,然后一手拿风筒一手拿梳子,很自信的说“交给我吧!以前姐姐家的猫都是我来吹毛的!”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我说,你是不是太兴奋了一点。全圆佑在心里说。
不过,俊尼开心总是好的。
况且他也很开心,文俊辉一边吹他的耳朵一边顺便帮他吹着头发,很专业的转着手腕的方向,风热的刚刚好,文俊辉的手在他头发里微微的摩擦,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圆佑的耳朵好像很高兴啊。”文俊辉说。“啊呀,圆佑的尾巴不要着急。”他的语气就像和真正的猫咪说话一样。
其实出道前,文俊辉也会这样和他说话来着,但是现在,这么亲密的时候渐渐地少了。
“啊呀圆佑不要甩尾巴!”这回是直接叫他名字了,他的尾巴正欢快的甩水到文俊辉身上。
“啊啊,我还不太能控制得好……”
“我抓住你了!”文俊辉抓住他的尾巴就是一个大功率猛吹。尾巴这回乖乖的,又缠住了他的手腕。
全圆佑听着文俊辉在他后面咯咯的笑,觉得温暖而快乐,这个大离谱事件给他带来的冲击就在这么数个小时之间烟消云散了。
03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全圆佑脑子里全都是拿着风筒的文俊辉的脸。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尾巴和耳朵还在的时候,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后知后觉的开始思考,为什么只有文俊辉能够看到他的尾巴和耳朵。
是因为文俊辉是特别的吗?
当然是的。
只是他本来很确信,全圆佑和文俊辉之间,是有一些特别在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懵懂少年时期的过去,这种可能性在指尖变得越来越小,就好像一旦错失了说出什么的机会,那句话就会永远如鲠在喉,变成一种细碎的痛感。
文俊辉的韩语已经变得越来越好,在害羞的时候早就不再躲在他的背后。他的孩子气并不减少,在长大的过程当中变成了一种安全感和吸引力,变成了一种让人黏着和贪恋的魅力,对全圆佑来说,那或许还混杂着一点酸楚,他不愿承认他有些嫉妒,嫉妒那些非常容易就可以对文俊辉表达亲近的人。
但文俊辉幸福和开心总是更好的事情。于是他的心情变成藏在沙下的牡蛎壳,经年累月隐隐的痛着,也许那颗珍珠已经被他养的太好了,他没办法把它从身体里扯掉。
文俊辉拎着早饭准时的在全圆佑胡思乱想的时候出现在房间里。
“今天有什么不舒服吗?圆佑?”
“没有”
“耳朵和尾巴居然都还在呢。其实来的时候很担心。”
“担心什么?”
文俊辉并没有看向全圆佑,他只是在他身旁坐下来。全圆佑的尾巴,于是又自然的缠在他的手臂上了。
“谢谢圆佑的尾巴。”文俊辉轻快的说,好像并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奇怪。
他用另一只手打开外卖的塑料袋,全圆佑在一堆炸鸡拉面什么的里面看到一个金枪鱼饭团。
“你口味会不会有点变化了,你知道的,猫咪都喜欢鱼的。”果然像是文俊辉才能说出来的话。
“不了。”全圆佑一脸黑线。
文俊辉笑了,自己打开那个饭团咯吱咯吱的啃起来,腮帮子鼓出一个小小的球形。
“你今天起这么早吗?”全圆佑问他。
“只是做了个梦,有点睡不着。”
“什么梦。”
文俊辉先没说话,把嘴里那一口细嚼慢咽的分解了,全圆佑就在那盯着他嚼。
然后文俊辉回过头来定定看着他。
“我梦到你彻彻底底变成一只猫,然后就从窗户跑掉了,我一整晚上都在找你。”
他的语气怪轻松的,好像也和他这么早过来找全圆佑没什么关系似的。
全圆佑的心于是软软的了。
04
全圆佑非常迅速的适应了与尾巴和耳朵共处的时光。
但他马上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居然在嫉妒自己的尾巴和耳朵。
这些毛茸茸又可爱的家伙,成为了文俊辉的新宠。
这些日子,文俊辉有事没事就来找他,但是进来就先给尾巴和耳朵打招呼。
全圆佑生气了。
“这个可以在房间里面试试看。”他说,就好像只是说给耳朵和尾巴一样。
所以第一天到了目的地一起喝酒的时候,全圆佑就开始一杯一杯的往自己杯子里面倒酒了。
文俊辉也很罕见的陪着他喝,然后开心的时候就满场起飞了。
但是全圆佑不高兴,他当然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他还知道他的不高兴是一种完全不理性的,不合理的行为,他想说服自己,但又做不到,于是他更不高兴了。
旁边的人敏锐的捕捉到他的低气压,李灿小心翼翼的用酒杯碰他的酒杯“圆佑哥?”
全圆佑眼神落在屋子对角线和徐明浩打闹的文俊辉身上,李灿知趣的跑开了。
等文俊辉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喝的有一点晕乎乎了,文俊辉似乎也喝了不少,有一种可以控制才能走直线的滑稽感。
“圆佑……”他的尾音变得有点模糊,眼睛蒙了一层水汽一样。“你不高兴?”
得亏你还知道我不高兴,全圆佑顶腮都顶了八百遍了。
“你是看到尾巴不高兴了还是看到耳朵不高兴了。”他本来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的,他的心思早被他驯养。而此时却被挑拨的像远山一样层层叠叠。他也知道他失礼了,但他突然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文俊辉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想来摸摸全圆佑的耳朵,但被他挡开了。
“我想了解圆佑更多一点啊”文俊辉说,他垂下眼帘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伤心,“可是圆佑太难懂了,我什么时候能懂啊,猫的耳朵和尾巴就好懂的多……你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呢?我又不懂了。”他仿佛还有些委屈了一样,嘟嘟囔囔的,他一贯不怎么喝酒的,因此这时候脸上烧着一抹红色。
全圆佑受不了文俊辉这样嘟嘟囔囔的样子,喜欢一个人喜欢的太多的时候,他的一切都只能变成可爱。
他生气的样子可爱,他嘟嘟囔囔的样子可爱,他的手腕骨可爱,全圆佑握住文俊辉的手腕骨,合上手指,圈的严丝合缝。
他站起来往屋里走,文俊辉乖顺的跟着他,其他人就很识趣的没有跟上来。
在醉意朦胧之间勉强找到自己的房间。
“留在这里吧,陪陪我”全圆佑说,他喝了酒的声音更低了。文俊辉脸更红了,但他很顺从的坐下来,然后马上想到没有洗漱的事情,而全圆佑只是拉着他,不松手,他的尾巴也缠上去。
“你别来。”全圆佑对尾巴说。
文俊辉笑了,他先抓住全圆佑的手,然后才去拍拍尾巴。
“圆佑的尾巴当然也是圆佑嘛,”他软软的说。然后躺下来,床实在有一点拥挤,全圆佑理所应该的抱着他的时候,文俊辉就软软的蜷缩在他的胸前,但他怎么都不会是小小的一只,有着十成十的存在感。
文俊辉总是香的,是一种冷冷的,又温软的香气,即使现在混了酒精的气味,全圆佑依然能准确的认出来,以往文俊辉会告诉他,是某某牌的哪一款香水,但全圆佑觉得不是,即使换了香水,他仍然闻得到,那种熟悉的,让人有点心痛的味道。
“俊尼为什么不长出耳朵啊?明明俊才更像猫咪啊。”他喃喃的说,手从文俊辉的头上一路摸下去。
“没有耳朵的猫咪是哆啦A梦吗?那俊尼你也有口袋吗?”
他俩像换了角色一样,文俊辉静静的听他胡言乱语。
“俊尼是哆啦A梦的话,能不能也实现我的愿望啊?”
“圆佑的愿望是什么?”文俊辉在他怀里问,声音瓮瓮的。
他是月亮吗?全圆佑想。
他抓住月亮了,这一晚他要把他留下来。
他实在想管住自己的嘴不想让它再胡言乱语。
所以他只好去亲吻文俊辉的发梢。
风会从他的发梢里穿过去,那亲吻呢?
怀里的人身体猛地一僵,然后回抱住他。
“留在这里陪我就好。”
“这是圆佑的愿望吗?”
他实在是喝得很醉了,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不记得什么时候睡过去,因此当然没有听到文俊辉在黑暗当中叹气的声音。
05
早晨他被头痛袭击而清醒的时候。一向喜欢睡懒觉的文俊辉居然衣冠楚楚的坐在他对面等他。
他酒都没醒,就被文俊辉拉出去溜达。
陌生的地方总要到处看一看的猫,是这个样子。
走了几个小街区,买了一些喜欢吃的小吃之后,他在走神了两分钟之后,突然瞅不见文俊辉的影子。
欧洲的人个子高,他从来没觉得他的身高那么不够用,偏偏文俊辉也是金发,他在人流当中迷茫的被推着往前走。
啊我没吃过那个呀,文俊辉当时说。
然后他就去买什么了吗?
他们在哪里走散了?
在繁华的小街上,全圆佑没来由的有一点委屈,俊总是这样的,在他身边待一下,然后又跑掉了,他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的珍珠,却总是没有机会打开来给他看看。
他又没有抓住他。
全圆佑觉得他都要哭了,可是他突然看到了文俊辉,就好像别的人突然变得透明一样,他看到了他。
文俊辉垂手站在那里,好像一尊极其美丽又脆弱的雕像,他看着什么东西,目不转睛的样子,直到全圆佑走近他,就像无法抗拒地心引力一样的,走近他。
文俊辉说话轻轻的,带着一点含混又暧昧的语尾音调。
“这是一首诗呢……”他说,他的韩语已经突飞猛进,连诗歌也开始看得懂,“我念给圆佑听好吗”
全圆佑下意识的点点头,目光却无法顺着文俊辉的眼神走到诗歌上面去,只是停留在那漂亮的嘴唇上,嘴唇上方有两颗小小的,可爱的痣。
文俊辉的声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猫的尾巴,是不会说谎的。”
这是一句咒语吗?全圆佑想。
文俊辉的眼神回到全圆佑脸上。
“昨天你问我,是看到尾巴不高兴了,还是看到耳朵不高兴了,对吗?”
“所以,你的尾巴喜欢我,你的耳朵也喜欢我。”
“那么你呢?”
全圆佑的尾巴,在空气中飘动的,水泥色的,软软的,毛茸茸的尾巴,一如既往的,先于他的行动,轻柔的,缠住了文俊辉的手腕。
他感到他的猫咪耳朵在微微的抖动。
而文俊辉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温柔的,热情的。
经常躲开他的眼神的,那双好漂亮好漂亮的眼睛,现在勇敢的望着他。
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一样,他的俊尼在等他的答案。
我也喜欢你。他几近无声的回答。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是啊,当然是那样。
他突然好害怕他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就像他一直不敢触碰的俊尼一样。
俊尼迟早会走,他告诉自己,不要困住他。
所以月亮就留在天空上就好。
可是他的月亮问他,他是不是喜欢他?月亮想留在他的身边啊。
俊尼香香的,手腕的骨头小小的一块硌在他的手心上,他的手刚好可以圈的那么紧。
俊尼的呼吸,小口小口的,有点紧张似的。
俊尼的嘴唇软软的,带着一种糖果的甜味,是的,俊尼是甜甜的啊。
他的手顺着文俊辉手腕滑下去变成十指相扣,谁都没有放手,手心传来的温度陌生又熟悉。
“俊尼,我喜欢你啊。”全圆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带着一种陌生的语调,很不像他平时的声音。
他的呼吸也好快好快。
文俊辉抱住他。
“我听到了。”他说。
“我都听到了。”
不是耳朵也不是尾巴,是全圆佑自己告诉我的,那件事情。
“圆佑喜欢我,就像我喜欢圆佑一样。”
或许,你曾见到seventeen的两个男孩子一起并排走着吗?一个是金色的头发,有着活泼明媚的笑眼,另一个带着眼镜,总是看不清表情。他们总是一起走着,中间的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
那么现在你一定知道啦,是水泥小猫的尾巴缠绕在他的手腕上,温暖而又缱绻。
END
abo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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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关于“能不能吃冰淇淋”这个问题,要是给了别人,尹净汉大可以揍他一顿,选择不吃,哦不,更有可能他理都不理,毕竟管他屁事,但是洪知秀不行,先不说他不舍的揍洪知秀,更何况肚子里...
关于“能不能吃冰淇淋”这个问题,要是给了别人,尹净汉大可以揍他一顿,选择不吃,哦不,更有可能他理都不理,毕竟管他屁事,但是洪知秀不行,先不说他不舍的揍洪知秀,更何况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他更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尹净汉的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牵着洪知秀,手被晃了晃,那人还是不死心,又抬起小鹿眼发起攻击
“真的真的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吃冰淇淋,而且现在是夏天……”
尹净汉在洪知秀把眼神投过来前扭过了头,避免对视
“我说小笨啊,你今天中午吃完饭吃了什么啊”
洪知秀跟着尹净汉的眼神动了动身子,又嫌不够,挣脱开牵着的手,把尹净汉的脸扭过来,与自己的眼神直直对上
“甜筒!”
“对啊,今天不可以再吃了,好嘛会肚子疼的,而且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宝宝,不可以乱来哦”
洪知秀不服气
“甜筒是甜筒!这个是冰淇淋!不一样!”
尹净汉没说话
“求你了,最好的哈尼~”
……
“最爱你了~”
“老公,最爱你了”
……尹净汉眉毛跳了跳,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想都别想,我今天绝对不会心软’,尹净汉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他今天绝对可以抵挡的住咻咻的任何撒娇。
“……呀!我说!尹净汉!”
“要什么味道啊宝宝”
嗯,撒娇是抵挡住了。
“都可以~”
尹净汉看着自己亲亲老婆的变脸速度,想着是不是应该去问问文俊辉和徐明浩,中国四川是不是有个什么叫变脸的东西,要不要引荐一下shuji,尹净汉刚往便利店走了两步,又赶紧退回来
“我会把所有口味都买回来给你,不过先说好,每天只可以吃一个,今天已经吃过了,买回去明天吃可以嘛”
“好好好,可以可以可以”
洪知秀的耳朵是知道了,至于嘴巴知没知道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自从冰淇淋买回来后,洪知秀天天最盼望着就是吃午饭,只要他乖乖吃完饭,他就可以吃到甜甜的冰淇淋,食欲好像也变好了很多,尹净汉看他这样,突然觉得好像买回来冰淇淋是个正确的选择,不过还是要盯着自家小笨不能多吃,不然肚子疼得是咻咻,心疼的是自己。
不过生活嘛,总会是发生意外。
走的时候咻咻还在睡觉,尹净汉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又拢了拢被子,洪知秀整个人看起来软软呼呼的,尹净汉又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kiyo~”
又打开kkt,给妈妈发消息:
‘shuji还在睡觉’
‘妈妈你进来的时候注意别吵到他啦’
‘OKOK啦(ˇˇ)’
‘还有!一定要盯着shuji,不可以让他多吃冰淇淋!’
‘好~’
‘他撒娇也不可以(ì_í)’
‘好的,你妈我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嘛’
‘嗯嗯嗯嗯嗯嗯,不知道是谁上次shuji一撒娇,就背着我偷偷带人出去乱跑呢’
‘哈哈哈知道了啦,这次肯定不会了’
发完消息,尹净汉把手机收起来,又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朝咻咻嘴角碰了碰,终于是出了门。
“唔净汉……”
洪知秀醒来,习惯性的喊自己的爱人,没人应,缓了一阵,才想起来今天尹净汉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于是洪知秀简单洗漱一下后,推开卧室门,走到客厅,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朝人打了声招呼
“妈妈~”
“咻咻吖,你醒啦”
尹妈妈看到咻咻走到客厅,起身走过去揉了两把他刚刚睡醒,还卷翘的头发
“要不要吃点什么吖,要是不想吃的话,妈妈煮了一点海带汤,先喝几口,然后我们中午再吃饭好不好吖”
洪知秀眨巴了两下眼
“好~”
中午吃过饭,尹妈妈收拾完后,看到咻咻乖乖的窝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吃冰淇淋。走过去,到咻咻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哦呦,我们咻咻真的很乖呢,饭有好好吃,也有乖乖听话,没有乱吃东西,怀孕很辛苦呢”
洪知秀把头靠在尹妈妈肩上,轻轻蹭了蹭,撒娇着
“还好啦,因为有净汉,还有妈妈在照顾我吖(>y<)”
“哈哈哈净汉还叫我盯着你不要多吃冰淇淋呢,我们咻咻明明就很乖嘛”
“就是啊~(﹏)”
“咻咻啊,妈妈这里有一点事情,现在要走,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嘛”
洪知秀嘴里含着吃冰淇淋的木勺
“唔阔以的麻麻,反正净汉7点就回来了嘛,不用担心我啦”
尹妈妈笑了笑
“好~那妈妈就先走喽,我会发消息告诉净汉的,你不用担心了啊”
“shuji!我回来……”
尹净汉话还没说完,就被洪知秀冲过来抱住,接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今天有乖乖嘛?”
洪知秀笑嘻嘻的,看着尹净汉
“有~”
被这么可爱的咻咻一直看着,谁能忍住不亲一口,反正尹净汉不能,朝着洪知秀软软的嘴巴重重的亲了一口。
晚上在洪知秀数不清多少下的翻身,还伴随着细细小小的哼唧声后,尹净汉醒了,他以为咻咻像之前一样脚抽筋了,正打算给人揉一揉时,手触摸到了洪知秀脸上湿乎乎的眼泪,手把人眼睛捂住,打开了灯,缓一会儿,等人适应光线后,着急的问人的情况
“怎……怎么了啊,哪里不……不舒服吗,还是怎么啦”
尹净汉紧张到都有些结巴了。
洪知秀缓了缓气,因为身体的不适,声音也很细微
“肚子疼……”
这下尹净汉更着急了
“没事啊,没事啊,我叫救护车,我们去医院哦,没事,没事哦小笨”
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却也先安抚着爱人的情绪。
尹净汉在诊室外面如坐针毡,明明天气不热,但汗还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流,看到医生终于从里面出来,赶忙冲了上去
“怎么样啊医生”
医生抬眼看了一眼他,然后低头边写些什么,别说
“没什么事情,病人肚子疼和怀孕没什么关系,只是本身胃就不好,一次性吃很多生冷食物,单纯的吃坏肚子了,有些着凉,这几天多盯着些他的饮食吧。一会儿转入病房,休息调整一下,没什么事情就可以回家了”
说完后医生就走了,留下尹净汉一个人在原地思索
回去路上,两人坐在车上,十分安静,除了刚上车时司机客套的搭话外,两人没有再说些什么,洪知秀自知自己这次做错了事情,需要好好和尹净汉道歉才是,但是气压低到他不敢开口,正当他思索着说些什么都时候,门被人打开了,尹净汉站在门口
“到了,下车”
洪知秀想上前去拉尹净汉的手,被人躲开了,眼眶一下子红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理亏,回家的路上一直低着头,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进门后,尹净汉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果然,冰淇淋少了一半还多,更是有点生气,洪知秀走过来,两只手握住他的手,小幅度的晃了晃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
“洪知秀,不早了,去休息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尹净汉打断了,根本不给他道歉的机会,手也从自己这里抽离。
尹净汉冷静了一会儿,他不想在气头上的自己忍不住冲洪知秀说出什么重话,调理好情绪后,刚走到卧室,一打开门,就被一股浓烈的椰奶味席卷了全身,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洪知秀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外溢,赶紧走到床边,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到衣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走过去打开衣柜,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自己的爱人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衣柜的角落里,身上堆着自己的衣服,因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身体一哽一哽的,被突然打开的衣柜下了一跳,整个人抽了一下,看清来人后,把自己的脸埋到衣服里,背过身,不让那人看见。
尹净汉反应过来,这是筑巢行为,是一种只会出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omega的身上行为,尹净汉赶紧把自己小笨从衣柜里掏出来,用自己的身体和信息素紧紧包裹住自己的爱人。
在尹净汉抱过来的瞬间,洪知秀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哽咽着
“对不起……我唔……我不应该…嗝……吃那么…多的……多的冰淇淋……对不起唔……别不要我,我会乖乖听话……”
尹净汉现在哪里要听洪知秀的道歉啊,像哄宝宝一样的,将爱人整个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摸着咻咻的背,给哭的话都说不清的人顺着气,用信息素一点点安慰着,又止不住的懊恼自己的行为,怎么就让人哭成这样呢,明明还怀着孕,自己却还这样任性跟人置气,明明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他,怎么还和这个小孕夫生气
“哦呦不哭了啊,没有不要宝宝,我们小笨是最乖啊”
尹净汉抱着洪知秀坐在床上,轻轻的给人排着背,小幅度的晃来晃去
“可以……你甩开的手,还严肃的叫我的全名”
说完,洪知秀又想哭了
尹净汉现在真想穿回去抽死当时的自己
“是我的错,以后不会这样对小笨了,好不好,让我们小笨哭成这样,是我的不对”
说着把人抱的更紧了,同时,洪知秀把自己窝在尹净汉怀里,乖巧的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声音小小的,还带点哭腔
“嗯…好…”
见人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尹净汉把人哄着躺下,自己也搂着人睡下
“肯定不早了,我们睡觉吧好不好啊小笨”
“好……”
闹了这么一夜,尹净汉都疲倦的很,更别说洪知秀还是个孕夫,刚刚又哭了那么久,将自己埋在尹净汉怀里,蹭了蹭,缓缓闭上眼睛,偶尔抽噎两下,尹净汉看着睡着的咻咻,在人嘴巴上碰了碰,也搂着人睡了过去。
红酒味圆X枇杷味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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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辉一边洗澡一边放歌,完全不知道全圆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他冲了把脸回头看见站在浴室门口的全圆佑,吓得差点滑一跤。
“圆佑?!你进来怎么...
“圆佑?!你进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快洗完了,你出去等我先。”
全圆佑不肯,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才把人哄出去。
这几天全圆佑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粘人。
从文俊辉前几天去上班的时候就发现了,先是在他上班前装病,让自己留在家里陪他。
全圆佑面色通红的那个样子差点让文俊辉以为他得了什么大病。
带他去医院,全圆佑又不去,说是病得不严重,在家休息就行。
文俊辉哪里放心,全圆佑的脸又红又烫。
给他倒水回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他拿着个热水袋往自己脸上按。
全圆佑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文俊辉,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文俊辉赶着上班没来得及和他计较。
刚到公司就收到全圆佑的消息问他几点下班。
文俊辉一脸无语,没有立马回他消息。
然后全圆佑的消息不停地冒出来,文俊辉午休的时候一条一条回复,回了快半个小时才回完。
下班到家,文俊辉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然后自己被一把抱进了全圆佑的怀里。
文俊辉连鞋子都还没来得及换,就被人抱住。
全圆佑就像抱着个大号的玩偶,整个人挂在文俊辉身上。
文俊辉纵然力气再大,也架不住全圆佑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只好拖着人去了客厅,把全圆佑扔在了沙发上,说是扔,其实是全圆佑自己下去的。
“圆佑你最近怎么回事?不去上班就算了,怎么还那么黏我。”
全圆佑不说话,他最近请了假,在家呆着。
文俊辉不明白全圆佑为什么突然请假。
问他又不说话,跟个哑巴似的,文俊辉有点生气,独自去了厨房做饭。
全圆佑又跟来,从后面抱着文俊辉的细腰不说话。
文俊辉无奈,“圆佑你到底怎么了?”
全圆佑平时虽然也黏他,但是没有到这种程度。
除了易感期的时候会这么黏人。
但是算算日子又不对,全圆佑上一次易感期刚过没多久,而且家里一点气味都没有。
文俊辉又吸了吸鼻子,离自己这么都闻不到熟悉的红酒味,应该不是易感期的缘故,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两个人就这样不冷不热的吃了晚饭,期间全圆佑也不管文俊辉生不生气,硬是要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吃饭。
文俊辉反抗半天拗不过他,屈服了,老老实实坐在他腿上吃饭。
到了晚上,连文俊辉洗个澡全圆佑都想粘着他,文俊辉好说歹说才把人劝走。
全圆佑一钻进被窝就抱着文俊辉,埋在他脖子里闻着那一股淡淡的枇杷味才能安稳入睡。
文俊辉第二天去上班,发现经常和自己喝下午茶的同事请假了。
说是自家alpha这几天花粉过敏导致易感期提前了,要回去陪他。
过敏?过敏!
文俊辉突然想起来,这几天气温三十多度,全圆佑还老是穿着一件长袖体恤。
就连洗了澡出来也穿着长袖。
因为家里一直开着空调,而且全圆佑畏寒,文俊辉以为全圆佑是冷的,就没太在意。
越想越不对劲,下午请了个假打算回一趟家。
文俊辉回家的时候没和全圆佑讲。
下了车在电梯间就能隐隐约约闻到一点红酒味。
这股红酒味到了家门口越来越浓厚。
开门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被红酒味包围住。
要不是文俊辉来之前提前打了抑制剂,现在可能已经被迫发情了。
文俊辉进去的时候卧室门开着,全圆佑在浓重的红酒味中间闻到一缕清甜的枇杷味,猛地回头一看。
连忙拉下袖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打算藏起来。
但是文俊辉已经进来了,红酒味太浓,他有点喘不过气。
走上前,夺过全圆佑手里的东西,然后拽过全圆佑的手臂拉开了袖子。
全圆佑还没来得及藏,布满红疹的胳膊就暴露在文俊辉面前。
文俊辉又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夺过来的药,预料之内的抗过敏的药。
“你什么时候吃海鲜了?!”文俊辉站着低头质问坐在床上的全圆佑。
真的是质问,全圆佑很少见文俊辉一脸严肃的模样。
伸出手想去抱他,被一把拍开了。
全圆佑的手就愣在半空中,收回手,又不甘心地伸出一根手指勾着文俊辉的小拇指。
还好文俊辉这次没甩开。
“前几天喝醉了,不小心吃了海鲜。”全圆佑看着文俊辉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还好到家的时候文俊辉已经睡了,不然看见自己一身红疹过敏的样子他又要担心。
全圆佑以为吃了药应该就没事了,结果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浑身难受。
突然想起来上次过敏医生说的,如果过敏严重可能会引起易感期提前。
全圆佑的易感期提前了,但是他又不敢和文俊辉说。
因为怕文俊辉生气,自己上次误食了海鲜过敏,文俊辉在医院照顾了他一夜,气得哭了,气他吃海鲜,气他不拿自己身子当回事。
还好后面几天只剩下胳膊上还有红疹,但自己易感期提前了,无奈之下只好请了假在家休息。
又想让文俊辉陪在自己身边,又怕被文俊辉看出什么端倪。
每天偷偷涂药膏偷偷吃药偷偷打抑制剂,还得喷气味消除剂。
今天没想到文俊辉突然回家了,打得他措手不及。
红酒味越来越浓,文俊辉根本受不住,稳了很久才稳住不让自己倒下。
文俊辉释放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好让全圆佑没那么难受。
全圆佑闻见熟悉的信息素忍不住往上凑。
贴在文俊辉身上,抱着他狠狠嗅着。
文俊辉看着像个小孩一样可怜巴巴的全圆佑还是心软了。
把没涂完的药膏接着给他在胳膊上涂完。
然后让全圆佑抱着他去床上睡,向公司请了几天假。
全圆佑这次过敏没上次那么严重,但这都是基于他已经吃了几天药的情况下。
胳膊上的红疹一时半会儿还没退下去。
文俊辉每天给全圆佑上药的时候就看着他的胳膊不说话。
文俊辉不说话全圆佑也不敢说话,知道自己惹老婆生气了,也不敢在他面前耍宝,这几天整个人都老实了不少。
每天就靠着文俊辉还有他的信息素来度过自己的易感期。
他也不敢使劲折腾文俊辉,毕竟自己上一次易感期才刚过没多久,自己易感期有多折磨人全圆佑是知道的。
有时候没忍住,看着文俊辉半夜被自己折腾得快晕过去,还要提醒自己给胳膊上药,心里就很愧疚。
等全圆佑这次易感期过去,整个人如获新生,前几天可真被这过敏和易感期折腾得够呛。
全圆佑现在也够呛。
全圆佑易感期刚过第一天,文俊辉就搬去了客卧睡觉。
怎么样才能哄好老婆,唉,全圆佑苦恼了三天,老婆已经三天没理自己了。
全圆佑专门做了文俊辉最喜欢的螺蛳粉求和,文俊辉也不出来吃。
每天就像望夫石一样搬了小椅子在客卧门口坐着。
文俊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全圆佑脑袋一点一点快睡着。
桌上还放着一碗凉掉的螺蛳粉。
怕吵醒他,关门声都小心翼翼的,然后绕着他去了厨房,但全圆佑还是听见了。
他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看文俊辉,就看到文俊辉夹了一筷子凉掉的螺蛳粉送进了自己嘴里。
文俊辉被抱住的时候嘴里还嚼着螺蛳粉。
“都凉了俊尼怎么还吃。”
“你管我,”文俊辉没好气地说。
全圆佑把人转过来朝向自己,摩挲着文俊辉的细腰开口,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错哪儿了。”
“以后再也不碰海鲜了,再碰就罚我以后易感期没老婆陪!”
“哼,不仅不能碰海鲜,还不能喝这么多酒!”
“对对对,老婆说得对,喝酒伤身体还让我误食海鲜,再也不喝了!”
全圆佑狗腿地抱着文俊辉晃来晃去,把人抱着坐在餐桌边,又忍不住亲上去。
文俊辉推他,
“我还没吃饭…”
“哦!对!不能让老婆饿着!”
把人抱着放在椅子上,然后又屁颠屁颠跑去重新煮了一碗螺蛳粉给文俊辉。
之前那份被重新加热进了全圆佑的肚子里。
全圆佑不吃螺蛳粉,他接受不了那股味道。
但是这次陪着老婆倒是老老实实连汤都喝完了。
洗漱完又把文俊辉的东西搬回了主卧。
然后像只小猫一样坐在床上朝文俊辉摇着尾巴。
文俊辉看他一脸傻笑的模样,好像前几天生病的不是他。
全圆佑时隔三天终于能抱着老婆睡觉,像一条鱼一样在文俊辉怀里滑来滑去,一下亲亲他的脸,又滑到后面亲亲文俊辉的腺体。
文俊辉被他弄得痒痒,威胁他再吵的话,自己就搬去客卧睡。
全圆佑这才老实,把人捆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睡着了。
文俊辉半夜被勒醒的时候想着还是一个人睡客卧更自在。
一发完,现背,1-11,2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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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其实文俊辉老早就跟全圆佑讲过公司最近又要让他去戴牙套这件事,但错就错在他挑的时机实在不怎么好,全圆佑当时正忙着用键盘劈哩啪啦出去一串不文雅的话问候对面,那也不意外现在全圆佑会亲着亲着突然停下来,疑惑的问他:“你什么时候又戴牙套了?”
于是文俊辉也没生气,乖乖的把原因又讲了一遍:“没有好好戴保持器。”他说,“后面又有点,歪了,就被拉去重新上牙套。”...
于是文俊辉也没生气,乖乖的把原因又讲了一遍:“没有好好戴保持器。”他说,“后面又有点,歪了,就被拉去重新上牙套。”
全圆佑听完后思索了一阵,文俊辉就站在那里等,但其实他不懂对方在思考什么。他戴牙套这件事,有什么好思考的吗?明明也不是第一次戴了。这时文俊辉感觉到全圆佑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轻轻抚着他的下巴,那样来回的动作,明显就有些哄诱的意思。他说:“啊——”
“啊——”
就像坐在躺椅上对着戴白口罩的牙医张大了嘴那样,文俊辉还特地微微仰着头,让全圆佑能看清他的牙。全圆佑往里头瞧了瞧,半晌后让他的嘴巴再闭起来,文俊辉就把嘴闭得紧紧的,望着全圆佑,像在等待牙医给他的牙齿做诊断那样。
可是全圆佑不是牙医,全圆佑只是说:“你这次,牙套只戴了一点点。”
“因为只是局部矫正啊。”文俊辉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于是全圆佑大概也很理所当然的又去吻他,文俊辉牙套戴得比较后边,全圆佑就刻意把舌头往后伸,磨过齿列,一根细细长长的铁抵在舌尖。
这让全圆佑想起第一次亲他,舌头探进去时,也碰到了牙套。
02.
文俊辉戴牙套那时候还是12年,刚入公司,浏海好长,又厚,拨到一边,漂亮的大眼睛都被盖住了一半。对方第一次和他们打招呼,张开口时,全圆佑就看见了牙套。
他的上下齿都戴了长长一列,单只是讲话其实还不算太明显,但只要嘴张得稍微大点了、或笑,那牙套就好像一只钢铁蜘蛛般抓在那里,蜘蛛给每颗牙齿装上一个小方盒,再用他长长的脚,像串串珠似的,把那些小方盒一个接一个的串在一起。
……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比喻?全圆佑不禁在心里吐槽自己。而对方大概也是刚戴没多久,下头略显凌乱的牙齿还显眼着,让人一眼就明白他戴牙套的用意。
96年生,6月10日,双子座,B型,中国人。这些是事前公司职员告诉他们的,关于文俊辉的情报。
那时全圆佑想,96年,代表除了权顺荣李知勋外,他又多了一个同龄人。但对方比自己大了一个月,和权顺荣那小子的生日也只差五天,他们都是双子座,还都是B型。救命啊,全圆佑顿时觉得不妙,同时在心里祈祷:希望他不要跟权顺荣一样吵才好,拜托拜托,权顺荣有一个就够了。
而直到现在见了人,看著文俊辉那副寡言又文静的样子,全圆佑才发现自己彻底搞错了,顿时只想给文俊辉多加几个关键字:跟权顺荣一点都不一样、非常安静的、长得神似金希澈前辈的、戴着牙套的长浏海男生。
不过安静,有可能只是韩语讲得不大好。公司之后会安排他去语言学校的吧?在他们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文俊辉也去语言学校上课,之后再回来练习。因此无论是来自中国或韩国,从今天开始,他们都得拥有一样的生活轨迹。
“听说他演过很多戏。”
和自己同期进来的权顺荣趴在带印花的深茶色床垫上,画了凌乱动线的簿子被他丢在一旁,和粉色的小企鹅枕头待在一起。他仰躺着对全圆佑说:“而且好小好小的时候就出道了耶,好厉害。”
权顺荣仅两句话就推翻了前言,原来文俊辉跟他们根本就不一样,当他还在和弟弟抢电脑玩时,文俊辉不知道已经背了多少台词;又或是当他和朋友半夜坐在商店外吸呼着泡面时,文俊辉可能正和剧组人员吃那所谓的庆功宴。那他为什么来韩国做偶像?既然在原本的国家发展得好,何必独自漂洋过海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着苦哈哈的练习生日子,和他们好几个人一起,窝在这间金珉奎早上起床都还会撞到上铺床板的小屋子里。
全圆佑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出声李知勋就回来了,对方的声音从门口直直传进来:“权顺荣,滚回你的上铺去。”
被点名的人立刻耍赖的把脸埋进床垫里:“可是我好累,没力气上去了……不然我今天跟知勋睡吧!”
那时候的李知勋还没长开,脸颊白白胖胖,就像小米团子一样可爱,但个性却和外表恰恰相反。只见李知勋走过去踹了权顺荣一脚,眼睛再一瞪,居然就这么把人给瞪上去了。
“知勋。”权顺荣扒着床板俯瞰他。虽然被赶上来的脸看起来可怜兮兮,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又听起来认真,“我下次回家,再给你带床单来,这样躺着比较舒服。你不要再说要洗床单很麻烦啦,我要洗的时候可以顺便帮你洗,况且铺了床单后这样床垫也不容易脏。”
“知道了。”李知勋这次终于没反驳,也不知道是妥协了还是连续几天被念得烦了,反正权顺荣也不管,目的达成后觉得开心,眼睛又笑没了,就乖乖缩回自己床上去。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居然又让全圆佑想到了文俊辉。文俊辉今天第一天搬进他们宿舍,睡的就是自己那间房,应该是他右下铺的床位,因为只有那个位置是空的。
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里去睡了一觉,由于床都是靠在一起,所以等隔天起床时,全圆佑爬过睡得四仰八叉、光都直直照到脸上了也死活不醒的金珉奎,这才来到文俊辉身边。
那当下全圆佑还天真的以为文俊辉给他取了小名,叫圆圆。然而当文俊辉『圆』了半天还圆不出个所以然时,他才很快发现,才怪,文俊辉根本是忘了他后面叫什么名字,毕竟他才刚来。
“圆佑。”全圆佑出声提醒他,“我叫圆佑,全圆佑。你要记住了。”
文俊辉点头如捣蒜,怕他不相信,立刻重复了几遍证明:“圆佑圆佑。”
这才终于看起来满意了一点,全圆佑准备切入正题,他指指下方床垫,问文俊辉:“你有床单吗?”
见对方不出他所料的摇头,全圆佑便接着说:“后天我爸妈要来,我让他们给你带一套吧。”
文俊辉茫了一下,这还想床垫好好的怎么会坏,翻个身子起来就见枕边的床垫上一大滩口水。他立刻捂住了嘴,再看向全圆佑时整张脸都是红的,因为太不好意思了,给羞红的。文俊辉垂下眼帘来,小小声的为自己反驳:“我平常没这样的,是、是因为我牙套刚戴没多久,才这样的。”
“知道了。”全圆佑说。
可文俊辉好像不太相信,又加重声音再强调了一次:“是真的。”
“嗯。”全圆佑失笑,“真的知道了。”
03.
后来他爸妈把被单带来,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碰巧,反正是和自己同一款的暗红色。在他帮文俊辉一起把床单套上的时候,文俊辉好像一直有话想对他说,嘴巴张了又合,让他一直能看见嘴里的牙套。后来还是全圆佑直接挑明了问,文俊辉这才有些难为情的告诉他:“没什么。”
“只是觉得圆佑真好。”
这句话后来全圆佑也很常听见,例如他教文俊辉念韩文的时候、又或是他鼓励文俊辉能多去找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再不然出去买东西时顺手给还在练习的文俊辉带了瓶饮料回来,他也会这么说。
有时看著文俊辉,全圆佑甚至不太相信这个人从小就能如此独立,因为他实在太容易害羞,也怕生,如果不是这里的孩子都很乐意接纳新朋友,文俊辉可能没这么容易就和大家混熟。
起初和文俊辉讲话也不是那么容易,对方的韩语不好,加上戴了牙套,讲话难免有些口齿不清,所以除了有时候颠倒凌乱的语法和词汇,全圆佑还得从模糊的字句里努力解析出原本的意思来。如果他理解得错了,就会看见文俊辉开始对他比手画脚,慌慌张张的,皱着眉苦恼又手足无措的样子,最后望着他,眼里只剩一片茫然和无力,感觉下一刻似乎就要放弃。
那可不行啊,全圆佑心想。你都已经一个人这么勇敢的走到这里来了,你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于是这时的全圆佑便会抓过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完整又清晰的告诉他:“你不要急。”他说,“你慢慢讲,我都会听。”
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对其他人都不这样,怎么对文俊辉就能平平生出多一倍的耐心。大概因为他是中国人。全圆佑在心里给自己的行为找解释。
被打了强心针,于是文俊辉就乖乖的,努力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如果全圆佑还是听不懂,那就尽量换个方式再多讲几次,反正到最后总有一句,会让全圆佑和他在那瞬间互通。
全圆佑一定能理解他。
这个想法在当时文俊辉的潜意识里是根深蒂固的。
所幸这种克难的情况其实也没有持续很久,文俊辉韩语学得很快,自身天赋有、环境影响也有,反正全圆佑一下就能听懂他说话的时候变多了,他还夸他:“俊也几乎要没什么口音了。”
于是文俊辉就笑了,那样有些腼腆又羞涩的将头低下来,长长的发盖过了半个侧脸。全圆佑心念一动,伸过指尖拢住那些发往他的耳后勾去,那文俊辉灵动的大眼便露了出来,由下而上,眨呀眨的偷偷看他。
这让全圆佑想起一些他以往几乎不会再去回忆起的画面,例如枝头上春樱花苞悄然绽放的时候、桥下不知品种的鱼浅浅跃出水面的时候、又或是那些躲进远方建筑物背后,不知何时又再度飘出的乌云,它们会在地面投射出明显的痕迹。
而他会在这时想起,大概,也都是因为文俊辉。
此时练习室角落的夫胜宽正与文俊辉对坐,后者正对着镜子,夫胜宽在教他唱歌:哥的发声方式错了,不是用喉咙,是用肚子、用丹田发声,人体就是一个音箱啊。文俊辉听得头一点一点,专注又认真的模样,全圆佑趴在远处地板上,从镜子的反射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他唱歌的声音会与说话时不大一样,文俊辉唱起歌来,声音会变得圆一点、黏一点、甜一点,像含在嘴里的太妃糖,被热度融化后,里头的焦糖酱会漫出来,滑进喉头里浓稠得腻人。
只不过好像不只唱歌,当文俊辉在叫他时,有时候,也会是这种声音。
“你在看谁啊?”
有些出神时背上突然多出一道重力下压,全圆佑努力回头看,发现是李知勋坐在他背上,还翘脚,幸好他轻。全圆佑没回答,而李知勋好像非想知道答案,就拐个弯问他:“麦克风还是耳罩?”
顿时像被触到了什么神经,全圆佑挣扎起来,把李知勋弄得重心不稳,最后跟他一起趴在地板。
李知勋气得踢他:“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全圆佑嘴硬说他没有,但怎么会没有,动静大到夫胜宽和文俊辉都看了过来,想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全圆佑随口乱掰,大声说他在跟李知勋玩摔角,结果两个笨蛋——权顺荣和李硕珉居然兴冲冲跑来也说要玩,还说要先两两对决,搞淘汰赛,说完就立刻开始,气得全圆佑把自己头上暗红色的针织帽往下抓,盖住眼睛,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在一片看不见的黑暗中,他听见几声细细碎碎的笑音夹杂在周围的吵闹声背后。偷偷掀开一点帽缘沿着声音方向看,全圆佑看见文俊辉正望着这边笑。
而这笑究竟是对他,或是他们,全圆佑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最近文俊辉笑的时候会让自己用手轻掩着嘴巴,大概是怕牙套露出来,不好看。可他现在似乎忘了,他只是列着嘴,眼睛亮亮地,眼眸被压得细,仅仅是单纯的表达快乐那样。
紧抓着帽子下缘,他又看呆了。
04.
练习生生活一如既往的看不见尽头,评鉴、舞台、成果,晚上发现谁不在宿舍、还待在练习室里没回来是常有的事,好像若要去抓住相对来说虚无缥缈的未来,这些都是必要的事。
而来自异乡的文俊辉除了一般分内练习外,同时也继续学习这个陌生国家的语言。因为和许多人生活在一起,日常生活相处间,导致听、说进步得快,但读和写就不怎么好,于是老师让他也多看点课外书来练习,如果遇到不会的,文俊辉就偷偷摸摸溜到上铺去,指著书上的单词问全圆佑:“这个,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全圆佑凑过去看了看:“『奖励』。”他说,“意思就是,嗯……假如俊今天做好了一件事,其他人给了会让俊感到开心的东西,这就叫做『奖励』。”
噢噢,原来如此。听完解释大致能懂了,文俊辉就点点头。这时的全圆佑才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湿漉漉的滴着水,水滴落进他挂颈上的毛巾里。其实他是想去吹头发的,但文俊辉不知为什么还没有要走的打算,对方还坐在他的床垫上,于是全圆佑也没急,就等着,等文俊辉抓住书的边角,自己开口了:“那假如我把这本书看完了,圆佑也能给我『奖励』吗?”
——『可以啊。』他说,『那俊要努力了,这本书看起来有点厚。』
那时的全圆佑虽然这样答应对方,但在后来却独自一人思考了一整晚,文俊辉向他索要『奖励』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究竟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那自己呢,自己又能给出什么能让他感到快乐的东西吗?他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文俊辉快乐。
一直到之后文俊辉抱著书来他面前说自己看完了,全圆佑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主动问对方想要什么奖励,然后偷偷憋着一口气等回答,却没想到文俊辉只是问他:“圆佑吃过饭了吗?”
看向时钟,此刻才刚过中午十二点,全圆佑说还没。
“那圆佑跟我去吃饭吧,这就是奖励啦。我最近找到一间好好吃的火锅店喔!”文俊辉开心拉过他的手,这样说。
跟对方一起搭上前往餐厅的电车,全圆佑踌躇了会儿,最后还是把头从望着窗的方向转回来,问他:“你真的这样就开心了吗?”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明明平常也能一起吃饭。”
本以为下一句会得到文俊辉的『说得也是』,结果文俊辉只是告诉他要在下一站下车,然后点点头:“嗯,这样就开心了!”
好吧。跟在文俊辉后头下车,全圆佑决定不再去纠结这件事。可谁知道接下来的行程也没让文俊辉快乐,火锅店临时公休,没吃成;这就算了,甚至还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牙龈痛了起来,当场就被全圆佑抓去看牙医,搞到晚上才出来。
和文俊辉踩着月光回宿舍,对方走在一旁,满脸都写着『我不开心』四个大字,嘴角耸拉了下来。这时他们刚好经过附近的公园,全圆佑思忖了半晌便停下了脚步,问他:俊要不要玩荡秋千。
——『十七岁的男生,哪有人还在玩荡秋千的啊。』
一般人大概会这么说,可全圆佑想,文俊辉大概不会。他会答应的。果不其然,文俊辉回过头看他,从鼻间里发出一声乖乖地嗯。
在太阳奔逃的夜晚,孩子也跟着回了家,公园便显得空荡了。后来他让文俊辉坐在秋千上、自己则在后面推着,施了力,他把文俊辉推得好高好高,高到整个人快被夜色吞没,高到对方只要伸出脚尖一勾,就能把月亮勾下来。
耳边传来铁与铁之间摩擦的咿呀声、风的速度、还有文俊辉荡到高处时不禁泄出的惊呼和笑音,全圆佑刻意用大了一些的音量说话,让文俊辉也能听清:以前小时候如果不开心了,我就来荡秋千。只要荡得越高、越接近天空,不开心都通通被甩出去了。
数分钟后,随着双脚重新踏回地面,文俊辉还坐在秋千上没有起来。他双手抓着两旁锁链,扭头仰望全圆佑,而后扯开笑容告诉他:“好像真的是这样!”
所以,原来靠自己的方式,他也能让文俊辉开心。全圆佑在心中愣愣地想。同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文俊辉不开心了是他的责任,就像对方如果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床单、单字不会、牙齿痛了,这些都是他的责任。他负责这个跨越了整片大海而来的中国少年在韩国的一切。
全圆佑记得,至少到那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文俊辉。加上那个年纪的小男孩总是急着逞能,想展现自己强大又可靠,乐于将人纳入自己的保护伞,因此就连全圆佑自己都没发现他对这个来自中国的男孩偏心。还是有天金珉奎打开房门,发现他和文俊辉坐在房里吃全圆佑刚煮好的两人份泡面,练习了一整晚也同样肚子饿的他顿时委屈地控诉:“圆佑哥!你既然都煮了,为什么不顺便煮我的一份啊,明明知道我也要回来的。”
“你还吃啊,都这么大只了还吃。”全圆佑没理他,边说又边吸了口面,“俊尼他是因为太瘦了,当然要多吃点。”
文俊辉确实很瘦,但其实全圆佑这么想是错的,因为他自己比文俊辉更瘦。男生们住一起换衣服不会避嫌,文俊辉数次看见全圆佑脱下上衣,底下身板好薄一片,隐约也能看见肋骨压在皮肤下的痕迹。
圆佑好像,才应该多吃一点。文俊辉这么想。
后来他快速的把自己那份吃完,拍拍裤子站起身,打算给窝在一边独自不开心的金珉奎煮面吃。全圆佑见状立刻拉住他:“那小子自己会煮,你用不着帮他。”
可文俊辉却摇摇头,小心翼翼拉开全圆佑时脸上的表情很像要去完成什么任务,他拍拍胸脯,说:“我是珉奎的哥哥,哥哥就要照顾弟弟的。”
那时候崔胜哲不住宿舍,文俊辉便是他们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他的确是哥哥。从那之后开始的文俊辉好像一夕之间突然长大了,他肩负起在家里照顾他们的责任,喊起床、做早餐、打理家务、偶尔倾听弟弟们的烦恼。什么时候明明处处需要自己照顾的人,此刻已经成了能够被倚靠的存在。
与文俊辉并肩而坐时,他发现文俊辉的头发比他刚到这里时还要长了。身高,也变高了。肩宽也是。他好像无声无息的在生长,像经过一晚就茂盛的树林,明明自己只是别开一眼,文俊辉就长成了他陌生的样子。
05.
把外套拉得更紧了些,老师说他刚刚用手机看气象,气象说今晚入夜会开始大降温,还有很大机率会降雪,提醒所有民众做好御寒准备。所以圆佑也快回家吧。
这让他原本还要前往练习室的步伐顿时打了个弯,全圆佑和老师道别,直接往宿舍去了。白天气温没有这么低,如果晚一点真的开始下雪,他身上的衣服不够保暖,还去练习室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宿舍。
进了家门时他发现大部分孩子都回来了,点着人头算,少了一只,是文俊辉。他拉过李灿问文俊辉跑哪去了,对方回答因为快接近评鉴,俊哥说想多练习一些,所以现在还在练习室。
叹了口气,全圆佑爬下床,帮忙把他散乱的床铺整理好;手机怕不见,就安稳的摆在枕头旁。后来直到他入睡前文俊辉都没回来,等隔天早上惊醒时再弯下去看,这次他眼镜都没来得及戴,视线模糊一片,但还是能看见文俊辉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窝在床上睡着。
于是这回换他爬到床铺旁边小声问文俊辉要不要吃午餐,文俊辉摇摇头,跟他说不饿。后来吃完了饭所有人被权顺荣直接抓去练舞,这一练就是几个小时,是等有人喘着气提议要不要大家一起去吃晚饭了,全圆佑这才从疲累中回过神来,发现今天一整天都没看见文俊辉的身影,无消无息。
难道还在宿舍?他在脑中猜测。因为有这种可能性存在,于是全圆佑拒绝了他们的约饭,独自一人先回到宿舍。进宿舍时他发觉整间全是暗的,像没人在一样,顺着墙壁摸到房间门打开,没想到在门后也没有迎来灯光,反倒是那样轻轻的、短短续续压抑着的抽泣声朝他蔓延扩散、流淌而来。
房间最里面的床铺此刻汇聚成一汪脆弱的池水,全圆佑屏住气息,小心翼翼踏过去,因行走过而产生的波纹也没能让床上的人醒来。他凑到床边轻轻把那条遮住头的被子掀开,裹进黑暗里的人被温度染得双颊通红,就连呼吸声都是细小的,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欲落的泪珠。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文俊辉,整个人薄弱地彷佛陈旧的枯叶,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察觉到文俊辉的哭泣似乎是无意识行为,于是全圆佑也没来得及多想,直接将自己的额头覆上他的,一感知,果然是发烧了。后来他先喂了对方一点水,再用冰毛巾擦拭了他的脸和颈部,最后才贴上之前忘记谁买来的、放在柜子里的退热贴。
好不容易让面色的潮红终于消退了点,随着热度的下降,文俊辉的眉头终于渐渐舒展开来,不再那么难受了。全圆佑忙完后便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他,一旁闹钟里秒针移动的声音被放大,混杂着电池的运作声,像蝉嗡嗡地在振翅。
他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彷佛一切都无可避免的,全圆佑想,大概在数个他不知道的夜晚,文俊辉也会躲在被子里哭。他会把哭声和呼吸声压得很轻,像沉入池水,看不到、听不见,旁人看起来,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全圆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或许是现在看见了文俊辉的弱小,让他再次意识到文俊辉是独自一人从那相对遥远的地方过来这里生活。因此勇敢的他自然也会不安、看似坚强的他也会存在软弱、年纪在这里是哥哥的他,其实在外头多数人的眼里也不过只是孩子。
“所以你才不是哥哥。”
全圆佑轻声对他说。
你演过很多戏,演技很好,大家都看不出来你脆弱。但你不是哥哥,你只是文俊辉,你不用因为年纪关系就去负担所有的人,你不用强迫去扮演永远成熟的模样,你明明自己也会困惑迷惘、也会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需要被照顾,那为什么却试图将所有情绪都隐藏。
“……我知道你演技好。”全圆佑低声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给他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但如果你在我面前,能不演戏就好了。”
而文俊辉依旧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舒服感减退,他如今已经能安稳的睡。偶尔如果突然又发出几丝看似不安的呻吟,这时的全圆佑就用掌心拍拍他的胸口,一下、两下,那样缓慢又轻柔的,他边拍,边低低地唱起儿歌来:
“一山一山量晶晶,满天都失小星星……”
一个个中文字从他口中零零落落的蹦出来,勉强被他的声音串成旋律。知道自己发音不好,可全圆佑还是继续唱着,只因为他想告诉文俊辉:你看,我也是,一直在为了理解你而努力。
06.
当天晚上文俊辉就退烧了,隔天醒来后再被夫胜寛他们又拉又扯的拖去看医生,大概一个多礼拜,感冒病毒就完全被赶跑了,连带着记忆也是。还是权顺荣告诉他那天先回宿舍来照顾你的人是全圆佑,对方才冲来他面前道谢。
全圆佑接受他的道谢,同时在脑海里愣愣的想:所以也就表示,那晚的眼泪、话语,和他发音奇怪的儿歌,这下都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沉入那池幽暗的水底了。
事情过去后的同一年夏天,2014年6月,这间绿色的屋子又吹来一阵外国的风。在洛杉矶市集上被星探发掘的孩子,95年生,比他大,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名字叫洪知秀。
尽管是冬天出生的孩子,眉眼和谈吐间却满满都是春意,像粉色的冬梅也常被误认为是春天的花。洪知秀带着温柔哥哥的身分进来,虽然一开始也是放不大开,但还是很快的跟这里的孩子混熟,连带著文俊辉也是。
全圆佑顿时有种异样的预感。
兴许是他脑中开始连结起洪知秀与文俊辉最大的共同点:他们同样从海的另一端来到这里。唯二的两个海外练习生,对故乡与家人的思念、生活习惯的不易、语言的隔阂,就住在昌原的全圆佑不能明白。宛如他处心积虑躲在文俊辉身边掩藏了一年,到现在终于被划清界线。
不止一次打开小绿屋里的练习室房门,他会看到他们两个并肩凑在一起,头靠得近了,谈话声、也小小的,笑音倒是很明显。全圆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扒在门边偷听他们说话,但他这会儿听见洪知秀对文俊辉说,他虽然不会弹钢琴,但他会弹吉他。
“真的?”文俊辉盯着他的眼闪闪发亮,“知秀哥会?”
“嗯。”洪知秀对他笑,“不只吉他,还有乌克丽丽。以前在教堂的时候,里面的神父教过我。”
“那哥……现在能弹给我听听看吗?”文俊辉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一首就好!”
“俊想听吗?”
“嗯!”
于是洪知秀又笑起来,他抚了抚文俊辉的头,而后弯身去拿摆在一边的吉他,手在弦上摆好姿势后宠溺道:“我有什么理由拒绝俊啊。”
后来全圆佑也跟着躲在门外听了一场洪知秀的现场演奏,弦音轻柔悠扬,和他的人一样。对方交织出的和弦让全圆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他虽然也在音乐学院学过吉他,但弹得明显没有洪知秀好。
光是这一点,加上最近文俊辉来找自己的次数确实变少,一切都让全圆佑感到挫败。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文俊辉拥有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与队友关系好,这些都应该是好事。
对啊,对啊,所以他干嘛感到挫败。全圆佑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输洪知秀又怎么了,文俊辉也没对他说什么,那他有什么必要在这挫败。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心智稳定好了,全圆佑下了课,翻出手机问文俊辉要不要帮他带什么吃的回去。文俊辉说想吃甜的,全圆佑就进烘培坊里挑甜面包,挑到一半,手机再一震,发现是文俊辉又传了条讯息给他:『圆佑也能顺便帮知秀哥买一个吗?刚刚问知秀哥说他也想吃……只要买跟我一模一样的就可以了!』
不可以。
下意识在心中浮出这三个字,全圆佑一愣,甩甩头,马上戳屏幕回了个『好』。
之后回了宿舍,文俊辉刚好在忙,全圆佑便把装了两个甜面包的袋子拿给洪知秀。对方弯起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注视着他,和他说谢谢。
全圆佑望着对方,心里顿时一阵心虚。他把目光悄悄移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怀揣着异样的心情到了某一次录制SEVENTEENTV,文俊辉开心的勾着洪知秀的肩膀跑到摄影机前,说他要教哥哥中文的自我介绍。全圆佑当时就坐在后头,身边几个孩子在摆弄电脑,很吵,但他仍全神贯注在前方。
“大家好,我是洪知秀。”
不下多久,一串标准的中文从母语该是英文的洪知秀口中被吐出。全圆佑怔了一下,便看见文俊辉兴奋地拉住他问:“哥为什么发音这么标准?好厉害!”
没心思去听洪知秀接下来怎么回答,全圆佑猛然想起之前忘了听哪个孩子说,洪知秀语言基础好这件事。听说他会五门外语,中文似乎也是在美国就有学过一点发音基础,而他虽然自己偷偷学了中文,但说得也明显没有洪知秀好,和吉他一样。因此无论是中文、吉他,还是文俊辉……每再去多比较一点,似乎就更让全圆佑觉得自己像个灰色的败者。
那边文俊辉还在对洪知秀的发音感到惊奇,拉着对方又多教了几句,像“中国料理好吃”之类的。洪知秀乍听之下或许不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说出口的发音一样被他消化得很好。
那或许,全圆佑望着前方的两人想:或许洪知秀唱小星星的时候,发音,也会很标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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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为了这些事搞得这几天老心不在焉,甚至录音弄到现在都还录不过?”
面前的李知勋宛如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他撕碎,显然耐心已经到他的极限。撇了好像很理所当然趴在一旁小桌子上睡觉的权顺荣一眼,全圆佑率先对李知勋无比诚恳的道歉,然后彷佛真的走到头似的,他叹口气,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想法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心里究竟怎么想。”李知勋哒哒按了几下滑鼠跟键盘,音轨这下终于被放上了他满意的位置,“但凡事一定要想出一个结论才行吗?”
“就是,”从那张硬邦邦的工作椅上回过头来,李知勋对他建议:“有时候不一定要用脑子做出理性的思考,偶尔依靠本能行动也不坏吧。”
李知勋说话老是很玄,但或许是这样的人才能写出令人惊叹的歌词。只可惜这件事还来不及到个头,紧接着而来的便是月末评鉴,全圆佑只能把心思全扑在这上面。评鉴当天他拿出了超越练习时的水平,获得了不错的成绩,可文俊辉不同,他月末评鉴上不小心失误了,老师虽然斟酌着用语去讲评,但大家心底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回到宿舍后大家窝一起吃了顿饭,精神绷了一天,谁都觉得累,洗漱后所有人便三三两两爬回自己的床铺上准备睡觉。睡前全圆佑擦着脸从浴室走出来,却发现绕了整个屋子都没见文俊辉,一急之下,也不管身上明明还只穿着睡衣就打开门要冲出去,幸好那人的身影一下就出现在他的视界里——文俊辉坐在楼梯间,头靠着扶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全圆佑却觉得自己大概能轻易猜到对方此刻的心思。于是他退回房间,等再出去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只猫咪手偶。这是他下课时路过店铺看见的,猫咪的眼睛好大、花色是白色的,他当时头脑一热,就买下了。
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边去,楼梯间正前方镶着一扇小窗,让此刻的月色得以透过窗口,那样绵密又柔软地,宛如一场安静的细雨般笼罩著文俊辉。
偷偷深吸了口气,他伸手点点眼前的肩膀让文俊辉回过头来,然后恰好被布偶戳上脸颊。对方用疑惑又带点讶异的眼神望他,全圆佑就动了动那只小猫手偶——手一撑大,猫就张嘴:“俊尼很棒。”全圆佑刻意把自己的嗓子压细,装成猫咪在说话,“所以不要灰心,下次再加油!”
伴随着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只见文俊辉双眼一眨一眨的盯着猫咪手偶,他先是伸出手指来戳了戳它的脸,最后才咯咯的笑了起来。
全圆佑这下终于松了口气,他把手偶脱下来放到文俊辉手上,恢复成原来的嗓音低声问他:“……你心情,好点了吗?”
文俊辉乖巧的点着头,他让全圆佑和他坐上同一层台阶,两个青春期的男孩子挤在同一块小小的楼梯里,全圆佑能闻到文俊辉身上传来和他同一种沐浴乳的味道。
“那就好。”
“为什么圆佑要这么问呢?”文俊辉抱着手偶反问他,“总觉得圆佑最近怪怪的。”
彷佛做错了事被抓包的小孩,全圆佑也没想到他会明显到被文俊辉发现。动弹不得、转移不了话题,全圆佑抿着下唇,这才自暴自弃般泄了音:“……跟知秀哥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才会开心。”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文俊辉却像是听懂了。他探过来,瞳孔中倒映的是他与月光的颜色,他问他:“圆佑是,只对我这么好吗?”
全圆佑呼吸猛然一滞。文俊辉靠他太近了,他悄悄握紧自己的双手,颤着声音说:“是。”
得到答案的文俊辉缓缓垂下眼帘,月色在他身上越发清明,他拉开一抹浅笑,笑得那样寂静又美丽的:“那我就很开心很开心。”
就像一团燃烧的火源,即使达到熔点、开始熔化,他却无法将视线抽离。
当晚确认同寝的所有人都睡了,全圆佑下了床,轻手轻脚爬到文俊辉的床边,俯下身吻他。明明此刻只要随便一个人醒来,转过头,就能看见,可全圆佑明显没有管那么多——这大概就是他所谓的依本能行动。
而文俊辉实在是睡得太熟了,熟到连他的嘴被撬开、舌头探了进去、唇瓣轻轻的贴在上头压吻,他也没有醒来。
听著文俊辉的呼吸与自己的心跳声交互重合,全圆佑这才慢慢地想,原来自己喜欢文俊辉。意识到这点的瞬间,所有事情好像在这一刻,忽然都有了完整的解答。
07.
他在文俊辉身上埋了太多秘密,十六、十七,短短两个年岁,身旁的成员来了又走,直到徐明浩来到这里,整个团体才终于定了型。
在文俊辉的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所有人一起去中国料理店帮他庆祝,盛大的饱餐一顿,帐单打印出来长长一条、上头显示出夸张的数字。后来大家一起漫步走回宿舍,晚风把所有人的浏海刮了起来,途中全圆佑小跑到文俊辉身边,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偷偷塞给对方:“礼物。”
文俊辉摊开手掌定睛一瞧,全圆佑的字不太好看,但他还是能看清楚上头写了『愿望券』三个字。这让文俊辉顿时联想起什么『捶背券』、『打扫券』,反正就是小孩给父母的生日礼物,最简单的爱意那样。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嗯。”全圆佑应声,又多补了一句,“没有期限的。”
于是在两个多月后的某天,文俊辉突然跑过来找他。全圆佑本以为对方是想用愿望券,哪知文俊辉却是来告诉他,自己长了智齿。
智齿是十六到二十五岁这个区间长出来的,那个时候文俊辉还张着嘴给他看,他指着自己的齿列,最后一颗,全圆佑定睛往里头瞧,能瞧见一点点白色破开他肉红色的牙床。文俊辉张着嘴,口齿不清的对他说:“圆佑泥康,我张赤齿了。”
全圆佑让他闭上嘴再好好说,文俊辉就很听话,这回终于清晰了许多:“听说长智齿就会变聪明,因为因为,智齿就是智慧的牙齿,所以我要变得聪明了,圆佑。”
全圆佑想:听你胡扯。
他暗自在心中期许:如果你真的能变聪明,那你能不能发现,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你。
萌发在青春期里的爱意总是明显又露骨,喜欢你就想靠近、见喜欢的人要跑着去、看到你和其他人太好会嫉妒,会因为一个对视就开心半天。有时还拿自己和对方的名字星座去测验匹配度,高了就开心、低了又气得关掉,怪测验不准。
多亏了那时什么都不懂,所以全圆佑对他的爱好像从没克制过,一切互动都可以被当作队友之间感情好的证据,譬如趁着关着灯时悄悄拥抱、习惯性牵住手,甚至可以正大光明揽著文俊辉到镜头前打招呼,其中大概只有李知勋知道他是别有用心。
在整整两年的时光里,他们出道日程被推迟了三、四次,以为下个月就能出道的路总是接了又断,遥遥无期,望向前方的景色也变得更加灰暗而模糊不清,不知道究竟该走到哪里才是个头。
指尖几乎已经放在绿色的通话钮上正准备按下去,这时,文俊辉却突然走来他面前,恰好打断了他的举动。全圆佑抬眼,而文俊辉则弯下身来,他问他:“圆佑要跟我一起出去晃晃吗?”
邻近十月的首尔被抹上了一层秋意,全圆佑看了眼只穿件薄外套的文俊辉,不禁担心问:“俊不会冷吗?”
顺着声音方向望过去,那是一间正在打烊的餐厅店家,大门已经拉了一半。老板站在门前朝他们招手,示意两人到他那去,全圆佑皱起眉来起了戒心,一旁的文俊辉立刻拍拍他,说不然我过去吧,圆佑在这等我就好!
于是全圆佑便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文俊辉与老板攀谈,而等到对方打完了招呼再回来时,手上不知怎么竟多了一盒炸鸡。
手中装着炸鸡的纸盒还带有诱人的热度,文俊辉将纸盒连着整个袋子一起放到全圆佑的大腿上,说:“老板让我们平分来着,但是我都给你吧。”
“为什么?”
“因为圆佑不是爱吃吗,所以都给你了。”
“胖才好啊!不然圆佑都太瘦了。”
“那怎么行啊。”全圆佑反射性回应,“太胖就不好看了,那怎么出道啊。”
“啊,所以,原来圆佑没有想要放弃啊。”
闻言,全圆佑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文俊辉看着在他笑,眉眼弯弯的,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自己想逃避的、不堪的一面被戳破,全圆佑下意识想把脸撇开,却见文俊辉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递到他面前,那是自己给他的愿望券。文俊辉闭上眼来,用力地朝他许愿:“我的愿望是,想要和圆佑一起出道。”
所以你不能放弃,要留在这里。快乐也好、悲伤也好,灌溉了辛苦的汗水,总有一天也能变得茁壮。因此如同任何事物都有被完结的一天,既然我们的青春已经被赌上,那现在就不要回头。
文俊辉扯着他说,仅有一次的人生,至少该让自己无怨无悔的过。
不止一次李知勋私底下偷偷问他什么时候要跟文俊辉告白,可全被全圆佑含糊过去。文俊辉对他来说特别,但他对文俊辉而言似乎并不是,他和尹净汉、徐明浩、权顺荣……他们任何人都一样,尹净汉宠他的时候,文俊辉也会露出相同的笑容。
当然这总归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大一部分还是他自己在害怕。现实总是裸露,他们是队友,还都是男生,他现在还能用友情去包裹自己的一举一动,但如果选择去捅破了窗户纸,那另一边会看见什么景色,全圆佑不大敢去想。
回忆起发觉自己喜欢上文俊辉的那晚像出门淋了场暴雨,要由锥心刺骨的冰冷将他全身都浸透了,才能让他明白这究竟是幻觉或现实。爱意是温暖的,可暗恋不是,尤其文俊辉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距离,到后来全圆佑甚至不明白他到底希不希望文俊辉知道这份感情。
望着其他人离去的背影,李硕珉回头看向还坐在玄关处不知在想什么的全圆佑。对方一动也不动的,他觉得奇怪,连喊了三声也喊不动人,后来干脆直接伸手拍他,急急地说哥呀我们该走了,他们都到练习室去了!
这一拍让全圆佑吓得回过神来,他嘴上连忙应了声好,可心里却顿时惊觉,自己居然又在想着放弃。
今天的内容主要是反覆练习歌曲的舞步和确认站位,慧琳老师将椅子拖到最后头,整个人站上去、环着手,双眼紧盯着每个人。只要哪个地方谁落拍了、动作不齐、舞蹈错了,就是重新再来一次,这与以往的每一次练习都一样,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在这时花超出一百分的努力,那正式表演即使遇到突发状况,也能拿出恰好一百分的成绩。
汗水浸湿了衣领,鞋子被摩擦,所有动作都在镜中被反射地一清二楚。走位时,全圆佑悄悄将视线往文俊辉身上放,他看见他的发尾正随舞蹈跃动,他额前的一部分碎发被汗沾湿,紧紧地贴在颊边。
当整个练习结束后惯例猜拳打扫,洪知秀难得赢了一把,打扫工作最后落到全圆佑身上。在他准备打扫用具时几个孩子陆陆续续揹起包包要走了,几个孩子则还坐在地板上休息,文俊辉也在其中。可后来当他打扫完再回来看时,整个空间此刻只剩下文俊辉一人了,他躺在地上,身体侧着、缩在一起,拿手臂当枕头枕着睡。
于是他蹲下身来,动手叫醒他:“俊,俊呐,起来了,我们该走了。”
从喉间发出几声含糊的低吟,文俊辉轻皱眉头,半晌后才缓缓把眼皮睁开。他刚醒来,整个人明显还迷迷糊糊的,像出生不久走得东倒西歪的小猫,连想叫他都只能发出哼哼声。全圆佑觉得可爱,看向他的目光顿时柔了几分:“醒了吗?醒了的话我拉你起来。”
说完手便朝他伸过去,文俊辉见了,也乖乖把自己的手搭上。可出乎全圆佑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借他的力将身子撑起,反而是用更大的力道将他下拉——突然间被拉倒在地,当全圆佑回过神时,眼前已经是对方放大的正脸。
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哪知道面前的文俊辉却率先拉开嘴角、软软地笑起来。他一双眼里盛满了细碎的笑意,此刻正眨呀眨地望着他说:“圆佑好厉害。”
“什么?”全圆佑没反应过来。
伸过去拉他的手,文俊辉将全圆佑碰过冷水后冰凉的指尖全包进自己温暖的掌心,然后笑着向他解释:“我刚刚才在梦里梦见你,睁开眼睛,你就出现了。”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落进全圆佑耳里,却让他脸上的红晕一下子从双颊蔓延到耳根,彷佛有什么东西从那片痛苦的大海中被盛开。他开了口,却支支吾吾,半晌都拼不好一个字;因为紧张,手掌也变得汗涔涔的,全圆佑咽了咽口水,最后连问出口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俊为什么梦见我?”
“因为我喜欢圆佑啊。”文俊辉笑起来,嘴巴又变成爱心的模样。
就这样,不盛大、没有铺垫、突如其来,文俊辉推开了窗户,手撑过窗框,身子朝他探近,带着和煦暖阳的味道进入了他的世界。
外头似乎开始下雨了,可全圆佑却听不见滴答的雨声,耳边只剩下自己鼓动的心跳和两人此起彼落的吐息。后来他没有问文俊辉你说的究竟是哪种喜欢,而是换了另一种方式确认——不再倚靠着万籁具寂无人知晓的夜色,而是在这里,在清醒的他面前,那样直白的:“我现在,能亲俊尼吗?”他轻声询问。
似乎没预料到会是这样发展,文俊辉闻言也开始不知所措起来,他红着脸,学着全圆佑一样结巴:“那,那你亲,亲这里吧。”文俊辉指指自己的额头,刻意忽略他发烫的耳根,“你亲这里,我就会很开心了。”
“为什么不接吻?”
“我、我有牙套,”文俊辉说,“亲起来,大概会很奇怪。”
“不会奇怪。”
全圆佑边说边黏黏地吻上去,对方在练习后偷喝了苹果汁,现在嘴里全是甜甜的味道。他扣著文俊辉的十指心想:因为他偷偷吻过了,所以不会奇怪。
08.
随著文俊辉牙套的拆除,好似什么东西也跟着被解开,再过一段时日,团体终于正式出道。
出道了,代表看着他们的眼睛也多了。全圆佑在这件事上不敢马虎,就算保护不了自己至少也要保护文俊辉,因此他还特地挑了一晚慎重的跟文俊辉谈话,大概内容是他们得避嫌,不能在镜头前表现太过亲昵的样子,不然容易被人揣测。
后来几年他们的确依照计划在走,和文俊辉之间也基本不存在营业一说,不管是拍摄杂志也好、录节目也好,就算只有96年的四个人一起拍摄,他们也绝对不会分在同一组,两个人之间总会有李知勋或权顺荣的位置,放不熟悉他们的人眼里,是会觉得不熟的程度。因此相比与其他成员间黏来挂去的肢体互动,两个人偶尔能牵到手都是难得,坐在一起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舞台两端、十一个人,却硬生生像横亘了千万山河。
因此全圆佑想,那他更得在文俊辉身边担当起成熟的一面。社会对他们所选的爱情并不友好,那就由他来注意保持距离,做到不容他人置啄——他要文俊辉能专注于他喜欢做的事,其他的就由自己来操心。
只要下定决心去完成一件事,大部分都能被他做得完美,他本就是严谨的人,更何况这事还牵连到文俊辉。因此偶尔流露出的爱意会被他完满地藏在签售或采访的纸条里,是想触碰你却会让指尖在一公分前停下,要在摄影机完全移走前的最后一秒,才敢把自己的视线肆意往你身上放;又或是嘴上说着不喜欢音轨重叠的这些人,拍起节目来还不是一人一句讲个没完,吵得他心疼后期。可也是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把夸赞文俊辉的话夹在里面,『俊做得好!』,这样偷偷地,不让任何人发现。
他本以为往后也该是如此的。
09.
认真说起来,出道对文俊辉而言是一次新的挑战,程度大概和他当年只身一人来到韩国差不多。
本来就不是在哪里都外放的性格,刚出道的他在镜头前总是害羞地躲在队友身后。话不太会接、也不太发言,偶尔队友相互照应间提到他,话筒递过去了,才敢说出几句自己的心情和见解。
这样的文俊辉在表面看起来总像是没有烦恼,他不会哭,并且把队伍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不争不抢,做尽本份,最后留自己一个人躲在暗处默默努力,悄悄发光。而或许就是这样细微的,细微到全圆佑忘了在他身上的变化总是浸润无声,像在隔音好的房间里睡了一晚,隔天看到潮湿的柏油路面,才知道昨晚的城市早已被大雨洗礼。
这让他想起以前文俊辉一个人直播时,他因为手足无措又过度害羞,途中甚至做不下去,需要跑去借助队友帮忙,反观现在的他已经能自己从容地完成整场直播。又比如从不会韩语到现在说话快得像rap、从不会做节目到成为团员间公认最有趣的人,唱歌、弹琴、舞蹈、综艺、演戏……等等,还有好多好多,文俊辉默默地不说,却每一样都做得很好。
晚上文俊辉抱着枕头说要过来和他一起睡,结果一直到他摘下耳机、关了电脑,文俊辉还趴在床上,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把大灯关掉,仅剩床边小小一盏暖橘的夜灯,文俊辉知道全圆佑也要睡了,就把笔收起来:“圆佑不是刚刚也还在用电脑吗?想说等你一起再睡。”
躺到对方身边去,全圆佑侧头问他刚刚在写什么,文俊辉就把纸拿出来给他看,打了个呵欠,软软又带些困意的说这是他之后要录的cover,是日文歌喔。
在那两三页的白纸上,只见日文歌词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韩文夹杂着中文做发音标注。全圆佑倚着微弱的光源看,不知何时,上头的字逐渐变得模糊了,彷佛被人特意用白胶与墨盖过去,一块黑、一块白,文俊辉躺下不久便沉入梦乡,对方不算白皙的肌肤上还是能明显看见黑眼圈。
将手上的纸轻轻叠了两折收好,全圆佑关了灯,室内陷入一片全然的黑暗,他将眼睛闭了起来。
10.
文俊辉那时说自己这次的牙套只戴了一点点,全圆佑打开手机后凭着印象上网查,发现对方开始戴牙套的地方,从门牙开始往旁边数第三颗,略过上侧门牙和犬齿,原来是第一小臼齿。
但十一岁应该是什么样子,其实全圆佑自己也没个标准。或许,全圆佑想,或许被提名了奖项的那部,文俊辉才是十一岁。
可是后来文俊辉告诉他,演这一部时,是2006年,他是十岁啦,把十根手指头全部扳下来数,就刚刚好。他十一岁时演的是其他部,如果圆佑有兴趣,改天再找给你看。
“可是这部很久了,只有中文,圆佑应该看不懂。如果真的要看,我再找找其他有翻译的吧。”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在临走前,文俊辉这么对他说。
明明知道文俊辉是体贴他,可接收到话语的当下却依然让他愣了一瞬。下一秒,全圆佑果断把手机荧幕关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情绪顿时自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有些激动地想,所以呢?他看不懂中文,那又怎么样。文俊辉都可以学好韩语,他为什么就不能学好中文。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事情都是文俊辉在努力,出道前让自己不要放弃的是他、告白的是他、把一切都做得很好的也是他,他为什么能一直这么努力。那自己呢,他自己到头来又是怎么样呢?
可结果就是全圆佑太小看中文的难度,除了语法顺序不同,字符和发音对他也困难,就算以前自己学了点,但真正看电影时仍只能听懂几个零星的简易单词,他甚至连电影简介都没办法看懂。
“圆圆为什么这么努力啊。”
发现他就算是坐车时也还看着中文的教学网站,文俊辉凑过来低声问他。全圆佑心里有答案,此刻却说不出口。
约十分钟后车辆到达放送局,他们一行人老样子大阵仗的去化妆换衣,准备录制舞台。回归仍在宣传期,电台、综艺、打歌舞台轮着跑,站在前方的文俊辉刚刚将夫胜宽抛来的问题回答得有趣,逗笑了整间录影棚。趁着一片混乱之中,全圆佑又看见文俊辉回头望他。
以前在录制时文俊辉也会习惯性的朝他的方向回头,通常是朝他求助,然而最近开始更多的是用眼神在询问他『我刚刚做得好吗?』的意思。
于是当他轻轻点了头时,文俊辉就笑了,笑得和他身旁的人们一样快乐。
那样灿烂、又耀眼,宛如远处天边高挂的日轮。
你当然做得好了,你付出这么多心力,怎么会做不好呢。
后来回程的路上全圆佑整路都不发一语,文俊辉察觉不对劲,便在下了车后跑来关心他,他扯住全圆佑的袖子,边走边问:“圆佑,你还好吗?”
对上对方满是担忧的双眼,全圆佑很想直接摇头,他想老实对他说,他不好。
他一点都不好。
明明我对任何一个人的爱意都能拿着话筒毫无掩饰的诉说,唯独对你的爱意只能在私底下用很轻的声音说出口。为什么呢?为什么是这样呢,全圆佑想。为什么我们明明应该最靠近,在舞台上,我却只能偷偷从背后看你。
那样相互矛盾的,一开始说要在镜头前保持距离的是他、现在为此而感到不安的也是他。无论是私底下或舞台上,文俊辉都不再是他触手可及的存在,全圆佑从没想过原来舞台两端的距离会如此遥远,文俊辉太努力了,因此好像只要他一停下来,就会再也抓不住文俊辉的手。
你现在什么都做得这么好,你还会需要我吗。
11.
忙碌的行程从不会因为谁的心情不好而搁置,昨晚文俊辉只能目送着嘴上对自己说“没事”、但明显就是有事的全圆佑进房,然后隔天早上再看见对方戴着口罩,早早就坐在车里抱着手补眠。不知道为什么,文俊辉总觉得这时的全圆佑有种易碎的氛围,他脆弱到彷佛成为一只襁褓中的小猫,得包进毛毯里小心呵护了,才能勉强保持住均匀的呼吸。
放送局在一大清早就已经显得繁忙,工作人员来来去去,经过自己时,就礼貌的点头打声招呼。当队里所有人都换完衣服、要选择化妆顺序时,他们一同窝在待机室里玩了眼色游戏,输的就先化,赢的能躺在一旁沙发上继续补眠。结果出来后全圆佑是先输的那个,文俊辉晚了他一个梯次,于是等他坐到化妆镜前时,全圆佑已经离开了,不知到哪去了,他从镜子的反射往整个室内寻找,也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这会终于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个人,权顺荣喊完“5”之后迟迟等不到“6”,大家才发现全圆佑不见了。经纪人看着表着急,没有头绪,文俊辉望着门口仅思忖了半晌,便走过去请对方待会先带大家去录影棚,他知道全圆佑在哪,找到了人他们再一起过去会合。
这话并不是在骗谁,文俊辉想他是真的知道全圆佑在哪。顺着楼梯往上爬,他忆起以前刚出道那时第一次来这间放送局,他在里头迷了路,误打误撞跑到一处没有任何人在的楼层,那里除了老旧紧闭的门扉外就是一台饮料机,看起来也是坏的,虽然全亮着灯,但钱吃进去后掉不出东西。当时文俊辉慌得把自己躲进饮料机和墙壁间的小夹缝里来获得安全感,可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发现如果从这里的窗户眺出去,能收获整座大楼里最美好的景色。
后来全圆佑就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的,像被卫星定位那样准确的站在他面前。他跑得满头大汗,妆都有点要脱了,汗水顺着侧脸落到下巴。文俊辉本以为会被骂,可全圆佑只是蹲在他面前,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说:『走吧。』
“走吧。”
打开布满灰的纸箱,小猫独自一人窝在角落,顺着逐渐扩大的光源抬起头来看他。全圆佑不发一语,他的眼中只倒映自己的模样,这让文俊辉情不自禁去来回抚他柔顺的发——对方眯了眯眼,努力让自己去贴近他手掌的温度,彷佛真的像只小猫一样在撒娇。
全圆佑终于说出至今为止的第一句话:“你别走。”
“我就在这里啊。”文俊辉没有明白。
全圆佑摇摇头,说,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解释,却说不清楚来龙去脉,烦恼分割成了碎块,残破地铺开来,混着尘土夹杂着地下室的气味那样令人难受。长久以来以三角形小小翼翼支撑起的扑克牌塔轰然倒塌,不会发出巨响、却足以将他击溃,因此他只能将仅有的事物紧紧攥在手里,确保对方哪里都不去,只有这么做才能勉强抵销一些他的不安。
但文俊辉却把他的手松开。
冰冷的空气仅一瞬间就快速盖过他的体温,全圆佑下意识感到心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热度却又重新回到他单手的四个指缝间。
和他紧扣着手指,只见文俊辉重新蹲回他面前,低声说话的声音只让他一个人听见。他说:“我一直在倚靠圆佑啊。”
所有即将到来的事物都被暂时抛到一边,文俊辉告诉他,他当然是因为喜欢唱歌跳舞才来的。
“可是好累啊。”他叹了口气,想起了以前那些事,“一开始抱着满腔热血来的时候觉得我什么都能办到,但事实是韩语都听不懂、也不会说,很难找到人说话。练习很辛苦,家人和熟悉的朋友又离得好远,整个生活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为了遥不可及的理想坚持着。”
“然后圆佑,你就出现了。”
“不管是过年的时候带我一起回家吃饭也好,或是总在一旁照顾我、关心我也好,一直以来都陪我练习、保护我、教导我……甚至,甚至你还说,你喜欢我。”
“因此那段日子好像就是因为你,我才没放弃的。不是别人,也不能是别人,就只能是你。”
说完,文俊辉列开嘴,傻呼呼的将下巴抵在手臂上,笑着看他。他后面的牙套露了出来,全圆佑眨眨眼,彷佛看见了那个也同样露出牙套笑着的、十六岁的文俊辉。
就连现在也是,文俊辉对他说我们爱得正大光明也好、偷偷摸摸也好,圆佑想变得成熟也好、幼稚点也好,都没有关系,我永远会为了你停下脚步。
“但是,圆佑不要急着长大嘛。”
一百八十几的身高在他面前蹲下来也不过是小小一只,文俊辉用揉合了日光般明亮的双眼盼他,他的眉眼里藏着足以让整片荒土开花的缱绻:“圆佑在我身边,也做小朋友啊。”
忍不住动身将脸埋进对方的颈窝里,全圆佑轻轻抱住对方,沙哑地问文俊辉:……你知道其实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看了你好多次吗?
知道啊!
那每次我都只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看着你笑这件事呢?
这个我也知道呀。
那你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爱你吗。
当然了。因为我跟圆佑,一直是互通的啊。
“圆圆其实很笨拙的。”文俊辉笑着说。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全圆佑心想。他是他生命里唯一且仅有的一份心动,他不懂该怎么做,因此他只能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去爱著文俊辉,会总是在忍不住靠近和被迫保持距离间拉扯,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患得患失,就连偶尔和你对视到了,讲话都会慌慌张张,开始结巴,说不好一个字。
因此全圆佑发现他一直想要变得成熟,但他好喜欢文俊辉,小孩子的话,会把爱意全写在脸上的。
说完他就转身上了舞台,只落下一道坚定的背影。跟在他身后时全圆佑想,那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不要太近、但也不要太远,要在刚刚好的距离,我会把爱你的话通通藏进漫天纸片和嘈杂的人群里;我也想和你再靠近一点点,不甘愿你只能驻足在我的眼角深处,想要和你站在同一侧,拉着手,想要你一回头,就能发现我又被闹腾的你逗笑。
在所有动作停下的那一刻,全圆佑从耳返内能听见自己粗重喘气的声音,那片被汗水模糊了的视界里,二十四岁的文俊辉站在舞台上、背着整个空间里所有耀眼夺目的灯光,朝他开怀一笑。这时的全圆佑又看见牙套了,十六岁与二十四岁的文俊辉在这一刻沿着盛大的欢呼声重合,整整八年的岁月,拼拼凑凑,成为他熟悉又迷恋的爱意,他生命中永恒燃烧的存在。
文俊辉很好,他很坚强、也很乖。虽然偶尔很调皮、说话又无趣,但这样的他,却像笨蛋一样可爱。这个笨蛋值得在每一刻都得到很多很多的爱。
逆着聚光灯,全圆佑从后方远远眺着。他将眼睛眯了起来,整个世界中只留下文俊辉的背影在眼底清晰。
他想: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多给他一点掌声,多告诉他他做得很好,多夸他几句,多赐予他一些向前看的勇气。
在舞台上,请你们代替我,好好爱他。
*一发完
*只是脑洞请勿上升真人
*软囚禁
佑灰软囚禁
现在,还不能把一颗果实的核说出来
如同神谕,如同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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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足的青年于昏暗中伸出手来,稍稍拨开了垂落在地闭合成障的厚重窗帘,窗外已大亮的天色迫不及待从这片显露的空间里窜入,突兀地打在墙壁上像是开了一扇狭窄的暖色的门。青年转身注视地板上同时映出的一条道路,小心翼翼踏上,顺其止于墙壁前,抬头去望悬于“门”中,正被沐浴映照的鸟笼中那只鸟儿。
金丝雀还在熟睡,闭着眼,...
金丝雀还在熟睡,闭着眼,胸腹轻柔地起伏。羽毛根根服帖于娇小的身躯,色彩鲜明富有光泽,刚好和又被日光镀过一层的铸金铁笼相得益彰。青年去触碰这安稳暖和的画面,却在咫尺处缩回手——只是它小巧纤细的爪腕上捆有的一根短链,像是画家最终落笔时为了更进一步揭露某种残忍,附加的多余的恶趣味。青年怕惊醒了鸟儿,会又看见它扑楞着翅膀,试图飞翔但最终只能演变成惊慌失措的样子。
全圆佑推开房门走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只穿了一件及膝长衫的文俊辉赤着两条腿,光脚站在鸟笼前的景象。他走上去抓过他的手腕,将单薄的人拉出那簇光亮搂进自己怀里,凑到他的耳尖上方询问:
“俊,在看什么?”
被抱住的人忽然被自己熟悉的气息所包围,瞬间安下了心,轻轻闭上眼把头埋进对方的颈窝:“听见外面有鸟在叫,想看小鸟。”
“那我们等下到院子里去,好不好?”全圆佑语气轻柔,“不过在那之前要先穿好衣服——下次不能再光脚踩在地板上了,会着凉的。”
文俊辉闷闷“嗯”了一声,主动抬手搂上全圆佑的脖颈,下秒便被人拦腰抱起,带着坐到床边。全圆佑一颗颗解开文俊辉身上衬衫的纽扣,抬起他的手臂将袖子脱下,拉开衣柜重新挑出搭配的衣服,又一件件为他穿好。仿佛是面对着易碎的瓷娃娃,任他随意摆弄,但每个动作都缓慢小心,又分明显示着其对他而言的珍贵无比。
然而文俊辉的目光始终没能离开地板连通墙壁上,那一片狭窄的光。窗外他想知道名字的鸟一直叽叽喳喳叫着,他也全神贯注在听,后来清脆的啼啾戛然而止,大概是飞去了别的地方,他才侧回脸来盯着正单膝跪地为自己穿鞋的人的头顶,呆呆看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地问:
“为什么不把小灰也放出去?小灰明明是鸟,在笼子里却不会飞。”
小灰是那只金丝雀的名字。全圆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握住文俊辉的脚踝,接着给他穿另一只鞋,不紧不慢地反问道:“俊不是很喜欢小灰吗?”
穿好了。全圆佑扬脸对上提问的人不解的目光,勾了一点嘴角:“所以如果把小灰放走了,俊会不会感到难过呢?”
文俊辉的视线飘忽了一圈,脑中构出了那样一个场景,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小灰不见了,俊会难过;俊难过了,我会更难过。”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全圆佑露出满意的神情,站起身摸摸文俊辉的脸颊,“因为被俊喜欢着,所以小灰就该待在笼子里,哪儿都不去。何况我们给它喂水喂食,给它提供住所,不是比外面那些鸟儿舒适?不放它出去,其实是爱它的表现啊。”
——他实在是精通了循循善诱。每当他的宝贝要求他解答一些问题,他便会让自己本就低沉的声音更带一些模糊的咬字,恰当的尾音,窸窸窣窣。以这样骗得过人的嗓音讲出的话,无论真假都如同故事般引人入胜,干草还没点燃,他就有办法让人闻到烟味——就像现在文俊辉睁着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右手交付于全圆佑的手心,任他引领自己的步伐。从门脱离这片昏暗那刻,文俊辉回望了一眼小灰。
金丝雀确实呼吸着,可仍没有醒。不知是做了什么梦,亦或香甜,将它裹进糖衣里难以自拔;亦或可怖,掰断了它的双翅令其坠落深渊。
院中的草地还弥留有昨夜洒过水的湿润,空气里腾着清清淡淡一股泥土的潮湿气味。全圆佑站在草地边缘,看文俊辉合捧着双手从另一端跑过来,两颊发红,惊喜地问自己:“圆圆,猜我捉到了什么?”
面前人的眼睛里闪动的全是期待。目睹了其捕捉全过程的全圆佑歪过一点头,假装茫然:“嗯?是什么?”
文俊辉献宝般将双手伸出,小心翼翼展开用手指箍住的空间。一只白色的蝴蝶急急振翅从中飞出,身形稍有拖沓。
“漂亮吗?”像是做对了事的孩子急于得到表扬。
“不用接。有人找我商量工作,应该是到门口了。”全圆佑专注于拭去指缝间垢附的湿泥,不予响声理会,“俊要跟我回屋里去吗?”
得到的回答是摇头拒绝。预料到的全圆佑也只好收了脏兮兮的手帕,叮嘱过几句,见正玩在兴头上的人的确毫不在意,才独自离开。
没有他想要知道名字的那只鸟。文俊辉等了很久,没有听见一声啼啾。但确实是有鸟飞过的,越过了屋顶——成群结队,文俊辉不认为它们是能发出婉转鸣叫的体型——飞出了高墙。他追着它们到大门边,望其消失于视野,终去到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却不能再向外踏出一步。
不仅是不能,他甚至不敢——被泥土附庸的苍白手指拖住眼前铁铸的门锁,手心感受到的都是冰冷直至无情,沉重到喘不过气。文俊辉不明白,不明白圆圆为什么永远把大门紧锁,不明白他每天从这里出去再回来,可为什么偏偏将外面的世界给自己留成未知,更不明白,为什么每当自己想要了解这份未知,都会像触碰到某种禁忌,令圆圆变得痛苦。他不想看见圆圆痛苦,所以他听话,他乖乖听全圆佑每次紧抱着他,吻遍他全身时重复的话:
“——俊,求你,不可以出去,不可以离开这个家……”
他只能透过组成大门的铁条的缝隙间瞧见门外的一条路。这是哪儿,处于什么位置,统统没有概念。文俊辉忽然觉得大宅也好像一个铁笼,画地为牢,不知道小灰从鸟笼里眺望窗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受?
“圆圆,圆圆……?”感觉到冷的孩子终于发现自己是孤身一人,慌乱地要寻找他的依赖,“圆圆?”
全圆佑听见走廊上一声破碎的巨响时立马反应起身,冲出房间竟看见文俊辉攥着手躲在墙边,脚下是一片狼藉。他瞟见身边空了的花瓶架,一把护过浑身颤抖的人,握了他的手急急查看:“俊?!有没有割伤,还是哪里有撞到?痛不痛?”
“没有……我找不到你,不小心……”文俊辉埋着头紧紧依在全圆佑怀里,讲不出完整的话,“我找不到你,圆圆……我找不到你……”
微弱的声音令人心疼。自责瞬时充斥涨得胸腔发闷,全圆佑吻着他的头发抚他的背,似乎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没事,没事了……对不起,俊,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嗯?”
待到怀里人情绪渐趋稳定,全圆佑欲引其进房间,但文俊辉拽着全圆佑的袖角只是站在原地不肯动,慌张地摇头。
“没有生人的。我们工作谈完了,他们刚刚走。”全圆佑清楚文俊辉的意图,拍拍他抓住自己的手。这才小心引了他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倒一杯水递给他。
文俊辉环顾四周,确认是只有全圆佑一人后才终于松懈无谓的警惕,对递来的杯子伸出手却发现满是泥泞,又讪讪缩回袖子里。全圆佑无奈笑笑,抽出两张纸就水润湿,放下杯子蹲在文俊辉面前,挽了他的袖子再次帮他清理。
纸巾擦过留下水的痕迹,文俊辉不自觉注视着指尖那点水光,眼皮渐渐怠倦。他隐隐约约感到全圆佑俯上他的耳边,亲着他的脸颊问他是不是困了?那时也只能凭仅存的意识微微点了点头。
回到卧室。全圆佑将横抱在怀的人轻放到床上,给他脱掉鞋袜解了衣服,拢过被子来盖好。已经进入梦乡的人睡颜恬怡安静与世无争,全圆佑那样看着,手指抚上他的额发,缓缓撩开,触摸到了隐在其下,不长不短一道针缝合过的伤疤。
“不可以离开我,要永远待在我身边……”
温热的唇覆上那处突兀,像是如此便可以消除。
“哥哥,好梦。”
*纯爱abo?可能已经走偏了
*我已经尽力了好像写了又好像啥都没写
*有澈汉出没,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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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一口,觉得整个人都像是泡在冰水里,今天洪知秀不经意散出的信息素要比往常都浓上很多,已经能明显闻出来区别了。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人信息素却是意想不到的冷淡。
他揉揉眼看向被他缠在怀里的洪知秀,因为脸...
他揉揉眼看向被他缠在怀里的洪知秀,因为脸颊贴着他的胳膊,被挤得嘴微微嘟了起来。
李硕珉看了半响,眨眨眼,有些心虚。
眼皮看着有些泛白,嘴唇却是粉红粉红的,扯歪的衣领还露出来了他在洪知秀胸膛上啃出来的印子。
他舔了下嘴巴,想起来睡觉前看到的,洪知秀腿根还有被他嘬出来的印子,不知道消了没。
他默默把人搂紧。
昨天晚上也就是他借机发了个疯,等醒了洪知秀回过味儿指不定怎么办他呢。
洪知秀窝在他怀里,李硕珉被香的牙痒,只想咬点什么。
李硕珉忍了又忍,泄气般的把脸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唇角。
嘴角昨天被只狗快亲烂了,洪知秀迷糊着又觉得嘴上痒痒的。
“……嗯?”洪知秀眉头动了动,眼睛没睁开,把头往人怀里又钻了钻。
李硕珉啄吻在洪知秀的耳旁,今天的信息素好闻到让他发晕。
“说米……”洪知秀迷迷糊糊的声音闷闷的从怀里传出来“眼睛干,睁不开……”
李硕珉半起身从床头上摸下来洪知秀的冰袋眼罩“有点凉哦。”
洪知秀应了声,李硕珉慢慢的把眼罩搭在他眼上。
洪知秀被冰的一激灵,稍微清醒了一些,跟着身上各处的感官也都恢复了些。
李硕珉轻轻捂着眼罩,撑着胳膊看着被安静搂在怀里的洪知秀,嘴不自觉的微微撅着。
李硕珉手贱捏住了他的嘴巴。
洪知秀都不用看,啪一声打到了他手上。
李硕珉讪讪的挠了挠脸颊
洪知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哎呦哥,我错了。”李硕珉去抹他的眉心,哼哼唧唧的撒娇。
洪知秀没因为这个生气。
“我后脖子疼……”他握住了李硕珉的手腕,后脖子刚开始疼的不明显,这会儿能明显感到胀痛着。
李硕珉一下紧张起来“哪里疼?很疼吗?怎么个疼法?”
难怪今天信息素这么浓是腺体的问题吗?
他把人翻了翻探头去看,后脖颈有块地方泛着红,他伸手碰了碰,有些热。
洪知秀闭着眼,听着耳边的声音。
李硕珉坐起来,解开了手机,在寻找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李硕珉握住了他的手。
他拿掉眼罩,掀开眼睛看向他“应该没事儿你别急。”
李硕珉不知道他表情都没有“没有啊我没急。”
洪知秀哭笑不得的坐起来,安抚的吻了下他的侧脸。
洪知秀无奈的拿过手机,把昨天晚上信息素几乎掏空的过程大致描述了一遍。
李硕珉坐在旁边摸摸鼻尖,耳朵都红了。
洪知秀被可爱的揉了一把alpha的耳朵。
“没问题,这是正常现象,等信息素水平稳定下来估计这两天就可以尝试着临时标记了。”
“啊……好的……”
“如果太难受的话不要勉强,还是要一步一步来,你的alpha应该也懂吧。”
李硕珉在旁边连忙应声。
懂,怎么不懂,都这么久了他也不差这两天。
从医生说可以尝试临时标记开始,李硕珉的眼睛就钉在了洪知秀身上。
洪知秀顶着他热烈的视线回复着医生。
但李硕珉眼睛太亮了,像看骨头一样。
他伸手捂住了李硕珉的眼睛。
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李硕珉觉得他现在整个人都是香的,哪里都香。
不让看他就用鼻子往手心里拱,着迷一样伸出舌头在他软软的手心里舔了一下。
洪知秀吓了一跳,手一下拍到他身上,嗔怪的瞪着他。
李硕珉笑眯了眼往他身边蹭。
洪知秀撸撸他的小脑袋摇摇头说没事儿。
只是心情稍微有些复杂,决定做一个omega和即将成为一个omega还是有些区别的。
李硕珉抱着人的腰倚在他怀里看着他。
洪知秀推推他“别赖了,洗漱,我饿了。”
李硕珉笑眯着眼睛去拽他“一起。”
洪知秀跟他对峙半响认命的下了床。
易感期易感期,过了易感期就不这么惯他了。
洪知秀被人缠着从卫生间出来又得跟着去厨房。
坐在餐厅等都不行,必须在厨房里。
洪知秀不想站着,结果被李硕珉架到旁边坐到了料理台上,又被他夹在怀里亲了又亲。
洪知秀笑骂着接下来他的吻搂上他的脖子。
给人把毛摸顺了,李硕珉才能做饭。
饭还没做好,经纪人带着团队来了。
李硕珉扁着嘴不愿意去开门,开了门就代表他不能和洪知秀过于腻歪的吃饭了,这对易感期的alpha是个不小的打击。
洪知秀无语的蹬了他一脚让他正常一点,别发疯快去开门。
李硕珉出了厨房饶了一圈又回来,手上拿了拆开的阻隔贴。
团队里有几个年轻的alpha,进来就能闻到洪知秀的信息素。
可以闻,但是新的不能再给闻一丝了。
洪知秀一边觉得离谱,一边又乖顺的低下脖子让他的alpha贴好阻隔贴。
李硕珉反复确认了阻隔贴是不是贴好了,才不情不愿去开了门。
经纪人一开门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小祖宗又闹了脾气。
她推开门让团队进屋,和自己家的艺人站在门口干瞪眼,等她也进了门看见洪知秀笑盈盈的坐在料理台上跟她打招呼才知道祖宗不高兴什么呢。
她深呼吸了两下,安慰自己是因为易感期,才没把白眼翻出来。
虽然不好意思让一堆人都等着他,他也不想让洪知秀沾手了,只能迅速的结束了厨房的战斗,拉着洪知秀转移阵地去了餐厅。
洪知秀坐在他对面吃饭,看着化妆师给李硕珉上妆。
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不稳定,服装师给他带了条黑色的细细的抑制环,贴着他的锁骨延伸到他的腺体。
化妆师给他描了眼线,他的alpha一下就变得很凶。
“硕珉。”洪知秀撑着脸喊了他一声,就看到对面的人眼睛望过来一下就变得圆圆的,水汪汪的像小狗眼睛。
他一下就笑出来了,对面的人不知道他笑什么,以为笑他妆不好看,嘴扁起来有点委屈。
“我们硕珉怎么这么可爱啊。”洪知秀笑眯眯的说着,李硕珉表情一下就亮了。
“真的吗?”李硕珉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化妆师叹了口气“尊重一下我的工作和母胎,求求两位。”
“啊抱歉。”洪知秀不好意思的叹了口气,李硕珉还是笑的嘴角下不来。
洪知秀看化妆师伸不出手的样子,想了想端起碗走了。
他可以去客厅吃饭。
洪知秀前脚刚动后脚李硕珉的脸就拉拉下来。
他头想跟着洪知秀动,被化妆师摁着不能动。
有情绪了,这次真有情绪了。
那嘴一直抿到选衣服,更不高兴了。
都是白衬衣,为什么不能穿洪知秀的。
服装师没办法跟他说设计不一样,这个陷入易感期的alpha听不进去的,他只会钟情于有着洪知秀味道的衣服。
洪知秀看着人闹脾气,伸手取了给李硕珉拿的外套“我先穿着这个,可以了吧,衬衣就不要跟老师们闹脾气了。”
李硕珉又不情不愿的把洪知秀的衬衣放弃掉。
经济人直到把两个人送上车才松了口气,坐上了副驾驶。
李硕珉在后边握着洪知秀的手,还没离开已经有些分离焦虑了。
他这会儿上了妆,不能贴也不能蹭,连亲亲都不行,会花妆,只能委屈的玩儿洪知秀的手。
洪知秀只能安抚的摸摸他的脖子。
到了场地之后,李硕珉分离焦虑彻底出来了。
洪知秀手骨被捏的有些疼,有些心疼。
他想让alpha暂时标记他一下了。
但他这个alpha一定不会同意。
李硕珉比想象中重视仪式感,在这个车上进行临时标记他的alpha做不出来。
他握着李硕珉的手,安静的等着他自己调试。
经纪人也看的难受,她也是个alpha,知道分离的焦虑有多痛苦“酒会我们露个面,能走我们就尽快走。”
洪知秀吻在alpha的下巴“嗯,我就在车上等着你,保证你一出来就看到我好吗?”
李硕珉点点头,下了车手还是不舍得松,外套上就沾了很少的信息素,对闻过更好闻的味道的李硕珉来说根本不够。
洪知秀想了想把脖子上的阻隔贴撕下来贴到了李硕珉的胳膊上,又给自己贴上个新的。
“好了吗?可以走了吧?”洪知秀把他袖子整理好,问他。
能走了,这次是真能走了。
虽然一步三回头但还是把人送出去了。
在这边闹脾气嘴都要独立的人,开始走红毯的时候就是另一个人了。
脖子上带着的抑制链昭示着这个优秀的alpha现在处在信息素不稳定的易感期。
洪知秀看着直播的弹幕笑了笑,这么优秀的alpha是他的。
等进了内场洪知秀就看不到了,小助理打包了饭带回来。
本来助理说开着车去吃,但洪知秀不敢跑远,怕有问题。
他也有些不舒服,贴着阻隔贴的腺体涨痛着,他不用摸都知道有些烫。
但怕什么来什么。
现场有些混乱,几乎所有的ao都被清出了场。
洪知秀相当于被迫承认公开了他是李硕珉的爱人,才被带着站到了门口。
门口杵着一个人,alpha的信息素隔着几步都怼到他脑门上了,洪知秀被沖的头晕。
他看到了跟尊杀神一样的alpha的脸,他认识这个人,是李硕珉公司的老板,纠缠着硕珉的朋友。
洪知秀不敢靠他太近,隔了两步捂住了鼻子“崔先生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崔胜澈扫了他一眼,阴沉着脸没有应。
洪知秀脖子更疼了。
有病。
因为自己家alpha太过好脾气,外边这些alpha的臭脾气他是受不了一丝。
洪知秀喊着旁边唯唯诺诺的工作人员“你们没有医务人员就算了连钥匙都找不到吗?”
他脾气也上来了,本来就不舒服还要跟个无礼的人站一起,面对着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的门。
崔胜澈忽然哼笑了一声“如果李硕珉对净汉做出来什么事情,我会弄死他。”
洪知秀冷笑的嘴角要戳门上了“崔先生,alpha可不是全靠信息素活着的,依赖信息素的alpha都是没用的人。”
崔胜澈闻着门边泄露出的一丝柑橘的味道,嗤笑。
那里面明显的混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是吗,你的alpha的信息素可不是这么说的。”
洪知秀很少有这种无语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自大的恶心alpha。
他听硕珉说过几次这位崔先生和硕珉的朋友的故事,跌宕起伏狗血到像在写小说。
那位尹净汉先生来过他们家里,是个非常漂亮的omega,人很温柔。
只不过看向他和硕珉的眼里是看得到的羡慕。
“我了解我的alpha所以相信他有问题吗?”洪知秀真不明白这种alpha有什么值得那位朋友喜欢的“倒是你了解你的爱人知道他想要什么吗?”
崔胜澈阴沉着看向他,洪知秀回望着他,他说的一丝一毫都没有问题。
工作人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带来了钥匙。
崔胜澈是冲进去的。
洪知秀晚了一步,把想看热闹的人拦在外边关上了门。
哪怕开着换风系统屋里橘子和青草味儿混合着,依旧浓的吓人。
崔胜澈直奔沙发,尹净汉蜷缩在沙发上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洪知秀没看到李硕珉,他吸了吸鼻子。
他有点不舒服了,这个屋子信息素成分太复杂,对ao影响都不小。
他闻着味儿找到了李硕珉。
他缩在靠墙的桌子下,是离沙发最远的角落,盖着沾着洪知秀味道的外套。
洪知秀蹲在桌子前“硕珉?”
他去拉李硕珉拽紧衣服的胳膊。
李硕珉抖了一下,被洪知秀把外套拉了下来。
洪知秀的瞳孔骤缩。
李硕珉咬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手腕,已经咬出血,一圈被磨得都溢着血。
那张阻隔贴被他捏在手心里已经看不出来形状,指关节都泛着白。
“出来硕珉,我们走。”洪知秀声音都是抖得,拽着李硕珉让他出来。
“哥……我不是故意的……”李硕珉回握住他的手,手还在发抖,眼神已经快聚不上焦了,还害怕洪知秀误会。
尹净汉说他不舒服,他只是陪着他进了休息室,没想到omega忽然散发了信息素,门口瞬间就有闻到味道的alpha靠近。
他根本不敢开门出去,只能和omega呆在一个屋里熬着。
“我知道我知道,快出来。”洪知秀还在劝自己家alpha出来,就觉得陌生的信息素忽然爆炸一样变浓。
他被冲的一晕,差点跪在地上。
下一秒就被李硕珉呲着牙抱在了怀里,他的alpha受到了挑衅,释放了信息素。
沙发那里传来omega略微痛苦崩溃的哭声。
洪知秀忍着不适带着李硕珉往门口走。
尹净汉被崔胜澈进行了临时标记。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努力一下。
但他想再往沙发那边前进,就被李硕珉死死抱住。
那边有alpha的味道,和自己家omega身上刚才沾的一模一样,难闻的要死。
他知道和现在的李硕珉说不通,几乎是拖着李硕珉靠近沙发上的两个人。
两个alpha的信息素越来越浓,火药味儿越来越大。
崔胜澈被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刺的反倒清醒了一点。
但李硕珉本就在易感期,快把洪知秀裹死了。
洪知秀站到沙发边,抬手撕下来自己的阻隔贴,快准狠的贴到了那个留有深深牙印的脆弱的脖颈处。
崔胜澈瞬间就瞪了过来“你什么意思?”
“崔先生,我想在你学会尊重人学会爱人之前,别这样强迫omega。”洪知秀忍着眼里的蔑视“我说过我相信我的alpha,你也看到了,而现在尹净汉先生受到非自愿的伤害是来自于你。”
“我是他男朋友。”
“哦是吗?”洪知秀觉得自己晕的厉害“尹净汉先生知道吗?承认吗?”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让一个omega在这种场合下被迫进入发/情期,但他这不是他可以标记一个omega的理由。
从他撕掉阻隔贴开始,李硕珉眼睛就从他的脖子没有移开过。
alpha信息素悄悄的扩散,引诱着和他高匹配度的信息素。
他慢慢凑近,鼻尖贴上了释放信息素的小小一块。
洪知秀脸都红了。
他拽着李硕珉想走,走了两步还是停下了脚步“崔胜澈先生,还是真诚的建议你送他去医院,不要做那种伤害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在omega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标记和qiangjian没什么区别。”
“你是爱他的吧?”虽然嫌弃这个alpha,但他紧张尹净汉的样子不是假的。
“我爱他。”他回答的迅速又坚定。
“那就别伤害他,学会爱他。”
洪知秀扯着李硕珉出了门,李硕珉整个人要粘他身上了。
围观看热闹的工作人员惊呼,当红歌手搂着新人演员出来了。
李硕珉感受到驳杂的信息素,瞬间就炸开了毛。
他的omega那么香那么香,现在被这些人闻到了,好烦好烦好烦。
又一片惊呼,洪知秀扭头看到崔胜澈抱着裹着外套的尹净汉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李硕珉扯着洪知秀也往外走,这里有太多人觊觎他的omega了,他要回家,那里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经纪人站在车边等着,把两个人塞进车里就让司机开车走。
她是alpha,上了车更难办,她还要留在这里处理这个大新闻。
在没有开灯的后座里,alpha压着omega,手开始往衣服里钻。
司机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他不是个聋子。
作响的水渍声和alpha呼吸声他听的一清二楚。
洪知秀被alpha信息素勾的不太清醒,但还是摁住他的手,他还记得这是车上。
车上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换风系统。
李硕珉不满意的拱他,洪知秀揽住了他的脖子贴上他的耳朵“你想让别人闻到我的信息素吗硕珉?”
易感期的alpha对此很敏感,宕机的脑袋完全想不出其他反驳的办法,一心一意把omega圈进自己的地方。
他开始拱着脑袋舔向脖子,在脖子上啃咬,吸吮他突出的喉结。
等舔到腺体,洪知秀猛地一颤,信息素涌向alpha。
alpha像得了趣开始盯着这块皮肉磨牙。
洪知秀趴在他怀里任由alpha蹂躏他的腺体,只发出浅浅的闷哼。
他觉得alpha的小尖牙几次都用力想要刺破皮肤,磨了磨又收回去,安抚的舔舔。
下车的时候洪知秀手攥李硕珉的衣服都是抖的,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李硕珉闻着omega身上还沾的其他人的信息素,脑子都快炸了,只想把这个人里外都染上他的味道。
他抱起洪知秀走进电梯。
omega被易感期的alpha堵在电梯角落里,揽着alpha的手都快没有力气,只能被迫依偎进罪魁祸首的怀里仰着头承受着他的索求。
脖子后的腺体受到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影响,不自觉的释放着冷冷清清的味道,在火热暧昧的电梯箱,倒像是又添了把柴。
洪知秀在黑暗中被alpha放进床里,下一秒他身上的外套就被他的alpha脱下来扔的远远的。
他被李硕珉从眼睛亲到下巴,又到脖子。
他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脱去。
他想起来尹净汉今天在休息室略微带着痛苦的声音。
他握住了alpha的胳膊。
alpha亲吻着他的胸膛,又去吻他,安抚着他“别担心,不会标记的。”
洪知秀脑子里绷着的弦彻底断了。
他不是没有害怕过李硕珉受不住其他omega的信息素,他站在门口闻到泄露出来的李硕珉的信息素心里也害怕的要死。
但他的alpha没有让他失望。
洪知秀打开了怀抱,抱住了李硕珉。
“可以的。”如果是李硕珉就可以。
黑暗里根本看不到alpha的表情,但他听到了李硕珉变重的呼吸声。
“想好了?”
洪知秀轻笑了一声。
没什么要想的了。
他贴近李硕珉的耳朵轻吻。
“李硕珉。”
“标记我。”
*纯爱abo
*我没救了,写不了高级内容
*看个开心,不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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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又没有找到自己的睡衣。
叹了口气扒出了李硕珉的睡衣穿上,洪知秀摸了摸后颈,放出了点信息素,渐渐散满整个卧室。
他的Alpha易感期到了。
李硕珉闻到了洪知秀的信息素,比睡衣上的要浓一些,却也还是很淡。
他爬上床坐到洪知秀身后,把人搂到怀里,鼻子抵到他的后颈轻轻蹭了蹭。
洪知秀缩了缩脖子,放松自己往后靠进李硕珉的怀里,瞬间被淡淡的青草香包围。...
洪知秀缩了缩脖子,放松自己往后靠进李硕珉的怀里,瞬间被淡淡的青草香包围。
“真的推不掉吗?”屋里很安静,手机那头的声音不用费劲李硕珉就能听的很清楚。
“好的,我知道了。”
他在思考明天怎么能让李硕珉短暂的离开他一下下。
李硕珉头抵在他颈窝里,沾着水的头发丝已经凉了,水滴到洪知秀的脖子上,李硕珉轻轻的吻掉“在想什么?”
“……明天晚上,你还有个典礼……”
“一起去就好。”李硕珉下巴垫在他肩膀上,鼻腔里全是他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整个人都满足到不行,闭着眼睛小声咕哝。
“……我去不了。”洪知秀侧着脸,脸颊抵上了他的鼻尖“明天没我的事儿,而且你从进场就没办法出来了,结束后还有个酒会,我去不成。”
李硕珉不说话,眼睛半阖,眼神暗沉沉的。
他呼吸就在脸边,洪知秀看他沉默也知道这事儿还有的磨,蹭蹭他的鼻尖,喊他“道兼米~”
李硕珉手摸上他的后颈,大拇指绕着圈摩挲他的腺体。
洪知秀身体僵了一下,又马上放松下来。
李硕珉的手不动了,却还放在那里,手心里的温度让洪知秀觉得他的腺体也热了起来。
“……要不……你咬一下……”脖子上的手紧了一下,洪知秀瞬间就怂了。
完了,说秃噜嘴了。
Alpha的信息素涌了出来,浓的有点发苦了。
洪知秀沿着床边往外蹭蹭想离他远一点,直接被人揽着腰摁进了床里。有水珠顺着发丝滴下来,掉在他的眼皮上,洪知秀下意识闭上眼睛,便被人以一种绝对侵占的姿态攻城略地。
李硕珉又进了浴室。
洪知秀捂着发热的后颈脸埋在被子里,露出来的耳朵红的发烫。
闷得紧了,掀开条缝透口气,闻到屋里浓重的药香,后颈又微微的发热。
浴室里响起淅沥的水声,洪知秀抹了把脸坐起来,在床上翻找不知道被李硕珉扔在哪里的眼镜。
后颈的腺体还在微微发烫,洪知秀后知后觉从Alpha厚重的信息素里闻到他自己的信息素,比以往明显许多,却还是很淡,寡淡的就像白开水,透着水汽。
洪知秀摸了摸,摸出了凹凸不平的印子。Alpha用牙磨了许久,最终也还是没有咬破,给他一个临时标记。
洪知秀捂着脖子发愣,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药还没吃。等药塞进嘴里含着了,才想起来没倒水,又苦着脸跑去倒水。
等李硕珉从浴室出来,洪知秀已经又戴着眼镜坐床上抱着剧本发了许久的呆了。
床头柜上摆着药瓶,李硕珉拉开柜子把药瓶放回去,头顶着浴巾往洪知秀身边蹭。
他依赖的手脚并用的把人缠紧,上瘾一样蹭着洪知秀的肩膀,深深的嗅闻他身上的味道。
他睡衣上沾染的信息素把洪知秀包围着,透着缠绵的味道。
他不安的情绪多了一丝安慰。
“哥……”李硕珉对自己体型依旧有错误的认知,快钻进洪知秀的怀里了“明天真的不能一起吗?我不想和你分开……”
洪知秀揉揉他的耳朵叹了口气“还在车上等你好吗?”
他又浅浅散出些信息素,看着李硕珉小狗一样闭着眼往他脖子凑,有些无奈。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beta。
是在高考前的体检才知道他是个omega。
他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也没有需要稳定的特殊时期。
他的腺体发育不全,其实和beta没什么区别。
当beta活了这么多年,不用天天带着抑制剂,甚至连阻隔贴都不需要,他乐得自在。
他根本不想当那种要依靠一个alpha的柔弱omega。
他关于未来想了很多也很少,找一个温柔的beta伴侣,简简单单过日子就好。
只是没想到进了娱乐圈,也没想到遇到了李硕珉。
一个天生需要omega信息素的alpha。
他们两个不像小说,就是很平常的相遇相识相知。
李硕珉开始追求他的时候,他以为李硕珉做好了伴侣是beta的准备。
但李硕珉却说闻得到他的信息素,知道他是一个omega。
洪知秀瞬间就退缩了。
能闻得到他稀薄的信息素,证明他和李硕珉匹配度一定不低于九十。
因为他父母失败的爱情,他对于建立在信息素上的爱情有种不自知的抗拒。
洪知秀表明了他不想成为omega后李硕珉又硬是追了大半年。
跟beta在一起的alpha也不少,不需要信息素感情也好好的,他坚信他和洪知秀也可以。
洪知秀没抗住他的攻势,败下阵来。
他以为就会像ab结合一样平常,但第一次两个人探讨完宇宙奥秘后洪知秀发了高烧,腺体莫名的红肿发烫。
李硕珉担心的拉着人去医院检查了一圈,得出来洪知秀现在没有办法接受对于一个beta来说都很正常的信息素浓度。
洪知秀低沉了很久,甚至想分手,但李硕珉说什么都不分手。
自己费劲儿追到的人为什么要分手?
他李硕珉什么都不多,就是倔。
洪知秀陷入了是否要治疗的抉择。
李硕珉倒是无所谓,不想治就不治,人还能活不下去吗,他反正是个有情饮水饱的家伙。
这样说着的家伙,却在陷入易感期后会不停的蹭着洪知秀的后脖颈。
李硕珉纯情到不像话,即使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抱着人亲多了起了反应还是会脸红,不好意思的说着对不起往浴室钻。
但因为他信息素太寡淡,离他远一些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李硕珉根本不能在这种特殊时候离开他超过十分钟。
闻不到洪知秀的信息素的李硕珉只能离开几分钟又委屈巴巴的拐回来钻进人怀里。
洪知秀在第二次提过让李硕珉标记一下,也就是发个烧的事儿能让李硕珉安心好久,而且他也不是圣人,被alpha抱着又亲又咬的也不是没有反应。
结果李硕珉破天荒第一次生了大气,气到在易感期里远离了洪知秀半个多小时。
洪知秀哭笑不得的去哄了他的alpha。
结果发现alpha已经焦躁到快把手心抠烂了都不愿意去找他。
他第一次对自己散不出信息素感到烦躁。
因为他腺体的原因,他没有办法完全承受一个alpha的标记。
没有办法对自己的爱人进行临时标记,对进入易感期的alpha来说,是一件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事情。
哪怕如今性别趋于平等,但天然的生理心理需求还是让alpha优先选择omega。
他陪着李硕珉折腾过几次易感期,每次看到他的alpha陷入惶惶不安寻找他的样子他也会不开心好久。
但李硕珉从来没有提出过让他去治疗。
只是在易感期赖在他身边,像个连体婴儿一样,离了他十分钟都不行。
他们两个明明是正经情侣,却每天过着用手互帮互助的生活。
尹净汉知道了没少感慨,一边掐着自己alpha的脸一边羡慕“他能忍成这样,得是多爱你啊?”
洪知秀和李硕珉说了想去试着治疗的想法,李硕珉沉默了很久,没松口。
他觉得他影响了洪知秀的选择。
洪知秀的人生肯定没有想要成为omega这个选项,但是因为他改变了。
他不想让他自己影响洪知秀的选择。
洪知秀抱着李硕珉的小狗头搓了搓,和他的alpha吻了很久。
他的alpha本身可以寻找一个美好的omega,不需要受这些的。
洪知秀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改变了李硕珉的很多选择,而且只是李硕珉把洪知秀的选择看得太过重要,洪知秀本人对此接受反而良好。
他的alpha也很优秀,有不少人追求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改变能让两个人的感情更稳定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而且是李硕珉,他相信这个alpha。
李硕珉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沉默的把人缠紧。
洪知秀放弃了看剧本的想法,这样子根本看不成。
李硕珉滴着水的头发又蹭到了他脸上“给你吹个头发再说。”
李硕珉勉强放人去拿了个吹风机,坐到床边用双腿把人圈在自己范围里乖乖的让洪知秀给他吹头发。
洪知秀把人头发吹的炸起来,低着头看着李硕珉汪汪的眼睛配着炸毛的头发,可爱的要死。
他把吹风机放到床头,跨上床跪在他身前捧着人脑袋亲了下去。
李硕珉抱住了他。
洪知秀吻他的时候喜欢吮他的下唇,还喜欢用舌尖勾他的小尖牙。
每次他都会又害羞又激动。
洪知秀忽然伸手勾了勾李硕珉的腺体。
李硕珉打了个激灵攥住了洪知秀的手“哥……你这样是犯规……”
“我们家我说了算。”洪知秀挑了下眉,把手又搭上了他的脖子。
“也不能屈打成招啊……”李硕珉扁了嘴“我会乖乖去的你先松开吧……”
洪知秀知道他会听话的去参加,只是想给他一点奖励。
都说alpha的腺体omega摸不得,但是自己家这个只会乖乖的让他摸着请求他松开。
洪知秀把人推进床里去吻他,手还不老实的摸着李硕珉的脖子。
李硕珉被勾的捏着人的手反压回床里。
洪知秀感受到了李硕珉的动情。
从他腺体开始一点点恢复开始,李硕珉就越来越不经逗,他也才终于意识到信息素的杀伤力。
有次李硕珉喝了酒迷糊着差点把人临时标记了之后,李硕珉就学会自力更生了。
他对现在的洪知秀真的顶不住。
易感期里更甚,他怕他扛不住自己的本能。
洪知秀刚想把人搂紧,李硕珉就松开他起了身,准备今天第三次进入浴室。
洪知秀扑上了他后背,一口咬上了alpha的腺体。
信息素瞬间铺满了整间屋子,洪知秀咬完才意识到干了什么,讪讪的松了口。
腺体上浅浅的一个小牙印,揭示着刚才大胆的omega干出来什么挑衅的行为。
“呀洪知秀。”
洪知秀还趴在李硕珉背上,听他淡淡的喊着名字不喊哥,弱弱的应了“嗯……”
事情稍微有点大条了。
他只摸过自己家alpha的腺体,从来没咬过。
他对李硕珉的反应有些陌生,心下开始打鼓。
“不知道不能随便咬alpha的腺体吗?”李硕珉语调平平的,洪知秀最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始梗着脖子犟嘴。
“当然不知道又没有咬过,为什么我的脖子能咬你的不能咬……”洪知秀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声音越来越弱。
李硕珉轻笑了一声,笑的洪知秀心里发毛。
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情况比刚才提议咬他一口时候要严重的多。
他想跑了。
可就这么大的地方,他刚才都没逃得了现在也逃不掉。
“今天就知道了。”
他被人掀进了床里,信息素瞬间包围了他,李硕珉掐着他的腰,想要把他嚼吧嚼吧吃了。
洪知秀第一次感受到alpha的凶狠,完全跟不上李硕珉的节奏。
他寡淡贫瘠的信息素在李硕珉的引诱下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可可怜怜的飘荡在满屋的青草苦香里。
李硕珉顺着睡衣摸了进去。
他没说过,每次看到洪知秀穿着他的睡衣他都想把人藏起来。
洪知秀吓了一跳,挣扎着去推他。
李硕珉停了动作看向他,眼里还带着狠劲儿,也有着浅淡的不安。
洪知秀只是确认一下人还是清醒的就行,他怕李硕珉不清醒之后会后悔的自己嘎了自己。
洪知秀搂住了他的脖子。
李硕珉眼神一下就变了。
洪知秀眼边被眼镜腿压出红印,他伸手把洪知秀的眼镜轻轻取了下来,甩了出去。
洪知秀被捂着眼睛轻吻胸膛的时候还好心态的想着,也就是贡献一只手或者两只腿,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最后被alpha摁着折腾哭的也是他。
他也确实知道了。
alpha的脖子不能咬,要命。
*先婚后爱
*同性可婚背景,私设圆比俊大
*ooc
夜深了,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全圆佑推开家门时却意外发现客厅的灯居然亮着。他脱了鞋,从玄关进去,反应总是慢半拍的脑子才突然想起来家里已经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想着想着放轻了脚步,客厅铺着的巨大地毯上坐着一个蜷成一团的身影,膝盖上的书还摊开着,人却已经埋在书页里睡得香甜
阳台的落地窗没有关严实,初秋的晚风从缝隙里溜进来,吹得男孩抖了抖身子,下意识地又把自己蜷紧了些
坐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是他一周前刚刚一起在民政局领了证的合法爱...
坐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是他一周前刚刚一起在民政局领了证的合法爱人,在他去外地出差前一天刚刚一起举行过婚礼的爱人——文俊辉
全圆佑走过去,推上了落地窗,却没有去叫醒文俊辉,而是站在原地,转身低头细细地打量着他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不能算爱人,只能叫伴侣,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情”这个成分
文俊辉是文家的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文老爷老来得子,全家上下都把文俊辉当成宝贝,不舍得让他吃一点苦,受一点累。外界传说因为宠爱,文小少爷不学无术,文家的巨额家产怕是后继无人。有心之人早已偷偷在公司里有所行动,就等着文老爷退位的那一天,企图将文氏据为己有
然后全圆佑就接到了父亲联姻的“通知”
“我不同意”全圆佑腰板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是你同不同意的事吗!我告诉你,这个婚你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全父面色铁青,甩下最后一句话就摔上房门回了书房,全圆佑冷笑一声走进卧室,麻利收拾完行李准备一走了之。他知道公司出了危机,却没想到父亲竟会献牲他来保全公司。可最后在门口看见全母哭着在他面前要跪下时还是没忍住心软,答应了这门婚事
结果第二天见面时想象中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根本就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打个招呼都要脸红的小孩儿
穿着宽大的卫衣和牛仔裤,他整个人都像要缩进衣服里,脚上蹬的是再低调不过的帆布鞋,与西装革履的全圆佑全然两个世界的人。要不是全圆佑提前看过文俊辉的照片,铁定是认不出来的
男孩看着一身正装的人显然也是一愣,半晌才试探着往这边挪
“请问…是全圆佑先生吗?”
“是的,你是俊辉?”
“啊啊!”文俊辉慌张地扯起过长的袖子,把藏在衣袖里的手伸出来和全圆佑握手,“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穿得那么正式…下次我会注意的,你别生气噢!”
全圆佑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握完手又迅速缩回衣袖里把手藏住,来之前的阴翳心情突然消散不少,“没事这样就挺好的,叫我圆佑吧,毕竟马上就要一起生活了,不必这么生疏”
说完,他看见男孩原本泛着红的耳尖迅速充血,连带着脖子也红了一片
“嗯、嗯啊嗯…圆、圆佑”
明明被迫联姻的人是他,可他怎么有了一种拐骗小孩的错觉?
半个月一共就见了三面的两人表示绝对不可能
长辈尊重他们的意见没有购置新房,而是把全圆佑原来住的小复式当成了新房,一切事宜都有人操持准备,两位准新郎就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领证当天下午试的礼服拍的结婚照;婚礼前一天彩排了一次,婚礼当天一结束,全圆佑回到家换了衣服拿上行李就登上了飞机去外地出差
所以家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人还真是让完全没进入丈夫这一角色的全圆佑有些措手不及
地上的人睡得毫无防备,全圆佑抬眼环视四周,发现家里多了许多东西:茶几上的小零食,地毯旁边整整齐齐摆着的卡通拖鞋,电视柜旁边的小盆栽。这些东西明显与他的装修风格显得格格不入,但却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莫名为本来只有黑白灰三色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温馨
他突然就有了实感,他不再是一个人生活的实感
这个房子现在,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手下压着的书被抽走,文俊辉不安地想要抓住什么,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迷迷糊糊地朝热源更靠近了些,下意识蹭了蹭,又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在床上醒来的时候文俊辉有点懵
他昨晚是在床上睡着的…吗?
半掩着的卧室门外传来声响,文俊辉瞬间僵直了身子。不是吧这大早上的还有人入室抢劫?新闻里一桩桩入室抢劫案在脑海里划过,他咽了口口水,在角落找到了个沉甸甸的装饰用的铜像,贴着墙一点一点蹭了出去
预想中头上戴着丝袜的彪形大汉并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家居服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诶?”
全圆佑听见声音转过头就看见文俊辉顶着一头刚睡醒的炸毛呆在转角,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醒了?去洗漱一下吧早餐快好了”
“噢…好”
炸毛小文听话转身飘进浴室,连走路都有些虚浮,全圆佑有点想笑,他回家这件事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浴室水龙头水哗啦啦流着,文俊辉盯着镜子发了好一会儿呆,突然猛地低头接水往脸上扑
他,他怎么就回来啦?!我什么准备也没做好,等会出去说什么啊?欢迎回家?呸呸呸这什么娇羞人妻的台词
他突然一下就有些绝望
不怪他,他真的跟自己的老公不太熟
这边文俊辉还在天人交战,那厢全圆佑早就煎好了蛋,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出来,没按耐住跑去敲门
“俊辉?好了吗?没什么事吧?”
“啊啊啊好啦!我马上出来,你先吃吧!”文俊辉手忙脚乱地赶紧刷牙,又沾湿了手把炸起来的呆毛服服帖帖地按回脑袋上,才磨磨蹭蹭地推开了门
全圆佑还没吃,只是坐在餐桌前看手机,见他出来后把手机倒扣在了桌子上,示意他过来坐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简单做了个三明治,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告诉我,我尽量满足”
已经干啃了好几天面包的文俊辉有些受宠若惊,忙说着已经很好啦谢谢一边大口吃起来
全圆佑扯了张纸巾递给他,“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了”
文俊辉一个不小心直接呛到,捂着嘴咳了半天
感情只有他一个人尴尬了半天
“你昨晚很晚回来的吗?我好像睡着了完全没有记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职了
“看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这几天住的还习惯吗?”
“挺好的,就是后面可能要打扰你了…”
“我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全圆佑突然正色,文俊辉赶紧噤声,“虽然我们的婚姻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但既然结婚了,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作丈夫而不是外人来对待。我也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爱人,希望你明白,这场婚姻并不是什么表面功夫。我们是在全城面前宣过誓的,真正伴侣”
男人有些严肃的神色和语气有些吓到文俊辉了,他愣愣地点头,机械地又开始吃饭。全圆佑叹了口气,果然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是自己太凶了吗?
“对不起,是我太严肃了”
“不不不,圆佑…说得对,”文俊辉有些不自然地叫了全圆佑的名字,许是还不习惯这么亲昵的称呼,他顿了顿,突然抬起头冲着全圆佑笑起来,“我也会努力的!和圆佑一起好好生活,我很笨,以后还要多多指教啦!”
这下轮到全圆佑愣住了,随即又因为男孩的笑也一起笑起来
他的新婚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糟
文俊辉真的很乖一小孩,完全没有半点被宠坏的样子
家务不会就站在旁边默默学,一次做不好就多做几次,做对了眼睛里都会闪着光看着全圆佑求夸奖;只要是全圆佑在家里办公他就绝对不会靠近书房打扰,乖乖地窝在沙发上做自己的事情;对吃穿用度毫无要求,除了有时候嘴馋了会暗搓搓旁敲侧击想让全圆佑带着出去吃他喜欢的东西,其他时候几乎没有提过要求
这么乖巧的人怎么会被外界传成二流子?
那天全圆佑在书房看文件,门口传来极小的敲门声。他转头看去,发现文俊辉悄无声息地把门推开了条缝,探了个脑袋进来,却也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在忙吗?”
全圆佑合上文件,招招手让他进来,“还好,有事找我?”
文俊辉踏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到书桌前面,放下手里的书,撑着头问,“你可以教我生意上的事情吗,我想帮家里分担点,爸爸身体也不太好了我怕他太辛苦了…”
说到家人,文俊辉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接管家里的生意的,所以爸爸才会选择联姻,找个人来照顾他。凭他手上现在有的股份,这辈子不说荣华富贵,也肯定是吃喝不愁的
但他知道父母的身体早已不如从前,今年爸爸更是进了几次医院了,所以才会有人在公司里开始搞事情。他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学习,可是这些他一点也没接触过,光靠他自己实在是太不现实了
于是他想到了全圆佑,这个一毕业就接过了家里大部分生意的天才
全圆佑倒是真的没想到文俊辉找他会是这件事,不得不说,他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他以为文俊辉被家里保护了这么久,应该早就养成了习惯,但他却主动要学习,为家里分担
“你想好了吗?商场上的事情可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漂亮的眼睛会说话,这句话不假。文俊辉的眼睛就很漂亮,此刻这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认真,直直看着全圆佑。
突然就被打动了,全圆佑没压住上扬的嘴角,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眼里是快要溢出的纵容
“嗯,都依你,学吧,想学什么都可以”
全圆佑莫名其妙就成了老师,还好他的学生虽然不算特别有天赋却也是勤奋型的,不是很系统的学习但还是真的掌握了不少。某个周末回文家看望文父文母的时候,文俊辉小小显摆了一下,还真是让文父惊喜不已
“都是圆佑教我的!他超厉害的!”
全圆佑没说话,只是笑着坐在旁边看着臭屁小孩不停地和爸爸吹着自己有多厉害,心里不知道就被什么填得满满的
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不得不说,挺好的
特别是被文俊辉需要,好像更好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全圆佑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转头去看副驾驶上盖着他的外套已经陷入睡眠的人,对方只是无意识地咂巴了两下嘴,歪了个头睡得更香
轻轻帮他理好额前的碎发,全圆佑都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好奇妙,但他一点也不反感
翌日,文俊辉睁眼的时候,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在身体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温热时又当机了几秒
眼睛闭上,又睁开,眼前的景象却是没有变化——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姿势,但从面前人的姿势来看,不用说,他应该是正被人牢牢圈在怀里的
全身的血液轰的一声冲上脑门,文俊辉也顾不得全圆佑醒没醒,三两下挣脱了他的怀抱坐了起来,抱着枕头发呆
全圆佑彼时还在做梦,突然就被怀里的人闹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抬手安抚一样揉了揉文俊辉的头,“怎么了?”
这一碰可不得了,文俊辉干脆直接从床上蹦到了地上
“那那那那那那个,我,我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啊?”
小孩抱着枕头,全身像煮熟了的虾一样红,连踩在地上的脚趾都透着一点粉红。全圆佑玩心大起,顿时睡意全无
“嗯?不睡这里睡哪里?噢,你是嫌我抱得不够舒服?”
“不是!”文俊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脸红的快要滴血,“我我我我我不是应该,睡在客房吗…”
末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但是你抱着睡的…很舒服…”
全圆佑原本还想逗逗他,却被他一记直球砸的无法思考。良久,他才发现自己盯着人看了好久,久到文俊辉都已经忍不住抬头看向自己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声,然后伸手把文俊辉怀里快被他揉得要变形的枕头解救出来,放在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上
“咳,喜欢的话,以后就别睡客房了,我抱着你睡”
脸皮薄的不行的小孩点了头以后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全圆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傻笑
这么害羞可怎么办啊,自己只是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而已,以后要是……
等等,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全圆佑觉得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脸上莫名有些发热,心也不规律地跳动起来
昨天晚上,他把文俊辉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抱到了自己房间,勤勤恳恳帮他擦脸脱鞋。小孩睡得很熟,哼唧了两声就乖乖任他处置。脑子里又浮现出昨晚帮他换睡衣的时候那股无名火,给原本就不安生的大清早又添上了点燥热
全圆佑不敢再细想,赶紧止住思绪,起床洗漱
客厅里,文俊辉已经自己翻出了一袋面包,正叼在嘴里给他的小盆栽浇水。难得的休息日,两人不用工作学习,也不用回父母家,全圆佑想起来,自从两人结了婚以后,还没有一起出去玩过
“想出去玩吗俊?”
“!可以吗?”
文俊辉眼里写满了渴望,他好久没出去玩了,天天跟着全圆佑看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看得都快吐了
“当然,想去哪?”
“我可以…去逛超市吗?”
全圆佑倒是没想到这个答案,他以为怎么也得是什么游乐园之类的地方
文俊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感觉一起逛逛超市还挺好玩的,以前家里都有专门的人去采购,我从来没去过。我看有些东西也要买了所以…”
“没事的,不用解释,”全圆佑打断他,“今天一天都是你的,你想干什么都行”
一路上文俊辉的开心不用看都能感受得出来,连带着全圆佑也弯了嘴角
真的很好养活呢他家小朋友
全圆佑特地挑了个大型商场,除了超市,其他需要的也都有。不出所料,文俊辉兴奋的不行,左看看右看看,大有要把整个超市买回家的气势
全圆佑推着购物车看着他在前面蹦跶着,摇了摇头走快两步,毫无预兆的牵住他的手。文俊辉瞬间老实,一动也不敢动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乖一点,等下把东西撞倒了要赔钱的,我要是没带够钱就要把你押在这里抵债了”
“啊…那我不跳了不跳了”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瞬间变成缩头缩尾的小乌龟,乖乖牵着全圆佑的手慢慢走着,时不时指着什么告诉全圆佑家里没了要买了
全圆佑牵着他,慢慢晃过整个超市,心底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好奇怪,他变得好奇怪
最后当然是全圆佑负责买单。拎着大包小包出了超市,原本应该在门口站着等他的人不见了,他慌慌张张找了一圈,最后在一家宠物店门前看到了他
文俊辉蹲在地上,看着笼子里一只雪白的小猫,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指头进去。笼子里的小猫也抬起了一只爪子,轻轻碰了碰文俊辉的手指,一人一猫仿佛在进行什么交流
全圆佑看着蹲在那里笑得灿烂的文俊辉,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是那么纯真善良又可爱,像上帝赐给他的礼物,照进他生命里的光
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而他并不打算阻止
文俊辉转头看到他,笑得更灿烂了
“圆佑!我可以养猫吗?”
“嗯,可以”
猫和你,都一起跟我回家
文俊辉挑的猫跟他一样,乖巧听话,但比他黏人
全圆佑第n次看见猫跳上文俊辉的腿求摸摸求抱抱的时候忍不住扶额
他干嘛要答应养猫啊
他特意准备了红酒香薰还有牛排,气氛刚刚好,结果不速之客就冲进了文俊辉怀里。此时文俊辉正一只手托着猫,另一只手叉起全圆佑切好的牛排往嘴里送
全圆佑黑着脸起身,把猫丢进阳台,关门,然后才回到饭厅
文俊辉有些懵逼地看着他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
全圆佑坐下,调整了一下心情,才看向已经吃饱喝足在擦嘴的文俊辉
“俊尼,我们试试吧”
“哈?试,试什么?”
“恋爱。”
一句话惊得文俊辉差点把手里的纸巾给吃下去,“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不一样,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你的伴侣,却不是你的爱人你的老公。你愿意吗?给我这个机会”
面前的人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把纸巾揉成一团,全圆佑知道他在紧张,他紧张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折磨手里的东西
“可是圆佑,早就是我…老公了呀”
“所以不用恋爱的…我一直都把圆佑,当成老公来看待的…”
带着颤的声音低如蚊呐,却被全圆佑精准捕捉到每一个字
他起身,走到文俊辉身边蹲下
“俊尼是什么意思,不用恋爱的意思是,喜欢我吗?”
“嗯…喜欢的”
尾音被全圆佑含着嘴唇吞进肚子里,文俊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任他在唇上啃咬作乱
“俊尼,叫我”
“圆,唔圆佑”
全圆佑微微放开对他的禁锢,喘着粗气性感低哑的嗓音有些不稳,“不是名字,叫老公”
文俊辉一双眼蒙上了水雾,眼尾还带着些红,愣愣地看着他,突然一下扎进他怀里,接着他怀里传来闷闷的一声
“圆圆老公”
“我的宝贝长大喽,该成家喽!”
文父文母喜气洋洋地在文俊辉面前摊开一堆照片,全是本地有名的富家子弟
文俊辉看了一眼,失落地摇摇头
“爸,我有想认识的人”
“?这些你都不满意?”
“不,不是的,我只是…有想要了解的人”
“他叫全圆佑”
很久之前,在文俊辉还没成年的时候,文家举办过一次晚会
文俊辉被下令留在房间里,不准出去露面,他还是没忍住,悄悄溜了出去
一个穿着休闲衣服的小孩儿在一群穿着正装的人中间跑动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当文俊辉看见他爸往他这个方向来的时候灵机一动迅速钻到了桌子底下
人算不如天算,桌子太小他太高,他努力把自己缩起来却还是露了双脚在外面
就在他准备好接受他爸把他从桌底下揪出来好好训斥一通的时候,一个黑影站在了桌子前面,正好挡住了他的脚
“文总您好,我是全圆佑,对,目前还在读大学”
外面的人说了几句就要带着文父离开,离开前似乎还有意无意地轻轻碰了下文俊辉露在外面的脚
等文俊辉钻出桌子就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
但他记得他好听的名字,全圆佑
文俊辉说想认识一下他的时候,真的只是想认识一下,结果见完一面跟爸爸说印象还不错之后直接就被安排了结婚
他知道全圆佑肯定不会高兴,毕竟他们都不认识,所以文俊辉尽量小心乖巧,不提起这个会让全圆佑不开心的事实
只是他没想到全圆佑接受能力真的比他高多了
一天天的相处,他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崇拜他。直到那个早上在他怀里醒来,紊乱的心跳才让文俊辉明白——原来这就是喜欢
互通心意后的第二个早晨,文俊辉刚睁开眼发间便落下一个吻
“早安,我的小朋友”
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泄露进来,正好洒在文俊辉抱着全圆佑的手上,他紧了紧搂着人脖子的手,向上蹭了蹭,主动献上早安吻
“早安,我的圆圆”
命运总喜欢开些玩笑,但玩笑未免不是恩赐
比如赐给了全圆佑文俊辉,他独一无二的小孩儿
#社畜圆猫猫俊
#食用愉快,天天开心
文俊辉是一只猫咪,一只从小被夸到大的布偶猫,靠着自己海水般蔚蓝深邃的眼睛和柔顺的毛发,多年来在猫咪界走到哪都吸足了小母猫的目光。
隔壁家的三花妹妹今天叼了条小鱼干放在文俊辉家门前,被发现之后害羞的把尾巴高高立起转身离开,尾巴尖随着她优雅的步伐左右摇晃。
文俊辉趴在墙根上揣着手看着她慢慢走远,又看了看门口那一堆大小各异的春鱼干,有些是街口小卖部家养的橘猫妹妹送的,还有些是市场卖鱼的王叔叔家养的奶牛猫送的,也有的是三花妹妹送的。...
文俊辉趴在墙根上揣着手看着她慢慢走远,又看了看门口那一堆大小各异的春鱼干,有些是街口小卖部家养的橘猫妹妹送的,还有些是市场卖鱼的王叔叔家养的奶牛猫送的,也有的是三花妹妹送的。
看着这些小鱼干,文俊辉却开心不起来。他已经到了可以化成人形的年纪了,可是父母不愿意让他一个人去人类世界闯荡,但是听去过繁华人类世界的表哥说,人类世界特别新奇,有琳琅满目的玩具,有好吃的罐头,还有很善良的两脚兽。
所以那天,趁着父母睡着了,文俊辉悄悄地打包了几条鱼干踏上了自己去人类世界探险的旅程。
长着肉垫的毛绒脚丫踩在地上悄无声息,只留下一串脚印当做给父母的离别信。
文俊辉随便踏上了一列火车,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车上许多气味混杂着让他感到不安,但此时,初次离家的兴奋和喜悦让他暂时不去想其他。
他起初想去饭店打零工,但是老板看着他一头的白毛和被问起身份信息时飘忽的眼神果断拒绝了他,估计把他误认为不务正业和父母决裂后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
文俊辉踢着路上的石子,忧心自己的温饱。找不到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买不到小鱼干和香喷喷的罐头,这可怎么办啊。
他一路跟着石子的轨迹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小巷口,巷子很浅,两边的墙上长着新鲜的苔藓,刚下过雨的路面有些湿滑,他一个没留神,石子就被踢进了路旁了水渠里,消失不见。
文俊辉再一抬头,一个透明的橱窗映入眼帘,他看到了好多猫咪,有只揣着手懒懒地躺在窗前的布制长椅上,有只在猫爬架上用舌头梳理毛发,还有一群猫在地板上玩毛线球。
店里暖黄的灯光和同类的气息让文俊辉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此时他身后的猫尾巴要是露出来的话,肯定喜欢的左右乱摆。于是他打算留在这家店工作,才刚一进店,猫咪就都凑到他的脚边,把尾巴立的高高的用身体蹭他的裤腿。老板看猫咪这么喜欢他,答应收下他作为猫咖的新铲屎官。
在猫咖的工作对于文俊辉来说十分简单,只要像猫妈妈一样给它们梳梳毛还有喂食,有时趁着老板不在还能用自己熟练的猫语和猫咪聊聊天。
可他不能理解有些来到猫咖的顾客的行为,为了拍出好看的照片用闪光灯闪猫猫的眼睛,虽然自己及时制止,但那只猫猫还是被吓到炸毛了。文俊辉觉得它好可怜,于是在午餐的时候,大方的将自己攒的小零食拿出来给猫咪加餐。
还有一些顾客硬是拉着猫猫的前腿让它们出来玩,完全无视猫咪不适的叫声。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文俊辉每次都留心处理。
这种在繁华错乱的人类世界保护同类的感觉让文俊辉心中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此时他觉得自己是披着披风的布偶猫超人,并且在心里暗暗保证,一定要当这群猫猫的英雄,保护他们!
但是据他这么多天的观察发现,有一个人和其他顾客不同,他不会粗鲁的拉着猫猫和自己玩耍,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膝盖蹲在猫猫旁边,有时候轻轻的伸出手摸摸那些猫猫的下巴,有时候拿个逗猫棒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猫猫。
猫咖里的猫猫和他相处特别放松,会摊肚皮,会舒服的打呼噜。文俊辉也很喜欢他,因为他身上有自己喜欢的,淡淡的咖啡味道,所以总是忍不住靠近他,‘好好闻,好想用脸蹭蹭他啊TT’蹲在他旁边的文俊辉想道。
那人以为他也想摸猫,往旁边挪了一点,很温柔的问:“你要一起吗?”
全圆佑那天穿着普通到不行的白t恤和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明明已经回到家了公司还要求自己加班这件事让他的心情有些烦闷,于是像往常一样来到小区门口的猫咖店放松一下。
他认出了蹲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店里新招的员工,他很显眼,无论是那一头白发还是精致的五官,微微上扬的眼尾和笑起来的嘴唇也和店里的猫猫很像。全圆佑来的次数多了还好几次听到他和猫咪对话,真可爱,全圆佑心想。
文俊辉看他老是来猫咖店,有一次便问他:“你很喜欢猫咪吗?”
“嗯,很喜欢,虽然有时候粘人有时候又喜欢独处,但我觉得它们是有自己的小世界的动物。”
“那你有养小猫吗?”这不是废话吗?人家要是养猫了还天天往猫咖钻什么,文俊辉在问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很简单啊,想知道一只小猫喜不喜欢你,看它的尾巴就好啦。”
说完文俊辉对着自己面前的猫努努嘴,继续说道:“你看这只英短猫的尾巴直直的立起来,就说明它很喜欢你也对你很好奇,想你摸摸它。”
“你好像很懂猫猫在想什么,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过几天和我一起去挑只猫可以吗?”
文俊辉答应了,可是等真正到了那天,他又开始发怵。
自己好喜欢全圆佑身上的味道,一想到会有其他猫咪在全圆佑身上蹭蹭留下陌生的味道文俊辉就想撇嘴。真后悔答应全圆佑帮他挑猫猫这件事,就像给自己喜欢的男生和其他人做媒一样,真是欲哭无泪。
所以当天文俊辉以‘这只猫猫看起来脾气不好’、‘这只猫猫精神不振,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你’、‘这只猫猫说它更喜欢待在这里’等等奇怪的理由,劝退了所有全圆佑今天挑的合他眼缘的猫咪。
这一整天文俊辉都心虚的直冒冷汗,还要时不时接受来自同类的白眼和全圆佑遗憾的表情。终于方圆百里的猫舍都被文俊辉一一否决后,全圆佑说今天太麻烦他了,虽然没挑到合适的猫,但还是想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
文俊辉本来就觉得很抱歉,明明答应了帮全圆佑挑猫却找百般借口阻挠他,实在不好意思再蹭人家一顿饭了。刚想开口拒绝他,全圆佑却先一步开口:“听说附近开的一家辣炖海鲜挺好吃的。”文俊辉拒绝的话立刻卡在嘴边,可恶!为什么搬出自己根本没办法拒绝的辣炖海鲜啊TT
之后文俊辉才知道,其实全圆佑一点都不喜欢吃海鲜,只是看他空闲的时候经常躲在角落吃辣味海鲜零食才猜他应该会喜欢吃辣炖海鲜。
之后全圆佑依旧经常来猫咖,有时会给文俊辉带些零食,也会拿着两张电影票心虚的摸着鼻子说自己被别人放鸽子了,问文俊辉有没有空陪他看场电影。
那天全圆佑帮文俊辉给猫咖里的猫咪放饭,文俊辉突然像只小猫崽一样耸着鼻子凑过来闻全圆佑的嘴角。
他来之前吃了同事塞给他的第二支半价冰淇淋,忘了擦嘴,所以嘴角残留着甜甜的奶油味。
全圆佑看着眼前和自己离的极近的文俊辉,近到自己可以轻易看到他嘴唇上那两颗很可爱的痣,冷静和克制在这一刻岌岌可危。终于,他微微低下头吻上了文俊辉的唇。
文俊辉像被电一下迅速弹开了,捂着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着全圆佑。
“抱歉,我看你离的那么近没忍住。”全圆佑轻咳了一下说道。
‘撒谎!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笑!哪里有一点真心抱歉的样子!来人啊!这里有人非礼小猫咪!’文俊辉在心里嘶吼着,从脖子到脸颊都染上了薄薄一层粉色,奶油甜甜的味道依旧萦绕在鼻尖。
真是贪吃害死猫啊,古猫说的一点没错!
和全圆佑在一起之后,文俊辉自认为自己将自己猫咪的身份隐藏的极好,直到有一天全圆佑喝醉酒回家,看着文俊辉问:“你身后的尾巴呢?怎么不见了?”
文俊辉倒水的手一顿,然后他感受到全圆佑温热的身体带着酒精的味道贴了上来,嘟囔着说道:“那天我亲你的时候,你身后摇的很开心的尾巴可以让我再看看吗?”
文俊辉还沉浸在自己掉马了的震撼中,全圆佑却自己自顾自的在摸索规律,说道:“难道要再亲亲尾巴才能出来吗?”说完便低头亲了亲文俊辉的后颈。
文俊辉的耳朵像烧着了一样变得血红,尾巴没被吓出来,意外的把耳朵变出来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不仔细辨认会把它和文俊辉的头发混淆在一起。
醉酒的全圆佑却立刻就看到了,伸出手自顾自轻轻摸着文俊辉的头,没有发现文俊辉已经害羞的快把头埋到桌底下去了。
之后文俊辉下班回家后都会放松的露出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全圆佑也因此得到一个能知晓猫猫心情的作弊器。文俊辉身后的尾巴高高竖起并微微颤抖时,就说明他想让全圆佑放下工作陪自己玩;尾巴尖尖变弯的时候说明他心情不好,要及时去安慰他给他顺毛;尾巴尖尖朝上轻轻晃动的时候说明他心情很放松,不用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发呆放空一下。
除了这些,文俊辉的尾巴也是最诚实的,比如亲亲的时候因为害羞说下次再也不许亲他了,可是身后的尾巴却放松的左右摆动的话,这是在说:我很喜欢亲亲,下次请多亲亲我。
全师傅已熟练掌握猫咪尾巴语言。
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场经常会有流浪猫咪出没,往常全圆佑遇到它们都会很亲切的弯下身子任凭它们在自己的裤腿上舒服地乱蹭,若是身上有吃的也会慷慨的分它们一半。
但是最近全圆佑遇到流浪猫向他走来时第一反应却是避让,身旁的同事看到觉得很奇怪,便问道:“圆佑你不是很喜欢猫咪吗?最近怎么一直躲着它们?”
全圆佑低头笑笑,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眼镜下的眼神变得柔软、放松。回答道:“因为我家已经养了一只猫猫了,回家被他闻到其他猫猫在我身上留下的味道他会生气的炸毛的,要哄好一阵子才愿意重新趴在我腿上。”
同事笑他是猫奴,全圆佑只是笑着听。
哼哼,你们才不知道猫奴的日子有多幸福呢。
END.
前篇指路,倒是关系不大
我的链接可能对应有点问题
我滚来更新了,今天考完了我的创新班考试,就看可不可以入围比高中入取了。
OOC归我
无脑的地方不要深究,谢谢啦
小学生文笔,不喜勿喷
清酒娱乐公司老板圆×茉莉美食主播俊
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呢?说来很有缘分,大过年,虽说是总裁也摆脱不了被父母拉着串门的命运,全圆佑一脸不情缘的帮着看小侄女,小侄女拉一起看油管上一个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的视频,叫什么门俊飞,是个中国男生,却生得秀丽的不能再秀丽了,一下于戳中了全圆佑的心坎上,让...
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呢?说来很有缘分,大过年,虽说是总裁也摆脱不了被父母拉着串门的命运,全圆佑一脸不情缘的帮着看小侄女,小侄女拉一起看油管上一个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的视频,叫什么门俊飞,是个中国男生,却生得秀丽的不能再秀丽了,一下于戳中了全圆佑的心坎上,让全圆佑可谓是一见钟情,以至于全圆佑复工第一件事就是亲自找文俊辉谈签约,至于为什么文俊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呢,因为他是一个颜控!
因为全圆佑生了一半张厌世脸,再加上不爱笑,所有员工表示每天细对这样的老板,工作效率很难不高。但是自从文俊辉来了之后,员工说那天我好像看到了救世主,老板居然笑了,等等,为什么笑里面还带着花痴,全圆佑表示,形象哪有未来来老婆重要。全总甚至为文俊辉收拾了一间自己的工作室,美日其名,美食博主这样更方便,实际上就为了天天往文俊辉那儿跑,不被别人打扰,文俊辉也没多想,还觉得为什么老板对他这么好,甚至有点喜欢。
直到文俊辉过生日,被全圆佑大半夜以工作出问题为理由拉刻游乐园表白,文俊辉才意识到,全圆佑蓄谋已久喜欢,因为文俊辉心思细腻,再加上全圆佑对他的好和文俊辉对全圆佑的好感,两人终成眷属。而且两人的父母都很满意,所以两人的爱情一帆风顺,至于官宣嘛,文辉在直播时,全圆佑从公司回来下意识喊老婆,就这样几十万人都知道了,两人也只好官宣。
全圆佑有个初恋,叫林嫣,准确说压根不算初恋,仅仅是交往了一个星期,手都没碰过,两家是世交,双方两庭就说试一试,不一定要
非要成,林嫣很开心,但全圆佑的就不是了,每一次林嫣都被全圆佑以不喜欢身体接触拒绝了,结果林嫣当真了,并且全圆佑的表示对她的信息素过敏,两人不合适,就分了。后来林嫣就去外国深造了,但是林嫣看到两人官宣,心中不服气,觉得全圆佑心中肯定有她的,文俊辉长得那么勾人肯定不是正当手段,便回国,想复合。她觉得他俩的身份才更合适。
林嫣回国后,直奔全圆佑公寓去了,就是没想到全圆佑因有处理公司事情出去了,是文俊辉开的门。
“您好,你是?”文俊辉看着这个陌生的脸,问了一声
“你好,我是林嫣,全圆佑的初恋,刚回园,想找他聊点事。”林嫣知道眼前的人,便故意这么说。
“哦,他刚刚去公司了,估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林小姐进来等一会吧!我叫文俊辉。”文俊辉,听完顿了一下,但得于中国了血脉里的教养,把人请了进了。
“我知道你,文先生果然比照片上更漂亮。”
“谢谢。”
刚进门,茉莉花掺杂着清酒味扑面而来,林嫣走到窗户故意说:“点了香薰吗,我记得圆佑不喜欢这么甜的味道。”说完,顺便打开了窗户。
文俊辉愣住了,不喜欢吗,全圆佑甚至把他的香水换成和自己最像的茉莉花味。“不好意思啊,最近在发情期,就我们两个人在家,没怎
么在意。”说完文俊辉连忙贴上了抑制贴,林嫣当然也意到了文俊辉刚刚结痂的腺体,气打一处来.
“你知道嘛,佑不太喜欢身体接触的!文俊辉听到道倒水的手一顿,回道。“哦,是吗,感觉他并不反感。”
手机响了,“对啦,我晚上约了圆佑,直接去公司找他啦,你留步。”林嫣说完推开门走了。
“喂,俊呐,今天晚有点事情,去吃个饭,你不用等我了!”
“委屈俊尼了,拜拜!”全圆佑想快点解决完林嫣的事,别让她碰自己的乖乖老婆。
另一边.
“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并且,我不喜欢你,我和文俊辉很好,还请林小姐不要插足!别让两家闹僵!”全圆佑再一次听到林嫣说复
合,说什么文俊辉配不上自己,闻到那股令自己反胃的草莓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很想念自己的小茉莉,但他现在只想让她别害伤自己心思细腻的小茉莉,“还有别动他!”全圆佑带上大衣走了。
咔嗒,门打开了,“我们善良的俊尼,可不可以给我做一份蕃茄捞面呢?”全圆佑是一直很喜欢文俊辉做的中国菜。
“好哦,圆圆,外套给我吧,先去换身衣服!”文俊辉很自然的接过外套,“怎么贴抑制贴了俊尼?”全圆佑很顺手的搂过文俊辉,却没有到心心念念的茉莉味。
“好了,只是觉得味道太重了点,快去洗澡,然后吃面。”文俊辉推着人,但也只是因为闻到了外套是很浓的草莓味,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一会,全圆佑吃完面,发现文俊辉又在发呆,“想什么呢?”全圆佑摸了摸了文俊辉的头,文俊辉把头发留长了些,染成了金色,很好摸。
文俊辉愣了一下
“圆圆,我和你解约的话,违约金能不能分期付啊!我没有那么多钱!”文俊辉的猫猫眼泛着泪光。
“好好的,解什么约啊!”全圆佑一听,伸手想把文俊辉搂过来,却被文俊辉躲开了。全圆佑只好用信息素去逗文俊辉,因为文俊辉在发情期的今时候只要全圆佑一逗他,他一定会伸手找他抱的。
“说说你想签哪个公司,明天我就去收购。”全圆佑靠在沙发上,清酒味越来越浓,但文俊辉非但没找他抱,甚至茉莉都不愿透过时印制贴散出来多少。
文俊辉很想找人抱,可脑海里只有林嫣的那句,他不喜欢身体接触,再加上外套上的草莓味,文俊辉不想听到全圆佑亲自开口。
文俊辉浑身发抖,把头埋在胳膊里,终于,在清酒味越来越浓的时,眼泪流了下来,全圆佑慌了,把人抱自己怀里,文俊辉想推开眼前的人,在推搡中抑制贴掉了,茉莉味不受控制飘了出来,文俊辉急急忙忙的想重新贴好。
“不要贴了,你.会不舒服的,俊尼!”全圆佑看着文俊辉有些红肿的腺体心想昨天晚上确实咬的狠了。可是文俊辉想不了那么多,自己的信息素在发情期很甜,不想让全圆佑讨厌,只能用手推着,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全圆佑察觉到怀里人的动作,“为什么不让我抱啊,俊尼?”
“她说你不喜欢身体接触,你还不喜欢甜的,我不想让你讨厌我!”文俊辉终于抑制不住眼泪,断断续续说。
“谁说我不喜欢的,我多喜欢我的小茉莉你不知道吗?”全圆佑看着怀里的人哭的,心痛的要死,压根没注意怀里的人说什么。
“什么,林嫣找你了?她没碰你吧!”全圆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生气,可怎奈何文俊辉边哭边听脑子根本不转了。
“我可没动她,你要相信我,圆圆,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和她一起。”文俊辉一听,哭得更厉害了,生怕全圆佑误会自己。
“不哭了,好不好,我问得是你没事吧?”全圆佑听着怀里的人什么都听不明白,只能用信息素安抚着哄。
“你听我说好不好,俊尼?我和她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是约我了,但我和她说清楚我很爱文俊辉,我和她本来就没有关系,我都说了让她不要伤害你,没想到她已经找过你了。”全圆佑用手抬着文俊辉的脸。
“可是她说她是你初恋,我知道初恋对一个人说有多重要。而且,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陪我了,五天,你有三天不回家,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说完,文俊辉的委屈又上来了,又哭了起来。
全圆佑这才发现,自己的小茉莉确实受委屈了,但文俊辉太乖了,从来都在自己心里,不向外说,乖的让人心疼。根本不只是因为林嫣的到访,只是自己确实因为这几天几个会疏忽了文俊辉,林嫣只是一个导火索,文俊辉已经很委屈了。
“对不起宝宝,我这个星期有几个会太忙了,我一定好好陪你,好不好,不哭了。”全圆佑急忙哄着。
“真的吗,可是你的外套上有好浓的草莓味,我不喜欢。”文俊辉还是委屈。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的啊,肯定是不小心沾上的。”全圆佑真的对天发誓。
“你闻不到吗,你还带回家。”文俊辉窝在全圆佑怀里闷闷的说。
“可是那是俊尼送给我的第一件大衣哎,我怎么能丢掉。”全圆佑拍着怀里的人,哭笑不得。
“我可以再给你买啊,你这样真的很让人误会。”文俊辉整个人困得快抬不起头来了,声音软软的。
“俊尼送的我都要好好留着,不是吗。好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全圆佑顺了顺文俊辉的毛。
“嗯。”
“走!”全圆佑抱起文俊辉往卧室走。
夜深人静
更应该珍惜眼前人
因为他要比你看到的更爱你
我发着烧考了一天试,脑子快炸了,我甚至研究了半天回归配置没看明白。
有没有人点梗啊,私我一下,还有想试一下彩蛋,如果大家不喜欢那就算了,嘿嘿
*私设ooc都是我的
*圈地自萌
上二楼,左边第三个房间。
洪知秀拎着行李箱,身后的摄影师寸步不离,虽说走的是治愈放松的风格,但却还是不能放弃对艺人言行和表情的记录。
半个月前接到这个旅行综艺的邀请,录制地点在济州岛,没有耗费体力的任务,也不用担心没有经费,听起来倒更像是休假。
洪知秀没多想,转头就让经纪人安排了档期。
而现在即将见到之后要相处一星期的室友,节目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确实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有个大概的猜测。
为了保证收视率,无非是邀请了前团的某位队友。
推开门的瞬间,站在阳台的人转过身...
推开门的瞬间,站在阳台的人转过身来,白衬衣被风吹起一角,发丝也轻轻扬起。
那人把头发剪短了点,脸却还和从前一样好看,洪知秀不禁怀疑,这真的是已经结束爱豆生活五年的尹净汉吗?
第一反应是逃离,却在后退一步撞上相机时清醒过来。
哦,还在录节目。
“净汉呐,原来是你。”
“很意外?”
“没有,”洪知秀换上那让尹净汉讨厌的标准营业微笑,“早就猜到了。”
之前团里很受宠爱的弟弟在济州岛长大,练习生时期就开始给大家安利自己的家乡,洪知秀不爱说话,就在一旁认真听着。
节目组选择了一家位置极佳的民宿,而且房间很宽敞,两张大床分在了两个屋子,尹净汉来得早,都已经收拾好了。
洪知秀松了口气,幸亏不是在一起的。
他拎着行李箱进了房间,没想到尹净汉也跟着进来了。
“你要干嘛?”
很像在护食的小松鼠。
“一会儿有采访。”
洪知秀闷闷地嗯了一声,低下头去收拾东西。
尹净汉看到他的手链,愣了一下,不是洪知秀自己串的,虽然不知道那人现在还有没有继续保持着这个爱好。
那是他之前送给洪知秀的礼物。
两个人默契地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礼物,甚至连队友都不知道这是尹净汉送的。
当时尹净汉有个人行程去国外,在当地的饰品店里看到了这串手链,只觉得很适合洪知秀,于是就作为礼物买了下来。
收到礼物时洪知秀很惊喜,说谢谢净汉尼了,行程那么多还记得给我们带礼物。
尹净汉只说你喜欢就好。
哪有什么我们,只有你而已。
洪知秀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拽了一下卫衣袖子,盖住了手腕。
尹净汉扯了扯嘴角,心里的苦涩一点点蔓延开来。
都是成熟的艺人,面对一个慢综艺的采访当然游刃有余。
但后来不得不一个人应对所有采访,刚开始会感到局促甚至堂皇,被问到刁钻的问题时只会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经纪人。
这五年过去,洪知秀真的很好地成长了,不仅对节目组的提问应对自如,还很自然地和尹净汉互动,时不时再抛个梗逗大家一起笑,仿佛刚才在房间里的尴尬氛围从来没有存在过。
虽然只差了两个月,但尹净汉总是把洪知秀当弟弟看,想对他好想宠着他,让他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练习生时期最亲密无间,后来虽然不是天天黏在一起,却也是彼此最特殊的存在。
洪知秀觉得搞砸了的时候,他说没有啊我们shua做得很好。
洪知秀问有没有人想一起吃胡萝卜蛋糕,他第一个举手。
洪知秀在练习室的角落打瞌睡,他坐到一起去让人睡得更安稳些。
洪知秀的生日,他一定要做第一个说生日快乐的。
总而言之,洪知秀每一个坠落的瞬间,尹净汉都会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说没关系,会好起来的。
这是从前。
现在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留在了过去,而他的小朋友,已经成为了独自举起宝剑去面对一切的勇敢小兔。
这种心情很微妙,尹净汉想,他明明是在和三十岁的洪知秀说话,却在对视的瞬间,看到了十八岁时拉住自己小心翼翼打招呼的洪知秀。
下楼时和一起参加节目的前辈打了招呼,前辈很惊喜,还说之前去看过他们的演唱会。
演唱会吗?
那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洪知秀笑着表示感谢,并试图回忆些什么,却发现记忆最深刻的片段居然是那年巡演时在talk环节和坐在斜后方的尹净汉说悄悄话。
没有记住舞台,没有记住欢呼声,只记住了和他有关的瞬间。
“我们去吃什么?”
回忆被打断,洪知秀回过神来,顿了一下脚步和尹净汉并肩走。
“都可以呀,”听起来满不在乎的语气,“昨天在ins上刷到一家店,招牌是青橘冷面,感觉会很好吃。”
果然还是小孩子呢,尹净汉想,不说我要吃但满脸都写着我好喜欢啊咱们一起去吃这个好不好。
他哪有不宠着的道理。
第一天的拍摄分量达标以后,摄像机终于撤掉了。
洪知秀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很乱,这一切都太让他招架不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尹净汉在这样的环境里单独相处。
组合活动结束之后大家各有各的事业规划,但感情却还和从前一样,群里总是吵吵闹闹,谁有了新作品谁发了新歌都会上线宣传,都在首尔的话就更不用说了,喝酒聚餐也是常事。
唯独他和尹净汉的关系,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
如果问洪知秀最想回到什么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小绿屋时期。
虽然每天都在担心能不能顺利出道的焦虑不安中拼命练习,但那是两个人最亲密无间的时候。
洪知秀无数次庆幸自己第一个走向了尹净汉,然后相熟相知,借着每一次打打闹闹的玩笑话去诉说爱意,只是对方没当真,他也不敢越过友情这条线。
或许不说爱的感情更长久。
我们没有说过爱呢,尹净汉,但是我们的关系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只学会了在面对镜头时做好表演,私下里甚至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这不怪我,洪知秀翻了个身,忍不住就上来点小脾气,五年前那个晚上,明明是尹净汉先主动亲的他。
尹净汉不会喝醉的,但除了那个意味不明的吻,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有留下,没有任何解释,没有喜欢和告白,唇边灼热的温度烫得洪知秀心慌。
哼,那我也不要说了。
济州岛的夜晚比首尔更安静,星星也更亮,洪知秀没来由地想,尹净汉应该会睡个好觉。
美国人骨子里的乐观主义或许永远存在,洪知秀这一通胡思乱想之后反而不再别扭。
说不定这次录完节目之后就又成好朋友了呢。
也不能说又,因为一直是,那大概是会变得更亲近吧,能像从前一样就好了。
“走呀净汉,今天要去钓鱼~”
“起床起床,早点去摘橘子回来做果酱,下午我可以做甜品分给大家~”
“明天去汽车露营好不好,想吃烤棉花糖~”
回到正常模式的洪知秀说话自带波浪线,说什么都像是在撒娇,尹净汉每天睁开眼就看见门口元气满满背好包的小学生洪知秀,只觉得自己上的不是旅行综艺,而是带娃综艺。
没办法只能起床,睡得半梦半醒也要赶紧收拾好和他出门。
很久以前写过的Joshua使用说明,时至今日也依然适用。
想做的事情一件不落,还去月汀里海滩的咖啡馆拍照发了ins,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过去尹净汉的拍照技术确实提高了不少,洪知秀不用再强调把腿拍长点他也知道怎样构图拍出来最好看。
不愧是多年的队友,默契这方面没得说,镜头前好好营业,后面几天私下也会闲聊,关于尹净汉下一部戏的合作对象,关于洪知秀下一张专辑的概念。
录制的最后一天下午就收官了,年轻的pd提议大家晚上一起去海滩玩,正好今晚还有篝火晚会。
没有拒绝的理由,洪知秀一结束录制就先跑去买了心心念念好几天的香芋椰子酸奶杯,尹净汉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然后两个人就这样沿着海边一起走去晚上吃饭的地方。
“净汉呐,还记得吗,练习生的时候,我们经常跑到汉江边去散心来着。”
现在没有镜头,所以洪知秀说了什么,就是他真的想说。
“当然记得,还记得你因为我不让你吃炒年糕就跟我发脾气。”
“呀,我那时候不懂事嘛,你还说……”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
“觉得很可爱来着。”
西……
如果洪知秀没有喝酒的话,可能这段旅程真的就会平淡地画上句号,他们再次回归各自的生活轨迹,下次的交集又是未知。
幸好没有如果。
济州岛特产的橘子烧酒比外面卖的度数要高些,洪知秀只觉得甜甜的橘子味好喝,尹净汉尝了一口,就知道洪知秀绝对不能喝超过两瓶。
但好像还是估计错误了,洪知秀才喝了一瓶就开始脑子发懵,凑过来拽住他的衣角喊净汉尼。
要命了真的是。
尹净汉抱歉地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揽着小醉鬼先回了民宿。
进房间的时候脚步都不太稳,洪知秀整个人都软乎乎的,散发着淡淡的橘子香气,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钻。
尹净汉深吸一口气,突然就有点上火。
他把人从怀里拽出来,看着水汪汪的小鹿眼里盛满了委屈。
“要抱。”
“洪知秀,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会喝成这样吗?”
虽然知道和小醉鬼没什么道理可讲,但尹净汉真的迫不及待想现在就问,一想到洪知秀可能对别人也这样,心里就一阵烦躁。
洪知秀眨眨眼,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过了足有一分钟,他很乖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阿尼,从来不会喝多的,怕遇见坏人……”
“那今天为什么这样?”
“因为今天净汉尼在这里,嘿嘿……所以喝醉了也没有关系^^”
想越界,不敢越界。
“我可以亲亲你吗?”洪知秀问。
尹净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困难。
“五年前你都亲我了呜呜呜,我要亲回来!”
“shua呀,你喝多了……”
“我没有!”
得,一点道理都不讲。
“那好吧,给你亲。”尹净汉把人重新搂进怀里,顺从地把脸凑过去。
唇上软软的触感真切存在,提醒他这一切不是幻觉。
小狐狸亲完之后笑得一脸狡黠。
“嘿嘿,我亲完啦,净汉尼好香哦~”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掉了。
洪知秀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是尹净汉他就不会拒绝。
因为喜欢,因为爱。
在独自成长了五年之后,才意识到一转身就是最爱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无论变得多么成熟多么游刃有余都没有关系,在尹净汉面前,永远可以撒娇可以耍小脾气。
在济州岛的最后一个夜晚,白玫瑰毫无保留地绽放,露水晶莹,香气馥郁,他们将爱意说到尽兴。
尹净汉睁开眼,今天没有元气小学生叫他起床了,因为洪知秀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挺好,最后发现原来拍的是恋综。
有些事情洪知秀不知道,比如这档节目的pd其实是尹净汉中学时的同期,后来也一直都有联系。
比如尹净汉其实早就知道他会来,所以才接受了节目组的邀请,并且用一顿日料换来了成为室友的机会。
然后呢,室友就变成男朋友了。
忍不住就上手捏捏洪知秀的脸颊,好可爱,睡得像小猪一样。
怀里的人被他闹醒,洪知秀揉了揉眼睛,对上尹净汉的目光,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耳尖都染上一抹绯红,头一次觉得喝酒不断片不是什么好事儿。
昨天晚上真不该那么主动,现在浑身跟散架了似的。
偏偏罪魁祸首还装得一脸纯良无害。
“shua昨晚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对着这张脸怎么能说出拒绝的话,洪知秀自暴自弃地又趴了回去。
“算数。”
“喜欢净汉尼。”
尹净汉满意地点点头,心软地亲亲怀里睡懵的小猪包。
“那就早安,宝宝。”
2025年的初夏,在济州岛,阳光很好风也轻柔。
他们终于相爱。
-END-
abo/ao
he/3700+
洪知秀和崔瀚率从小一起长大,洪知秀大崔瀚率两岁,一直是一个会照顾人的好哥哥,他在18岁那年分化成了omega,而崔瀚率18岁时,分化成了alpha。渐渐地,身型开始有了差异,但洪知秀对崔瀚率的宠溺一直没变。
洪知秀的性格和长相一样温和善良,进入大学后没多久就有了追求者,这是洪知秀第一次谈恋爱,对方是个男alpha,洪知秀在这段感情中用了十成十的真心,刚刚稳定下来就告知了父母,父母也表示尊重他的选择。那人追求洪知秀时,每天开车接送,约吃饭,约出游,每逢节日都精心准......
洪知秀的性格和长相一样温和善良,进入大学后没多久就有了追求者,这是洪知秀第一次谈恋爱,对方是个男alpha,洪知秀在这段感情中用了十成十的真心,刚刚稳定下来就告知了父母,父母也表示尊重他的选择。那人追求洪知秀时,每天开车接送,约吃饭,约出游,每逢节日都精心准备礼物,洪知秀以为自己遇见了真爱,没有拖沓,观察了两个多月就答应了对方。在一起后,洪知秀把大半心思用到恋爱中,越陷越深,对方一开始也视洪知秀如珍宝,百般呵护体贴。
两人交往了两年多,有过不少摩擦但最后都会不了了之,关系逐渐趋于稳定,洪知秀提议见家长,却被对方含糊推辞说不太方便,洪知秀后来一次次的提出都被对方一一推脱。洪知秀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一个周末,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洪知秀才清醒的发现,对方已经完全不像最开始那样对自己上心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对自己大吼大叫了,遇到事情会用分手来威胁自己了……后来,洪知秀的朋友告诉洪知秀,自己猜测他男朋友可能和另一个人有一腿,当天晚上洪知秀破天荒的和他撕破脸了,因为那人在被质疑出轨的时候,居然毫不羞愧的承认了,而且居然已经有一年多了,当天洪知秀就与那人彻底断了关系。
生活突如其来的剧变让洪知秀接受不了,每天泡酒吧,每天都是崔瀚率不放心的来陪着。
洪知秀大三开学时,崔瀚率作为新生入学了洪知秀的学校,他一直踏着洪知秀的轨迹,看着他的生活,包括这一段几乎单方面付出的感情。
崔瀚率一直喜欢着洪知秀,只是洪知秀以为是兄弟或是发小间的喜欢,所以洪知秀也总说自己也喜欢他。崔瀚率从五六岁开始就受着洪知秀的照顾和保护,之后毫不意外的喜欢上了这个温柔的哥哥。想等自己有能力保护他了再表达心意,却没想到哥哥的魅力太大,还没等自己分化,就已经被别人抢走了,他羡慕着那个拥有他哥哥的alpha,等自己分化后他开始嫉妒那个男人,那男人不但没好好珍惜,竟然还这样对他的哥哥,他恨透了那个男人,听到消息的时候真想冲过去撕碎他。
第五天了,洪知秀依旧走不出来,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幸运的像电视剧一样,能与初恋走入婚姻,果然电视剧只是电视剧。他不能接受的不是恋人出轨,而是他在和自己恋爱的两年中,有一年多心都在别人身上。
喝的有点多,洪知秀跟崔瀚率说自己要去趟卫生间,崔瀚率就在座位处乖乖等着。洪知秀进到卫生间,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有omega发情了,洪知秀的酒突然醒过来,暗叫不好,自己的发情期也快到了,这太容易被诱发出来了,但偏偏一支抑制剂也没带。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味道强烈散播范围广,实在太危险,洪知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不对劲后就赶紧躲进隔间,急忙摸手机联系崔瀚率
“瀚率…瀚率……我…嗯……能来洗手间找我一下吗……”
“你怎么了?”
崔瀚率刚想说omega洗手间自己不好进,紧接着就听到洪知秀说
“带抑制剂了吗,我……我好像要到发情期了……”
“没带。我过去,第几个隔间?”
“最里面的……这里面有一个omega发情了,你……没事吗?”洪知秀担心刚分化没多久的崔瀚率会受不住信息素的刺激。
“不用担心我,你锁好门,我已经能闻到那个omega的味道了,估计还有不少alpha都能闻到,你一定要锁好门听到了吗,别害怕,我马上来”
“好……快…快来,我感觉我要撑不住了…嗯……”
等崔瀚率找到洪知秀的时候,洪知秀已经完全进入发情期。
“知秀哥,知秀哥是我,让我进去”
崔瀚率凭着浓浓的芍药花香确认洪知秀没有记错隔间,着急的敲门想进去,话音刚落,门就啪嗒一声打开了,公共卫生间的门虽说挡不住什么,但这一开门浓烈的信息素扑面而来还是把崔瀚率激到了,崔瀚率利落地侧身进去之后反手锁好门。眼看着洪知秀靠着墙都快要站不住了,崔瀚率赶紧上前去稳稳抱住洪知秀,今年是崔瀚率分化的第一年,实在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有些慌了手脚
“知秀哥,现在怎么办,你还能走吗”
回答崔瀚率的是对方在自己身上不老实的手,那双手试图解开崔瀚率的衬衣扣,但是一直不成功,手的主人蹭到崔瀚率耳边“好热啊…哈……好难受……”
实在经不住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神情恍惚的撩拨自己,崔瀚率咽了咽口水
“知秀啊,我可以……标记你吗”
洪知秀停下手从崔瀚率怀里微微撑起身子,皱着眉对上崔瀚率试探的视线,不知道洪知秀是对他没叫哥不满意还是对这个提议不满意,崔瀚率又问了一次
“临时标记……可以吗,这样你就不难受了”
洪知秀还是没回答他,只是低了头,稍微推开了一点崔瀚率。
崔瀚率追着抱上去,一只手攀上洪知秀的后颈,轻轻的覆上洪知秀的腺体处,那处在发烫,并附有薄薄一层黏腻,他忍不住轻轻摩挲,感受着洪知秀在自己怀里颤抖。腺体突然被直接触碰,刺激的洪知秀头皮发麻,努力坚持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崩溃了
“嗯……好难受啊……你帮帮我…帮帮我……嗯……”
“要让我帮你吗”
洪知秀红着眼睛点头,眼神很不清明。
“还知道我是谁吗”
洪知秀皱着眉头努力定睛去看崔瀚率的脸,反应了一会才回答
“是瀚率…瀚率啊……”
洪知秀话还没说完,崔瀚率就直直吻了上去,崔瀚率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他只要知道现在抱着他的是自己就行了。
发情期的omega软糯又主动,温温热热的蜷在自己怀里,崔瀚率第一次感受,他太喜欢这样的哥哥了。洪知秀平时是个温柔而强大的人,几乎不会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平日里就连信息素都淡的出奇。他就像他的信息素芍药花一样,仅散发着清清淡淡的香气,只在开花期间花色艳丽丰富,花姿优美。
崔瀚率的亲吻恋恋不舍的从洪知秀的唇上抽离,移向脖颈
“我要标记你了,知秀”声音有些沙哑,呼吸也不太平稳。随后他就感觉到那人在自己怀里点了点头。
崔瀚率兴奋的蹭上洪知秀的后颈,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处,高浓度的信息素凝结在那里,刺激直冲大脑,同时也如愿感受到了怀中人随之一颤。咬上那处,缓缓注入自己信息素安慰着发情的omega,清凉浓烈的薄荷味闯入甜腻的芍药香中,洪知秀刚开始还有些刺痛,现在慢慢平静下来。
标记过后,洪知秀还在缓神,崔瀚率帮他整好衣领,扣好衣扣,理顺头发,等洪知秀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后才问
“有没有舒服一点?”
洪知秀点点头,总感觉是自己缠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标记了自己,像是利用了人家的信息素,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瀚率了,这回真是帮了哥一个大忙,我下次出门一定带好抑制剂”
“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标记完就不认人了?”
“啊?那我…请你吃顿好的?”
“哥在说什么?我喜欢哥啊,哥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啊……瀚率啊,可能是信息素让你误以为对我有一种……迷恋?这是正常的,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不是信息素!洪知秀。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看着我笑的时候我有多开心,你去上大学我有多想你,听到你谈恋爱我有多难过,看到你们在学校里卿卿我我,我简直嫉妒的要发疯,他算什么东西啊竟然还敢伤害你!我想过无数次去杀了那个人渣,要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两人回到洪知秀在学校外面租的公寓,洪知秀先去洗澡了,崔瀚率正在厨房摸索着想做点夜宵,毕竟刚刚都没吃饭。等洪知秀出来,夜宵也做好了,崔瀚率做了洪知秀最喜欢的番茄汤,也能让全是酒的胃里稍微舒服点。两人没有语言沟通,默契的一个端汤一个拿碗筷。喝下几口汤,崔瀚率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哥……”
“不行”
“……我才刚分手,还不到一星期……”
“那人渣不是已经劈腿一年多了吗,和分手一年有什么区别”
“你!”
“我又没说错……”
“……”
“哥不喜欢我吗?我超级喜欢哥的”
“我……没有不喜欢……”
洪知秀支支吾吾的低头继续喝汤,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薄荷味刺激着感官,于是猛的抬头去看崔瀚率。崔瀚率表面上在低头喝汤,其实在汹涌的释放信息素,他知道被他标记过的omega无法抗拒他的信息素,他就是故意的,他想逼洪知秀松口。果然,没一会洪知秀的呼吸就开始乱了
“崔瀚率!收好你的信息素!”
崔瀚率一句话没说,反而放的更多。眼看着洪知秀渐渐软倒在桌上,崔瀚率全当没看见的捣鼓着碗里的番茄,靠着两只筷子把碗里番茄块的皮扒了个干净。
“嗯……瀚率啊……别…瀚率……嗯……停下吧……”
洪知秀趴在桌子上,下巴撑在胳膊上抬眼看着崔瀚率,快委屈哭了,洪知秀也很烦发情期的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可是现在真的很想哭,他一遍一遍的叫崔瀚率停下,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痒,他想和崔瀚率上床,可是真的说不出口。眼泪就这么掉下来,掉在桌子上,第一滴眼泪流下来之后,情绪就再也崩不住了,洪知秀委屈的哭出声
“呜呜……崔瀚率!你……你干嘛啊……呜啊……呜呜…………”
崔瀚率看到自己好像玩过火了,赶紧起身绕到洪知秀旁边抱上洪知秀,把洪知秀的头放到自己肩上,轻轻拍着洪知秀的背像在哄小朋友,洪知秀就软软的任他抱着,止不住的大哭,
“我好难受啊……崔瀚率……呜呜………瀚率我好热……呜呜……我好难受……你别欺负我……呜呜……”
“还拒绝我吗?”
崔瀚率轻拍着哄着洪知秀,洪知秀现在这幅样子狠狠刺激着崔瀚率,他好想直接把人抱到床上去吃干抹净了,虽然现在的洪知秀肯定没能力反抗自己,但他还是想听到洪知秀的允许,可能方法有点不太好,但是,有效就行。终于得到了洪知秀一边抽泣一边摇头
“你长大了!坏小孩!”
紧接着就被崔瀚率的深吻堵住了嘴,就着这个姿势被抱了起来,本来就没穿好的浴袍很轻松就被解开,崔瀚率惊喜的发现浴袍里面是真空,甚至已经做过了准备工作……
End.
//感谢阅读。
写的有点草,没什么别的,就是想写一个软软的会哭的咻咻。
/现实向1.2w字一发完
/流水账
“俊尼是大明星。”
*
二零一五年十月,星期日。上午天气晴,午后下了雨,气温骤降。
全圆佑午睡醒来找水喝,看到文俊辉正在自己对床玩手机。
他走到厨房,开了一瓶凉水,咕咚咕咚咽下去半瓶。
宿舍很安静。今天是休假日,他们的回归期结束了,新专辑筹备中途给了他们十天假期,大多数成员都回家了,回家前抽签,抽到他,留下来,看宿舍。
其实宿舍有人看。文俊辉家远,回不去。但成员们觉得这样有点欺负四哥。
不欺负四哥,就欺负六哥。
他们俩关系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成为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全圆佑喝掉半瓶水......
全圆佑喝掉半瓶水。他看着剩的那半瓶尚冒着冷气的、冰凉的矿泉水瓶,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要生场病,好让文俊辉主动跟他搭一句话。
凉水浇头,顺便去阳台发了一个小时呆,回屋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太清醒了。头疼,脸热,但是不困,晕晕的。他走进客厅的时候文俊辉刚好出门,宿舍阿姨在做晚饭了,阿姨说他们两个不能回家,怪可怜的,晚上破格给他们炖排骨。
“你干嘛去了?”
文俊辉的头发稍微有点儿长了,染成棕栗色的,遮了半边儿眼睛。
“外面下雨了?”他摸了摸队友肩膀上半干的衣服。
他的眼睛很大,眼白很多,睫毛似乎把刘海扑棱得一抖一抖。
也可能是因为全圆佑现在看什么都一抖一抖。全圆佑想不通,晕乎乎地说:“没干什么啊。”
文俊辉拧起眉,走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手搁到了他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
全圆佑看到他的眼睛睁的更大,黑色的眼珠里慢慢装满了担忧和焦急。
“怪不得觉得冷。”
全圆佑说。
心里想:得逞了。
全圆佑在宿舍生病一般都是文俊辉照顾。文俊辉很会照顾人,而且他照顾人的时候很安静,不像尹净汉会一直找人聊天,也不像洪知秀那样细心太过,更不像崔胜澈那样根本不会照顾人。
全圆佑躺在床上,手里捂着文俊辉塞给他的热水袋,心里想,他这三个哥,好像确实没有一个省心的。
今天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阿姨做完饭就走了,文俊辉和全圆佑都没告诉她全圆佑生病的消息,怕她担心,也怕她留下来住。
阿姨留下来住气氛会很尴尬,文俊辉不知道怎么和她聊天,全圆佑更不知道。
前者是因为语言不通。阿姨说方言,说快了他就听不懂,而且不好意思让人家重复一边。后者是因为真的不知道,他社恐。
文俊辉把食物盛出来,然后端到全圆佑床前,和他一起吃。
全圆佑经常生病,小到普通感冒,大到急性肠胃炎。而且很瘦,一米八,只有一百斤出头,练习生时期他就经常去医院,十四五岁,小脸煞白。当时宿舍只有文俊辉,他上语言学校回来,就来照顾他。
所以,如今文俊辉已经知道怎么照顾他了,甚至连他生病时候该吃的药都如数家珍。全圆佑饭前吃了三种,饭后吃了两种。然后非常有良心的和文俊辉一起收拾饭桌。
晚饭后,他们看了一部电影,文俊辉吃了一支冰淇淋,给全圆佑倒了一杯热水。
凌晨两点关灯睡觉。文俊辉回他隔壁床躺下,全圆佑看着他侧对着自己玩手机,犹豫了半个小时,才赤脚下了床。
文俊辉听到他的声音,自动往床里面挪了挪。
“冷么?”
文俊辉问。
全圆佑点点头又摇摇头,翻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到他的锁骨上。
文俊辉身上一直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即使靠这么近,也只有宿舍的洗衣粉味道若隐若现。
文俊辉拍了拍他的胳膊。
全圆佑忽然想到他们练习生时期,传纸游戏,自己莫名其妙地跟他的那个吻。
想了一会儿,文俊辉皱眉:“你是不是发烧更严重了?”
全圆佑:“……没有。”
二零一六年初,文俊辉没能回家过年。全圆佑问他要不要和自己回家呆几天,家里父母很喜欢他。文俊辉答应了。
文俊辉瘦了特别多,在待机室换衣服的时候能看到皮包骨,崔胜澈吓了一跳,以为他生病了,文俊辉就开玩笑,问他换衣服看自己干什么。
新年,全圆佑和妈妈说,给文俊辉做了一大桌子菜。辣的比较多,他们都喜欢吃辣的。
两个人对着辣的小脸通红,又灌进去好多啤酒。
饭后哥哥给他们送水果。拿了很多零食,说是爸爸刚刚出门买的。说看文俊辉太瘦了,得多吃,不然扛不住工作。文俊辉有点拘谨,脸红红的,全圆佑就看着他乐。
喝多了,文俊辉忽然开始给谁打视频。全圆佑凑过去,听到了徐明浩的声音。
全圆佑的心顿时变成了一杯被剧烈摇晃过的可乐。
他们在用中文交流,全圆佑听不懂,他感觉自己有点儿傻,这么听着很傻,这么看着也很傻。
更何况,文俊辉说着说着,忽然哭了。
他看着文俊辉哭,却因为语言不通,不知道他哭是为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傻透了。
文俊辉不去,好容易把他抱上去了,文俊辉忽然抱住了他。
他嘀嘀咕咕,说的韩文中文都有。全圆佑能听到自己的名字,但听不懂他说的中文。
不过文俊辉抱得很紧,他的眼睛红红的,他的脸也红红的。他闭着眼睛,他的眼睛好看极了。
在那一刻,全圆佑仿佛被谁蛊惑。
他低下头,封住了那张一直在说着他不懂的语言的嘴唇。
第二天,文俊辉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开始是真的没懂。
巡演开始以后他就和文俊辉住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打游戏。他喜欢跟文俊辉呆在一起,即使这样会让他想到那年那个不清醒的吻,会让他怀疑自己对这个长得相当好看的朋友是不是产生了点不该产生的感情,他依然喜欢跟文俊辉呆在一起。
在公演舞台,安可,他看到文俊辉朝自己走过来。
他想,我真想亲他啊。
然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再然后,他走过他,强装镇定地顺手拍了拍他的屁股。
回首尔以后他没法和文俊辉住在一起了,但宿舍都在一起,他们也算形影不离。只是有工作的时候他几乎见不到他。
他们组合人真的很多,如果他在这一头,他几乎看不到另一头。
而文俊辉就在另一头。
他和珉奎的个人活动似乎莫名其妙地变多了,无论是舞台,还是杂志拍摄。他跟珉奎关系一直很好,没有人不喜欢热情的大狗狗,他们可以一起打游戏,即使金珉奎并不太喜欢打游戏。
同时,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文俊辉有点躲着他了。
某天个人行程,他和珉奎要单独去外地住一天,凌晨三四点,他洗了澡,感觉自己有点饿,出门找吃的的时候看到金珉奎的房间还亮着灯,于是没有多想,推门而入。
金珉奎吓了一跳,立刻挡住了电脑屏幕。
这是全圆佑第一次看到两个男的做那种事。
“哥,你听我解释。”金珉奎吞了吞口水。
全圆佑完全呆了:“所以,你是……?”
金珉奎完全蔫了,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我是。”
“而且,”金珉奎苦笑道:“在公司通知我要和哥炒作以前,我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件事冲击性太大了,甚至全圆佑都感觉自己不饿了。他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保密,然后机械性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闭上眼睛,就是文俊辉的脸。
毫不夸张地说,他之前完全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
喜欢男人啦,喜欢女人啦,喜欢、或者不喜欢啦。
他是爱豆,他可以到三十岁都不谈恋爱,组合正在上升期,他不急着考虑这些。
但不代表,他真的不需要考虑这些。
那天晚上他梦到了文俊辉,就在这张酒店的床上。醒来以后他一身的汗,热的好像自己快要蒸发了。
这是他第一次梦到这种事。
但不是他第一次梦到文俊辉。
床头手机响,他正对着床上的污渍不知道怎么处理,连来电人是谁都没看就按了接通。
“你今天回来吗?”文俊辉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刚刚睡醒:“阿姨问你想吃什么。她说你的生日快到啦……”
“对了,”他又说:“我好像还没有问:你有没有想要的生日礼物?”
过了两三秒,全圆佑没说话。
文俊辉:“喂?你在听吗?”
他不知道,听到他的声音,全圆佑差点把手机扔了。
二零一八年,文俊辉躲他躲得更严重了。
公共行程对不上,组合活动他们两个站的都特远,文俊辉拍的杂志跟他没关系,他拍的工作完全不会请文俊辉。
不过镜头下还是一样的,有的时候有空了,文俊辉会钻研点刁钻的饭菜,只是不是给他吃,是给徐明浩吃的。
刚开始的时候,色香味总有一味不全。可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会过来等半小时,只为了蹭他的一口。
他只卸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描得如同狐狸。全圆佑走过去靠在他的桌子上,文俊辉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很轻:“怎么醒了?”
“我渴了。”全圆佑说。
文俊辉笑了笑,叮嘱他说:“别喝凉的啊。”
李硕珉愣住:“你的猫?”
文俊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
他回手揽着全圆佑的肩膀带他回宿舍。全圆佑一直没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文俊辉那一句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已经心跳的快要死了。
全圆佑喝了很多。他歪在文俊辉的床上,文俊辉说你该睡了,他摇头。
他把头靠在文俊辉肩头上。文俊辉就笑了,小声说:“怎么,你又要亲我么?”
全圆佑愣了一下。
他听到了。
但他假装自己醉倒了。
第二天去行程,出发前,文俊辉给他塞了一盒草莓酸奶。
然后三月未见。
文俊辉再回首尔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明确的感受到,他变得沉默了。
二零一九年夏,北美,酷暑。
巡演到北美,天气热的根本不讲道理,且早晚温差大的几乎不像是同一个地区。到墨西哥的时候全圆佑直接晕了,他水土不服,前一天晚上吐的快虚脱,第二天上舞台,只跳了几场,就直接倒了下去。
他晕倒的时候,文俊辉正在前头表演。耳边聒噪的音乐响声,然后被剧烈的心跳声淹没。
再醒来,是文俊辉握着他的手。
“还行吗?”文俊辉问他。
他化着很夸张的妆,跳了好几支舞,现在已经花了一点点,但还是很好看。
头发毛茸茸的,他这几天消耗太多了,看上去瘦的骨节分明。
全圆佑想:好像不太行了。
他笑了笑,回握住文俊辉的手,轻声道:“文俊,你说,我会死在这儿吗?”
然后他支起上身,咬住了文俊辉的嘴唇。
那场表演他还是坚持下来了。当时亲文俊辉的时候屋里只有几个当地请的医生,不过幸好,他们所有人都对他的举动心照不宣但权当为无。
其实文俊辉下意识要揍他来着,但迟迟没有拳头落下来,全圆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他憋的通红的脸,还有紧紧闭着的眼睛。
“你喜欢我吗?”
全圆佑听到自己说。
“我喜欢你。喜欢好久了。”
那场全圆佑再上台以后特别疯。即使他没有听到文俊辉的回答,因为下一场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导演问他可不可以上,不可以的话他们想办法弥补,全圆佑握着文俊辉的手臂坐起来,说,我可以。
直到结束,他真的没有再倒下去。
整个巡演他们都很尴尬,队内出了好多事,好多人生病了,大家状态都不好。他们忽然成为了队伍里的主心骨,文俊辉在照顾所有人,就像当年coups回家,文俊辉照顾所有人一样。
他知道这个时候文俊辉没有心情和自己讨论这种事情,可每一次他们在舞台上擦肩而过,心里的失落依然像海边岩石气孔里吐出的泡沫,迅速而密集地将他淹没。
他忍不住回头看他,看着他,看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手。他很想牵住他,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跟他做那种只有在电脑里看到过的事情。
想回到2015年的宿舍。他生病了,可以赖在他的床上睡觉。
可他不能。
有的时候全圆佑痛恨自己的龌龊,他们在唱歌,他们在表演,团队心血造成如此盛况,眼前灯海如瀑,可他却在想那些事情。
于是,他给自己划定一个界限,告诉自己,不可以靠的他更近了。
像是一个半径。
这是仅属于他的环月行动。
俊尼是大明星。
他只要看着他就好了。
巡演戛然而止的时候,那个文俊辉特意回国的综艺播出了。他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假装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地去看他。
他看到文俊辉突然变得安静的原因。那个他听不懂的语言的综艺,被蹩脚的翻译成了他的语言,还有那些即使语言不通也如此鲜明的恶意。
他嗓子已经哑得听不出是他的声音了。
晚上他再次咳嗽。全圆佑摸进他的卧室,发现他已经烧得不太清醒了。
这应该是全圆佑第一次照顾生病的文俊辉。凌晨一点,全圆佑看着打上点滴的文俊辉靠着自己的肩膀打盹。
那么大一个人了,长手长脚,生病的时候样子却乖的像一只猫。
声音很低。
“俊尼?”全圆佑问。
那头没有回复。
文俊辉打完点滴的时候刚醒。他不发烧了,全圆佑去交了医药费,然后领着他往宿舍走。
打针的地方是一个离宿舍很近的诊所。他们走着来,走回去。
文俊辉对他还是有些尴尬,他在踢石子。
走着走着,全圆佑朝他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文俊辉愣了一下。全圆佑握住他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我有的时候在想,”全圆佑忽然说:“怎么我就不是中国人呢?”
“怎么我就不能完全的了解你,怎么我就听不懂你说的任何一种语言、怎么我就不会说你的母语。为什么我没法出生在你的国家,过你过过的生活,懂你的一切习惯。”
“我只有日复一日地在揣度你的喜恶里度过,我怕我不够了解你,我又怕,我了解你了以后,会发现你更喜欢的是别人。”
他顿了顿,却笑了,接着说:
“不过我又想,那你就去对他们好吧。你对别人好,我来对你好。你给别人什么,我全都一个不差的也送给你。”
“我想对你好。”他说:“我喜欢你,我想了好久,我确定,就是想要和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文俊辉没说话。
但这是他认识全圆佑以来,听到他一口气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
文俊辉没说话,两个人就都没再说话了。全圆佑拉着他的手一直走回到宿舍,楼下,透过透明的单元门,看到胜宽和vernon正等在那里,不过似乎是头挨头地睡着了。
文俊辉忽然站定。
“那……”全圆佑听到他说:“要试试看吗?”
“不行再说。”
文俊辉站定,他看着他,脸色有点儿苍白。
“我们试试看吧。”
二零二零年,大吵了一架。
原因都忘了,似乎是很小的一点事,但吵得很凶。自出道以来团内最少发火的两个人针锋相对,把所有人都搞蒙了。他们那天真的差点打起来,全圆佑转头就走,文俊辉踢了下桌子腿,桌子塌了。
两个不爱说话的人吵起架来就会冷战,很难和好,更很难说和。那场架吓得队内几个小孩近一个月都在看眼色生活,胜宽一天晚上跟文俊辉睡,一天晚上跟全圆佑睡,但也没用。两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上镜看着都那样,队友才发现,他俩平时表现的也太不熟了。
可明明他们关系很好的啊。
某天,文俊辉半夜看完小说出门上厕所,听到李灿屋子里有人在哭。
他走近,听到是胜宽,哭着说,万一俊哥真的生气了,到时候回中国了怎么办?
他说:我不想他回中国。
那天晚上,文俊辉愣了很久。
他开始想要和好了。
其实要不是情侣关系也不至于吵得这么凶。就是太熟悉了,习惯对方接纳自己的一切了,于是就忽略掉了对方也会累,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文俊辉敲全圆佑房门,没人应,他有点尴尬,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做,一回头,看到全圆佑正站在身后看着自己。
一个小时前,尹净汉看着全圆佑冲进冷水里浇湿,一脸不可理解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俊尼就一点儿没发现你这是故意的吗?”
一个小时后,事实证明,文俊辉确实一点都没发现。
高烧四十度,全圆佑举着手上的红绳在他眼前晃,晃得文俊辉心烦。
他出门儿拿回来六瓶烧酒,说要自己喝,全圆佑眼睁睁看着他一口气灌了半瓶,然后一把把自己扑进床铺里。
“对不起。”
文俊辉小声说:
“不该和你吵架的。”
全圆佑沉默了一会儿,手搁在他后背上,慢慢往下环住腰。
他闭了闭眼。
可能是因为发烧,他的心跳已经快得听不清了。
“为什么不牵我的手?”文俊辉质问他:“我们是不是试错了?”
干眼症全圆佑,那天差点哭了。
第二天出行程,全圆佑退烧了,但还是裹得严严实实。
今天,他依然和崔胜澈一辆车。
不过穿好鞋以后,他在玄关等了一会儿,队友一个一个路过他并对他投以不解的注目礼,就看到,文俊辉蹦蹦跳跳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还带了两瓶巧克力牛奶。
文俊辉换好鞋,他们并肩走了出去。
对方立刻严肃,用敬语对他说前辈你好。
全圆佑问,你们要去吃饭么。文俊辉点头,问他,“你去吗?”
全圆佑想了想,摇头:“都不熟,我就不去了。”
说来他的朋友真的很少,除了成员就是成员。文俊辉吃完饭回来看到他还在原来的地方打游戏,他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全圆佑张开一只胳膊环住他,文俊辉看了他一眼,很明显地感觉到身旁这个人有点失落。
他们都觉得文俊辉神经大条,什么都感受不到。文俊辉有的时候觉得好笑,可又觉得这样也好。
他想成为一棵树。扎在一个地方,可以收留所有的过路人停靠。
文俊辉抱住他的腰,说,“明天跟我去吃饭吧。”
全圆佑挑眉:“算是补偿吗?”
文俊辉笑了:“嗯。”
二零二一年秋,多雨,一下不停。
约在外头吃饭。文俊辉约的,为了跟他和好。
前几天他们又吵架了,一年一度,吵得还是很凶。不过这回没让人发现,他俩单独行程的时候吵的,其他人都不在,吵得也不明显,不像上次那么爆发,都压着火气。
文俊辉情绪不对,眼圈气的红了,回家的时候没跟他坐一趟车。
再然后,文俊辉就感冒了。
他感冒没让别人发现,嗓子疼了几天,也没吃药,靠自己挺过去。
他知道,一连几个月了,文俊辉心情都不太好。
他需要个爆发口。可能是自己正好在,那个爆发口就成为他了。
他感冒的事儿没瞒住,去练习室的时候说话声音不对劲,金珉奎问他怎么了,他就说自己最近有点不舒服。
这句“不舒服”让全圆佑想了一整天。大半夜睡不着,还是冲出去找药店买了一堆感冒药。
他敲开文俊辉的房门,看着他吃了。
第二天,文俊辉就约他出去吃饭了。
他们和好的特别快,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发泄过来可能会好。全圆佑陪他去汉江边上转了转,两个人点了一份汤面,坐在长椅上吃了,然后各开一瓶啤酒。
文俊辉忽然说:“我妈妈前一阵子生病了。”
全圆佑一愣。
“不严重。”文俊辉接着说:“现在也好了。但是那个时候,我就特别担心她。”
全圆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鲜少从文俊辉这里听到他家里人的事情,更别提其他人。
他想了半天,抬起手,摸了摸文俊辉的头。
“下次,担心的话,要和我说。”
全圆佑看着他:“不要自己藏着。”
文俊辉点点头。
他忽然无声无息地掉了眼泪,用手随便擦了擦。全圆佑就拉着他,轻柔的跟他接吻。
回宿舍以后发现屋子里好多人都在。崔胜澈,金珉奎,尹净汉,还有胜宽和李灿。他们今晚应该要喝酒,尹净汉去洗下酒的水果,路过他就问,和俊尼和好了吗?他一愣,点头。
“你知道我们吵架了?”全圆佑把帽子放到玄关口。
“全团十三个人,谁看不出来你们吵架了?”尹净汉笑了。
“很明显么?”
“好吧。”全圆佑挠头:“已经和好了。”
“和好就好。”尹净汉端着果篮往回走:“我们要喝酒,你来么?”
全圆佑摇头:“不了。玩的开心。”
刚刚分开的时候,他说好给文俊辉发消息的。
对方却被拉去玩飞行棋了,正给他发图片。抱歉地说,好像不能一直发消息了。
他笑了笑,回了一个“没关系”,又说,“他们正在我这里喝酒。”
“你喝吗?”
“喝完可以去找你吗?”
“晚一点可以。”
“好,等会见。”
五分钟后,全圆佑走到酒桌边坐下,说:
“玩什么?我也想喝。”
在他们这儿喝酒的话,他可以有借口去文俊辉的宿舍一趟。即使夫胜宽强调了很多遍自己不用他送了,但全圆佑非常坚持。崔胜澈一把把胜宽拉过来,教育他,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金珉奎嘿嘿地笑,全圆佑瞪了他一眼,心想,你小子不也一样。
去了以后,他可以睡文俊辉宿舍。大多数人都睡了,他们走路静悄悄的,文俊辉接了他的消息探出头,看到这么一大堆人,吓了一跳。
“喝醒酒汤吗?”文俊辉问他:“喝的话就煮一点。”
全圆佑想着,没回答,推着他回卧室了。
他最近行程很多,文俊辉几乎见不到他。大多是杂志拍摄,文俊辉见过他拍杂志的样子,看上去生人勿近,特别不近人情。
跟这个进个门还要拍他屁股一下的男的完全不同。
文俊辉的房间里有零食,他一直没减肥,也不用减肥,肚子上没什么肉,甚至浑身上下都没什么肉。全圆佑趴在床上看着他玩手机,越看越喜欢,文俊辉反而不自在,把手机关了,说,要睡觉了。
门外有人走过。李灿问,圆佑哥呢?胜宽说,俊哥呢?李灿说我怎么知道。胜宽说,圆佑哥应该在和文俊辉呆在一起吧。
文俊辉听着耳热。全圆佑忍不住笑了,文俊辉就问他:“你都和谁说了?”
“巡演的时候。”全圆佑闭着眼睛,低声说:“跟你表白那次巡演,和coups和珉奎说了。”
文俊辉:“那会儿我不没答应你么?”
“嗯。”全圆佑懒洋洋地:“所以,我就只说,我表白了。”
“……哦。”
“但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亲过你了。”
“在你家,大年夜?”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全圆佑笑了,下巴靠上他肩头,说:
“所以我说,我只是表白了。不过我感觉,文俊辉应该能答应我。”
二零二二年一月,四月未见,文俊辉回首尔了。
经纪人在楼下停车,人先提着行李上楼。明天成员们有表演,说今晚先算了,明晚给他们办个接风宴,就在宿舍吃。
结果今天回家发现屋里是空的,都在练习室,说是最后一遍训练了,尽量练熟点儿,以免舞台上出错。
放好行李就要下楼。他们俩有太多需要补习的了。经纪人直接把他们送回公司,要临时学几支舞,年末舞台多,明天的赶不上了,其他的舞台要赶上。
那天他练到深夜,学了三支舞,浑身汗。隔壁下练了,乌糟糟冲进隔壁这间小练习室来抱他们。文俊辉差点被抛起来,几个紧紧的拥抱,谁也没嫌弃对方满头大汗,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全圆佑最后走过来,他一直在人群外围,文俊辉张开手搂住他,全圆佑拍了拍他的后背。
“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文俊辉舒了口气,无奈道:“感觉太久没跳舞了。”
他回国拍戏,拍青春爱情剧。跟女演员接了好几个吻。他甚至没敢告诉全圆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个什么心理,不过瘦了很多。
头发剃掉以后太不适合舞台了,文俊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丑的想哭,全圆佑摸摸他的头发,安慰道:“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你一直都挺好看的。”
他就在口袋里摸了摸,里面果然有一块西瓜味的口香糖。
还是昨天在房间里的时候,他递给他的。
没人引导的话,文俊辉的话很少,对上他,全圆佑反而是话多的那个人。
天气太冷也是问题,二月初,文俊辉跳舞把腰闪了,那会儿舞蹈室只有他和权顺荣,且两个人正在因为跳舞变队形的事情吵架。全圆佑去宇宙工厂写词,交完功课上楼找他,权顺荣在放音乐,一看就在闹脾气,声音大的能把人震死,文俊辉靠在墙边上,一身的汗,快把T恤打湿了。
全圆佑来接他,队内吵架他从不插手,知道自己插手比不上崔胜澈发火也比不上尹净汉唠叨,所以还不如别惹一身腥。他吸着咖啡自觉顺着墙根找文俊辉,越走近,越觉得他脸色不对。
嘴唇很白,姿势有点尴尬。
全圆佑蹲下来,对着他的耳朵喊:怎么不走,你怎么啦?
文俊辉看了他一眼,冷汗顺着鼻尖淌下来。
他说:“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那天全圆佑发了很大的火,不是冲权顺荣,更不是冲文俊辉。他直接关了音响,踹走文俊辉怕自己滑下去会伤的更严重所以一直用手撑着的椅子,无视掉权顺荣才发现事情不对的慌张的脸,咬着后槽牙,轻轻地把文俊辉从地上架起来。
权顺荣慌了。他音乐放太大了。根本没发现文俊辉状态不对。他跑过来问怎么了,全圆佑没说话,文俊辉拍了拍他的肩,注意着全圆佑的神色,说,没事,他来了,你别管了。
全圆佑发火的一大特点就是不说话。
他一直不说话,旁边人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好在检查结果没什么事,就是肌肉拉伤,按摩的时候疼的文俊辉滋哇乱叫,按摩完了就能走了。全圆佑一直等着他,医生让他去缴费,他也不走。
等到文俊辉能自己站着了以后他才去交钱。文俊辉慢吞吞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全圆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抱住他。
“那会儿真以为你要残了。”
事后,全圆佑云淡风轻地说:
“连你残了以后,我怎么给你养老都想好了。”
他顿了顿,蹲下身,紧紧地拥抱他。
到的时候凌晨四点。他在圆佑家门口站了半个小时,犹豫要不要进门,结果透过窗口发现圆佑的卧室没有关灯。
全圆佑下楼,就看到了裹着一身寒气的文俊辉。
其实文俊辉很讨厌韩国的公共交通。人太多了,方言也多,可能走着走着他就有点儿听不懂。而且麻烦,有的人身上烟味或者酒气很重,他真的很讨厌烟酒味。
可当全圆佑走近他,他立刻在他身上闻到了那股文俊辉最讨厌的味道。
“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
全圆佑笑了。看着他眼皮上的亮片:“刚下行程?”
“玩的开心么?”
文俊辉看着他,忽然红了眼眶。
“不开心。”
他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没有你,一点也不开心。”
他闷闷地说。
巡演再次开始了,去了好多的国家,镜头下的世界讳莫如深,环月行动重新进行。在异国他乡的时候文俊辉遇到了一个并不追星的中国人,对方问他的职业,他说是歌手,指了指不远处高挂的巨型海报。对方就笑,说,是大明星啊。然后像所有长辈一样地问他,那你谈对象没有。
破天荒的,他诚实地说有。没想到对方更惊讶,说,你们小年轻做歌手的,这时候谈恋爱,不怕到时候会分手么?
文俊辉想了想,说,也怕吧。
同样的问题在最初全圆佑坦白与他恋爱时金珉奎也问过他。他们聊了很多。全圆佑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给出了一个和文俊辉非常相似的答案。
怕分手,怕分开,怕被发现在一起过,也怕被发现分开。
可能一直以来,他们默契地减少他们相爱的证据,就是在等那么一天。可能他们本来就对这段关系并不自信:不自信他们会受到祝福,更不自信他们会很长久。
自文俊辉第一天进公司,十几岁,长头发,高鼻梁,双眼皮,棱角分明的下颌骨。当时的练习生悄悄向全圆佑议论文俊辉,说他长得好看,又说,好看有什么用?反正最后他会回到中国。
像很多中国的前辈一样。
全圆佑本来深以为然的。
那天是个清晨,五点,练习室空无一人。全圆佑忘记把书包带走,于是起了个大早来练习室取书包。
然后就听到声乐室里有人唱歌。
地下室的钢琴声音有些飘了,但弹出来还算凑合。全圆佑推开门,看到中长发的中国练习生坐在钢琴面前,嗓音温和的唱着一首他听不懂得中文歌。
那年他只有十六岁。
他知道,有一天,他会走。
可他就是喜欢了。
那就成为大明星吧。和你并肩走到世界第一的位置上,和你一起唱歌,和你一起跳舞。即使没有人知道也没关系,至少有万人看到我们并肩而歌,至少有万人看过我曾望你,至少有万人曾经猜测。
十六岁的全圆佑曾想过,自己不要成为明星了。自己不适合。
看到文俊辉以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永远鲜花如海,永远有人爱慕。
他只要站在他身边就好了。
没有人注意到这场隐秘的环月行动。
只你共我。
最近被孕期丝丝设定刷屏了,一发完,乱七八糟文学,ooc预警!
全圆佑打开手机,感觉眼前发黑,手机精准给他推送了一条消息:知名模特文俊辉怀孕。
全圆佑打开已经变成99+的消息,看起来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omega怀孕了,除了自己。
全圆佑看见置顶文俊辉没有给他发新消息,决定回家看看。
此时文俊辉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文俊辉只是觉得自己的信息素最近变得难以控制去了趟医院,然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全圆佑还在表演,文俊辉打算结束后再告诉他,然后文俊辉开了个直播聊天。
文俊辉穿了最近的新宠--蓝色...
文俊辉穿了最近的新宠--蓝色针织毛衣。
“我最近真的好喜欢毛衣,好柔软,穿着好舒服!”
“灰灰穿这个好好看,老婆亲亲。”
“毛绒绒小咪,好可爱!”
“咦,灰灰怎么有点孕期的感觉…”
“楼上不要ky,坚持小咪生育自由”
“楼上爱生自己生!”
“好像确实有点…”
“呀!大家不要吵了,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确实怀孕了耶。”
“本来想让圆佑第一个知道的,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全圆佑回到家时,文俊辉刚刚跟他妈妈解释清楚怀孕的事情。
“圆佑!”
全圆佑接住扑到怀里的文俊辉,黏黏糊糊地亲亲。
“俊尼最近有感觉不舒服吗?有好好检查吗?”
“除了怀孕了没有什么问题。”
文俊辉的表达也没有错,两个人确实没有准备好迎来一个新生命。
“那怎么办?”
“圆佑跟我的宝宝一定超级可爱的!”
文俊辉怀孕后对全圆佑信息素的需求越来越大,白天全圆佑要正常工作,回到家文俊辉就悄悄黏在全圆佑身后。
“俊尼我要洗澡了。”
“好,圆佑我帮你拿衣服吧。”
“圆佑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谢谢俊尼。”
全圆佑看着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离去的文俊辉,陷入深思。
文俊辉早早躺在床上,感受残留在被窝里的全圆佑的信息素将他包围,幸福地眯起眼睛。
全圆佑出来看见文俊辉乖乖躺在床上,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他小心避开文俊辉的肚子,压住他亲吻。
文俊辉有点迷茫,感受到全圆佑的手越来越不对劲。
“俊尼想要的话不要不好意思,医生说孕期需求变大很正常。”
“?”
虽然没有听懂,但是乖乖配合了全圆佑完成性爱的文俊辉发现,好像这样也可以补充信息素呢…
“圆佑,还要!”反正自己怀孕了工作变少了。
几天下来,全圆佑觉得自己会先吃不消,虽然俊尼真的好诱人,但是工作好累。
文俊辉也感觉不太好,虽然信息素是补够了,但是他每天做孕期运动的体力都没有。
文俊辉包得严严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示意全圆佑坐在他对面。
全圆佑看着他变得有点圆乎乎的脸颊,被围巾包裹着温暖柔软。俊尼,好可爱。
文俊辉抓着全圆佑的手在玩,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的笑容。
关于信息素不够这件事文俊辉吞吞吐吐,全圆佑仔细听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俊尼需要我的信息素?临时标记可以吗?”
“不能一直咬,会好痛。”
咨询医生后,对方的回应是多陪伴,还有可以留一点穿过的衣物给omega增加安全感。
全圆佑想着自己满满当当的工作表,这样只能留衣物给俊尼了。
全圆佑这样说的时候,文俊辉悄悄从角落里拿出两条衣服,是他前两天穿了半天就找不到的衣服,原来被某个小贼偷偷拿了。
“要不我晚上穿俊尼的衣服,白天给俊尼穿吧。”
两个人很快达成共识,文俊辉打开衣柜,原来的各种时髦的帅气的套装已经被大量的毛衣覆盖了。
毛绒绒的像个小窝。
“毛衣真的很舒服的,圆佑你摸摸。”
全圆佑的手越过文俊辉手上的毛衣,伸向了文俊辉身上的毛衣,柔软的有点弧度的腹部。
“圆佑你看,我还有腹肌呢!”
文俊辉掀起一角给全圆佑看,孕前期的肚子只是微微隆起,腹肌的轮廓还存在。
全圆佑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我好爱你。”
全圆佑趴在文俊辉肩头,轻轻抚摸他的肚子,“俊尼…”,呢喃中爱意肆虐。
“笨蛋圆圆,我也爱你。”
事实证明,医生的方法是有效的,文俊辉恢复了活力,怀孕期间曝光度不能减少,文俊辉又打算开直播了。
“今天圆佑跟我一起。”
这是文俊辉孕期以来第一次开播。
“大家好,我是文俊辉,这是我的圆圆。”
全圆佑酷哥式点头。
“男人你在拽什么,不过跟我一样是文俊辉的小狗罢了”
“俊尼。”
“怎么了?”
全圆佑趁着文俊辉转头,摁着人亲了亲。
“你们看见了吗?他对着镜头挑衅我们!”
“只有我是小狗呜呜呜呜。”
“全圆佑主职:老婆的玩手机器,副职:rapper!”
“你们不要看这个男人看起来无精打采,他老婆的每一句话他都接了!”
“最近跟圆佑一起去了一家店,超级好吃!”
“俊尼很喜欢他们的芒果糯米饭。”
“没错没错,圆佑也觉得这个很好吃。”
“俊尼喂的第一口是最好吃的,后面就有点甜了。”
“是的,怀孕了感觉好像更能吃甜的了。”
全圆佑笑了笑,把文俊辉往怀里带了带。
“可爱。”
文俊辉的孕期后半段变得敏感了,本来没头没脑的快乐小猫变得忧郁。
“圆佑,我变胖了!”文俊辉难过地看着肚子,他作为模特,一直比常人瘦,即使怀孕也没有很明显,但是变胖也给文俊辉带来更大的打击。
文俊辉难过到偷偷不吃饭,被全圆佑发现后无可奈何地教育了。
“变胖了就不好看了,好多肉肉。”文俊辉捏住自己肚皮上薄薄的肉肉,软软的脸颊。
“俊尼超级漂亮,因为有了孩子变得脸颊圆圆的,肚子圆圆的,屁股还有胸都圆圆的。”全圆佑一一摸过自己说过的地方,最后停留在胸口上。
“俊尼完完全全是我的了呢。”
因为全圆佑的爱恋过于痴迷甚至有点变态,文俊辉很快摆脱了变胖的烦恼,陷入了我的A太爱我了应该怎么办的烦恼中。
佑灰hozi微量奎八,伪现背
小甜饼7k+一发完
全圆佑从小就发现自己很有猫缘。
他家小区里有两只胖狸花,一只防备心重一只脾气不好,总结就是不给人碰,别的小朋友想摸头的时候不是被“哈”回去就是逮不到猫,只有他,哪怕手里没吃的也能得到两位陛下的青睐,甚至还会对他撒娇。不止如此,但凡他遇到过的猫,不论品类属性,没有不对他示好的,都是一招手就来。哪怕他在路边坐坐,都会有附近的小野猫来蹭他的裤腿。
金珉奎看着跑进拍摄现场跟全圆佑亲切互动的小猫咪,无不羡慕的说:“圆佑哥真的好招猫啊,我也想天天有猫撸。”
全圆佑扫了他一眼,“怎么,是你家蛙蛙不...
全圆佑扫了他一眼,“怎么,是你家蛙蛙不香了吗?”
“哥听说过一个游戏叫流浪蛙蛙吗?”金珉奎指着不远处的徐明浩,哭丧着脸,“待不住啊,你看,又流浪到俊哥那里去了。”
全圆佑给猫顺毛的手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
婆婆闷死队的四个人正抱成一团嬉笑打闹,徐明浩一手挂着忙内的脖子一手还拽着文俊辉的衣领,后者已经笑趴在权顺荣身上,黏糊得很。
这是身上都涂了浆糊吗站没个站相。全圆佑觉得碍眼,突然说:“你说,我能进婆队吗?”
金珉奎猝不及防,下意识反问:“啊?你想转队?胜澈哥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结束个人拍摄的黑泡队队长兼总队长也加入了谈话,并对全圆佑脚边的小生命发表了热烈的欢迎:“哎呀,小猫猫!”
“哥你的用词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全圆佑一脸嫌弃,“我就是突然想,以我八龙中舞蹈机器的水平进婆队是不是绰绰有余。”
“你可拉倒吧。”心直口快的总队长想也不想的开始哈哈大笑,“交换舞台学动作的时候把自己拧成麻花的是不是你,还得麻烦俊尼帮你解开。你这虚名里有多少水分自己不知道吗,怎么还膨胀起来了呢?”
全圆佑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实在咽不下去,抬手对还翻着肚皮的小喵发号施令:“去给我挠他。”
崔胜澈惊恐的看到小猫真的一翻身起来亮出了爪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卧槽”,就开始了狼奔豕突的逃命。
金珉奎更羡慕了:“不是说猫傲娇不亲人吗,怎么都这么听哥的话,也太乖了吧!”
全圆佑拍掉手上的猫毛,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自觉叹了口气。
哪里有都听话,有只猫就难搞的很。
要说全圆佑跟文俊辉到底是什么关系,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说不清楚。
全圆佑窝在沙发上举着个手机却没打游戏,而是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上的“权仓”二字,顺便调整了一下耳机。
权顺荣的声音响起:“俊啊,你跟全圆佑到底怎么个情况?”
文俊辉说:“什么怎么个情况?”
忙内给他翻译了一下:“就你跟圆佑哥到底有没有在谈恋爱。”
文俊辉说:“你们哪里觉得我跟他在谈恋爱?”
“那你脸红什……不是。”忙内无奈的说,“你俩这天天往对方身边凑难道只是革命友谊?”
“我想了很久,这应该是同性相吸。”文俊辉一本正经的说。
东北汉子话里的鄙夷隔着听筒都能听出来:“你能不能有点文化,人那明明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文俊辉说:“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DK跟胜宽总抱成一团。”
“人家俩小孩关系好,笑点一致不行吗?”
“那为什么胜澈哥总趴在净汉哥身上。”
“胜澈哥就一人型挂件小公主,净汉哥那不是宠着他吗?”
“那你跟珉奎为什么总狼狈为奸?”
“我俩那是……不是,我跟金珉奎怎么就狼狈为奸了,不会说话就闭麦好吗?”徐明浩简直想把这个瓜皮的脑壳敲开看看里面的脑回路到底是个什么走向,“我跟金珉奎恋爱都谈了两年了你是不知道还是咋地?”
权顺荣最后趁着上厕所的机会路过那只抱着手机目光呆滞的可怜虫,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啊兄弟。”
全圆佑简直心塞。你以为你们已经可以进阶谈论感情问题了,结果对方的认知还停留在在玄学范畴,这道也太远了吧。
全圆佑觉得文俊辉是很好看透的,毕竟是队内公认的最单纯思维模式最简单直接的精神忙内。他想吃什么就眼巴巴的盯着不放,喜欢什么就站旁边怎么都不走,可偏偏全圆佑这颗公认聪明的脑袋就是看不破他到底是真无心于此还是有意推拉。
文俊辉总是队内第一个发现全圆佑的情况的:聚集的时候圆佑还没来啦;圆佑今天情绪不太好啦;圆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啦。在宿舍里,但凡全圆佑在哪落了座,不出三秒,文俊辉捧着手机就窝到了旁边;但凡一起吃饭的时候全圆佑往哪个菜多看了一眼,下一秒文俊辉伸着胳膊就把餐盒挪人眼前了;但凡全圆佑通关个新游戏,文俊辉就在群里发张这个游戏的截图说谁带我一下啊我卡了。
但你要说这些细节应该能说明什么吧,偏偏这些事都有反面。全圆佑汇合大部队的时候文俊辉一把搂过身边的夫胜宽硬是把全圆佑塞进夫硕顺里;在宿舍全圆佑转头想跟身边的文俊辉搭句话的时候这猫嗖的一下就跑了;吃饭的时候要是换菜文俊辉嘴里必然念叨着“啊我想吃那个我们换一换”;全圆佑看到截图私聊文俊辉说带他的时候得到的回复必然是“不用了哦,胜澈哥已经带我过啦”。
崔胜澈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全圆佑人生到此还没在猫身上跌过跟头。他想不通,拉住要去上厕所的权顺荣说:“有大事问你。”
权顺荣大局为重,憋住尿意,紧张兮兮的坐下来:“什么大事?”
全圆佑:“你凭良心讲,俊是不是比李知勋要单纯好亲近多了?”
权顺荣一说这个就一把辛酸泪,“那是自然,俊尼小孩子给块糖他就高兴了,知勋简直高冷本冷,我能披荆斩棘追到手我都佩服我自己。”
全圆佑:“你再凭良心讲,我是不是比你聪明比你有魅力?”
权顺荣挂了满脑袋问号,警惕的说:“???我的良心不这么觉得。”
全圆佑百思不得其解:“没道理你能搞的定李知勋我搞不定俊尼啊!”
权顺荣落了一身的人身攻击,愤怒的说:“我憋着尿把兄弟排在厕所前面真是信了你的邪!”
不过确实,相比之下,权顺荣跟李知勋的感情发展虽然充满曲折,但总体还是波浪式前进和螺旋式上升的。
权顺荣从小绿屋起就对这个小白团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碍于中间一系列变故,大家都没心思想除了出道以外的事。等到终于成功出道,团队慢慢走上正轨,权顺荣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同在96line,同为分队队长,如此近水楼台,再加上一个写歌一个编舞,谁见了不会说句天生一对呢?
李知勋不会。
那可是李知勋啊,白团子不是棉花糖,是山巅终年不化的雪。
权顺荣苦恼了很久。他并没有恋爱经验,想事情也很直接,最后决定喜欢李知勋就去追他,至于怎么追,把自己的爱表达出来,一昧的对他好就好了。
因此他开始的时候遇到很多挫折,集中体现在李知勋训斥他“权顺荣你在搞什么”;李知勋无语的说“权顺荣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李知勋嫌弃道“权顺荣你离我远点”。
这些不太善意的词汇加上李知勋天生大佬的气场,搞得哥哥弟弟们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一个没注意这俩人再打起来。甚至还轮流来开导他,说你别记恨埋怨知勋,他心里是很爱成员们的,就是不太会表达而已。
权顺荣当然不可能记恨埋怨,他心里根本想的就是另一回事。
知勋喊的最多的是我的名字,只对我一个人生气,活动结束只拉我去健身,晚上饿了只叫醒我去吃宵夜。
知勋对我是特别的!
权顺荣靠着这种盲目的自信,两年间像开了永动机不间断的示好,明面上捧着背地里护着,嘘寒问暖关心备至,任劳任怨随叫随到,就差在脑门纹一个“我喜欢知勋”出去耀武扬威。在这种高频刺激下,哥哥弟弟们很快就从震惊转到习以为常,甚至变得麻木起来。
而李知勋,终于在一个上午,把他叫去了工作室。
“你之前说的一个想法,我写好了。”
李知勋按下播放键,一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和着鼓点传了出来。整首歌旋律激昂热血,又炸又飒,权顺荣目瞪口呆的听完,还没来得及惊叹心上人的才华,就见李知勋递过一张曲谱。
“你回去把词填好。”昏暗的灯下,作曲家的耳朵几不可见的红起来,“这是我……我们俩个的歌。”
权顺荣被这惊喜冲昏了头,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肢体,傻笑着一把抱起李知勋转了三圈。
转完,他倏地冷静下来,想:完了。
知勋不喜欢肢体接触,除了大家一哄而上法不责众的时候,日常好像只有文三岁越过安全距离没挨过打。而他竟然抱起来还转了圈!
权顺荣心一沉,飞快的解释道:“知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我没想到你居然写了我们俩的歌我一时头脑发热你别生气!”然而他一溜嘴炮说完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没松开,一边赶紧松开一边悲哀的想自己死定了。
结果李知勋平静的说:“我没有生气。”
“啊,你没有……”权顺荣呆滞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整个过程里,李知勋好像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挣扎排斥。他能看到李知勋的发旋儿和垂下的睫毛,也许是手里的曲谱给了他勇气,他心一横,试探着重新抱住了眼前的人。
李知勋果然没有推开他。
他福至心灵,一个念头横冲直撞进他心口:知勋没有拒绝,他也是喜欢我的。
他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连声音都发着颤:“知勋。”
“嗯。”李知勋的声音从怀里冒出来,有点闷,“傻子。”
权顺荣磕磕巴巴的说:“我真的,真没想到我说的话你会记住,还真的写成了歌。”
李知勋说:“我记得。”
权顺荣都快哭了:“知勋,我……”
“我知道。”李知勋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也知道自己不善表达,慢热,对爱情总是不信任,很感谢你一直没放弃。”
权顺荣的心好似终于落到了实处,又好似随着这话飘上了云端。他用心捂了两年的雪团子终于化了,和着蜜糖拉成丝,又膨成一个松松软软的棉花糖。
他眼泪情不自禁的冒了出来,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没有办法,只能收紧胳膊,抱着他终于寻到的宝藏,呜咽的话都说不清楚:“没有,不会放弃,我从来没想过放弃,只要是知勋,就都是值得的。”
李知勋抬手回抱住他,一下一下顺着背安抚。
“顺荣啊,对不起,辛苦了。”
从那个上午之后,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
全圆佑将信将疑的说:“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乐观点,要看他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我这可都是经验之谈,知勋跟俊虽然性格不一样,但本质上差不多。”权顺荣不计前嫌倾囊相授,“你对猫精通,可俊好歹还有个人形呢。俊不是傲娇,是在试探,试探你的真心有多少。你要想他冲你亮肚皮,那你得先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亮给他才行。”
全圆佑想到权顺荣凭着一腔孤勇把队里食物链顶层的李知勋追到了,觉得这番言论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没别的,就两个字,主动。你脸皮那么厚,他跑你不会去守他逮他啊?”权顺荣语气酸酸的,“我都有点嫉妒你,你这吸猫的体质也太优越了,知勋都把你排96食物链第二,你说俊怎么可能对你没感觉。”
全圆佑眼前一亮,“那俊尼其实是喜欢我的?”
权顺荣拍拍他肩膀:“这就叫当局者迷,俊调皮起来净汉哥都哄不安生,你一叫他他就乖乖去坐着了,我们都看出来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全圆佑有数了。
于是当他再一次向旁边的文俊辉搭话而对方蹿起来就跑时,全圆佑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跑什么?”
文俊辉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住,肢体跟提溜乱转的大眼睛都表现出明显的慌乱。他磕磕巴巴的说:“那什么,我去喝水。”
全圆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水杯就在桌子上,你端着过来的。”
文俊辉“啊”了一声,迅速改口:“那,我去吃点东西。”
“午饭才吃完十分钟。”全圆佑叹了口气,“俊呐。”
每次文俊辉调皮过头的时候,全圆佑就会这么叫他。这两个字从全圆佑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有魔力,张牙舞爪的猫一下子安静下来,端正的坐在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宛如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小媳妇。
全圆佑看的想笑,“俊为什么会坐过来,又为什么要跑?”
文俊辉刚要开口,全圆佑补了句:“说实话,要不你今天哪也别想去。”
“……”文俊辉瘪瘪嘴,老老实实的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你坐在这儿我就想挨着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下意识的就跑了。”
全圆佑随着他放低声音:“我很可怕吗?”
文俊辉摇摇头,认真的说:“圆佑很温柔。”
“那……”全圆佑坐近了些,“俊是不是很在意我?”
文俊辉头越来越低,耳根越来越红。
全圆佑拿出平生最温柔的声音,“俊呐,其实我……”
“俊哥。”
李灿的脑袋突然从门口露出来,“刚才HOSHI哥说要准备去排一下新歌的舞。”
“哦,好的。”文俊辉回神一样一下子抽出手,忙不迭的告别,“圆佑我先去排练啦。”
李灿这才注意到另一个人和满室遗留下的尴尬气息,小直觉把自己转的汗毛唰唰竖起来,斟酌着问:“那个……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他戳破窗户纸的手指头都举起来了,窗户那头的人又跑了。全圆佑憋的心梗都快犯了,冷漠的盯着忙内用眼神泄愤。
李灿瑟瑟发抖欲哭无泪。
然后从这天起,文俊辉跟全圆佑的相处模式就完全掉了个个儿。全圆佑时不时就往文俊辉身边凑,哪怕官方站位不允许也要创造条件站在一起。然而文俊辉跑的更快了,不是躲在李知勋身后就是挂在尹净汉身上,哪怕游戏对上也得不到一个眼神交流,每次他说“俊啊有空吗我们聊一聊”得到的必然是拒绝三连,要么是“知勋找我”要么是“明浩有事”。
这两个有夫之夫天天到底哪来的这么多事?
他往婆队凑的太明显,演唱会排练间隙,金珉奎忧心忡忡的过来找他:“哥,你不会真的想去婆队吧?”
全圆佑面无表情的说:“你能不能管管你家流浪蛙蛙?”
金珉奎虽然没想出流浪蛙蛙和圆佑哥想去婆队之间的关系,但还是委委屈屈的说:“我管不了啊。”
也是。全圆佑蹲在地上心累的想,他居然指望金珉奎跟权顺荣能管住徐明浩跟李知勋。
手上突然有异样的触感,他低下头,就见不知道哪里来了只小白猫正用头蹭他的手,随即崔胜澈的声音又出现了:“哎呀,小猫猫!”
这一嗓子把所有成员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只猫看上去七八个月大,毛很软,眼睛尤其漂亮,而且似乎不怕生,不仅在源源不断伸过去的手下发出了咕噜声,还主动翻起了肚皮。
小不速之客成功慰藉了众人的一身疲惫,十几张满是汗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
“这猫好像我们知勋啊!”
“权顺荣你想死吗?”
“这么可爱,就像我一样。”
“我看我们总管leader是忘却了上次被猫追杀的恐惧。”
“净汉你怎么老戳人伤疤。”
“我觉得像俊尼,你看这眼睛。”
全圆佑心有所感似的,一抬头,正对上人圈之外的文俊辉看过来的目光。
这次文俊辉没躲,反而还冲他小小笑了一下。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文俊辉好像总是这样,明明活泼的要命,却总在大家都起哄时站在热闹之外,好像看着大家开心他就很开心了。想想以前也是,他从来不争不抢,谁出风头都像他出风头,他都高兴。
他喜欢的人,有一颗简单又柔软的内心。
全圆佑手下轻轻拨了一下猫耳朵,轻声说:“找你兄弟去。”
小白猫在他的推动下,舔了舔爪子,颠颠的跑到文俊辉脚边,黏腻的撒起娇来。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跟着转了方向。
“真的,俊辉,你俩一模一样。”
“那我呢明浩,猫可爱还是我可爱?”
“金珉奎你幼不幼稚?”
“我们知勋也是可爱的猫猫!”
“权顺荣你是真的想死吗?”
嘈杂的嬉闹里,全圆佑好似终于读懂了文俊辉的心思。
靠近是因为喜欢,跑是因为不确定。
文俊辉其实是个群居动物。他喜欢且依赖一同生活的成员们,一个人登台会不安到哭。所以他平日里肆无忌惮的跟成员们玩闹,可一到爱情,他就踌躇不前了。毕竟跟友情甚至亲情相比,爱情真的太莫测了,他也许已经下意识的对心里这个特殊又重要的人患得患失起来。
所以让他确定就好了。
全圆佑笑了笑,拉过夫胜宽说:“晚上我跟你换一下房间。”
全圆佑是万万没想到文俊辉会来的。
他回到住处之后没急着进房间休息,而是跟队长打了个招呼,去了楼下不远的便利店。可他忘记了车上尹净汉说的那句“今天好像要下雨”。
所以等全圆佑结完账,就发现自己回不去了。偏偏店里的伞都被人买走,他抱着一个大购物袋,对着声势浩大的雨幕忧愁的叹了口气。虽然不远,但这雨也太大了,现在跑回去估计会着凉。
他有点凄凉的蹲在门口的遮雨棚下,心想雨稍微小点,他就启动。
然后他听到文俊辉的声音:
“圆佑啊。”
世界是倾盆大雨。
我喜欢的人撑着伞来接我。
世界便只有他了。
“你怎么来了?”
“外面下了雨,我看你不在,胜澈哥说你去便利店了,我就来了。”
“不躲我了吗?”
“……我更不想圆佑淋雨。”
“我跟胜宽换了房间。”
“我知道。你……”文俊辉收好伞,跟着进了房间里,终于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你到底买了什么这么一大包?”
全圆佑神秘兮兮的说:“宝贝。”
“哦。”文俊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打算开启逃跑模式,“你先洗澡吧,我去找下知勋。”
“然后赖在他房间睡一晚是不是,你天天去找李知勋不怕权顺荣吃醋吗。”全圆佑直接把门堵上,点破文俊辉的小九九,“我有话要说。”
文俊辉跑不出去,偃旗息鼓的站在房间中央,“说……什么?”
“你觉得金珉奎跟徐明浩在一起以后怎么样?”
文俊辉不明其意,犹豫着说:“挺好的啊。”
“那李知勋跟权顺荣呢?”
“也挺好的啊。”
“那我呢?”
“圆佑当然是……”文俊辉莫名有些委屈,“很好的。”
“我也觉得俊很好。”全圆佑认真的说,“所以很好的圆佑跟很好的俊在一起,也一定会很好。”
“俊呐。”
全圆佑又说了这宛如文俊辉定身咒的两个字。他往前走了几步,文俊辉猛地抬头,眼神慌乱又无助。
全圆佑轻轻抱住他,又叫了一声:“俊呐。”
文俊辉因为这个怀抱和昵称安定下来。全圆佑侧头,吻了他的鬓角。
“我喜欢俊尼。”
第二个吻落在他的眉梢。
“很喜欢。”
第三个吻落在他的唇角。
“很久了。”
文俊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还有这些。”
全圆佑一包包的往外拿所谓的宝贝。薯片,小饼干,酸奶,果冻,甚至还有自热小火锅。
“这些是你喜欢的,再加一个全圆佑。”
他坐在一堆食物中间,伸出手,笑着说:“可以换到俊的心吗?”
文俊辉咬着嘴唇,有点羞涩又坦诚的把手放了上去。
“是你的了。”
全圆佑在这个下雨的晚上,终于有了自己的猫。
第二天早上,尹净汉捧着茶水对他的子民进行例行盘问:“DK是谁的PABO呀?”
DK乖乖回答:“净汉哥的。”
尹净汉满意点头。“DINO是谁的孩子呀?”
忙内无可奈何的说:“净汉哥的。”
“那俊尼是谁的宝宝呀?”
文俊辉刚张开嘴,就听到一边打游戏的全圆佑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我的。”
尹净汉一口茶水呛下去差点直接咽了气。
提问:对于圆佑来说俊是?
奇迹。
是在千亿人里相遇的奇迹。
是遇到的人就是想共度一生的人的奇迹。
是他恰好也喜欢我的奇迹。
summary:无所谓徐明浩会出手
现背向破镜重圆1w+一发完
我去参加红毯仪式的时候大概没料到能在这里看到他,身边的同事眼睛比较尖,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文老师,那是不是之前和您一起出道的全先生啊。”
seventeen最终以不解散而单独活动的形式定格在了我们出道十三周年那一天,我和徐明浩选择回国发展,临走前几个成员来机场送行,全圆佑不远不近的走在队伍的最后,登机之前叫住了我。
我们之间平静的像一潭湖水,身高相当的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总是很容易,而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我从那份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悲伤,但也仅仅是像一丝涟漪一样划过,甚至没有惊起片刻的浪花。
他要对我说什么呢,我在这片沉默之间开始无边无际的瞎想,最后打破这一池湖水的是一个有些锈迹的小盒子,我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那本来是我们一起准备的婚戒。不小心掉到水里以后就开始生锈,只不过一直没有来得及修,竟然也就不需要了。
“一路保重。”
徐明浩说我这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沉稳的过了头,不管别人在哭还是在笑,我始终都像没有波澜一样看着前方,哭了递纸,笑就一起闹,依附在别人的情感里存活,但其实这样不好,回国的飞机上他转过头来对我说。
“文俊辉啊,你是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然我现在怎么会任由盒子的锈迹在手上蹭出红痕。
我找助理要了一份电影节的名单,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想要的答案。回国这几年我借着之前的名气拍了一些戏,在这个过程中意外的被一个导演相中,自此走出了网剧的舒适圈开始往更高的云梯上攀爬,过程当然是不容易的,但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成绩,几部电影在业内外的反响都很好,算是让我能实至名归的接住了影帝的名号。
这次受邀前来不是参与评选,而是来颁奖。因此我也就没怎么过问具体的细节,权当自己来欧洲放假旅游,没想到偶尔阴沟里翻船,走红毯当天就遇到了全圆佑。
在他没看到我之前,我的选择是这辈子我们最好零交流。因此晚宴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一套低调的西装,手里拿着果酒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回走动的男男女女大部分是导演和制片人,在这个晚宴中的任何一位演员都将是他们接下来用来押宝的巨大资本,我眼尖的扫到了全圆佑,他正周旋在几位导演之间,一杯接一杯的给人往下灌酒,脚尖朝外,看样子是准备随时跑路。
比较有他的风格,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事实上我一直很欣赏他这种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因此我们的分开也就变的相当干脆利落,他坐在酒店的床头声音闷闷的,我接了一杯水站在他对面,无言的静默后,他开了口,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我:“文俊辉,你能不能再坚持一下。”
窗帘厚重的落在窗前,像是长长的帷幕,我当然很想坚持下去,但我也知道那片窗帘背后能够遮挡的流言蜚语已经快到极限了,于是我把水放在桌子上,对他摇了摇头。
他总是喜欢看我笑,但那天首尔的雪下得很大,房间里就算开了空调也冷得吓人,我笑不出来,于是就这么背对着他落荒而逃。不可否认我在这段感情里像个十足十的恶人,冷冰冰的分开,把我曾经最爱,也最爱我的人就这么留在悲伤的漩涡中心独自煎熬。
但我早已过了自由挥霍情绪的年龄,也必须有个哥哥的样子,不能任由我们闯出来的祸就这么膨胀发酵。我们两个从舆论兴起那天就开始暂停一切活动,连带着seventeen也受到影响,人总不能太自私,我可以回到国内重新发展,可是我不能看着全圆佑就这样失去了他本该拥有的光明前途。
被媒体爆出恋情的那一天之前我已经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一切就像早已排演好的那样,与经纪人联系完,我去找了全圆佑,跟他说了分手之后又离开。全圆佑红着眼眶问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和他走到最后,我的心理防线其实已经溃不成军了,但总要有个哥哥的样子,我想。
就像曾经很多次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那样,我轻轻的环住他的肩膀靠了上去,他的衬衣上还是我们一起去逛超市时买的洗衣粉的味道,柠檬香冲入鼻腔,我不讨厌吃酸,但我感觉现在鼻头酸酸的让人难受,园佑的肩膀也在颤抖,试探着将我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我可以把他的模样一丝不差的刻进脑海里,连带着这些生活在一起的味道和一丝一毫的细节都被我紧紧的印在大脑的最深处,我的眼睛逐渐开始看不清,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猜我应该是哭了。
“园佑呐,我只希望你幸福。”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我看着全圆佑想起了很多之前的事情,徐明浩说我在有些时候像个没有感情的人,明明恋爱时我才是更孩子气更粘人的那个,走的时候却也最理智又冷静。我知道我在全圆佑心里就是一根拔不出去的刺,但我宁愿他记恨我,也好过把刺拔出来的那一刻血流如注到死去。
我只希望全圆佑好好的,不管他明不明白,只要他好就可以了。
酒精熏得我头疼,我慢慢踱步到酒店外的花园里,欧洲的春天没有在北方拍戏的时候冷,我只穿了一件衬衫,冷风一吹就清醒不少。打开手机随便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算是例行打卡营业,我百无聊赖的翻动着微博,等着酒劲从身上散去,丝毫没注意一道影子顺着月光落在我身边。
我吓了一跳,手机“啪”的翻到地上,全圆佑和之前大概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岁月的打磨下他却还是像几年之前在机场送别时那样,除了他的眼睛,我不敢看,也不敢去读懂那双眼睛里在想什么,只好捡起手机准备若无其事地离开。他已经走到了国际大奖赛这一步,说实话我很知足。
“俊和我连招呼都不打吗?”全圆佑喜欢在表演队冲到舞台最前面时静静地看着我,而我也喜欢在台上听着他的声音起舞,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音响和灯光,没有人的场地里,只有他和我的舞台。我们都是对方的观众和表演者,在一次又一次的镜头背后悄悄拉手,或者在没人的后台交换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爱意就这样在狭小的缝隙里自由快乐的生长,等到我们走到更大的平台时,却又不堪一击的夭折。
全圆佑的眼睛里没有感情,我却放心了,于是邀请他坐到长椅上,说实话穿着衬衫等酒劲过了以后还是挺冷的。
“我们明年要拍一个新的电影,还是这个团队,俊作为颁奖嘉宾应该看过我们的先导片。”
“我知道。”那天助理把名单发给我之后,我找组委会拿到了片源,一个人窝在酒店的被子里把电影看完了。那不是一个很嘈杂的电影,就像全圆佑的性格一样,安静的一望无际。电影讲述了一对分开的情侣在很多年之后重新相见,随着故事的推进才知道当年的分开是因为女生患上了无法逆转的疾病,而这次的重见则是男生的刻意安排,他明白女生对他的心意,只是希望想给两个人已经破碎的的结局留下一个还算完整的回忆。电影的最后,伴随着女生拉平的心电图和刺耳的医疗器械警报声,男生消失于沉默的大海。
“是个很单纯的悲剧,但是剧本写得很好,拍摄手法也比较巧妙,整体的氛围很适合你,这次应该能拿奖。”
全圆佑似乎很意外我会说这么多,我猜我现在脸色应该还不错,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我总是把不浓不淡的笑意挂在脸上。他抿了一下嘴,顿了顿才道:“明年的电影,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出演。”
“文俊辉你不是封心锁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抓拍。”徐明浩的质问声很是嘈杂,我猜他估计也是从什么节目会场中半道跑出来的。
“明浩啊,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熟人面前我比较放得开,躺在床上声泪俱下的拿出我三十几年的演技描述了全圆佑和我是怎么在红毯仪式相见,我又是怎么和他在小花园里公事公办的详谈新电影的安排,我俩又是怎么被眼尖的狗仔抓拍,一阵编排后势如破竹的冲上了热搜和趋势的第一。
“那你现在还怕吗?”徐明浩避开了我没完没了的垃圾话,一针扎进要害。六年前那一次恋情被曝光的时候到现在都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我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那场声势浩大的声讨再次上演。
那时候我和全圆佑被勒令呆在酒店不许走动,经纪人正抓耳挠腮的联系公关团队写通告,所有房间的窗帘都被拉上,只要一现身就是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的摄像机和层层环绕的记者,wvs上愤怒的人们对着我和全圆佑的账号层层围攻,诅咒我的家人,咒骂我的队友,更多的还是在指责我们。快递里被放了恶心的东西,就连宿舍楼下都有愤怒的人们大声宣泄着自己的愤恨。
我几乎把酒店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个遍,等全圆佑打开房门时,我正蹲在浴缸里崩溃的大哭。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全圆佑看着我默默的蜷缩成一团,眼泪止不的往下流,平静的伸出手来抱紧我。我猜他的心也一定很疼,我们就像两只彼此舔血的困兽,可是圆佑啊,你本该不是这样的。
我曾经问过全圆佑,如果不当偶像了会去做什么?
“大概会去演戏吧。”圆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只手伸过来搂着我“我想去看看俊尼的人生。”
“可我问的是你?”我翻了个身,对上他一双很亮的眼睛。全圆佑虽然沉静,但他总是炙热的,他把手插进我的头发揉了揉,像在哄一只小猫一样也翻过身来,用那双眼睛直视着我,我来不及躲闪,只好任由他一下一下的亲吻,满意地扬起脖子。
“俊尼以后就是我的人生。”他的嗓音很低沉,慢慢的落在我的耳边,我喜欢被拥抱的感觉,于是搂着他更紧了些,实际上只是不想被人发现我手足无措而红起来的脸。
“我到现在还没敢看微博,你信吗明浩?”我知道他当然信,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活要求我坚强而勇敢,但我其实一直怕得要死。
“俊,在吗?”
差点忘了自己还有全圆佑的wvs,信息弹窗毫无预料的砸下来让我慌了手脚,上一次的聊天记录已经是一个很久远的年份,而新的消息就那么刺眼的摆在最下面,我没想好怎么回复他,只好准备打个官腔发过去,似乎最近流年不利,我的澄清公告没发送成功,一句回复卡了半天也没发送成功,因为下一秒全圆佑就敲开了我的房门。
“俊要是再不把我拉进去,我还被狗仔拍到的话,就真的说不清了。”
全圆佑和我本来是一样高的,那个时候我可以直接把头一歪就靠在他身上,或者晃晃悠悠的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他全身像散架一样走来走去。只不过现在全圆佑似乎比我高了点,又或者我真的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我明显感觉到自己不能再平视着他了。
全圆佑一向很稳重,这是我知道的,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他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演出刚刚结束的凌晨我们一起出去喝酒,十三个人在大街上唱着歌歪歪扭扭地回宿舍。我没喝醉,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马路牙子走直线玩,全圆佑就走在我的旁边,我以为他喝的有点多,于是他第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只觉得他是在耍酒疯。
毕竟我一直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
我拍了拍他的脸问道:“园佑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表情很镇定,原本歪七扭八的队友们瞬间也都清醒了,李硕珉甚至还掏出了摄影机,我看着他横平竖直的准备开始录像才知道原来这十二个一个都没喝醉。
“所以俊呐,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尹净汉因为受不了太肉麻呲着个嘴跑开了,我有点哭笑不得地问全圆佑怎么像求婚一样,全圆佑拉着我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里,他说如果俊愿意的,他也愿意。
06
全圆佑坐在沙发的一角,我倚在桌子边,房间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我一度有些后悔把他放进来,看来明浩说的没错,我这个封心锁爱封的还是太主观了。
“俊尼,你到底在躲什么?”还是他先开了口,一直都是他,不管是吵架也好还是我单方面的闹脾气也好,明明我才是兄长的位置,全圆佑却似乎永远喜欢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但是只是孩子的话是保护不了任何人的。
“我没有躲,全圆佑,我答应接你的电影是因为我很欣赏这个剧本,这次的问题大家都有公关团队,我们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以前的文俊辉只会躲在卫生间里哭,什么都干不了,他无法阻止刺刀一下下的扎向他的爱人,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把一个爱自己的人狠心的抛在身后,还美其名曰保护。他其实一直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觉得你和以前一样。”全圆佑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我,他凝视着我的眼睛,我觉得这次被揣测的人是自己,全圆佑想通过我的眼睛看到什么?
“俊尼一点都没变,遇到这种问题只会把我往后推,俊尼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保护好还是觉得只要我们撇清关系就没有问题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很久不说韩语的我有些磕磕绊绊,虽然嘴上是这么顶回去了,但不可否认全圆佑说的很对,我自嘲的笑了笑又道:“我又毁了你一次,全圆佑,我这次不跑了,你想怎么办呢?”
沉默的死寂就这样在此蔓延开来,我喝了一口水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以后朝着屋外走去:“我会和组委会说退出这次的颁奖,你不需要为我的错误买单。”
他的眼睛很好看,每次对视的时候都像沉入海底一样让人安静,我不希望再看到那时候支离破碎的全圆佑,我现在能做的虽然和后果相比听上去有些微不足道,但和过去相比,我想我还是稍有长进。
随便找了个楼梯间,我打开手机,明晃晃的热搜就这么摆在我面前,不可否认舆论为我曾经带来过不少流量,但这把双刃剑疯狂起来也让人厌恶至极。我管不住自己的手,准备后悔的时候已经点进去看了,不出所料的,有声讨全圆佑的,也有声讨我的,广场上的人乐此不疲的相互开战,几乎一切都是六年前的重演。
我想楼梯间里应该没有人,于是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宣泄着自己的无能,文俊辉,六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想哭啊。
07
组委会没通过我的申请,白胡子的老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问道:“这是什么大事吗?”
经纪人很快就看出来了我们的躲躲藏藏,只不过也没说什么,把我们单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一个下午的光景,我和全圆佑在办公室从正午坐到太阳西沉,最终被默许了这场蓄谋已久的地下恋情,从此以后综艺总是会避开我们的镜头,每次排舞大家也很有默契的把我们的走位摆的再远一点,我和全圆佑也熟练的找到了可以牵手的阴影和必须装作不认识的灯光下。
那我们回去吧,全圆佑牵着我的手往拍摄地走去,只要在前面那个路口撒开手,就可以不被摄像机拍到,只不过是两个晚归散步的伙伴。
也就差那么几步路,等我和全圆佑的照片被放到网站上的时候,那么清晰的面庞和衣服倒映在夕阳下,牵着手的人往回走,盛大的暮色就像是一场狂欢前的送别,嘲弄着我们的无知和可笑。
没头没尾的思绪在我脑子里乱窜,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头已经烧得昏昏沉沉,我摸着手机给经纪人发了个短信,祈求他能够及时赶来给自己家艺人带点退烧药。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好可以站起来,幸好锻炼的习惯一直没扔,我想。这句话很快遭了现世报,正准备去给自己烧点热水的时候脚下发软的瞬间眼前漆黑一片,估计要晕倒,于是我顺从的倒下,再次祈求着经纪人最好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起来的时候就听到经纪人正小声在和谁吵架,我有些哀怨的想要问问他们能不能小点声,毕竟这里还有个病号在睡觉。抬起沉重的眼皮,全圆佑啊,我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徐明浩教我的冥想口诀。
怎么又他妈是他啊。
08
我一直等到经纪人走了才缓缓睁开眼睛,全圆佑正在给毛巾试水温,一转身就对上了烧成个柿子颜色的我,我没有什么狡辩和解释的力气,只好对他说了声谢谢便假装头晕又偏过头去念冥想口诀。
“俊呐,过来喝口水。”全圆佑大概以为我还在晕着,我只好认命的开始演戏,演一个不太清醒的病号。全圆佑的动作很轻,我看着天花板装迷糊,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宿舍一样,那时候我和全圆佑不在一层,金珉奎受不了我们两个痴男怨女隔海相望,最后嚷嚷着搬了出来把我塞进去。
全圆佑的生活一向都是轻拿轻放的,他走路比我轻,早上我还没醒的时候他也是蹑手蹑脚,似乎只有打游戏的时候才会突然变得开朗,我看不懂复杂的键盘,很多时候就坐在床上看着他打游戏,但我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徐明浩骂我是恋爱脑。
我就是啊,我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给徐明浩磕头,心想就装这一次,反正我也是病号,等病好了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请他出去不就行吗,于是我开始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打盹。全圆佑似乎是坐到了床边开始看手机,每隔一会儿就喊我起来测体温,中间经纪人来了一次,两个人在门廊说了什么没听清,发烧确实挺难受的,我一开始只是想装装病,没想到到了后半夜又烧了起来,头晕的像一团棉花在空中乱滚,天旋地转的摆动。下意识的我捏紧了在一旁坐着打盹的全圆佑的衣袖,他睡得很轻,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摸起眼镜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俊尼,我们去医院。”
但全圆佑的拥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没有灯光的酒店房间里似乎一切想法都会被黑暗沉稳的宽容,我听见自己心跳得很快,大概八十岁的时候再遇见全圆佑也会这样,嘲笑自己没出息,却没想到有人比我更没出息,全圆佑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耳侧,他说俊尼啊,我真的好想你。
09
“今晚就是颁奖仪式,你不准备一下真的没事吗?”我手里挂着点滴,安静的留观室里没有别人,索性就摘了帽子口罩。
“没关系。”全圆佑还是很惜字如金,他大概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一时情绪冲动做了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也大概因为我是个病号,总不能和我斤斤计较。
“咱们的那个……澄清公告。”
“俊尼,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看过了我今年提名的电影,你真的什么也不想告诉我吗,我就只要一句话。”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全圆佑只需要一句“我还爱你”或者“我们没可能了”他宁愿相信六年前的离开是一次不得已,他想知道我说出的那些话里到底是不是发自真心。
希望这种东西就像一小株吹不灭的火苗,全圆佑太过了解我了,他知道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但他就像那个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最后也仅仅是安排了一次重逢。他们只是太想让对方幸福,尊重了对方的选择却又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那我呢?轮到我反问自己,电影帷幕落下的时候只剩平静的海岸,全圆佑拍了一部电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没有我他不会幸福,那我呢?
“我离开你,是怕你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我顿了顿,再次望向他的眼睛,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涟漪,到今天为止我才发现自己的坦白是那么的沉重不堪,说出这句话之后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掏空,而我到现在都认为,如果不是我和全圆佑在一起,或许我们根本不用迎接那场腥风血雨。他已经失去了至亲,我不能让他再承受更多痛苦。
“可你从来没想过我会失去你,俊尼。”全圆佑定定的看着我。
“你知道六年前,我冲进你的房间里听见浴室传来了水声,那一瞬间我不敢进去。”
“我怕迎接我的是躺在浴缸里的你……我怕你……”
“但你还是不要我了,你说的那么轻巧,就好像一切都只是我们开了一个玩笑。”
我知道,后来那天我去徐明浩屋子里喝的酩酊大醉,没有办法,我装不了太久,我那个时候的演技还没有现在这么好,要是全圆佑再多抱我一秒钟,我可能就会溃不成军的开始放弃自己那些血淋淋的想法,但如果想让他变得更好,我们之间的分离才是一切问题最终的结果。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提起,我宁愿是自己最后记住这铭心刻骨的一切,太沉重的包袱,全圆佑本来就驼背,他要是再背只会疼弯了腰。
“文俊辉,你只想着让我忘了你,你怎么这么自私。”
“我那么拼命的走到现在就是想告诉你如果再来一次,我也可以有能力把你保护很好,而不是让你去做这些事情。”
“你别……”
“我给你拍了一部电影,我拿着他来见你了。”
“你别说了……”
“文俊辉……你能不能,我们还可以再开始一次吗?”
我知道我在哭,因为我又开始看不清楚了,真丢脸,我想。我根本抵挡不住全圆佑,就算再过几十年也一样。只是那时候这些盲目的爱横亘在我的眼前,我当时只知道要怎么保护好他,却忘了那一句一句的话最后也会变成向内的尖刀。
算了,我还是更喜欢柠檬味的洗衣粉。全圆佑擦了擦我的眼泪,我歪歪扭扭的靠在他身上一如从前,没准这真的是一场梦,只不过中间那一段有些难熬,而梦的最后是苦尽甘来。
“园佑呐,你听我说。”我倚着他掏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那是我们没来得及修好的婚戒。
“颁完这个奖,你陪我去修戒指吧。”
10
尽管我知道最佳男主角这个提名一定非全圆佑莫属,但颁奖的时候还是小小紧张了一下,徐明浩的短信还在弹,内容大概就是骂我恋爱脑,徐明浩说的都对,他一向活得通透,而我和却全圆佑兜兜转转了七八年,在纠缠不清的沉默与孤独中相互摸索,活到现在才看清。
“你们两个就是脑子被锈住了。”徐明浩恶狠狠的扔下这句话转头就去seventeen的大群里开始昭告天下,手机震动个没完没了,我干脆关了静音。因为马上就要颁奖了,我站在帷幕后面,看着全圆佑走上台前,大厅的灯光打在他的发丝上,我缓缓走出了一步,两步。
“恭喜您。”奖杯落在全圆佑的手中,我感到一双手轻轻覆上了我的手指,台下的闪光灯开始异常活跃起来,卸下包袱是一个很难的过程,我需要逐渐去适应,尽管我很早之前拿到了影帝的名号,我也应该明白这只是一段公正的恋爱,我们早已不是什么偶像,只是两个演员,追求幸福的权利已经不能被剥夺。
实在不行就去给徐明浩干家政吧,我又开始在台上走神,希望他会赏我一口饭。
二十多岁的全圆佑和二十多岁的文俊辉只敢在聚光灯打不到的角落里轻轻的交缠着小拇指。
我看向已经下场正坐在我旁边放奖杯的全圆佑,打开手机忽略掉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的seventeen大群,随手一抓全圆佑的手发了个微博,这次没人打扰我点发送。
文俊辉:明天去修戒指吧@全圆佑wonwoo
这次电影的落幕,没有无人的大海。
Fin.江虞子
一直觉得文俊辉其实是个很大智如愚的孩子,知世故而不世故,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操心的事儿所以看起来很忙内,微醺live的时候他也没有哭,但我不觉得他坐在那里的时候没有流泪的冲动,他只是觉得现在还需要一个不哭的人,于是他就自愿的顶上去了,小文一直是哥line啊。
写点哥感很重的46别管了就是年下就要年下
这篇也可以叫徐明浩受难记
没画的人是因为还没有出场(我脑内的剧情)以后出场了也许会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