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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神仙文任何人没看到我都觉得是遗憾!!!!

天才都是疯子,沈曼一直这样形容自己。

不然也不会和一个认识堪堪一个月的陌生女孩去登记。

沈曼考虑过从法律上确定伴侣关系意味着很多事,比如共享财产与苦难,甚至如果自己有任何重大疾病都需要这个女孩去做抉择,同样的,如果这个女孩遇到任何问题自己从法律和道义层面必须要负责。在英国要离婚比结婚要更困难,几乎等同要和这个女孩绑定—...

沈曼考虑过从法律上确定伴侣关系意味着很多事,比如共享财产与苦难,甚至如果自己有任何重大疾病都需要这个女孩去做抉择,同样的,如果这个女孩遇到任何问题自己从法律和道义层面必须要负责。在英国要离婚比结婚要更困难,几乎等同要和这个女孩绑定——协议层面上,她们有约定,不会互相干涉生活。不过她确信她选择的这个女孩是一个诚实的温柔的人,绝不会害自己。

“应该不需要宣誓吧?”沈曼有点怵这种仪式感,毕竟这是一场假意结合,即便要当做念台词一样去念那些誓词,也足够惊心动魄。很好笑,她一边认为作出承诺是很郑重的事,一边又引诱一个无辜女孩与她演出一场只关乎利益的仪式。

“不是在教会结婚应该不用吧。”Jane想了一下,又慢慢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结过婚。

沈曼这才发现女孩比自己还紧张,早晨化的妆已经有些晕开,呼吸的急促加速了血液流动,让她白皙的脸庞显得更红扑扑的,为了扮得像一些,她还穿上了专门为了注册仪式买的白色小礼裙,花费她不少镑。本就拮据的女孩执意要自己买,沈曼则支付了对戒的费用。Jane没有配头纱,仅在散落的长发上点缀了白色的珠花,沈曼觉得她不需要头纱也挺好看,她此刻就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白色玫瑰。沈曼自己则是换下了常穿的背心和牛仔,穿了稍微正式一些的衬衫长裤,她把平时随便卷起来的长卷发稍微辫了辫,还戴了比平时收敛的耳环。

沈曼牵过她的手,让她深呼吸。

Jane的手下意识要挣开,沈曼却不放,说,等会儿也要演的,先熟悉熟悉。

两个人已经在一个月前分别接受了登记中心的拷问,过了一个月的公示期,今次只是仪式,度过之后这场戏就成功了。

她们找了沈曼的邻居作为证婚人,市政厅派发的主婚人站在中间主持仪式,连一对新人加起来一共寥寥五人,显得仪式的场地格外空旷。工作人员因为她俩并没有父母亲友到场,以为是不被祝福的婚姻,还有些替她们辛酸,递官方誓词给她们的时候说,我想你们俩可能不需要这些被记载好的固定句式,你们认为呢?潜台词是你们艰难走到这一步应该有很多爱语要迫不及待向对方诉说吧。

沈曼已经瞟了一眼标准版誓词的形状,无非是“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健康与疾病,我都会爱你,尊敬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诸如此类。

被要求握着的两双手此刻被Jane主动抓得更紧,她没有想到还有需要自由发挥的环节,直向沈曼使眼色,请她主导。

沈曼转身询问主婚人,我们都有华人血统,可以用中文么?

得到主婚人的同意之后,她向Jane走近了两步,近到仿佛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个人,而后收起她往日一切的戏谑表情,认真注视着她的新娘说,“亲爱的Jane,我知道这一切很疯狂,但同样也很新奇,当未知成为生活的起点,之后发生的每一天都将变得有趣,我很庆幸,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城市里,我找到了你成为我的落点,你是一位善良又勇敢的女孩,我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如果你愿意,请握紧我的手,相信我,依靠我。”

Jane的胸口起伏更甚,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英文、粤语、国语在她的语言系统里打架,她又不想要其他人等太久,终于坑坑巴巴张了口,“曼,我不知道怎么说……Thankyoufortakingmeasyourwifetokeepyourcompany,towelcomeeverythingandeverydaywhichcouldbepeacefulordramatictogether.Ican’twaittoliveournewlifefromnowon.我愿意……愿意。”

她激动得眼中含着薄泪,这是沈曼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的眼睛能像波光粼粼的湖水。

“Now,youtwocankisseachother,pleasedo.”

一定是因为这个场景催生的戏,让沈曼不自觉投入其中,几乎不需要思考,她近乎神圣地触碰了她的新娘的双唇。

沈曼回忆到这,想起她当时还夸Jane紧张得恰到好处,那双眼睛让主婚人都感动不已,最后拍照留念之后还专门又为她俩送了更私人的祝福。

沈曼自嘲,果然是因为上帝反对同性婚姻,所以我正在看这些该死的离婚资料。她找出了当年那张结婚仪式纪念照,两个人笑得还挺尴尬,但Jane很漂亮,一直都那么漂亮。

婚后那几天,沈曼本来是准备带新婚妻子去伦敦或者周边转转的,尽管Jane来伦敦也不短了,但一定有很多小巷子和集市是她没去过的,也可以带她去看戏,或是开车去附近的村里徒步。可这时李木子邀约她去南法度假,她要在那里的一个葡萄园住上两三个月,一个人太无聊便想要沈曼去玩几天陪陪她。

沈曼如实向Jane说明了情况,说自己要离开几天去陪木子,Jane彼时正在做饭——她的到来大大改善了沈曼的伙食。Jane尝了一口汤轻轻说,曼,你不需要问我,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请代我向木子问好。

“曼曼,怎么啦,心不在焉的。”

南法的天气比伦敦可舒服多了,温度刚好,也不潮湿。两人躺在别墅露天小院里,藤编的摇椅摇得人思绪纷乱,视线可及之处到处都是绿色的,沈曼却在想灰扑扑的伦敦的天空。

“嗯,没有,在想剧本呢。你睡会儿呗,昨天画到那么晚。”

她习惯向李木子撒谎,她的困窘、她的取向,她那些对身边人莫名的情感,现在又多了一个,她的婚姻。

“曼曼,昨天在园子里看到一只蜗牛,我就想啊它是从哪里走了这么远的路到了园中呢,它能感受到这个园子是什么颜色的呢,一时就没停下来……哎曼曼,我先眯一小会儿,晚上约好的要去酒窖品酒,你要叫醒我。”

“嗯嗯,你放心睡,我不会趁机给你拍丑照的。”沈曼笑着拍拍木子的肩膀。

“你敢拍我就把你喝多的样子画进我的作品集出版!”

“哼,你才不会。”

“对,我是不会,曼曼你总是这么了解我……”

明明是约好的要划清界限,沈曼却忽然在想伦敦的家里,那个女孩在做什么。一起生活以后女孩就逐步表现出惊人的固执和精力,沈曼提供了住所,她则要求支付所有的水电网bills。她有非常规律的生活动线,上午去一家小文具公司做兼职文员,下午则是去一家茶餐厅做侍应,傍晚要健身,晚上还能有整整四五个小时学习,她有一天哭着从书房跑出来,沈曼还以为出什么事,疑惑了半天,她抽噎道,Math太难了……我学不会。

对此,沈曼也无能为力。UAL大部分人都不学数学。

最终Jane好不容易获得的文凭也没有派上用场——她被沈曼拐带进了剧场。沈曼说除了你没有人愿意来了,又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最好的女演员。没排练几天,剧组里就有人偷偷说起女主角的笨拙,而沈曼只斥责他们愚笨,不懂得Jane的难得。而Jane本人因为投入在排练中,压力过重反而没有分心去关心流言,只感觉到奇怪。

“曼,这感觉很奇怪。”

“哪里奇怪,是哪一幕写得有问题?”

“不是,我上班时要见到你,下班后也要见到你。”Jane抱怨道。

沈曼哈哈大笑,“不好吗,是我长得不好看,还是不够有意思?”

Jane嗔了她一句,痴线啦自恋狂。

“哎,这句我可听得懂啊,你重说,为什么奇怪。”

“我不想上24h的班这个理由可以吗?”

“可是你在家不用演戏的,做你自己就好。”

沈曼把事情想简单了,因为身边这个女孩的敏感和共情能力远超她的想象。

沈曼的公寓只有一张床,原本沈曼提议是否把大床换成两张小一点的单人床,Jane不愿意花这个多余的钱,又对要和沈曼同床共枕有些犹豫。沈曼挠头,“我睡相挺好的,也不打呼噜……嗯,你要是打呼噜我会戴耳机。”

那个时候Jane的眼神并不是怕麻烦或是不习惯,她从一开始就感觉出来,沈曼是个喜欢女人的女人。

沈曼后来问过她什么时候发现的——在她俩滚上床之前,是因为木子吗。

Jane摇头,你深爱着木子,但你也许不会想和她做爱。是你身上有别的气息,看人像狩猎,尤其是看女人的眼神。

沈曼反问这么懂啊,有没有同女人接过吻。

Jane白了她一眼。

沈曼噎住,如果婚礼上那个算的话,那确实有,对象还是自己。

Jane并不是沈曼的第一个床上伴侣,事实上是第多少个沈导演自己也不好数出来。

从高中隐约启蒙开始,就有很多漂亮女人找上她,第一次是一位戏剧社的学姐,勾着她的手指近乎玩笑般地挑逗,问她要不要去她家。沈曼心领神会,她对性有着无限好奇,尤其是在一起看傲慢与偏见的时候,发现李木子沉醉于达西先生的绅士,她只想到伊丽莎白小姐的裙子要怎么一层一层脱下来。

第一次沈曼是被做的那一方,学姐技术还不赖,但她还不够过瘾,被贯穿的感觉胀痛而快意,但她想要更多,她开始指挥学姐去触碰她想要去到的地方,她想要做掌控节奏的那一个,而后翻身将学姐操了个痛快。

我不是你的玩具,Jane在台上喊。

“即使我在舞台上要听你的话,但也不全然,这也是你教给我的,话剧一遍一遍演,每一遍都不一样,到最后演到我相信我成为了那个人,那所有的台词都成了我自己的话语,所有的动作都不再是编排,是出于我的心。”

“你能明白吗,你能明白的,你是这么聪明的导演,你有这么敏锐的触觉,事物的变化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所以你能原谅我,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女演员,我不想也不会永远服从于你。”

沈曼听完非但没有发怒,反而自心底震颤,这正是我要的,Jane。

人物要和创作者抵抗才更鲜活。

她在那场排练完进了女更衣室。

只有Jane一个人在里面,她正在脱繁复的戏服,她脱得很小心,尽量不想把戏服弄皱。

刚脱完戏服,身上只穿着墨绿色的内衣,她就那样半裸着弯下腰去精心整理戏服,再将其挂好,直到从镜中发现沈曼微笑着走过来。

“你没有生气?”Jane也不避开她去拿自己的连帽衫套上。

“为什么要生气,你说的很对。”沈曼越走越近,“Jane,从我找到你开始我就相信你会是最好的女主角。”

说罢一手揽着Jane的腰,一手扯开她的手不让她去够自己的牛仔裤,鼻息直接打在Jane的耳后,叫她立刻缴械投降。

“你疯了,这里是更衣室……”

“试试嘛,别出声,好不好。”沈曼把Jane转过来啄了她的唇。

“这就是……我不想,上班下班都见到你的原因!”Jane一边喘气一边倒在梳妆台酥软的无法抗拒。

信写到四点,沈曼推开窗户看外面依然亮着的城市。

英国大部分地方在晚上8点以后就进入了沉默,能包容一切的,只有伦敦,只有伦敦。

沈曼曾问Jane,你喜欢伦敦什么。

Jane思索了好久,因为什么都有?

“比如有很多你喜欢的超市吗,哈哈。”沈曼又笑她,每次都走来走去,只逛不买。

沈曼又说,“但是英国人都很土,木子也这么觉得,她更喜欢法国和意大利。”

“那为什么木子小姐没有去欧洲定居呢。”

“哎呀什么小姐,Jane你和英国人一样土。”

Jane不服气小声嘟囔,我本来就是英国人。

Jane背过身扯了扯被子,轻轻问,如果木子……木子去了欧洲,你会跟她一起吗?

沈曼突然警觉,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木子是公主,你是木子的骑士。”

“不是的,”沈曼自顾自摇头,“木子不是公主,木子是救我的天使,我是天使的守卫。”

那我就是在一边路过的平凡人吧,只是路过被守卫抓走说要当她的假妻子,守卫需要她,她觉得做假妻子没什么不好,有吃有穿,还能做喜欢的事,她可以常常见到守卫,守卫也常常看着她,但守卫会随时跑走去守卫她的天使。Jane后来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不过呢,伦敦有戏剧最好的土壤,我不会轻易离开的。”沈曼思忖再三,还是觉得离开伦敦是一个不太可能的选项,毕竟木子也没有真的去欧洲。

“说起来,西区不是musical比较多么,怎么你没有选……”

“打住打住啊,这个答案就比较尴尬了。”

“嗯?”Jane好奇地转过身,又用那种晶莹的眼神盯着沈曼。

“因为我五音只有三音啊。”沈曼压低了嗓音,咳了两声。

“没关系,我也只比你好一点,我有四音吧。”

“哇,Jane你的中文有变好,已经会说笑话了。”

“我家里餐厅楼上有两个包间,用来当KTV房呢,没事的时候我就和妹妹们去唱。”

“唱些什么呢?”

“歌单里都只有老广东歌,你听不懂。”

“还有我不懂的东西?我不信。”沈曼突然惊呼,“餐厅经营KTV是没有资质的,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哎呀,我不该告诉你,快睡觉。”

后来沈曼在自己生日派对的时候缠着Jane给她唱广东歌,Jane死都不肯当着大家的面唱,只在回家之后,隔着浴室的门,悄悄在外面唱给里面淋浴的人听。

“月半弯倚于深宵晚风轻飘

一张俏脸泛着半点的醉意

夜已醉了夜已醉倒了

让它安静到天晓……”

14岁的沈曼的确很讨厌伦敦,是木子拉她走下天台之后她才开始好好地看这个城市。她已经在伦敦生活了快20年,她和Jane都长大了,并将继续成长。

只有木子,睡在墓地里,不再有机会继续看这个城市日升月落,不再有机会去听考文垂花园外街头艺人的弹唱,不再听得到有人在大本钟响起的时候高声唤她的名字。

沈曼搜索了记忆里除了剧场之外,木子和Jane是否还有过交集,发现真的很少,她很少带着Jane去和木子一起玩。她总是走向木子,把Jane藏了起来。不是Jane见不得人,是她沈曼无法向木子坦白自己是一个诱骗犯,见得太多就容易露馅。但木子最终回国了,她不需要藏着Jane了。

她和Jane除了剧院之外,去了很多地方,峰区,湖区,苏格兰高地,还在苏格兰漫无止境的公路上遇上车胎爆炸,Jane嘴上骂她笨蛋,但心里从不着急,她相信沈曼一定可以处理好。

木子回国后很快结婚,对象沈曼看不上,但木子看得上。

沈曼喝了好几天闷酒。

“你说,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和那个男人结婚呢?结婚这么重要的事!”

鲜少喝多的沈曼抱着Jane骂骂咧咧。

此时此刻沈曼看着手中的离婚申请材料自言自语道,我也这么容易就和Jane结婚了呢。

木子……她摸了摸手边木子的手记,这是她唯一还保存下来的属于木子的东西,其余都捐出去了。

木子你说,爱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呢。

我曾以为我爱你,可我却和Jane结了婚。

你一定会说爱是热烈的感情,而婚姻是真挚的灵魂结合,是把自己许诺给对方。

而你的爱给了错的人,你的婚姻成了你的牢笼。

我的确爱你,可Jane说得也没错,我不愿和你有纠葛,因为那也许会产生恨意,我只希望全世界的山茶花都为你绽放。

而我的婚姻开始于一个骗局,却走向了寻常人的生活,有快乐也有不快乐。木子,你知道吗,我和Jane做了这么久的假伴侣,却和真夫妻一般大大小小吵过好多架,Jane爱我,她也一定恨我,但我不想再和她分开了。

木子,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做一个幸福的混球,让我也再赌一把吧。

“你迟到了。”Jane又翘着腿懒在椅子上,像大明星一样戴墨镜,沈曼丝毫不怀疑她化了全妆。

“不好意思,我去请了离婚律师,耽误了一会儿。”

Jane没有摘墨镜,挺直腰背静止了两秒钟,说,“沈导果然喜欢变卦,你的律师呢?”

沈曼坐下前顺手摘下了Jane的墨镜,笑道,“就是我啊,陈麦,金牌大律师。”

那场最残忍的戏沈曼也做了演员,而她竟然主动提起陈麦这个假名,让Jane很是憋屈又忍不住想就着她的话走下去,看她能接受到哪一步。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谈,陈麦律师。”Jane把自己填好的离婚材料从文件袋里拿出来。

“从您为什么要和我的当事人离婚说起吧,根据英国法律,离婚双方应当感情破裂,或是一方不忠、出轨、犯罪等情形才能向法院申请离婚。”

“卖掉了什么?”Jane几乎要站起来质问。

“她大学时候写的剧本,不是后来的。”沈曼依然扮演着陈麦,看着眼前的人的失态,握紧了拳头。

“那还真是,祝贺她,有人赏识呢。”Jane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喝了一口水,才注意到眼前人还没水喝,叫来侍应生为她准备咖啡加一片柠檬片。

侍应生被沈曼打断,她说,感谢Jane小姐还记得我曾经的习惯,不过现在我有些咖啡因摄入过量,只能喝水或者别的,请给我一杯热牛奶吧。

“继续说回您的伴侣,你们二人是否感情破裂?”沈曼扮演的陈麦律师问道。

“我和她,根本不曾相爱。”

话出口,Jane满是苦涩,自己昨天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再说下去只会是自取其辱。

“可会不会是您单方面这样认为,我的当事人告诉我她非常的爱您。”沈曼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再次确信,她非常,非常的爱着她。

Jane不可置信,“她说谎,她爱的是别人,从来不是我。”

“那您的意思是她出轨?她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没有……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很可能会造成对方指控您污蔑,在法庭上对您是吃亏的呢。”沈曼倾身过去,向对坐的人施加适当的压力,

“可她有写信解释——”

“在您继续辩护之前,我也有一些问题要问。”

沈曼有些慌了,她怕眼前人是真的心灰意冷,昨晚连夜写的信难道一点用处都没有么。

沈曼忐忑地请她说出她的疑问。

“今早我收到我的妻子写来的信,她的确写明了她对她好友的忠诚的不可改变的爱,也写了一些和我发生的生活琐事,并坦诚她对我做过的一些错处,在此,我接受她的道歉。我也反省了,我从她那里得到的并不全是悲伤,我们一起笑过经历过很多快乐,也有属于彼此的记忆。”

“我要问的是,无法达到的向往和身边触手可及的事物相比,是否一位剧作家、导演会更热爱追求不到的永恒不灭的星星。”

“那么,现在开始由我来说,沈曼告诉你,永恒不灭的星星挂在天上,而我的向往从一开始就不止这一颗,只是悲恸让我蒙蔽了双眼,从巴兰迪亚出来以后的三个月,我活得不像个人,是因为我不能接受曾经拯救我的天使那么轻易地被一个坏人泯灭。同样,我也不会忘记,在我最破碎的时候,是我的妻子安静地接纳我的痛苦。无法诉说的爱和已经拥有的爱,这之间并不是天平的两端,而是过去和现在。”

“那么,沈曼,你告诉我,你不愿意离婚是因为想要补偿曾经的错失?”

“错误,我想的是和你延续将来的一切快乐与不快乐。”

“还有几个问题我想要纠正,剧团是我的梦想不是木子的,她喜欢的是画画,我一窍不通。你要去美国,我提前调查并联系了那位导演,确认你会安全并且有所收获。没有联系你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意识到我近乎强迫的控制欲,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请我不要干涉你的行踪。”

沈曼叹了一口气,“幸好你每天都在发ins,让我看到那么多可爱的你,不然我会遗憾太多错失这两年。”

Jane陷入长长的沉默,半晌,她让沈曼拿出那本为她而写的剧本。

整整两个小时,Jane将沈曼晾在一旁,就坐在酒店大堂的靠窗位置,就着阳光读剧本。

沈曼并不着急,她知道Jane读中文字有一些困难,来之前完全没有提过这个剧本是用中文写的。

看着眼前的戏剧明星逐渐皱起的眉头,沈曼轻轻抿了下唇,憋住不笑出声。

“读完了?”

“你根本就没写完!”

“我并没有说过这是一本完整的剧本。”沈导演说出口时甚至颇有些得意地挑眉。

“好了,你可以走了。”Jane急忙赶人。

“剧本呢?”

“我会再看的,但是你先走。”

“可我有些饿,大明星劳烦你请我吃顿饭再让我走吧。”沈曼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看着Jane。

Jane不需要多看她,一眼就知沈曼一夜没睡,彻夜写了那封信。刚才那番说辞也几乎要将自己打动,Jane内心不停在和自己斗争,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忍不住去摸沈曼两年又蓄起的长发,手埋进去抱着她的脖子。

可她究竟舍不得让沈曼饿肚子,她让沈曼带她回了家。

她们共同的家。

剧本被Jane放在桌案,她察觉出沈曼近来都生活在这里,锅碗瓢盆都有使用过的痕迹,冰箱也仍然有足够的吃食,她开始熟练地在这里劳作,又停下来想,为什么不直接点外卖呢,我又不要当她的煮饭婆。

最终做了简单的餐蛋面,很快也很饱肚子,沈曼在一边大快朵颐,Jane又拿起剧本看起来,这个故事主角一点也不像她,女主角从一个平淡无光的人抓住机遇变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她经历了伤痛,又遇到了人生挚爱,最终放弃了这些名利,辗转后成了一个普通的养花人,为别人的花园剪裁,赚一些劳务费,轰轰烈烈过又走入平淡,故事停在这里还没有后续。沈曼着重写了女主角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温柔,但她的性格却刚毅又决绝。戏剧的主角需要一些drama和闪光点,还要有挫折和冒险。Jane还是认为自己身上没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她也不够聪明,充其量,这算是沈曼美化过的版本。

“故事的后续是什么?”Jane问沈曼。

“我现在写不出来。”沈曼刚吃完,擦了擦嘴说。

“怎么才能写。”

“你让我陪你去纽约,我要见识那里的剧院体系,我什么也不懂,你得带我。”说罢沈曼朝着Jane笑得谄媚。

Jane轻哼,这算盘打得比大本钟的钟声还响。

她又翻了几页,从打印的剧本里掉落了一片花瓣,被她拾起摊开在掌心。

“从刚才我就闻到一股玫瑰花香,这是什么。”

“是摄政公园的,我不能摘那里的玫瑰,那是属于女王的财产,我只能拾起一片落在土壤里的花瓣,将它送给你。”沈曼坐过去靠近她。

“掉进土里的东西送给我,沈导你好狠的心。”Jane这次没有避开沈曼的靠近,甚至放任沈曼的手贴上自己的。

“花瓣和土壤本就是一体的,只要你再将它放回去,它就会在土壤里重生。”沈曼握紧妻子的手,将手心里的温度传递给她。

十年前,刚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的两位年轻姑娘从长椅上起身,彼此都有很多事要想,她们逐渐走进公园的深处,发现这里竟然是属于王室的玫瑰园。

“可惜来的不是时候,这里的玫瑰已经开始谢了。”Jane叹息道。

“到明年5月,又会开出新的花。”沈曼毫不在意,开始观赏这些逐渐衰败或是已经腐烂的花,有的花瓣上仍然有蜜蜂停留。

“那还会和原来的花一样么。”Jane问。

“Jane,我竟不知,你是一位哲学家。”沈曼伸出手去触碰了一朵花,笑道。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会同意和你这样喜欢戏弄人的人结婚。”

“没关系,我们连婚姻关系都是一场戏。”

※翻了那么多文不管标题卡姐在左边还是右边点进去都在下面,骗我感情!我不想up卡姐我只想卡姐up我!!!只好自割腿肉了,来个什么一夜七次三天三夜(bushi)

※随着年岁增长人也是会改变的,OOC归我,快乐也归我

※第一人称,含部分上帝视角

※有私设有私设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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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

不过并不只有我一人如此,她用独属于她的魅力俘获了一众人的心,即使她自己并不知道。...

不过并不只有我一人如此,她用独属于她的魅力俘获了一众人的心,即使她自己并不知道。

或许她知道,不过对她而言他人如何看待她并不重要。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又一次问自己,直到那抹熟悉的金色飘过我身旁,落下凉薄的字句。

“你这是连怎么走路都忘了吗?”

“抱……抱歉。”回神了我才发现只需一步,我就可以与墙壁来个亲密接触,“谢谢提醒。”

我小声道谢,卡珊德拉回头轻睨我一眼,抬手勾起垂落耳鬓的发丝,“我只是不想你丢斯莱特林的脸。”

她与我擦肩而过时遗留的香水萦绕于我的鼻尖,馥郁的前调露出惑人的气息,沉淀的清香透出迷人的危险,温顺的猫在捉弄成功时也会漾起嘲弄的笑,更遑论是潜伏已久的蛇。

我总能从卡珊德拉身上感受到暗藏的汹涌,较之先前她已学会敛起锋芒,不过还是那么毒舌刻薄就是了。

优雅又迷人,美丽又冰冷。

盯着对方的背影,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不消片刻又被我压下去,我想到如果我还学着那些雕像一样站着不动的话可是会被奖励图书馆清洁三日游。

教授的声音从我的左耳进去,又从右耳出来,思绪继续拉扯,我不自觉追寻卡珊德拉的身影。

即使是枯燥又无聊的魔法史,卡珊德拉依旧听得认真,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手中书写的笔一顿,转而我的视线中映出一双碧绿色的眼眸。

她的眼睛总是让我联想到最纯正的祖母绿宝石,晶莹剔透,不含一点杂质,泛着宝石独有的冷光。

我在她的注视下红了耳朵,被当事人抓住的滋味可不好受。

幸好她很快便重新投入课堂,倒是让我松口气。

我没再敢惊扰卡珊德拉。

丹尼尔对我悄声道:“你是吃了什么吗?”

“嗯?没有呀。”我一愣,不明白丹尼尔为何突然询问这种问题。

“那你最近怎么经常走神?刚刚戈尔斯基教授多次看向你你都没反应。”

我还未回答,丹尼尔便又说:“不止魔法史,你……”

“丹尼尔,请你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丹尼尔直到现在也还是不太习惯他人的注视,更不必说课堂里的学生基本都在看他。

他嗫嚅半晌,心一横,“抱歉,教授,我刚才走神了,能否请您再复述一遍问题?”

戈尔斯基教授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今天打扫一下图书馆了。”

“我想你的伙伴一定乐于帮助你对吧?”

我笑容一滞,抱歉地看向丹尼尔。

一直在教授的死亡视线下熬到下课都没敢走神。

“丹尼尔,是我连累你了。”我手中的扫帚不停,机器地重复同一个动作。

“你真有这个心的话,下次就别再走神了。”

我哆嗦着嘴唇,转头问赶来帮忙的艾薇,“我真的经常走神吗?”

艾薇抿唇,一脸复杂。

那表情无论怎么看都是“你知道就好”的意思。

我别过脸,灰尘被我扫得到处飞,扫帚撞上一摞叠高的书。

我停下动作,蹲下身一本一本捡起来。

指腹摸到不平的边缘,封皮似乎是重新套上的,我顺着边缘拆下封皮,《霸道巫师爱上我》几个烫金大字进入眼帘。

我又连忙拆了几个封皮。

《娇俏女巫带球跑》、《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我的温柔院草》、《落跑娇妻别想逃》……

真就经典咏流传?

我盯着那被我拆下的朴素封皮,又默默装了回去,还顺带捎走一本。

“梅林在上,真的不是因为这些小说太吸引我,我只是怕它们在这吃灰罢了。”

-

我将那本小说一字不落看完。

凯文博览群书,我认为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回答者。

“凯文,你觉得喜欢是什么?”

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似乎连凯文都难住了。

他在思考。

“小心的试探,脆弱的敏感,独占的欲望。”凯文放慢声音,“喜欢对方的喜欢,讨厌对方的讨厌。”

“那你呢?你有过喜欢的感觉吗?”

我决定好心当一回丘比特,不用感谢。

他倏而变得结巴,瞳孔开始涣散。

我见目的达到,便打算离开,身子才起来一半,就听见一句话,让我僵在原地,坐下也不是,起来也不是。

“你问我这个问题,是因为你喜欢卡珊德拉,不是吗?”

我扯出一个笑,“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你的眼睛。”凯文板着脸,“你的视线总是会追随卡珊德拉。”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告别凯文,心跳乱如麻。

匆忙到撞上人,我低着头道歉。

“哼,看来你不仅不会走路,连近视度数也加深了。”

透着寒意的嗓音,轻易敲响我的耳膜。

我一愣,转而心脏跳动得更为剧烈,那扰乱我心的罪魁祸首就在我面前,我竟连肢体都开始变得不协调。

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低头说着“对不起”,也错过了卡珊德拉眼中的探究。

我想我落荒而逃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我被凯文的话困住,其实我似乎知道,但我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现在被凯文点破,让我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思。

一闭上眼,我的脑海中就充斥着她的声音,她的笑靥,她的眼睛,她的一切。

我捂上心口,只要一想到她我的心跳就加快。

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卡珊德拉?

我开始倒带我的回忆。

许是从一开始,我就深陷泥潭。

分院帽还没碰到卡珊德拉的脑袋就喊出了斯莱特林。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

那双祖母绿的眼睛沁着冷漠,隔绝了所有想要亲近她的人。

分院帽在我的脑袋上安静了很久。

我庆幸又疑惑,庆幸我和那个骄傲矜贵的女孩一个学院,疑惑我为何会被分去斯莱特林。

我对权势并没有太多的渴慕,没有斯莱德林的野心,缺少格兰芬多的勇气,比不上拉文克劳聪敏,也不如赫奇帕奇忠诚。

除了个别几个伙伴,我和斯莱特林的其他人关系都不冷不热,和其余三院的关系反倒还要好不少。

尤其是赫奇帕奇,我一开始还以为我会被分去赫奇帕奇,或许还可以一起探讨厨艺研究咖啡来着。

虽然现在也没有差别就是了。

温和无害的不像斯莱特林。

我现在明白为何分院帽会在我的脑袋上说出斯莱特林了。

我喜欢卡珊德拉。

我渴望她独占我。

我企盼能属于她。

她是我的野心和不可求的妄想。

我一直在逃避这段情感,或许这样就可以不像我那拥有失败婚姻的母亲一样。

为了避免结束,我避免了一切开始。

装傻充愣失效了,我得开始面对自己这份不可言说的秘密。

自我斗争了一晚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艾薇瞧见时还惊叹了一声,“梅林的胡子!你这是被人打了吗?怎么这么严重!”

我抚上下眼睑,问道:“真的很严重吗?”

“一点仪态都没有,尽给斯莱特林丢人。”卡珊德拉蹙起眉,随手抛给我一面镜子,“自己看清楚。”

念叨了一晚上的人此时就在眼前,与镜子接触的皮肤竟生出灼烧之感,“谢谢。”

我低下眉,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勇气对上她的双眼,怕只要一个眼神,我就会原形毕露,甘拜下风。

无视弗雷兄弟的眼神,那面镜子倒映出我现在的模样,乌青的颜色沉淀在眼周,将整个人衬托得憔悴不堪,耳尖却又呈现诡异的薄红。

我将镜子递回给卡珊德拉,纵然隔着一层绸缎,她不经意的触碰,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今天我们来学一个难点的魔咒,不要求所有人都会,但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尽量学会,这可是击退摄魂怪的利器。”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是什么。”弗立维教授轻挥魔杖,“施咒时请集中注意力,想着心中最快乐的事,念出ExpectoPatronum(呼神护卫)。”

“现在请各位尽情尝试。”

卡珊德拉无愧于她的骄傲,当所有人还在努力的时候,她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那打理自己精心保养的头发。

艾薇也不甘落后,她的守护神是哈巴狗,莫名的有些喜感。

洛蒂召唤出的蜂鸟正绕着她飞,落在她指尖的时候也在不停起舞。

丹尼尔抚摸着黑猫,眼中闪烁着光,没想到他还是个隐形的猫控。

最快乐的事……

当教授说出这句话时我的脑海里呈现的不是和小伙伴在一起的片段,而是卡珊德拉的一颦一笑。

我避开人群,偷偷瞥向她。

她亦望向我。

她和我对视了,这个认知让我手心冒汗,紧张无措包裹住我,我匆匆移开目光,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闭上眼睛,清晰勾勒出她的眉眼,她的红唇,她翠绿的耳坠和修长的手。

耳饰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她睥睨众生,独对草药温柔,那是我渴求不来的。

她的笑落下涟漪,我为之心颤。

“ExpectoPatronum。”

我发觉周围安静了半晌,很快又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念咒的声音。

甫一睁开眼就见丹尼尔眼神好奇,难道召唤个守护神还能改变人的性子?

“是我召唤失败了吗?”我扁下嘴。

“不是……”

“不用安慰我了,我连守护神的影子都没看见。”

艾薇小声嘟囔了一句,“你那守护神都被别人拐走了。”

“你说什么?”

丹尼尔解释道:“你守护神的形态……也是貂。”

“那又怎……”突然失了声,我想起卡珊德拉守护神的形态也是貂。

我僵直脖子扭过头,发现卡珊德拉一脸玩味地盯着我,她脚旁有两只相似的守护神互相推搡着,都是小小一只,但明显能看出其中一只被另一只压着闹腾。

我还没想好理由,卡珊德拉难得贴心地说:“只是个意外。”

苦涩蔓延心口,我自嘲一笑,“对,只是个意外。”

似是察觉到主人的失落,守护神立马回到我身旁,小脑袋蹭着我的脚踝,细软的皮毛剐蹭时带来些许痒意,我抬眼一看,更难过了。

学习差一点,身高差一点,打又打不过,现在连守护神都被压一头。

哦!该死的梅林!就该让打人柳的枝条狠狠亲吻她……可如果真的发生,心疼的又还是自己。

“你还好吗?”艾薇的哈巴狗伸出舌头向还在安慰主人的貂示好。

就算是这种时候我依然对卡珊德拉的情绪敏感,清晰感知到她周身的低气压。

我摇摇头,“我没事。”

“只是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没有骨气。”我指着守护神痛心疾首。

丹尼尔对此表示第一次见把自己也骂进去的人。

科尔比:“费舍尔,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费舍尔:“好像是有点。”

弗雷兄弟默契地看向卡珊德拉,在对方不耐的目光下又默契地转回来。

弗立维教授对学生们的表现很满意,甚至还提前放人走。

我夹在艾薇和丹尼尔中间,和他们说笑,避开别人的目光,也避开卡珊德拉的视线。

只一秒,那人的视线便毫不留情抽走。

说话的间隙我抬眼跟上她的背影,弗雷兄弟跟在她身后,她步履优雅,矮跟皮鞋有节奏地响起,每一步都像丈量好的,分毫不差。

或许……当个意外也好。

霍格沃茨的夜晚很静谧。

静谧到连云层都露出月亮。

静谧到思念攀上心头。

手中的快乐小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我开始折纸。

在每一张纸写上“喜欢”与“不喜欢”,或是其它的话。

折成巧克力蛙,折成日月星辰,折成千纸鹤,折成所有我会折的事物。

不知道折了多少次,写下多少“喜欢”与“不喜欢”,等心平静下来,我又继续看我的快乐小说去了。

千纸鹤悠悠飘起来,顺着晚风蜿蜒,落在窗沿。

卡珊德拉注意到窗沿上飞来的纸鹤,约莫有近十只,她放下手中的文书。

她摊开手,纸鹤便争先恐后地冲上来。

她打开一只,上面写着“不喜欢”。

第二只写着“喜欢”。

第三只写着“守护神一点都不可爱”。

每一只都有相同或不同的字。

卡珊德拉轻挑眉梢,瞬间觉得繁杂的文书都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幼稚。”

她说。

却又悄然红了耳廓。

“我的折纸怎么少了?”桌上只余下几只巧克力蛙和几颗星星。

清晨的风吹得窗帘作响,太阳蒙在雾里看不清。

“是被风吹走了吗……”

我将余下的折纸收好,毕竟上面写的可不是能让他人随意瞧见的话。

我试着不去想卡珊德拉,越是有这个念头,就越是想,最后我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做,比如向纳威·隆巴顿教授请教一些关于草药学的知识来陶冶情操。

“哦,你来了,不过今天的地精似乎有点多,我暂时抽不开身。”纳威教授手上还捧着一盆植株,“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向卡珊德拉请教,她在草药学上很有天赋,她现在恰好在这,我想她一定能够给你给予帮助。”

“教授您一个人会不会忙不过来?不如我帮您吧。”

“不用,海格正在赶来的路上,希望你与卡珊德拉有一个愉快的相处。”纳威教授一笑。

卡珊德拉站在角落,动作轻柔小心蹭过植株的叶子,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显露那极少数的温柔,就连上挑的眼尾都沁出暖意。

她的指尖倾泻出歌谣,化为上好的养分。

我就站在原地,生怕惊扰这一幕。

“如果没有心要学习,就不要在这碍着植物吸收阳光。”

卡珊德拉拨弄着眼前的叶子,手套因为翻土的缘故沾染上尘埃,收起的棱角随着话语一同释放出来。

“我……我就看看,观察也是学习的一部分。”这理由还真是笨拙。

卡珊德拉终于舍得分一个眼神给我,“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我可不会提醒你什么是注意事项。”

我有很多次看见卡珊德拉一个人待在这,但如此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

卡珊德拉似乎深得梅林的偏爱,就连双手都蕴含着魔力,我看见植物触碰她的手,看见水珠濡湿她的手套,看见生命流淌于她的指尖。

她在草药学上的天赋是旁人所难比拟的,也不外乎纳威教授如此放心她来侍弄植物。

我盯着正被悉心照料的植物,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嫉妒。

人不如草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你一直盯着它可是会让它感到不舒服的。”卡珊德拉抬手隔绝我的视线。

“抱歉。”

“不要整天说一些没用的话,比如刚才那句。”

“对不起。”我又下意识说了出来,真是糟糕。

“……算了。”卡珊德拉收回手,“如果有一天你不这么说我反而还会觉得奇怪。”

也许脏污的手套实在难以忍受,卡珊德拉竟就在我面前脱下手套,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或许依旧会猜想她的手上是否有疤痕,她很爱园艺,在照料的过程中受伤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毕竟我从来没见过她摘下手套。

她的肌肤很白,甚至因为常年戴着手套不见光的缘故,在黄昏下也显得苍白,青蓝色血管在手背若隐若现,她拿出手帕仔细擦拭过每一处。

皓腕皎洁,指节修长,纤细又勾人,犹如世界上最好的雕塑家所雕刻的完美作品,是一双特别适合乐器的手,如果能有幸听一曲,我想我的目光会永远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洁白无瑕,苍白脆弱,暗含力量。

“你在看什么?”

“你的手,很漂亮。”我心一惊,连忙补救,“不是,我是说你的手很厉害……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手充满生命力……”

好像越描越黑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我不敢看卡珊德拉,下唇被我咬出印子。

“哼……还算你有眼光。”卡珊德拉不知从哪里变出的手套,已经将手遮得严严实实。

她的耳朵也已经泛红,虽然在我看来并没有我的那么鲜艳就是了。

她走到我面前,我不得不抬起头来仰视比我高半个头的人。

“还愣着干嘛?跟我走。”

我跟上她,“去哪?”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喜悦一下子冲昏我的脑袋,我给了卡珊德拉一个拥抱,“谢谢!”

当我意识到我做了什么的时候,我立马抽回手,“是我失态了,还请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卡珊德拉别过头,“安静点,吵死了。”

语气算不上好,比起几年前那稍显幼态的嗓音,现在的声音和她这个人一样,难以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似冬天的第一片雪,清透,寒冷,又暗含温柔。

如果她的耳朵没有出卖她的话,我会很乐意听她话。

我不安分地伸出手,轻扯她的衣袍。

她没有拒绝。

霍格莫德村的雪下得很大,一脚踩下去可以陷进去半足,听到雪被压实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如同老旧的木板门。

今天的风雪更狂,更躁,让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橱窗都被模糊。

一走进蜂蜜公爵糖果店,就像踏入阿姆斯特丹的春天,温暖丛生,醉人的糖果气息几乎是每一个孩子童年的幻想。

比起巧克力蛙,我更喜欢吃奶糖,那种纯纯的牛奶混合着甜味融进喉咙的时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体验。

我知道蜂蜜公爵糖果店的生意很火爆,基本上霍格沃茨的学生都会在这寻求短暂的快乐,可能不开心的时候吃甜食心情真的会变好。

例如在我吃了一颗糖后,心情真的变好了。

因为我看见了卡珊德拉。

她站在货柜挑选着糖果,看起来就像公事公办一样严肃。

“卡珊德拉。”我轻唤她的名字。

“有事?”她的目光梭寻过每一类糖果的介绍。

“你也喜欢吃糖吗?”

“不,才不是,我只是看一下这么多学生喜欢的糖果店究竟是怎样的,毕竟下一次舞会是由斯莱特林准备,或许备上一点蜂蜜公爵家的糖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完她又娇嗔道:“蛋糕作为甜点会更加好也说不定。”

她那能蕴含森林的眼睛所呈现出的情绪,我想她该是喜欢甜食的。

“要尝一尝吗?”我从包装好的袋子里拿出一颗糖置于手心,像邀功似的送到卡珊德拉眼下,“不试试看味道的话怎么知道呢?”

我弯起眉毛,卡珊德拉在我眼中被剪成月牙状。

她看起来确实是爱甜食的,在我将糖递给她,她只纠结了一秒,就选择伸手剥开糖纸,将乳白色的糖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我又吃了一颗。

感受着浓稠似酒的牛奶气息充斥口腔,甜美如蜜的味道绕转于喉,间或泄露出藏不住的甜柠檬的清香,浓而不齁,甜而不腻。

“感觉怎么样?”我问。

“还不错……不过它是否能出现在舞会上还有待商榷。”甜食真的有股魔力,可能卡珊德拉自己也不知道,她连眉尾都在告诉我她的心情是何等愉悦。

她的情绪感染了我,我笑容加深,“那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能否多准备一点奶糖呢?”

她突然垂首看向我,我一下子心悸,呼吸和笑容一样,变轻,变缓,最后直至难以察觉。

许是我这幅模样取悦了她,那双艳红的薄唇轻吐我以前不敢想的字。

“好。”她说。

风雪似乎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暴脾气,选择收敛一些,淅淅沥沥的雪花在空中缓慢飘下,盘旋飞舞释放寒冷温度。

落在树上,落在屋檐上,落在橱窗上,落在行人的肩上,落在卡珊德拉和我的头上。

时光倒流成以后的时光,此刻幻化成以后的此刻,我穿越成以后的我,你妆点成以后的你,这样也算走过了一生。

且以新雪共白头。

情深难忘。

我似乎想了很久很久,久到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久到雪花的凉意渗透进我的肌肤,催生出喷嚏。

“啊秋……”我用指节顶在鼻底,耸动鼻尖,空着的手将围巾拉高以抵御风雪。

明明施展一个保暖咒就不会有种担忧,但我喜欢雪,所以爱它的颜色,它的温度。

脖子周围突然压上厚重的质感,我眨眼看向领先我半步的人,对方白皙柔美的脖颈暴露在风中,只是看着我都替她感受到冷。

“我只是怕你打喷嚏弄脏我的袍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两层围巾展开,围巾的长度足够容纳下两个人,向前跨了一步,卡珊德拉被迫停下脚步。

“你……”她还未说完,我便踮起脚尖,将围巾的另一头圈起她脆弱瓷白的脖颈,都已经被风雪冻红了。

“谁告诉你我们是……随你便。”卡珊德拉止住话头,她随意扯动围巾,“丑死了。”

围巾传递给卡珊德拉温暖,又汲取她肌肤的温度,中间的毛线是桥梁,将她的温度从那头送来这头。

我又把围巾往上拉,企图遮住我那像是被风雪冻到泛红的耳朵。

“这围巾反正我也戴腻了,既然你这么怕冷,就给你吧。”在分别前她如是说道。

丹尼尔盯着我脖子上的两条围巾,朝我勾起唇,一个显出意味不清的笑。

我总觉得丹尼尔隐约察觉了什么,他很聪明。

他走向我,问我:“你知道舞会什么时候举办吗?”

说着他似乎觉得这话太生硬,又补充道:“我这一路上听见不少人说这次舞会是斯莱特林主办。”

“希望不会太差。”

我深吸一口透过围巾而来的气息,“应该是下周。”

“丹尼尔,你平时不是对这些活动不感兴趣吗?”

“这次是斯莱特林举办的。”

我点头,这确实像丹尼尔的风格。

“你在期待?”

“嗯。”我如实回答,关于卡珊德拉的事我永远期待。

“那请你好好期待。”丹尼尔又笑起来,这次我从其中看出了一点不妙。

直到舞会到来,我依旧未明白丹尼尔那天的笑容。

舞会选择斯莱特林熟悉的绿色,但并非阴沉暗淡的绿,更多的是介于中性,充满透亮的绿色,绿色的柔光打在人身上,不同层次相互叠加,绘出森林的样子。

我坐在一旁,安静地拨开糖纸,卡珊德拉最后选择糖果和蛋糕各占半壁江山,这样也给了人们选择的机会,我还发现,奶糖足足占了所有糖果中的一半。

舌尖舔舐过糖身,甜滋滋的。

洛蒂和我坐在一起,她正专心画着舞池中的人,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素材,看她画画也是种享受。

我先前也学着洛蒂的模样,将卡珊德拉画在纸上,可画上的人不及她的半分,我便又把画纸压在厚重的书下。

卡珊德拉在和别人交谈,许是在确认舞会各项事宜是否准备得当,我没敢去打扰她。

丹尼尔不想跳舞,靠在不明显的角落,艾薇则手拿蛋糕到处走。

凯文邀请萝宾跳舞,比凯文高了半个头的萝宾难得露出娇羞,一曲华尔兹下来萝宾踩了凯文不下五次,凯文正想数落萝宾,一瞅见萝宾的眼神就只好自己憋着一口气,再次向她弯下腰。

我不禁笑出声。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我认出向我发出邀请的是我去赫奇帕奇蹭吃时经常能看见的面孔,我尝试在脑海搜寻他的名字,“我的荣幸,福莱纳斯先生。”

我将手放在他的手上。

我的目光偶尔很自觉地越过福莱纳斯先生,黏在卡珊德拉身上。

她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卡珊德拉一向讨厌失礼的行为,我想我刚刚的行为该是被她划进失礼的范畴,毕竟我的母亲也告诉过我跳舞的时候应该看着舞伴的眼睛,这能让双方都更加投入这场短暂的梦。

福莱纳斯的鞋子上存在着我的脚印,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舞技。

“福莱纳斯先生,请原谅我的失态,为此我深感抱歉,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两手提起裙摆,向他致歉。

“美丽的小姐总是有特殊的权利。”福莱纳斯拉起我的手,轻吻我的手背,“请不用过于担忧。”

我察觉到一束冷淡的目光,朝卡珊德拉的方向看去,她还在交谈,现在和别人说话时她也学会看向对方的眼睛,不再昂首俯视对方。

但这样的她反而比先前更吸引人,进退有度,又自信强大。

偶然的盛气凌人竟也变得赏心悦目。

侍者走到离我一步远的地方,恰好挡去卡珊德拉,我嗅到清淡的果酒味道,丝丝扣扣,勾得人蠢蠢欲动。

我朝侍者微微颔首道谢,酒液贴着玻璃滚入我的喉腔,入口是香甜的白葡萄,回甘有柠檬的清爽。

我背着人群砸吧两下嘴,感受清甜缭绕,我不禁又喝了一口。

丹尼尔也拿起一杯细细品尝,接着朝我举杯说道:“不要贪杯,果酒醉人。”

结果最后我还是醉了。

“她这是喝了多少?”卡珊德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边,特别顺手的接过还处在迷糊的人。

我闻到卡珊德拉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是传统的麝香和麝猫香来锁住的浓郁玫瑰花香,夹杂风信花的点缀,明艳且动人。

我掰着指头,竖起三根手指,“三……三杯!”

我虽然有些晕,但好歹意识还有少许清醒,还能听到卡珊德拉泄露的轻笑。

“小家伙原来这么不胜酒力。”

啊,我的耳朵怎么嗡嗡响,害得我都听不清卡珊德拉说了什么。

“……那我就先带她去休息,请各位玩得开心。”

艾薇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卡珊德拉的背影,她揪着丹尼尔告诉她事情经过。

“可恶!真该让梅林看看这个女人是如何的狡猾。”

“那个心思不正又阴险的女人指不定想做些什么坏事。”艾薇一提裙摆就要追上去,却被丹尼尔拦了下来。

“艾薇,享受这场舞会才是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丹尼尔用胳膊怼向身旁的凯文,“你说对吧?”

“对对对……”凯文一扶眼镜,挽着萝宾的手又准备进舞池。

艾薇皱起脸,“这舞会怎么到处都是丘比特来过的痕迹。”

“哦,梅林在上,我发誓这是我参加过最糟糕的一次舞会。”

我只觉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意识愈加涣散,就连卡珊德拉身上的气息都难以使我集中注意力,酒精开始麻痹我的神经。

一旦大脑被控制,那么往日被压抑的情感就很容易骗过大脑,传达给全身,做出自己平常所不会做的事。

就比如现在。

卡珊德拉被我压在床上,这么说好像不太准确,毕竟她按着我的后腰,不让我起来。

她半个身子向后仰,一手支撑着以防倒在床上。

我双手撑在她的腰侧,我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双碧绿的眼眸可以深深溺毙爱慕她的人。

缠绵多情。

清冷禁欲。

让我血液上涌,酒精循环了全身一遍又一遍,脑中的弦猛然崩断。

我向前挪动膝盖,直到能够直起腰身,我捧起卡珊德拉的脸庞,做了一件清醒的我绝对不会也不敢做的事。

我低头亲吻她眼下的痣。

那颗小巧,于我而言犹如点睛之笔的痣。

“明明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讨厌呢。”我用拇指摩挲着它,卡珊德拉肌肤的温度传递给我的指腹,继而传给我的大脑。

“漂亮吗……”她轻声问。

“漂亮。”我点头,仿佛这还不够表达我的喜欢,我又加了一句,“很漂亮……喜欢。”

卡珊德拉摘下我的眼镜,跟我在她脸上的动作一样,那丝质的手套从我的左眼眼尾滑到脸颊,又落在左下颚。

“小家伙。”这个称呼被她叫的暧昧无比。

“你怎么连痣都这么惹人怜爱。”她又顺着从眼尾一直到下颚,描摹出泪水的轨迹。

我从左眼眼尾一直到左下颚,恰好有三点,连起来就像眼泪坠落的路线,只不过并不明显,戴上眼镜的时候就更加不易被人察觉了。

我以为她不知道。

酒精继续在体内翻涌。

“晚安。”

意识消失前我听见卡珊德拉这么说,随后我坠入无边的黑暗。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我只觉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地跳。

宽敞的房间一看就不是我的休息室,正当我还在思考这是哪的时候,身旁传来一道声音。

“醒了?”

哦,原来这里是级长的休息室啊,难怪这么大……

“我我我……怎么会在这?”嗓子干巴巴的,我勉强吞咽几下口水去润喉。

卡珊德拉指尖勾起我的发梢,缠绕于指尖,眼睛注视着我,“你不记得了?”

我蹙眉,尝试去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可除了舞会上的情境,我什么也回想不起来,“嗯……”

我直觉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卡珊德拉抬起我的下颔,帮我把眼镜戴好,“你说你喜欢我。”

我顿时羞红了脸,我并不觉得喝醉就能促使我吐露心声,但卡珊德拉没必要骗我。

“你还亲了我。”卡珊德拉抿唇,望向我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这简直比摄魂怪还要惊悚。

“我觉得我有必要辩驳一下,我并不喜欢你,昨晚只是个意外。”我在说什么渣男语录!我这该死的软弱。

“知道。”我已经见过不少学员借着这个噱头表白了。

甚至有一次还围观过全程,连人在黑暗中啵嘴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后面的尺度变得有点大我就直接跑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要是在霍格沃茨游荡一圈,尤其是休息室那种地方,或许能免费学习一场。

我很少见卡珊德拉笑,往日不是板着脸,就是嘲讽的姿态,即使她在这个情况下笑得不怀好意,我依然为之倾倒。

她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纸鹤,我眯眼,霎时别过脸,哆嗦着嘴唇。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我真的以为这只是个传闻!

我就说怎么少了那么多折纸!

原来都弃我而去投进卡珊德拉的怀抱!

和守护神一样没骨气!

证据确凿,我没理由再编织引人发笑的谎言。

“我……”我深吸一口气。

“我喜欢你。”

“卡珊德拉,我喜欢你。”我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像跳舞的时候应该注视舞伴的眼睛一样,我深深沉浸在她的双眸。

“很喜欢很喜欢。”身侧的手攥紧被褥,我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

卡珊德拉放下纸鹤,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我面前,她俯下身吻上我的脸颊。

“那请你好好负责,小家伙。”

当我告诉伙伴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都没太大的反应,均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甚至怀疑他们背着我偷偷押注。

即使这几年艾薇和卡珊德拉关系没再那么僵硬敌对,但也说不上好,就连她也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讶异。

好像大家都知道我喜欢卡珊德拉,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我想若是我没在图书馆打翻那一沓书,我至今也不会承认我的喜欢。

逃避是我的保护色。

萝宾高兴地拉着大家打了一场魁地奇,或许这就是她庆祝的方式?

卡珊德拉带来霍格沃茨的宠物是一只白猫,瞳色介于湛蓝与碧绿之间,卡珊德拉告诉我这只猫叫卡戴珊。

想要抱卡戴珊的时候直接抱是不行的,它会非常不安分,一个不小心还容易伤到人,一定要先给它顺毛,挠它的下巴直到它发出“呼噜噜”的低吟,它才允许你抱它。

和它主人的性子一模一样。

如果它不整天恐吓我的仓鼠就更好了。

我窝在沙发上看着快乐小说,不时摸一下睡在我腿上的卡戴珊。

啊,生活真是美好。

“在看什么这么开心?”卡珊德拉从身后环住我,吓得我直接把书合上,卡戴珊被这动静惊醒,又继续寻了个舒服的动作睡在我腿上。

“哼,看来卡戴珊才是你的爱。”卡珊德拉提起猫脖子,随意将爱宠放在地上。

她又问了一遍:“你在看什么?”

“你已经捧着这本书看了三天了。”她抿唇,委屈得让人心疼。

我将书藏在身后,讪笑道:“没什么,就是一本故事集。”

“不如让我也看看?”

我背靠沙发,所有退路都被卡珊德拉锁死。

“你应该不会感兴趣,这本书也不是那么有趣。”

“不有趣还能把你逗笑?”卡珊德拉再度压下,我和她的距离近到足以交换呼吸,一呼一吸间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我受不住,认输般将书递出去。

她撤离开,连带着那股迷离的气息都被抽走,鼻尖跟着走了一段路,又慌忙退回去。

我低下头,不停绞着手指,下唇被咬住又松开。

“原来你喜欢看这种书?”卡珊德拉挑眉看向我,将伪装的书皮拆开,露出内里的真实——《霸道专宠:独家占有》。

“不是,我……我……”我疯狂挥手,话都说不清。

卡珊德拉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和她的位置已然颠倒。

她一只手拽着我的手腕,迫使我又往下倾身一点,我不得不支起腿跪在沙发上。

眼神不可一世,嗓音清冷不带情欲,“吻我。”

我支支吾吾半天,一时脑袋宕机。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不就是那小说的片段吗?

我摘下眼镜,攀附于卡珊德拉的肩膀,模糊的视线给予我听从她命令的勇气。

她的唇很软,透着一股温软的花香,探出舌尖舔舐,细致品尝果冻的触感。

我离开她的唇,复又被她拦住,猛然按住我的后脑勺。

我被迫接受她的吻。

比起我那蜻蜓点水的浅尝辄止,这次是更缠绵深入的柔情乐曲。

卡珊德拉的衣服被我揪出印子,她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刺激得我腰肢发软,我靠在她身上,她一手环抱过我的腰,一手压住我的脑袋,不让我逃离。

我呜咽着,她在我的下唇就着我自己的齿印再咬了一遍,又极尽温柔地抚慰疼痛。

“这样就不行了?小废物。”卡珊德拉拇指按压我被吻到充血的唇。

我喘息着,努力平复呼吸。

即使没戴眼镜,我也能看清卡珊德拉眼中不加掩饰的独占欲和侵略感。

她是草丛里的毒蛇,湖底的鬼怪,禁锢我的心,让我成为她的专属。

她越来越有一个继承人该有的特质,变得沉稳,会控制情绪,一肚子坏水。

我感觉到她的手又收紧了。

“嘶……”我低呼一声。

卡珊德拉松开手,她拧起眉,“你受伤了?”

我心一惊,打着哈哈,“怎么会呢,哎呀,我好像忘记给阿笨喂食了,我先给它喂食。”

阿笨就是我那只仓鼠。

说完就跑。

“Incarcerous(速速禁锢)。”

我望着还有一半路程的仓鼠所在地,“哦,我亲爱的阿笨,希望你不要责怪妈妈,妈妈也不是故意不给你喂食的,都是……嘶。”

我趴在床上,卡珊德拉掀起我的衣摆,按在我后腰的淤青上。

我的皮肤即使只是轻轻捏一下,也很容易泛红,更何况是一大片淤青,便显得更为可怖。

卡珊德拉因为洗澡的缘故没有戴手套,此刻没有手套的阻隔,我能清晰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与雪媲美的温度,轻轻拂过肌肤带起痒意。

“还说没有受伤。”卡珊德拉重重按下。

“疼!轻点……”疼痛激出泪水,我吸了吸鼻子。

“Episkey(愈合如初)。”

酥酥麻麻的痒意传来大脑,我蹭着被褥想减轻这种感觉,这对怕痒的人来说太不友好了。

“怎么弄的?”卡珊德拉拿起我的眼镜,对着光源查看,“眼镜也换了。”

我扁扁嘴,“魁地奇友谊赛缺了一个人,我被拉去当苦力。”

“受伤怎么不和我说。”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是下意识地不想卡珊德拉知道这件事。

她抚上原先淤青遍布的地方,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一旦疼痛消失,触感变得更为明显。

“你喜欢魁地奇吗?”

“不算喜欢。”

这是真话,因为每次玩魁地奇的时候,我的眼镜都免不了牺牲,明明伟大的哈利·波特就没有这种情况。

这次也是,对方的人就是看准了这点,碰撞的时候直接撞掉了我的眼镜,失去眼镜就看不清路,这也容易撞上柱子,我就是那个撞上柱子的人。

失去眼镜就没有安全感。

“卡珊德拉,你在干嘛,快松开我。”

“在检查你是否还有别的伤。”

她的手顺着我的脊柱一路向上,我的睡衣扣子都被她解开了两颗,要知道我这睡衣一共就五颗扣子!

“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卡珊德拉收回手,颇为遗憾,“既然受伤了那便早点休息。”

此后有人找我打友谊赛我一律拒绝。

还不如去赫奇帕奇蹭吃蹭喝。

“七连胜了七连胜了。”我激动到和朋友拥抱。

朋友高兴的又多给了我一袋小饼干。

如果我知道我会经历什么,我一定会想要打死现在的自己。

“卡珊德拉,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你的那些快乐小说。”

“你骗人,那里面才没有写,你是不是背着我…嗯…”

卡珊德拉用魔杖抬起我的下巴,我看不见——领带蒙住我的视线,视觉消失,其它就会感官放大。

“今天中午不是和那个赫奇帕奇的玩得很高兴吗?嗯?”她揉捏着我的耳垂,剐蹭我的耳廓。

既然看不见,那就只能靠触觉,我试探着寻找卡珊德拉的手。

听说长期戴手套的人手都很敏感,我凑近她,将手伸进她的手套,指尖挠着她的手心,她的手很凉。

我听到她轻笑一声,“明后天休息。”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

我躺在床上度过那美好的双休日。

戴手套的明明是她,颤栗的却是我。

我不禁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然后我戴着围巾上了几天的课,也幸好是在冬天,不然也太难为情了。

我知道卡珊德拉喜欢宣誓主权,她会在我的脖颈下留下只属于她的烙印,但又特别细心地印在能被衣领遮住一半的地方。

肩头与锁骨倒是有不少密密麻麻的痕迹。

痛并快乐着。

我没想到我的母亲会认识沃雷夫人。

看起来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如果不是我的强烈抗议,我的母亲可能会直接把我踢出家门,打包送去沃雷家一条龙服务。

婚礼那天艾薇难得没有和卡珊德拉杠,只是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对她不好你就等着吧!”

卡珊德拉微笑应下,“不劳你费心,我自会待她好。”

捧花被萝宾接住,没过多久我就见证了她和凯文的婚礼。

所有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看着今夜的月亮,回想起多年前的那场舞会,当时也是这样的月光。

“卡珊德拉,你看今晚的月亮像不像那场舞会。”

卡珊德拉弹奏钢琴的动作一顿,“那晚你和福莱纳斯跳舞都没和我跳。”

她确实如我所想的那般适合乐器,那双细长的手跳跃于黑白的琴键,敲出曲子中一个又一个音符。

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她承载我所有的幻想。

“你竟然还记得。”

“所以你是不是该补偿一下我?”

我轻咳一声,对着卡珊德拉伸出手,“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吗?”

“荣幸之至。”

我们趁着月色起舞,跳着只属于我们的乐曲,她金黄色的头发镀上月光。

她抵着我的额头,给了我一个清浅的吻,一触即离。

她那碧绿的眼眸盛满深情。

“我永远属于你。”我说。

她的眼睛漾起水波,分外潋滟。

“我爱你。”她说。

卡珊德拉有个秘密。

她曾进过有求必应屋,在那里她看见了厄里斯魔镜。

她一靠近,厄里斯魔镜就幻化出一棵树,她认出那棵树是守护了三代老沃雷的树,就在院子里。

画面拉近,她看见一个女孩站在树下,她认出了那个女孩,那个没有一点斯莱特林气质的女孩正在展露笑容,温柔优雅。

随后画面一转,卡珊德拉看见她那深棕色的双眸沁出泪水,魔镜并没有把声音也呈现出来。

画面很快就消失了。

卡珊德拉自然知道厄里斯魔镜的威力,她垂下眼思索,她从来不是一个善于纠结的人。

是她的就是她的。

卡珊德拉身为一名优秀的斯莱特林,她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猎物上钩。

只是她没想到小家伙这么不胜酒力,机会来得比自己计划中的还要快。

那就不要怪她提前下手了。

卡珊德拉垂眸看向一旁安睡的人。

“好梦。”她轻吻那人的眉心。

我比你想的更爱你。

①“山月桂”别名“石南”,精致的外表下有着杀人犯的心,整个植物包括花粉都是有毒的,正如我描述的卡珊德拉,美丽又冰冷,所以题目为此

②“为了避免结束,我避免了一切开始”来自顾城的《避免》,其中原文为“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③“且以新雪共白头”化用“且以深情共白头”

④“草丛里的毒蛇,湖底的鬼怪”来自卡勒德·胡赛尼《追风筝的人》

⑤“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引自唐·李贺《李凭箜篌引》

我写这篇只是为了自己快乐,不喜欢的左转不送

我一直觉得卡珊德拉如果谈恋爱气势会很强,但这只是我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所以请不要跟我说“卡珊德拉不该怎么怎么样”之类的

有没有人带带孩子!孩子太菜了呜呜呜!!!跳舞没人陪禁林打不过更不用说决斗了,可恶!一个人太孤独了

感谢各位观看

-严重OOC

-千万别上升

-私设巨宽(慎入!

-幻想而已

-片段式谈恋爱日常

-甜(酥肉此生绝不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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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自之前看过某位大佬的英文字母开头小片段,大三语言狗就想着写个德语的。如果有幸被大佬看到,请受我一拜。)

1.abends(adv.每一个晚上,在晚上;vonmorgensbisabends从早到晚)

白天。

刘人语抱着吉他窝在床上写歌,苏芮琪在旁边打游戏。

阳光洒得正正好,刘人语抱吉他...

阳光洒得正正好,刘人语抱吉他的侧脸印出一片窗帘隔透的懒黄色,仔细看,喉头轻咬出的和弦震得左脸颊微颤,还是白嫩的。

苏芮琪终于打赢,摘下耳机贴过去。

啵。

“干嘛偷亲我?”刘人语看都不看身体左边恶作剧的家伙,眼睛依旧盯着自己面前刚顺完的旋律,又在后面添一个和弦,出声抱怨。

“我赢了诶,”苏芮琪不满自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凑得更近,举起手挡住刘人语飘向纸头的眼神,硬生生逼着她看向自己,“都没有奖励的吗?”

“你赢了游戏,为什么我要给你奖励?”

“因为这说明我手指好用而且灵活啊。”

“……滚。”

晚上。

刘人语坐在电脑旁边改编曲,苏芮琪窝在床上举着手机研究新扒的舞。

两个小时过去,整个房间安静得可以养鸡。

“苏芮……”

“肉一……”

两个人突然同时呼唤对方,一个转过身,一个抬起头,对上眼笑出声。

“干嘛?”

“你先说。”

“那我先说,”刘人语大眼睛笑得眯成两道桥,“我想让你听听我编的这段副歌,好不好听。”说完把耳机从脖子上摘下,坐到床边,缩短费劲巴拉跟苏芮琪对视的距离,“你要说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去下练习室,看看我新扒的舞,跳起来效果怎么样。”

“好啊,但是去之前我还有件事。”说完右手从床边挪啊挪,挪啊挪,挪到苏芮琪的手上,握住。

被握的那个人低头看了眼,任由她握着,嘴角不自觉牵起某个弧度,露出竖起来的小酒窝,抬眼对上刘人语的大眼睛,“什么事?”

大眼睛的距离突然缩短到零,刘人语用鼻子蹭了一下苏芮琪的鼻尖,又不离开,呼吸打在对方脸上,轻声张口:

“亲一下。”

“早上不是亲过了吗?”

“那晚上就不亲了?”

“亲。”

那之后连续三天,刘人语都感觉自己后脑勺有个大手箍着,涨疼涨疼的。

2.babbeln(vt/i.婴孩咿呀学语,牙牙学语)

苏芮琪特别喜欢刘人语承受不住的声音,像小婴儿试图与世界沟通,却笨拙得找不准合适的语调。

每次平静下来,她热爱背后抱,双唇抿着刘人语的耳尖,一下一下缠得紧,嗫住不松口。直到刘人语承受不住痒,转过身子面对面。

换成睫毛遭了秧。

3.chaotisch(adj.混乱的,杂乱无章的)

“苏芮琪你把衣服捡起来放进洗衣机!不准只洗你自己!”

刘人语把赤条条的自己用刚刚被两人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软棉被盖住,冲同样赤条条走向淋浴间的苏芮琪喊去。

“不然一起?我顺便把你也洗了?”那边喊回来。

“你哪个?滚!”

4.dringend(adj.紧迫的,紧急的,迫切的,急切的,严重的,重大的)

刘人语猛地一扯苏芮琪脖子上那条看了就让她来气的领带,那个人被她拽得失去重心,只好慌忙中两只手撑起刘人语身后墙壁以防自己撞着她,却刚好一下就把她圈了起来。

“想让我壁咚你就直说,不要这么暴力嘛。”苏芮琪一只手拉正自己刚刚被扯松的领带,另一只手还撑在刘人语左肩上方,故意靠得很近,暧昧的气息吐在彼此仅有的五毫米距离。

“我不高兴。”刘人语半眯起眼睛盯着她。

“怎么了?”

“刚刚录音的时候,调老师说我今天嗓子状态不好。”

“我去帮你收拾他。”说着苏芮琪就要拧开身后的门,生生又被刘人语拽住。

“你给我回来,”掰正她的脸死盯着,“我嗓子为什么状态不好你不知道吗?”

苏芮琪眼睛一转,哦。

“昨天又不是我让你叫的!”

“废话!你就不能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好吗!”

“谁让你用领带的!”

“你啊!”

5.ehrlich(adj.诚实的,开诚布公的,真诚的,老实的,真挚的)

“苏芮琪,你老实告诉我,我写的那首新歌是不是不好听?”

“很好听啊。我昨天循环了一晚上你没听到啊?”

“那为什么奕佳她们听完都走了?”

“因为你歌词里写我爱酥梨,她们都觉得恶心。”苏芮琪头也没抬,掰下小龙虾的头,继续认真吃。

6.farbig(adj.彩色的,多种颜色的,多姿多彩的,绚丽的)

苏芮琪倒在练习室地板上,回忆白天的表演。

舞台华丽,歌迷兴奋,队友默契,一切都很成功的样子。但其实,自己在舞台上不小心晃神了一会儿。虽然没被任何人发现,可对于一向严格要求舞台质量的队长来说,她惩罚自己到这边来加倍练习。

“苏芮,回去了。”伴着推门声,刘人语的脚步也逐渐靠近,停在苏芮琪头顶不远处。

她蹲下来,低着头,反向跟地板上喘气的苏芮琪对视。

“你下次不要戴这种彩色的美瞳。”她听到对方一肚子委屈的声音,把脸乖乖凑向伸过来摸她的手,暖乎乎的。

“好啦,下次不会了。”

“舞台光太强,那种美瞳又太脆,再像今天这样崩一回,你眼睛还要不要了?”

“我看到你跳舞转身偷偷拿出眼镜扔了,不要以为不告诉姐姐我就不知道。”

“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会直接在舞台上就翻脸的哦。”

“那……,”苏芮琪这句交待没有说完,因为刘人语捧住她的脸低下身子轻轻贴了上去,所有的交待全部留在舌头上。分开以后,她听到刘人语跟她保证,“下次真的不会了。”

7.Ged?chtnis(n.记忆,记忆力,记性)

刘人语拉着吉利回德阳,苏芮琪在成都放了羊。

尽管苏芮琪举着手机迅速跑开,视频那头的刘人语还是敏捷地看到了镜头里她背后一闪而过的罗奕佳和张静萱。

于是她根本不会相信苏芮琪在那边反复说什么“没有我们没有打游戏/我们在练舞/我们真的在练舞/我非常想你/是的特别想你”

8.Haar(n.毛,头发,毛发,茸毛)

苏芮琪把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剪短了一大截。

正在跟她接一个悠长绵密的吻,刘人语不大习惯这种新的触感。

“干嘛突然剪头发。”呼吸暂停的间隙出声抱怨。

“陪你呀。”

又看到小老虎竖起来的小酒窝。

9.Imbiss(n.点心,小吃)

今天刘人语负责做早餐。

[我只是做个实验而已]

[什么实验?]

[看下刘人语是因为吃了鲍师傅才会那么好吃还是没吃鲍师傅也可以那么好吃]

[对不起,打扰了]

10.Ja(Partikel.是的,对,行,可以,正确,没问题,表惊讶,表肯定,表赞同)

苏芮琪躺在床上回想刘人语说[好]和[是]还有[对]的十种语气和声音。

结论是:每一种都让她腿软。

11.Klausur(n.闭卷考试,幽居,隐居,与世隔绝)

有一些工作只邀请了她们两个人。

工作人员姐姐已经很习惯,这种二人工作只要不在成都,无论行到世界各地哪个角落都得给她俩安排一个酒店房间。

至于为什么,懒得想。

12.l?cheln(vi.微笑,向……微笑)

圣诞节。

被安排一大堆工作,苏芮琪个没良心的工作完居然还落跑回家说是要陪姐姐。

气鼓鼓的刘人语踢开宿舍大门,从来没有这么高效率地卸妆换睡衣,准备拉窗帘倒头就睡的时候,突然看到宿舍楼下有只巨大的Ryan在跳舞。

不看!拉窗帘!睡觉!

跳什么跳!跳什么舞!跳……舞?!

Ryan会跳舞?!会跳舞的Ryan?

再往下仔细看,Ryan在冲着她招手。跳完几个足够沙雕的动作后,举起一个pad,滚动出歌迷经常放给她们的应援口号。不过,现在滚动的那句是:

[小辣鸡!圣诞快乐!]

Ryan摘掉头套,露出一颗苏芮琪的脑袋。

苏芮琪看到楼上的刘人语转身出了房间,继续站在那儿等待三十秒。接着那人就从楼里冲出来,一下扑到她身上。

“你好烦啊。我都卸妆了你还骗我下楼,哭得丑死了都。”

“你明明在笑啊。”

13.Mann(n.男人,男子,丈夫)

刘人语的弟弟突然来公司探望姐姐。

小小年纪,自己坐火车来的,没有告诉父母。

工作人员话音刚落,苏芮琪就吓得冲到公司前台把弟弟抱走(是真的抱走)。为了防止他偷跑,在宿舍陪他玩了一天钓鱼机。

刘人语回来,就看到大女孩抱起小男孩一起睡在桌子旁边。

抱走弟弟去睡自己的房间,刘人语自己偷溜回苏芮琪的床上,ber一口,小声说:

“我们苏芮最棒了。”

“谢谢。”

梦里还挺有礼貌。

14.neidisch(adj.嫉妒的,羡慕的)

刘人语爸爸请大家吃饭。

苏芮琪紧张得说话嘴打瓢,刘人语弟弟一脸不解看着这个钓鱼技术不行还莫名其妙耳朵涨红的姐姐,感到无奈。

苏芮琪爸爸请大家吃饭。

刘人语在饭桌上乖巧得体讨人爱,送给苏芮琪姐姐的眼影套装,也被当场拆开彼此对化试用起来。

苏芮琪有些嫉妒,于是晚上回宿舍对刘人语就变得不是很礼貌。

15.O-Beine(n.罗圈腿)

苏芮琪抵着刘人语双手,把她压在桌上,灵机一动,打算这次从下往上,放弃以前习惯的从上往下。

刚蹲下去,就又被刘人语拽回了桌上。

干嘛啊,还要不要好好做了。

这什么鬼理论。苏芮琪没有理她。

16.praktisch(adj.实践的,实际的,实用的,现实的,具体的)

实践出真知。

罗奕佳缠着苏芮琪教她老师新编的手指舞,学了三小时还是没掌握精髓。

苏芮琪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看她的,摇摇头说:“果然,不常用就是不够灵活啊。”

17.quatschen(vt/i.胡说,说废话,闲聊)

“ajkshdfoiashdfoas9a8s768q27458hfjkasbdcjahgser2钱4q”

“你说啥子?”

“kajsdhfiqwuerwetieurgfabg3459384759ufhaskjdfa前35”

“苏芮琪你不好好说话就把嘴闭上。”

“已经被ashfkashfila!”

“啥?”

“已经被糍粑黏起来啦!”

18.Rutsch(n.滑落,滑下,滑倒,位置改变)

苏芮琪一个舞担。

练习室滑一跤把自己摔了。

刘人语在旁边笑了她半个小时,又花了半个小时给她上药。

19.Strabismus(n.斜眼,斜视,斜视矫正)

签售会。

张静萱今天坐在了苏芮琪和刘人语的中间。她觉得耳朵有些吵杂。

两个人递笔要通过她,传水喝要通过她,接歌要通过她,拿着麦克风吵架要通过她。

她饿了。怎么还没有签完。

这两个人为什么不去治治眼睛。

20.trüben(vt.使混浊,使模糊,使阴暗,使失去光泽,使暗淡)

吵架了。

刘人语在自己房间窝着,打死不出门。

苏芮琪躲去罗奕佳房间,拉她给自己打辅助,罗奕佳眼睛都疼了也不准停,答应除非无缝接轨张静萱过来接着继续。

吉利只好去刘人语房间,软磨硬泡她出门到罗奕佳那儿吃东西。

苏芮琪以为来的是张静萱,开门说继续啊,直接对上刘人语红肿的一双眼睛。

其他人转身就跑。眼看刘人语眼泪又要下来,苏芮琪扔下手机抱住她。

“对不起嘛。”

21.ursprünglich(adj.开始的,原来的,最初的,原有的)

借来姐姐片源丰富的电脑在房间里看电影,选着选着发现文件夹中有以前两个人十五六岁时一起录制的日常片段,没被剪辑过,也没加什么特效,没被做成团综没当节目用,就这么静静躺在电脑里。

于是手拉手看了一晚上。

笑彼此蠢死了啦。

“电影主角是我们自己诶。”

22.viceversa(abk.v.v.相反,反之,倒过来)

今天换苏芮琪发不出声音。

刘人语以前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手法不够好,导致苏芮琪在关键时刻总是失声,从豹子变回小奶猫,嘤嘤嘤只留下眼角的一点残红。

还得抱着她哄,哄顺了才能冒出一句话:“有点累。”

“好好好,那我们睡觉。”

后来她发现,其实是苏芮琪在跟她撒娇。

于是她越来越喜欢这种关键时刻小猫一样的苏芮琪。眼泪还挂在眼角,然后把头埋进被子不让刘人语看。

抓耳挠腮的。

23.weich(adj.软的,柔和的,光滑的,软嫩的,重感情的,温和的,灵敏的)

苏芮琪说,那是刘人语的前胸和后背。

24.Xenie(n.<中世纪时赠与宾客的>礼物,赠品;格言,警句;讽刺短诗)

刘人语拆开包装袋,除了生日礼物之外,看到苏芮琪还给她写了一张卡片。

卡片上面是一首诗:

啊肉肉你时而精瘦时而更瘦

啊肉肉你总是漂亮一直美丽

啊肉肉美人鱼和小火龙再爱

啊肉肉也比不上我爱你

生日快乐。

刘人语不知道苏芮琪跟她一起写歌的时候,用的是不是另一个脑子。

25.Yoghurt(n.酸奶)

这么多年,年糕成了刘人语唯一一只不怕的小动物。她甚至能够跟她和平相处到用自己的手掌喂它酸奶。

每次看到刘人语蹲在那儿喂年糕酸奶的表情,苏芮琪都想把自己手里的酸奶一点点喂刘人语喝掉,再舔干净她唇边残余的奶泡。

有一次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年糕后来很饿。

26.Zealot(n.热情的信徒,宗教狂,皈依者,执拗的人,顽固者,偏执者)

Chicchili的Sury&Reyi小分队继same大获成功后又出了不少单曲,其中朗朗上口又引人遐想的一支叫:

《所以我们在一起》。

写着玩的写着玩的。如果有人喜欢,会高兴得飞起来。

1,不要暴露皮肤。

2,不要暴露眼睛。

3,不得主动与不是医院内部人员的人讲话。

4,出入病房记得消毒。

5,出入人员必须严格登记管理,如有意外外出,请直接记录为死亡。

6,谨记:所有病人都有危险,千万不要独自接触病人。

7,换班时刻记得交接所有物品,包括医生白大褂、口罩、笔、(声带)

保护好白大褂。(千万不要被再次偷盗!)

8,上下楼层走3号电梯。

9,请自带水源。

10,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情况发生,请所有医护人员每日按时清洗皮肤。

11,看管好医院所有负层。

12,提高警惕性,防止被背后袭击。(特别是三楼以上)

14,病人家属陪护期间,安排护工从旁协助监视。并确保病人家属不会对外透露任何关于我院信息,为了做到这一点,请使用94926474454。

15,任何非我院人员都不得携带任何摄影设备,以便于防止机密外泄。

16,关于复诊病人:如有病人主动回我院复诊,请直接转送红色病房,并联系同房配置医生处理。

17,每个楼层医生人员必须定期互换,从高到低。

18,夜晚巡房如有发现意识清醒的病人,不要犹豫,直接带走进行治疗。

19,为保持体力,必须按时食用医院医务人员特定饭菜。

20,注意!远离黑色手环的病人!如不幸遇见,请尽快远离!

21,空置病房必须先隔离21天,在此之后,确认无危险停留方可重新使用。

22,不能让病人知道病情。

23,为了医院内部以及医院外部人员的安危,必须确保所有病人三餐都是食用食堂病人套餐。

24,当看见一切物品都为红色,请优先保证自己安全!

当看见所有物品为黑色时,请尽快写好遗书。

25,不要被渗透!不要被渗透!不要被渗透!

26,使用过的笔记得丢弃,并确保病人手中也没有笔。

27,院长为最后一道措施,所有人都不得透露院长位置。

28,确保所有病人都是安静的。

29,434专属:保护所有人的性命安全。

30,确保病人永远不认识你。

最后一条:我正在看着你!

补充:最近病人上报三楼以上出现空轮椅的次数增多,请各位医护人员注意放置好轮椅。

补充:出院病人保持后续跟进,如有意外,强制复诊,但出院名单不作更改。

再次补充: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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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摸鱼的俺~

(欢乐溜走ε(*ω)_/:☆)

草稿箱定时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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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有为清峻太傅/温润如玉丞相之子/善于使毒的苗疆少年/敏感自卑的低微近侍/身负国仇家恨的探花郎……等等×倒霉催皇太女

以为所有人都爱自己妹妹的故事

火葬场+万人迷文学仅图一乐

02

早在半年之前,揣度母皇的心思,越楚的心下就已经存有诸多不安。她年岁渐长,身后却无父族傍身,也无夫家勖助,虽然被委派到各地做事,看似颇受信赖,实际却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

尤其是年前的户部尚书高肃清,河南巡抚李崇光勾结贪腐一案,牵连甚广,她废了许多功夫才将党羽连根拔起,却触动了不少阴私利益,不但遭到了构陷弹劾,连自己...

尤其是年前的户部尚书高肃清,河南巡抚李崇光勾结贪腐一案,牵连甚广,她废了许多功夫才将党羽连根拔起,却触动了不少阴私利益,不但遭到了构陷弹劾,连自己放在河洛的人脉眼线,也折损了许多。

吃力不讨好的事件,母皇有意无意总是委派她去做,而朝堂之上,听政监国,身为储君她却半点难以插手。要是她还不明白,也就白白如履薄冰了这二十年了。

因此,她知晓这次秋狩后,心中就起了一个冷锐的计划。

她要使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越楚手持马鞭,一路纵马疾驰,疾风猎猎吹过她鬓边发丝,让她因目睹自己注定的惨烈终局而激沸的心冷却下来。

【你只是一个女配,】那妖物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一意孤行,结局就是我给你看到的那样,身败名裂,死后受人唾弃。你按照我说的做,至少能当个富贵贤王,何必要去强求注定得不到的东西?】

身为一个配角,根本争不过气运之女。【比如你这次的设计,最后就是给了越嫣做嫁衣裳。你要是不信,试试就知道。】

越楚默然,当系统以为她还要再问,却见她不再言语,只微微咬了唇,打马前行。

秋风卷地,天高云淡。在一处芳草丰美的开阔地带,早已搭建好了层叠营帐,又有明黄金红凤龙旌,随风飘飘荡荡,煊赫昭彰,尽显帝王的威仪。

这次秋狩,因女帝年近天命,诸事都懒怠了,因此只带了几个心爱的小侍,听闻其中有一个名唤松烟的,近来格外受宠,特许其伴驾左右。并宫中的皇贵君齐氏,及三品以上的大臣及其家眷。

越楚虽买通了松烟,这次却并未想着要利用此人做什么,故也根本未曾在此人身上留心。

她全然不知道,那样低贱的人,那样千方百计地攀到这个位置,到底不过是为了多看心尖上的人一眼。

女子们都冠袍带履,腰间悬着金鱼袋,男眷们为了避嫌,都留在营帐中休息。只有有诰命在身的几位主君,才有资格觐见女帝。

到离天子銮驾数十丈远的地方,越楚就吁了马,按辔徐行。她是最恪守礼节的,小妹妹越嫣受宠,一切都任她胡闹,母皇从不责怪。可她倘若礼仪上有一点点出错不周,立刻就会被监察御史弹劾。

从前吃过一两次斥责,最严重的那次,是她感染风寒,进宫时脚步不稳,踉跄一下,正巧被太傅看到。第二日言官即弹劾道,太女御前失仪。恰逢国丧,母皇很是生气,将她骂的狗血淋头,令她禁足反省。

从那之后,越楚再不同自己的太傅见面,偶尔一两次,也能避则避。她知道,年轻的太傅并不喜爱她这个学生。

“太女殿下到了。”宫人通传,已经有小侍们上前,为她脱去披风帷帽,引入高台上。

台上视野开阔,女帝斜倚在榻上,身边正靠着一个活泼俏丽的少女,身穿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衬得脸颊珠圆玉润,可爱动人。女帝对她十分疼爱,摩挲脸颊,时不时被逗得开怀一笑。母女二人讲话,就好似寻常人家一般,说不出的亲密慈爱。

这一幕落在越楚眼中,只觉刺目拊心。

“儿臣见过母后。”她躬身行礼。

“来了,去换身轻便衣服罢。”女帝视线落在大女儿身上,淡淡颔首。

身后宫人雉羽宫扇,款款打起香风,越嫣跟着甜甜叫了一声“皇姐”,半口不提殿下两个字,女帝也毫无怪罪的意思。

越楚的眼神暗了暗,抬起眸来却毫无异状,含笑道,“儿臣省得了。”说罢拱手告退。

越嫣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人。她穿来的时候,对方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后来又常年不在京中,见面次数那么少,今天乍乍然的一见,倒让她有点吃惊。

秋狩是难得的盛况,越楚又身为皇太女,周身装饰皆十分华贵明艳,戴着束发嵌墨玉冠,身上大红箭袖,越发衬得眉若远山,睛若秋波,彷如一痕湛若秋水的宝剑。

但联想到原著中对方冷厉果决的手段,她心中打了个寒噤。而且自己穿来之后,和丞相嫡长子温允言相处出了感情,母亲也答应让他嫁给自己,把原著里越楚的正夫都蝴蝶没了。

一想起来,她就有点心虚。

但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呀,谁让温允言也喜欢自己。况且越楚本来就是个无心情爱的人设,原著里,她在位期间开疆拓土,一心扑在朝政民生上,对后宫不管不顾,越嫣当时看文的时候,可心疼那些美男子们了。

御林军早已拉起围场,在其中放了锦鸡、野兔、鹿等小动物,预备给那些年轻的世家公子们猎着玩乐的,而贵族女子们则另有一处地方,山林险峻,凡捕猎胜出者便能讨得天子的赏头,几个青年的少女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越楚翻身上马,一拉缰绳,跨下坐骑四蹄生风,往密林中疾驰而去。

“殿下留步,”身后忽然有人唤她。回头看时,原来是二皇女。

二皇女出身尊荣,是齐贵君所生,其父亲眼下是陪伴在女帝身边的人,荣光自然非同凡响。皇主君位置空悬,贵君如今地位在宫中一时无两。二皇女也一直有争储的意思,两人明里暗里斗了好几年。

眼下被叫住,越楚不可谓不微讶。勒马慢行,“原来是二妹妹。”

越楚先前吩咐下的人,此时大概已经成事。她原本打算借此机会令母皇坐骑受惊,自己则奋不顾身,拼着受伤猎杀那头发疯的雄虎,此为一箭双雕。也能借着母皇受伤一事,在与二皇女的朝堂相争中博得上风。

“好久没与殿下说上话,冒昧叨扰。看今天殿下兴致不错,恐怕是想一展身手了。”二皇女笑眯眯的,口中一面说着,一面压着缰绳与她并驾齐驱。

“哎,臣妹府里的小侍可巧又有一个诊出了喜,真叫臣妹高兴得不得了。若这胎是个女孩,殿下可务必要赏光来饮一杯。”

这话明着是在意有所指。

越楚微微冷笑,“那孤便祝二妹妹心想事成。”说罢打马要走。她已经年至弱冠,却还没有婚约人选,看母皇的意思,竟是全然不想提的。若是这次秋狩中,母皇将温允言指给了越嫣……

二皇女但笑不语,口中轻叱一声“驾”,仍与她半步不离的跟着。

“臣妹这次来,是想告诉殿下一件事。听与不听,全在殿下的意思。”

越楚回眸,一双丹凤眼凝目望向她。

二皇女松开缰绳,轻声说:“殿下莫非以为,臣妹有意讽刺您的婚姻大事?”

“户部尚书高肃清,河南巡抚李崇光二人,门下党羽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中间还有不少曾与先皇主君的母族沾亲带故。殿下督办此事,想必十分的不易,可却在旬月内就彻查的妥妥帖帖,臣妹着实佩服。”

“知道的人,知道殿下手腕雷霆,刚正不阿。但其他人,恐怕都要揣摩殿下铁石心肠,大义灭亲了。”

越楚查清贪腐,桩桩案件都没有丝毫回圜,如此一来,那些世家大族如果与她结亲,势必要冒着风险。

但凡世家,都是官官相护,彼此牵连。越楚办案丝毫不顾及这些,谁人能不畏惧。和她联姻的世家,不但不能够借此更上一层楼,反而会被孤立起来。

越楚脸色阴沉。她自己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但到现在她也不愿意相信,母亲只是把她当做一把刀。让她去办得罪人的案子,吸引那些世家的仇视,届时她孤立无援之际,就是她成为弃子之时。

连二皇女都看了出来,亲自来提醒她,越楚心中早就冷的不能再冷,唇齿都如浸在冰雪之中,也无暇去思索对方提醒她的目的,面上淡淡,“多谢二妹妹。孤身为儿臣,又岂能有负天恩,不过尽自己职责罢了。”

说罢一夹马腹,纵马疾驰进眼前的山谷。

她的心中纷乱,一会儿是那妖物说的,【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一会儿又是二皇女似是而非的暗示。

但原先的计划却是不得不做的。早在开始布局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回头的路。

系统又冒出来劝她,【别去,难道你不相信我给你看的画面?女帝根本没有经过那里,取而代之的却是越嫣,而你想要按原计划射杀雄虎,反而被虎所伤,昏迷不醒。】

【越嫣找人来救你,在路上遇见崴了脚的温允言,两人举止亲密,被众人看到。等到侍卫们奉命前来救你的时候,你不但被抓伤了脸,数月不能出门见人,而且还因此落下残疾。】

越楚一路疾行,闭口不言,一双内勾外挑的丹凤眼眸光沉沉,不辨喜怒。

【也不是你派的人有什么问题,是你天然命不好,因为你是女配,只要害人,都会倒霉在自己身上。】

“若我不去,越嫣该当如何?”她沉声道,“她素来顽劣,拿不动刀,举不动剑,如若你说的都是真的,碰上那头雄虎,她……必死无疑。”

系统正要说女主怎么可能受伤,却听前方一声惊叫,夹杂人喊马嘶之声。俄而一声低沉虎啸,震动山谷,树叶簌簌作响。惊叫霎时变为哭喊。

“来人啊——救命——”

年轻女子声音有些耳熟,因惊慌听不出是何人。越楚一咬牙关,从箭囊中掣出一支金羽箭,弯弓如满月,纵马飞跨过眼前密密匝匝草丛,一块嶙峋巨石后面,正是一处开阔平地。

一头吊梢白睛雄虎毛发恣张,裂出血盆大口,逼近不远处的两人一马。

那草地上跌坐的人此时几乎已经吓得瘫软了,脸色惨白。手里还握着缰绳,马却早不知跑到哪去,竟是丞相府的嫡次女温凌青。

温允言虽然比妹妹镇定些,到底是男子,寻常弓马骑射都不娴熟,手中虽有弓箭,可那都是精细小巧的箭矢,拿来射些兔子鹌鹑还勉强,要是贸然拈弓搭箭,必然会激怒面前的猛兽。

在此等情景之下,他尚且还存着清明冷静的念头。上林苑中一切猛兽都会磨掉牙齿尖爪,只供贵人们狩猎取乐。面前这头猛虎却利爪尖锐,兽牙森然,眼如铜铃,口涎答答滴落,明显是被喂了药。

恐怕是早有人设下的计谋。

温凌青素来纨绔,刚才被吓得魂飞魄散,连马都没能勒住,瘫在地上两股战战。眼看那雄虎磨牙吮血,作势要扑来,她浑身僵直,涕泪交流,闭眼等死。

温允言松开弓弦,一箭正中猛虎左前爪,却无奈那箭头太钝,已经是阻挡不及,反而更激怒了它的凶性。

他自想回天乏术,心中冰冷,阖上眼目。天命如此,只觉得异常的宁静。生死之际眼前掠过前尘往事种种,最后定格在当年御花园中,琉璃白雪世界,少女身披大红猩猩毡站在雪地里,回过头来望着他的方向一笑。

那是什么人?他记得自己轻声地问。

是太女殿下。旁人低眉垂目答。

久违~

[图片]“蚊子很好每晚围着我转还送我包”

1."我用生命保证,我今年一定能恋爱,但用谁的命还没想好"

2."我对你的爱是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

每次当我躲进衣柜里床头里,我就知道比我更有资格爱你的人回来了"

3.“宝我在摩尔庄园干了一上午活镰刀都快轮冒烟了怎么一转眼你就进了她的公主房”

4.“誓是你们发的恋爱是你们谈的手是你们牵的嘴是你们亲的雨却是我这个老实人淋的”

5.“别人的青春:疼痛分手和好...

5.“别人的青春:疼痛分手和好分手

我的青春:痛风偏头痛肌肉拉伤颈椎病”

6.“网络上:属于我们的夏天要来了现实中:这**热死我算了,好不容易出个门烫死我”

7.“我今年17虚岁18说着21的话交着31的朋友你问我多大我说我45离婚带俩娃不过分吧”

8.“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甜果然是甜妹”

10.“太多肉了夏天做不了辣妹只能做腊味T_T”

11.“好想谈一场,你妈拿着一千万让我离开你的恋爱”

12.“为什么我出生寒门,夏天还会中暑”

13.“为什么我一个南方人还要喝西北风”

14.“总感觉夏天洗澡等于帮蚊子洗菜.”

16.“不知道你们都是混什么圈子的我混的是黑眼圈”

17.“你已经1秒没有回我了太有趣了这天气就是需要你的冷暴力”

18.“有时候觉得自己变丑了,拿出身份证一看,发现多虑了”

19.“我妈经常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的,所以我格外喜欢吃垃圾食品,因为有家的味道”

20.“这次我站在田里看着成群的牛马后来田里起了大雾牛马把我给绊倒了”

从某一天开始,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些改变。

大多数人天生就有一种名为【个性】的东西。而拥有了优质个性的人们,可以成为国家的特种维和职业,名字叫做【英雄】。因为,面对个性的产生,犯罪团伙的犯罪手法和战斗力也有了更多的提升,一般来说每一个警局都会有几位英雄坐镇,同时科学家们也研究出来了可以消除个性的【枷锁】,供警队进行使用,以保证【个性】犯罪的罪犯能够得到他们应有的审判。

成为英雄,估计是普通民众的梦想,不是因为什么行侠仗义,周济天下,而是因为英雄代表了稳定且较高的收入以及一定的社会地位。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做英雄梦的,有一些特别的人,他们天生就没有异能,或者是异能不强,因此只能怀揣着梦想继...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做英雄梦的,有一些特别的人,他们天生就没有异能,或者是异能不强,因此只能怀揣着梦想继续当社畜。

当然,我很荣幸有资格成为中国英雄大学的一名新生,相对于异能平庸的家人,我走到这一步可以说幸运非常。听闻学校有一个火箭班,好像相当于特优班,每一届人都特别的少,而且要经过相当严苛的考试才能进入,甚至还会有人员流动。不过,进了火箭班代表了更接近一名英雄,成为更优秀的英雄,那些从中英火箭班出来的人,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

入学考试开始了。这是一次英雄系的分班考,会涉及到进入火箭班的问题。我看着桌上平摊着的试卷,给自己打了打气。

没事的!体质测试都通过了,理论考没什么难的!加油!段奥娟!一鼓作气冲进去!

我浏览了下试卷,过了一会,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等等……这都是什么鬼题啊。

我又仔细阅了一遍卷子,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举起手,监考老师走了过来:“怎么了同学,要弃考了吗?”

我摇摇头:“老师这是文科生的卷子,我是理科生。”

中英的老师好像眼睛不太好,我在内心里偷偷记了一笔。

终于拿到了适合自己的卷子。题目确实有些难,需要结合实际进行应用,不过这倒是难不倒我,毕竟是考进了中英的理科生,再加上我本来就擅长物理,只是生物并不太好,问的也大多数是物理问题。最后,当我准备攻一下最后一题然后交卷走人的时候,最后一题的题目却让我一愣。

“如果你没有异能,而你的朋友被困在敌人的手中,此刻你会选择挺身而出吗?请写出你真实的内心想法。”

这算是什么问题呢?

这个答案很明显吧,当然是向警方求救啊。

如果没有异能的话,冲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个人好像想让我冲上去的样子。所谓英雄就应该有热血。

不过思考再三,我还是写下了:“我会先向警方报警,然后再去救她。”

接着,交卷。

我是第四个离开考场的人,离开考场前,我感觉靠在门口最近的那个地方的女孩抬头看了我一眼。

女孩长的很奇特,让我想到了迪士尼动画里的花木兰。不过,感觉特别安静,又没有那种欧美女生的狂野。

是中国人吗?我问了问自己,跟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为何,有种预感告诉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新生入学,宿舍入住,办好手续,接着等待分班结果。

我的宿友有三个,一个叫赖美云,又叫赖小七,是一个长相身材与声线严重不符的家伙。看上去明明是一个小巧可爱,让人想到日本漫画里的小萝莉的女孩,开口却是低沉稳重的御姐音。一个叫李子璇,又叫豆子,也是可可爱爱系的女孩,就是普通话不太标准,经过我和赖美云的低声研究觉得她可能是弗兰人。还有一个女孩叫吴芊盈,我们叫她小樱,也是可可爱爱系的女孩……

这么说来,好像这个宿舍只有我段某人不是可可爱爱系的女孩惹。

赖美云很有宿舍大哥的风范,大家互相介绍之后就组织大家围在一起聊天。

赖美云的个性叫神笔,她的书包里随时装着一个速擦画板,今天第一天宿舍聚会,她画了一堆零食,虽然没法画出味道,不过我是吃的很开心。

李子璇的个性是精确校准,吴芊盈的个性是动物拟态,大家都有很不错的个性。尤其吴芊盈变成兔子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变身土拨鼠疯狂尖叫。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

“奥娟,你的个性是什么?”

“我啊。”我清了清嗓子,“我的个性是音,可以将自己的速度提到音速,同时可以发出音波来攻击。”

“不错啊,进可攻退可守,打不过还能跑。”赖美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英雄系的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李子璇和吴芊盈:“我们这个宿舍难道不都是英雄系的吗?”

结果宿舍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好像说错了什么。我讪讪的笑了,感觉脸有点红。

“没事,奥娟不知道也不能怪她。”吴芊盈笑了,“豆子是支援系的,我是普通系的。小七是英雄系的,跟你一个系。”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不起,我没搞清楚情况就乱说话。”

李子璇拍了拍我的肩:“没四,也不一定sei都要当英雄呀,我jio得吧我的个性就挺适合研发zuang备的。”

我有点感动,突然觉得遇到眼前这三个人真好。

其他系开学比英雄系早,放假也比英雄系早,小樱和豆子提前开始了军训,而我跟小七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实战考。

中国有三大英雄学院,中英,上英和南英,每一所英雄学院都有一个入学实战考核,考验新生的实战能力和应急能力。

实战考的前一天,英雄系的全部成员来到大礼堂开动员大会。我跟小七坐在一块,打着哈欠听着,小七拿出包里的游戏机,开始玩起了游戏,在她旁边的一个女孩插着耳机听着歌,闭着眼睛,睫毛蛮长的,侧脸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过了一会,小七打游戏的动作有点大,一不小心捅到了旁边女孩的胳膊。

“啊哦,不好意思……”她抬起头,那个女孩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睫毛颤了颤,然后喉间发出一个长长的嗯,慢慢张开了眼睛。

小七好像有点呆住了。那个女孩看了看打扰了她清梦的小七,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接着就又仰着头睡了过去。

“小七,小七。”我轻轻的叫了叫她,拍拍她的肩,“别看啦,人家脸要给你看出个洞来了。”

小七扭过头来,继续低着头打游戏,游戏机的光映出来她的脸好像有点微微发红。我耸耸肩,盯着天花板,然后悄悄控制了声场,把冗长的致辞屏蔽了,也睡了过去。

等我被小七推醒的时候,大会已经结束了。

“刚会议说了什么?”我问。

“今天晚上去教学楼1栋楼下领明天的作战服装。”小七如是说,“对了,给你看个东西。”

我凑过去,小七拿出她的绘画本,上面画着一个少女仰天睡觉,哈喇子流出来,睡相奇差的样子,旁边写着几个字:段奥娟睡觉。

“……你等会,我唱首歌把你轰成渣。”

小七狂笑不止,我按住疯狂跳动的脑血管,让自己不要冲动。

不过,我注意到在我的那副丑陋的漫画旁边,有一副精致的速写,那是一个女孩仰着投入睡的侧脸,睫毛很长,面容清冷,还带着耳机。

这有点意思啊这个。

我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冲进火箭班,成为一个优秀的英雄。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梦想啊。

“我们身体中的每一个分子和原子,都记录着宇宙的全部分。从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的那些元素,在恒星的中心转化,最后构筑成人类……”

年轻的教授一折一折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和紧实的肌肉,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衬得整个人都不像一个大学的教授。若不是认真的样子和严肃专业的话语,真的会让人以为是个斯文败类型的人,某个名门望族的花花公子

傅教授的课,几乎都是座无虚席,也很少有迟到的人

——除了今天

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吴宣仪发誓这绝对是自己活了20年最窘迫的时刻之一,所有吃瓜学生的目光在顷刻间几乎都投了过来,好奇的想看看是哪位大神会在傅教授的课上迟到

而吴宣仪,第一个看到的,是讲台上的目光...

而吴宣仪,第一个看到的,是讲台上的目光,带着不明的意味,向自己笑了笑

她尴尬的捂着书包鞠了一个躬,快步走到最后,可不想上课的时候被别人当成稀有动物盯着看

而刚迈出第一步,讲台上的人就开了口

“这位同学,前面有座位”

回头看到傅菁人畜无害的笑容

假的!都是假的!什么全校人都喜欢的教授,都是狗屁!

吴宣仪硬着头皮坐到了第一排,但已经没了听课的心情

偶尔的和她的目光对视,自己则是摆出一副你欠我五百万的表情

“好了,这节课就讲到这里,迟到那位同学你留一下”

很好,傅教授又一次让自己成为了焦点

吴宣仪咬着后牙槽收拾了书包,然后坐在座位上臭脸等着所有人离开

她看到有学生离开前在窃窃私语,还听到有人说“好羡慕她可以和傅教授单独在一起”

诶,那位同学,你留下咱俩换好么???

傅教授收起了笔记本电脑,摆好讲台上的物品,将投影仪收了上去,才慢慢走向坐在座位上的人

吴宣仪听到了自己乱成一团的心跳声

天啊你怎么这么没得出息,她在心里问候自己

傅菁手臂拄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淡青色的血管显得愈发明显

“昨晚去哪了?”

是很温柔的声音

“你不都知道嘛!”吴宣仪把书包扔到旁边的座位上,仰头看着别人的傅教授,自己的女朋友

“我也没叫你回来这么晚啊,上课都迟到”傅教授伸出手摸了摸吴宣仪因匆忙赶来而有点炸毛的头发,宠溺的笑笑

嗯,手感很好

“傅菁!我来晚了,你就让我当众出丑是不是!”吴宣仪气不过来,握住她的手臂不重不轻咬了一口

傅菁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面前发小脾气的女朋友

“好啦,你坐远了我看不清你呀,你一会没课,我带你出去吃饭吧”傅菁弯腰隔着书桌,拿起吴宣仪的书包,却被吴宣仪一下子抢了回来

“有秘密?”

“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还是我们小选想的周到”傅菁眯着眼睛,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哎呀快走吧,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过来了”吴宣仪略带委屈的腔调,让傅菁体内的原子,互相碰撞起来

她抬起胳膊将她搂在怀里,微微低头吻住了她

“你可以吃我”

什么吃你,明明是你吃我好不好

吴宣仪虽这么想,却还是扬起了嘴角,与傅菁岔开了路,在校园外等着她的车开过来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湛蓝湛蓝的天空上,白云舒展

其实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了,吴宣仪在大一开学没多久,就迟到过一次

那次的傅教授还不是教授,只是即将晋升的老师。校园就是一个缩小型社会,年轻有为的她比其他人等级升的快,自然会招来一些不重不轻的诋毁,但她本人却并不怎么在意,见谁都能温和的打招呼,从不设防

久而久之,谣言不攻自破

那次吴宣仪也没有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次傅菁也没叫住她

只是那次下课之后,傅菁来到她面前,问需不需要把她落下的课再讲一遍

只是那次看着那张俊脸,吴宣仪鬼使神差的放了程潇鸽子,听了二十分钟的宇宙史

确定关系是在傅教授带着一小部分人外出去山上观测银河

吴宣仪至今记得那天,那段记忆被她由墨水书写存放在脑海中,千万年也不会消逝

温度是海拔每升高100米降低0.6℃,而傅菁打在自己脖颈处的温度可能是每秒升高0.6℃

她在耳边为她讲解着恒星的消亡和诞生,气息均衡的落下来,一下都没错过

脖颈间细小的柔软的寒毛随着傅菁的呼吸左右轻轻摆动,昭示主人慌不择路却又欢呼雀跃的内心

吴宣仪偏过脖子看着傅菁,傅菁也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她们头顶闪烁的是形成于几亿年前的星河,熠熠生辉

其他的学生早就进帐篷,该打牌的打牌,该唠嗑的唠嗑

“教授的帐篷,自己一个人住不冷吗?”

吴宣仪不知道,此刻的天狼星正发射着数亿年前射来的光映在她的眼底,而一颗星可以看到整个宇宙

“那吴同学的帐篷,三个人住挤不挤?”

语罢,在吴宣仪左脸旁的天文望远镜就被人推开,转而是期待了许久的一个吻

但是,这个吻,一定是存在于现在

就在现在,距离她们几百亿光年远的地方,一定又有一颗恒星爆炸了,释放出的能量穿越宇宙,来到了月球附近,它也一定引起了潮汐,而潮汐引起了人体内水分的变化

吴宣仪把自己的湿润,都归结于一颗恒星的爆炸

但傅菁告诉她,每个人曾是一颗恒星,爆炸的恒星,就是过去的你

该死的天文物理

她愈发觉得,是傅菁引爆了那一颗恒星

“想吃什么?”

“嗯?你订,要不吃火锅吧”

傅菁无奈的笑了笑,说好的让自己订呢?

而这一笑被吴宣仪捕捉到,手臂上就挨了一掌,不痛,像小猫咪撒娇的挠你一样

“你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老师你都敢打”

“切,学生你都敢亲,我说什么了我?”

“明天周末,程潇她们约了我去玩”

吴宣仪说完,傅菁的眉头皱了一下

“就是逛逛街吃吃饭什么的,你好好备课啊”她俏皮的说着,拿出包里的镜子仔细的涂了个口红

“吃饭也会蹭掉,你还……”

正在开车的人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傅教授开车不错哦,这都能临危不乱”

吴宣仪抱着手臂,靠着车门,满意的看着傅菁脸上的口红印,那是自己刚刚印上去的

“你这样很危险的”

傅菁喉咙滚动了一下,粉红色一瞬间从耳尖蔓延到白净的脖子,她一板一眼的说

“我有替你看着前面的车啦,还有哦,不许擦掉哦~”

上翘的尾音显示出少女此刻的兴奋

“那个……今晚……要不……来我家住吧……”

“难得看唔哩菁菁害羞呢,我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宣仪,今晚我要将恒星全部引爆”

“傅教授,今晚恒星怕是不会爆炸了”

“???”

“我生理期提前了”

“……那亲亲总可以吧”

吴宣仪靠在床头柜,看着旁边失落的人,勾起了嘴角

突然翻身向她压了下去,眼里的光忽闪忽闪,狡黠不定

“但教授的恒星可不可以也爆炸一下”

吴宣仪几乎是爬进电梯的,开门前她祈祷傅菁千万千万不要在家里

她真的不应该逞能喝下那杯特基拉日出

逞能爽一时,悔一世

手指颤抖的输入密码,开门前吴宣仪考虑过要不要直接回宿舍,但是又答应了傅菁今晚回家

门开后地上那双鞋,打破了吴宣仪最后的幻想

“回来啦”坐在沙发上的人起先并没注意到女朋友额头上的冷汗

“嗯呐”吴宣仪尽量用和平常一样的声音回答她

但是她瞒不住最懂她的人

“肚子疼了?”傅菁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她走去

完了,今晚不被骂死我一定给佛祖烧香,最贵的那种

“很疼吗?”傅菁温热的手掌附上来的一刻,吴宣仪整个人都瘫在了她怀里

她应该刚洗完澡,身上还撒发着沐浴露的香味

要是以往吴宣仪一定会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喝酒了?”

奇怪,明明吃了口香糖,她怎么还能闻到

“嗯……”吴宣仪在她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吴宣仪,我真想把你送上太空”

傅菁公主抱抱起她,朝卧室走去,怀里的人已经疼到不想说话

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放在床上,被子盖住腹部,熟悉的香味便离开了

不一会厨房里传来电水壶烧水的声音,接着是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然后是拖鞋急匆匆的声音

床头暖黄色的灯被拧开了,自己的手被另一双温热的手牵起,后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那人抽回了手,将枕头立起

“我喂你喝,张嘴”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和温柔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点了么?”一杯红糖水见底的时候,一直坐在床边的人才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嗯……”

吴宣仪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是自己告诉她只是逛个街吃个饭的

犯了错,总该做点什么……

看着脸上阴云还没散的傅菁,吴宣仪知道她是舍不得训自己,此刻这人不定又做着什么心里斗争呢

于是当自己的双臂搂住她的脖子的时候,那人微微抗拒了一下,像是再说“别用这招讨好我”

“菁菁不会把我送上太空吧”

“哼,这可说不准”

吴宣仪笑着别过她的头,使她看着自己

“那正好,地球我也呆腻歪了,外太空若真若你讲的那么美,我还挺心驰神往的”

“吴……吴宣仪,你……你就气我吧!”

遥望天际,你可能会觉得宇宙是一成不变的,宇宙中的恒星永不消逝

但实际上,恒星,只是宇宙中的“昙花一现”

但我却是你的,终生所属

推荐BBC纪录片《宇宙的奇迹》巨无霸好看

在超话里看到有人说想看小傅穿到juju身上一天的萌梗。

不自量力地试了试。

(主要是4下一时还出不来==)

一发完结。

//

据说人的运气是守恒的。

或者说,是由某颗行星逆不逆行所决定的。

所以当傅菁一爪子下去摁弯了吴宣仪的耳钉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恐,而是懊恼:肯定是水星又逆行了!关了三个月没空查最新星座运程,就约等于自绝于全宇宙啊!

她看看顽强的手机卡托,再看看脆弱的耳钉,深吸了一口气,飞一般把耳钉塞进吴宣仪手里。下一秒一把捂住脸,开始碎碎念:“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吴宣仪:“蛤?”

曾单手接麦...

曾单手接麦把舞台事故轻松演化成溜溜球在线教学的少女反射神经当然一流。

内心还在惊呼“WHAT?”手机已经自动对焦肇事者,咔一声摄下。

傅菁从指缝中露出双眼:“老宣你没有故意报复把我拍很丑吧!”

吴宣仪冷峻地呵了一声。

傅菁心惊胆颤,直到当晚在围脖的回复中看到成片才放下心来:虽然耳钉对虚了焦,但自己被拍得还不错嘛。她美滋滋地点了个「存储」。随手点进超话逛了起来。

要说明的是,傅菁起先纯粹是因为想一洗前耻,存点无千层(!)水印的高清图才摸进超话的。但逛着逛着,她就后悔起来。

当晚傅菁的梦里一会飘过一坨硕大的钻戒,一会飘过另一坨,一会又飘过另另一坨……简直像在参加钻戒设计大奖赛。搭配羞耻度爆表的「宝贝请你嫁给我」这类台词,令她在梦中也不忘捂脸。

醒来时她下意识地一缩头,继续捂脸。

爪子搁到脸上的刹那,迟到的直觉从遥远得被踩了不知多久的尾巴尖艰难跋涉到脑内:这、这这是什么??!

轻盈如棉花糖的肉垫,啪一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同时传来的还有奇怪的毛绒绒的触感。不信邪地又抓了几下,空中疯狂挥舞的肢体和瞬间变大的房间陈设都提醒着她一件事:

“喵————”

楼下传来的凄厉惨叫吵醒了吴宣仪。

“啪”一声,赖美云按亮了台灯。睡意朦胧地问:“宣仪,什么声音?”

没等她说第二遍,赖美云已重新坠入梦乡。

吴宣仪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电筒,开门走了下去。

走廊里隐藏的感应灯亮起,陆续有人在问:“怎么了?”

确定了不是又停电后,其他人全都躺了回去。

前一晚的打火锅考验出了这幢别墅的电路问题。

白天刚进行过维修,此刻工作人员基本都不在。

只有吴宣仪,被吵醒后一阵莫名的心悸,支撑着她一路找过去。

眼前的这扇门紧闭,却从中传来凄厉的猫叫和抓门声。

钥匙居然没拔,就大咧咧插在门上。

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倒是抓门声更惨烈了。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礼貌了,吴宣仪旋开门锁,立刻冲了进去。

没两步就差点绊倒。

与此同时,juju惨叫着从她脚边蹿了出去。

然后又掉头冲了回来。

吴宣仪打开灯,无语地发现地毯上躺着一个睡得呼噜声震天的杨超越,床上缩着一团傅菁。

juju跌跌撞撞地往她身上跳。

吴宣仪弯下腰,把猫抱起来。再推醒杨超越:“越越,起来,上床去睡。”

叫了半天,对方才醒。要不是手里有只猫,她恨不得直接给抱回床算了。然而猫的警惕性相当高,一旦发现她有想把自己放下的迹象,就立刻扯着嗓门叫起来。

吴宣仪心里纳闷:吵得这么鸡飞狗跳,傅菁居然就一直缩在被子里没醒?

刚清醒过来的杨超越一边往床上爬一边回应她:“傅菁说她很累,让我明天都不要叫她。”

吴宣仪释然。

替她们关上灯,带好门,她抱着juju往回走。

猫一反常态地乖巧。完全不像刚托运回来时“救命啊你谁啊宝宝不认识你”的惊恐状。

吴宣仪简直有点心酸,一路抱着猫亲来揉去:“juju,怎么了呀juju?”

猫的脑袋跟着左右晃动,以一个灵巧的弧度摆脱了她的吻。

吴宣仪把它抱回房。

赖美云依旧呼呼大睡。

猫警惕地趴在对它来说过于巨大的床上,警惕地竖着尾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吴宣仪。

吴宣仪拍拍它:“juju呀,你什么时候跑越越房里去的?找错房间了么?”

猫委屈而婉转地“喵”了长长一声。

然后像被自己吓到一样,突然住口。

juju,不,傅菁本人,开始焦灼地在床上转起圈来。

边转腿边打滑,摇摇晃晃一如喝醉酒。

用四条腿走路真太他喵的难了!——她愤愤地在心里想。

与此同时吴宣仪一把捞起她,惊慌地问:“要上厕所吗?不可以在床上哦!”

傅菁努力挣扎,成功地躲过她的手,吧唧一声摔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吴宣仪还处于焦虑中,一边伸手抓猫,一边从嘴里蹦出一连串字句:“来来来,我们去砂盆那。不是跟你说了,不可以在床上干坏事。”

傅菁绝望地想:“打死我也不要上猫砂盆!!!”

她抬头看向吴宣仪,从猫的视角来看,现在的世界显得有些暗淡。像蒙上了一层旧时代的滤镜,对方的脸此刻就变成了灰褐色,看上去非常奇怪。

下一秒,自己被拎着脑盖皮,重新放入了对方温暖的怀抱。她安静下来。

吴宣仪关掉灯,走下床,抱着她跪坐到地毯上,小声对她说:“嘘,不要吵醒小七姐姐。”

窗帘被风吹起,月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银白色的光芒映入猫咪透蓝的眼眸中,像无尽的海,瞳孔放大,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吴宣仪不可避免地第N次被自己的猫迷住,她把头埋进猫咪的颈间,柔软的茸毛拂在脸上、鼻息之间,像一个悠长的好梦。

猫也侧过脸,蹭了蹭她。下一秒傅菁整个呆滞了:我这是,继承了juju的生物本能吗??接下来我不会还想要吃猫粮吧…………

巨大的绝望充斥了她此刻小小的身体。

傅菁呜咽了一声。

吴宣仪呼噜了一下她脑门,用手指给她耙了耙。

人类的手指温柔有力,被顺毛的感觉太过舒适,令她无法自拔。

明明刚刚还在呜咽,下一秒却趴在对方怀里,陶醉地被捋起毛来。

猫真是低等动物啊!

傅菁边发出幸福的咕噜声,边羞耻地批判自己(?)

哎,就是那里!宣仪不要停!!

——批判的同时,她也不忘把自己的脑袋偏了一偏送上去,示意对方给她换个地方挠痒痒。

吴宣仪被她萌倒,在她头顶用力MUA了一记。

傅菁腿一软,从软脚猫退化成了软脚虾。把自己彻底埋在对方怀里不想出来了。

——当个低等动物真是太幸福了。

傅菁继续矛盾地批判着自己,边用爪子捂住了脸。自欺欺人地想:我啥都没看见。这一定是在做梦!水星逆行真厉害…………

如果这真是一个梦,能梦见自己被吴宣仪亲亲抱抱举高高也未免太幸福了。

傅菁用猫的小脑袋努力想着。

然后感觉自己的耳尖被人轻轻咬了一口,她惊恐地抬起头。就看见吴宣仪故作嫌弃地“呸”了一口:“全是毛!”

既然如此,您又为什么要去啃一只猫呢??

傅菁内心疯狂diss。

不过这远不是梦境的终点。

她并没想到吴宣仪除了爱啃猫耳外,还拥有瞬间变身的能力。

大概是因为赖美云睡得实在是太熟,再加上juju刚来到宿舍的这几天总是警惕而惊恐地看着她,一副已然不记得负心主人的模样,吴宣仪决定趁此良机,好好联络一下人猫感情。

于是傅菁半夜被迫在地毯上配合她跳了个海草舞。

对方的双手从她肋下穿过,举着她的胳膊,笑得无声无息,像个傻子。然后帮她摆了几个魔性的姿势,“像一棵海草海草~”还自带低声伴唱。

最后的EndingPose定格在一个类似101主题曲的狙击姿态。左爪在后,右爪在前,“砰”一声,冲着夜空放了一发虚无的子弹。

“砰”的一声,傅菁感觉自己的心底正开出一朵花来。

这朵花在片刻后被残忍无情的吴宣仪一把掐灭。

因为她刚玩弄完猫,突然震惊地说:“juju你多久没洗澡了?趁现在,赶紧洗一个!”

如果不是忌惮再度大叫会吵醒赖美云,傅菁现在肯定已经改名叫“破喉咙”了。

人猫力量悬殊,再加上她顾虑太多,也不敢用利爪搏斗。吴宣仪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去了最近的浴室。把她往玻璃淋浴房里一关,就开始找手套和宠物香波。

现在是半夜啊,宣仪……傅菁绝望地在心里想:你都不用睡觉的吗?有什么事明天做不好吗?

搞不好明天一觉醒来,自己就变回去了呢!

吴宣仪找完一堆洗浴用品回来时,就看见猫缩在淋浴房的一个角落,把自己团成个小煤球,仿佛“委屈”二字凝成了实体。最神奇的是,这只“委屈”还秒睡着了。

吴宣仪放下那堆东西,进去把猫抱了出来。决定让它再幸福几小时,明天白天再洗。

第二天。

傅菁醒来时发现梦远远没有结束。

残忍无情无理取闹的吴宣仪已经推掉了其他事务,现正戴着手套狞笑着看她。而且准备充分,香波已打开盖,花洒已拿在手。吴宣仪本人系着个不知哪来的围裙,正快活地对着她唱:“是我呀是我呀你爱的勇敢少女~~”

傅菁凄厉地大叫一声:如果真让吴宣仪给她洗完这个澡,她可能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

适时冲进来的杨超越救了她。

杨超越慌里慌张地拉住吴宣仪:“宣仪宣仪,不好了,傅菁不大对!”

傅菁本人内心疯狂弹幕:养孩子有什么用?一夜过去才发现你爹换人了!!不对,换猫了!!

然而杨超越并没有发现换猫的真相,她只是凭借小动物般的本能,感觉那个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傅菁既不像生病也不像做梦,倒像是中了邪。

哎呀,是不是fong啦……她脑袋里有十一个少女齐声歌唱。

杨超越眼前一黑,只想迅速把这个麻烦丢给麻烦终结者吴宣仪。

吴宣仪听了她的描述果然停了手。刚摘掉手套准备走,想了想又把猫抱了出来。跟着杨超越往她们房间走。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面露花痴地扑上来撸猫,傅菁感觉自己的脑门马上就要被薅秃。这令她和被窝里的那只juju一样瑟瑟发抖。

等抵达案发现场时,吴宣仪就发现一人一猫都在控制不住地制造动态波浪线,仿佛视频APP里自带的五毛特效。

吴宣仪看看被窝里发出“呜呜”声的人,再看看怀里顶着挖煤工的脸一脸绝望的猫,再想想昨晚那奇怪的响动。她的手指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心中有了个了不得的猜测。

她迅速做出决断,让杨超越先出去。让她一个人来解决问题。杨超越眼睛忽闪忽闪的,终于忍不住问:“宣仪,你不会乱来吧?”

吴宣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疼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挤出个笑脸,对杨超越说:“放心,没事的。我看她是太累了。你去我房间找小七玩,就说我们有点事。”

谢天谢地,拜停电所赐,这两天房间里的监控还没开启。

一送走杨超越,她就顺手拔出门上的钥匙,扔到一边。放下猫,整个人蹲了下来,平视它:“菁菁?”

猫僵了一会,盯着她看了好几秒,终于直起背脊,努力尝试点了下头。随后像抓住了什么诀窍似的,开始疯狂点头。

吴宣仪扶额叹息:“笨蛋,你可以直接‘喵’的。”

傅菁在羞愤交加中,再度伸爪捂住了脸。

而另一边被窝里的juju也动起来,大概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它从被窝里钻出来直奔吴宣仪。可惜它忘了自己现在不是只小可爱猫咪,而是手长腿长的少女。于是下一秒,吴宣仪就被它扑倒在地毯上。

傅菁的爪子一会捂住脸一会放下,此刻已整个呆滞,不知点办是好。

从她的视角看出去,自己的脸上露出了既紧张又惊恐的表情,整个大型不知所措现场。但最可怕的还是,占据了她身体的juju开始把头埋下去,用鼻子靠近吴宣仪,闻了闻,随后拱了拱她。

傅菁心惊胆颤,生怕它下一秒就要舔上对方的脸。

还好吴宣仪应变奇快,已经一把揽住juju,一只手固定住它的头,和自己拉开数厘米的距离。随后拖着这么大的一坨负担,转向傅菁:“菁菁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四处逡巡,敏锐地发现了床头柜上开启过的RIO。

吴宣仪:“菁菁啊,你该不是喝了假酒吧……”

傅菁绝望地放下爪子。调整适应了一下四肢,走到对方身边,轻巧地跳上自己的肩头。

她全盘拷贝了juju刚刚的举动,同样用鼻子拱了拱对方,同时“喵”了一声。她想以此安抚对方,juju有点狐疑地盯着她,随后渐渐平静下来。

目睹了全程的吴女士在百忙之中表示:好萌!我家juju好萌!菁菁也好萌。不愧都是猫科动物!

莫名变身大型猫科动物的juju在平静下来后,恢复温顺的本我,亲昵地靠在吴宣仪身上。

傅菁:喂喂!不要用我的身体做这种事!……算了,忘了你不会两条腿走路。

吴宣仪想了想,伸出手,一手搭住对方脖颈,一手搭在膝弯,只一弯腰,就把傅菁的身体抱了起来。

傅菁:喂喂!你是大力水手吗?不要随随便便这样抱我!……突然有点羡慕自己是怎么回事……

吴宣仪把juju放回床上,刚打算摸手机去查询,顺便用小号发表一则“在线等捉急”。不料juju这时异常粘她,蹭着她的手不让她碰手机。她只好放下。自己坐到床边,把对方的身体半抱过来,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开始给它理头发。大概也能被当作“顺毛”,juju发出了幸福的呼噜声。

傅菁觉得这场景简直太过羞耻,只好蹲在地毯上,垂下头,眼不见为净。

吴宣仪安抚完juju,回头看傅菁,虽然她已经直面了这个了不得的猜测,但事实真的摆在眼前时,四次元少女也是大吃一惊。她真的,好想采访傅菁此刻的感受。苦于无法直接交流,只能徒劳地招呼:“过来,菁菁~”

傅菁非但没理她,还扭头背过身去。

吴宣仪不放弃:“地上多冷啊,到床上来好不好?”

傅菁抬起脚:我走!

练习了好几趟走路,她现在已经能熟练控制四只脚行动了。在欣喜于行动终于自如的同时,她也不禁忧郁地想到:自己已经一夜没吃饭喝水了,juju应该也是,过会渴了饿了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上猫砂盆,她就不禁打了个颤。吴宣仪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迟疑地问:“我让超越找点棉签来?”

大概是想仿效照顾病人的戏码,用棉签沾水来润唇。

傅菁心想:看来韩剧没少看!至少是有生活常识的!

紧接着就见吴宣仪面露难色:“那你俩怎么吃饭呢?”

傅菁还能随便吃点肉糊弄过去,juju怎么可能学会上桌吃饭呢?

傅菁绝望地想:天要亡我!

天要亡你当然不止一时。

杨超越接到吴宣仪的飞讯传书,立刻去客厅扒拉了一堆面包和矿泉水回屋。路上遇见同伴都要假装是自己很能吃,她边走边想:这日子没法过了。好想意涵……

这么巧,你baba也是这么想的(不包括后半段。

她回到自己的房门口,谨慎地敲敲门。傅菁直立起来,够了一下门把手,替她打开了门。

吴宣仪的腿上还躺着个juju,动也别想动。这时不禁赞叹:“菁菁真厉害!”

杨超越手里的面包全掉到了地上。她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猫和床上的人,目光和吴宣仪接触,对方点了点头。

杨超越脑子里的那支合唱团又出来了:哎呀,是不是fong啦!!

她感觉脑壳都快被唱爆炸了。

傅菁已经不在乎她要怎么想了,自顾自用屁股关上门,叼了个面包,嗞啦一声撕开外包装,美美地吃起来。

处变不惊的吴宣仪还有空叮嘱:“菁菁啊,辣的那种不要吃。猫肠胃受不了的。”

杨超越顶着一脑门的“不应当我只是一朵小村花”的表情,绝望地看看她,又看看吴宣仪,张嘴时都带上哭腔了:“宣仪啊,你说juju是傅菁??”

“那,那个又是谁?”

吴宣仪叹了口气:“juju啊……”

杨超越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抱住脑袋:“我这是穿越了?不是说好的修仙吗?怎么变灵异了?”

吴宣仪感觉自己的脑壳本来不痛的,被她这么一嚷嚷倒跟着痛起来。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修仙灵异之争,而是先解决完民生问题,再解决这个错乱的大变身。

她示意杨超越给自己递了个面包,撕成条,开始慢慢喂起juju来。

刚吃完的傅菁:???

杨超越:???

虽然都知道那不是傅菁本人,但这个场景也未免太暧昧了。

juju本猫是完全兴致廖廖的,如果不是吴宣仪一路哄着,那个面包条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而且它每吃一口就忍不住要舔一下吴宣仪的手指。

杨超越丢下一包棉签和水:“告辞!!”

吴宣仪百忙之中叮嘱她:“去睡一觉就好了,就当是做梦。”

杨超越:我真的好想意涵…………

吴宣仪拧开水,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点在瓶盖里,招呼傅菁:“会喝吗?”

傅菁:……也太小看我了!我们湘妹子可是吃得苦霸得蛮的!!

傅菁:尝试喝水一次。

傅菁:尝试喝水两次。

傅菁:忍无可忍打翻了瓶盖。

吴宣仪叹了口气:“菁啊,猫是用舌头喝水的。”

她把juju的脑袋移到床上,安抚地拍了拍它。juju一脸生无可恋地蜷在那。

吴宣仪倒了一点水在左手上,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傅菁的脑袋,把手递到她跟前。

傅菁:…………

好猫不吃眼前亏。

她忍气吞声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对方的手。

舔了没两下,想起刚刚juju也舔过,一时之间无法自控,啊呜一口咬住了那根食指。

吴宣仪吃痛,轻呼了一声。

傅菁松口,惊恐地想:生物本能太可怕了!我不会真变成一只猫吧?会不会以后都变不回来了?好担心猫当久了都不会做人了==

吴宣仪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心,右手一动,把她从地上抄了起来,举到和视线平齐的地方,认真地说:“别怕,一定会有办法的。”

傅菁呜咽了一声。耷拉下耳朵。

吴宣仪用脸颊去碰了碰她,抱在怀里,然后撕开棉签包装:真没想到这玩意是用在了给自己疗伤上。说起来,juju刚打过防疫针,自己应该不用再去打狂犬疫苗了吧?

傅菁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耷拉着耳朵舔了她一下。

下一秒吴宣仪捂住自己的脸,迅速拉开了距离。

——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明明平时被猫舔一下也挺正常的,刚刚喂juju时也一样。但为什么在知道猫的身躯里其实是傅菁时,被她舔了下就变成了火燎一样的感觉呢?

吴宣仪结结巴巴地说:“菁菁你冷静点菁菁……”

傅菁回了她一串婉转漫长的“喵”,意思是:我看还是你先冷静点吧。

可惜吴宣仪听不懂。

傅菁翻了个白眼,发现用猫的眼睛来翻感觉尤其之爽。

吴宣仪虽然看过无数次,但一想到现在顶着这双眼的不是juju而是傅菁,就依旧觉得新奇。

讲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傅菁扑过去又咬了她一口,这次比较小心地控制了力气,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住了对方的手指在磨牙。

吴宣仪被她咬得痒痒的,一边笑一边揉她:“哎,小心,奶狮要变奶猫了。”

傅菁竖起尾巴:喵嗷嗷你才是猫!!

吴宣仪笑眯眯:“听不懂听不懂~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懂的。”

傅菁用肉垫啪啪拍她:嘿呀,好气!

她俩其乐融融之际,juju也没闲着。

所以下一秒吴宣仪就发现傅菁从她怀里蹿了出去,速度快到化作一道残影,直奔床上,一把摁住juju——当然屁用没有!

juju委屈地发出一阵哼唧声,傅菁面如土色(还好暹罗本来就长了张挖煤脸),她想:搞不好juju是要上厕所了…………

天要亡你果然不止一时。

吴宣仪也不禁面色发白,饶是镇定如她,也想不出怎么解决juju如厕的问题。

她艰难地挤出一句:“菁啊,或许我可以……”

傅菁浑身毛都竖了起来,大叫了一声:“喵!!!!!”

这下不需要猫语翻译,吴宣仪也能理解了:不!可!以!

傅菁艰难地打字:“先-把-它-绑-起-来!”

吴宣仪:…………

吴宣仪觉得过了今天,杨超越可能会以为自己是个禽兽。(超越:别太堕落!)

因为她看完傅菁的建议后,居然想都没想就去实施了……

实施的结果现在就躺在她眼前。

她刚才随手拿了两条毛巾把juju的手绑到了背后,又把对方的脚踝绑在了一起。

此刻对方正顶着傅菁的身体在哭……

没想到猫也会哭啊。

傅菁和吴宣仪一时都忘了这尴尬的场景,反而同时在内心惊叹起来。

juju眼里盛满了泪,正不断从脸颊滑落。它哭得如此悲伤,眼眶鼻头脸颊通红一片,本来穿得好好的睡衣也凌乱得不成样子。

傅菁看着这一幕,一边觉得juju真是只可怜的小猫咪,莫名其妙从猫生赢家变成人,什么快乐也没享受到,倒先感受到了悲伤。一边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无力,无他:要是监控开着,这都他喵的什么密室监禁戏码啊!

吴宣仪这下真尴尬了。

对方哭得脸颊绯红眉头微蹙衣衫凌乱艳若娇花……要说不好看那肯定是假的,要说好看呢又显得自己太禽兽了。而且一想到这是juju,那种禽兽感又多了三分。

二人一猫都傻在了当场。

最后还是吴宣仪醒悟过来,避开眼,对傅菁说:“要不我们找个大师来……”

傅菁羞愤交加,扑过去捂住她的嘴。

对猫科的弹跳力预估不足,准头没算好,落到吴宣仪唇边的,是她自己。

在柔软的撞击之后,变故遽生。

世界突然变了模样。

饱和度较高的色彩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睛里,同时四肢都传来疼痛。

傅菁大叫了声:“宣仪!!”

吴宣仪捂住嘴,还没从上一秒的撞击中清醒过来,下一秒就发现傅菁好像换了回去。

她一时惊喜交加,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对方。被绑得无法动弹的傅菁:“咳。”吴宣仪迅速放开手,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说:“我给你解开,你先不要动。”

明明绑的时候也没使多大力,但毛巾就像锁在一起般,死拧着解不开。

傅菁的脸上还带着之前juju大哭时残留的泪水。

此情此景,实在显得自己比禽兽还要多三级。

吴宣仪怀着一颗我不禽兽谁禽兽的绝望的心,认命地替傅菁解开手上的束缚。

对方活动了一下手腕,飞快地替自己解开了脚腕上的那条。

然后转过脸来,颇为尴尬地说:“宣仪啊……”

“我们……把这件事忘了吧!”

两人同时说。

“哦对,还有越越。”

傅菁垂下头。

有人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用拇指替她拭去了未干的泪水。手指轻轻一动,有意无意地在她唇瓣上摩挲了一下。

傅菁张口,咬住了它。

TheEnd.

毕业再见了

(深藏含义:姐姐毕业了是大人了吗

起来搞点小情侣画画吧

顺便给我的老福特除除草....

呼~五二零加更

紫七真的是满足了我对甜甜的初恋的所有幻想

请多多支持!

1.

赖美云喜欢来十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原因不外乎就是傅菁。

赖美云喜欢傅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赖美云在开学的第一天,就给傅菁递了情书,成了当月的头条新闻。

至于傅菁,一直暧昧不清着,不接受也不拒绝,于是这本该是一部干干净净的甜甜的校园纯爱剧被她生生演出了狗血伦理剧的感觉。

赖美云就这样,坚持不懈的每天都绕过长长的走廊来十班,跟傅菁说上几句话。

说起赖美云,她...

说起赖美云,她本人,即使没有傅菁这件事,也算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赖美云长了一张初恋脸。

这可不是瞎说的,也不是道听途说的,而是校园论坛上广为流传的一个公认评价。

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巧,梨涡可爱,还带着两个元气的小虎牙。

以至于,她的追求者还不少,被封为“初恋女神。”

就好比,吊车尾的小霸王孟美岐,学校旁边奶茶店老板娘的独生女吴宣仪,甚至隔壁班的其他好几个男生女生,也对她虎视眈眈。

也许,就是因为她一直是拥有选择权的一方,突然,变成了被选择被挑剔的,她反而来了兴趣。

这么讲赖美云,是不是感觉她有点渣?

其实不然。赖美云这个人的性格在校园里可谓是数一数二,待人永远和善,积极向上,谦卑有礼。

就像是少女漫画番里会有的,乐观的女二号。

至于为什么是女二号,是因为张紫宁自己认为,她才是故事的女一号。

说到这俩人之间的渊源,就不得不提小时候那被来家里做客的赖美云抢走的小黄人了。

赖美云是在张紫宁六岁刚上小学的时候搬到对门的。

搬进来的第一天,赖母就带着赖美云串门,给张紫宁带了好多礼物。

可张紫宁都不喜欢。

张紫宁自认是个始终如一的人。

她礼貌地感谢了叔叔阿姨后,却发现赖美云把她的小黄人抱在了怀里。

而后面的事猜也猜得到,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下,张紫宁哭的撕心裂肺的放弃了她的小黄人。

而从此以后,张紫宁就把赖美云视为拆散她和她的小黄人这对苦命鸳鸯的罪魁祸首。

好巧不巧,这份孽缘持续到了初中,也就是傅菁同时成为赖美云追求目标以及张紫宁的同桌的时候。

而被卷进了漩涡的傅菁自然不可能只和赖美云发生追尾事故,于是,张紫宁很快也天降横祸的被牵扯了进来。

2.

“傅菁竟为冰山美人拒绝女神?”

这样的消息不胫而走,口口相传,成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张紫宁,即便对傅菁连半点龌蹉的念头都没有,单纯把她当兄弟对待,却因为对象是赖美云,再一次的产生了奇怪的义愤填膺。

到这里,也算交代完了两人之间的渊源。

可是,

“赖美云又来找傅菁咯!”

男孩子们叫嚷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差点梦到天花板上的风扇砸下来的张紫宁不耐烦地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了窗口垫着脚抻着脖子往里看的赖美云。

是了,她张紫宁的单方死对头,赖美云。

“傅菁不在。”张紫宁没好气的刚想打发走她,随便指了指另外的方向,“刚刚好像跟谁上厕所去了。”

“我是来找你的。”出乎意料的,赖美云却没有走,从正门哒哒的跑了进来,跑到了张紫宁的桌前。

“找我干嘛?”张紫宁转着笔,掩饰着心里不知为何滋生出的慌张。

她看着面前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赖美云,突然为自己一直憎恨她而对方却一直蒙在鼓里莫名其妙的心虚。

“你妈今天早上跟我妈说她紧急出差,让你今晚来我家吃晚饭。”赖美云丝毫不纠结,好像一点也没有被她凶狠的语气影响到,平铺直叙的用轻快的嗓音下达了命令。

“赖美云不是来找傅菁的!是来找张紫宁的!”男孩子们还在起哄。

“闭嘴。”张紫宁烦躁的一个眼刀扫过去,还没等想出来怎么拒绝,赖美云就有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得,今晚就要把自己洗得白白胖胖送进狼窝里里。

真的,张紫宁心想,她还不如饿肚子呢。

3.

果然,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在沉默的饭桌上,赖美云妈妈一边和蔼的夹着菜一边在张紫宁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投放了一枚原子弹。

“你妈妈这次要出差很久,大概一个月。所以这一个月,都把你托付给我了。”

啪!一个大水花。

张紫宁当时瞳孔倏然放大,不知所措到筷子差点掉了下去。

赖母依然滔滔不绝,“我专门为了紫宁你学了几道四川菜,回头你尝尝。”

可张紫宁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她看着低头吃饭的赖美云,只觉得胸口一阵抽搐,脑中一阵晕眩。

可基本的教养还是然她敛了敛神色,神智不清的道了声谢。

4.

气氛很尴尬,一直很尴尬。

家里的赖美云似乎没有在外头那么开朗,反而是蛮安静的一个小姑娘。

让张紫宁不由得因为这种反差而多偷偷看了她几眼。

张紫宁和赖美云并肩第一次“合作”的洗完碗后,一言不发的并排着发着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过很快就被赖母赶进了卧室里休息。

在那里,张紫宁看到了她失散已久的,小黄人,安静的躺在赖美云的书桌上。

赖美云似乎是没发现异常,手脚麻利地铺好了床。

这是张紫宁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那只小黄人身上移开,看了看床上挨得很近的两只枕头。

“哦,”赖美云似乎是感知到了张紫宁的疑问,贴心的解释道,“家里的客房被妈妈改成了储物室,所以,只有这张床了。你是睡?还是……睡?”

语气没有起伏,几乎让人听不出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张紫宁无语凝噎,让赖美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这个样子,好傻哦。

张紫宁看了看冰冰凉的瓷砖地板,又揉了揉自己没多少肉的腰,咬了咬牙:“睡。”

5.

从那天开始,张紫宁和赖美云开始了所谓同居的生活。

张紫宁一开始是别扭的。她对赖美云刻进骨里的那种敌意,形成了个隐形的屏障,让她每次和赖美云接触,对视时,都有种隐隐的无所适从。

可赖美云反倒泰然自若,似乎张紫宁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

而这么住久了后,张紫宁反省自己可能的确是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赖美云。

她其实挺好一孩子。

比如,很孝顺,能做的家务活都会替母亲做好,再比如,很耐心,在遇到张紫宁不会做的题时回不厌其烦的为她一遍遍讲解,也很细心,通常不需要张紫宁说什么她就已经能猜到张紫宁需要什么。

或许是日久生情,也或者是睡过一张床就难免成为革命战友,张紫宁隐隐觉得,赖美云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她又仔细考虑了下,准确的说,除了抢她小黄人这一点以外,几乎没什么缺点。

有时恍了神,甚至会觉得她,很可爱,很漂亮,而且很可爱。

好比踮起脚尖也够不到橱柜里的东西时,好比抱着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西瓜埋头挖着时,好比站在板凳上做饭时。

可她每次一看到书桌上的玩偶,就像是被提醒了深仇大恨,对赖美云再次不可遏制的憎恶了起来。

张紫宁无数次在跟赖美云汗流浃背的挤在书桌前映着昏黄的台灯做作业时试图委婉的提醒她,却每次都被赖美云一句大义凛然的“专心学习“噎了回去。

6.

张紫宁发现,赖美云对她,还是与对别人有不同的。

比如,赖美云就不会怎么经常对自己笑。

赖美云明明是那么喜欢笑的一个女孩子,说“你好”,“再见”,“谢谢”时都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的女孩子,到她这里,却最多只是勾勾唇角,挑挑眉而已。

哦,说到这个,赖美云也很少跟她说这一类的礼貌用语。甚至,经常会言语上的挑衅她。

张紫宁一开始以为,那是因为自己对待赖美云差,所以才让赖美云同样以牙还牙。

所以她就不去理会赖美云明显是故意的侵略性话语,只当做耳旁风。

她想,人在屋檐下,哪能不挨刀,忍过了一时海阔天空就能回到她温馨的小窝里了。

可当她真正看到赖美云凶不喜欢的人的时候——比如那几个嘲笑她身高矮的同班欺软怕硬的女同学,张紫宁确定了,赖美云并不是讨厌她,而只是在跟她打闹而已。

似乎把张紫宁归类到了“自己人“这一派,赖美云从张紫宁一住进来开始,就以一种肆无忌惮的态度在张紫宁的生活里疯狂滋长着,闯入了她的世界。

奇怪的是,张紫宁并不反感。

而意识到这一点的张紫宁也不示弱,跟赖美云迅速熟悉起来之后也开始反唇相讥,或是用身高来占优势,肉体上欺凌小家伙。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对两人不熟悉的人甚至因为这样的相处模式经常误认两人是发小。

嗤之以鼻后张紫宁这才开始细想,回顾这些天和赖美云的故事,发现两人之间的动作逐渐染上了“恃宠而骄”的意味。就是那种,可劲闹也不怕对方生气的感觉。

张紫宁不知道她是如何可以跟赖美云飞快的加速了变亲密的这个过程,也不明白赖美云是如何反复试探着自己的底线却变成了她张紫宁没那么讨厌的人。

按理说不应该。可她们的的确确的做到了。赖美云的确做到了。

或许这就是两个契合的灵魂吧。

只是因为童年的一个幼稚的小插曲,绕了远路。

不过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相遇的。

7.

意识到这一点,还要感激傅菁。

局外者清,傅菁很是疑惑的望着赖美云一抬手张紫宁就心领神会的帮她挽起了袖子。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傅菁很是不解的看着给张紫宁送落在家里的手机的赖美云就这样自然的拉开了张紫宁身旁的椅子坐了进去。

“跟她?开什么玩笑。”

“我们不熟。”

两个人一脸否认,同时执笔写着桌子上的卷子,连头都没抬一下。

“我都看见了!”傅菁自认火眼金睛,“而且你这些天都不是来找我的了!每次都是来找张紫宁的。”

“小点声,在做题。你今天怎么不跟别人上厕所去了?”张紫宁调侃,顺便从便当盒里拾起一只圣女果塞到了赖美云嘴里。

“我还在嚼!”活像只花栗鼠的赖美云抗议着。

她觉得自己被追求者和好兄弟同时扣了两顶帽子。

“你俩在搞什么猫腻?这还叫不熟?那我和杨超越是不是要热吻给你看才叫熟?”

说曹操曹操到,赖美云的闺蜜段奥娟从门外探出了个头:“有姓杨的在楼下叫你。”

傅菁到不惊讶:“顺带一提,杨超越最近跟我说想追你。“

8.

“怎么是她?”

杨芸晴在楼下捧着花深情地喊着赖美云的名字。

“我还以为是杨超越呢。”傅菁慵懒的倚在栏杆上,看着悠闲走出来的张紫宁。

“哦,她们俩之前都在,不过杨超越刚刚非要唱情歌,然后就当做噪音被和谐了。”段奥娟尽职地讲解到。

“你还真受欢迎。”傅菁说着风凉话。

可赖美云根本不理她,转头就往楼下跑。

“回心转意了?”张紫宁故作轻描淡写的挑挑眉。

“怎么听着……”酸溜溜的?还没等傅菁回答完,就看到赖美云化成了一阵风跑了回来,捉住了张紫宁的手,又像一阵风一样跑下了楼去。

9.

“拽我干什么?”忽略了赖美云拼命的使眼色,张紫宁装作漫不经心就要往回走。

面前的杨芸晴把一大束花和一把糖塞给了赖美云,在红晕肉眼可见的攀上她脸颊之前飞速的表白到:“小七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并且深深的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

赖美云堂皇无措的赶紧拉住了张紫宁要走的手,嘴角耷拉了下去分明是在求救。

“不救。”张紫宁古井无波的双眼以及微幅的摇头表明了她傲娇的拒绝。

“求求你了,”赖美云整张脸皱巴了起来,无声的恳求:“我洗一个星期的碗。”

面前的杨芸晴还在等待着答复,漫长的沉默后,张紫宁勉强同意了:“那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什么都行!”赖美云立马二话不说的接受,然后很抱歉的对杨芸晴扯出一个笑脸:“对不起呀,我有女朋友了。”

旁边的张紫宁很给面子的没有拆台,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来,吓得三米以内的人都魂飞魄散逃之夭夭。

“糖还挺好吃的。”把花转手扔给了要对心仪对象借花献佛的段奥娟后,赖美云拆开了一袋小包装的柑橘软糖。

“不是不喜欢人家吗?怎么还收人家的东西。”张紫宁嫌弃的皱起了眉头,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闷火。

“不吃白不吃嘛,”趁张紫宁又要说些什么,赖美云赶快又剥了一颗塞进了她嘴里。

柑橘的清香瞬间在舌尖上迸发,仿佛一个小小的赖美云,在她的心尖上跳舞。刚刚的烦恼似乎顿时烟消云散。

这是什么感觉呢,像是五月的杨絮拼命钻进了她的每个毛孔一样,挤进了她的心底,把春天就这样种进了她的身体里。

“话说,傅菁就这么好?”甜度散去后,隐隐约约的酸涩再次浮现了上来。她口是心非着:“这么多人喜欢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她?”

“那你呢?”赖美云仿佛是和她作对习惯了,伶牙俐齿的反驳了一句。

“我?我才没有喜欢你。自作多情。”张紫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的结巴,可心里偏偏就是没有底气。她移开了视线,不去看赖美云。

赖美云没回答。

她只是忽明忽暗的注视着张紫宁。

“你刚要提什么要求?”短暂的失神后,赖美云问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岔开了话题。

“哦……”张紫宁被这么一提醒,终于要问出她们之间深深的羁绊:关于什么时候能把小黄人还给她。

可该死的上课铃,总在最重要的关头响起。就好像美梦总会在最精彩的地方转醒。

她看着赖美云逐渐远去的身影对她回了挥手,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她把双手拢在了嘴边,大喊道:“赖美云!”

可当赖美云真的回头时,张紫宁却发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赖美云蹦哒着:“怎么啦?”

张紫宁随口胡诹:“话说今晚吃什么?”

“有你喜欢的辣菜!水煮鱼!中午少吃点留着肚子。”

赖美云的声音就这样越传越远,消失在了校园走廊的拐角处有。

“你们都住一起了?”头顶,从二楼往下看戏的傅菁已经见怪不怪。

“说来话长。”张紫宁叹了口气,生生把五味杂陈憋回了肚子里。

10.

放了学,午后的微风轻轻的吹起了田埂边的一片片野花。太阳暖洋洋的洒在两个人身上,拉出不长不短的一双影子。

张紫宁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推着单车,回头瞥了一眼低着头仿佛有心事的赖美云,弯腰又揪了几朵花,拍了拍她的肩。

“嗯?”赖美云抬起头来,云里雾里的看着她。

“今天怎么不开心?”张紫宁轻声哼着小调,拢了拢她额间的碎发,用袖子擦了擦沁出的汗水,把野花别了进去。

“没有啊……”赖美云矢口否认,还没等再说些什么,天空便瞬间电闪雷鸣。

夏天的雨来的极快。就像是突袭一般,瓢泼的落在两人身上。

张紫宁连忙甩下书包罩在两人头顶,把车撂在一旁,和赖美云跑到了附近的狭窄的屋檐下。

水珠顺着屋檐滑了下来,拍打在泥泞的地面上。

张紫宁和赖美云就这样挤在小小的安全的天地里,相视一笑,然后默契的打了个喷嚏。

被淋湿的衣服的颜色深了一个度,潮湿的裹在身体上,刺骨的难受。

两个人便本能的靠的近了一些,以地方的体温取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紫宁的手搭上了赖美云的肩膀,而赖美云就这样缩进了张紫宁蜷着的身体里。

“赖美云,你相不相信有灵魂伴侣啊?”张紫宁感受着怀里小家伙真实的体温,却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切实际。

也成了一言不发也能懂得对方的知音。

“不相信。”否定的答案从赖美云嘴里闷闷的传了出来。

“我坚信,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跋山涉水,走过崎岖的路,风雨兼程乘风破浪的穿越人山人海来到你的面前。”

雨势逐渐的小了,橙色的天空下,太阳从微醺的云彩中探出了个头,贩卖着一米又一米的温柔。

赖美云的声音微弱却倔强,在安静的只剩下寥寥几颗雨滴不时的从枝桠上落入土壤中,显得格外清晰。

而张紫宁也听到了自己同样如雷贯耳的,加速的心跳声。

“我相信所有的相遇都是蓄谋已久的久别重逢。”

11.

张紫宁被她这么一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中不中二啊你。“

然后她回过神来,好笑的逼问她:“皮卡七,你的意思是说,你才用了百分之七?”

“不敢了不敢了!”赖美云看她有威胁的意思在连忙抱着头逃进了被夕阳余晖映成了一片橙色的田野中。

12.

张紫宁就这样离开了赖美云家,回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个人的舒适的小窝。

可她和赖美云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此疏远——反而可能由于晚上不在一起了,白天两个人更加的形影不离,俨然成为了一对好闺蜜。

可张紫宁还是没有跟赖美云提到关于小黄人的事情。

张紫宁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买了新的小黄人,或许,那一个玩偶就送给赖美云也不是不行。或许,她已经这么喜欢赖美云了,这一点污点,不要也罢,没差。

可这样的想法如同往可乐中放了一颗曼妥思,紧接着就倾泻而出,覆水难收,一发不可收拾。

似乎一旦没了那个玩偶这层栅栏,张紫宁对赖美云的情感,变成了关不住的,脱缰的野马。

变成了一只只白鸽,驮着她心底的每一份情愫与心动,飞翔了云端,然后直直的俯冲,命中赖美云的心脏。

张紫宁后怕的捂住自己紊乱跳动的心房,急促的传了几口气。

窗外的白云依旧安逸的漂浮着。

教室里,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也依然让张紫宁心烦意乱。

突然心血来潮。

然后就是椅子划过地面嘶鸣的刺耳声音。

13.

“赖美云!“七班的后门,张紫宁正趴在门框边小声喊着赖美云的名字。

“干什么!”瞳孔倏然一紧,赖美云鬼鬼祟祟的趁着耳背的老师没注意时溜了出来。

“带你逃课。”张紫宁眨了眨眼睛,不由分说地拉着赖美云说走就走。

两个人翻过了学校的矮砖墙,蹭了一身的灰。

“我有话想对你说。”气喘吁吁的张紫宁和赖美云慢悠悠的走着,等穿过了小巷后张紫宁终于平复了心情,开口说道。

“巧了,我也有。”赖美云逗弄着胡同里的流浪猫,望向张紫宁的眸子里深邃的仿佛能容纳天上所有星辰,却又清澈的仿佛张紫宁一伸手,就能抓下满满一手的星光。

“那你先说。”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一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张紫宁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我想辍学,去选秀。”

14.

赖美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张紫宁明白。她比谁都清楚。

甚至跟赖美云母亲谈过话,她妈妈都支持赖美云这个决定。

那张紫宁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她没有资格,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她太过于腼腆害羞,不敢对赖美云说一声别走。

“那,祝你前程似锦呀。”

似乎是得到了最重要的人的认可,赖美云的双眼亮了起来。比张紫宁以往见到过的都要亮。

星星坠入了大海里,而赖美云,就这样的,像彗星一样,撞进了她心里。

15.

赖美云喜欢星星。

天上的。

张紫宁和赖美云住在胡同里一栋老式住宅的最顶层。

也就是说,只要爬上去,就能上到天台。

说实话,在跟赖美云亲近前,张紫宁从来没有上去过。

可赖美云却像是家常便饭一样,用她单薄的小身子拉开生了铁锈的门,让皎洁的月光就这样洒进来。

赖美云收拾行李离开前的那一晚,两个人一人拿了一瓶汽水,坐在天台的边缘,让两只脚挂在外面,自由地晃荡着。

赖美云扶着栏杆,感受着晚风轻轻的抚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微小细胞。

她那天格外的沉默。

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和期盼组成了她的热血沸腾,然而对陌生世界的恐惧以及希望落空的担忧又让她不安。

在这样纠结的情绪里,她转过头,与张紫宁将手中玻璃瓶碰撞出清脆响声时,却依然笑的单纯而绚烂。像是夏日末独有的烟火,照亮了整片天空。

张紫宁就这样措不及防的陷入了赖美云的眼睛中,那像是一湾波光粼粼的湖水,折射着晚霞的每一缕柔光。任凭她如何努力,却依然逐渐溺死其中。

张紫宁发现,她也喜欢星星。

赖美云眼睛里的。

于是张紫宁想起来了。为什么她那么快接受了赖美云,那么快把她纳入了自己的小小宇宙。

因为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赖美云。

甚至说,她很喜欢赖美云。

喜欢她被泛泛星光点缀过的双眸,喜欢她梨涡里住着的渺渺银河,喜欢她一颦一笑中的璀璨光芒。

可她却不敢接近赖美云。

不敢对她说上一句喜欢。

于是张紫宁自己,把儿时的小黄人当成了借口,说服了自己讨厌赖美云。这样,就不会为一直逃避她,而对自己的心而感到歉疚了。

可现在,赖美云像是个寻宝的猎人,打开了深埋在马里亚纳海沟中的宝箱,将其中张紫宁隐藏了好久的秘密心事窥探到。

16.

“我会想你的。”赖美云终于在喝完最后一滴已经消了泡的汽水,空气乍凉时,打了个哆嗦,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张紫宁,我会很想你的。“她重复到,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上扬,高一点,再高一点。

可是直到肌肉发酸,赖美云却发现,在这个分别的时候,她只想哭。

于是她努力的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要我答应你什么呢。“

张紫宁这才想起来,那个搁置了很久的,不了了之的承诺。

张紫宁最初的想法是让赖美云把小黄人还给她。

可后来,反倒赔进去了一颗心。

就在刚刚,张紫宁想用那个承诺换赖美云一句“我愿意”,可赖美云却说她要走。

张紫宁只感觉喉咙发涩,开口了好几次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先欠着我吧。将来我总会告诉你的。”

赖美云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究竟是什么,张紫宁说不清楚。

然后,赖美云拥住了她。

“我们会在更好更大的舞台上相见的,对不对?”

赖美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张紫宁柔软的脖颈上,湿润了她的每一根绒毛。

“对。”

良久以后,张紫宁轻声回答。

从那时开始,张紫宁就知道,她这一生的义无反顾,都将是为了赖美云。

17.

走的那天,张紫宁来送了赖美云。

她帮着赖美云把行李扛上了火车,然后在站台上,最后一次握住了赖美云的手。

火车缓缓的开动,在机械齿轮碰撞的噪音中,张紫宁的呐喊被淹没了。

她说,“赖美云,你一定要等我。”

她那天跟着火车跑了很久,直到没有了力气,瘫软在原地,看着火车渐行渐远,看着车窗里不停挥动着的手逐渐变成了一个点。

张紫宁那时无比的懊恼,她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再早一些的和赖美云成为朋友。

她为什么为了那么幼稚的一件事耿耿于怀了那么多年没有原谅赖美云。

她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她喜欢赖美云。

18.

后来,等到张紫宁回到家时,才从妈妈口里得知,赖美云走之前曾经给过她一封信,让她转交给张紫宁。

信里写了什么呢?

“告诉你个秘密吧,当时偷了你的小黄人,就是想着你备不住能来找我,多来找我。”

“很幼稚吧。”

“但是你从来都不来,所以只好我出手咯。”

“不然你以为,这学校人这么多,我为什么老来找傅菁?”

“作为惩罚,小黄人我暂时保管,会照顾的很好的!”

也就短短的几句话,甚至显得漫不经心。

可张紫宁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这样像是闸门失效了一样,如涨潮的海浪汹涌的排在了沙滩上,留下了一串又一串咸涩的痕迹。

张紫宁揣摩着她的每一句话,她想,小黄人是你的,温柔是你的,未来可期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19.

再后来的某一天,会有一档盛大的节目,其中会有一场盛大且隐晦的爱情。

张紫宁知道,等那一天到来时,她会在耀眼的灯光下,万众瞩目下,同样发着光的微笑着与她重逢,然后对她说,“你好,我叫张紫宁。”

“我为你而来。”

20.

而那时,当赖美云弯的像月牙的一双眼睛凝望着她时,张紫宁也会明白。

遇见你,用了百分之七。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三,全部用来爱你。

又是短篇一发完

我要在倒数的30天不到里拼命产粮!

这样下面可以点梗然后如果不点的话我就随便写了(我在拼命写了)

he欢乐太太xbe消极写手

赖美云是圈里的产粮大佬。

她嗑很多漂亮小姐姐之间的cp,几乎娱乐圈,二次元,甚至cosplay圈她都有涉猎。

而她的专长也很多——剪视频,写文,画图,三管齐下。

不仅更新快,而且质量高,在圈里流传着“小七出品,必属精品”这样的名号,就像是专职扎营在了超话一样。

这样说也不算太准确:赖美云是创建超话的元老。

自从那天开始,赖美云就好想退圈了一样——却又不能这么说——因为她一头扎进了紫七东来,火力全开的拼尽了一己之力,生生把毫无交集的冷门cp炒起来了。

甚至最后她做法成功——她的两位正主开始公开撒糖了。

没有什么比这样追星成功更开心的了。

赖美云沾沾自喜。

是的,赖美云的确作弊了。很可耻。

她嗑的cp之一,就是她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绝了!崽崽宁又在盯小七!紫七是真的!”

更何况她顶着紫气东来超话15级的马甲,更是肆无忌惮。

躺在别墅大厅里沙发上的赖美云整个人像是触了电一般的扭动了起来,时不时发出尖叫声。

一个人狂欢的好不热闹。

原因无他——赖美云看到了超话里自己非常崇拜的另外一名太太写的文。

说起这个人,大概是整个超话里最神秘的一个人。

然而这个小号几乎是跟自己开超话同一天创建的。

这种巧合暂且不提,更诡异的是,这位怎么看怎么像是专门为这对cp创建的微博却佛系的在超话里只有六级。

然而这位太太十分高冷——从不回复,从不点赞,只是默默的发文。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这位太太只写BE。

赖美云自始至终都是一位小甜文写手,按她的话说,生活都已经这么难了,当然写文的时候要让主人公有大圆满结局啊。

然而这位太太的文刷新了她的认知。

“为什么就连这种苦涩的遗憾都能这么美啊!我泪目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赖美云拼命拿她的袖珍小手手不停地戳着键盘最左侧的“a”,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表达她的兴奋。

“小七你在干嘛?”打断她的是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

张紫宁顺着楼梯走了下来,打着哈欠揉着困倦的眼睛:“都十二点了,不睡啊?明天还有拍摄呢。”

赖美云被抓了个现行,措不及防的,手机和心脏双双像是个刚出锅的滚烫的马铃薯在掌中来回跳了几次,才被紧紧抓住。

“呃……啊?”赖美云慌张的挠了挠头,脸盲把手机屏幕锁上,讪讪地笑着,“没有啊……下来倒杯牛奶,长高。”她胡乱扯了一句。

“哦……”张紫宁明显不清醒,不疑有他的随着赖美云走进了厨房。

“你来干什么?”声音有些不稳,赖美云好不容易安抚好的心里的小鹿又开始撞南墙,头破血流的那种,逼着赖美云连忙刻意的远离了张紫宁一步平复呼吸。

“喝水啊,火锅吃咸了。”张紫宁很是理所当然,声音软软糯糯的,垂着头迷迷朦朦的摸索着水壶。

然后……不经意间,搭上了赖美云杯子上的手。

这就要翻车。

赖美云一瞬间瞳孔倏然的收缩——像是动画片里那样,脑子里走马灯似的登时闪过了好多的片段——都是那个太太的cp文里有的场景。

那个太太别的不说,就是这种暧昧的小细节拿捏得特别到位——摸个手啊,双眼对视啊,甚至远远的默默凝视之类的,都能恰到好处的让人好像是咬了一口柠檬似的,酸酸甜甜的让人既难受又爽。

还想再咬一口。

赖美云脑子里好像是窝了一百只马蜂,吵得她脑仁生疼。

赖美云抬眼,就这样不留缝隙的坠入了张紫宁如水的双眼中。

她连忙闪烁着躲避,却无能为力,越陷越深。

“小七!我丢了一只静脉曲张袜!借我你的穿一下!”

好在队友适时的打断,才让赖美云得以从尴尬中逃之夭夭,她迫不及待的抛下了杯子,以及张紫宁骤然失温的,空落落的手,跑回了房间。

赖美云趴在了楼梯口,刹住了车,露出了一只眼睛最后偷偷看了一眼好像还没回过神来的张紫宁,聆听着自己错了拍的心跳,心虚和愧疚像是冲破了闸门一样一并倾泻而下。

张紫宁抿了抿唇,反复翻看着自己的手掌,留在原地,就那么站了很久。

她的背影很单薄,很孤独。在厨房里的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惨白。

“我觉得你太现实主义了。”

“当然嗑cp大多数都是没什么好结果,但是总也是要有点希望嘛……你每次都这么平铺直叙的直接写散了,不会有点浪费太太这么好的文笔吗?”

而她伶牙俐齿的,也从来吃不了亏。

而今天,被张紫宁这么一刺激到,赖美云不知道怎么就情绪有点紊乱,越看那篇文里最后分手了两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不睡吗?”半夜被隔壁呼噜声吵醒的队友模糊不清的闷哼了一句,吓得赖美云赶忙按黑了手机屏幕,闭上眼睛假寐,很久以后才敢偷偷睁开一只,发现队友早就已经毫无防备的又睡过去了。

赖美云呼了一口气,再次滑开了手机,却又听到队友一转身让床板发出了吱呀声。

背这么反复惊吓后,赖美云伸出小舌头权衡利弊后,小花栗鼠终于消停的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改邪归正的乖顺的闭眼数羊。

数骆驼。三眼皮的那种。

这一睡不要紧,第二天刚被抓上车打开手机,就是好多条提示。

那位太太回复她了。

“那你可能是太理想主义了。你暗恋的人没有义务要喜欢你,你的伟大爱情也不是命中注定会有好的结果。”

这样冷酷无情的回答还真是这位太太的一贯作风。

不过赖美云可没想那么多,她进来几天的烦闷一扫而空——她可是太太唯一回复过的人啊!

她小巧的指尖在屏幕上光速飞舞着,刚要说句道歉是昨天太偏激时,却看到了另一则刚刚发布的回复。

“况且,小甜饼有你来写就够了,你不是号称一个人撑起紫七的半壁江山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赖美云顿时坐不住了,跳起来差点没磕到头顶的车篷。

“太太,您读过我的文?”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赖美云感激涕零的像喝了假酒。

“嗯。”

还是简短的回答,惜字如金。

“睡得还好吗?”赖美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身侧的低气压,主动搭话。

张紫宁名下有些讶异,转头愣了愣,却瞬间笑开了花。

“很好。你呢?”

赖美云就这样沦陷在了张紫宁月牙般的眼睛中,她想,冰山若是融化,大概可以灌溉山底下方圆好几十里的向日葵。

好明媚。

于是,赖美云就这样半是毛遂自荐的把自己定位成了那位太太在超话里的唯一一个熟人。

并且扛起了扶持害羞怕生的太太的重大责任,在之后的每次更新中,雷打不动的圈一下那位太太。

大多是“很甜”,或“可爱”,或“好看,加油”。

简简单单的,却是能让赖美云亢奋的殊荣。

那位太太一言不发,没同意也没抗拒。

而赖美云在手机这一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写悲剧呢?甜甜的爱情它不香吗?”专攻初恋啊,双向暗恋啊,沙雕小甜饼的赖美云和太太变熟了之后开始口无遮拦。

“术业有专攻,吃糖吃多了偶尔也要吃点咸的换换口味,不然舌头会变得不敏感的。”太太回答,“你先别打扰我,我刚有思绪,在码字。”

赖美云撅了撅嘴,大不了就先虐后甜嘛,一点诚意也没有。

好没意思啊。

于是她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上了楼梯,敲开了张紫宁的门。

哦,准确的说是推开了——门虚掩着。

张紫宁就坐在书桌前,没有意识到是赖美云,还以为是室友。

赖美云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刚要走过去吓唬吓唬她,谁曾想张紫宁十分警惕的听到了她,做贼心虚似的“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

“干嘛?不为人知的秘密吗?”赖美云一看没希望了失落的蹦上了张紫宁的床,耷拉着两条腿晃悠着。

“……”张紫宁转身盯着她,沉默着不说话,“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赖美云故作伤心的整张脸拉了下来,“想你了嘛……”

于是,她便见证了张紫宁的脸从脖子到耳根,像是被蒸熟一般的,红了起来。

“张紫宁,原来你也是个消极的现实主义者啊。”躺在地毯上的赖美云这样感叹了一句。

“为什么要说也?”张紫宁百无聊赖的逗弄着猫,眨巴着眼睛,歪头看向赖美云。

“……呃,”意识到说露馅的赖美云连忙转了个弯,“我是说,你为什么不觉得你喜欢的人也有可能喜欢你呢?”

张紫宁望着赖美云看了好一阵,双眸里晦涩不明的闪烁着什么。

赖美云意识到了她的注视,不明所以的望向她。

“我就是觉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张紫宁迅速的转开了,躲避了赖美云的目光。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抱任何希望的话,那么每一件事都是获得。”

赖美云不认可。

但后来她跟那位太太聊天时,还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那就永远不可能有勇气说出口了。”

那位太太到是不以为然,赖美云甚至想象的到她轻笑着的口吻:“有些爱不一定要说出口的。也不一定能说出口的。”

这是的赖美云就像是被惹生气的小奶猫,假装气势汹汹的挥舞着自己的小爪子反驳:“那样的话对方就不可能知道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爱情就是因为这样无疾而终的!”

可那头良久沉默后传来的回答,却十分的无奈。

让赖美云一瞬间不忍心在说些什么,无语凝噎。

“我知道啊。”

赖美云并没有被这样的悲观情绪给带跑偏,依然乐观积极的每天按时为爱发电。

甚至——赖美云有错觉,那位太太已经在试图把她的BE改成开放性结尾。

虽然,离她所期望的HE还有些距离,不过她还是看的津津有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她几乎把自己带入了其中的主角——那本就是她的名字,想不代入也难。

赖美云读者文中的张紫宁,愈发的佩服这位太太。

无论她赖美云怎么努力,也无法揣摩完整张紫宁的心态。

可这位太太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了她的每一个小小的气质,动作,好像文里的张紫宁就是张紫宁本人一般。

尤其是每一个对视的场景,当文中描述着张紫宁内心的深情与爱慕时,总能把赖美云拉回那天她仿佛融化于张紫宁深邃瞳孔中的感受。

她总会有种错觉——张紫宁可能本人也是喜欢她的。

这个时候她就会打醒自己:张紫宁怎么可能喜欢她。

说到底这一切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嗑cp,不能当真。

然后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理解了那位太太所说的话,澎湃着的小火苗就这样熄灭了下去。

没有希望,才不会失望。

“紫宁,你有没有希望过书里的东西能成真啊。”机场里,赶完行程要回家的路上的赖美云昏昏欲睡的倚在张紫宁身上,把头埋进了她的肩窝里,来回蹭着努力挣扎着不闭眼。

“会吧。”张紫宁顿了一下,像是在想什么,“比如童话故事里当那些,大团圆结局,就很好。”她顺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扣在了赖美云头上避免别人拍到她的糗态。

“嗯……我也觉得……”赖美云神智不清中,揽住了张紫宁的腰,手指来回摩挲着。

张紫宁的背部倏然的僵硬,然后赖美云就感觉到了她的手,轻轻的搭住了自己的肩膀,安抚性的拍了拍。

赖美云想,就这样在她的怀中入眠,该有多温馨。

要不是张紫宁的手机铃声,赖美云大概会一直睡下去。

铃声莫名的熟悉,张紫宁抱歉的接起,是经纪人。

赖美云揉了揉眼睛,在一旁站着,却越想越不对劲。

手机铃声真的过分的熟悉——她一定听到过,可她想不起来。

“你在想什么?”张紫宁惩罚性的刮了刮走神的赖美云的鼻头,“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理我。

“啊,”赖美云小幅的摇了摇头,赔了一个附赠梨涡的笑容,“没有。就是在想,你最近都不给我弹吉他了。”

“那还不好办。”张紫宁笑了出来,“想听回去给你弹。给你录下来当安眠曲。”

“你答应我的哦!”赖美云眼睛一亮,幼稚的伸出小拇指跟她拉勾。

张紫宁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张紫宁郑重的搭上了她的手,“我都答应你。”

张紫宁没有食言,回到了别墅后不仅给赖美云开了一场单人一对一豪华演唱会,还录了几首歌存在了赖美云的手机里。

赖美云就这样,像得了宝藏一样,满足的蜷在床里带上耳机刷微博。

好巧不巧,刷到了那位太太之前录的demo。

这位太太还有一个特点,从来不录真声,只是谱好曲填好词配上伴奏而已。

赖美云鬼使神差的点开了视频,熟悉的旋律就这样传进了她的耳中。

这不就是机场张紫宁手机里那首似曾相识的歌曲。

赖美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翻来覆去的听。

可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奇怪,你越努力的试图记住,记忆越变得模糊。

赖美云越来越不确定——这是不是只是她的臆想。

劝人的时候总是胸有成竹,满腹经纶,可一轮到自己,赖美云发现,她也是个懦夫。

她胆怯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张紫宁,这是不是你。

她到不怕会被发现,可她怕张紫宁说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是不是张紫宁啊!”赖美云在床上辗转反侧。

鼓鼓囊囊的希望像是逐渐膨胀的棉花一样,膨胀成了装着云彩的气球。

赖美云不知道戳破了它,掉下来的会是星光还是暴雨。

“不用猜了,是我。”

张紫宁就这样推门进来了,在赖美云毫无防备下走到了她面前,伸出了手。

“……?”赖美云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她的话,云里雾里的疑惑着。

“手机。”张紫宁伸出手,赖美云就言听计从的把手机给了她。

张紫宁在手机上拨了个号后,就听到她另外一只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赖美云没听错,那铃声与超话里太太的视频如出一辙。

不一样的只是,张紫宁手机里的,有她自己的歌声。

有张紫宁的声音,温温柔柔地说,“你是我故事里唯一的主角。”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那个视频?”赖美云看着在她表白完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张紫宁,觉得有些好笑。

“!”赖美云震惊,咽了咽口水之后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接受现实。

“那你怎么没早跟我说?”赖美云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失真的从被子底下传了出来。

“当局者迷。”

“其实我是想520那天表白的。花都订好了。”张紫宁和赖美云依偎在不算宽敞的沙发单人座里,她看着赖美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撇了撇嘴。

“不是不抱希望吗?表白风险多大啊,你不怕被拒绝?”赖美云打趣。

“还不是你蹿蹬的。”张紫宁瞪了她一眼,软软的,没有丝毫威慑力。

“你应该定花的。想想那画面就很美。”赖美云有些惋惜,她不该这么心急。

“哦?没想到你原来还是个浪漫主义者。”张紫宁挑眉,“看来没有少读我写的文。不过,跟你表白真的风险挺大的,万一我还没说话你就答应了,破坏了我的好计划,那我就更得不偿失了。”

赖美云抬头啄了一下张紫宁傲娇着口是心非的下巴,看张紫宁痒痒的甩了甩头,得逞的笑得很开心。

“你原来是个完美主义者。”

21.

后来,魔窟冷淡的时候,试图呼唤回两位神仙。

赖美云如是回复:“在谈恋爱,比较忙。掉粉也勿扰。”

张紫宁则是表示:“BE写不下去了,紫七锁了,钥匙被我扔海里了。”

赖美云咬唇,眯着眼睛调侃她:“不写了?”

张紫宁倒是一本正经——“不写了。就算是一万个平行宇宙里,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不喜欢赖美云的张紫宁。”

张紫宁的眼睛里,静静地淌着一湖波澜不惊的水。

而其中反射着的,满满的,都是赖美云眉开眼笑时的幸福姿态。

张紫宁×赖美云

一个不短的短篇

童话设定

其实这篇是在那篇沙雕文之后开始动笔的,所以沙雕文风可能有些没收住

因为童话背景所以想要写的感觉单纯简单一点,但是大概有些跑偏所以有些部分可能有些xxj

就当做是小张提前的生贺吧,找个有7的日子发出来,毕竟拖得有点久了

030720:20卡点发送

可能有bug

请多担待...

请多担待

01

赖美云是个公主。

是王国里那个最漂亮最可爱,拥有老国王全部宠爱年纪最小的公主。

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忍不住称赞她的美丽与善良。

公主就这样在王国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是最近,我们的公主有了一桩烦心事。

这都得怪国家的信使,谁叫他时不时就传来隔壁国家的消息。

“奶茶王国的公主被恶龙抓走啦!”

“玛莎拉蒂王国的公主也被恶龙抓走啦!”

这让小赖公主有些苦恼。

为什么我还没有被抓走?

连这点经历都没有,以后还怎么有面子去找其他王国的漂亮公主们出去玩?

“唉。”想着又不自觉叹了口气。

“难道是我不够漂亮吗?”满满疑惑的公主对着镜子闷闷不乐。

跟所有的童话故事一样,美丽的公主在成年之前,会被一只恶龙抓走,被囚禁在恶龙阴森恐怖的城堡里,等着王子跨越千山万水,披荆斩棘来救自己。

宛如一种诅咒,又更像一种考验。

因为只有足够勇敢的王子,才能够打败恶龙,最后牵过公主的手,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赖美云每天都在幻想着自己的王子。

那个人一定长着自己最喜欢的模样,穿着华美的衣服,戴着熠熠生辉的皇冠,手握锋利的宝剑,打败恶龙凯旋而归,然后站在自己面前,声音温柔,“我来接你回家了!”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恶龙。

为什么它还不来?

“气死个人!”公主在心里暗想。

等了又等,结果连恶龙的尾巴都没有见到。

“不来就不来。”公主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它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它。”

可是要到哪去找它呢?

这天,小赖公主趁着没人注意,独自一人来到王国里最高的瞭望台,环视了一圈周围,深吸一口气,最后冲着天空大喊。

“恶龙,你来抓我啊!”

“我很好抓的!”

偌大的天空除了传来自己的回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小赖公主有些生气,又吼了一嗓子。

“连公主都不抓,你算什么恶龙?”

张紫宁正好路过这片天空,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在那吵吵闹闹,似乎还有“龙”一类的字眼。

虽然龙一向不会在人类面前露面,但张紫宁还是被这个小女孩在那咋咋呼呼蹦蹦跳跳的模样吸引。

“就她一个人,声音还这么着急,说不定是找龙有什么急事?”善良的小紫龙这样想着,最后缓缓落在小赖公主的面前。

“龙!”本来在生闷气的小赖公主惊喜极了,随后又带着抱怨的语气,“你怎么才来?”

“嗯?”张紫宁显然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家伙搞懵了。

“那什么,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

“抓我走吧!”

“啊?”张紫宁对上赖美云期待的眼神,更加不明所以,脑子努力思考了一会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抓人是不对的!”

“你个龙管那么多!”赖美云觉得眼前这条龙真的是磨磨唧唧的,果然这种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小赖公主这么想着,接着助跑几步,纵身一跃,扒在龙身上就不撒手了。

张紫宁明显被吓着了,又不敢大幅度晃动,只好舞动着爪子,笨手笨脚的想要把赖美云捉下来。但身上这个小家伙明显比自己灵活多了,甚至还开始往上爬,“你别闹...”

“我没闹!”这么一会功夫,赖美云已经爬上龙的脖子翻身坐在了对方的背上。

“什么人!”巡逻的士兵被这边的声响吸引,举着武器往瞭望台跑来。

张紫宁在心里暗叫不好,这里是人类的地盘,被发现肯定会被当做敌人关起来的。

但是这个人类又死活不撒手。

“你你你,我...这个...”

“唉”

无奈之下只好腾空。

士兵赶到的时候只看见龙载着公主远去的背影,手里的武器被吓落在地,惊慌的大喊,

“公主被恶龙抓走了!”

03

张紫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这个小祖宗了。

一到龙洞就赖在地上打滚不肯起,嚷嚷着没有王子自己是不会走的。

“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去管闲事!”张紫宁在心里默默给自己记下一笔。

得到默许的赖美云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好奇的在龙洞里东看看西望望,“恶龙你就住在这里吗?”

“我不是恶龙。”张紫宁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唯一这绑架公主的罪名还是被迫的,“再说我有自己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呀?”

“张紫宁。”

赖美云小声重复了一遍,继而对对方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你的名字很好听!”

张紫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第一次有活物这么直白的夸奖自己。

“那,你叫什么名字?”

“赖美云,因为我的生日在七月七,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小七!”赖美云到是很活泼,来到陌生的环境一点都没有不适应。

张紫宁的龙洞很干净,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古怪,不过也没有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当然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骷髅鬼怪。

赖美云耐不住自己好动的性子,在龙洞里上蹿下跳。又怕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张紫宁没有办法,只好赖美云走到哪,自己就拖着尾巴跟到哪。

有些兴奋的赖美云全然没发觉身后跟着个庞然大物,导致一转身就被吓着了。

“对,对不起...”张紫宁有些尴尬。

赖美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怎么傻乎乎的?”

张紫宁看她这么一笑,反而更加窘迫,赶紧想着转移话题,“那啥,你饿了没,要不要吃野果,我去给你摘?”

04

入夜,小赖公主躺在张紫宁新给她安置的小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没有什么睡意。

“张紫宁。”一天的相处让两人慢慢熟络了些。

“怎么了?”张紫宁抖了抖自己的毛,本来已经趴下的身体又重新站起,来到赖美云的床边。

“这里太黑了...以前睡觉我的床头都会留着一盏小灯的...”

“我没有灯。”张紫宁有些为难,“龙是不需要灯的。”

赖美云轻轻哦了一声,也不再说话,整个人缩进了被子。

张紫宁呆在原地愣了一会,轻轻叹口气,然后蜷起身子,贴着赖美云的床趴下,“明天我去给你买,今天晚上我就先在这陪着你好了。”

“嘿嘿。”计划得逞的公主把头冒了出来,看着床边的龙傻笑两声。

“张紫宁。”赖美云还是没有什么睡意,闲来无聊,翻了个身面对床边的龙。

“嗯?”龙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却还是轻轻回应。

“有没有人说过你一点都不像一只龙?”

张紫宁觉得自己的龙生遭到了质疑。

终于舍得把眼睛睁开了,趴着与赖美云对视,“为什么?”

“别人说龙都特别可怕,有着长长的爪子,随时都是张牙舞爪的,眼神也是凶恶的仿佛可以吃掉人。”

“所以呢?”张紫宁饶有兴趣的开口。

“你一点都不凶,不仅没有把我关起来,还给我吃的,又给我睡觉的地方...”赖美云掰起手指一点点细数,“要我说啊,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抓公主,还要等公主自己找上门。”

“我本来就不抓公主的。”张紫宁被逗乐,“抓公主的一般都是成年龙,我还只是只幼龙。”

“是嘛?”赖美云仿佛听故事一般,来了兴致,从床上支起身子,“抓公主还有年龄限制的吗?”

“嗯...差不多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紫宁伸出爪子把她按了回去。

“你爪子会要了我的命的。”虽然能感受到对方用力很小,赖美云还是小声嘟囔了一句,趁爪子没收回的时候悄悄去戳了戳对方的掌心。

软软的。

张紫宁轻笑,她知道这位公主雷声大雨点小,也就不太理会,重新把话题抛向对方,“你也不像个公主。”

“为什么?”赖美云又来了劲,挥着小拳头,皱起眉毛,“我真的是公主!”

作势又要伸爪子,赖美云识趣的立刻钻了回去。

“人类的身体可弱着呢,感冒了我才懒得管你。”盯着对方老实躺好,才又开口,“公主不都是端庄大方,温柔文静那种的吗?你这么闹腾,哪个公主像你这样不修边幅?”

赖美云有些不服气,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床边的龙。

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小情绪,张紫宁继续说着,“不过你还是很可爱的。”

末了又补上一句,“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公主。”

小赖公主正害羞着,然后隔着被子听见了龙的声音,“虽然我只见过你这么一个公主。”

......

害羞个屁!

05

赖美云满意地看着张紫宁给自己驮回来一袋又一袋的生活用品。

“人类就是麻烦。”张紫宁舒展了下身体。这小孩一起床就拉着自己做清单,大件小件,一个不漏。

“张紫龙。”赖美云正清点着物品,无意间转身,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直直的盯着张紫宁,“你怎么秃了?”

“你才秃了呢!”听到敏感词汇的小紫龙立马回击。自己从小拥有着一身漂亮旺盛的鳞片毛发,张紫宁对此骄傲得很,这方面她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

赖美云走近,把有意无意在那遮挡着的爪子拉开,那一片的鳞片已经消失不见,“怎么回事?”

瞬间被戳穿,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公主忘了这不是在自己的宫殿。

偏偏碰上的这条龙还是个很有自己原则的根正苗红龙憨憨。

“你是不是傻子!”赖美云这个时候看上去有些生气。

又看了一眼,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丑死了!”

“对,对不起。”张紫宁有些被黑着脸的赖美云吓着,反正先道歉准没错。

赖美云也不知道该说这条笨龙什么好,但毕竟起因在自己,生气的同时还有些内疚,看着对方垂着脑袋的模样,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以后不准这样了!”

“哦...”

“哦什么哦,听见没?”

“听见了。”老实巴交张紫宁。

“小七...”

“干嘛!”赖美云还在心里暗骂张紫龙是个傻龙,语气不太高兴。

“...这样真的很丑吗?”张紫宁又瞥了眼自己身上的鳞片,委屈巴巴的望着赖美云。

赖美云觉得自己要是再说一个丑字,这条龙马上就可以哭出来。

“好啦好啦。”赖美云有些不忍心,毕竟真哭起来这么大一坨还不知道怎么哄,“就算这样,你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龙了。”

“真的?”

“真的。”态度诚恳,语气认真。

当然是真的

毕竟,我也只见过你这么一条龙。

06

在龙洞生活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醒来有张紫宁给自己摘来的野果和储存在树叶里的山间清泉,天气晴朗的日子还能坐在张紫宁背上出去兜风,去看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好风光。

呆在龙洞呢就和这头龙玩,反正张紫宁很笨的,不管是什么游戏自己都会赢得胜利,然后作为惩罚去戳对方爪心的肉垫子。

时不时张紫宁脱落了鳞片,还可以去买些好吃的改善伙食。

赖美云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

“张紫宁,你的指甲好长哦!”赖美云靠在趴着的张紫龙身上,好奇的去拨弄她的前爪。

自从赖美云发现了这条龙的靠垫潜质,能赖着就绝不挪地。

“那当然了,龙爪可是衡量一条龙的重要标准之一。龙爪越锋利,就说明这条龙越厉害。”张紫宁傲娇的扬起头,就等着赖美云下一句开始夸自己了。

“该剪了!”

???

赖美云完全没有领会到张紫宁的意思,一脸正经开口,“我跟你说哦,指甲太长不卫生,而且很危险...”

“要不我帮你剪了!”

“龙不用剪指甲!”张紫宁立马提出抗议。

“剪不剪!”赖美云抬头,奶凶的盯着张紫宁。

张紫宁是真的怕了这个小祖宗。

赖美云这么一问,龙一下子没了气焰,脑袋一耷,声音小得快听不见。

“剪。”

赖美云蹦蹦跳跳跑去找来自己的指甲刀,认真对比了下龙的爪子,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张紫宁逮准时机开口,“要不不剪了吧...这工具不合适。”

赖美云看看张紫宁,又看看手里的指甲刀,突然一拍脑袋,又跑去翻出了那种修剪花草的大剪刀。

这可都是当初用张紫宁的鳞片换来的,可一定要好好使用,“爪子伸出来。”

张紫宁有些心虚,“小七啊,你以前有用过这些东西吗?”

“你见过谁家公主天天没事拿个剪子玩?”

“那那那,你不会把我爪子一起剪了吧?”

“不会不会。”

“你太敷衍了吧!”张紫宁满脸的不信任,“你你你,你剪刀挪过去点,喂喂喂,不是,你这个...嗷!”

张紫宁彻底放弃了挣扎,看着赖美云给自己剪的歪歪扭扭的指甲。

自己可能是历史上第一只需要剪指甲的龙。

又看了眼落在地上的指甲残骸,心里暗自盘算待会一定得找个好地方把它葬了。

越看越悲伤。

靠,龙爪都废了还当什么龙!

我不配!

并且没了锋利的爪子抓地,张紫宁走路都有些不利索,还老是打滑,一个不注意就得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鹅鹅鹅鹅...”

对此,姿态滑稽的张紫龙还被我们的小赖公主嘲笑了好久。

07

张紫宁记得赖美云提过她的生日是七月七。

看了眼墙上记数的刻痕,“小七,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啊?”

公主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好像是。”

“那你要吃蛋糕吗?”张紫宁走近,“我听说人类过生日好像都有蛋糕的,还有什么生日礼物...”

“我不用。”赖美云反应很快,警惕的盯着对方,“我警告你哦,你不准偷偷抠鳞片去换钱。”

张紫宁的小心思瞬间被拆穿。

“哦。”

没劲。

张紫宁虽然不算一条很有钱的龙,但也绝对谈不上拮据。

如果当初赖美云没有一次性把自己搞破产的话。

关于生日这件事,之后的一人一龙也没再提过。

虽然赖美云不提,但是张紫宁还是希望能给她一个生日,哪怕很简单。

其实张紫宁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喜欢搞这些麻烦事的龙。以前就自己一个,什么都冷冷清清,虽然有些孤单,但自己也算过得舒坦。

现在多了个赖美云,虽然她每天都在变着法子的制造麻烦,但是她也确实给自己带来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快乐与幸福。

她承认自己有些沉迷这样的生活了。

生日当天,张紫宁叫住了吃完晚饭的赖美云,“你等一下。”

说着转过身子鼓捣了一番,再次转过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个橘子,动作利落围成一圈,中间再点上根蜡烛,期待的望着赖美云。

“嗯...我知道!”

“这是在祈福!”

“这是生日蛋糕!”张紫宁爪子轻轻拍在赖美云头上,“虽然简陋了点...不过你不是喜欢吃橘子嘛,这次找到的特别甜...再说,是你不准我拿鳞片换钱的。”

“还有还有,生日礼物。”不等赖美云有所反应,张紫宁紧接着把爪子伸到赖美云面前。

爪心里躺着的是一条小小的项链,精致的细绳串着一片龙鳞。

龙的鳞片在烛光的照耀下多了一分粲然。

“张紫宁!不是跟你说过...”

“不准生气!我又没有拿去换钱。”张紫宁抢在赖美云发作之前解释,凑近给对方带上,“我听说生日礼物是有特殊意义的,代表了对那个人这一年的祝福。”

“怎么重要的东西公主怎么能没有呢?”

“可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够送给你当做礼物的。”

“最后,我想我最珍贵的东西应该就是它了。”

“你可别小看它哦,它可和其他鳞片不一样。这片龙鳞是生长在龙心口位置的,它拥有龙的神力。”

“等你以后找到了王子,回去之后,它还可以代替我继续保护你。”

赖美云有些愣住,悄悄红了脸。

公主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因为身份特殊,接触的很多事物在所难免。

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所有主动接近自己的人,多多少少总会带有一点私心。当然也有真心的好友,却总觉得因为身份产生了些距离。

这也是赖美云一直不太能理解的事情。

被条条框框绑的太紧,所以她更喜欢去恶作剧,去捣乱,去吵去闹,去实现自己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

公主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副作用确实有些多了。

毕竟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可以无视其他因素,来简单认识一个叫赖美云的女孩子。

不过,张紫宁就不一样。

她甚至都不太清楚人类的相处法则。

所以赖美云不需要在她面前有任何顾虑。

在赖美云的印象里,张紫宁一直是一条很温柔的龙,每次面对自己的无理取闹,都可以无限包容。

她愿意耐着性子,去接受自己所有稀奇古怪的想法,打从心底在意自己感受。

虽然有些时候傻乎乎的,还做什么事都一根筋。

但是只要是自己说过的事,她都会尽全力为自己办到。

公主有些动容。

“那,下不为例。”

“好了好了,该许生日愿望了!”

赖美云认真的看了张紫宁一眼,然后才闭上眼睛,双手交叉相握。

赖美云刚许完愿望睁开眼,就和张紫宁对上视线。

对方的眼神实在太温柔,让赖美云有些晃神。

“想什么呢!”张紫宁笑着出声提醒,凑到赖美云旁边,“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诶,生日愿望哪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吗?”张紫宁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嘿嘿,我不太清楚这些东西,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过生日的,以前都只是听说...”

“你都没有过过生日吗?”

“我一条龙过什么生日啊。”张紫宁打趣,“只有你们人类才这么麻烦好不好。”

赖美云难得的没有怼回去,像在想些什么,直直的盯着张紫宁。

“那,我也给你补一个生日礼物吧!”

“嗯...上一个,还是下一个?”

赖美云轻笑,“总之是生日礼物啦。”

轻拍了下眼前的龙,“你趴下。”

张紫宁乖乖照办。

“头低下来一点啦!”

张紫宁把脑袋贴着地面,眼睛偷偷去瞟赖美云,“干嘛?”

“不准偷看!”

“噢。”

女孩靠近,在龙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08

当龙洞外传来陌生人的叫嚣,张紫宁才想起来赖美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初衷。

她可是来找王子的啊!

自己却只是条龙。

“是他吗?”装作不在意的开口,心里却忐忑不安的等着赖美云的回应。

赖美云随意往外面一瞥,“算了吧,这个长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张紫宁一下子心情好大,“那行,剩下的交给我。”

接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一尾巴把对方甩翻。

前来的追求者一个接一个,张紫宁才发觉这个小家伙的魅力是不是有些过大了。

不过张紫宁也想好了,只要赖美云说了个不字,这些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从自己这把人带走。

“这个人头发的颜色不好看。”

“他剑都没有带一把,太逊了吧!”

“我刚刚看见他乱丢垃圾了。”

“他还没我高呢!”

赖美云总有无数的理由。

所有慕名而来的人都被一只龙打败。

恶龙如何凶狠如何残暴的各种言论也慢慢被丢了面子的追求者传开。

老国王终究是爱女心切,放心不下小赖公主的安危,最后决定带上一支军队,和想要前去的王子一同出发。

外面杂乱的脚步让张紫宁在心里暗叫不好。

向外看了一眼,人数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果不其然下一秒龙洞受到士兵的攻击。不知道哪个国家的什么王子暂时获得了指挥权,昂首站在队伍最前方。

胡乱的指令,毫无章法的攻击,根本没有担心过会不会误伤公主。

张紫宁没有办法,一个跃起将赖美云圈进怀里。

“我去叫他们停下。”赖美云试图往外走,“我是公主,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别动。”张紫宁用了些力,把赖美云揽得更紧,“怕是等你还没能靠近出口,就会被这些人类的武器误伤。”

“那怎么办?”赖美云有些着急。

她不想让自己王国的军队与张紫宁为敌。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张紫宁凝望着龙洞口,表情严肃。

对方人多,真的开战,自己可能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并且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怕是也无法保证能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护着赖美云平安脱身。

况且,张紫宁知道他们的目标只是自己。

因为有之前恶龙的传闻,士兵们不敢随意进入龙洞,只好更加密集的进攻,龙洞四周传来震天的声响。

张紫宁清楚的明白现状,龙洞可能撑不了多久。

这样下去,她连赖美云都护不了。

那,可能要食言了。

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张紫宁还是开了口。

“赖美云...”

“为什么?”赖美云一下子抓紧了眼前的龙,“你说过不会让我被我不喜欢的人带走的。”

“我...”张紫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赖美云炽热的目光。

加上之前在队伍里看见了老国王,如果有他护着小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顿了顿,语气放柔了些,“听话。”

“等我处理好了这些,我就来接你。”

“不会太久的。”

“我保证。”

安慰似乎不起效果,小赖公主哪肯罢休,死活不愿放手,“你不准走,我就要和你呆在一起。”

张紫宁无奈,只好默默动用神力,下一秒赖美云胸前挂着的那片龙鳞开始发光,接着形成一个屏障,把人困在里面。

赖美云拼命的想要冲破阻碍却也无济于事。

“一会它自己就会消失。”张紫宁起身离开。

锋利的武器噼里啪啦的打在自己身上,张紫宁没去在意,眼神变得冷冽。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类,龙长啸一声,一下撂倒了最前方的士兵。

强大的龙威逼得队伍开始后退。

等到留开的安全距离足够,张紫宁腾飞在空中盘旋,带着攻击的方向往偏离龙洞的方向走,最后往龙洞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后消失在天空之中。

王子带人涌入龙洞,在角落发现了满脸泪痕的公主。

09

密林深处有棵古老的长生树。

掌管着树灵的树神就栖息在此,如同一位睿智的长者,洞察着一切事物。

张紫宁和这个树神有些交情。

龙洞回不去,自己也受了伤,便来到这里休养。

张紫宁每天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除了望着远处发呆,就是在脑海里盘算着恢复之后要怎么悄悄溜进国王的宫殿把赖美云带回来。

偶尔也跟树神发发牢骚。

“你说,这龙能和公主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能?”对方其实有些话痨,每到这种时候,张紫宁脑海里都会不自觉浮现出一对酒窝。

她也很想念那个笑容,如山花般灿漫,就像春天的密林里花开遍地那样,实实在在的落在了自己心里。

“公主最后是和王子在一起的!”可能是因为想起了赖美云,说出的话都莫名其妙有些冲。

刚说出口张紫宁就觉得有些抱歉,自己情绪的控制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你可别小看了龙啊!”树神倒不在意,一直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古人说过。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如此神力,怎么不比那些人类王子厉害上百倍?”

“再说你还是头血统纯正的龙,干嘛那么瞧不起自己。”

“但是...”张紫宁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你忘了上次被劫来我们森林的公主,最后不就是和龙在一起了嘛。”

张紫宁皱着眉想了想,“胡说,我听人类的信使说最后是王子把她带走的。”

“傻子,那是龙。”

张紫宁不太明白。

树神看了眼紫龙不知所以的模样,挑眉,“你忘了?龙在成年之后就会拥有化为人形的能力。”

“至于抓走公主的故事...”

“龙是不会随便乱来的,但是有的龙会以古老传说为借口去抓回自己喜欢的公主。就好比一个赌注,如果最后被公主喜欢的王子找来了,龙就会放人。但是如果公主也对龙动心了,那么龙就会化成人形,带着公主回到王国......你,不会不知道这些吧?”

张紫宁的表情坐实了树神的猜想。

“早跟你说过叫你多出去走走,不要天天一个龙在那闷着!”

“再说你动脑子想想呗。龙神力遮天,真的单挑起来,哪个人类王子会有获胜的可能?”

“不过啊,谁叫你没成年就去抓公主,连人形的变不了,还去一对多,可把你厉害的!”

“我...”张紫宁有些不服气,说话的音量却不自觉的减弱,“我才是被抓的哪个!”

树神显然没有很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过看着张紫宁陷入沉思的模样,也懒得去过问,撇了撇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诶,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三个多月你也就成年了吧?”

10

张紫宁好奇的走在人类的大街上。

这刚刚化了人形,还有些不适应。没了尾巴总觉得身后有些漏风。

远远的看见了公主所在的城堡,在心里默默对比了下自己的龙洞。

有钱。

难怪故事最后都是龙跟着公主一起回了王国。

城堡围墙高耸,周边护城河环绕。

张紫宁有些纠结,虽说这些墙壁高度对自己来说不值一提,但自己现在毕竟是人形,万一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入口处又有士兵守卫,怕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进去。

张紫宁认真抠了抠脑壳,既然是去见赖美云,还是光明正大一点好。

这么想着,尽量自然的踱步到士兵旁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对方,想要套近乎,“嘿,大哥,能开个门不?”

对方一脸不屑,“你有事吗?”

“我去找公主!”

“你喜欢她?”

张紫宁被这么直白的问句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心思在悄悄叫嚣,“也可以这么说啦...”

“那就没错了。”士兵一脸的深明大义,招呼旁边的人过来。

然后张紫宁被杵着兵器的士兵围住。

“怎,怎么啦?”张紫宁有些懵。

“快走开,否则我们就对你动手了。”士兵扶正头盔,“我就知道又是个想打公主主意的人。”

旁边的人继续开口,“公主回来之后特意来我们这里打过招呼,但凡有不认识的人想要来提亲,统统处理掉,别让老国王看见。”

“所以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公主说过已经心有所属了。”

“...那,说不定就是我呢!”

“来这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接着士兵手一挥,“你走不走,不走我们就抓人了!”

张紫宁最后还是翻墙进来的。

因为有那片龙鳞的存在,张紫宁大致可以感应出赖美云所在的位置。

否则自己肯定会在这七折八拐的城堡迷路。

接受着龙鳞的指引,张紫宁在一步步靠近自己梦中的女孩。

“小七啊,隔壁那么多国家的王子都找到我这来了,你就一个都看不上?”按理说赖美云在回来时就应该嫁给当初同行去龙洞的王子。可小赖公主说什么也不愿意,老国王对此一点办法没有,毕竟是最宠爱的孩子,最后还是顺了她的心意。

此后所有前来的有意者也都被拒绝,这让老国王有些难做。但小赖公主坚决的态度,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赖美云还没来得及把“没有”两个字说出口,就突然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

“她在等我。”

这声音格外熟悉,音量不算太大,却坚定有力,每个字都砸在了赖美云心上。

老国王眉毛微微蹙起,“你是?”

正想招手叫士兵把无关人等赶出去,小赖公主却飞一般跑过去,直接跳到对方身上,勾住脖子,扑进那个人的怀里。

赖美云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她没有见过张紫宁人形的模样。但那双温柔似水的蔚蓝色眼睛,自己是绝对不会认错的,这就是张紫宁。

张紫宁勾起嘴角,伸出手把对方搂住,生怕她掉下去一般。

恍惚间张紫宁觉得这一切似乎回到了初见的时候。勇敢无畏的小赖公主扒在第一次见面的龙身上,好看的眉毛皱着,语气不太高兴的质问自己怎么才来。

而此刻的赖美云把头埋进自己的颈窝,那带有些许抱怨的语气,轻微颤抖的声线,飘进了自己心里的话语依然是那句。

“你怎么才来?”

似乎分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个。

张紫宁突然有些后悔,那个时候应该说我爱你的。

接着又释然的笑了,她现在已经在自己身边了,那就有的是机会。

对赖在自己身上不撒手的赖美云柔声哄着,“我不是在等化成人形嘛...不然怎么从其他那么多王子那把你抢回来?”

“哼...”赖美云紧了紧手臂,她就是想要故意气气张紫宁,“你再不来我就跟其他人走了。”

张紫宁知道这是气话,无奈的笑笑,语气却也认真起来。

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在龙洞的夜晚,就王子这个话题的讨论,最后以张紫宁对喋喋不休的小赖公主开口说的这句话作为结束。

“我不会让你不喜欢的人把你带走的。”

赖美云终于舍得松些力气,给两人留了些距离对视,手却还是搭在张紫宁的肩膀上。

眼前的人眉眼带笑。

果然张紫宁变成人还是这么好看。

回到王国之后的日子,赖美云也常常独自一人去到当初那个瞭望台,一待就是一整天,就那样望着当初张紫宁出现的那片天空发呆。

她以前搞不大懂,天空诚然好看,但有什么魅力让人们愿意一直看着它。

现在她明白了,天空的一望无际,似乎能让你想到什么,就看见什么。就像飘舞在绵绵细雨中的落英,虽然最后不见踪影,那份残红的留香始终还在记忆中。

天空就是对思念最好的寄托。

有时也会像以前那样对着天空大喊,却始终无人应答。

小赖公主也不灰心,因为她说过会回来接自己的。

她相信她。

只是赖美云不再和以前一样期望王子的到来。

她只期待张紫宁。

等到真正见面的这一瞬间,赖美云才发觉自己最初的幻想中那个人的模样和张紫宁这张脸在一点一点慢慢重合。

似乎明白了什么,话语中带着笑意,“原来就是你啊!”

张紫宁也笑了,温柔的声音响起。

就像赖美云期待了很久的那样。

“我来接你回家了!”

提前祝小张生日快乐咯

愿一生英勇,不负年少梦

然后就期待0309大大太太们的生贺啦

生贺暂时没有想法

整理草稿时发现这篇去年的屯文

就先这样吧……

对面新搬来一个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一笑起来就深陷进去的酒酿梨涡,脸颊肉嘟嘟的,还有些婴儿肥,轻搭在肩上的双马尾,随着小跳步的幅度一晃一晃,很是可爱。

而且最重要的是,嘴甜。

即使二十多年以后,紫宁也始终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女孩站在自己跟前,抬头眨巴了下圆圆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真诚地发问,“姐姐,你是仙女吗?”

自从她搬来以后,院子里多了许多欢笑声。

赖美云性格活泼,街上的小朋友们都喜欢和她玩,每次隔着高高的一堵墙就开始唤她出门,但是,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家院子里的仙女...

赖美云性格活泼,街上的小朋友们都喜欢和她玩,每次隔着高高的一堵墙就开始唤她出门,但是,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家院子里的仙女姐姐。

玻璃窗敞得大开,一阵窸窣过后,窗台边沿升起两朵小丸子,紫宁就知道赖美云来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双手攀在窗台上,应该是踮着脚尖,身躯还有些摇晃,“姐姐,出来玩啊?”

“不了,我作业还没写完。”

打小怕生的紫宁,不擅长应付人际关系,别的小朋友玩闹时,她只在一旁默默看着,偶尔被好心的小朋友问到要不要一起加入游戏,她也是害羞地低下头,闷声不说话。

久而久之,没有小朋友再来找紫宁玩了。

可偏偏赖美云像是有抛洒不完的热情,隔三差五地攀附在紫宁窗前,喊她出去玩,一次不成,下次接着喊,颇有一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奋斗意味。

“那我也写作业好了。”又一次被拒绝,赖美云笑意不减,麻溜地跳下窗台,哒哒哒地跑回了家。

书桌前的紫宁悄悄松了口气,对于赖美云,紫宁很是没辙,无力应付只能委婉地拒绝。

然而习题册上的单词组才抄了两行,紫宁隐约听见客厅里母亲在和谁打招呼,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径直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来,紫宁疑惑地回头一看,

门口,捧着语文作业的赖美云冲自己笑呵呵的。

她不知道从哪端来一个小凳子,紧挨着自己坐,又翻开了作业本,神情也跟着煞有其事地专注了起来,只是紫宁心里清楚,因为贪玩不爱写作业,她好几次看到赖美云被关在外面罚站。

算了,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想学习了呢。

“姐姐,我忘带笔了。”无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紫宁一脸无奈地将自己的文具盒推了过去,“自己拿。”

赖美云在一堆的小黄人同款铅笔中随便拿了一支,埋头开始认真书写,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摩挲纸张发出的沙沙声,还掺杂着时不时地书本翻页的声音,可是这和谐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身边人满心欢喜地喊道,“姐姐,快看!”

紫宁扭头看去,对方高举着,仿佛在展览某种艺术品似的,原本空白的作业本背面歪歪扭扭写满了“张紫宁”三个字,再瞥瞥向一旁未合拢的文具盒,里侧有自己开学时贴上的姓名贴。

“姐姐的名字!”

“笨…笨蛋,紫字不是这么写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紫宁从背后握住赖美云抓着铅笔的右手,顺带把她的小脑袋也一并扭了回去,笔尖一撇一捺在作业本上写得认真,“下面这个地方没有一横的。”

接下来的日子,赖美云都雷打不动地往对面跑,有时候快到饭点了也喊不回来,哪怕做了她最爱吃的牛仔骨。

对于她的这种转变,赖妈妈最为喜闻乐见,为了表示感谢,便让她拎了一袋橘子送过去,结果回来的时候袋子里的橘子变成苹果,一来二往,两家的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

赖妈妈还因为赖美云跑得太勤,笑着跟张妈妈调侃道,养这么大倒成了你家的孩子。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天阴沉沉的,忧郁的灰色从头顶的画布一直蔓延到了紫宁心底,今天赖美云去吃酒宴了,而且看这天气,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没有了她的咋咋呼呼,房间里恢复了以往的清静,自己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适应呢?

写作业的心情渐渐消失殆尽,紫宁干脆搁下笔,望着屋檐处欲滴不滴的雨珠发呆。

过了一会儿,似乎听见大门口有着什么动静,像是雨靴踩在水坑里的啪嗒声,还没等紫宁确认是不是她,熟悉的小奶音随之而来,“姐姐,我回来啦。”

紫宁迫不及待地从窗户探出头去,刚好瞅见穿着黄色套头雨衣的赖美云在雨中蹦跶着往回跑,活脱脱地一只小黄鸭。

一只可爱的小黄鸭。

不顾脸颊两侧早已被雨水浸透,紧贴肌肤的发丝,赖美云如获珍宝般地将两袋大红色喜糖交到紫宁手里,应该是怕淋湿放在了衣服最里头,外包装上还残留着丝许余温。

“姐姐,”嗷呜一口咬住紫宁剥给她的糖果,赖美云有些含糊地问道,“结婚是什么?”

“额…结婚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紫宁在自己为数不多的知识储备里,挑选出几个词语,尽可能地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昂!那我以后也要和姐姐结婚!”

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原以为是年少无知的一场欢喜,却没想到成了赖美云从小到大的执着。

追随着姐姐上完小学,读过初中,最后高中还是迎来了异地之分,紫宁习得民族音乐,踏上了漫漫的艺考道路,当时高二的赖美云向家里表示自己想要转学艺术,在差点被盛怒的父亲赶出家门后,无疾而终。

“就对面家的小七,小时候老是喊你‘姐姐’的那个,今天都带男朋友回家了呢。”

“你什么时候也带一个回来给妈妈看看。”

“姐姐,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Z市和Q市相隔着1982公里,动车得坐满一整个当天,那时又是晚上十点半,不大的宿舍都睡着了一半,紫宁只以为她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故意寻自己开心。

在她的再三请求下,紫宁半信半疑地走到阳台上,然而往下探的那一瞬间,失了神。

昏暗的路灯旁,赖美云兴奋地冲自己挥着手。

几年未见,双方都变了不少,紫宁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害羞,新生晚会上面对三百多人的个人表演也丝毫不怯场,相比之下,赖美云倒沉默寡言了些许,总是低着头不主动搭话。

又是漫无目的的一圈操场逛下来,寒暄的家常聊得差不多,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忽然毫无征兆地,身边人停下了脚步,紫宁不明所以地偏过头去,然而因为视野太暗,看不清她掩藏在阴影中的表情。

像是犹豫了许久,最后对方还是缓缓开了口。

“姐姐,我喜欢你。”

像是怕她不相信,又接着补充道。

“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

“对不起。”

虽然知道赖美云千里迢迢地赶来后,紫宁心里有隐约察觉到些什么,可等真的事情摆在明目上摊开了讲,紫宁发现自己没办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直截了当地拒绝,毕竟眼前这人是自己一直当做亲妹妹在宠的人呐。

那一晚紫宁接着说了很多,她告诉赖美云,有可能她只是将小时候的依赖误以为是喜欢,又恰好真正会让她心动的男生还没有出现罢了,待进入大学,接触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再回过头来审视这段感情,或许又是另外一种认知。

自己的话赖美云听进去多少,紫宁并不知道,她只知道第二天赖美云就回去了,这件事两人心照不宣地当做没发生过,对方的消息像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再次见面也已经是五年后了。

从妈妈不甚了解的描述里,紫宁能推断出对方是个不错的男生,为人正直体贴,也很讨大人欢喜。如此而言,自己应该高兴才行,可是这莫名的失落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二十多年来,追求自己的人也不少,但自己好像没有遇到过心动的男生,如果真要找的话,应该是阳光排在第一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气馁,个子方面倒没什么要求,比较容易相处就行,最好有看起来十分干净舒服的笑容。

一天公司聚餐,回到家时已经近十一点了,楼道里黑漆漆的,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就会不小心踩了个空,稍微用力跺了下脚,感应灯却没有任何反应,估计又坏了,紫宁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摸索着前进。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紫宁隐约瞧见门口似乎蹲着个身影,出于警惕她想要打开手机电光筒看个究竟,还没等她找到手电筒的小图标,恍如隔世的声音轻飘飘地砸在了紫宁心底。

“姐姐。”

“怎么来也不打声招呼?”

“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嘛,嘶。”赖美云一边吹凉杯子里的热水,一边小口小口抿着,还是猝不及防地被烫了一嘴。

“怎么?跟男朋友吵架了吗?”

端着水杯的手一顿,赖美云余光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瞥了过去,没有看到什么异样的表情后,又失落地收回,“没有,早就想来Q市玩了,刚好这几天有空。”

赖美云说这话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轻微幅度扭动,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和以前每次故意找借口缠着紫宁的样子如出一辙,落在紫宁眼底,她也没有戳穿。

打开门的一瞬间,意识不清的人一头栽进了紫宁怀里,浓厚的酒精味铺天盖地涌来,她条件性反射地皱了皱眉,怀里的人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有点含糊,紫宁屏神去听,却听得不是很清楚。

紫宁费劲地把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赖美云搀扶到床边,刚要给她解下外套,突然没有任何防备地被她抓住手腕,带倒在床上,刹那间的位置调换,紫宁反应不及,只愣愣地看着身上的人。

“姐姐,你和我结婚好不好?”燥热的气息混杂着酒味吐在紫宁耳侧,渐渐漫起了一片血色。

“你喝多……唔……”

伸手想要推开凑过来的赖美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怎么回事根本用不上力,毫无意义的挣扎倒引来身上人的不满,她直接俯下身去,将紫宁的所有言语全部堵在嘴边。

还小心眼地咬了一口,力道不轻,疼得紫宁瑟缩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紧贴着双唇,口中的空气几乎被掠夺得一干二净,就在紫宁以为自己快要窒息失去意识的时候,忽地身上的压力暂时离开了,她像只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没有注意到赖美云的眼神完全变了个模样,仿佛野兽锁定猎物,充满着侵略性。

直到纤细的指尖挨上她衣领处的纽扣,紫宁才猛地回神,连忙死死拽住对方的手,制止她下一步的动作,对上赖美云被拒绝后委屈的目光,紫宁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烧得不行了,于是偏开头不再去看她,“不行,你有男朋友。”

听到拒绝的原因不是因为她,赖美云霎时喜笑颜开,变脸的速度让紫宁不由得心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只是相亲对象,我不喜欢他。”

上一秒还在僵持的手指缓缓松了开来,算是默许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挥之不去的紧张情绪让紫宁原本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她依旧不敢抬头看对方,殊不知失去视觉的感官,身体变得敏感了许多。

握住紫宁无处摆放的手,十指相扣,赖美云略微沙哑的声线尽可能地温柔,“姐姐,别怕。”

啪嗒一声,屋内瞬间暗了下去。

只剩下挤过帘缝的瘦削月光和微弱的喘息。

醒来看到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赖美云起床气地撇了撇嘴,没有喝断片的记忆让她很快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以及指尖那印在脑海里的触感。

昨晚,原来不是梦……

赖美云踢踏着拖鞋游荡到客厅,空无一人,姐姐她…应该是上班去了吧。

怎么回事呢?

这种一切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竟莫名地感觉不顺眼,赖美云心里已有答案由一个惊叹号逐渐弯成了一个问号,情绪也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在公寓里挨过了一个度秒如年的难熬上午,赖美云实在忍不住偷偷溜去了紫宁公司,她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外,望着里面认真指导学生发声的紫宁,思绪神游。

以前和陌生人一说话就害羞的人,现在面对几乎满座的教室也落落大方,不见一点拘谨,看来没有自己参与的那些年,她真的变了很多。

或许,她没有自己也过得很好呢。

出了教室,看见候在门口的赖美云,紫宁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恢复平静,她回头和助教打了声招呼,然后和赖美云一同往外走。

“饿了吗?想吃什么。”

明明正常的关心语气,却听得赖美云内心烦躁,终于,她爆发了。

“张紫宁,你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了?”紫宁脸上略过一瞬尴尬,但还是强装着镇定。

“昨晚的事情你是不是后悔了?”

见还是逃不过这个问题,紫宁沉默了数秒,继而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毕竟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妹妹两个字就像两把利剑狠狠地刺进赖美云的心里,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一向有神的眼睛瞬间失去了色彩,嘴里低声念叨着。

“呵…妹妹……”

望着赖美云失魂落魄跑开的身影,紫宁仿佛心里空了一大块,她立在了原地好一会,才默默转身离开。

“张小姐?”

幽静的咖啡厅里,紫宁又一次走了神,直到对方轻声喊道,才回了思绪。

“嗯?”

面对紫宁的失礼,对方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是对自己话题的无趣表示抱歉,这倒让紫宁更加不好意思了。

“张小姐一定很关心这位妹妹吧?”

“什么?”才回神的紫宁一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在和我聊天的时候,有七次提到她的名字。”

“……抱歉。”

“或许,”邹周礼貌一笑,眼神中满是真诚,“她比我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她…她只是我妹妹。”

“虽然我相亲不多,但也有注意到一件事,就是感情这种东西,是藏不住的,你可以瞒住你的心,却控制不了下意识的行为。”

“……”

“其实,真正不了解自己感情的不是她,而是你。”

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紫宁久久没有回话。

潜藏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曾感知到的喜欢,忽然拨开云雾,不知从何处射进了一道阳光,将它照得透亮。

再次回到四合小院,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在小巷子里徐徐走着,童年美好的回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而每一幕都有那可爱的梨涡笑。

离家门口还有大概十来米,便瞧见赖美云恰好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紫宁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打招呼,一个结实的臂弯轻缓地环上了赖美云的腰,搀扶着她前进。

眼下紫宁才发现赖美云宽松的大衣下,不明显地隆起…

赖美云有些无奈那人的大惊小怪,笑着想要推开他的手臂,一来一回,两人闹得不亦乐乎,不经意间,她余光瞥见这边不远处观望着的身影,突然脸色一变,神情些许复杂。

因为赖美云的身体不太方便,两人便在附近走了走,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往事,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最近情况。

就在寒暄结束,紫宁准备离开的时候,赖美云从背后叫住了她,她轻轻抚摸着肚子,目光满是温柔。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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