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迷修:那谁,说你呢!来杯咖啡吗?
前半生命运多仄,没有享过一天福,被遗弃,被卖掉,被虐待,好不容易摸爬打滚,出人头地了,却还是免不了被人看不起的命运,明明无意无人为敌,却总是被敌意对待,被恶意诋毁,收了一个徒弟,最后却害得整个苍穹山死于非命。
果然,洛冰河说得对,他沈九,就是个祸害,可是,祸害原本也有心的,他原本也不想伤害别人的。
他原本也只是一串糖葫芦就很满足的普通人啊!
是沈九生来就罪恶滔天,还是这世间的丑恶造就了后来的沈九,生来就没有选择权的人,是该怪世道残忍,还是怪自己命运多舛,没有投个好胎呢?
没有答案,世人不会听你的答案,因为人世,早就有了一套标准,而沈九早就被框在这个标准里了,沈九没有选择...
没有答案,世人不会听你的答案,因为人世,早就有了一套标准,而沈九早就被框在这个标准里了,沈九没有选择,他也不能选择。
可是,天生就是一条贱命的人,偏生一身傲骨,这是注定要吃苦头的,如果没有这一身傲骨,他可以对人牙子卑恭鞠膝,献媚讨好,他可以不顶撞秋剪罗,尊奉秋剪罗,甚至在秋剪罗想要强暴他时,不要反抗,不要逃跑…
或许,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沈九不会变成沈清秋,不会去苍穹山,不会修仙,不会成为修雅剑,更不会收洛冰河为徒,或许,他永远就是秋家的一条狗,被秋剪罗随意欺凌,好一点能当一个体面的秋家姑爷,差一点就是秋剪罗的男宠,如果他后听话的话。
呵呵……永远当一条狗,多好!
可是,偏生一身傲骨,偏要反抗,吃尽了苦头。
昏暗的婚房洒下点点月光,窗户微微开着,沈九坐在窗边,身体一半隐藏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月光之下,红艳的婚服在月光照耀下颜色更加照耀,在这皎皎明月之下,更加明艳动人。
可是细看身着婚服之人那半张暴露在月光之下的脸,长长的睫毛下,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月色凄凉,美人落泪,无端让人心疼。
“砰——”房门被大力推开,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沈九没有回头,一动不动,宛若一座精美雕像。
洛冰河推开门,看到床上没有人,原本有些火大,生气沈清秋竟敢到处乱跑,正要调动天魔血惩罚一下那人,却抬眼时看到那人坐在窗边,月色轻拢,整个人柔软而脆弱,洛冰河的心也跟着一颤。
“师尊啊,怎么还不睡?是在等弟子吗?也是哦,新婚之夜,没有新郎,想必师尊是夜不能寐呢!”
沈九没有理会洛冰河阴阳怪气,他倒是想走,可是又能去哪里?他逃不掉,洛冰河也不会放他走,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金丹,没有灵力,脆弱得一推就倒,怎么逃?
洛冰河走过来,俯下身端详了片刻,见沈九一动不动目视前方,有些难过,掐住沈九的下巴迫使人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师尊,怎么不说话?嗯?怎么还哭了?师尊可是觉得委屈?”
说完抬手想要去擦拭沈九脸上的泪珠,美人落泪,自然是让人心疼的,洛冰河想起今晚的事,想到沈九是因为今晚的事委屈落泪,心里舒畅起来。
心里的报复欲越发旺盛……
但是美人有点不乖……
“滚开……”沈九打掉洛冰河的手,别过脸去,看着窗外满地的霜华。
洛冰河没有生气,他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很有耐心,他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不紧不慢的走到沈九身边,递给沈九一杯,道,“师尊,该喝合欢酒了。”
沈九瞥了洛冰河一眼,“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呵!真是难忘的一场婚礼,我真是谢谢你了。”
“师尊不用客气,这是弟子应该做的呢!”
“够了吗?”沈九打翻了酒杯,“羞辱够了就滚吧!”
“弟子怎么会走呢?”洛冰河贴近沈九耳边,“弟子还要和师尊洞房呢。”
“啪——”沈九不想听洛冰河废话,直接一巴掌过去,末了还嫌不够,眼看又要一巴掌下去,洛冰河抓住他的手,攥得紧紧的,沈九觉得自己的手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他挣扎了几下,索性放弃,“放手!”
洛冰河额头上的天魔印忽明忽灭,只听他咬牙道,“沈清秋,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沈九被抓得生疼,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瞬间更加惨白了,但他咬着牙,不肯示弱,狠狠的瞪着洛冰河。
“师尊实在是太不乖了!”洛冰河面上一派温柔,手上力度却不减几分,拽起沈九就往床上扔。
沈九后背撞到墙壁,整个人嗡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冰河拽到身下,随后洛冰河的身躯就压了下来。
搜索就可以找到……………………
有谁想写《金丝雀》吗?
战损重度抑郁假装自己没有疯的疯九
冰九双重生
all九
【致郁系】与【治愈系】间反复横跳,谨慎入坑
----------------------------
“唯有孤独永恒。”——《百年孤独》
有糖
002
柳清歌来到清静峰时,却被告知,沈清秋已独自下山除妖降魔,连一个随侍的弟子都没带,当下便气得额间青筋急跳。
柳峰主与赵老爷子担心着一样的事情——就怕沈清秋发疯伤人。一位金丹仙人发起疯来,必然是血染城池、流血漂橹的惨状。
柳清歌心中急迫,乃不顾门派规定,御剑便往穹顶峰飞去,要去请...
柳清歌心中急迫,乃不顾门派规定,御剑便往穹顶峰飞去,要去请出沈清秋的命牌,以命牌寻人。
-----------------------
沈清秋左手搂着阿初,腰悬修雅,一路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忽然,一头丹顶仙鹤扑腾着受伤的羽翅,一身血腥气地往沈清秋怀里撞去,徒惹仙人青衫染血。
沈清秋上辈子与天争命。两救岳清源却依旧不得他信任。两救柳清歌却被诬陷“背后偷袭”、“残害同门”。他庇荫一方、传道受业,却因没有偏爱洛冰河,坐看其遭受同门霸凌,惨遭诬陷,最后身败名裂、被扯断四肢、剜目割舌,受尽折磨后惨死地牢。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
兴许是天道亦觉沈清秋上辈子过得太惨,这辈子疯疯癫癫的他,却稍得眷顾——能感万物所感,能听万物所言。
那染血鸿①鸟悲鸣一声,向沈清秋述说冤情,求沈清秋救助那双姐弟。
沈清秋想起自己的大姐,物伤其类,低叹一声,便把丹顶鹤搂在怀里,化作一道流光,御剑望它所示方向飞掠而去。
看似柔弱的青翠垂柳,摇动着枝叶攻击围将上来的山民。柳树下,是被柳枝拢来的十来具尸骸。
尸骸已经有些腐败肿胀,散发出腐臭。有蚊蝇萦绕其上,间或有几条扭曲的蛆虫从尸骸中钻出,被日光一照,又惊骇地钻回尸骸中。
沈清秋放下怀中白鹤,按了按衣襟内的阿初——他依稀记得,自己上辈子死时亦如这些尸骸般模样。白白嫩嫩、像粳米饭一般的蛆虫,从自己的被剜掉的右眼眶钻出。它们扭曲着蠕动着爬行着,穿过自己腐烂发臭的脖颈和支棱着的白骨,然后从断臂处钻入。
沈清秋伸出指尖,戳了戳那白嫩嫩的蛆虫,然后才转过身去,对拿着锄头、镰刀、菜刀,衣衫褴褛的山民说道:“你们走吧。再不走,我便要替天行道了。”
言罢,修雅剑出,一声鹤唳,数十道流光往村民的手足撞去。
刹那间,鲜血溅了一地。那几十名山民虽然无人身死,却是受伤泰半。
鲜血激起他们的凶性,他们捏紧手上的农具,缓缓包围住沈清秋和柳树精。
“他就一个人,不用怕。”
“听说修道之人,轻易不敢沾染凡尘之事,他不敢杀我们的。”
“上!”
沈清秋侧首抬眸,再挥剑时,便是血溅五步。
一个人头咕噜噜地滚落在地。接着便是“嘭”的一声,那失了头颅的尸骸摔倒地上。
鲜血染污地上的泥土。
正是怂恿山民上前之人!
余下之人,俱被这一剑吓破胆气,双腿一软,便跌坐地上。
沈清秋往前踏出一步,那些山民便吓得以脚蹬地,倒退着蹬拖数尺后,踉跄着爬起来转身逃窜。
见那些山民都跑远后,沈清秋方拨开柳枝,把柳树精掩藏的一双姐弟抱了出来。
那双姐弟约莫十二三岁,正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
然而,哪怕见沈清秋青衫染血,姐弟二人依旧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呜呜咽咽地谢过沈清秋救命之恩。
谢过恩后,姐弟二人便转身要去埋葬父母家人仆从。
------------------------
柳清歌在穹顶峰请出沈清秋命牌后,便跟着命牌指引一路御剑。
待到一山道边上,便见前方山上怨气冲天——妖气和着血气,激得黑云翻滚不散。
柳清歌不欲打草惊蛇,乃从乘鸾下来。甫一落地,便被数名衣衫褴褛的山民围将起来。
那山民首领见柳清歌白衣飒爽、剑泛寒光,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心中有了计较。
首领双眸闪烁一下,便恸哭道:“求仙长替我们作主!不知哪里来了一个妖道,勾结山上柳树精,残害我村不少村民,还掳走我们两个孩儿。那柳树精以人血肉为食,树下已是白骨累累。那妖道亦不知修何邪法,我们好多人都惨死他剑下。”
柳清歌本就对沈清秋有偏见,听得山民之言,竟是急怒攻心,不辨真伪便问道:“那道人着何衣裳?”
“一身青衣,头上青玉冠,腰悬宝剑。”
柳战神听得此言,以为沈清秋发疯四处滥杀无辜,遂马不停蹄地化作流光往妖气冲天之地飞掠而去。
彼时,沈清秋削断数棵老树的枝干,替那双姐弟的父母做了薄棺,就地掩土埋葬。那些仆从,沈清秋只拍出一掌,草草挖了土坑掩埋作罢。
姐弟二人在父母坟茔前跪下,满脸泪痕地磕了三个响头。不待沈清秋牵起二人小手,带二人去置办冥纸溪钱烧予父母,一道剑光便携着鸾凤之威瞬息而至。
沈清秋疯疯癫癫,竟不知道闪避抵挡,剑光破开他的护体真气后,仍未停歇,直直划开他搂着阿初的左臂。
鲜血从臂上的伤口飞溅而出,溅到跪在地上的姐弟二人脸上。
沈清秋的左手抖了抖,阿初便掉落地上,染了一身血污和泥尘。
小女孩见沈清秋呆呆傻傻地只顾捡地上的布偶,乃奋不顾身的上前,双臂横举,眸带怨恨地瞪视携着剑光而至的柳清歌。
然而沈清秋满目都是被弄脏的阿初。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阿初捧在手心。
鲜血从他臂上一路滴落,把阿初染得更脏了。
沈清秋蹙紧眉头,转身往水源处走去,连看都未看柳清歌一眼。
---------------------
见此境况,柳清歌就是再不食人间烟火,再不懂人心叵测,现在亦是知道自己为人利用。
原来,那双姐弟的父母乃是被贬谪至百越之地父母官。他们一家上任路上,途径此地时,为贪财的山民所害。
柳树染了横死的十来条人命的鲜血,百年道行尽毁,竟是半魔半妖,怨气冲天。
然而柳枝乃观音净瓶之物,能超度怨气。柳树妖拼着百年道行毁于一旦亦要救下姐弟二人,幸得一仙鹤来助,请得沈清秋至此。
柳清歌听得个中曲直后,回想自己一直对沈清秋成见颇深,脸上愧疚难当,乃蹲下身形,对姐弟二人道:“吾名柳清歌,是刚刚那位青衣仙人的同门师弟。此事是我不对,我必会还他一个公道。”
言罢,柳清歌便弹符化鹤,传讯于百战峰弟子,让他们速来处理此事。
安抚姐弟二人后,柳清歌才满心悔疚地去找沈清秋。
柳清歌心中一慌,脚尖轻点,便到了清溪边沿,一幅让他血色褪尽的景色便映入柳清歌眸子。
但见沈清秋双眸紧阖,一脸淡然地躺在溪流底部。鹅卵石和细沙点缀在他的身旁,日光透过泛动的溪水打下粼粼波光,把那脸色死白之人的脸照出如玉般的透彻来。
他的双手叠放在腹部,紧紧把那个布娃娃搂在怀中。溪水牵动他的衣袂和发丝,让他既像敦煌画壁上的仙人,又如被箭矢钉死在树上的鸿鹤。
柳清歌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他马上跳到水中,扯着那人没有受伤的右臂,把人搂进怀里,然后破水而出。
柳峰主既悔且气,他捏上沈清秋的脉门,但见搏动虽缓,却是有力的,乃知他只是龟息睡于水底,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是气恨与愧疚。
又气又愧的百战峰主低头去看怀中之人,本想责骂几句。
然而,当柳清歌的双眸看到那人毫无血色的薄唇时,竟鬼迷心窍地伸出指尖,慢慢按上他的双唇。
玉白的指尖轻轻揉搓那人刻薄寡情的唇角,希望让它们染上一点鲜活的胭红。
那好久不曾说出刻薄话语的薄唇,竟是与沈清秋性格完全相反的绵软。
柳清歌被这绵软的触感迷住心神,情不自禁低下头来,轻轻地亲了上去。
沈清秋感到一股温暖柔软的气息轻轻触碰着自己。他从冰冷中缓缓地抬起眼睑,一双不带光彩的眸子无神地盯着百战峰主那近在咫尺、姿容妍丽的脸。
此时此刻,轻薄他人被抓了个现行,柳清歌只觉无地自容。绯红瞬间爬上他的双颊和脖颈。他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不等柳清歌想出如何解释他轻薄沈清秋的借口,那人便再次缓缓阖上双目。
一瞬间,柳战神宛若三九寒冬时被冷水浇了个透——他瞬间惊醒过来,什么旖旎心思都浇灭掉了。
柳清歌急忙从乾坤袋中取出灵药喂到沈清秋口中,逼迫他吞咽下去。柳峰主转身对刚刚赶到、却被惊得目瞪口呆的百战峰弟子交代一二后,便抱着沈清秋,化作流光望千草峰御剑掠去。
--------------------
御剑路上,柳清歌便以灵力烘干他与沈清秋身上的水汽,待到步入千草峰药庐时,柳、沈二人只是形容略显狼狈,并未过分失礼。
木清芳让柳清歌把人放于榻上,先替沈清秋包裹左臂伤处,接着便三指切上沈清秋的腕脉。
过了一盏茶有余后,木清芳一脸诡异地伸手往沈清秋下身探去——眼看就要扒掉沈清秋的裤子。
柳清歌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瞬间断掉。行动先于脑子,柳战神右手紧紧按住木清芳欲行不轨的右手,咬牙问道:“木师兄这是要做甚么?”
木清芳脸色变了数变,然后低声道:“我观沈师兄元阳未失……”
未尽之言就是:【他不是老出入秦楼楚馆吗,怎么元阳未失?不会有什么隐疾却讳疾忌医,故意装作一副风流样子吧?】
其实木清芳作为医者,仅仅是出于关心——毕竟这样的病,早治疗早痊愈,讳疾忌医只会加重病情。
当然,这是在沈清秋有隐疾的情况下……
柳清歌听懂木清芳未尽之言,脸色又是数变。
他低声道:“还是让我替沈清秋检查吧。”
言罢,柳清歌又觉得自己有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之实,又欲盖弥彰道:“毕竟过后他要找麻烦的话,你打不过他。”
木清芳一脸狐疑地打量脸色绯红的柳清歌数息,然后道:“……你会检查?”
柳清歌清咳一声,低声道:“请木师兄教我。”
木清芳被他气得翻了个白眼,心道:【哪来的憨憨!要不是打不过,我早把你扔出去了!在此打扰大夫诊疗,算什么本事!!!】
正在木、柳二人低声争执之时,岳清源披着一身星月步进药庐。
木清芳见掌门到了,心中瞬间有了底气。他不等岳清源问道,便先声夺人道:“劳烦岳师兄②过来替沈师兄诊脉。”
接着又低声在岳清源耳边道:“师弟观沈师兄脉象,似是元阳未失……”
岳清源听得木清芳之言,亦是吃了一惊。
他二话不说,坐到小榻边的圆凳上,三指切上沈清秋的腕脉。
一盏茶过后,又是动作诡异地往沈清秋下身探去。
柳清歌急忙按住岳清源的手,低声叫道:“掌门师兄!你做什么!!”
岳清源一脸尴尬地对柳清歌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问木清芳:“木师弟,你看清秋师弟,可是有难言隐疾?”
木清芳扯了扯嘴角,一脸诡异地道:“我正想检查,便被柳师弟制止了。你们俩,谁动手试试不就知道了。”
岳清源:“……”
柳清歌:“……”
+++++++++++++
①鸿=鹤。鸿就是鹤。
鹄=雁。
②《渣反》和《狂傲》里,除沈清秋(九)外,全部师弟、师妹都称岳清源为“岳师兄”,只有沈清秋对岳清源心中有怨,一直阴阳怪气地称呼他为“掌门师兄”。
同样,岳清源心中有愧,称呼别的师弟、师妹都是用姓+师弟/师妹,比如“柳师弟”、“木师弟”,只有称呼沈清秋是“清秋师弟”。
洛冰河揽着沈清秋要把人抱回寝殿梳洗,刚碰到身下睡了这良久的人突然翻起了身一个耳光甩到了洛冰河脸上。
洛冰河下意识疑惑的诶了一声,惊的连生气都忘了,张着嘴呆愣愣的杵在原地,一脸的迷惘:“怎。。。。怎么了”
沈清秋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洛冰河看着这人迷迷糊糊的样子,就明白了这人还醉着呢,心想着这沈清秋醉了也不忘打人,酒品竟差成了这样了,罢了罢了,自家的小师尊啊只能自己惯着了。
洛冰河向沈清秋走去,想把这晕晕的人抱去床上歇息:“师尊,回。。。。。”
“给我停下!”沈清秋叉着腰,小脸红红的,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却把个眼睛瞪的老大,厉声喝止着洛冰河,他伸出手指头指着洛冰河,命令的说着:“站好!”...
“给我停下!”沈清秋叉着腰,小脸红红的,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却把个眼睛瞪的老大,厉声喝止着洛冰河,他伸出手指头指着洛冰河,命令的说着:“站好!”活像个耍威风的小朋友。
沈清秋只以为自己在做梦,面前这个又是那个自己温温柔柔的洛冰河,心里想着在我的梦里我还能不好好欺负你?
洛冰河看着面前这人撒泼耍无赖的样子,觉得又是可爱又是好笑,不由得笑了出声,他还从没见过沈清秋这幅模样,也不知明日他想起来会不会羞死。
沈清秋却又是气鼓鼓的跺着脚:“你笑什么笑!”说着就将桌上的酒杯菜碟通通扔向了洛冰河,洛冰河一时没来的及闪躲被砸了正好,酒液菜渍把衣服淋了个遍,洛冰河是有点洁癖的当下眉头都有些皱了起来,语气也不耐了些:“好了,师尊,走了。”
沈清秋听罢,嘴巴一噘,往地上一蹲,抱着自己的腿就嗷嗷的哭了起来
“你居然也凶我,我醒时那人天天不饶我就罢了,你也凶我,呜呜呜。。。。。”
洛冰河被沈清秋哭的都蒙了,自己刚刚没怎么呀,这这这,这人怎么碰瓷呀!洛冰河又上前要抱沈清秋,沈清秋本还哭着立马又变了脸,脸上还挂着泪珠就又凶狠狠的吼着洛冰河:“不许过来!”
洛冰河没法子,也不能和个醉鬼计较呀,只能哄着:“好啦,好啦,我不过去。”
沈清秋不让洛冰河过去,却自己去上前环住了洛冰河的脖子,把洛冰河一瞪:“哄我!”
洛冰河好笑的看着沈清秋,这人呀平时端端正正的,耍起赖来怎么这么的流利,洛冰河也照做,拍着沈清秋的背哄了起来,嘴里无奈的念着:“没办法哦!怎么我就有个无赖的师尊哦。”
洛冰河哄着哄着沈清秋却又在他怀里小声的哭了起来,洛冰河听到了扭着头看向怀里人的脸,看着这人的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不由得又有些心疼了起来,怎么哭的这样惨了
“好啦,好啦,不哭了,谁把我家清秋给欺负啦!”
沈清秋想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腾的一下起来吼着:“我不是沈清秋,不许叫我沈清秋。”
洛冰河又是听不懂了:“你不是沈清秋你是谁呀!”沈清秋听了却像是受了天的委屈了一样,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不是沈清秋,我的名字被人抢走了,我不叫沈清秋。”
洛冰河又是觉得好笑,这人醉的正糊涂了,名字这东西有什么抢不抢的:“那沈清秋的名字被人抢了,你又是什么名字呢”
沈清秋歪着头说抽抽搭搭的说:“我叫沈九,你要叫我沈九。”他把头埋在洛冰河的怀里埋的更深了”什么都不是我的,我什么都没有,洛冰河是沈清秋的,你是我沈九的!”沈清秋抓着洛冰河的手更用力了:“你是我的。”
洛冰河前面的话听的糊糊涂涂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只有句‘你是我的‘他听在了心里,他向来是不屑与有人想将他据为己有的,他认为没人是配的上的,可是沈清秋无比具有占有欲的话语却让他觉得好满足。
“嗯!我是你的。”
洛冰河把人连哄带骗的抱去洗漱了一番,怀里的人不依不饶的抱着他不肯松手,生怕自己把他给丢了的样子。可他把这人放在床上后,那人却是弹开了好一段,缩在了个小角落里,任他怎么哄都不出来,好不容易把人给抱了出来,这人又是哭的可怜的要命起来。
“你放开我,别过来了,怎么你也要这样对我。”
“怎么啦,师。。。。小九儿,我们睡觉啦,别闹了。”
沈清秋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我不喜欢睡觉,每次都好疼。”像是回忆起了这张床上自己有过的疼痛,沈清秋哭的更厉害了“好多血,我每次都好疼,我不想要了。”
洛冰河这才明白沈清秋在怕什么了起来,也自觉愧疚了起来。
“不会啦,不会啦,我保证不会啦。”
“真。。。真的?”
洛冰河举手发誓:“绝对不会!”
沈清秋这才慢慢的像洛冰河移动的,洛冰河抱着沈清秋要给沈清秋盖上被子时,沈清秋又是猛的压在洛冰河的身上,一口咬在了洛冰河的下巴上。
好困,剩下的明天打吧
温馨的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
前世今生
——————
沈艺告诉沈垣,他喜欢看网文,喜欢“冲浪”,他也曾试着去碰那些东西,对他而言,着实......太过浮躁了。但不忍心让家人失望,他还是尽力表现出慢慢“恢复”的模样,偶尔从书架上信手翻开两本扫两眼,依旧不感兴趣。至于现代必不可少的通讯工具——手机他都习惯性地遗忘在家,教人联系不到他。
本来母亲还嘱咐几句,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反正沈垣闲散在家养病,与外界的联系几乎为零,曾经有朋友来看望过他,但沈垣表现出的疏离教人无法亲近,久而久之也就淡了。
这天,沈垣依旧大清早...
这天,沈垣依旧大清早就起床了,沈艺之前反复惊叹过——原来失忆了还可以倒时差的吗?天还泛着鱼肚白,沈垣百无聊赖,再次试图融入这个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的世界,他打开了电脑,随便浏览了几个新闻网址,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
忽然,他不小心点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弹窗,正要叉掉,没成想这次的内容竟让他提起了些许兴趣,是一场偏远乡村的采风活动,内容本无新意,但弹窗里那张图片实在是教他挪不开眼,漫山遍野的竹海在风中婆娑起舞,瞬间,似乎房间里也充盈着淡竹叶的清香。
沈垣没有太多计较,他通过联系方式与主办方取得了联系,本就是一个小旅行团策划的一个小活动,召集一批免费摄影师顺带宣传一波旅行团,也没指望会有人参与。沈垣本不符合条件,但是他愿意出钱,权当游客,带队人就勉为其难地接下了桐庐村的首单。
家里母亲是不肯他一个人跑那么远的,毕竟还病着呢。幸好有二哥沈泽远和小妹沈艺帮着说话,说什么出去散散心没准好的更快,说什么脑子又没有问题,人是丢不了的,说什么......沈垣看他们闹作一团,小妹眨眨眼故意挤兑自个儿,无奈地笑了笑。最终,收拾好了一切,整装待发。
临走的时候,窝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沈艺突然回头说了一句:“诶,哥,网上说,就你爱骂的那本小说,那个作者好像去世了,人就在家里没的,死因说是触电。怪可惜的,和你差不多大呢。这下子你彻底等不到完结啦。”
“嗯。”沈垣醒后刻在骨子里的淡漠还是改不掉,他拖着拉杆淡淡地应了一下。
沈艺不依不饶,从沙发上弹起来蹦到沈垣眼前,煞有介事地猫着腰骨碌地转动眼珠子打量了沈垣两眼,感慨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哥。你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真的是荡然无存,啧啧,病了之后跟脱胎换骨似的。”
沈艺抱头逃窜还不忘补一句:“哎呀,妈——三哥又不是傻子,你还怕他丢了不成。”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沈垣环视一圈热闹不已的客厅,电视里角色的声音权作背景,沈艺闹腾个不停,沈母很是嫌弃的神情里藏也藏不住的幸福,大哥一边下楼一边整理着自己挺括熨帖的黑西装,瞧见自己了微微颔首:“阿垣路上注意安全。”皆是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谢谢大哥关心。”沈垣礼貌地点头道谢。
“三哥还是这么的假正经。”沈艺努努嘴。沈母数落道:“你三哥那是长大了懂事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省心啊?”
终于出了门,沈垣长出一口气,躲过了沈艺的盘问和沈母的嘱托,终于可以踏上旅程了。
虽是记忆中第一次坐飞机,但沈垣望着舷窗外的白云,觉得自己好像本来就属于天空,甚至觉得舱内太过憋闷,要是能张开双臂在风中自在地徜徉那才够好。同行的人很少,一个旅行社的活动负责人兼导游,其余三位都是业余摄影师,但根据他们的寒暄来看都多多少少有点本事。沈垣没太在意,大概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两男一女,都挺年轻的。
一路上,那女摄影频频朝沈垣所在位置张望,但显然沈垣没有注意。到了机场,又转了两趟大巴,兜兜转转到了小镇子,歇了会儿脚吃了个饭,一行人就坐上了村里的客车,到了村里又包了辆小三轮,一路颠簸不已,但两侧的美景着实值得这趟辛苦。
职业使然,三人都拿出自己的长枪短炮拍个不停,时而有所收获凑去给身边人看两眼。“我叫余秋,阁下怎么称呼?”女子露出性感又不失俏皮的艳丽笑容,眉眼盈盈地望着沈垣的眼睛。
“沈垣。断井残垣的垣。”沈垣礼貌地点点头,如实回答道。
余秋又找了很多话题想和沈垣深聊,奈何沈垣全程心不在焉,不时被两侧山坡的竹海吸引过去,余秋只得悻悻地继续捧着自己的摄像机回转身去。
沈垣全身心投入在连绵起伏的青山美景上,脑海中冷不防闪过梦中若有似无的剪影,竹林深处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即使听不真切,甚至那声音都可能是臆想出来的,但他无比确定,喊的绝对不是“沈垣”二字。沈垣再次陷了进去——
“她好像有点儿喜欢你。”沈垣回过头去,是其中一名男摄影师,就长相而言,过分昳丽了,比起女生都要秀上三分。此时正眉眼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挑逗打量着沈垣。
沈垣微微蹙眉,没有想与他交谈的欲望。可对方显然毫不在意,粲然一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宋青执,青竹的青,执着的执。刚才看你一路上沉默寡言的,都没敢和你攀谈。”
“沈垣。”例行公事一般地再次点了一下头。
“噢~这名字不错。”宋青执含笑地看着他,但没有再开口,突然抬起自己的相机趁沈清秋没防备就“咔嚓”按了下去,然后拿着相机冲还没回过神来的沈清秋晃了晃:“我觉得你气质很清冷又很忧郁,尤其是远眺沉思的时候,不介意吧?留个联系方式,调好了洗出来送给你。”
沈垣几经忍耐,还是没忍住深深地蹙起了眉,语气不善僵硬至极地回了一句“不用”便转身换了个位置远离宋青执。宋青执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惭愧或尴尬可言。
历经一天一夜的转车,从熙熙攘攘灯火通明的大城市到了不见人烟地处偏僻的小山村,对美景的新鲜感褪去后,夜色降临后只剩下不安与疲惫了,尤其是余秋,不过好在领队赵念之对她一个女生还算是很照顾,把最好的房间留给了他。村招待处的条件很差,房间有限,其余四人都是两人一间房睡。不过,在这样一个山沟沟里还能有招待所已经实属不易了。
赵念之和摄影师夏许言一间房,沈垣只得和宋青执同房睡。
暮色四合,方才的云淡风轻天朗气清转瞬间就化作了说不出的诡异与死一般的寂静。屋外偶有几声鸟叫,听来都是那样的呜咽凄切,直教人瘆得慌。沈垣本因为白天的事还对宋青执心有芥蒂,但看了看宋青执好像也是累了,都没有劲头来和自己搭话,沈垣乐得清静,一言不发地去后院打水洗漱完再回来拾掇自己的行李。
——真是世事无常,飞机大大一路走好。沈清秋那个渣渣都还活着你怎么就先走了,看来有些坑注定只能靠脑补了。以前总骂你更得水,现在连水都没得看啦![嚎啕大哭][点蜡]
沈清秋...沈清秋...沈清秋!
沈垣突然挺直身子,静默地回想、深思,猛地明白过来白天脑海中闪现的那梦里瞬间的剪影到底喊的是什么了。沈清秋!
沈垣火急火燎地去查了飞机的作品,沈清秋是《狂傲仙魔途》中的反派角色,男主洛冰河之师......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而沈垣还无知无觉。洛冰河,洛冰河...洛冰河——
沈垣就算是看过这个小说也坚信自己失忆之后是记不得这么细的情节的,但只是瞧见洛冰河这个名字,他脑海中似乎就浮现出了一个大概的形象,不同时期的,年少的,长大后的,只是脸有些模糊。为什么如此熟悉......
本以为这夜就会这样平静的过去,但是半夜突然出了意外,宋青执拿着洗漱品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沈垣察觉到这个问题时距离他出门已经两个小时了,现在是凌晨一点了。
虐向续写
狂傲&渣反
————————
洛冰河仍旧避而不谈,只是固执地许诺着:“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让你亲眼看到的。”
岳清源:“你在等待什么?”
“报应。”洛冰河凄然一笑,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华光,“快了。”
“岳掌门,你再帮我一个忙。”洛冰河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岳清源,里面翻涌的情绪有点多,教岳清源看不穿,“我需要一点你的血。”
岳清源正要接过洛冰河的匕首冲自己的掌心划去,洛冰河冷不防问一句:“你就如此信我?”...
岳清源正要接过洛冰河的匕首冲自己的掌心划去,洛冰河冷不防问一句:“你就如此信我?”
岳清源缓缓地用刀锋划开掌心,瞬间鲜血蔓延。“是的。”
“为什么?”洛冰河有点气笑了,他讨厌岳清源那种内心一片了然的感觉,甚至还不知死活地补了句:“我可不信岳掌门忘了旧怨。”
岳清源抬眸瞧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去取血:“你本性不坏。”
“够了,我落魄至此,没必要和我玩苦肉计。咳咳...”洛冰河勉强撑起上半身接过岳清源的血。岳清源不在意他的挑衅,顺手从衣摆处撕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给自己包扎上,牙齿和手并用着系上一个结,不以为忤:“当年你设计取我性命,我不记恨你。对我而言也算是偿还了些许自己犯下的罪孽。”
洛冰河嗤笑了一声,他还是讨厌岳清源,尤其是牵扯进沈九的时候。但岳清源的话头却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方向走下去。“是我纵容了他,你的苦难我也难辞其咎。”岳清源说得坦然而真诚,洛冰河从他的脸上找不出分毫破绽,不悦地撇了撇嘴。
“孽由因起,缘由此生。洛冰河,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你对他,究竟是执念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他对你不起在先,我无话可说。但我了解小九,他不会想害你的。”岳清源转了转自己有些僵冷的手腕,视线投向洞外,今晚的月格外圆,给这些不起眼的草木增色不少,“我知道这样说对你不公平,但我眼中的沈九和你们眼里的很不一样。”
“当年那群孩子里就属小九最不好惹,我看他却是越看越欢喜,那样一个心气高又执拗不受训的孩子,吃了很多苦才不敢再跑。被吊起来打得浑身没一块好皮还在那里瞪着眼。我瞧他可怜,被单独锁在一个笼子里没吃没喝的,就偷偷给他送了点馒头过去。他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还瞪了我一眼。”
岳清源回忆到这儿,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一下,好像那个冲他发脾气的小九就在眼前。“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样有意思的人。大家觉得他不识好歹,脾气坏,都合伙欺负他。他拼了命地跟别人斗回去,其间又被吊起来打过两次。后面渐渐地也就很少有人招惹他了。”
“我是那群孩子里来的最早的,他们都很依赖我,叫我也不许搭理小九。我的确不怎么和小九往来,因为他和谁都不太对付,我们乞讨的点也距离很远。他们都说就我受得了他那个少爷脾气,见到他了还愿意笑着打招呼。有一天十五又和他打了起来,十五来得晚,年纪最小,很粘我。当我跑到巷子口的时候,小九正坐在十五的身上挥拳头。”
“见着我来了,他又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放下拳头起身走了,我们扶起还不服地冲小九骂囔着的十五,给他拍掉满身的灰尘。我情不自禁地望了一眼巷子里远去的背影,他衣衫上满身的灰尘,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尽头,我分明记得他抬头看我的时候也是满脸的淤青。”
岳清源眼里泛起了阵阵心疼,洛冰河故事听在心里,他的神情也分毫不错地看在眼里,神色不由得暗了下去。到底是执念,还是喜欢?
“我第一次偷偷溜走,用那天乞讨的几个铜板上药铺买了半盒伤药。管事的见我向来安分,便没有细究那天的钱为何那么少。终于等到了晚上,我趁大家都睡了爬过去把药递到他手上,结果他抓起药就往外抛,跟个没事人一样倒头睡下了。”
“果不其然。”洛冰河默默地想着,不由得也在心里笑起来。
“我也恼火了,大冬天的披着衣裳跑出去捡,那可是我冒了很大风险得来的。我找了好久。过了很久他也披着衣裳跑了出来,原来他一直都没睡,在等着我呢。那一晚我们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那晚的月亮可没现在圆。”岳清源指了指天上的玉鉴。
“小九他总是隐藏自己的情感,那群孩子里他受过的苦是最多的,他来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什么都记不得了。最开始总不肯和人说话,大家都当他是个哑巴。过了一个多月才听他开口说话。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请你对他耐心一点。他不坏的,他只是害怕。一旦选择信任,就会毫无保留。”
洛冰河沉默了,端详着岳清源给的血,映照着他和沈九的过去,血海深仇啊,血海深仇——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洛冰河抿了抿嘴,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去改变这场败局,结局早已注定了不是吗?他还是想去试一试,他知道会粉身碎骨。他复又抬头望向岳清源,“你不是喜欢他吗?”
岳清源苦涩地笑了下,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嘴角几经变化,平息半晌才看向洛冰河:“你要用这血做什么?”
“里面有修雅剑的灵气。”
岳清源怔忡地看向洛冰河,又抬起自己的手掌细细端详,会心地笑了,被血洇湿的绷带传来阵阵暖意,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踏实心安过,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洛冰河郑重地望向岳清源,“掌门,您和师尊相识于何时何地?”
——
柳清歌蹙眉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悄无声息地将手搭在乘鸾上,显然,这群“路人”非同寻常。
猜猜为什么叫解梦?
揭开温馨的面纱,才惊觉四周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自己正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锁在轮回,不得善始,不得善…
血淋淋的刀子
“这老电影你都看几遍了,又看。”沈艺迷蒙着眼路过客厅接水,瞧见他哥大半夜不睡起来看电影,握着杯子嘟囔了一声就回房去了。
沙发上端坐着的人丝毫没理会,全身心盯着画面不断闪动的屏幕。影片里考古专家杰克又陷入了梦里,醒来时摸着自己手边的茶盏,像是抚摸着他死去的战马。断断续续的梦困扰着他,同样深受其扰的,还有夜半惊醒的自己。
“我又梦到他了。”...
“我又梦到他了。”
看见对方走了神,白医生稍稍提高了音量:“沈先生,你这次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对方惶惑地点了点头,显然是还没从自己的梦里缓过来。白执提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关于过去的生活,你有想起什么来吗?”
被扯回现实,想到这个问题,男人笔直的脊背像狂风中的竹,躬身倾了下来,摇了一下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
“那您和您的家人相处还好吗?”白执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病人,对他的病征也着实上心。
本就有点颓丧的男人再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从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我还是难以和他们产生亲近感,虽然我明白他们很关心我,但总像是隔着很多东西。我觉得自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
“您不用太心急,总需要一个过渡嘛。那,有关现代社会的一些常识您目前理解得如何了?”白执用拿着钢笔的右手推了一下稍稍下滑的金丝镜框。
“嗯,虽然和我本身理解的那些差别很大,但总归还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男人思索片刻,慎重地答道。
“我早年研究过的病例里有遗忘了全部,甚至包括生活常识的,他们的智力情商往往也会倒退。有的只是遗忘了部分记忆,生活常识还是在的。但是像您这种,凭空多了很多...嗯...怎么说呢,有点类似古代社会习惯的情况,还是闻所未闻。”
“白医生,您是指封建社会吗?我看了一些史书,感觉我的习惯的确与那个时代类似。但我能确定我的习性并不是来自那里,好像有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不一样,但我也说不上来。”
“没事,您才醒来没多久。作为个人,我的建议是,您可以多去阅读一些小说观看一些电影,种类尽可能多,您知道的,那里的世界千奇百怪,说不定能给您提供一些新的思路。但是,作为医生,我还是希望我的患者能尽快恢复正常生活,有些事情不要过分执着。”
“我最近看到一部电影,里面的情节会让我产生一些莫名的情绪。”男人试图去给自己当时的情绪找出一个确切的定义,可是失败了。
“哦?您说。”白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看到里面的一个考古学家,他梦见自己前世是一位将军。他的梦也和我一样,总是重复地梦到一个人,梦是碎片式的,但能看出是有前后关联的。”纵然心脏已经开始剧烈收缩,但男人还是尽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害怕自己过激之后再次被丢进那个身躯只能被死死绑缚住的白色禁闭室里。
“他通过梦里的线索,最终找到了梦中人,那个在墓里等候她的女子也记得这一切。那些梦里片段式的回忆就是那个考古学家前世经历过的事情。我在想,会不会...”男人说到这里便没了底气,多么荒唐啊,没有人会信的,实际上,自己也没有那么相信。所有这一切推测,都仅仅基于自己梦里的感受罢了。
“您说的影片是《神话》吧。虽然这个故事太过于奇幻,但针对于您的情况,凭空多出来的那些有关古代社会的生活常识,加上和主角同样离奇的梦境,未尝不是一种思路。”白医生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身形单薄得好似北海漂浮着的一叶扁舟,男子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白医生这句话于他而言就好似溺水之人抓住的一块浮木。
但转瞬就被当头棒喝。“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意外情况,欧洲就发生过这样一起事件,一个小男孩经被雷劈到过,心跳停止了几分钟,苏醒后意外地获得了极高的音乐才能,而这孩子此前是没有接触到过乐器和音乐知识这些的。这些事情也有发生在植物病人身上的,现有的医学还无法解释得通。”
男人牵起了一丝苦笑,白医生也抱歉地朝他苦笑着摊开手:“抱歉,我只想试着从自己专业的维度去帮你解决这些困扰。”
男人不再留恋,起身道别推开了门。
“哥,你们在里面聊什么,那么久才出来。妈拿到结果了,这次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咱们只需要下个月再来复查一次就好了。”沈艺走了过来,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去挽沈垣的胳膊,女生的直觉总是这般没来由又这般强烈而确定。
眼前这人,不是他三哥沈垣。或者说,一个人记忆全没了,生活习性也与从前大相径庭,那这人还是从前那个他吗?他们一同生活了二十年,一次食物中毒在医院里睡了很久,再醒来,和陌生人没差,这算什么?
男人默默地点头应答。身上找不出她三哥从前半点影子。沈艺这些也只能在心里腹诽,毕竟比起自己,三哥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这个家努力唤醒沈垣的回忆,努力让他适应,但沈艺总感觉眼前的沈垣像一团烟霞,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淡漠得好似随时都会离开。
重回牢笼的雀儿闹别扭
两人宿敌,别想太多
“醒了就别装睡了。”洛冰河抿一口咖啡搁在窗台上,走到床边探过身子察看沈九的吊瓶,已经输完液了,他熟练地将针头从沈九瘦弱得血管脉络一清二楚的皮肉里抽离。
他托着沈九的额头让他靠在床头,摸了摸沈九的额头:“不烧了。”
沈九从他凑过来的当儿就紧绷着身躯,双目涣散地朝被子里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的方向望去,连挣扎的本能都失去了。他知道洛冰河有多狠,也明白自己彻底废了。
“别难过,我不会不要你的。”洛冰河搂过沈清秋的头抱在...
“别难过,我不会不要你的。”洛冰河搂过沈清秋的头抱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轻轻地给他顺着背。
“啊!!!!!!!!”沈九突然失控得尖叫起来,即使只有一个音节也破碎得稀烂。
“好啦好啦,没事了没事了。”洛冰河不厌其烦地哄着他,为沈九揩去眼睑悬着的泪珠。
“啊...啊!啊!”沈九双手使出全力去推拒洛冰河,却是被洛冰河反手握在掌心。“再闹就不乖了。”洛冰河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目光呆滞狼狈不堪的沈九。
“我只打断了你一条腿,另外那条废的时候你可连痛感都没有,别闹了。”洛冰河好言相劝,他可不想沈九就此寻短见,他可还没玩够呢。
“喝吧,温的。”洛冰河舀一勺菌菇粥在自己唇下碰了碰,递到沈九嘴边,“别浪费,乖。”
沈九不为所动,洛冰河用勺子抵开沈九的双唇,碰到了他的牙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啊!”沈九控诉着掀翻了洛冰河的好意,洛冰河的耐心也就此告罄。
洛冰河脱下被粥洒了满身的风衣,他穿着一身低奢的黑衬衫,纽扣反射着耀眼的流光,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袖口,把袖子上推到自己胳膊肘,这一举动落在沈九眼底教他顿时僵住,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洛冰河,可是也只能直直地坐着看着。
“舔干净。”洛冰河扫了眼洒落地上的粥,轻飘飘地落下指令。
沈九一动不动,怒视着洛冰河,困兽犹斗。
“我不是说了别浪费吗?”洛冰河突然发难伸出右手死死掐住沈九的脖颈,看着他扑腾着捶打自己的胳膊也并不在意,他猛地凑到沈九面前,拍了拍沈九的脸,“给你脸了?和我拿乔?”
沈九被他掐出了泪,痛苦得脖子暴出了青筋。洛冰河还觉得不解气,掐着沈九的脖子把他从床上一下子给掼到了地上,洛冰河半蹲着身子俯在剧烈喘息的沈九身上:“吃完。”
沈九纵使被吓得心脏震颤不止,却执拗地在洛冰河的重压下昂起头不愿屈服。洛冰河看到这样的沈九倍觉新鲜,开心地笑了:“你真是让我惊喜。”言毕,洛冰河张开手扯住沈九的头发使劲地往地上砸去:“吃啊,不好吃吗?”
沈九被他砸得晕头转向,脸沾上了些许菌菇粥,倍感恶心,可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洛冰河提起来复又往地上砸去:“我特意给你点的,好不好吃?”沈九抿紧双唇唯恐真的吃到了那恶心的东西,可洛冰河偏生得了趣乐此不疲地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砸。
意识渐渐模糊,脸被血水和掺杂着菌菇的粥黏得一塌糊涂,沈九崩溃得哭了出来,一抽一抽地哽咽着,他抓着洛冰河的手使劲地抓挠,却是让洛冰河更加兴奋。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洛冰河无视沈九的求饶继续着这场有趣的游戏,直到沈九支撑不住再次昏死了过去。
昨晚的投票统计,金丝雀得分也挺高,就也抽空更一篇。字数少甭介意。
。。。
“你...你真的要跟我走?”洛冰河追上沈清秋,那一腔热血沸腾后转瞬噤了声,他甚至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看沈清秋。
“嗯。”沈清秋淡淡地应下,完全不能体会洛冰河心里那些惊涛骇浪。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洛冰河在沈清秋身后一掌的距离跟着。小时候他从没机会像婴婴、明帆那样跟在沈清秋身后如此近的地方。
“我们...去哪?”街市上的吆喝声渐渐远去,沈清秋倏地停下。洛冰河直接给他撞了上去,差点没给沈清秋吓到。
“你作什么?”沈清秋几...
“你作什么?”沈清秋几乎是一下子弹开了,微微动了怒。
“啊...我、我们去哪儿?”洛冰河还没搞清楚状况,刚才净瞎想去了。
“你问我?”沈清秋静看着一个大傻子。
“......走!我们去看星星!”
“啊?”沈清秋还没来得及抬头瞅两眼今晚有没有星星就被洛冰河拉着跑了起来。这次,连沈清秋都没意识到,洛冰河牵着他的手,没有衣服作为阻隔...
“对...对不起。”洛冰河垂下头嗫嚅着,不敢去看沈清秋的神情。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沈清秋一脸冷漠。
“我也没想到...”洛冰河还想解释挽回。
“那你倒是快点找个躲雨的地方啊。”沈清秋身子已经被雨点儿淋了个透,听他絮絮叨叨就烦躁。
洛冰河忙脱下自己的外衣顶在头顶为沈清秋避开风雨。沈清秋被他猛地靠近弄得不适,但也没有躲开,就这样别别扭扭的承受了。
“前边有座庙——”洛冰河惊喜地朝不远处指着,发自内心的庆幸自己运气真好,浑然忘了自己一身的法力...
沈清秋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这种日常相处模式他渐渐习以为常,几乎忘了身边这个人的喜怒无常和暴虐寡恩。
他们全身心地依偎在一起朝着不远处那座山神庙走去,青草上的雨滴沾湿了鞋袜,泥点儿爬上了衣摆。其实,做个凡人挺好的...洛冰河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与温馨。浑然忘却了,如若他真成了凡人,身边人的利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进此刻给予他温暖的胸膛。
沈清秋抬头注视着庙里的那尊佛像,有些晃神。洛冰河抖落外衣上的雨珠子,走了过来:“怎么了?”
沈清秋没有说话,着了魔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佛像看着,好似里面有什么吸食人魂魄的精怪。洛冰河也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心里怪罕道,怎么有点儿眼熟?跟来过似的,也难怪吧,破庙都长得差不多。洛冰河是魔,没有什么敬畏的,可是看着那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佛像时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没有家吗?”沈清秋收回了视线,打量着周遭,干稻草还挺多,今晚可以凑合了。
“啊...啊?”洛冰河正忙着用那堆干柴禾生火,一时没明白沈清秋想要说什么。
“你不回家,一直缠着我做什么?”沈清秋也没看他,只是拾掇着破庙里的杂物,看看能不能腾出个地儿来。
“我没有家啊。”洛冰河背着沈清秋在衣袖里偷偷幻化出一个火折子,装作很费劲的样子点了几次才把那对柴禾点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清秋聊着,“你不也没回家吗?”
“你爹娘呢?”沈清秋伸出手去摸略湿润的墙壁,脑海里有些东西闪现,那么强烈却又那么难以捉摸,心绪在这儿好似都柔软了三分。
“啊...”洛冰河有些意外,沈清秋从不曾问过他这些,虽然现在沈清秋问的也不是‘洛冰河’就是了。
“没见过。”本也只是随便聊,不知什么时候便走了心,洛冰河也没觉得多苦涩,只是有些感慨,自己印象中,沈垣记忆里看到的他们已经模糊不清了。天琅君大概也没把自己当儿子看吧,苏...夕、颜会是什么样子?他没有见过,只在沈垣的记忆里听闻过。不过,那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也没人要啊。”沈清秋看他神情认真,调侃道,“难怪偏缠着我。”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洛冰河看他那刻薄的模样,撇过头去嗤笑一声:“不稀罕。”随后他没再搭理沈清秋了,自己围坐在篝火边,端详着那尊佛像,奇了怪了,自己分明是魔,怎么看见这玩意儿还有点头晕,难不成是拜了佛的缘故?
静默之中,整个破庙愈显空旷。
“叶谦,你...你为什么叫这名儿?”洛冰河还是没放下这个疑惑。
“爹娘给的。”沈清秋白了他一眼。
“......”聊不下去了。洛冰河心里暗戳戳地想着,这名字怎么越听越像‘岳清源’...
“你和那个岳——”洛冰河一个调子拐了七八个弯才给圆回来,“姓萧的怎么认识的?”
“去年诗社认识的。”沈清秋瞧见洛冰河那生闷气的样子莫名解气。
“你......”洛冰河嘴角翘得老高,皮笑肉不笑,又无法发作,“你厉害!去年,诗社。”每个字眼咬的死重。
“怎么了?”沈清秋满脸疑惑地望着洛冰河。
沈清秋背对着洛冰河睡在草垛上,又是一阵静默,久到洛冰河以为沈清秋睡着了。
“雨好像停了。”檐间雨声漏断,荒郊野岭的破庙里听着瘆得慌。
“嗯,好像是停了。”洛冰河若有所思,“你怎么还没睡?”
“洛冰河。”
“嗯,”洛冰河没提防就应下了,随即作出一副怪状,“......嗯嗯嗯?洛冰河是谁?”洛冰河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看不清沈清秋的神情,沈清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声音传来。
“为什么非得是我?”沈清秋的声音古井无波一样平淡,却是在洛冰河心底激起一圈圈涟漪。
“什、什么?噢——我这不是也没地儿去嘛,咱俩刚好做个伴。”洛冰河正笑着,忽又想沈清秋背对着自己又看不到,太傻了。
“为什么是我?”沈清秋穷追不舍,他就那么躺着,却是教洛冰河兵荒马乱了个彻底。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洛冰河投降了,依旧没明白自己哪里出了差池。
“不重要。”
“我想知道。”洛冰河坐了起来,盯着黑暗中沈清秋的背影。
“谁会闲来没事围着我转?”沈清秋不自觉地把身子蜷了些许,“为什么偏偏是我?沈垣挺好的啊,婴婴也爱你,纱华铃对你也有助益,柳冥烟才貌绝——”
“我知道。”洛冰河全身力气被抽个精光,颓丧地坐在草垛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不清楚...”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过我?”沈清秋盯着面前漆黑潮湿的墙壁,眼中淌下一滴泪。
“...我...”洛冰河感觉心脏闷闷的,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什么都太过苍白无力。
“你把我当作一个玩意儿,成王败寇,应该的。但你总得给我一个期限吧,再说了,”沈清秋应景地咳了两下,“咳...我也禁不住折腾了。”沈清秋服软了这个认知让洛冰河很不好受,他以前咬碎了牙也往肚子里咽,从不肯这样的。
“你的身子骨很差。”洛冰河担忧地望着沈清秋,眼底的柔情都能掐出水来。
沈清秋爬起身转过来面对着洛冰河,坐在草垛上与洛冰河隔着篝火对望着,惨笑道:“但是死不了。”
“你是在忧心我,还是在失落失去了一个玩意儿。”沈清秋将视线转向“哔剥哔剥”跳动个不停的火焰。
洛冰河难以置信地凝望着沈清秋,好似他说了多么刻毒的一句话令他极为受伤。
“你说过放我走的。”沈清秋的声音渐渐显得有气无力。
“我没有想伤害你,我只是担心你,我有点想你了...”洛冰河着急解释道。
“为什么你总能得寸进尺呢?为什么...不管我的意愿,你总有那么多理由。我只想远离你,可是我的心愿实现了吗?洛冰河,人不能这么贪心。”
“师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了。”洛冰河恳求着,那么的卑微。
“我的想法重要吗?我再不愿意,你还是会跟着。洛冰河,没这样的理,为什么总得依着你。”沈清秋目光逼视着洛冰河,有太多的不甘。
洛冰河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应该走的,可他舍不得。沈清秋说得对,自己的确很自私。沈清秋静静地观望着他那副模样,思虑万千。
“我想通了,反正我去哪里你都不会放过我。何必较劲呢?洛冰河,你真的喜欢我吗?”
洛冰河蓦地抬起头来,双眼有如实质地望着沈清秋,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似乎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爱我吗?”沈清秋疲惫的神色寡淡的语气让这句话显得格外突兀。
这下轮到洛冰河犹豫了,他不敢把爱宣之于口,他做的错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叫他不敢再向沈清秋说“爱”。
“我爱的。”洛冰河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望着自己纠缠着的指尖,复又抬起头坚定地望着沈清秋,“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你,可我认定了是你,只有你,从来就没有别人。我爱的只有我的师尊沈清秋,沈九。”
“呵,小畜生,咳、咳咳...”沈清秋笑出了声,呛出了眼泪,那模样落在洛冰河眼里却是异样的惹眼,风情万千。
“我对你不好的,你是犯贱吗?”沈清秋奚落道,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好似出了那压抑的牢笼,洛冰河也不再是那磨牙吮血的恶鬼了。
“可能是吧,”洛冰河也笑了,“师尊,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小时候总被你打罚,可我还是想你多看我一眼。被你推下了无间,我就在想出去后怎么找你算账。”
说到此处,沈清秋笑了:“小畜生就是小畜生,挺记仇。”
“还是师尊教得好,”洛冰河回敬地一笑,随后端正了神色,“师尊,在底下的五年,真的挺苦的。”
“嗯。”沈清秋点头。
“断骨重生也很苦。”
“嗯。”
“那段日子里,你有想过我吗?”
“想过。”沈清秋没有多少犹豫,这是实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缅怀,噩梦接踵而至,永夜无光。
洛冰河眼里散发出异样的光彩,不知道沈清秋的话真实与否,但沈清秋愿意这样说他就足够高兴了。
“师尊,对不起。”洛冰河说这话的时候钻心的疼,如果自己都觉得罪不可恕,沈清秋这些年得有多疼啊…
“...”沈清秋双手不自觉地掐住粗糙的稻草,回忆太过痛苦,他不敢去回想,但还是重重地点了头,“嗯。”一滴清泪砸在他的膝盖上。
“对不起…”洛冰河手足无措地看着沈清秋,难受得哭了起来,“对不起,你不要哭,对不起,师尊,对、对不起,你…别、别哭,别哭好不好…”
沈清秋凝望着哭到哽咽的洛冰河,站起身来走过去,大着胆子地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头上。
“忘了吧,我们冰释前嫌,我想要幸福。”
洛冰河猛地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星星,不敢伸手去触碰,那样的虔诚那样的欣喜。洛冰河又是哭又是笑,不断地点头:“师尊,我…我爱你。”
沈九撒了谎,他放不下,放不下的...
虐冰哥马上开始。
下面是角色代入脸的碎碎念。不喜可以跳过
我想剪辑,但我不会…
我看小说的时候一般是没有代入脸的,感觉没有很适合代的。
直到去年在B站看了一个叫《渣反|狂傲仙魔途》的剪辑,里面的选角我好爱啊!大家快去看~
我自己脑补换了几个角色代,但凡我会剪辑…也不至于只能靠脑补可能不太符合大家心中的形象,但我觉得气质上觉得还比较像…跪求各位神仙剪刀手入股渣反,B站的粮全啃完了,我靠着各路神仙的手书过活了好久。
(以下这些剧我都没看过,对角色、演员全部不咋了解,不存在喜恶,只凭剪辑的观感)如果有你们喜欢的角色…没有冒犯之意啊~
冰这个太难了,我觉得冰应该是美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遭到老宫主觊觎,但是后期个人气质太过张扬,压住了美。
这图上角色有兰陵王,其实动图要好看很多,他眼神凶狠的时候觉得格外像!图五就像是冰回来报复九的时候,看着九成为众矢之的被押入幻花宫大牢受审的神情。
巧的是我在剪辑看到了他在漫天流萤里的画面!!!我为什么不会剪辑!!!!oh,我的破电脑!打开PR就卡得要死!
九其实也想过润玉比较符合,但是看了他之后,我觉得——就是他了!私以为润玉更适合垣,稍稍温润一些。
七
我人没了
看见他笑的时候,我就在想,七哥在成为掌门之前,他自己也只是个少年啊。笑的时候很有少年感~
柳我是真的好爱亲哥啊啊啊啊!我心中的亲哥no.1虽然觉得柳聚聚应该没这么爱笑,但就觉得——就是他了!
木这气质真的就是像啊!有那种儒雅温和的气息。有那种救死扶伤的医者仁心,又有浩然正气。清雅卓绝。
尚古灵精怪的尚清华谁能不爱!
漠北(如果不笑的话应该还是比较像的,感觉UP主选角的严屹宽可能还是更适合一些)
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何会在秋剪罗的选择上如此纠结
秋海棠那么漂亮,秋剪罗好看点不过分吧,变态疯批美人…当然,欺负九就是你的不对了。
本来没有对无厌子选角的,但是晋元(假)黑化这里太带感了,披着道袍,有被他蛊到。
竹枝郎又单纯善良忠诚又狠的角色,有点儿不谙世事的感觉…公仪萧小天使被他杀了我就很…
公仪萧小天使他的死真让我意难平,那么好一个人,幻花宫里不易得的善良人。
天琅君…emmmm选角太难了,我觉得他既要撑得住贵气霸气,有那种沉淀的气质(毕竟活了那么多年)又要看着没个正形,居然还听奇奇怪怪的小弹词
为了防止跳戏,把现代的沈垣大可爱放在最后。他在现代社会可能belike
以上观点仅代表个人
如果某天我成为了剪刀手,你们一个都甭想跑!
可这一天好遥远啊~
咳咳,回归正题——渣反剪辑
【虐向续写】狂傲+渣反
“你…许了什么愿?”
虽然洛冰河很气闷地推门走了出去,但临近晚膳时刻又端着一碟子带着草叶香的青团来了。
沈清秋没有责怪他早间的无理,带着些许歉意和诸多感激落了筷。青团味道很淡,不甚甜,萦绕在舌尖的香气却是经久不散,余甘渐起才发现小团子的滋味所在。
洛冰河看得出沈清秋有些开心,他藏在桌下的双手不安地捏着彼此的指节,他这天跑去了很远的地方,还剩一个地方...他想带...
洛冰河看得出沈清秋有些开心,他藏在桌下的双手不安地捏着彼此的指节,他这天跑去了很远的地方,还剩一个地方...他想带沈清秋一起去,但是他不敢。
“你待在这里…闷吗?”洛冰河突兀地找了一个切口。闷…吗?洛冰河突然想起沈清秋被关在牢里的那几年,暗无天日阴冷潮湿…闷吗?
洛冰河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他的心在抽疼,这一幕被敏感不安的沈清秋捕捉到了。沈清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规矩而谦和地作答:“不会,院子里的景色还挺美的。”
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这种笑,洛冰河在沈垣脸上最常见到。
沈清秋与自己越来越疏远了。
才醒来那会儿还敢和自己争嘴,现在客气得反倒让洛冰河局促不安了。
“和我出去走走。”洛冰河语出突然,沈清秋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洛冰河,可是洛冰河却不看他,自顾自盯着手中的茶盏,脸上的温度低得可怕。
沈清秋顺从地点了点头,他想,自己还是怕洛冰河的。怕他掐着自己脖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怕他疯狂地冲自己喊叫另一个人的名字,怕…怕近日来越发清晰的梦境,那个阴魂不散面目不清的鬼影…
洛冰河其实只是想让沈九陪他散散心,可是话到嘴边不知如何开口,索性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不去面对沈九。
好像亏欠一个人久了、深了,倒不知如何求和了。
沈清秋没来过这里,但他也没多问,一路上安静地跟着洛冰河踩着被润如酥的雨丝灌溉过留下一地泥泞的农田,松软又湿滑,鞋子已经不忍直视了,脚底粘着厚重的一堆泥巴,踏过稀泥还会搅起“咕叽”的水声。
行至一处坑洼,里面积着些水渍,沈清秋看了眼身边的洛冰河,稍稍犹豫了一下,决定从田埂边上绕行。突然一脚踩在已经松动的石头上,整个人重心不稳从田垄边上滑了下去,眼看就要摔进泥坑里,条件反射下就朝洛冰河衣袖抓去——
“不、不好意思啊…”沈清秋坐在泥地里还不忘给被自己连累拽下坑里的洛冰河擦去脸上的泥点,结果忘了自己衣袖更脏…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那满是泥巴的袖子朝自己的脸抹来时整个人还是愣的,呆若木鸡地眨了眨眼,艰难地消化着眼前的一切。他刚才还在思索带沈九到了那里之后要说一些什么,许下怎样的祝愿,毫无防备落得如此田地…
沈清秋本是好意,看到洛冰河的脸被自己抹成了大花猫,虽然内疚又羞愧,但是看到洛冰河愣怔的模样他还是没憋住:“噗——哈哈哈。”
就在他坐立难安之际,洛冰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一只手就向泥坑抓去转瞬抹上沈清秋的脸,待沈清秋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笑着跑出去好远了。
沈清秋心知被耍,不肯认输,故意把袖子往地上蹭了蹭,站起身来就朝洛冰河追去,什么宾主之分、救命之恩全抛脑后了。
沈清秋眼见着就要追上洛冰河了,恶作剧般就要把脏兮兮的衣袖朝洛冰河白净的后颈揩去,没料想洛冰河却是陡地停住,动作行云流水般抓住了沈清秋那只不安分的手就往自己腰上带,同时张开另一只手臂。
惯性使然,沈清秋就这样猛地跌进了洛冰河的怀抱,始作俑者得逞,收拢双臂揽上沈清秋的腰,下巴垫在沈清秋的肩上,露出了餍足的笑颜。
洛冰河将头埋在沈清秋颈侧,贪婪地细嗅着沈清秋身上怎样都抹不去的幽幽竹香。思绪万千涌上心头,洛冰河咬紧下唇不让自己情绪失控。他有好多话想对沈九说...师尊...
洛冰河没有说话,他知道沈九没有在听。
沈清秋僵硬在洛冰河怀里,感受着对方身上凌冽的气息,他从未体会过如此热烈的情感,而洛冰河这个怀抱,自己却能嗅出一丝熟悉的味道来。会不会...我们真的曾经是道侣?
“小心点,别再摔了。”洛冰河扶着沈清秋双肩,神情缱绻地望着他。
沈清秋呼吸有些急促,眼睛躲闪着不敢去看洛冰河,胡乱地低下头拍了拍衣袖,囫囵应下了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却愣是被洛冰河抓住胳膊一把抱了起来。
沈清秋绷不住了,试图用愠怒掩饰些什么:“你快放我下去。”却又不是很敢真的去打洛冰河,对这个人,他始终是存在一些莫须有的畏惧。
洛冰河望着气得红了脸的沈清秋,低着声哄着:“这路不好走,到了我就放你下来,你再动可就又要摔下去了。”
沈清秋被他这么一说愈发愤懑,索性头歪向外边不去看洛冰河,可是耳朵里心跳的声音却聒噪的厉害,久久无法平静。
最后沈清秋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天色向晚,附近荒僻得看不到灯火。
洛冰河果真如他所言那般到了地点就放下沈清秋,沈清秋有些尴尬地走开半步站在洛冰河身侧,洛冰河神色认真没再调侃他,也没在意沈清秋这些小动作。
沈清秋看到前面是一座荒坟,矮矮的小土包像是被遗忘了似的,不过上边没有杂草。
沈清秋正打量得认真,摸不透这是作什么,手就被洛冰河极其自然地牵了起来向前走去。沈清秋魔怔一般没有甩脱,许是这种场合不适合闹别扭,可分明就是洛冰河逾矩了。但是洛冰河极其郑重的神情让他无法在这本应是暧昧的举动中体味出任何遐思。
洛冰河侧过头,看着沈清秋,有些犹疑地开了口:“师...你、你可以陪我一起祭拜一下吗?这是我娘亲。”
“啊...”祭拜友人的至亲是应当的,可是对方是洛冰河,沈清秋觉得自己能有资格陪洛冰河一同站在这里一定是与他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洛冰河的性子绝不是那种好相与的,可能知心朋友一个也没有。
沈清秋感觉自己被赋予了重任和殊荣,心情倏地沉重起来,看着上面字迹些微斑驳的墓碑,认真地点了点头,和洛冰河一同神色庄严地跪在了墓碑前,虔诚地磕了三个头。洛冰河双手合十抵在眉心,仍旧跪在草地上没有起来,像是在许着什么愿。沈清秋侧过头望向他,洛冰河认真的时候...挺好看的,他应该很想他娘亲吧。
沈清秋直勾勾地盯着洛冰河看的时候不料洛冰河也扭过头悄悄看他,对上沈清秋诧异又有点局促尴尬的眼神,洛冰河笑了,眉眼弯弯的模样看着就很幸福,沈清秋觉得那个瞬间洛冰河的眼睛比星星都要美,忽闪忽闪的,又有点儿像...像什么呢?
萤、萤火虫吗?
萤火虫...
“萤火虫...”沈清秋兀自念叨着,突然失了神,脑子里一片混沌,有什么东西似乎要破洞而出,挣扎着呼喊着却依旧是一片虚无。
洛冰河没察觉到沈清秋的不对劲,只是听他的呢喃,想起了梦中见到的那片萤火虫,此情此景倒是极为映衬,福至心灵,他就变幻出了萤火虫。草丛中零星点点的荧光绿逐渐汇聚成波荡起伏的海洋,慢悠悠地游荡至黑漆漆的夜空,如梦似幻,好不真切。
沈清秋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脑子里闪过一帧又一帧模糊的画面,留不住,抹不去,像折碎的断刃在他心上、脑内飘拂,偶尔刮划到神经,痛得他冷汗直冒。
洛冰河想去牵沈清秋的手,发现对方的手掌捏成了拳头,侧过头去猛然发现沈清秋状态极差,糟了!
“师尊是哪里不舒服?”洛冰河急得想抱起沈清秋劈开时空回到魔宫给沈清秋诊断。
突然,沈清秋传来极其轻微的嘤咛打断了他的动作:“疼...”与其说是在向洛冰河诉委屈,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极了难受得无法发泄时才从牙缝里漏出的一两丝脆弱。
沈清秋没有回答,疼痛让他忘记了外在的一切。洛冰河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试探地问道:“是心口疼吗?”
沈清秋良久没有回应,洛冰河大着胆子擅作主张将灵力汇聚去沈清秋心口,护住那颗千疮百孔靠着金丹才能勉强跳动的心脏,洛冰河心虚了,害怕了...
良久,沈清秋突然急喘着吐出几口浊气,身子尽力缩成一个圈,双膝抵在腹部,气若游丝地飘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哪...哪儿都...疼,胳...胳膊,腿,心...”
洛冰河心痛地咽着所有苦涩,挤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微笑哄着沈清秋:“乖,马上就不疼,不疼了哈...”一边源源不断地倾尽所有灵力去抚慰沈清秋。
“啊!!!!!”灵力正输送得好好的,沈清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恐万分的事情,瞳孔瞪得贼大,看到洛冰河脸庞的刹那尖叫着大哭起来,手脚并用地往洛冰河温暖舒适的怀抱外面爬去,眼泪糊了满脸,狼狈极了。
洛冰河伸出手想去安抚他,却是激起了沈清秋更深的恐惧:“啊——!!!”
洛冰河顿时吓得不敢动弹,双手往回撤:“你、你别害怕,我只是、只是想帮你...”
沈清秋像盯着凶狠猎人的受伤孤狼,满眼警惕,情绪过激带来的沉重呼吸声在旷野里清晰可闻,他就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洛冰河一个不留神的举动就能够轻易地将他折断。
“啊啊啊!!!”沈清秋冲洛冰河嘶吼着,哭着,一个清晰的字眼也蹦不出来,好似丧失了语言功能,真成了被围困的孤狼。
洛冰河缩回自己的手,缓缓向后退,他发现自己后退时,沈清秋的情绪会稍稍缓解,这个发现让他沮丧至极。
但他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师尊...要回来了。
目前,远没写完我怕大家可能坚持不到看完的时候了…
今天结尾的话还烦请大家认真看看
————————————
沈垣回到清净峰竹舍后,有点怅然地坐在床头,豆大的烛焰在凝滞的空气中跳跃,将他单薄的身影打在墙上,扭曲跳动得像是狂魔乱舞。
沈垣心下乱的很,惶惑、疲惫。来书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人叫自己“沈垣”,最初还在担忧自己露了馅,现在竟有一丝庆幸,庆幸自己还记得“沈垣”这个名字。又有些遗憾,遗憾只是听到了一个名字。这么久了,沈垣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来的生活。
穿书这么久了,渐渐接受了这里的一切,承担起了做清净峰峰主的责任。慢慢地,这儿的一切不再是...
穿书这么久了,渐渐接受了这里的一切,承担起了做清净峰峰主的责任。慢慢地,这儿的一切不再是书上的几行文字,自己也会为了这里的一草一木而欢欣或悲伤。久而久之,自己真的成了这里的沈清秋。
最初为避免OOC,他努力模仿着自己记忆中的沈清秋,那个书香陶冶出清冷性情的沈清秋,那个苦心修炼可与柳清歌并肩的沈清秋。沈垣努力地去钻研自己看得并不太懂的古籍,逼着自己每日坚持修炼,努力做一个大家心目中的沈清秋。
从前的自己是一个爱看小说爱上网冲浪的宅男,不知何时也打磨成了满腹经纶书卷不离手扇剑不离身的修士,这样的日子他也觉得枯燥过,但没办法,他既然成为了沈清秋,就要努力做一个合格的“沈清秋”。慢慢地,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从前的那个影子逐渐模糊、远去。
可是,自己到底是谁呢?
幸好,不是全然变了。有些事情是他注定学不来的,他没有经历过沈九的苦难,没有那么深的恨意与不甘,努力张开双臂待每一个人都温暖、和善。
历经千帆,自己还是沈垣。
既然沈九能知道,想必冰哥一定也知道了。是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是怎么被发现的呢?沈垣闭上眼努力去搜寻自己遗落的那段过往,还是老样子,一切都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每次试着去追忆,总会以满身冷汗收尾,再探寻下去会把自己逼疯的。
沈垣蜷缩在床头,蓦地,他想洛冰河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疏离过自己的。
至于方才大家说的那些,沈垣有些不安,这些事情到底是冲自己和洛冰河来的,还是冲沈九来的?
突然一个猜测爬上沈垣心头,冰哥也曾装作自家小白花待在自己身边过!这个念头让沈垣不寒而栗,四下张望,最后一滴烛泪滑落,室内陡然漆黑一片,静得连心跳节拍都能数清楚。
沈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他难得一次梦到家,洛冰河正在厨房给自己做饭。很轻浅的一个梦,醒来的时候,曙光乍破,初时只有熹微的一丝晨光,渐渐的东方显露出一片鱼肚白。
才睡了一个时辰。
“师尊醒了?”
沈垣揉了揉眼睛。“冰河?”
“师尊,七夕快乐。”洛冰河单膝跪在床畔,倏地从背后抱出一大捧花献上,包装花束的纸张很是讲究,色彩搭配和花店里的那些很像,每一朵花都各有包装,花的尾部还有蝴蝶样式的丝带装饰,让沈垣一度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洛冰河笑的灿烂极了,像等着褒奖的一个小孩子。脸上还有一块颜料污渍,想必这些花的包装都是他一笔一画给添上去的。
沈垣愣住了,所有话都堵在喉头说不出。
“师尊,拆开看看?”洛冰河又递上来一方小木盒,上面雕刻着两根依偎着的修竹。
沈垣听从地打开了盒子,铺散的彩色碎花瓣上面躺着两个环形的东西——戒指!
“!!!”一夜的阴霾被洛冰河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驱散得再无踪迹。这也太逆天了吧?!
“这...”沈垣一时语塞,整个人如悬在云端,庄周梦蝶般。
“弟子之前请教尚师叔,他说师尊应该会喜欢的。弟子寻过许多材料,做出的总是不太满意。这对是弟子做出来最好看的,师尊...想试试看吗?”洛冰河怀着小心翼翼的期许。尚清华从前告诉他,有个地方,结为道侣的两人会互换戒指,戴上了这个就代表着两人生生世世再不离分。想来那个地方就是师尊从前的那个世界吧。
沈垣看着洛冰河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眼眸泛着光。洛冰河被他盯得局促难安,有点想退缩,正当他想找点说辞解释欲关上盒子的时候,沈垣猛地抱住了他,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眼里泛着泪,却是笑的极为幸福:“冰河,七夕快乐。”再也没有比现下这个拥抱更能让彼此心安的了。洛冰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弄得不知所措,拿着东西笨拙地回拥着沈垣。
匿在沈垣肩头的洛冰河眼神黯然,是的,他撒谎了。
昨晚的离开并不是因为准备这些,而是另有筹谋,而现在拥着自己的师尊本应是这场局里的主角。洛冰河昨夜看着满天星斗行至人间时,看到晚间灯火通明,花市如昼,猜灯谜的,贩花灯的,放孔明灯的,表演杂耍的,兜卖珠钗胭脂的...好不热闹,这才发现到七夕了。
洛冰河幡然醒悟,暂停了他那可笑的计划。
“冰河...”沈垣下巴抵在洛冰河的肩头,有点犹疑地开了口。
“嗯?师尊怎么了?”洛冰河恋恋不舍地松开沈垣,单膝跪在床边,仰头认真地望着沈垣那极为好看的眸子,等待他的话语。
“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沈垣回望着洛冰河,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又不想说下去了,“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洛冰河站起身来拥住沈垣打断了他的话,良久才松开,温柔地捧起沈垣的脸,弯下身子额心与他相贴:“既然不知道,那就别说了,师尊从来没有对不起弟子过。能遇见师尊是弟子此生最幸运的事。”
洛冰河的鼻息滚烫,灼得沈垣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冰河,我喜欢你,很喜欢。不,我...我爱你。”
洛冰河吻了下去,极尽缠绵温柔。什么计划都见鬼去吧,只要师尊现在是爱着自己的,从前的事几分真几分假又有何妨呢?
“师尊,对不起...对不起...”情至深处,洛冰河浅浅地嗫嚅着,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任你,我不该恶意揣测你,我不该还想着算计你伤害你...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木清芳”仍旧没醒,沈九掀起帷幔坐在床头,双指成诀为他渡去灵力。
一旁的木清芳看着昏迷不醒的另一个自己,叹了口气,平静地讲述着:“被攻击的时候,他看清楚是你就没有拔剑动手,连躲闪都没有。被送到这儿昏过去之前,嘱咐着柳师弟不要声张。”
“原是他对不住你,你恨他吗?”木清芳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了。那段日子里,自己被困在这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占据着自己的身份,重新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而自己却像是消失了一般,被夺走所有困于一隅。虽然知道他也是身陷囹圄身不由己,但心里还是挺怨他的。
柳师弟后来告诉自己他这些年也挺不容易,为了苍穹山的弟子吃了很多苦。他的那个尘世里,千草峰上辛勤钻研培育出来的奇花异草被烧的、抢的什么都不剩,连苍穹山都被烧干净了,如今野草遍野,再不复从前盛况。他有的只是日复一日昏暗阴郁的天,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别无选择的事,背负着千夫所指的叛徒罪名。
沈九没有说话,专心地为“木清芳”运着气。
所以还恨吗?不恨了吧。他沈九对这世间的所有都恨了那么久,累了。
他救下牢狱中奄奄一息的自己时,那么多年过去,自己竟然还能再次被当做一个人看待,心里还是存有感激的吧。就像残垣废墟中透过了一束光,微弱,但却是全部的光明了。
他会扶着自己在庭院里散步调理身子,会陪自己说说话解闷,是那段日子里唯一正眼看自己唯一善待自己的人。他会在端午时节包几个粽子塞在自己嘴里,对自己说着端午安康。在那段暗无天日惶惶不安的日子里,那是唯一的甜。
一切都挺好的,只有一点可惜,都是假的...
被他透露行踪露了馅押回苍穹山时,比起震惊和恨意,沈九更多的是难过吧。也对,自己这样阴暗又刻薄、满腹怨憎的人,怎么会有人愿意对自己好呢?就连他沈九自己都不喜欢,怎么能去强求别人喜欢呢?
没想到他沈九也会有自怨自艾的时候。
“别想太多,救活他要紧。”沈九替他运气完毕,从卧房内走了出去。柳清歌还在外面守着,今夜过的一波三折,他怕再生事端。
“天亮了。”沈九站在窗边,看着稀稀落落的光斑洒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
“想去看日出吗?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木师兄说东坡那块儿有处断崖景致极美,有时候甚至能有幸得见云海。”柳清歌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也走到了窗边与他比肩站立。
“把我交出去吧。”语气平淡的不像是要去赴刑,就像是说着“好啊,去东坡看看。”
柳清歌转头看向沈九,对方的视线还是没能离开那一缕阳光。“这不怪你。”
“人是我杀的。”
柳清歌有点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替沈九开脱,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可...可是你当时并不——”
“没有可是,”沈九转过身子定定地看向柳清歌,真心地笑了一次,“谢谢你。”
那个笑容刺得柳清歌眼疼,心里更疼,沉重的像是有座山压着,喘不上气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向沈九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自责。
沈九却是没当回事,爽朗地笑出了声:“我们来比试一下吧,从前你总压着我一头,如今我修为可是大有长进。”
柳清歌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笑、听着他说。
“怎么,瞧不起我啊?我曾经也是清净峰峰主,十二峰比试上可是拿过第...”说到这儿,沈九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碰了碰鼻子,含糊不清地快速略过了那三个字,“第二的...”
柳清歌苦涩地笑了:“好啊。”
“别哭丧着脸,堂堂百战峰峰主输不起吗?”沈九调侃着柳清歌,笑得满脸骄傲轻蔑,正如十几年前比试场上那般目下无尘、不可一世。
“你可别输了恼羞成怒嚷着要杀我就好。”柳清歌也笑了,意气风发的模样丝毫不逊色于多年前的那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啊。当初那两个互相看不顺眼心高气傲的少年又要打起来了。
——————————————
这篇文的热度越来越低,可能某一天跌破我的预计值我就不会再写下去了。毕竟写的越来越烂也就没有再写下去的必要了。
有些在看的,还想继续看下去的,点个红心有这么难吗?
那些不喜欢这篇文的我理解,我不强求你什么。但是这个故事若能吸引你继续看下去,不要白嫖好吗?每篇文我都看得到红心记录。
有些人每篇都看,还在继续追,但是就爱心了第一篇,只留一篇在“我的喜欢”里面好不占位置是吗?不要把“我的喜欢”当收藏夹用,那么吝惜一个爱心。
若你对这个故事感兴趣,点亮会让我更有动力写下去。要是不喜欢,大可不必再追着看了。
又双叒叕开始尝试日更
——————————————————
柳溟烟正被两名苍穹山弟子反手剪着押送出宫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难以置信地侧转过身子。
真的是自己的师尊!
当年自己追随洛冰河被师尊逐出了已经穷途末路的苍穹派。临终那一眼自己都不敢去探望。柳溟烟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尽可能地护住还活着的弟子。
说来实在讽刺,自己、宁婴婴、纱华铃、小宫主...哪一个不是痴人?飞蛾扑火终是大梦一场空,一见倾心倾尽所有去爱的那个少年郎,他根本不值得。...
说来实在讽刺,自己、宁婴婴、纱华铃、小宫主...哪一个不是痴人?飞蛾扑火终是大梦一场空,一见倾心倾尽所有去爱的那个少年郎,他根本不值得。
柳溟烟有点那堪地躲闪着眼神。她执掌后宫的这么些年,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唯恐一不留神丢了性命或是惹得洛冰河不快,令他迁怒于自己在意的人。
看到自己师尊的刹那,柳溟烟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眼睛有些酸涩,垂下头避开众人审视的目光。
“放手!”一声呵斥打破了这僵局,艳丽的红纱入了柳溟烟的眼,是她...
‘纱华铃’失了方才的镇定,匆匆跑上前来推开押着柳溟烟的两名弟子,自己忙拉过柳溟烟的手臂绕过脖子接住这虚弱的人儿。
“你可还好?”纱华铃有点着急,柳溟烟的身子她自是知道,先前的伤根本没好彻底,怎遭得住如此粗鲁对待。
柳溟烟轻轻地皱眉表示抗拒,没有回答她。
“溟烟,你这是...”齐清萋看出了柳溟烟的虚弱,过去探了探脉,脉象极为不稳。终归还是自家弟子,即便现在立场相对,看到她这个样子齐清萋现下也不再多问。
柳溟烟抬起头看着齐清萋,眼里蓄满了泪,终是忍住没有流下。
这些年,隐忍惯了。
齐清萋随后又看到了宁婴婴,那个深得沈清秋宠爱的女弟子。她看上去沉稳了许多,不似自己身边看到的那般明艳活泼。
“漠、漠北君?”尚清华看到漠北君进来的时候晃了神,还以为是大王来接自己回家了。漠北君似乎受了重伤,满身的血腥气,尚清华不免有些担心黄瓜兄、苍穹派...还有自家大王。
但是身为俘虏,还是贵宾级的俘虏,尚清华很有自知之明,漠北君对自己的态度不算坏,但是他脾气不好,想要搞清楚状况最好别惹他生气。
“你怎么受伤了,没事吧?”尚清华满脸的担忧当然掺了不少水分,但是戏不逼真一点怎么打动观众?
漠北君盯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关切不已的尚清华,很是捉摸不透。
“你弄错人了。”依旧是满脸寒冰。
尚清华何许人也?无节操无下限脸皮堪比城墙厚的向天打飞机众人亲爸是也!他深谙漠北君性格,也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想要达到目的这点牺牲还是要有的。
他特别狗腿地端出一副为漠北君紧张忧心的模样,表情拿捏得当地挤出一丝不满的愠意。“我说的就是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了?伤重吗?”
伤要是太重了我就帮你再添点,不用谢哦~
可惜漠北君也不可能真的就这样被打动吐露真实情况。他怀疑地打量着尚清华,像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你别白费功夫了,不管我如何,你终是出不去的。”
“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好心当作驴肝肺,哼!疼死你算了。”尚清华不愧是尚清华,被戳穿了还能坦然装出一副被狗咬了的吕洞宾的神情。
漠北君一时哑了口,表面仍是寒霜密布,心底却还是没忍住有了一丝触动。之前抱着狎昵的心思去逗弄尚清华只觉得有趣,看到他为另一个自己担心受怕,莽撞地不顾水牢机关冲过去,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漠北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死在自己手中的那个尚清华...不一样的。
“你是要同他们一起回去,还是和我走?”漠北君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很搞笑。
“回、回去?”尚清华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就这样放自己走了吗?谁信啊!一定有诈!
“君上身殒,魔族退兵,你...想和他们一起回去吗?”漠北君说的神情极为不自然。
当然想啊!!!!要不然留在这个鬼地方干嘛?!飞机聚聚当然惜命地咽下了心头所想,临了还不忘来句关切刷好感:“那你呢?伤势似乎很严重。”
漠北君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略加思索后趁尚清华不注意,一掌狠命地劈在了对方的后颈:“那你就别走了。”
这尚清华可真狡猾。算你聪明,暂且留你一命。
尚清华如若方才言错一句,现在应该已经走到奈何桥了。
战后各种琐事忙得诸位峰主焦头烂额,在修整几日后,天裂的口子也越发小了,此时不走怕是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了。
这么大的口子想必费了那个‘洛冰河’不少力气,即使同为洛冰河,清净峰的这位怕也是一时半会参不透这禁术。
尚清华还没有找到,沈清秋有些不放心,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世界。但是飞机说过他随时可以回到现代社会去,想来性命安全也是无虞的。
沈清秋便在洛冰河的劝说下答应先回去,在自己的那个世界再找找看,如果还是找不到就得靠冰河加紧修炼再回来寻了。
漠北君先前还不愿回去,想留下来继续寻,直到寻到为止。但是沈清秋和他这样一商量,分析可行性之后他便答应先回去找。
翌日一早,苍穹派都收拾完毕,整装出发。
‘宁婴婴’自觉无颜再面对苍穹山,不敢再看自己的师尊,便留了下来。而且她习惯了原来的那个尘世,在那里,洛冰河也曾牵着她的手说要护她一辈子,那个意气风发眉目含情的少年郎也说过此生只爱自己一人。
虽然这些誓言现在看来太过嘲讽,‘宁婴婴’也曾以为自己是彻底死了心。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疼?甚至仍有一丝期盼,或许...阿洛还会回来?如果他回来了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他该多落寞啊...
就算回不来了,自己守在这儿,每年寒食清明,阿洛也不至于太孤单。
这样,我会不会也是你的唯一了?
‘柳溟烟’一路都很沉默,任由‘纱华铃’架着自己走,听说那个尘世一切都很美好,没有到处肆虐的魔族,没有暗无天日的魔宫,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算计,苍穹山所有人都还好好好的...而自己,又能有师尊了。
‘洛冰河’就这样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得彻底,过往所有的美好与亏欠好似一场梦,睁开眼,什么都不曾留下。自己真正在意的...就在身边,牵着自己的手,永远不会放开。
回到了苍穹山,大家都各自回峰休憩去了。沈清秋有些尴尬地看着洛冰河,不知道是回清净峰好还是和洛冰河回幻花宫好,现在两个沈清秋,这着实令人犯难。
岳清源似乎看出了他的所想,走上前对沈清秋道:“沈师弟,这次大战还有很多杂务要处理,还望沈师弟近日先留在清净峰住着,待事情处理完毕后再随洛师侄云游也不迟。”
他说得滴水不漏,看似请求帮助实则是让沈清秋安下心来,暗示沈九回来不会影响到他,清净峰依然是他的家。
沈清秋听到岳清源这么说的确不再犯难了,听到对方说自己和洛冰河云游甚至还有点小尴尬。可是那声“沈师弟”依旧让他依稀有些不安,记得从前,掌门师兄都是唤他“清秋师弟”的,或是总忍不住叫他“小九”。
和沈清秋别过后,岳清源拉着沈九往穹顶峰走去。
沈九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岳清源,那人站的笔直,走的轻快,冠簪严整,青丝没有一丝的凌乱。
沈九虽是满脸都写着的戒备,却仍没有甩开那人牵着自己的手。前路迷惘,好像只要他不松手,自己就有足够的勇气走下去。
“辛苦木师兄了,我真的没事了,不信你看。”
他说着拔出乘鸾舞了一段剑法,舞得正起劲时,一个力道没控制住,乘鸾就这样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曲线,随后发出一声铿镪的脆响。
“......”
看来灵力流走还是不顺畅,柳清歌很是郁闷恼火,居然又败给了‘洛冰河’那混蛋,两个尘世的洛冰河都和自己不对付!
从‘洛冰河’那个尘世带回来的那些人也算是安分守己,日子一天天过的都还算平静。
沈九身子还是很差,有时午夜梦回会被吓到尖叫哭泣,或是困于噩梦之中迟迟走不出来,满身冷汗直流,甚至还会做出自残的行径。
每当这时,沈九总要在岳清源的安抚下才会渐渐清明转醒。岳清源看到他这样子心疼不已,实在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住,便将他安顿在自己的卧房,中间用竹帘隔开,将所有的公文都搬到卧房的案牍上,只有抬头便是小九时他才能够心安。
倒是沈九被他弄得极为不自在,自己走到哪儿岳清源就跟到哪儿,生怕自己跑了似的。一天天这么闲,一点儿都没有掌门的做派!
沈九不知道岳清源早已打定主意,在他的伤好全之前,不管他怎么嫌弃怎么驱赶,岳清源就是不走。
沈九也懒得再和他磨下去,习惯了岳清源跟在自己身后,这种形影不离的感觉好熟悉,他也渐渐乐在其中。甚至在岳清源忙着处理派内事务时使坏地喊疼,他喜欢看岳清源为自己担心的样子。
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也是有人在乎的。
其余峰主和弟子依旧不待见他,沈九出门总会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到后来,他干脆哪里也不去,天天就窝在穹顶峰烦岳清源,搅得他公文也批不好,活脱脱一个淘气包,大病一场仿佛心智也倒转回去了。
岳清源何尝不知道沈九在这里备受冷眼,其实好多次在沈九无意流露的情绪中,他总能感觉到沈九迟早会离开。
那人总爱无理取闹打断自己的公务,看上去和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特别依赖自己。但岳清源知道,他其实有很多话都藏在心底,只是顾虑太多心思太深不肯说。想来自己还是无法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一日,岳清源和诸位峰主商议完事情后就匆匆回到住处。看到沈九呆呆地倚靠在木栏杆边眺望着,穷尽目光般想去看清楚什么,可是云雾太厚,什么都看不到。
山顶风大,沈九的发被沾了晨雾的风吹得轻飏,好似整个人立在云端,仙雾缭绕。
听到脚步声,沈九忙收回视线,转过身子促狭地挑眉看着他:“掌门可是被为难了?留了我这么个祸害他们还能忍你,真是稀奇。”
岳清源负手而立,但笑不语。沈九被他瞧得有点恼火:“你笑什么笑!”
“你想去清净峰看看吗?”
小心思被眼前人轻而易举地戳破,沈九恼羞成怒:“不去!”
其实他只是想看看,竹舍后的竹林有没有冒出一些新笋来。
自己不尴不尬地住在穹顶峰有些时日了,沈九也知道自己招人嫌,赌气般地说着不想,其实也只是怕自己妄想太多遭人嘲笑。
岳清源像是逗小孩似的,轻快地问道:“那小九方才在看什么?”
沈九更生气了:“你管我!”
岳清源笑意更深,走上前去牵住沈九的手腕:“我带回来的人,自然归我管。”
沈九气鼓鼓地要甩开岳清源的手:“岳清源,你别蹬鼻子上——”还没甩脱就被岳清源一个趔趄拉着走了。
“走啦!陪我去看看。”
总算把前文的一些伏笔给点出了部分。
————————————————————————————
“师兄可有感觉好些?”柳清歌关切地问道。
岳清源想起所有的事情理清现状后回过神来了,落寞地垂下眼睫无声轻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好多了,这些日子麻烦师弟们了。”岳清源虽然心焦小九的处境,犹豫再三开口却是问的战况:“现在局势如何?这边伤亡人数多少?”他是掌门,是仙首,那么多人都是随他而来的,他得负责。
木清芳神色动容,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上报了,情况并不理想。柳清歌也将其余三大门派离开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岳清源沉...
木清芳神色动容,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上报了,情况并不理想。柳清歌也将其余三大门派离开的事情交代清楚了,岳清源沉默了很久,问道:“南疆魔族来了吗?”
“已经到了。只是那个小畜、洛师侄不见了。”洛冰河被敌人轻而易举地引开的确很让他们措手不及,毕竟...这次的事情牵扯太多了,好多事情都超乎了自己的认知,“根据那个‘纱华铃’的指引,我们找到了被关押着的洛师侄的部下,漠北君和另一个纱华铃。漠北君说尚清华也被掳了过来,现在不知所踪。但是尚师兄没寻着。”
岳清源稍稍颔首表示明白,又开始想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盘算着胜算多少。想来想去心头却是一团乱麻,小九还困在那个洛冰河身边被折磨着,满脑子都是他被撕断胳膊鲜血直流还在放肆大笑的凄凉模样,心脏疼得忍不住用手去抓。
“师兄怎么了?”木清芳看岳清源额上冷汗直流,有些担心。
“无碍。”岳清源千头万绪,还是没忍住问他们,“你们信那天看到的吗?”不论别人作何想,他岳清源信。原本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寻回清...的魂魄,可是现下,全乱了。
木清芳紧锁眉头,他作为局中人不想表现得太过激烈,只是看着柳清歌怎么说。“师兄要救他吗?那...那位沈仙师?”柳清歌还是不习惯贸然唤他师兄,如果岳清源也信,那他就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对,他是我苍穹山的人,要救。”岳清源说的掷地有声,从未如此坚定过。自己弄丢过他两次了,这一次,再也不会了。似是想起洛冰河问他抉择时的场景,想起自己的那个回答,他该是多疼啊。饶是那时的自己准备着去救他,可是心底依旧不敢确信,终是负了他。
柳清歌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笑,妍若好女的面容足以令人倾倒。木清芳却是皱了眉,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应该是这样,为什么大家都要去救那个小人?为什么连柳清歌都那么在乎他?可是自己已经在那碗汤药里下了死手,足以魂飞魄散,若是被‘洛冰河’发现了...若是他真的被救回来了...
“岳清源呢?”醒来后沈九第一句话就踩在了洛冰河的猫尾巴上。
“......”洛冰河勾起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才没让脸色挂下去,“他自然在,弟子不敢哄骗师尊。”洛冰河尽力压下所有的不满情绪,可还是心情不爽闭了口,也不告诉他人在哪。
沈九看他脸色,也不敢再追问惹怒他,既然活下来了,还是要有点自觉。洛冰河梦中的柔情听听即可,若是真信了还恃宠而骄那就是傻了,沈九时刻记着自己醒过来是来还债的。
“师尊昏睡了这么久,可感觉饿了?想吃什么弟子给你做。”洛冰河笑的好不粲然,沈九毛骨悚然,却也不便拂了他的意,略做沉思后答道:“馄饨吧。”
洛冰河将沈九从塌上扶下来,哄着:“那弟子先去做馄饨了,师尊可要等我回来啊。”两只好看的泛着桃花的眼睛眨巴着,好不乖巧惹人怜。
沈九也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洛冰河的感情他承受不住,也不愿承受。只是碍于岳清源,还是轻轻点了头。
洛冰河得了应允便欢快地离开了,那模样,让沈九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个尘世享受过的短暂安生日子,那个洛冰河也是这般快乐,仅仅因为得了自己不痛不痒的一个夸奖。
岂料,在沈九看不到地方,洛冰河转身后那促狭的双眼正释放出危险信号。进入这间破屋的小厨房,洛冰河没有立即开动做饭,似是在等什么人。不一会,漠北君来了,稍稍俯身颔首:“君上。”
“情况如何了?”
“南疆失利,纱华铃被策反了。”
“呵,无事。岳清源他们呢?”
“另外三大派离开了,只剩苍穹派还据守在魔宫之外。属下走的匆忙,牢中的囚犯来不及撤走,此时也被他们救走了。”
“嗯。”洛冰河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惧,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置身事外。
“君上,柳清歌他们似是没寻着尚清华...”漠北君补了一句。
“是他们想找——还是你想问?”洛冰河拖长了调子,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属下不敢,只是尚清华知之甚多,需格外谨慎。”漠北君心下一凛,急忙补充道。
洛冰河轻哼一声。“放心,他安全得很。”
漠北君没再多言,静静等候洛冰河的吩咐。洛冰河将先前的谋划改了个彻底,现如今,江山攻不了,那个洛冰河也杀不成,就连那位沈仙师好像也不稀罕了。若不是先前沈九被那个洛冰河抓走怎样都联系不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会那般心慌,竟自乱阵脚不惜打乱计划深入敌方去救他,没成想非但被重伤还被沈九给卖了。洛冰河回想着,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那晚虚弱异常却还冒险去见他,不怕被苍穹山的发现也不怕被他反捅一刀,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啊?
“叫什么叫呢。”沈九满头黑线地走了进来。
原来没走,真好!洛冰河顿觉一丝温馨,自己回过头,那人从未离开。连忙换下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师尊上哪去了,弟子还以为师尊又不要我了。”
沈九懒得搭理他,自己被喂了天魔血还能逃哪里去,至于这么紧张吗?左不过是等了那么久都不见人回来横竖出去转了一圈,难怪这儿这么眼熟,原来是被毁之后的清净峰,他来过的,和洛冰河一起,从满天云霞行至繁星万里。回想起来还真是物是人非。
沈九走过去在桌边坐下,一手持着汤匙舀了一颗馄饨往嘴边送,哼,小畜生手艺居然还不错,也不枉自己等了这么久。但脸上却是无甚表现,连个好脸色都没给洛冰河。洛冰河支着脑袋就看着他带着怒意小口小口地吃,这人好生有趣,明明就喜欢得很还吃得气鼓鼓的。
人也醒了,东西也吃了,洛冰河也应该告诉自己岳清源在哪里了吧。可是并没有,洛冰河像是得了趣,吊着他的胃口什么也不干,就跟他在这破竹舍里消磨起日子来了。沈九想,洛冰河待自己还算不错,没有刻意为难,甚至还想方设法地逗自己开心,晚上也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就是特别烦人,借口没有床便和自己挤一起睡,合着魔尊大人食材一挥就有却变不出一张床榻?
“你不回你那魔窟的吗?”沈清秋有些起疑,按理说都退兵了,洛冰河怎么还不回家?
“怎么,师尊嫌弟子烦了吗?”洛冰河有些委屈地扬起了眉,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在无声控诉。
沈九被他这样子搞得浑身不自在,小畜生越发能恶心人了。细想起来自己也没什么能让他所图的了,何必这样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岳清源呢?”终是问了出来,本来自己重活一遭就是为了赎罪,没道理这样陪洛冰河玩下去。又是岳清源,洛冰河的不悦转瞬即逝,讨好道:“师尊陪弟子下山去转转吧?”浑然没听到刚才沈九说了什么。
沈九却是不愿再演下去了,深吸一口气,满脸严肃道:“洛冰河。”
洛冰河顿时收敛了笑意,脸上的温度骤降,方才阳光爽朗的影子再也寻不着。“师尊还真是放不下他,没错,岳清源的确是活了,”沈九被提起来的心还没来得及放回去就听洛冰河轻笑道,“不过三魂七窍没补全,没能醒来。”
“你什么意思?你骗我!”沈九像是被耍了一样,脸色难看至极。
“师尊何必气恼,弟子可是好心为你想了个补救的法子。”看着洛冰河愉悦地挑眉盯着自己,沈九打心眼里感到不适,哼,他洛冰河怎会就这样转了性放下恩怨,沈清秋啊沈清秋,你还真信了他?
“想来都是岳清源,师尊何不取了那位的魂来,届时弟子补上即可,岳掌门定能苏醒。”
“我不信你。”沈九冷声道。
洛冰河也不为他这幅憎恶气极的神情所恼,弯下身子撑在木桌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沈九,声调倒是轻缓:“师尊何必这样生气,信与不信,弟子都听师尊的。”
沈九被说的没了脾气,好似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是啊,信与不信,可碍不着他洛冰河什么事。“可是...他们都走了。”沈九为自己的不忍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虽然他知道洛冰河本事通天,再杀一次岳清源算不得什么难事。
“他...在哪?”
“师尊放心,不出半日,岳掌门自会寻来。到时候就看师尊的了。”洛冰河端起面前的茶盏举齐眉心朝沈九虚浮地敬了个意便一饮而尽,好戏就要开场了。
“喂,你怎么也在这?”纱华铃瞥见山林中那一抹艳丽的红纱觉得甚是眼熟,走过去一瞧居然是自己,不,是另一个纱华铃。
真是倨傲,敢不搭理自己!纱华铃嘴角一勾起了坏心思,用肩头碰了碰她,悄声道:“嗳,我偷偷告诉你个事,想不想听?”
那个纱华铃满面清冷,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甚至不忍聒噪地盘腿闭眼开始调理气息。现下的情况有点糟,心底不安得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木头吗?这可一点都不像我的作风。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嫁给君、‘洛冰河’的,我就告诉你这个情报,成交?”
“闭嘴。”‘纱华铃’觉得身边这女子真的是太能烦人了,夏天的知了都没她能折腾。
除了洛冰河,纱华铃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见人不理自己越发起劲了。“那天你照顾的是柳溟烟吧,想不想知道她怎么了?”见对方终于有了反应睁了眼,纱华铃就知道自己得逞了。
“你想知道什么?”
“无他,就想知道那个洛冰河为什么娶了你,你俩一起怎么过的?”看着娇俏少女艳羡的目光,‘纱华铃’像是看着懵懂孩童般:“你羡慕我?”纱华铃轻快地从踩着的树根上蹦跶下去,蹲在了她的身边,眨着两只水灵的大眼睛不住地点头。
“羡慕我什么?他妻妾成群,可不止我一个。”‘纱华铃’自嘲一笑,目光有些迷离,透过眼前的少女想起了从前天真又蠢笨的自己。“那又何妨?没人能斗得过我,真有不长眼的敢抢,我就杀了她!”纱华铃满脸骄纵和自豪,得意的样子和这霸道的语气同原来的自己还真是如出一辙。
“可若是他想害你呢?”冷不防抛来的一个问题难住了娇憨又狠辣的少女,思前想后终是不得解,咕哝着:“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负了冰、君上,为什么要害我?”
‘纱华铃’莞尔一笑,是啊,怎么可能...
“我够漂亮,够有用,他就娶我了。在一起之后,每个月总是能见上他几面的,高兴的时候他也会为我下厨炒几样小菜,甚至还会亲自喂我。好了,归你了,她到底怎么样了?”‘纱华铃’不想打破她美好的幻想,随口说了几句便耐不住地催问她了。
“嘁——真敷衍。”纱华铃自知嫁给自家君上怕是无望了,听个故事哪怕连个剧情起伏都没有也还是跟吃了蜜一样的开心,虽然不是自己,可是故事中的洛冰河与纱华铃也算是结为夫妻了,无憾了。她眼珠轱辘地转过一轮,勾起了方才所起的坏心思,随口答道:“她死了。”
原本淡定如斯的‘纱华铃’像是被五雷轰顶,身子往边上一倒,随后撑起来死死攥着身边少女的衣襟,厉声道:“你说什么!”少女被她这暴起的模样给吓得不轻,想扒开那只手却是不能够,慌忙解释道:“唬你的唬你的,她没事,没事!”
‘纱华铃’还是不肯放手,急红了眼:“不许骗我!”
少女内心吐槽一万遍至于吗你,可是眼前这人的状态很是不稳定,她还是耐下性子再三澄清:“我刚才是逗你的,她没死,她还好好活着!”
被放开后,纱华铃发誓自己再也不乱开玩笑了,可是心里对这两人的关系起了疑。“你们关系这么好吗?咳咳,呛死我了,至于吗?”
被柳清歌救出来后,漠北君第一句话就是要他们去找尚清华。碍于蛊毒,漠北君并不能随意动用魔气,可是柳清歌每次寻找归来带给他的消息都是一无所获。漠北君急了,想出去找人却被木清芳摁住,柳清歌趁其不备将他打晕了。
真是令人头疼,柳清歌对现下的状况烦透了,好歹双方出来打一架拼个胜负也好啊。可这又是什么情况?什么消息都没有,沈清秋就这样跟着‘洛冰河’消失了,自己连个寻找的方向都没有,就这样一天天漫无头绪地寻着,敌人连个影子都没看到,问都无处问。
突然,沉闷的空气被一支羽箭划破,箭簇直指他身边的木清芳,来势汹汹破窗射入。木清芳听见声响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那支箭堪堪停留在距他左眼一指宽的地方。是柳清歌抓住了箭镞,好险。
木清芳惊魂未定,柳清歌晃了晃箭镞尾部绑着的纸条,安抚他道:“师兄莫担心,是一支传信箭。想来是‘洛冰河’干的。”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拆开来看。木清芳却是背后微凉渗出了冷汗,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他总觉得那支箭是冲着自己来的,到底是警告还是...
柳清歌缓缓展开纸张,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脸色难看至极。
——————————————————————————
过渡章节总是那么枯燥...不行!再坚持几下就能看到刺激的地方了!
于是乎——我不回你们不回怪我吧
下一章沈老师和飞机聚聚彻底掉马,完全开打
“沈仙师,您怎么了?”听到瓷盏碎落的声音,宫外随侍的少女急忙跑入殿内。
“没、没事。”沈清秋跌坐在床下,茶盏碎片溅落开来,茶渍在地上绘出深浅不一的水墨画。
“奴婢这就来收拾,仙师可有受伤?”
“没有...”沈清秋有点懵懂,似是想到什么,急忙补了一句:“有!”
少女吓得瞬间抬了头,满脸惊惶:“仙师哪里伤着了?”
“方才,这儿”沈清秋指着自己的心口戳了两下:“很痛。”
“沈仙师要请木仙师来吗?”
沈清秋摇摇头,小声地嗫嚅着...
沈清秋摇摇头,小声地嗫嚅着:“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跪在地上的少女没有听清,抬头困惑地看向沈清秋。
沈清秋被人注视得有点心慌,焦急得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全吐了出来:“他明明答应我会回来的,可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他了,他到底去哪了!我...我好担心他...”沈清秋越说越焦急,声音逐渐被哭腔淹没,最后彻底哭了出来,委屈得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孩,孤零零地在街口等着熟悉的人来牵起自己的手一道回家。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但君上承诺过沈仙师就一定不会食言的,还望仙师放宽心。”少女看着沈仙师哭了起来满脸焦急却也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哄,外界传闻的修雅剑失了两缕魂魄竟也会像婴孩一般啼哭。
“他一定是出事了!之前他受伤了我就像现在这样难受。”沈清秋一边努力用着自认为最有力的证据说服少女,一边双手摁在心口不停地抽泣:“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少女面露难色,君上要求过必须护好沈仙师哪里都不能去的,这可怎么是好?
正在少女犯难之际,殿外来人通报:“苍穹派千草峰木清芳木仙师求见!”
少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忙应下通报对沈清秋道:“沈仙师,木仙师来为您诊脉了,沈仙师养好身子再去寻君上可好?”
“...嗯...好!”虽然不太乐意,沈清秋还是点了点头,洛冰河说过让自己乖乖听木师弟话的,要认真看病,按时吃药,不能失言,这样子他也就不会失言不回来了。
“沈师兄近日可好?”木清芳掀开内殿的暗纹蜀绣帘帷,坐到沈清秋床边关切地问候。
“不好...”沈清秋撅起了嘴,咕哝着:“我...”想了半天觉得心口没那么疼了,终是担忧又忸怩地说着:“我想他了...”
木清芳被这直截了当的一句给弄得有点尴尬:“呃...洛师侄会回来的,师兄莫要担心。”
“我最经做梦总能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来...”沈清秋蜷起双腿展开双臂环绕着,将下巴搁在膝头出着神:“梦里他们都叫我沈垣,他们穿的衣服和我们不一样,住的房舍也不一样,我不知他们是谁,可是我好想他们...”
木清芳为沈清秋把着脉,感受他体内的灵力窜动还算平稳,遂放开了他的手腕,顺着他的话循循善诱:“是怎样的一个梦呢?”
“我说不清楚...梦里他们对我很好,我有一个妹妹,她会找我问作业,一边问还一边哭鼻子呢。”沈清秋思绪随着梦飘出了好远,脸上不自觉地浮现笑容,又转为怅然若失:“作...业?作业是什么,木师弟你知道吗?”一切都像隔着一块毛玻璃,看不真切却又挠得人心发痒发慌,自己到底都忘记了什么?
木清芳只当是梦太奇幻难测,从不曾听闻沈清秋有过一个妹妹,抱歉一笑:“这个我也不曾耳闻。”
沈清秋突然想起什么,掀开被子坐直起来,满脸憧憬地望着木清芳:“师弟,你知道他...冰河去哪里了吗?”
木清芳闻言神色一凛,双眸漆黑一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师兄想见洛师侄吗?”
沈清秋双眸瞬间亮起了清辉,惊喜地抬头望向木清芳,满是诚恳和急切:“想!”
出了梦境,‘洛冰河’揽着沈九的腰立于高耸的殿堂之外,蔑视着啐了口血支着乘鸾半跪在地上的柳清歌和仍然昏迷不醒的另一个自己。想来也是,在自己梦中杀了那么多魔物,想必此刻头疼得要碎裂开来了吧。
沈九看着身边的‘洛冰河’,神情有些不虞:“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虽是问句,却字字坚定不容辩驳。洛冰河不傻,怎么可能连自己早已操纵熟练的梦境都分不出来,除非是被下了药,而木清芳是没这本事去对洛冰河动手还能全身而退的,只有自己和‘洛冰河’走的近,看来是以自己为饵了。
“师尊可是生气了?”‘洛冰河’挑起他那好看的桃花眼,酿着满满的笑意:“放心,伤不到师尊的,弟子只是为了放心一些。”
沈九敛住那盛满怒意与不忿的丹凤眼,冷然道:“你信不过我?”
‘洛冰河’对上那双刺人的双眸,趁人不备直接将人扯了过来一把拥入怀中,温声哄劝:“好了,师尊别闹,这次是弟子错了。”‘洛冰河’很满意沈九的抉择,可是就这样被他不留情面地戳破了自己的小心思,难免有点尴尬,便企图撒娇耍赖混过去。
沈九全身虚弱无力,方才刺柳清歌那一剑自己也遭到了反噬,便任‘洛冰河’这样拥着,自己还能有耍脾气的资格,已经很不错了。‘洛冰河’随时都可以过河拆桥杀了他,也应该见好就收,沈九为自己的苟且感到一阵恶寒。
“杀了?”沈九看到高台之下的柳清歌正怒目圆睁瞪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这苟且偷生卖友求荣的小人千刀万剐扒皮抽筋。沈九没有太多情绪流露给柳清歌,只是目光泠然扫过,装作没看到的模样,歪头征询着‘洛冰河’的意思。
‘洛冰河’很是满意这样残忍且向着自己的沈九,捏住他的下巴,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彩:“师尊怎的这般心狠手辣,真是...真是让弟子好生欢喜啊。”捏着沈九下颌的手指不住地摩挲着。
沈九有丝不安,不露痕迹地转过头去,嗤之以鼻:“承让。”表面不起一丝波纹心里却是犹如擂鼓,这和‘洛冰河’先前约定的完全不一样,自己被耍了,小畜生完全斩断了自己的退路,这次遭遇埋伏恐怕柳清歌和洛冰河已经完全不信任自己了,那一剑更是让柳清歌的心死的彻底。如若没有那一剑,恐怕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三个人了,那真是彻底地结束了。
‘洛冰河’瞧见沈九不经意间蹙起的眉,轻嗤一声,不知道这人还在盘算着什么,所有羽翼被自己剪了个彻底,还拿什么和我斗?只有这样‘洛冰河’才能安心沈九不会叛变。
不久前漠北将尚清华的话原原本本地传了过来,虽然难以相信,但是尚清华的确知道很多。若是真如他所言,另一个自己死不了,那吞并的计划就只能先搁置了,不过,他如今可是在这边...
‘洛冰河’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这样想着便迅疾地出了手,提起心魔就朝还昏迷在地的另一个自己劈去,出手太快,沈九都来不及有所动作,而柳清歌也撑不起满是伤痕的身躯去阻挡。只见一道红光迸发,中间那点愈加炽烈渐变成了白光,烫得人只能别开眼,整个宫殿都被血色染红。
沈九神色有些不安,他并不想洛冰河死,或者换个说法,不想自己是他的死因。虽然那段日子的温暖与柔情都是自己偷来的,可是...沈九一时也惘然了。那段日子,自己是有过忏悔的吧,偶尔也会责问自己当初为何要伤害洛冰河,那样滚烫炽热的真心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摔碎碾入尘泥,只是这个问题往往还没来得及寻得解答就让自己不寒而栗给打断了。
在绝地谷自己也是迟疑过的,明知深渊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还是选择推他入下去,自己也是后悔过的。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事态朝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多么苍白无力。
红光渐渐黯淡,沈九急切地朝光束的中心处望去,倒在地上的那个洛冰河仍维持着之前的姿态毫无变化,看来没有事,还好。‘洛冰河’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看到洛冰河没死沈九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正欲收回视线,却被蓦然回过头来的‘洛冰河’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双目赤红得像是在鲜血里浸泡淬炼过的,那一眼看的得沈九遍体生寒。
‘洛冰河’对沈九刚才流露出的担忧神色很是不满,一切都已经被那个眼神出卖了,无处遁形。啧,师尊这样对弟子真的好吗?
‘洛冰河’走回到沈九身侧时,对方早已收回了所有情绪,但是‘洛冰河’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有一丝紊乱。刚才对付洛冰河使了十成的功力,非但没伤到对方自己还被反噬得厉害,现在只是强忍着喉头的腥甜不露分毫破绽,‘洛冰河’毫不怀疑若是自己露了怯,沈九会干净利落地给自己一剑。
如若现在把沈九扔还给他们,会不会很有趣?这样想着,‘洛冰河’就往身侧的人瞟去,打量着他满身傲骨宁折不曲的可笑模样,明明做着最肮脏下贱的勾当,明明是强弩之末强装镇定,为何还能有这般仙风道骨的坦然姿态?
沈九还是选择了背叛!虽然早已料到会这样,自己亦是从来就没信任过他,可还是极为不甘。‘洛冰河’努力抑制着空欢喜带来的失落感。分明都恨的咬牙切齿了——看来还是舍不得呢,罢了罢了,刚才那不忍的神色就当做没看到吧,至少沈九现在别无选择。
我的好师尊,你可别再辜负弟子了,行吗?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倏地瞥见了下方正挣扎着站起身来满目通红的柳清歌,‘洛冰河’嘴角一勾:“师尊,方才梦里的多没意思,给弟子瞧点真本事吧。”语罢,抬起下巴朝柳清歌的方向点去,意味已经很明显。
抱歉,最近事多,更得慢,但我绝不弃坑!为爱产粮!每次看到有姐妹给我长评就很感动,谢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