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os不是为了热度,但没热度还被‘挂厕’,‘厕’里辱骂我的人是捧场的一百倍。发片后的结果都是负反馈,那还是不发好了。”小响(化名)说自己已经“厌倦了这场游戏”。在cos自己喜爱的游戏角色“查理曼”并将一组照片发到微博上后,他被陌生网友“挂厕”并遭到群嘲。8月初,小响决定不再使用微博。“我不会因此放弃cosplay(角色扮演),但我不会再把cos图发出来。”
充满戾气的小众圈子
小响告诉记者,被“挂厕”对于大部分coser(角色扮演者)来说是家常便饭。8月17日,记者进入微博cos超话,在超话内搜索“投厕”“挂人”等词语后,许多充满戾气的帖子映入眼帘。“长得好奇怪,谁家雷神(游戏原神中的角色)做这个表情自拍”“真的被线虫吓晕,干什么不好非来蹭cos,我家狗都比你们要脸”“连自己cos的什么角色都不知道,还敢说自己从小学就开始看番,发照片被骂还说自己抑郁,我真的恶心死了”……网友们随心所欲地对coser们评头论足,其中不乏使用羞辱性词汇,被“挂厕”的当事人照片及社交账号几乎都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公共网络空间。
不仅仅在cos圈“挂人”风气盛行,绘画圈、二手市场出物圈等都是“挂厕”重灾区。画师画得不好、卖家卖出的二手物品有瑕疵,都有可能被“挂”。茶茶(化名)是一名高三艺考生,她说:“不敢在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发东西,画也好手工也好,总感觉会被指指点点,然后下一秒出现在某个‘厕’的投稿里。”
规避关键字审查与搜索的“厕所号”
整治“网络厕所”需要多方共治
2023年7月7日,国家互联网办公室起草了《网络暴力信息治理规定(征求意见稿)》,其中第四章第十四条拟规定:“禁止创建以匿名投稿、隔空喊话等名义发布导向不良等内容的话题板块和群组账号。”在2023年8月15日,央媒发文批判“网络厕所”臭气熏天,文中提到的几个厕所号也都在近期被封禁。但实际上,“厕所号”们换个马甲仍然继续活跃在各个圈子的隐秘角落里。
“网络厕所”是如何产生的?海都记者采访了西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师刘大为,他认为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新媒体信息生产机制的特征;二是现代转型过程中责任感和规则意识匮乏。
刘大为表示,新媒体发展带来了两个显著的后果:一方面赋予了正义善良之士仗义执言的机会;另一方面也给了有心之人造谣诽谤的平台。并且,由于新媒体即时性和匿名性的传播特点,以及大数据推送的加持,网络群体极化现象日益严重,助推了情绪先行的发言特征。从机制上,使得“网络厕所”在各个小众圈层中流行开来。
最后,刘大为总结道,“网络厕所”的本质是新媒体时代信息生产方式的副产品,是一种社会转型的阶段性现象,具有客观性和系统性,很难完全杜绝,只能逐渐消减。“通过完善网络发言的权责划分,提升对产生严重后果的言论进行追责的技术能力,培育新的网络社交文化等。如此在公权力、平台和用户多方合作共治之下,方能建构出一个晴朗的网络言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