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饰金羁的推荐LOFTER(乐乎)

你躲了邻家的哥哥足有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每每到了晚上你就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那日你喝了些酒,摇摇晃晃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却撞上了从药房回来的他,他好心过来搀扶你,你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露出衣襟的那截白皙柔软的脖颈瞧,从脖颈瞧到嘴唇。

你的脑子已经不大清醒了,你鬼使神差的想到同窗给的那本艳书,此刻的他瞧着就和书中画的一模一样,所以的一切都在酒气中顺理成章。他那点儿反抗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到最后他一边哭一边喊着你的名字,身子却不断的靠过来,他的软绵的声音就像催命符,你力气越发的大。

酒一醒,你就慌了神,急忙穿好外袍和鞋子走出他的屋...

酒一醒,你就慌了神,急忙穿好外袍和鞋子走出他的屋子。看着你躲开他准备为你穿衣的手快步离开的样子,他心里苦笑,目光却依旧柔和。

小时候他住你隔壁,你耐不住性子带着阿爹给你买的小玩意儿总是去找他玩儿,他温柔的把你抱在怀里,翻动着桌上的书页教你认些简单的字,你不喜欢读书认字却贪恋他身上味道,所以手里抓着他的头发玩然后亲昵的去蹭他的脸喊他哥哥。

听着你喊他哥哥,他脸皮薄,自己没有比你阿爹小多少,听着你这样叫,他怪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然后摇晃着手里面的拨浪鼓逗你。

他做饭很好吃,还常常喜欢做些糕心给你吃,原本他只会那简单的几样,你吃烦了吃腻了不肯吃了,他着急嫌自己没用所以偷偷把自己关在小厨房里学了好些的新式样,然后看你一点点的把糕点吃完,再弯腰细心的用手帕为你擦掉嘴角的残渣。

有时候也会任性和他耍些小脾气,他也不会生气反而耐着性子哄你,你却不领情失手将玉佩砸到了他脸上,他脸皮子嫩红了一片,瞧着触目惊心,你闯了祸害怕得哭起来,他却将你抱在怀里“不怕不怕,小红豆别怕,哥哥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后来稍稍长大些,你进了书院读书,也是一遍一遍的瞒着阿爹往他家里跑,那时候你已经迷上了看闲书,书放在自己的屋子里怕被阿爹发现所以只能拜托哥哥藏在他屋子里。

他起初也不肯放任你看闲书,但架不住你软磨硬泡,哥哥长哥哥短的撒娇喊,最后也就妥了协。所以你得了空就去他家翻闲书看,一边惬意吃着他喂过来的东西一边指着上面的字问他读什么,他蜷缩着手指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又低下头,你奇怪的看着他,他朝着你笑笑,眼里有些尴尬“小红豆,哥哥不认得这个字。”

你一时觉着自己做错了,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腕子“那我教哥哥认字。”你就是嘴巴快,记性又差,话说出去转背就忘记了,等你想起的时候,他似乎也忘记了。

后来你长大了,明白了七岁不同席的道理,知道了之前同他那些举动不好,也就逐渐和他生疏了,见面也只是同他点点头就快步离开,他就站在你身后远远的看着你的身影消失,才缓缓的收回目光,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把你小时候放在他这里的玩具和书拿回来一遍一遍的擦拭。

而现在你酒醒匆忙回到家,闻着身上他的味道只觉得厌恶,你脑子里乱糟糟的,忍不住怨怼他为何不强硬一点把你推开,你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等在那里了,他是故意的,他要你身败名裂还是想着能从你身上要些什么?

你开始害怕他,觉得他对你有所图谋,于是开始避开他走。他想要同你说话,想要叫住你可看你皱起的眉,他只能讪讪的收回手,然后侧身让你离开。

躲避终究不是办法,你还是会在夜里想起他,做梦的时候都是那天他白软的身子还有他温柔的喊你小红豆,明明自己身上疼却还抬手擦掉你额前的汗珠。你受尽折磨,最后装了一大袋的银钱想要作为封口费给他。

听见敲门声,他放下手里绣品开门,见到是你,眼睛亮了亮“小红豆…”可看你警惕害怕的目光,他扬起的嘴角又不自觉落下“别怕,小红豆,哥哥喝了避子汤。”哥哥不会对你怎么着的,别怕。

有一个惊喜彩蛋

粗线条反应迟钝天然渣宠物医生女主×自卑多疑年上貌美精英男律师

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会陨落的神。

方凿×林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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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五十九分,方凿紧盯着手表,默默数到第五十九秒,门铃响起,林寂青提着航空箱走进爱慕宠物医院的大厅。

屋外正在飘小雨,林寂青的风衣上沾着零星雨滴,方凿从电脑后探出头,殷切地递上抽纸,然后接过他手里的航空箱,熟练地将小黑猫抱进怀里。

“南墙的猫藓看起来好多了,多亏了爸爸是不是?快亲亲爸爸。”方凿举起小黑猫往林...

“南墙的猫藓看起来好多了,多亏了爸爸是不是?快亲亲爸爸。”方凿举起小黑猫往林寂青下巴蹭,男人侧过脸,修长的脖颈和脸颊漫开一片洇红。

林寂青抬手抵住方凿的肩膀,声音冷冽:“救下这只猫只是出于我受过的教育迫使我这样做,所以我没有兴趣给他当爸爸,严谨来说,我没有兴趣给任何人当便宜爸爸。”

“好,知道了。”方凿隔了一寸的距离站定,仰着脸看向林寂青,白炽灯下,他那双狐狸眼轻轻上挑,不自觉就流露出几分精致的傲慢。

不给人当爸爸,那就是天生要给人当男妈妈的……

方凿在心里暗自地想,面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副木头脸,朝林寂青说了句稍等,就抱着小黑猫晃到二楼,

重新检查一遍身体再加上涂药,半个小时后方凿才不紧不慢地抱着猫下楼,林寂青坐在大厅的靠椅上办公,两条长腿微微曲起,他专注地盯着手机,电子光映得男人眉眼冷漠而凌厉。

“七点啦,该吃晚饭了,你吃饭了吗?青青。”

方凿坐到林寂青身边,刚撕开一根猫条喂到南墙嘴边。林寂青立马摁灭手机,扭过头瞪着她:“谁要你这样喊我的?”

“啊?不可以吗?”方凿被吓了一跳,猫条挤出来沾到手指上,南墙湿热粗糙的舌头舔过。她脑海中随机闪过碎片,零零散散的,全是林寂青面色潮红,急切地含住她手指的画面。

“当然不可以!你、你和我只是宠物医生和客户的关系,我们……”

“我们在一起睡过觉啊。”

方凿呆愣愣地抢先回答,抱着小黑猫,不解地望向林寂青。她看到他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直起身,也跟着站起来,堵在门口,方凿说:“那天下午,你自己说的,我做的很棒,是你的乖宝宝。”

林寂青显然也会想起来,眼尾处揉出摇曳的艳红,眸光闪烁,他侧过身打算避而不谈。但裤脚忽然被咬了一下,南墙睁着金红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方凿也仰着脸呆呆地看他,小心翼翼地挪过来拽住他的衣角,方凿指着屋外的滂沱大雨,问:“又下雨了,青青,是不是又可以睡你了?”

——

林寂青是雨夜里飘荡的男鬼吗?

方凿一开始真的这样思考过?初见那晚她在前台值班,凌晨两点多渝城开始下雨,紫白色的闪电撕裂夜幕,狂风卷起浓稠的夜色,万物飘荡起来。

方凿起身去关窗,来到门口时她驻足了一刻,然而下一秒,门被从外推开,一个苍白美丽的瘦弱男人踩着水走进来,他身后风雨在狂舞,沉静幽深的眼睛望过来,男人的眼睫沾着水珠,轻颤时一道道细细的水流从眼尾滑过,他好似在面无表情地流泪,唯有左颊一颗红痣在夜色中灼灼。

于是方凿屏住了呼吸,没有出声。她怀疑自己查资料查出了幻觉,心底又想起从前阿公讲过的故事,有妖涉水而来,以美色惑人,其为斩心。

忽然间她就理解那些书生了,如果是面前的男鬼,那她一定愿意奉上阳寿以求同他共赴欢宴。

“看够了吗?”男人冷然开口,抬手揩掉下巴坠着的一颗水珠。他掀开湿透的大衣,露出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猫,眼里沁出几分轻蔑,他问方凿:“看够了的话,是不是能该救一下这只猫了?”

小黑猫的情况不算严重,只是一只腿轻微骨折,检查完伤势之后,方凿简单地给小猫做了外固定,喂了些基础药预防发炎。做完这些把猫抱出来时,男人正歪在大厅的长椅上休息。

方凿见他眼下泛红,抱着猫上前,自然地伸手想要摸一下他的额头。但手指刚碰到男人的皮肤,就被他抓住手腕甩开。

“你想干什么?”他坐直身子,一双眼睛寒光凛冽。男人神色警惕,但一团团弥散的绯红却洇开在颊边,身子发软,他一只手撑着椅面,微微后倾,莫名有种明月蒙尘的性感。

方凿看呆了,又陷入自己的世界,直到男人扶着墙起身,她才慢吞吞地仰着脸回答:“小猫的伤处理好了,现在该处理你的伤了。”

男人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直到看到她将小猫放到保温舱,又回药房拿出温度计和一板感冒药,他这才微不可查地松口气,重新坐回椅子里。

“今晚你走不了了,杨山路的电箱漏电了,附近几条路都被临时围起来了,社区通知要等明天清理之后才能走人。”

男人刚从怀里拿出温度计,方凿顺手接过来,她看了眼之后,转身就走向饮水机,自言自语地嘀咕:“三十八度多,都烧得这么高了,脸还是冷冰冰的呀……”

“你知道我能听见你在说什么吗?”男人无奈地呼出一口热气,低头揉着眉心,五脏六腑好似都烧了起来。

方凿端着热水和药片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像安抚小动物一样,她歪了歪头,呆板地扯起嘴角假笑:“来,乖乖,听话把药给吃了,吃完会有奖励嗷。”

林寂青拒绝了。

林寂青对方凿说:“南墙留在这里,你给它找一个领养人,在它被领养走之前,我会每个月十号来给它续费。至于我们,那一晚只是意外,我根本不在乎,你也不要再提。”

他站起来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微微侧了侧身子,只盯着方凿怀里的南墙。

捏了下小猫耳朵,方凿习惯性地慢半拍,点了点头,没脾气地说:“好啊好,但是我的腰带,还有衬衣都在你家,你能给我送过来吗?”

其实方凿想说自己内衣也在,那天她睡到下午五点多,醒来之后在床上放空,一直到林寂青下班,走进卧室后,林寂青刚坐下,方凿就爬到他怀里继续睡。

林寂青生疏地给她挽好头发,又将袋子里的换洗衣物拿出来,拍了拍方凿的后脑勺,歪头亲了下才说:“你是考拉吗?嗯?赶紧起床了,我去给你做饭。”

方凿歪着脑袋,露出一边睡出印子的脸给他亲。刚睡醒的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方凿圈着林寂青的脖子,唇瓣蹭着昨晚自己咬出来的牙印。

拉着窗帘的卧室昏暗又温暖,屋外刮着大风,林寂青听着风中尖锐的哨声,怀里方凿柔软温暖的身体烫得他发颤,后背溢出一层薄汗,他抬手要推开她,就像溺水之人努力保持清醒,朝着岸边去爬。

“不要,”指尖被攥住,方凿抓住林寂青的手,一根一根又挤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她应该是睡醒了,却又抱着林寂青坠入短暂的幸福眩晕。

“我就是考拉啊,你是我最喜欢的树杈,你别动,你要牢牢抱紧我。”

“嗯。那再抱你三分钟。”林寂青收紧怀抱,闭上眼埋进方凿颈侧,他看着岸边远去,然后仰面倒进波光万倾的海里……

方凿没有要回来自己的东西,林寂青答应了会亲自给她送过来。其实方凿心里想,或许是林寂青不想让她再去他的家里,打扰他的生活。

这也能理解,或许这才是成年人世界里的foronenight,只不过林寂青一张媚丽的脸上总凝着冷漠的神色,让方凿误以为他需要承诺,需要长期交往来作为欢爱的先决条件。

“圣洁的脸和放荡的身体……好绝的男鬼……”方凿撑着脸,一只手勾勒着草稿,画面上狐狸眼微微上挑,噙着水雾和嘲弄看向她,颊边红痣灼灼,方凿又看呆了,脚边南墙咬住她的裤脚叫了一声。

“方医生,今天是十号。”

再抬头,“男鬼”飘到眼前,面容苍白而冷漠,颊边红痣灼灼,他习惯性地曲指扣了两下桌面,眼睫微垂,看向方凿手里的画稿。

“好看吗?我也觉得很好看,因为你长得好,我画的也好。”

方凿没有遮掩,她举着画,又踮脚凑近林寂青。一阵鼓动的心跳,方凿又闻到那股清香中掺杂着苦涩的柚子味,林寂青勾起唇角睨向她,抬手仔细地撕掉那一页画纸,折好后放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侵犯公民个人肖像权,方医生,现在我有权依法没收你的违法所得。”

方凿的画稿被没收,作为补偿,嘴硬心冷的林律决定请她吃一顿饭。

“在看什么?风这么大,快走啊。”方凿跑到他身边,仰着脸看林寂青,她其实不爱笑,但一双眼睛太明亮,认真注视着一个人时,就会产生被亲吻和爱的错觉。

“你走得很慢,方凿,我在等你啊。”林寂青抬手给她捋了捋脸上的碎发,玩笑似地回答完之后,他转身要走,手却在下一秒被拉住。

方凿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塞在自己的棉衣口袋里,“如果你嫌我走得慢的话,就应该牵着我一起走,而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等。那样会冻坏的,林寂青。”

周五的商场人流量很大,放假的小孩在走道里疯跑。方凿想吃的那家烤肉店已经坐满了,排在他们前面的还有五桌。

林寂青告诉她没关系,可以在商场边逛边等。但方凿点了点头,还是选择放弃,“好麻烦,我觉得我也不是特别想吃了。我们去楼下吃汉堡吧。”

“你就没有特别执着的东西吗?”林寂青听从她的意见,一起往楼下走。方凿脱了棉服抱在怀里,林寂青顺手接过去,然后听见她说:“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反正不管如何,家里总会给我安排好一切。如果要我自己去喜欢什么东西的话,想想就觉得好累好麻烦啊。”

方凿说完,林寂青一直没有接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僵持住,只是她没有发觉,还在林寂青躲开她牵他的手时,不理解地问:“为什么不让我摸你?”

林寂青瞬间被气笑,看着她正要回答,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噔噔瞪跑过来,抱住他的腿,仰着脸说:“爸、爸爸……爸爸,抱抱,抱抱宝宝……”

“他不是你爸爸。他是南墙的爸爸。”方凿先反应过来,她挡在林寂青面前,两只手圈着他的腰,像是要抱走自己心爱的布娃娃。

她的神色理直气壮,而林寂青却还僵在那,脑海一片空白,只有垂着的手下意识抓住了方凿的衣服。

林寂青被方凿霸占着,好在不一会小女孩的妈妈就跑过来,将孩子抱起来,她愧疚地朝二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跟这孩子的爸爸正在分居,孩子估计是想爸爸了,所以见到跟自己爸爸背影很像的人,不小心认错了。”

“分居了呀?”方凿松开林寂青,转身看了看扑在妈妈怀里的小女孩,她在思考,林寂青却惊慌地牵住她的手。

方凿没有扭头,自然地回握住他,然后皱眉盯着小女孩,手在兜里翻了翻,她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张小猫贴纸,贴在女孩额头。

方凿安慰她:“别哭,我妈妈爸爸都死了我都没哭,你看你爸爸妈妈不是还活着吗?”

话音落,商场里再度响起女孩嘹亮的哭声。

林寂青抱着嚎啕的小孩下一楼吃冰淇淋,方凿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们身后,甚至在林寂青给小孩买冰淇淋的时候,她也伸手要了一个。

小女孩吃完冰淇淋后,大概是哭累了,趴在林寂青怀里睡觉。女孩的妈妈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走,朝着林寂青道谢。而后又看了眼坐在台阶上正啃甜筒的方凿,她若有所指,试探地问:“您真的很擅长哄孩子呢,可以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我觉得我们可以交流一下育儿心得。”

“育儿心得”这四个字让林寂青嗅到危险的气息,他微微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后退,拎起桌子上方凿的外套,他摆摆手,“我哪里懂什么育儿?只不过是照顾小女朋友照顾多了,人比较温柔吧。”

窗外飘过一簇气球,方凿无聊地枕着胳膊发呆,空气中飘来清苦的柚子香,她换了一边趴,脸朝着刚坐到她身边的林寂青。

“我是不是让那个小女孩伤心了?”方凿问。

林寂青摇头,捋着她枕乱的头发,目光柔和:“导致她痛苦的根源并不在你,你只是……”

“只是什么?”

林寂青看着方凿好奇的眼睛,轻声失笑,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故意道:“你只是一只爱睡觉的考拉,没有人能责怪一只考拉。”

考拉那晚又爬上了树杈。林寂青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吃饭吃着吃着能吃到床上。

他只记得自己把没吃饱的方凿带回家里,路上还给她买了一桶爆米花,她说好就在客厅等他做饭。但等林寂青系好围裙,切到萝卜丁的时候,方凿就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应该要拒绝她的,就像拒绝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但方凿浑身都是香甜的黄油味,乱糟糟地钻到他和橱柜之前。

她搂住他的脖子,先用脑袋蹭他的下巴,见林寂青没有拒绝,才捧住他的脸一点一点地亲。方凿的亲吻也是浅尝辄止,唇瓣摩挲却不深入。像一只小动物好奇地对他闻闻嗅嗅,林寂青甚至不觉得她想要他。

“你又不饿了?”方凿又去蹭他的嘴唇,林寂青捏住她的脸,上身微微后倾,与她拉开距离。

“吃爆米花吃饱了,但又不敢跟你讲,我怕你骂我。”

方凿仰着脸,眼睛明澈,柜台下的手却伸进林寂青的衬衣里,她顺着腰线往上摸,直到被林寂青倾身抱紧,这才老实下来。

“不吃饭怕被骂,那你耍流氓就不怕被骂了?”

“不吃饭被骂,不值。”方凿歪头去亲他颊边的红痣,声音含糊,但条理却还很清晰:“耍流氓被骂一顿,很值。”

方凿的力气很大,这也是林寂青在床上才发现的。每次结束之后,林寂青都怀疑自己明天究竟还能不能去上班。偏偏这时候方凿还喜欢亲他的脖子,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青青,对不起,我刚才简直是秦兽。”

林寂青浑身都疼,大腿内侧的牙印不知道要等几天才能好。他躺在床上,摸着方凿汗湿后自然卷的头发,声音沙哑,还掺着些哭过的闷重。

“你确实是,而且,你技术还很烂。”

方凿不理解,又捏住林寂青的腿,她看着他,情不自禁又去亲他破皮的唇瓣,“那什么样是技术很好?我不知道啊,青青,你要再教我一遍。”

“别、别,够了,今天够了。”林寂青抓着枕头想要起身,这时被扔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听到来电铃声,林寂青神色立刻冷凝,颊边仍残留着潮红,但动作却毫不留情。他裹着浴巾,捡起手机走到客厅。

几分钟之后,方凿见林寂青推门进来,他一言未发,先是走到浴室清理身体,然后快速换好衣服。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终于看向裹着被子等他解释的方凿。

林寂青抬手,似乎想像之前一样拍一下方凿的后脑勺,但最后手指紧攥,缩回了袖子里。他垂眼细细地看着方凿,沉默许久,还是开口:“再一再二,没有再三。方凿,以后你自重,我自爱。今天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发生了。”

方凿被单方面宣布结束床伴关系,她归因于自己技术太烂。

那天早上从林寂青家里离开,出门前他解开自己的灰色围巾,低头细致地为方凿裹好,包得只露出一双疑惑的眼睛。

林寂青笑了,只身站在萧瑟的风里,雪白的颈侧错落着吻痕,他抿了抿唇瓣,想说什么,但刚开口就立马转身。

方凿看不懂,也没有发现他洇红的眼尾,于是主动先提了道别,她抱着手跑向路边已经停好的出租车。

一边跑又一边扭头看了几眼林寂青,她有些遗憾,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说:“多谢招待!我很满意!”

林寂青立马走了,脚步飞快。

那天之后直到除夕,方凿都没有再见过林寂青,分开那天他已经把半年的费用都打到了宠物医院的账户,明显就是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方凿不禁怀疑自己技术真的有那么烂吗?怎么像是给林寂青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过这件事也没有困扰方凿很久,春节期间,她回老宅陪奶奶打麻将,麻将桌上奶奶提起渝南林家的小儿子今年刚毕业,正好和方凿年纪相当,问她愿不愿意见面相看相看。

说到相看时,方凿正摸到白板,一把牌胡得漂亮,她翘起唇角笑得开心,摊开手对奶奶说:“给钱,给钱就愿意去。”

“说起来林家,老姐姐你来渝城晚,估计就不知道,七八年前,他们家出了回洋相。他们家大儿子和胡家老三联姻,后来结婚没有一年吧,男方发现女方出轨,大着肚子起诉离婚,把胡家和林家都弄了个没脸。后来还不是被两家联手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至于那林家大儿子,据说被清理门户,直接给丢到外头去自生自灭了。”

“啧啧啧,要命噢,一个怀着孕的漂亮男人,丢出去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说起来那林家的大儿子从小就生得好嘛,胡三还不是看中他一身好皮相,结果娶回家又嫌他性子冷,在外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闹到离婚这一步,也是蛮活该。”

方凿好奇地听着牌桌上的八卦,对于林家她只有一点简单的印象,还是刚跟着奶奶搬到渝城时,遇到林家的车队和保镖,神色匆匆地在完南山院找人。现在想想,当时估计就是在抓林家长子。

“那林家大儿子长得好,小儿子应该也不差吧?”方凿慢吞吞地码牌,本想直接问林家长子究竟有多漂亮,但碍于奶奶在场,只好迂回婉转一下。

但也没有婉转多少,奶奶还是拿烟杆敲了下她,摇头教训道:“娶夫当娶贤,光是漂亮能有什么用?”

“嗷。”

方凿揉着头,脑子里却浮现出拉紧窗帘的房间,密不透风的情欲里,林寂青融化在她怀里的那具春潮迭起的美丽肉体。

她不敢,但她很想反驳奶奶。

漂亮有用,在床上有大用。

“那个……你别害怕,我就是问问。”方凿从后视镜里盯着林梓木,男孩抬眼紧张地攥住安全带,点了点头。

“左脚油门右脚刹车对吗?我拿完证之后其实就没开过,今天奶奶叫我出门……”

“你给我下来。”林梓木解开安全带,打断方凿的解释,他长舒一口气,下车绕到车前,拉开驾驶座的门,林梓木索性也不装了,对方凿说:“你下去,我来开。”

第一天约会,按照奶奶的安排,她应该带着林梓木去一些高端场所,但奈何方凿自认为自己从头到脚都不高端。十四岁被接到奶奶身边之前,她一直在乡下跟着舅姥姥生活。即便奶奶强调所有家产都会留给她,但方凿依然没有花钱的底气,也没什么花钱的欲望。就如同她对林寂青的自白,在这个世界上,方凿自己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一定要做的事情,她活着,也只是因为还没有到死的时候。

所以询问过林梓木的意见之后,方凿决定带他去吃自助餐,期间两个人各拿各的,吃饭全程也没有太多交流,偶尔林梓木会让方凿帮他拿一下番茄酱。

方凿饭量不算小,但林梓木比她能吃,吃完饭后到广场散步,方凿好奇地盯着林梓木的肚子看,直到他作势掀开衣摆,吓唬方凿:“想看吗?我在这里脱光给你看。”

“可以吗?”方凿眼睛发光,一只手也伸向他的衣摆:“好神奇唉,你说你吃这么多,为什么腰还这么细呢。”

“不要脸,你居然比我还不要脸。”林梓木拍开方凿的手,摇着头忍不住笑,他坐在花坛边休息,周围小朋友跑来跑去。

他的笑容在孩子们的欢闹中有些落寞,垂下眼睫的瞬间,一根香蕉又递到他面前。林梓木抬头,方凿被风吹得哆嗦,拢着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说:“刚才吃自助的时候顺出来的,喏,给你吃吧。”

“你不觉得我吃得太多了吗?”林梓木接过香蕉,低头一点点摩挲着,方凿的温度似乎也传到他指尖。

他再抬头看她,却发现方凿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她轻轻跺着脚取暖,呵了口热气:“其实不浪费粮食就是好宝宝。”

方凿和林梓木第十次约会的时候,林梓木决定要和她谈一谈恋爱的事情。当时两个人在吃火锅,方凿主动戴着手套帮他扯面,林梓木隔着蒸腾的热气,对她说:“我们家让我明年之前必须结婚,妈妈给我了十二个人选,方凿,我选了你。”

方凿手里的面被扯断,她看向林梓木,沉默了片刻,目露疑惑地问:“所以呢?你的意思是……”

林梓木脸红,大声笑起来,掩饰性地低头捞虾滑:“这个锅底怎么越煮越辣,要不我去买奶……”

“嗷,我明白了,”方凿继续刚才的话题,重新扯了根面丢进锅里,她看着林梓木,说:“你是问我要不要和你结婚吗?可以呀,我们很合适,连我奶奶都这样觉得。”

“那你呢?”林梓木下意识追问,手指攥住筷子,神色紧张。而对面的方凿却又顿住,皱着眉头思考好久,面条咕噜咕噜煮好了,她才不确定地回答:“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会很轻松,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方凿和林梓木收养了南墙,原本结婚前,林家不打算让儿子工作,但林梓木闲不住,就托方凿说情,帮他找了一份工作,在私立小学做美术老师。

私立小学离宠物医院不远,为了上下班方便,林梓木搬进了方凿的公寓房里。他们正式同居那天,把南墙也接回了家。

第一顿晚餐,林梓木特意拍了照片,照片只露出方凿半边脸,她刚塞了一口面条,腮帮子鼓囊囊的,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镜头。而南墙趴在她肩头,也好奇地歪着脑袋。

林梓木特意为这张照片发了三条朋友圈,文案改了又改,最后才确定——妈妈、爸爸和宝宝。

“哥,有事吗?是有胡敏芝的消息了吗?”

林梓木站在阳台,视频正对着客厅,而客厅里方凿正盘腿坐在懒人沙发里给南墙梳毛,家里的灯偏橘调,通过镜头的模糊,背景里的一人一猫像是飘在橘子海里。

视频对面的男人神色憔悴,但眉眼间的媚丽却被这份憔悴给逼得更加清绝。林梓木离家快十年的哥哥并没有多少感情,只知道他很漂亮,是在孩子模糊的记忆里也足够鲜活的漂亮。

过年前半个月,胡敏芝从国外潜逃回来,还找人带走了哥哥的女儿小禾,这件事林梓木略有耳闻,毕竟渝城这么大,也藏不住什么秘密。

其实一直以来,林梓木都觉得哥哥并没有多么爱小禾,不然也不会把孩子丢给保姆,自己则独身住在公司附近,只有偶尔必须以父亲的身份出现时,他才愿意和小禾接触。

这次小禾被胡敏芝带走也是,哥哥的惊慌大多数也不过是源于他的责任感以及对胡家的恨意。小禾是他失败过往的证据,也是他碾碎过去的战利品。

不过这些想法,林梓木并没有向哥哥坦白过,他们兄弟之间毕竟不够亲厚,贸然开口,只会惹得脾气古怪的哥哥生气。

“你收养的那只猫叫什么名字?”视频对面的男人没有理会林梓木的寒暄,而是直接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林梓木于是扭头看了看正在抱着南墙看电视的方凿,她感受到目光,自然地扬起脸朝他笑了笑。于是林梓木的心情莫名雀跃起来,语气带着点炫耀,回答他:“南墙,是我女朋友给小猫起的。”

视频里漂亮的男人目光失落,盯着林梓木背景里的那片“橘子海”,他神色好似沉溺进去,唇瓣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垂下眼反问:“是吗?可你知道那原本该是……”

视频被挂断,男人的话没有说完,林梓木看着林寂青黑白色的头像,心里疑云丛生。但还没捋清楚,方凿拉开门也走到阳台,睡衣外面又套了件大衣,她裹得像只企鹅,朝着林梓木摊开手:“外面又下雨了,能不能邀请你跟我一起去便利店吃冰淇淋?”

“我说……”林梓木憋不住笑,抬手牵住方凿,他弯腰用额头轻轻碰了下她的额头:“我说可以,未婚妻。”

方凿在电梯里遇到了林寂青,她怀疑是因为早上没有喂南墙第二根猫条,所以被猫猫神诅咒了。

拘谨地缩在墙角,方凿脑海中还回放着林寂青的评价——你的技术真的很烂你的技术真的很烂你的技术真的很烂你的技术真的很烂你的技术真的很烂你的技术真的很烂你的技术真的很烂你的技术真的很烂……

方凿埋头不作声,反而林寂青率先开口,盯着电梯门上她的影子,问:“这两个月你过得好吗?给南墙打的生活费还够不够用,要不我再给你转……”

“噢,忘记跟你讲,南墙找到领养人了,他现在有妈妈也有爸爸,不需要你的生活费了,剩下那部分没花完的钱,会从宠物医院的账上退还给你。”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十二楼,方凿拎着航空箱往前挪,电梯门打开,她小声嘟囔着让一让,挤开林寂青往外走。

但一只脚都还没迈出去,林寂青扯住她的衣领把方凿拽回来。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林寂青神色冷然,但长睫遮掩下的眼瞳里,各种情绪交织翻涌。

“我不要钱,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话。再一再二再三再四,再千千万万次,我给你睡,你看看我,好不好?”

林寂青说着,苍白的脸上竟然滑过一行泪水。方凿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脖子被他捏得疼,于是摇着脑袋挣扎几下。她抬头摸了下他的泪痕,感慨:“原来再冷漠的男人,流的水都是温暖的……好神奇,书上没骗我……”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哪看得这些书。”

气氛被破坏,林寂青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等到电梯升到十五楼,他拖着方凿回家。

这应该是第三次来林寂青家里,方凿自来熟地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等林寂青给自己拿饮料。

见他进了厨房,方凿贴心地说:“我吃过午饭了,下午茶随便煮一个螺蛳粉吧。”

厨房里传出来冷笑,没过一会,林寂青端着切好的苹果出来,坐到方凿对面,他捏住叉子递给她:“你年纪小,在外面喜欢吃垃圾,我不怪你,但方凿,回到我这里,你是不是得听我的?”

“可是苹果是最无聊的水果……”方凿摇头拒绝,坐得离林寂青远了点。她脑子转得慢,之前就不太理解林寂青,现在两个多月没见,只觉得他更难懂了。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林寂青又瘦了,面颊微微凹陷,连颊边的红痣都黯淡下去,他没有以前漂亮了,这让方凿很沮丧。

“那你觉得我无聊吗?”林寂青倾身,空荡荡的衣领被故意拨乱,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长颈更衬他身姿优雅,微微翘起唇角,林寂青注视着方凿,像城堡里的吸血鬼眺望一只呆鹅,欲望中掺杂着不明所以的爱意。连林寂青自己都觉得震惊,和方凿相处的某个瞬间,他自己都会惊讶于自己的耐心,就好像……就好像林寂青才知道,或许自己也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前提是他面对的是方凿的孩子,或者,至少是和方凿很像的孩子。

方凿的手机响了两声,她接通后习惯性摁免提,用手拿着,听对面的林梓木说话:“今天学校安排消防演习,方凿,我下午特别有空,你确定不约我一起去吃那家收藏很久的火锅米线吗?”

“可是你忘了吗?方凿,你说过我才是南墙的爸爸。”

林寂青弯唇一笑,倾身靠近方凿,一条腿曲起跪在她身侧。米色的沙发垫微陷,方凿放在膝盖上的手也被林寂青牵住,他俯视着她,但眼里全是讨好。

方凿想起纪录片里向摄影师撒娇的花豹,目光掠过男人线条流畅的背脊,她再看向他的脸,一张憔悴的、阴冷的,不复从前的美人脸。

无聊。

好无聊。方凿脑海中只浮现出这一个想法,抵住林寂青的肩膀将他推开。她叹口气,重新戴好手套和口罩,在林寂青错愕失神的间隙,她走到门口拎起航空箱,摆摆手离开:“我还要去上门洗猫。你切的苹果你自己吃吧,不过别放太久,苹果氧化了就老了,会变难看。”

方凿去十二楼洗猫,蹲在洗手间往大肥猫脑袋上堆泡泡帽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啊了声,想到刚才林寂青是在勾引她出轨……

泡沫被戳破,大肥猫趁机张嘴想咬,方凿反手揪住它的后脖颈,长舒口气,她眼睛里露出点得意,忍不住夸赞自己——方凿,你真是个有种的女人!

很好,继续保持下去吧。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方凿哼着歌洗完大肥猫,猫主人看到了饭点,便问她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肥猫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独身男人,与林寂青不同,他五官柔和,眉目明净,笑起来时眼尾会泛起细细的皱纹,就像平静湖面上的涟漪,反而更显韵味。

“谈老师,谢谢款待,但我今天下午已经有约,就不打扰您了。”

方凿把肥猫抱给谈鹤川,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她感觉自己尾指被勾了一下,轻微的痒意钻进皮肤。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谈鹤川,但男人却只是抱住小猫,含笑的眼睛隐在镜片后面。

谈鹤川:“这一年多都是小方医生来上门帮松松洗澡,它被我宠得脾气恶劣,附近的宠物店都不敢给它洗。也就小方医生胆子大,能治得住松松,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也没什么,就是它再咬人就扇嘴,扇嘴不行就扣它喉咙眼。这方法很简单,推荐你试一下。”

方凿摆摆手表示没什么,收拾好东西后拎起航空箱,她看了眼手机,走到门口时对跟上来的谈鹤川说:“不用送,我现在对你们小区还挺熟的。”

“哦,小方医生之前是和十五楼的林先生在交往吗?”谈鹤川抱着松松,倚着门框温和地笑。

方凿弯腰脱掉鞋套,没有作声。

谈鹤川继续说:“别误会,小方医生,我不是故意打听你的消息,只是我之前是林先生女儿的数学老师,和他们父女有些交集而已。只不过上学期末林先生的女儿突然转学,很仓促,我还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林寂青生过孩子。

她睡了别人的爸爸。

“哎呀,你站那别动了,我过去。”

方凿听见林梓木的声音,捂着脑袋看过去,果然发现路对面他正朝自己招手。绿灯跳转,林梓木跑得飞快到她身边,伸手戳了下她的脑袋,憋不住笑说:“本来就不聪明,再给撞傻了可怎么办啊。”

“我不聪明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谈恋爱?”方凿捂着头很认真地问。

林梓木脸颊耳廓顿时连成一片的红,侧身避开她的注视,他找理由:“嗯……就,就没什么啊,因为你是个好人。”

不,我不是,我睡了别人的爸爸,还睡了两次!

方凿皱起脸,顿时脑袋更疼了。

方凿有些心不在焉,平常在医院忙起来时倒还好,只是回家后面对林梓木,她就忍不住心虚,总是避免和他共处一室,渐渐地甚至以值班的名义,留宿在医院,只偶尔回家拿点东西。

其实这本来就是林梓木内心最隐秘的恐惧,如今被别人直接戳破,他反而感到愤怒,本来直接把山青拉黑,但冷静下来,他又耐着性子回复——你不懂,我女朋友是个很好的人。她绝无可能出轨。不过像你这样想也很正常,估计现实生活里,你应该跟我哥一样,被出轨后就觉得全天下女人都会出轨。

老狐狸精?

林梓木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词,但看到方凿撑着伞送那老男人出门时,他确信自己某一刻真的很想冲出去撕烂那老男人的脸。

但到底是在渝城林家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女男之间的腌臜事,林梓木已经司空见惯。他确信自己不会像林寂青一样,因为妻主出轨这点小事,就和整个家族闹翻。

况且,盯着方凿跑在雨里的背影,林梓木磨了磨牙,他确信——他可怜的未婚妻能有什么错呢?都是外面那些不要脸的老男人勾引她罢了。

当晚,林梓木还在家里给方凿做蛋糕,手机里收到一条私信,点开竟然是山青发给他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清楚地记录着今天下午那个老男人的资料。

谈鹤川……他念着这个名字,又眯起眼睛盯着山青的灰白头像。

这个老狐狸精固然心怀不轨,那你呢,你又是什么魑魅魍魉?

方凿建议谈鹤川去考心理咨询师,因为她真的好喜欢跟他说话。

尤其这一个多月,方凿就差没有把四岁的时候偷舅姥姥假牙做弹弓这些事给抖搂出来了。谈鹤川总是很温柔地回应她,或者摸摸她的脑袋,告诉方凿:“你很棒,做得好,你别怕,我会一直支持你。”

方凿偶尔也会恍惚,不太明白为什么谈鹤川对自己这么好。但当她看到谈鹤川蹲下身安慰打架打输的小学生时,方凿释然了。

嗯,谈鹤川只是喜欢给人当爸爸,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周五休息,方凿要请谈鹤川吃火锅,但他发消息来需要开个小会,结束后可以到他家里吃火锅,食材干净,还能顺便调两杯饮料。

方凿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想到对面是谈鹤川,就压下疑惑,主动提出去学校接他下班,然后两个人刚好可以一起去学校采购食材。

谈鹤川回了一个粉色小兔子的笑脸。方凿懵了,盯着看好一会,最后承认——好吧,谈老师这次是真有点可爱了。

其实方凿这次本来就是想跟谈鹤川聊一下,怎么跟林梓木提分手会好一些。

她想了好久,尤其在问过林梓木喜欢的理由之后,更确信自己不能再耽误他。林梓木因为她是个好人而选择她,但方凿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守住道德和底线。

方凿不是好人,她只是暂时没有作恶的欲望。

简单来说,方凿觉得,如果切苹果那天的林寂青没有那么憔悴消瘦,她应该已经再一再二又再三地睡了他。

下午五点之后,小学门口的车流已经疏通,方凿买了根烤红薯,坐在石墩上边吃边等谈鹤川下班。

春天的夜晚凉气依旧很重,她裹紧围巾,等得身上发冷时,终于看到学校门口有人出来。傍晚暮色混沌,方凿隐约辨认出一个清瘦高大的男人轮廓,没有多想,她喊了声谈老师,拎着烤红薯就跑过去。

“好啊,林寂青,你狠,女儿在我手上三个多月,你真是连过问都不过问。”

方凿还没靠近,就听学校内女人的骂声,她顿时止住脚步,想要转身避开,但奈何脸颊红肿的林寂青已经抬眼看见了方凿。

方凿没有说话,抱紧自己的烤红薯,往旁边让路,跑到保安亭假装和林寂青不熟。

不停咒骂的女人追出来,方凿看清楚她的长相,发现竟然是她认识胡家老三胡敏芝。之前胡家和她们家住一个园区,两家早年还有生意往来,只不过后来胡家破产,渐渐地就没什么来往了。

但胡敏芝还记得方凿,因为当时方家刚搬来渝城的时候,正值她跟林寂青闹离婚最激烈的阶段。老妈催促她主动笼络方家的小孙女,胡敏芝也只好耐着性子接近方凿,但哪想那小孩就是个呆鹅,问她什么都只会点头,没事就在本子上画小人,甚至胡敏芝带她去夜店,本意想给方凿点刺激,结果一扭头看到那傻子拿着水笔在描男模的腹肌。

后来再说什么,胡敏芝都不带方凿玩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今天在学校见到了她,胡敏芝看着围着围巾一脸呆气的方凿,心里不屑,但还是捋了捋头发,收敛起怒气走向她。

“真巧唉,没想到在这碰见你了。方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敏芝阿姐呀。”

胡敏芝扯住还要往前走的林寂青,发狠一拽,不顾他脚步踉跄,挤出笑对方凿介绍:“这是我孩子他爸,你可能没见过,是渝城林家的长子。”

气氛僵住,方凿扣烂了手里的烤红薯,扯起嘴角假笑,她挨近保安大妈,朝着这对离异妻夫打招呼:“你们好你们好,是来接孩子吗?现在有点晚了吧,校车都开走了。”

“方凿,”林寂青忽然叫她一声,暮色中长长的眼睫落下阴影,他半边脸上的红痕更衬出凌虐的美丽,一只手抬起,林寂青裹住方凿拿烤红薯的手,音色温柔,沙哑中露出委屈:“你放在我家的衬衣,我都给你洗干净了,还有之前弄丢的发圈,在卧室枕头下面呢。你什么时候来拿呀?”

【彩蛋是修罗场男主灰切黑反转前缘揭晓】

明亮正直心性坚定短命鬼×清冷疯批压抑年上白月光

魏当歌×许颂

魏当歌,我不哭,不发疯,我乖乖的呀,你别忘了接我回家

金主小宝约稿文,be脑洞预警,现代女尊设定,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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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走出来那一刻,我手脚冰凉。

穿过一楼大厅熙攘的人群,听着旁边小孩难受的哭嚎声,我仿佛是行尸走肉,这一刻游离在生死边缘。

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坐上车了,我将体检报告随手塞到车里,凭借着本能的肌肉记忆,系好安全带,开车回家。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我瞥见副驾驶座位前面的空隙里塞了一个棉花娃娃,那是小鱼儿很喜欢的宝贝,前两天以为找不到了,小家伙趴在许颂怀里哼哼唧...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我瞥见副驾驶座位前面的空隙里塞了一个棉花娃娃,那是小鱼儿很喜欢的宝贝,前两天以为找不到了,小家伙趴在许颂怀里哼哼唧唧地哭闹好久,那天凌晨一两点,许颂还抱着女儿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我加班回来,一开门,就看到暖黄灯线下,爱人疲倦又温柔的眉眼。

许颂一手抱着啾啾,一手揽住我的脖子亲了一下,他故作气恼,冲我撒娇:“你女儿好不省心,就跟你一样,像是专门来折磨我的坏蛋。”

我尝试着将它捡起来,但手指颤抖得太剧烈,好几次摸到了边缘,那娃娃却又戏弄般从我指尖滑走。

此时绿灯亮起,后面的车不耐烦地鸣笛,我放弃了女儿的棉花娃娃,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发动车子。今天的风很暖,混着十月的桂花香,我莫名地笑出声,泪珠随着胸腔的颤动一颗一颗砸下来。

车载音乐此刻放到了许颂最爱听的歌,名字好长,他特意对我讲过,大概是叫——爱是我们必经的辛苦。

“一点都不会选歌……”我转过脸,眼泪就顺着鼻梁划开一道透明的疤。歌声还在继续,车开进隧道,突然降临的昏暗中,只有温柔的歌声闯进我一个人的末日。

Iwillbethere

牵着你牵着你手

看着你看着你走

Iwillbethere副歌

Watchingyouwatchingyougrow

Holdingyouholdingyouclose

如果原谅是最后一道救赎

那爱就是我们必经的辛苦

车子开出隧道,老城区的法国梧桐投下一片一片潋滟的光影,我驶过卖红豆饼的小摊,刚结婚时许颂就爱吃,我每天下班都给他带,那时候还没买车,骑着电瓶车怕被风吹凉,我就捂在自己袖子里。带回家给许颂吃,他摸着我被烫红的手腕,一边吃一边眼泪也不停地掉。

正在装修的商超开在原来胡老师办的补习班上面,胡老师教过我,也教过许颂。我们两个不同届,但他批改作文时,总是指着我的字说:“你这手字一看就是许颂亲自教的,但你运笔又比他更锋利,也更容易走极端,不像他那样温和。”

胡老师前年就退休了吧,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漫无边际地,想来想去。车子开进了小区,停到车库里那一刻,音乐停掉了,我终于想到——

如果爱是我们必经的辛苦,那许颂,我就不要你再原谅我。

站在家门口之前,我早已收拾好情绪,推开门的刹那,嘴角的笑容浮起,我从阿姨怀里接过小鱼儿。

生小鱼儿那年,许颂二十六,我二十四,他大着肚子去庙里烧香,跪在蒲团上求神,心里的愿望又多又长。而我则被许颂拉着一起跪下去,其实我不信这个,但偷偷侧目望向许颂,灿金的日光下,许颂纤长的睫毛在颊边投落温柔的剪影。

我的心莫名柔和下来,再次望向低眉敛目的佛祖,我双手合十,认真地祈求——

求您,求您实现许颂所有的愿望,假如他的福气不够,那请不要犹豫,就把我的福气全部拿给他吧。

迄今为止,小鱼儿已经两岁了,我还是不知道许颂那天究竟在佛祖面前许了怎么宏大的愿望,竟让叫他跪了那样久。

偶尔我也会问他,但许颂只是笑着去亲我的脸,久久地凝视我,最后在长久的拥抱中,他忽然说:“当歌,我会在生命的尽头告诉你答案。所以你必须一直陪我走下去,知道吗?”

陪着小鱼儿在客厅搭了会积木,下午五点多,阿姨提醒我去接许颂下班。她是个热情的老派妇女,从小鱼儿几个月带她到现在,平常也将我和许颂当做家人般相处。

所以这时她拉着我到门口,不放心地说:“当歌,有些事情,你也别嫌我多嘴。但这一个月先生每天都加班到那么晚,你又忙着律所的事情,不是出差就是见客户。你自己数数你和先生上个月一起睡了几天?”

“安姨,你最近是不是最近又看什么狗血短剧了?”

“你这孩子,我是真心疼咱们小鱼儿,不然谁给你俩瞎操心啊,一个个的,净不让人省心。先生加班加到低血糖晕倒,你呢,天天不是泡在律所就是开庭,再来几次宋雨桐那样的人,你能把先生吓成神经病了。”

安姨说着将我推出门,还贴心地把车钥匙从门缝里丢出来。

我无奈地捡起来,一直晃悠到车库,脑子里则在想一年前宋雨桐的那个案子。

宋雨桐是本地化工厂老板的女儿,从国外留学回来,本来该顺势接管家族企业,却染上精神药物依赖症,平日里清醒的时候就泡在各种灰色场所。后来直到醉人间发生命案,一男一女从宋雨桐的房间里坠落十五楼,案发时两名死者赤身果体,身上还有严重的边*笞烫伤的痕迹。

死者家属上诉,彼时本地各大律所都默契地将这个案子拒之门外。那时候我背着正在父母家里坐月子的许颂,独自接下委托。

这件事到此本该结束,但结案第二天,我就被宋家雇人堵在地下车库,当时我提着许颂最爱吃的慕斯蛋糕,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一群人蒙着头打了一顿。

我没有还手,一是寡不敌众,二是越是还手就越要纠缠。而现在许颂也知道我今天会来给他道歉,按着他的性子,必然会存不住气下来车库找我。

我不能让他亲眼看到我满脸是血的样子,他受不住的。

剧痛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想法,所以那天我咬得满嘴渗血,始终没有开口按照他们的指示录伪证视频。

说实话我真的不怕死,我只怕许颂伤心。那些人既不敢真的闹出人命,所以在巡逻的保安过来之后,就想抓起相机匆匆逃跑。

这时候车库的电梯门也打开,许颂抱着小鱼儿正往这边走来,我甚至能听见他轻柔的脚步声,听见他对小鱼儿说:“我们不要告诉坏妈妈,我们就偷偷看一……”

许颂的话没说完,我知道他看见了,他看见——我头破血流,在保安的紧急呼救声里,迎上刺过来的水果刀,我抢过录有犯罪视频的相机,死死护在怀里。

但那半年,每个人都向我不断地祝贺或者表达倾慕,只有许颂,他患上严重的产后抑郁,守在我的病床前,熬得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头。一旦只要离开我身边,即使爸妈把小鱼儿抱到他怀里,许颂也仿佛看不见女儿一样,整个人目光呆滞,一颗一颗眼泪不自觉地溢出来:“当歌呢?你们把魏当歌怎么了?你们这些坏人!你们全都要伤害我的当歌!”

那半年里许颂总是红着眼睛,不知道向谁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把魏当歌从我身边抢走?”我只能一遍又一遍,抱着许颂,吻去他的眼泪,手心轻轻拂过他战栗的脊背,我告诉他,不厌其烦地吻他。

“许颂,我就在你身边,只要你抬头,我就会拥抱你。你也知道,我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从小过家家,我都要抢着当征服世界的船长。但许颂,如果你是在月出之夜唱歌的海妖,那我将完全乐意牵着你的手沉底。”

“许颂……”被不安和恐惧折磨的男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我蹭着他的额头,也流着眼泪笑,十指紧紧交缠,好似同根之木,最好相互纠缠一生才好。

我向我的精神病爱人许诺,比在佛祖面前更虔诚,我说:“许颂,世界在我眼里很好,但在这个很好的世界里,你是我心中的最好。”

“别哭了,我会永远爱你,陪伴你,不离开你。”

五点多刚好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开到许颂公司楼下时,他正在站在路边等着,身边的同事低头跟他讲着什么,他心不在焉地点头,视线则一直投向路口,直到看到我开车出现。他雀跃地挥了挥手。

许颂做服装设计,公司的同事大多着装潮流,这个跟着他走到车门口的男孩子就是,涂得死白的脸配上口黑,耳廓上戴了一排钉子,他隔着车窗冲我笑,说话时我才瞥见他舌尖也扎了一颗钉钻。

与他相比,许颂则是太正常不过的好看,不管是生小鱼儿之前还是之后,他都更偏向于柔软舒适的面料,服装也以浅色系和灰色系为主,加之他眉眼清冷秀致,含笑时颇具古韵,打小在大院里就有个神仙哥哥的称号。

只不过后来我瞧上了许颂,就不许其他小孩喊他神仙哥哥了,为此也没少打架,但打完架之后其他小孩都哭着回家找妈妈,只有我顶着被揪乱的双马尾,翻过围栏,趴在许颂的琴房窗户上,朝着他做鬼脸。

许颂余光瞥见我,琴音就弹错一个调,老师拍了下他的手心,下课后他慢吞吞地收拾东西,然后走到窗户边,十岁的许颂还不会收敛情绪,微微恼怒地问:“魏当歌,你为什么总是穿的乱七八糟的,还要做鬼脸吓我!”

“你生气了?”我像发现什么稀奇事,凑近许颂,吓得他踉跄两步撞到书柜上。于是他更恼了,推着窗户就要把我挡在外面。

我当然不依,扣住他的手指,也朝他瞪眼睛,理直气壮地宣布:“乱七八糟是朕为你打架留下的勋章!做鬼脸是朕要你记住朕!而你许颂,注定要给我做老婆!”

“凭什么?”许颂松开窗户,脸颊微微泛红,说话时竟被气笑了。

我双手叉腰,抬了抬下巴,肯定地告诉他:“就凭我奶奶说了我是秦始皇转世,我喜欢什么,什么就该是我的!”

那男孩跟着许颂上车,大喇喇地就往副驾驶坐。我侧目望着他,上下打量一番:“这是我爱人的位置。”

许颂扶着车门,也抿唇无奈地笑,他拍了下男孩的肩膀让他坐到后面,自己则弯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没系安全带,他先倾身亲了下我的脸。

“今天你怎么这么乖?不仅准时来接我?还知道帮我占位了?”许颂笑着揶揄我,语气微酸,还在记仇我之前加班忘记接他的事情。

我想扯出抹笑回应他,但唇瓣一抿就想颤抖着掉眼泪。于是我转过脸,目光避开许颂,只是平淡地说:“今天不忙,系好安全带吧,晚上还要回爸妈家吃饭,小鱼儿也在等你。”

许颂笑意微僵,但很快调整好情绪,扭头对后座的男孩说:“以南,你是住建鑫花园对吧?”

“不着急回家,姐姐,你先把我送到市立医院,我去拿体检报告。”

宋以南拍了下我的座椅靠背,浑身颤栗一下,我想到随手塞在车里的诊断书,不安地瞥了眼许颂,手指攥紧方向盘,我声音微哑,开口:“不顺路,我把你放到前面地铁站,你自己去。”

“哇,姐姐,你好狠心啊,我都得癌症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你貌美又凄惨的漂亮弟弟吗?”

癌症两个字像针扎进我脑子里,我猛地扭头,瞪大眼睛盯着宋以南,一时之间呼吸都滞住。身侧许颂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揽住我的肩膀,靠过来温和地说:“当歌,你一开始不知道,这不怪你,不要内疚。快点吧,我们送以南去医院。”

宋以南也瞥了瞥嘴,朝我做鬼脸:“是不是觉得我一点都不像绝症患者?哼,我才不要那样苦兮兮地挂掉。要是可以我还想打一身的钉子,到时候火化,我也是那一堆最闪亮的骨灰!”

“闭嘴。”我发动车子,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掌心洇出冷汗。脑子里疼到不行,我出声呵斥宋以南,并且对许颂说:“一会你先回家,我去陪他拿报告书。”

许颂没有反驳,在外人面前他一向给我留足面子,只不过到了市立医院,他讨好地拉着我的手笑,又摸了摸我的脸,哄小孩似的请求:“就知道你嘴硬心软,你陪着以南去拿报告也好,但我想在这等你一起回家。小鱼儿和爸妈那边别担心,我给他们发消息解释过了。”

“我没有怎么对他……宋以南,他迟早要适应自己生活的。”抬眼望向宋以南,我眼眶发疼,一行眼泪终于兜不住,在这个陌生人面前流了出来。

“今天刚查出来,我也是癌症,长在脑子里,不能动刀。宋以南,我活不成了……”平静地叙述自己的情况,我甚至哭不出来,弯唇轻笑,像谈生意似的拍了下宋以南的肩膀,“好弟弟,你得帮我,帮我让许颂别爱我。”

我这次去的终点站,不能再让许颂跟着了。

刚毕业进律所,特别忙的那阵,我学会了抽烟。一开始躲着许颂抽,但后来加班熬夜实在顶不住,就偷偷到阳台抽。没有两次,许颂就抓了我个现形。他特别生气,端着的牛奶杯摔在地上。他伸手就要来抢烟,因为怕烧伤许颂。我连忙碾灭,圈着他的腰说好话。

但许颂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任凭我怎么解释,他都只是红着眼眶,一言不发地掉眼泪。就这样枯坐一夜,天亮时许颂才轻轻环抱住疲倦的我,手心一下一下拂过我的脊背,像哄孩子,声音暗哑地哀求:“别让我担心,可以吗?当歌,我从来没期待过你功成名就,我只想……只想你健康快乐地,永远陪我到老。”

“我错了,我永远陪着你。别哭了,许颂。”慌乱地给他擦眼泪,那时候我满心愧疚,只顾着去亲他的脸,却从来没想过,誓言哪能轻许?

如今做不到,简直是第二次伤害了我最亲爱的人。

许久不曾抽烟,我只是静静地盯着猩红的火点燃烧,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宋以南搭着我的肩膀,弯腰从我手里咬走了烟。

他朝我吹了口烟雾,我蹙眉还没来得及躲,就听见许颂的脚步声,他朝这边跑过来,将我拽到身后,蹙眉盯着宋以南,明显不悦道:“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了,以南。

“你小题大做了吧,许颂哥,我在跟姐姐熟悉啊,而且你之前不是还说当歌姐姐忙着工作,都好久没交到新朋友了。”

“许颂……”我拉住许颂的手腕,扯开他离烟雾远了些,看着宋以南眼里的狡黠,我叹气,转身拉着许颂往车里去:“你和小孩一般见识做什么?以南确实没恶意,你不要太敏感。”

“魏当歌,”甩开我的手,许颂拉开车门坐到后排,他冷下脸,目光一寸寸掠过我,用力锁上车门,挡住了刚掐灭烟跑过来的宋以南。

他声音平静,甚至含着笑,冷漠地威胁我:“你今天也有点过分了……你很清楚,现在你敢给宋以南开门,晚上就别想再推开我的卧室门。”

我没有给宋以南开门,但也没有立刻向许颂道歉,气氛一直僵持到回家接小鱼儿。安姨送我们到地下车库,许颂先抱着女儿坐到车里,重重摔上车门,一句话也没说。

“让你去接小颂,怎么还接生气了?”

安姨拉住我,满脸担忧,我慢吞吞地碾着鞋尖,从包里刚掏出烟盒,但余光瞥到许颂朝这边望过来,于是立马站直身子,糊弄道:“没生气,就是突然没什么话可说了吧,之前十几年说太多了,把这辈子的话都给说完了。”

“神神叨叨,你这孩子,”安姨拍了下我的后颈,将我往车里推:“好好地哄哄小颂,哪有妻夫不吵架的,吵完架还不是得好好过日子,你们的路长着呢,别瞎想啊。”

我听着安姨的话,从车库里驶出上坡,面前的道路宽敞明亮,暖橘色的路灯依次发光。小鱼儿扒着我的座椅背,脆生生地问:“妈妈你今天为什么没有亲爸爸?”

“你的大漂亮爸爸生气了,他不让。”我轻松地笑起来,短暂忘记了那张诊断表,从后视镜里观察许颂的神色。

他原本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听到这句话猛地转过头,眼眶湿红地瞪着我:“我生气?你今天做了什么心里没有数吗?魏当歌,你混蛋,你总是仗着我爱你,你就欺负我。”

“爸爸,爸爸不哭。”小鱼儿伸手抱着许颂的脖子,嘴巴一扁作势也要哭,我连忙向他们父女低头认错:“好好好,我错了,不是你说让我照顾宋以南的吗?再说了他比我小那么多岁,我怎么可能……”

“什么那么多岁,明明只有六岁,而且你提起年龄想说什么,意思是他年轻,我就是黄脸公了吗?”

许颂抿着唇瓣,呼吸加重,目光死死盯着我。他本来是柔软的性子,但这些年一遇到我的事情,总是凶狠得要吃人。

第一次见他发火的时候,我还没追上许颂。那时候初三我在校排球队,和许颂所在高中的附中联赛,结果打到中场对手见比分差距太大,想要作弊被我们发现,双方在赛场上起了冲突,裁判和大部分观众却都支持本校的排球队。

我气不过,热血上头就和她们动起手来,各自都没占到便宜,我被打到嘴角撕裂,左眼充血,捂着冰袋蹲在操场围栏边等学校的处理结果。这时候是高中大课间,大约是听到打架事件,很多人跑过来看热闹。

几个高年级的姐姐还特意送来温水和湿巾,蹲在我旁边给我擦脸。我仰着脸任她们摆布,心里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见慌乱的脚步声,而后一双手捧住我的脸,原来是许颂从高中部赶了过来。

他皮肤白,一剧烈运动就会渐渐洇出霞色。许颂看了我好一会,渐渐地眸色沉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觉得脖子疼,就拉住他的手开玩笑:“啧啧啧,又心疼我了吧。许颂啊许颂,你完了!心疼女人就是一个男人不幸的开始!”

学生时代的许颂总是温柔又疏离,可谓是真正的月华普照了无痕,好似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我当然也是这么认为,从小学开始追着要娶许颂,一直到初中高中,我只是认定了自己喜欢许颂,却并不认为许颂会喜欢我。

爱是一种本能,被爱是一种机遇。因为从小在大人的婚姻里看得多了,所以我也不怎么期待回应。

但那天许颂没有像往常一样训斥我的轻浮,反而是起身走到操场,径直去找校领导和对方队员沟通。我被护校队围住,隔着人群没有听得很清楚,隐隐约约的,我知道许颂在大声说:“她受伤了!这就是事实,我只看到是她受伤了!我不在乎过程,我只在乎是她受伤了!”

真是的……我捂着晕乎乎的脑袋,嘴角一笑还是疼,但心里却渐渐充满幸福的泡沫。

笨蛋许颂,这种逻辑思维能力,一看就当不了律师。

过几年结婚之后吵架,我要不要让让他呀?

而现在我的合法伴侣,二十六岁的许颂又发火了。我的理智警告我不要心软,但看到他泪润过的眼睛,我下意识开口,还是:“别哭,别害怕,许颂,我最爱你。”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先愣了,而后就看到许颂眼尾飞快滑过一线泪水,弯腰抱住小鱼儿,他望向窗外,平复了好几次呼吸,才闷声道:“好,我原谅你。魏当歌,你一定知道我总是会原谅你的,对不对?”

到父母楼下时,我和许颂已经和好,爸妈揽着他和小鱼儿上楼,我跟在后面提着补品,听到他们说许颂又瘦了,我就见缝插针告状:“是啊!你们的好女婿为了赶项目,忙得都低血糖晕倒了,还不听我的话好好休息,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当歌!”许颂侧目瞪我,又捏着我的手腕轻轻拍了下表示不满。爸妈闻言满脸心疼,又埋怨我没照顾好许颂和小鱼儿,不如趁早搬回来和他们一起住。

“你要休年假?这事为什么不和我提前商量?早知道的话,我也陪你把年假给休了。”许颂扯紧我的手,说着又拿出手机,决定现在就申请休息。

“许颂,我知道你为了这个项目熬了多少夜,最后收尾阶段了,别轻易放手。再说了,我就在家带着小鱼儿吃吃睡睡,等着你回来投喂我们两个,不也挺好的吗?好不容易能体验一次米虫生活,你让让我呗。”

环着他的腰商量,许颂垂眼,捏着我的手腕轻轻摩挲,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这是妥协的意思。

爸妈见我们气氛缓和下来,就先带小鱼儿去楼下乐园玩了,许颂到厨房给我做青椒炒肉,他怕油烟味飘出来,就关上了门,又问我:“当歌,想不想喝可乐?今天就准许你偷偷喝一小杯,别让小鱼儿看到。”

“哈哈哈就知道你偏心我,哼。”

我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气,笑出声时,泪珠不受控制地掉。

好幸福啊,可是我不明白,在这么幸福的时空里,为什么我注定要死掉?

因为说是休假,许颂也没有怀疑,而我则把之前在公司的期权和股票全部转移到许颂名下,自己只留了一张卡,里面存的钱据说刚好能支付掉去国外安乐死的费用。

我想象不出来没有许颂的日子,也无法为他想象没有我的日子该怎么过。许颂并不缺钱,从小家庭条件优渥,有一个从政的母亲和从商的父亲,所以他很少主动争取过什么。除了在大学选专业那次,许颂父母要求他去申请国外的学校读经济学,但许颂没有同意,因为他告诉我,他想学设计。

我这个人其实看不懂艺术,也不知道他总提及那些一长串的人名都是干什么的。但当时还在读高一的我却莫名肯定,许颂想要就该去做,他本来就是自由的。

于是我拉着许颂从二楼顺着楼梯跳下来,在半夜两点跑到网吧,让许颂填好了报名志愿。那晚从网吧出来,我们身上都沾着烟味,蹲在便利店吃关东煮的时候。他扭头看着我,许久后抬手拨了下我被风吹乱的头发。

许颂问:“如果妈妈和爸爸生气,以后不养我了怎么办?”

“我养你啊,我可以去做游戏代练,也可以打排球接比赛或者去中央广场卖手串……”我喋喋不休地跟他说着未来的计划,但许颂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脸上,好像在放空,唇角却又是温柔的笑。

终于,朝霞将宝蓝色的天幕烫出一串破洞时,许颂俯身,像一只小鸟掀开翅羽去庇佑另一只小鸟,他吻了下我的眉心,说:“可以,当歌,等你成年了,我就给你当个花瓶人夫,每天都煲好靓汤等你回家。”

后来许颂还是去读了艺术学院,刚开始的两年许母许父当真对他不闻不问,学费都是靠自己暑假在机构代课加上我向妈妈预支压岁钱零花钱,最后还凑上自己的小金库,才勉强支付。平常生活许颂更加节俭,每个星期天我都会提着爸爸做的饭菜,坐高铁去隔壁城市投喂许颂。他那时候瘦得下巴尖尖,唇色都透着一种珍珠似的粉白。许颂学校旁边的北冥湖是我们约会的地方,一池芦苇在夜风中轻柔地飘荡,我喋喋不休地对许颂说学校里发生的琐事,他端着饭盒安静地听,偶尔也会附和我几句,但说的最多的还是:“那你呢?魏当歌,我不在你身边,你有没有想我?”

“有,睡觉前会想你,下晚自习路过我们常去的米粉店也会想,买到你喜欢吃的烤红薯也会想……但其他时候就没有了,因为我还得上课呢,学校排球队也一堆事。”

“是吗?”许颂笑出声,抬手捏了捏我的脸,湖畔掠起一阵湿凉的夜风,我的手背上也洇出湿凉,像芦苇荡的露水,但我知道那其实是许颂的眼泪。

“这可真不公平,魏当歌,为什么只有我会每时每刻都想你?”

大三那年暑假,许颂的设计作品在国际大赛上获奖,业内顶尖的公司也向他提出合作,一夕之间,许颂就从勤工俭学的穷学生跃升为炙手可热的新锐设计师。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日夜颠倒,正在网吧兼职当网管。那年我准备给许颂提前攒好去国外比赛的路费,所以每天在一群暴躁玩家的怒骂声中接单做代练当枪手。精神状态可想而知的美丽。早上换班之前,我人还在,但其实走了已经有一会了。老板怕我骑电动车出事,还主动帮我叫个出租车。我拎着一大袋垃圾下楼,迷迷糊糊地刚走到街口,就看见许颂穿着睡衣朝我跑过来。

早晨六点多的街上还很冷清,路面街角铺了一汪一汪暖黄的霞光。我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住了,只好用力举起来胳膊,不让垃圾袋碰到许颂的衣服。

“当歌,”许颂眼睛湿红,睫羽上黏的泪珠在日光下泛起碎光,他抵住我的额头,又亲了亲我的脸,霞光散开那一刻,许颂很认真地对我说:“这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第一个难关,我们已经跨过去了,魏当歌,从此以后也再没有什么能打到我们了。我们一定一直在一起。”

许颂说的没错,那次获奖之后,他提前进入业内担任设计工作,刚开始的两年忙得连轴转,我们之间经常隔着好几个时区,他满世界地飞来飞去,而我刚进大学,对一切都觉得无比新鲜,各种学校活动社团聚会,身边也围着一圈形形色色的人。我们都没办法给对方安全感。

那两年是我们吵架最凶的两年,隔着手机,我们很多时候都相顾无言,许颂坐在异国的酒店里,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得他面容苍白而冷漠,他平静地看着我,食指绕着茶杯一圈圈打转。我开口想说些话,但又觉得心里委屈。酒吧昏暗明灭的灯光中,一杯酒递到我面前,社团的新生叫我去玩游戏。我点头答应,拿过手机准备挂断视频。但一直沉默的许颂却主动开口:“钱够花吗?当歌,我再给你转些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给谁花就给谁花,只是……”

模糊的视频里,一直垂眼望着杯口的许颂抬头,他先是望着我歪了歪头,想轻松地笑,但一扯起唇瓣,泪珠却先颤巍巍划过脸颊。

他苍白的脸上全是绝望,问我:“魏当歌,我可以挣很多钱给你花,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

我现在都记得那一年划开许颂冷漠面容的那道泪痕,说不清自己的感受,那时候的我心性不定,摇摇晃晃,在漫长的追逐许颂的岁月里,我已经走过很远的路,就此回头很累,但走下去却不知道有没有终点。

酒吧里爆出剧烈的欢呼声,有人在求爱,聚光灯照在拥吻的情侣身上,我喝完杯里的酒,平静地看着许颂说:“你先忙,工作要紧,我不要你的钱,我这就回学校,可以吗?”

那晚我其实没有回宿舍,在酒吧玩到凌晨六点多,同学们叫嚷着去吃火锅。我没有异议,跟在人群后慢慢走。到路口时,他们走得快,先走过斑马线。我刚好踩着红灯到路口,就停了下来,这时发现还有另一人,是社团新招的学弟陆合臣,他也是法学院的,还进了我主理的辩论社,算是同门师弟。

陆合臣性子孤僻,但长着一张瓜子脸,桃花眼,血气充盈的唇瓣不笑时也上翘,因此在学校他还挺招人喜欢。每次带他去出去,总少不了热闹看。

今晚陆合臣被酒吧老板相中,喝醉的女人把他拽进洗手间,捏住他的脸还未有下一步动作。我刚好吐完酒出来,陆合臣殷红的眼睛噙着雾气,此刻才终于惊恐地落下泪水。

我晃了晃混乱的脑袋,因为许颂爱哭,所以眼前陆合臣的容貌模糊,渐渐地竟然和许颂重叠起来。身体先于意志,我扯住陆合臣,挡在他和酒吧老板中间。舌头打绊,还没说什么,酒吧老板认出来我,反而撩起头发风情万种地笑了笑。

她低头拍了拍我的脸,又瞥了眼紧紧扯着我衣角的陆合臣,意味深长道:“我说谁呢?这不是许颂絮絮叨叨念了两年的我家当歌嘛,怎么?他这是容颜未老恩先断了?”

我那天本来就脑子混乱,也没细想酒吧老板的话,此刻站在路口,看到陆合臣,我甚至还有心情拍拍他的脑袋,开玩笑说:“还不开心?那个、那个不是有首歌吗?都怪你过分美丽!以后再来喝酒,给你配两保……”

“魏当歌。”陆合臣打断我的话,忽然抬眼看着我,晨光下他颊边细小的绒毛都被染上金灿的霞光,“你和许颂分手之后,可以第一个先考虑我吗?”

我那天没有回答陆合臣,晨风里衣袖翻起,我感受到他的温度,是触手可及的温度。只要我愿意伸手,寒冷、疲惫和孤独都将结束。

“可以,”我点头,陆合臣湿润的眼睛里亮起光,他伸手碰到我的手背,但下一刻我后退一步,将手塞到大衣口袋里,绿灯亮起,我先走出路口,没有回头,但肯定地对他说:“但前提是我和许颂这辈子都不会分手。”

那天聚会之后,我回寝室睡觉了一天,舍友昨晚就告诉我许颂发消息问她们很多遍我有没有回去,她们都帮我打掩护了,但我知道许颂很聪明,他多半能猜出我彻夜未归。

不过这都不重要,我昏昏沉沉地睡到下午六点多,爬起来量了下温度,果然是发烧了。我盘腿坐在床上,犹豫着是去校医院还是叫个跑腿买两盒药。这时正是下课的点,走廊外卖的香气飘进门缝,我肚子也难受起来,下床踩着拖鞋,我还是决定先去食堂吃饭。

抓起手机钥匙冲出寝室门,我一眼就看见陆合臣拎着饭盒在原地走来走去。上前叫住他,小男生果然爱脸红,还没说几句,将饭盒塞给我,勾着头罚站似的,挨在我身边问:“我听你舍友说你睡了一天,想着你没吃饭,就晚饭的时候多做了一点,给你吃。”

“陆合臣,我俩之前就没必要耍心眼了,怎么?你今天紧急进修小三培训班了?”

寝室门口站着一对对情侣,我和陆合臣挨得近,在下课的人流显得碍事又扎眼。同系的朋友路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朝我一直焦急地摆手。

我跟陆合臣同时疑惑地看过去,顺着朋友手指的方向,刚好,直直撞见拖着行李箱,满眼阴郁却唇畔含笑的许颂。

晚饭是在食堂吃的,许颂挨着我坐,陆合臣坐在我对面。他打开食盒又将筷子递给我,“这个是在咱们学校北苑那家你经常吃的小炒店,我跟老板学的,你尝尝是不是那个味道?”

“啊你说那家,我其实吃他们家是因为之前搞一个校园创业项目,跟老板有合作,所以我在他们吃饭不要钱唉,这才经常去。说起来老板炒菜是有点咸……”

我不敢接陆合臣的筷子,因为搭在膝盖上的手已经快被许颂给捏断了。他唇边笑容不减,主动接过陆合臣手里的筷子,“刚好我连夜飞回国,饿了好久,陆同学不介意的话,我替当歌吃了吧。”

“当然不介意,”陆合臣将筷子递给许颂,目光却落到我身上,难得笑了笑,说:“那学姐喜欢吃什么?我下次再做给你吃。”

铛。

筷子重重嗑在桌子上,在嘈杂的食堂,这声响不算大,却让我不自觉屏住呼吸,瞥向神色阴沉的许颂。他唇边的笑容消失,冷漠地凝睇着对面的陆合臣,许颂声音轻轻地,却不容置喙:“同学,你翘错墙角了。”

“这是我的当歌,我等着她长大,等着她第一次谈恋爱,等着她度过这段混乱的青春期,认清自己的心之后继续和我相爱……如你所见,我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一辈子都赔给魏当歌,我敢,你不敢。”

那天我没有吃上饭,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陪许颂回到他在我们学校附近租的公寓,放好行李之后,他神色平静地系好围裙,走到厨房问我想吃什么。

“你要自己做饭?你不是不会……”我惊讶地站在厨房门口,已经嗅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许颂,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明天学校还有课,我得早……”

“我有你的课表,魏当歌,你明天早上没课。”

许颂没有回头,从架子上抽出没有用过的菜刀,放到水龙头下面仔细地冲洗。我盯着菜刀的反光,已经走到门口的脚又缩了回来,从未如此乖巧地坐回沙发上,我对许颂解释:“我昨天就拒绝了陆合臣,我真的和他没什么。”

沉默了很久,厨房里响起铛铛铛切土豆丝的声音,许颂冷淡的声音夹在里面,渐渐渗出平静的疯狂。

“我知道我很忙,每天打视频的时候也是满脸疲惫,加上年纪也大了,自然一年不比一年好看。就像今天那样,没有陆合臣也会有其他小男生往你身边凑,之前我是讨厌他们,但我不害怕,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爱你,根本算不上威胁。”

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许颂顿了顿:“可今天不一样,魏当歌,这个陆合臣他了解你,真心喜欢你,他甚至拥有我无法比拟的年轻,最重要的,他日夜都在你身边,你只要有一刻动摇,随便看他一眼,他就会代替我的位置,给你所有的陪伴和爱。”

“所以魏当歌……”厨房的声音渐渐止息,我走过去,推开门就看见许颂伶仃的背影,双手撑在水池旁,一颗泪珠从鼻尖划过。

“我害怕,害怕你喜欢我喜欢累了,害怕你发现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看,我害怕你有一天忽然觉得喜欢别人也不错,害怕你长大之后,对我说之前年纪小不懂事,喜欢上了我这个错误的人……”

“我太害怕了,魏当歌,”眼泪一颗颗砸下来,他转过身,看着我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绝望:“你还记得吗?当歌,你小学的时候刚学打羽毛球,每天等我下完钢琴课,你就让我陪你打球。后来很快你就打得比我厉害了。然后上了初中,你又突然通知我,你进排球队了。我甚至没有彻底弄懂排球比赛的规则,你已经成为了校队主力。后来终于我学会了排球,你却迷上了电竞,甚至用这个赚钱给我付学费。所以啊,当歌,我太清楚你是一个心性不定,却又在每个阶段都能做到最好的人。被你喜欢不是因为我很好,是因为你的爱太好,谁站在你的爱里,都耀眼,都明烈。”

我那时的体温还没下去,生着病,但看着许颂泪痕斑驳的脸,却莫名觉得他比我病得更严重。走上前将他抵在桌沿,我勾住许颂的脖子,闭眼去吻他的眼泪。

许颂抽噎着想要躲开,却被我强行掰过来脸接吻。他又在说自己现在这样不漂亮,我咬破他的舌头,又细细地抱着他亲吻安抚。

厨房里热气弥散,霞光在他颊边晕染,许颂是很保守的男人,但这一次,我扒开他的衣领,他只是微微颤了颤,而后倾身吻我更深,喉咙里吞咽掉细碎的呜咽呻吟。许颂扬起吻痕星碎的脖颈,清冷的月华此夜汪成一池春水将我笼罩。

那夜到最后我已经感受不到温度,许颂被我撞散又总会温柔地将我包裹,汗水混着他的眼泪坠在单薄又年轻的脊背上。

我想我怎么能承受得住他这样深刻的爱?我二十岁,人生那么长,我什么保证都给不了许颂。

可他又一次主动缠上我,长腿勾着我的腰,伸手将我搂在他的怀里。许颂的身体潮湿而柔软,绽着一片餍足的绯红。

“许颂。”

“嗯?”他暂时忘了今夜的痛苦,倦懒地发出鼻音,像只大猫一样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鼻尖。

我有些想笑,模糊的心意此刻再一次清晰,我忽然明白了我和许颂的关系,是不合适也爱,是无休无止地爱。

“许颂,我说,我的爱不是为谁而生,我的爱命名为你,本就是你。所以,不要害怕,你说我的爱很好,但我说你就是我的爱本身。”

我开车出来要什么?我想不出来,诡异的平静和空洞占据了我的心,绿灯亮了,定格的人流再次流动,而我碾过鸣笛声,茫然在湮没在一片闪烁刺眼的灯海里。

妈妈让许颂相信我,但他显然不信。

“你答应去公司接我,你去哪了?”家里只亮起客厅的一盏夜灯,许颂垂头坐在沙发上,半面阴影拢在他身上。

许颂语气还算平静,但声音太沙哑,还是泄露了崩溃的情绪。

彭。话没说完,我手里的杯子被掀翻,许颂攥住我的手腕,一线泪痕划破他强装的冷静,“你到底去干什么了?魏当歌,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彩蛋是结局,be预警,开哭(Д`)

是谁收到了绝美同人图!是我是我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又幸福了!立刻吻上来

此处手动@下雨记得睡觉,是上的太太,画的好棒我的荣幸,家人们,这次我是真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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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好像他们老年时期,一起坐在小院里,在阳光温暖的午后,翻来年轻时的相册,刚好看到那一页,十几岁满心悲愤的阴郁少女,安静而羞涩地抿唇站在那,而草原上的阿吉纳抱着最可爱的小羊,身上都是阳光晒透的味道,他很吵,又侧身偷偷挨住小玉的肩膀。相机定格,他笑得好开心,手心里都洇出汗,紧紧揪着小羊羔柔软的毛发。小玉提醒他看镜头,于是阿吉纳慌张地移开目光,弯了弯眸子,他想着要是能牵小玉的手......

(这张图好像他们老年时期,一起坐在小院里,在阳光温暖的午后,翻来年轻时的相册,刚好看到那一页,十几岁满心悲愤的阴郁少女,安静而羞涩地抿唇站在那,而草原上的阿吉纳抱着最可爱的小羊,身上都是阳光晒透的味道,他很吵,又侧身偷偷挨住小玉的肩膀。相机定格,他笑得好开心,手心里都洇出汗,紧紧揪着小羊羔柔软的毛发。小玉提醒他看镜头,于是阿吉纳慌张地移开目光,弯了弯眸子,他想着要是能牵小玉的手拍照就好了。但耳畔划过细微的痒意,草原上的风勾起小玉的发丝,又轻轻拂过阿吉纳微红的耳朵。于是他又开心起来,阿吉纳想,即使小玉永远不把手给他牵,但能站在她身旁,就已经幸福得要感谢长生天了。)

利益至上冷静圆滑白手起家海王女主×暗恋多年知三当三家教森严富二代男主

梁璟×宋毓明

全文1w

排雷:

女主重视利益,玩弄感情,万人迷属性。男主倒贴恋爱脑,活着就是为了女主,不喜误入。

金主宝宝约稿文,一切为金主宝宝的脑洞服务,不喜勿喷,除非花钱骂我

“梁璟,你也会像折磨我这样折磨其他人吗?”

“不会啊,宋少爷,其他可不像你……这么痴心不改地贱,哭起来还好看。”

梦境花的包厢很安静,梁璟窝在角落,眼下有些泛红,刚熬了一周推进项目,她现在头很疼,合上眼却又无法入睡。严重的失眠让梁璟的脾气越发暴躁,直到宋毓明推门进来。...

梦境花的包厢很安静,梁璟窝在角落,眼下有些泛红,刚熬了一周推进项目,她现在头很疼,合上眼却又无法入睡。严重的失眠让梁璟的脾气越发暴躁,直到宋毓明推门进来。

她都以为是梦。

一如既往的梦,梦里那个总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掉眼泪的少年,站在昏暗的光影里,他眉目清润,只是身材瘦削,秀致的皮囊刺下三寸,就只剩一副伶仃脆弱的骨头。

“你说错了,梁璟。”光影下的宋毓明走到梁璟身边,屈膝跪下。他睫羽颤了颤,泪落的瞬间竟扬起一抹笑,平添几分诡异的媚丽。

捡起碎酒瓶,宋毓明望向梁璟的目光眷恋不舍,缓缓横到颈间,没有一丝挣扎,他刺下去。

血是热的,一团一团滚烫的“山茶花”落在梁璟的衣襟上,混着心死的泪珠。

她看着他哭。

她听见他笑。

宋毓明泣音破碎,说:“其他人不会为你去死,阿璟,我会。”

“我的身体……有点冷了,梁璟,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你是不是冷?”宋毓明的新同桌问完这句话,没等他回答,直接起身将关上。班里后排的同学发出嘘声,她冷眼睨过去,靠着窗沿,课本卷成书筒,漫不经心地敲着手心,她问:“开窗通风,行,从午休开到晚自习,现在外面零下六度,新同学位置靠窗。对,我梁璟是贱命一条冻死拉倒,但新同学要是冻出个好歹,你们能和班主任交代吗?”

班里顿时噤声,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走进来刚好梁璟倚着窗台讲话,他顿时皱眉,大步走过来,关心地问宋毓明:“是不是梁璟又欺负你了,这样吧,去三班弄个空桌子过来,让梁璟还坐讲台旁边好了。”

“不是老师,梁璟、梁同学是……”

宋毓明说话慢,刚开口又被班主任打断,他用手指着梁璟:“还有你,从青莲镇考到市里最好的高中,仗着脑瓜子聪明,天天跟着那些富二代混,还一个又一个地交男朋友。你自己数数,这才高一啊,撵到咱们班门口哭的小男生都有多少了!”

梁璟没有反驳,甚至没有看宋毓明一眼,只是抱着书走到教室最后面站好。她安静时,外表极具欺骗性,一双眉眼舒展明秀,唇色极淡,浅褐色的瞳仁揉进一点光,就会像月华下的湖泊,静水幽深,带出几分出世的淡漠。

“不是的!”在同学的轰笑中,宋毓明涨红着脸,跑到后排梁璟身旁,焦急地开口:“是梁同学看到我太冷了,她才帮我关住窗户,她没错。”

“是这样吗?”班主任捏住教案,怀疑地看向梁璟。

“当然不是。”梁璟忍不住笑,在宋毓明错愕的目光中,她坦诚道:“关窗户其实是因为对面十八班有我的前男友,总是被他上课偷拍很烦,不想给他看所以关窗户求个清净咯。”

“你……”宋毓明攥住手指,说不出话。而身后则传来班主任的怒喝,还带着几分“早就知道”的讥讽。

“烂泥扶不上墙!你就给我站到放学吧!”

下午最后一节,梁璟坐在后排的空桌子上整理笔记,她其实也拎得清,所以一直以来闹归闹,但成绩始终稳居光荣榜前三。被何高淼这群富二代打趣过,梁璟一看就是会在酒吧厕所里做物理作业的卷王。

对此,梁璟也爱装,酒杯一碰,笑眯眯地拍了下何高淼的脸:“物理吗?这么简单还需要做作业才能学会?”

何高淼被气笑,脸颊微微泛红,扭到梁璟身上,不让她走:“死直女,又不跟我谈,你撩我干什么!”

笔记刚整理完,梁璟回位置上放书,原本没打算进去,但宋毓明却扶着桌角慌忙起身,侧身到走廊来让位。他说话声音低,咬字有些含糊,因为是从南方转校来的,偶尔尾音会微微往上勾。梁璟心想,他倒是适合去唱曲,最好穿着露腿跟的旗袍,再抱着琵琶往台上一坐。到时候她一定往他身上丢钱,如果她有的话。

“你先进,还有,梁璟同学,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

“谢我你怎么不陪我一起罚站?”

梁璟弯腰从书包夹缝里扣出来手机,大咧咧地塞到校服口袋里。她瞥了眼被问住的宋毓明,见他唇瓣微微张着,睁着一双黑润秀致的杏眼,整个手足无措的状态,还真像株水灵灵的南方小莲花。

“唉,我今天在后面站了那么久,腿也疼腰也酸,一会去食堂抢饭都抢不到好窗口了……”梁璟故意叹气,堵在课桌旁不走,也不让宋毓明进去。

他对上她笑眯眯的眼睛,慌乱地垂下眼睫,手指扣着桌角,宋毓明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可以帮你打饭,你想吃哪个窗口?我跑快一点去给你打饭,我、我花自己的钱。”

难怪宋毓明还记得梁璟是个穷光蛋,她扑哧笑出来,简直都要感动了。但还未有所回应,窗户又被从外面推开,何高淼手里晃着一串钥匙,熟捻地冲梁璟眨了下眼:“走啊,刚才就给你发消息了,老地方,还是柳儿她们几个,对了还有你那个小男朋友,说你不回他消息,打到我这,炮轰了一下午了。一会玩牌你可得输给我几把。”

“我把自个输给你都成。”梁璟扭头就忘了“小莲花”,绕道后门大大方方地就离开了教室。大课间马上就要结束,预备铃响起来的时候,宋毓明才怔怔地坐回座位上,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风灌进来真冷。

他起身将窗户关住,后排的男生又嘟囔起来,但这次宋毓明也没管,捏着笔继续写难解的物理题,他想着:可是我是梁璟的同桌唉。

梁璟她,她有点像会保护同桌的人。

第二天早读,宋毓明按照惯例提前二十分钟到教室,原以为教室会没人,但打开灯后,他却抱着书包猛地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撞到门,发出一阵声响,这才把趴在座位上睡觉的女孩吵醒。

梁璟半睁着眼睛,浓黑的睫毛遮着视线,看向门口时带着几分稚气,这时她才真的像个十几岁的学生。

不过很快,她意识回笼,又揉了揉眼睛,手撑着下巴朝他打招呼:“来这么早?偷偷卷大家是吧?”

“没有,是我们家一般都起得早。”

宋毓明心跳尚未平息,坐在梁璟身边还有些紧张,大冬天的早晨,他额角微微洇出汗珠,鼻尖泛着冻红,他从书包里掏出两瓶香蕉牛奶放在课桌中间:“给你带的,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牛奶瓶还是温的,玻璃材质,梁璟指尖点了下瓶壁,听着铛一声,她扭头看着宋毓明说:“你没有觉得你很像装在玻璃瓶里的牛奶吗?无害、精美,出厂设置就是高端供应,甚至还精准控温,加热之后都不会烫嘴。”

宋毓明下意识摇头,想要反驳,但他又发现梁璟的话咋听荒谬,但仔细想来,每个点又都总结得无比精准。

这是宋毓明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梁璟的多智近妖,后背也渐渐洇出细汗,只是被她散漫地望着,宋毓明就有种赤身裸体的羞耻感。

他低下头去,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黏着少年几缕细软的发丝:“这样不好吗?”

梁璟没回答,拧开瓶盖后灌了一大口牛奶,瓶底轻轻磕了下桌面,她玩笑似地说:“没什么不好,可能我用习惯了塑料瓶,便宜、轻便还有毒哈哈哈哈。”

宋毓明嘴笨,他明白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唇瓣,还没来得及开口。梁璟又已经扭过头去睡觉。

这时他才闻到空气里浅淡的香水味,一款高端男香,宋毓明想起来他表哥就喜欢,价格不菲。心不在焉地摊开英语书,宋毓明余光瞥到梁璟颈侧一圈淡粉色的咬痕,脸颊蓦然发烫,他收回视线,心却彭彭乱跳起来。

他想起来昨天何高淼提到过的那个爱哭爱闹的小男朋友……笔尖一点点戳破书角,墨水洇成一团,宋毓明心里又发闷,一个想法跳出来——如果我是梁璟的男朋友,我可舍不得咬她。

彭,教室门被风吹开,冷空气灌进屋内,少年打了个冷颤,脸颊却洇开晕红。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梁璟昨晚确实被咬了,江谷那小子牙尖,之前撩他的时候,梁璟还夸过他虎牙可爱,现在才知道,可爱是可爱,咬起人来也是真他爹的疼。

其实原本也不是非要分手,但江谷管得太过了,昨个又因为知道她新同桌是个男生,还长得挺漂亮。江谷就立刻联系人要把梁璟的新同桌逼走,只不过消息没发出去,梁璟摁着他的手腕提出来要分手。

“果然!我就知道你花心,梁璟,你一个穷学生乡巴佬,我砸钱贴人追着你跑!结果你还敢背着我来这出,你凭……”

“凭你犯贱,行了吧。”梁璟甩开他的手腕,不耐烦地推散桌上的牌局,“我就是穷啊,你们这个圈子不都把我当宠物逗吗?结果玩脱了就说我花心,怎么,你前面那几任花的钱不比你少,模样也不比你差。他们都能忍,偏偏你不能忍,要不要你回去反省下原因呢?”

这话出来,包间里就安静了些许,江谷还愣在那,神色迷茫地消化着梁璟的一通渣女发言。而梁璟则利落抽身,眼见着刚才都要输了,还好江谷闹起来,让她趁机把牌桌搅乱。

穿着校服走到门口,她回头朝屋内众人摆了摆手:“你们谁帮我叫个车回学校,我还要去上早读。”

在和梁璟做同桌的半年里,宋毓明与她的关系并不亲近,偶尔心情好时梁璟也会主动给宋毓明讲题,她思路总是很清晰,会省略许多步骤直击重点。和梁璟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很像,宋毓明偷偷看着讲题时梁璟微微靠近的侧脸,影子被白炽灯映在教室的墙壁上,他能瞥到梁璟微翘的发尾,随着她在草稿纸上演算,发梢也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

宋毓明的心头有些痒,像被蝴蝶翅膀扇过。他用铅笔在词典里圈出“梁”,又找到“璟”,这是他一个人的小游戏。

关系的转变在高二寒假,过年时大院里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由表哥主动撺掇着去酒吧找乐子。对于从小就军事化管理的小孩们,又正处于青春期,自然躁动得按捺不住,没怎么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宋毓明想打退堂鼓,但一群人拿他这个乖乖仔当挡箭牌,自然不肯,推攘着他就裹进车里。最后一行人到达夜魅,表哥熟门熟路地和门口的公关打招呼,然后搂住宋毓明就走到内厅。

内厅的音乐很躁,宋毓明觉得自己像掉进盘丝洞的小沙弥,捂着耳朵想出去,但又被一只手拽了回来。

宋毓明踉跄一步,下一刻就跌进个混杂着酒气和淡淡红花油味道的怀抱里,他惊慌抬头,杏眼在暧昧的光几乎漾出露水,于是宋毓明就看到梁璟弯唇扑哧笑开,揽着他的腰避开旁边扭胯乱曾的男公关。

梁璟带着宋毓明坐到拐角的卡座,挡掉喝醉的同伴递过来的酒杯,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一瓶早餐奶递给他:“上钟有点晚了,买了就没喝。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音乐太吵,梁璟倾身,左手拢在唇角,覆在宋毓明耳边跟他讲话。热气微微拂动他柔软的鬓发,少年薄透的面皮洇开粉霞,像小荷才露尖尖角,在酒气杂色的大厅里,竟有几分脱俗的美感。

梁璟醉得更深,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拿过宋毓明手里的盒装奶,抽出吸管插好送到他嘴边。宋毓明目露疑惑,但仍低头叼着吸管喝了一口。他喝完刚想偷瞄梁璟,下巴就被捏住,她倾身吻上他柔软湿润的唇瓣。

莲花被池水溅湿,露水划开湿润的痕迹,坠在尖尖。空气里甜腻的香味变得潮湿,水汽淋漓。

宋毓明抬手想要搂住梁璟的脖子,她却以为他要逃,下意识扣住他的手腕举到头顶。高中的男生清瘦颀长,被梁璟摁在角落亲吻时,两条长腿下意思曲起来,甚至想要去勾住她的腰。

灯光昏暗,台上又换了一首歌,似乎是哪个二世祖为心仪的公关特意点的小甜歌。宋毓明的意思有些恍惚,后背洇出细密的汗珠,发丝黏在脸上,眼里水汽朦胧,微垂着睫毛看向忽然起身的梁璟。

同、同学?

这两个字像盆冷水浇在宋毓明头上,他浑身热度褪去,正愣愣地看着梁璟,唇瓣张了张,还未问出话。就看到梁璟起身理了理衣领,熟捻地掏出润唇膏涂过唇瓣,然后扭头朝宋毓明笑笑,神色坦荡又明亮:“我得去上班了,有人闹事我去平个场子。你没事早点回家吧,这里后半夜乱得很,喝醉了有些人连灭火器都不放过。你这水灵灵的,更容易遭殃。”

说完梁璟就拿上手机离开了,宋毓明在隔壁找到被灌酒的表哥和同伴们,一行人还都没尽兴,玩嗨了正在嘴对嘴喂酒喝。

宋毓明冷静地站着暧昧光影里,眉目间明明灭灭,他心里忽而觉得喘不上气,像是被打湿的卫生纸团填满了。

他悄悄哭了,不想承认却又必须承认——在梁璟眼里,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亲吻的同学,仅此而已。

那天宋毓明自己打车回家,之后就病了一场,只是小感冒,表哥他们倒是严重得多,被家长抽的几天下不来床,还被押进队里改造,吃了不少苦头。

病里他断断续续地做起潮热的梦,梦里有转学前那个傍晚,爸爸领着他去和校长打招呼,结束后大人们在约着晚上喝酒的地方,宋毓明站在校门口等着司机来接。

三高校门口旁边支着摊子卖烤串,烟熏火燎之间,宋毓明听见一阵嘘声,下意识望过去,隔开两个追逐的小朋友,宋毓明刚好看到一片七零八落的酒瓶中间,穿着三高校服的女生皱眉盯着手机在打游戏。而她身边飘着烟雾,同桌的几个人都在抽烟,灰烬啪嗒落下,丝丝缕缕烟雾缭绕着,宋毓明微微虚眼,视线里一直低头打游戏的女生结束一句,拿起桌上擦着吸管盒装奶,面无表情地一口喝完,然后把奶盒捏扁随手丢到地上的酒瓶堆里。

女生的背后是燃尽胭脂的晚霞,她平淡地望过来,目光未在宋毓明身上停留,却让他暗自攥紧了手指。

眉如远山,眼若秋水。

宋毓明努力收回视线,刚好司机开着车听到学校门口,他跑过去,钻进开着空调的车里,好一会,心还在乱跳。

此后很多年,很多次汗津津的梦里,宋毓明都会想起那一幕。明明没有任何惊艳的元素,但是那天的烟雾、晚霞、酒瓶,还有少女静如山水的眼神,都一次次,隔着遥远的痛苦,击中宋毓明最初的心跳。

再开学的时候,老师特意让全班同学重新调整位置。那时候按照成绩排名,成绩前二十的同学可以自己挑选座位。

宋毓明期末成绩排名是第四,但第一名的梁璟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班主任没有等她,依次往后让同学选座位。

很快到宋毓明,他朝着楼梯口回望,只有几个值日的同学抬着垃圾桶飞快地跑过。班主任拍了下他的肩膀,手指着第一排说:“上一年你中途转校过来,老师也不好影响其他同学特意照顾你。好在你争气,现在能选个好位置了吧。宋毓明,学习环境还是很重要的,你也知道梁璟她……”

“我还是坐原来的位置去,不换了挺麻烦的。”宋毓明越过老师,抱着书包重新坐回靠窗的位置。放假前梁璟的东西没收拾完,书桌上还散落着几页撕掉的演算纸,宋毓明拿过来夹到自己的书页里。

后面还有学生着急选位置,班主任没再说什么,直到第十三名的同学进来看了一圈,走到宋毓明面前,手指着里面的位置问:“这个地方还没人吧?让下,我坐进去呗。”

手指攥住桌角,宋毓明不敢抬眼,脊背绷直,他下意识就想拒绝,但又明白自己没有这个权利。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他堵在座位上,抬头想说些什么。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却又打断了他。

啪嗒,梁璟推开窗户,将自己的书包撂进去,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宋毓明,眨了眨眼笑着说:“怎么回事?瘦这么多,小脸还惨白的。”

她压根就不知道,不知道刚才差一点他们就没办法再做同桌了。宋毓明眼圈霎时变红,一股难掩的委屈揪着他的心尖。

虽然是自己先喜欢梁璟的,可是所有对这段关系的期望、失望、窃喜、恐惧,所有这些滔天的情绪都只漫过他,却没沾湿过梁璟的一片衣角。这难免太让人难过了。

“怎么说两句就哭了?”

梁璟惊讶,从前门大大咧咧地挤开其他同学,径直走到宋毓明面前,她从宽大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两块牛轧糖,还有一瓶盒装奶全放在他桌上:“瘦了还能再吃回来。再说瘦点好,瘦点迎风倒,正是千娇万宠的富人命。”

“你进去,先坐下。”宋毓明仰头看着笑嘻嘻的梁璟,心里的委屈又渐渐淡下去,像被雀儿啄了指尖,又痛又麻,他有些自虐般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了。

刚才询问的同学见着梁璟,立刻避开重新选了第三排的位置。宋毓明松开攥住桌角的手,侧过身子,竟是朝梁璟露出抹笑:“新学期好哇,新同桌。”

开学一个星期后,宋毓明问梁璟如果第一天是他没来学校,她会不会帮他留座位。梁璟当时刚写完练习册,拍照发给答案墙领红包。她头都没抬,只点点头,语气随意道:“这得看是谁要跟我坐一起了。假如是咱们班的富二代,我就保留座位的使用权,等你来了,让你来报价竞争,价高者得。”

“你真的……梁璟你以后不发财谁还能发财?”宋毓明气急反笑,心里微微失落,但是还好早有预期。

本来他就不是因为梁璟善良天真可爱而喜欢她,他只是先看到她眼里的山水,又看到她生命里的漫漫长夜和长夜里不熄灭的野心,宋毓明才真正地喜欢上梁璟,是本质的全然的梁璟。

“毓明,其实有些话老师本来不该跟你说,但校长是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的。所以呢,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下梁璟同学。”

“梁璟确实很聪明,是我们学校为升学率特招来的学生,但据学校了解,梁璟同学家庭环境并不是很正常,所以呢,这也或多或少影响到她个人的性格还有品质方面。老师并不是所谓歧视梁同学,只是你看看她平时都跟谁在一起混,毓明,这么说吧,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片地里的花,别浪费心思在她身上。”

教室办公室的窗户很明净,下午四点多的日光倾斜着散尽来,折射出一片一片小小的彩虹,而彩虹里灰尘乱舞。

宋毓明怔怔地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枝叶婆娑的杨树,看了很久,他终于转回目光,声音顿了顿,回答老师:“是的,我和梁璟不是一片地里的花。”

“我栽在花盆里被你们不断修剪,但梁璟的世界天大地大,她应该是一棵树,是被风吹折后仍旧会在断口生出新芽的树。”

所以,我爱慕她,暗恋她,本来就是我的幸事。

……

【爆料帖——楼主老家有亲戚是青莲镇的,绝对保真,梁璟她之前上初中是梁璟她姥爷找亲戚借了四万块,一口气全给梁璟让她自己管着,后来他姥爷借完钱连夜跑到火车站打算逃到外地,被抓了回来最后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回镇的路上。亲戚们见闹出人命,怕摊上官司就自认倒霉没再找梁璟要钱。她拿两万块读完初中后,参加竞赛被三高校长选中当优秀生调剂到这里。听说当年奖金加上学校给她安置费都有十多万。梁璟当年去还亲戚的钱,自己抱着姥爷的遗像,站在人家家门口,当着村里人的面把钱加利息全还上。硬气得像是不会死的妖精似的。】

…….

学校论坛关于梁璟的帖子总是刷新很快,每天都有。宋毓明经常看着看着,会觉得不真实,像是在小说世界里的少年主角,他感受她的悲喜,陪伴她的人生,但书里的主角却看不到他,甚至于她的人生中不会出现他。

一种莫名的悲凉,宋毓明侧过身,故事里的梁璟正用手撑着下巴打盹,窗外的风裹着桂花香,少女细软的发丝微微坠着碎芒。

她将睡未睡,轮廓的影子映在课桌上。铅笔尖轻轻描过影子的轮廓,宋毓明的心事也一笔一画,也在沉闷的青春里。

梁璟,我的天才女友。

同桌的第二年是高三上学期,梁璟开始经常性缺课,宋毓明成绩下降,心神不宁,被父母关在家里反省。

宋毓明小时候经常会罚关柜子里,父母自认为开明,不屑于用体罚那一套。但长久以来,失望的目光、不赞同的摇头,还有柜门落锁的声音……这些细细麻麻的惩罚都像是无数只蚂蚁爬过他的灵魂。

这次仍旧,但宋毓明因为长个子了,屈身在衣柜里,膝盖抵着凶口,莫名的窒息感缠紧喉咙。他也不知道自己撑过了多久,汗水浸透了衬衣,钟表滴滴答答又转一圈。

眼前发黑,宋毓明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下坠,一种不可避免的痛苦将要湮没他。但下一刻,锁头落地,一只手抓着光探进来,宋毓明的手腕被捉住,消失了很久的梁璟将他拖出来。

“终于有人看不惯你们家真有钱,要把你剁吧剁吧丢河里啦?”

梁璟抬手抿掉黏在他脸上的发丝,眼睛一弯扑哧笑出声,毫不在意地蹲在地上看他哭。

“宋毓明,你哭起来其实挺招人稀罕的。”

本来沉浸在大喜大悲之中,情绪就敏感,而后宋毓明听到梁璟这句话,顿时眼泪一串一串地眨落,拍开她摸过来的手,宋毓明嗓子沙哑地开口:“你知道我喜欢你,梁璟,就不要总是说这种惹人遐想又模糊不清的话。”

“我说话一向这样啊,而且喜欢我的人蛮多的,每个都要我注意,我还不累死过去。”

梁璟又掰过宋毓明的脸,用手一点点揩掉他的眼泪,而后笑盈盈地俯身吻了下他的唇瓣。心碎的眼泪还粘在眼睫上,宋毓明呼吸滞住,怔怔地望着梁璟,停顿好久才敢问:“这次没有喝酒吧?梁璟,我们、我们是……”

“搞对象啊,不然呢,气氛到了就啃两口的普通同桌?”

“不行,不要普通同桌。”宋毓明眼圈泛红,搂着她的脖颈闭上眼回吻,但因为太青涩,只敢贴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闷声重复:“我们是谈恋爱,本来就该轮到我做你恋人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宋毓明你是刚从冷宫里放出来的妃子吗?怨气都熏我眼睛。”

“你笑吧,随便你笑,梁璟,”倾身将她抱的很紧,宋毓明长手长脚盘着她,湿漉漉的脸埋到她颈侧,嗅着熟悉的香气,低声道:“反正你也不会知道我偷偷喜欢了多久……”

也不会知道,我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欢你。

梁璟那天能突然出现,原来是因为宋毓明表哥,也就是江谷堵着她要和好。都分了这么久,江谷倒是还不甘心,堵到梁璟就直接绑她到车里,结果江谷脑子不行,在车里几乎话被梁璟套了个底儿掉。

才知道当初江谷事多是因为他哥们一直在旁边撺掇,虽然梁璟保证她虽然谈的多,但绝对不凑到一块谈。但耐不住身边的人总是暗示,江谷疑心病越重,后来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梁璟提分手,周围的哥们都劝他干脆分,罗列了一系列梁璟的缺点。江谷情绪上头答应了分手,结果第二天就发现劝分的哥们都纷纷在三高表白墙上扒梁璟的照片,还加了联系方式,对江谷说:“别多想,哥们有自己的计划,我只是假装当梁璟的舔狗,等到我上位就立刻狠狠甩了她替你报仇。”

到这里江谷不太聪明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眼看着梁璟不会回头,江谷也着急,不聪明的脑袋又抽抽了一下,居然把她绑到了车里。

江谷把梁璟直接带回了大院,说是要囚禁,但梁璟一摸他他就腿软,恨不得腻到她怀里。梁璟到江谷家里,喝了壶铁观音,然后又顺走两条烟和几瓶酒,在和江谷约定好考上同一个大学就复合之后,她大大方方地拎着塑料袋走了出去。

直到意外遇到两个人,正是宋毓明的父母。

他们叫住了梁璟。

宋毓明最后一年高中,陷入了梦幻般的甜蜜。

梁璟每天都陪着他,早读时读累了,她用书掩着给他揉腰。练习时每道错题,梁璟都会帮他分析原因,开拓思路。甚至于假期梁璟也会在大院门口的梧桐下面等他,和他一起坐公交车去图书馆复习。

最后一年的梁璟,是宋毓明一个人的天才女友。她爱他,尊重他,甚至亲吻都含着笑意。宋毓明没想过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所以他被砸懵了,晕陶陶的,多年后再看,那么多伪造又拙劣的细节,竟然都被自己下意识忽略了。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假让学生休息调整。梁璟很早就被确定保送到首都大学,所以理所当然地做起了宋毓明的监护人。

宋家父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这一年的交往都视若无睹。直到宋毓明提出想去住在考点旁边的酒店,宋父才开口,沉沉地看他一眼,“其实寒门贵女,对我们这种家庭来说,也是可以接纳的。但是宋毓明,你知道爸妈最重视诚心,所以不要越界,完成你我之间的约定,再来站在我和你妈面前谈幸福,知道吗?”

那年的宋毓明很简单,简单到听不懂父亲话里话外的含义。他跑出一身汗,跑到梧桐树下面抱住正在无聊到抠树皮的梁璟。

他倾身用脸蹭着她的脸,杏眼明亮,汪着一池子光。

“梁璟,考完之后,你来我家吃饭吧,见一下我爸妈,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那我们现在也没有偷偷摸摸啊。”梁璟笑着推开他的脸,接过宋毓明的书包,她转身先往前走,摆了摆手,姿态散漫,像在催促他跟上,也像道别。

“宋毓明,我们走。”

————————

宋毓明,我们走。

宋毓明——

首都大学研究生第一年,宋毓明因为重度抑郁和夜游症退学,在此之前,父母为他规划好了未来进入高教书育人投身研究的完美人生。当然他也很听话,高考后的每一步都按照父母的规划,像学步的小孩,被平衡车架着往前走。

大学里宋毓明很受欢迎,温润秀美,家世良好,待人接物都带着几分体贴入微。但就是很奇怪,宋毓明没办法谈恋爱。并非是拿捏高冷之花的格调,只是每一个鼓足热情靠近他的人,总会被他藏于灵魂的死寂与残缺赶走。像是那些年锁着宋毓明的柜子,在高考后的暑假,彻底锁死了他整颗心。

高考那年的暑假,宋毓明住在急诊室,隔壁床的小姑娘被送来洗胃,吞了一瓶半的安眠药。宋毓明比她强,吞了两瓶,被送来的时候意识已经不清楚了。最后抢救回来,父亲先扇了他一个耳光。

于是本来就被胃酸腐过的唇角洇出血,宋毓明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喉咙刺痛,每个字都是割破他的声带后又血淋淋地吐出来。

宋毓明问:“梁璟,到底被你们送到了哪?”

“宋毓明,你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高三那年,我和你妈承诺送她去国外念书深造,并且介绍人脉给她,交换的条件就是让她陪你过完高三,稳住你的状态保证考上首都大学。不然你觉得梁璟那种人怎么突然转性。”

宋父恨铁不成钢,一瞬间回想起梁璟同他们谈判时从容镇定的神色,竟有些唏嘘,只觉得生子当如此,可偏偏他的儿子却是个如此软弱的人。

病房里陷入沉寂,宋毓明呼吸声很轻,隔了十几分钟,宋母惊叫一声,看着输液管里回流的血,她抱住宋毓明:“你想逼死妈妈吗?宋毓明,你太小了,你不明白,梁璟和我们这种家庭,本来就没有可能。”

“你们就算一定要在一起,也走不长远的啊。”

宋毓明闭上眼,窒息又一次缠住他的喉咙。说不出来话,一滴泪从眼尾滑落,他偏过头,看着输液管被护士拔出,血珠一瞬间洇透惨白的棉花。

他问不出口——可是妈妈,你那么引以为傲的家庭,却被梁璟抛在身后呢。她会往前,一直往前,只把我自己丢在,上锁的柜子里。

【彩蛋彩蛋看结局——包he包甜只虐下贤惠老婆(ε)】

戏精吐槽役年下心机小狗×阴郁疯批豪门寡夫小爹

上辈子杀人又放火,这辈子认沈阔当小爹。穿书穿成因为觊觎豪门小爹沈阔,结果被毒成植物人的炮灰NPC之后,我坚信想活命,只有一条路——就是沈阔当狗!其他人的狗我都不当!我就要给沈阔当狗!

沈阔,一款为了掌权可以自毁腺体斗老爹杀亲戚的豪门黑寡夫,轻飘飘一个眼神就能吓得我膝盖发软。天可怜见,在他手下讨生活那十年,我可谓是沈阔吃饭我夹菜,沈阔洗澡我放歌,沈阔出门我开车........十全大孝女感天又动地,但可惜,沈阔这毒夫偏和我作对。我的初恋beta管家,沈阔给我拆散了;分化成alpha...

沈阔,一款为了掌权可以自毁腺体斗老爹杀亲戚的豪门黑寡夫,轻飘飘一个眼神就能吓得我膝盖发软。天可怜见,在他手下讨生活那十年,我可谓是沈阔吃饭我夹菜,沈阔洗澡我放歌,沈阔出门我开车........十全大孝女感天又动地,但可惜,沈阔这毒夫偏和我作对。我的初恋beta管家,沈阔给我拆散了;分化成alpha想爽一把,沈阔用手给我解决了;网上炒CP吃点流量红利,沈阔官号喊我滚回家吃饭;最后跑到国外投身科研,沈阔又整个大肚子堵到学校门口问我怎么办.......

怎么办?我貌美如花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心狠手辣辣手摧花的小爹,能不能想把枪放下咱一家三口好好说话!

李无疚×沈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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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多,卤肉摊前客人才变得稀少。李无疚摘掉围裙,额间汗珠滚圆,一颗颗顺着下巴滴到锁骨。沈阔倒出放在保温瓶里的绿豆水,冰镇过还残留着丝丝凉意,衬出他指尖微微沁红。

李无疚盯着他沈阔的指尖发呆,喉间又涌起一阵干渴。沈阔见她发愣,顺着李无疚的视线看过去,心下明了。他冷冷讥笑一声,水杯啪嗒磕到桌上,问:“你们alpha看到手指都能想那么脏?”

“才不是!”李无疚心思被戳破,嘀嘀咕咕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干,才抿了抿嘴,回道:“是因为这是你的手指啊,我是第一次当alpha,我又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我是看到你才会这么想。”

沈阔侧过身整理案板,指尖微微蜷紧,唇线抿直,看起来倒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情模样。夏日闷热的市场,集会上人流渐稀,隔壁摊贩的阿公挥着蒲扇驱赶苍蝇。卤肉摊前,少女闷红的脸颊上洇出细密的汗珠,伸出手指勾着男人的围裙带,她眼尾耷拉着,有些委屈。而背过身的男人雪肤红唇,高温下仍是涤风漱雪的清冷模样。他没有搭理身后的女孩,只是垂着眼,一滴汗珠顺着下巴,啪嗒一声,恰似滴到沉寂的心上。

李无疚哄他一会,又喝了好几杯绿豆水。好不容易等到沈阔肯松口理她,档铺口又来了客人,她慌忙跳起来招待,笑眼盈盈,蹩脚的本地话掺着普通话,讲得逗乐一圈人。卖甘蔗水的阿姐心里欢喜,就端来一碗送给李无疚。沈阔冷眼瞧着,将剩下的小半杯的绿豆水收好,不打算再拿出来给她喝了。

坏东西,谁喂你都喝。

“不、不敢.......”客人脊背发寒,三伏天里,面对着一张艳丽的美人脸,愣是吓出一脊背毛毛汗。

李无疚想宽慰那客人几句,但还没张口,客人就已经拎着卤肉逃跑。她无奈看向沈阔,其实心里还觉得,他这副冷脸的模样哭起来只怕更带劲。

沈阔见她望过来,冷哼一声,也没理,将绿豆水故意当着她的面倒掉。李无疚皱眉,上前半步攥住沈阔的手腕,她出声刚想询问沈阔为什么突然生气。身后却蓦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压抑着泣音,喊她小姐。

李无疚惊住,转身的瞬间松开了沈阔的手腕,她看着站在摊位前红着眼睛的何管家,泪珠子全涌了出来。

何仲贤这次是好求了三伯,才请得动他老人家,去劝说元山允许他来一起接家主和小姐。何仲贤眼皮泛红,向来温润的眉眼间难掩疲惫。他忙着从贴身的包里拿出纸巾给李无疚擦汗,目光里满当当全是心疼,而元山打扮成寻常社会青年的样子,从何仲贤身后绕到摊位前,压低声音给沈阔汇报警署那边的情况,最后目光示意了停在道旁的一辆改装车,表示可以随意接头离开。

沈阔听着元山汇报,情绪淡漠,余光看着何仲贤又从包里拿出水杯,拧开后递到李无疚嘴边喂她。李无疚专心听着元山讲话,眼睛都没瞥一下,顺着何仲贤的手就张嘴喝水,显然已经很习惯被何仲贤这样哄小孩似地对待。

他猛地扯了下打包袋,沈阔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走到李无疚身边,挤开她与何仲贤,语气冷漠道:“还剩下一点卤肉没卖完,你平常不是最见不得别人浪费粮食吗?喏,打包回去你慢慢吃,日后别忘了怀乐市场,别忘了千金肉铺,还有别忘......”

别忘了那些青苹果汽水味的闷热夏夜,还有夏夜里和你相拥的“阿娟”。

沈阔这些话当然没说出来,转过身吩咐元山注意警戒,他自己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收拾摊位上的垃圾,还有李无疚刚才没舍得喝完,给他剩下的半杯甘蔗水。

甘蔗水已经放得温热,又是甜水,李无疚见沈阔在看,便以为他在琢磨着怎么顺理成章地扔掉。于是趁着给后来新来客人打包的间隙,她主动抢过沈阔已经端起来的杯子,毫不犹豫地将甘蔗水倒在地上。而后笑盈盈地继续跟客人搭话,仰着脸任何仲贤不厌其烦递给她擦汗,擦完给她贴上清凉贴,温柔仔细得好似真在对待个奶娃娃。

倒也不怨李无疚,沈阔心里也明白,同何仲贤相比,他全然就是童话里的恶毒后爹。虽然他确实是个恶人没错,但凭什么.......凭什么他手心里养大的笨蛋公主,就不能脑子有病只喜欢恶毒后爹吗?

沈阔碾了碾指尖,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强烈地想要让某人彻底消失的冲动了。

招待完最后一波客人,李无疚若无其事地将餐车开回千金肉铺,重新给店面前的垃圾扫了扫。锁好柜台,她没忘记给阿秋姐留一张便利贴,告诉她今天出摊在集市上买了多少钱,后厨应该补什么货,还有西屋的屋顶漏水需要修一修........她絮絮叨叨,写满一张,又写到背面去。直到明珠喵喵叫着跳到她膝盖上,李无疚才将便利贴贴到冰箱门上,而后抱住打呼的明珠,跟在沈阔身后钻进车内。

千金肉铺落锁,李无疚坐在后排,看着熟悉的街道和店铺一帧帧后退,像临死前的走马灯似的。水果摊的老板又支起桌子来打牌,杀鱼的三水端着碗抢位,年老一点的崇明伯坐在门槛上,收音机里放着黄梅戏,他一遍端着碗,一遍翘着脚轻轻跟着唱.......

李无疚想跳车,她明白这种贫民窟一样的生活才该是她的世界,在菜市场浑浊的空气里,她会如鱼得水,如鸟归林。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困在密不透风的改装车里,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讨好沈阔才好了。

汽车驶出怀乐市场,李无疚合上眼靠在后座休息,何仲贤从车里拿出备用的毛毯给她盖住,又抬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刚贴上的瞬间,何仲贤的手就被她抱住,蹭到自己脸上,咬着嘴唇,没声音地掉眼泪。

何仲贤心疼地眼圈也红了,倾身抱住李无疚,手臂从她腿弯穿过,像搂小孩似的,将她捧到自己怀里。何仲贤和一般的beta不同,他从小就要干活挣钱,所以身材高大,体格也很强健,一张脸秀气却不柔媚,同冷艳精致的沈阔相比,何仲贤像一块白米糕,只有很扎实朴素的清甜。

但对于李无疚这种焚琴煮鹤的粗人,白米糕正是她认知里可以得到的、最需要的美味。

才十七岁的年纪,她不可能不喜欢何仲贤。

只是短短半天,现在李无疚已经完全想不来沈阔,在原本逃亡的日子里,她对沈阔还有不可遏制的依恋。然而这些依恋,在何仲贤出现的那瞬间,便全部收拢。

她哭得无法分神,易感期的脆弱似乎还有延迟性,埋在何仲贤怀里,李无疚甚至能闻见麦芽糖的香气,这股气息也是每次何仲贤给她晒完被子之后,充满整个房间的味道,每次都能让她安心。

紧绷了将近两个月的神经,这一刻终于安定下来。李无疚蹭在何仲贤肩头,擦了擦眼泪,这才终于抽噎着确定——她到家了,她终于暂时安全了。

沈阔一直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李无疚已然克制着自己的哭声,尽量不去打扰他。元山余光看到身旁家主的眼睫颤动,两只手攥紧绞在一起,也在压抑着什么。

元山咳嗽了两声提醒李无疚,不过心里他也觉得家主实在过于苛责,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来说,逃亡半个月,终于见到家人,情绪激动哭一哭又怎么了?何必这样打压小孩子的天性,倒也怨不得小姐和家主不亲近。

何仲贤听到咳嗽,摸了摸李无疚的额头,给她抿干净脸上的碎发,然后又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掏出打包好的曲奇饼干。他打开盖子端到小姐面前,看到那孩子可怜巴巴地笑了,这才松口气,心头的闷涨感也缓解很多。

李无疚从何仲贤怀里拱出来,她其实挺在意自己在何管家面前的形象,总想着更成熟一点,能和他更般配一点就好了。但每次何管家用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摸到她脸颊的时候,李无疚就忍不住有些委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

街景不断后移,李无疚坐在后排喀嚓喀嚓啃着饼干,脸颊塞得鼓鼓的,刚想喝水,李无疚抬了抬下巴,拧好的矿泉水便递到她嘴边,何管家弯眸看着她,忍俊不禁:“小姐既然喜欢,回家我再给你多烤一些,晚上看漫画的时候可以当零食吃。”

这话刚出来,李无疚点头如捣蒜,还没说一声应好,前排一道不耐烦的冷硬声音便打断了后面的温馨。沈阔似乎疲倦极了,手指捏着眉心,唇线绷直,目光审视一般,从后视镜里看着李无疚:“一周之后我会代表我们两个,一起召开回归晚宴。晚宴上的注意事项还有礼仪,你没学过,今晚来我房间,小爹亲自给你补习。”

“嗝......”李无疚瞪大眼睛,目光在后视镜里与沈阔交汇,止不住打了个嗝。

回到李宅那晚,三伯烧了一桌子菜,拉着沈阔和李无疚看了好久,皱纹包裹着的一双眼睛里浸满泪水,半晌什么都没说,只是招呼他们吃饭。李无疚吃的多,席间三伯帮她添了两次饭,最后是沈阔摁住不许她再吃,李无疚这才作罢,又跑到客厅开了个罐头去喂明珠。

“二少你原来不是最不喜欢养这些小玩意吗?这次怎么同意小姐带回来个猫崽子?”三伯将热好的花生汤端到桌上,盛了一碗递到沈阔面前。

“我从前不是不喜欢,只是在沈家养不好。现在........”沈阔语气顿住,咬了下汤匙,目光望向在客厅抱着明珠推线团的女孩,他神色平淡,但嘴角勾起笑,又喝下清甜的花生汤,这才说:“现在我觉得我把狗崽子养得很好,小猫肯定也不难。”

晚上李无疚九点多洗漱好,换上睡衣后扑到床上就打算睡觉,这一天奔波下来确实消耗心神。裹着被子现在床上滚了一圈,李无疚缩在墙角的娃娃堆里,闭着眼睛想要睡觉。但过了十几分钟,她突然翻了个身,蹬掉被子,眼睛瞪着天花板,没忍住还是骂了一声:“他爹的,自己根本就睡不着啊!”

想到车上沈阔说让去他房里的话,李无疚原本打算装聋作哑糊弄过去,这下倒好,她抱着枕头就跑到楼上。沈阔书房里还亮着灯,李无疚直接推门进去,跑到他的办公桌前,站军姿一样等了好几分钟,沈阔的眼睛始终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权当她是空气一样。

“小爹,你不睡觉吗?”她用枕头挡在沈阔和电脑之间,沈阔手指不停,依旧快速敲着键盘,只是斜挑眼尾睨了下李无疚,讥笑道:“现在轮到你来管我了,死崽,抱着枕头做什么?是不是想找何管家,可惜了,他家里今天有事,回不来了,你要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

有意思,何仲贤简直要笑出声,看着眼前冷艳凌厉的家主,他甚至有几分怜悯。

好笨呢,何仲贤想说,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喜欢一个人,又对她冷冰冰呢,蠢货。

“我没有想他,我又不吃需要吃奈的小孩。”

李无疚反驳,自己搬着椅子坐到沈阔身边,她转过膝盖抵着沈阔,从办公桌上随便抽了本书摊开在他腿上:“我陪着你加班,一会你陪着我去睡觉。”

“凭什么?”沈阔被气急,竟然直接笑出了声。

“因为我自己睡不着啊,你能睡着吗?小爹,你就不想我抱着你吗?”

【沈阔开始猛猛吃醋哈哈哈】

恶劣养女妹宝禁欲系精英小叔叔

傍晚十二点半,酒吧里的声音嘈杂,斑驳的光线一下又一下扫过时南衣的脸,她微仰着头喝下了一旁男人送上来的酒。

酒水滑过衣领,时南衣指尖用力恶劣的将他的头按向了脖颈处,懒洋洋道“乖狗,。”

男人的睫毛抖得厉害,被捏住的耳尖染了红,半晌才忍住了羞耻尝试贴近她。

时南衣喜欢他这个样子,第一次来得时候她就注意到他了,她是他的第一位客人也是最后一位,夏年的教养很好,像是某个大家庭养出来的落魄少爷。

但时南衣不在意他的身世,她只是想要一只狗。

一只像宋祈臣的狗。

他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时南衣抵住了他的下嘴唇。...

他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时南衣抵住了他的下嘴唇。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强硬地打断。

“时南衣,你拿着我的钱泡男模?”宋祈臣的语气有些危险,使他本就冷俊出尘的气质变得更冷淡了。

时南衣神色依旧轻佻,视线从他低垂的鸦羽扫到了微抿的唇,下颌绷得紧预示着主人的怒意,她的视线却停留在了他一丝不苟的西装上,缓慢得像是在将他的衬衫一寸又一寸拖下。

4i的酒吧,和一只像他的狗,时南衣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发现他的秘密被她知道了之后惊骇的表情。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宋祈臣的表情还是那么波澜不惊,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依旧无趣的让人生厌。

时南衣没了兴趣,手指把玩着玻璃杯,语气平淡道“小叔叔,我已经成年了,不要再拿吓小孩的那一套吓唬我。”

“我爸爸打给你的抚养费也不少吧,点几个男模还是点得起的。”

“回家。”宋祈臣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语气不容拒绝,像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可偏偏时南衣自十二岁起便是宋祈臣带着的,听到他危险的语气仍然会发怵,凭心而论时南衣有些怕他,也许是因为七岁的年龄差,也许是因为她名义上的小叔叔看起来不太喜欢她。

无论哪一点,都让时南衣非常非常的不爽。

可她还是起了身,慢慢抚平衣摆上的褶皱,准备跟他一起离开,她决定恶心一下他,比如把口红蹭到他永远洗得干净的衬衫上。

“时小姐。”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年终于出了声,抓住她手腕的手扣得很紧像在挽留。

时南衣却看清了他眼底的担忧,回握住了他的手轻笑安抚道“没事。”

“走了。”宋祈臣又冷声催促道。

时南衣跟在他身后,注视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他的步伐永远沉稳又快,给人一种运筹帷握的感觉。

这样优秀的男人,在推上当狗,这似乎是一件极其违和的事情。

时南衣却轻易接受了,毕竟宋祈臣的工作强度心理bt了也不是没可能。

宋祈臣的侧脸优越,鼻梁很高,架着金丝框的眼镜,拿掉了之后长长的狐狸眼会习惯性地微眯,像勾人的狐狸精。

时南衣忍不住幻想他gc的时候的模样。

时南衣在十八岁的年纪第一次看清了梦里自己幻想对象的脸----是她的小叔叔,宋祈臣。

那天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最后拿起手机点开推,在他最新发布的视频下恶狠狠地敲下:

【jian#######////+&狗。】

宋祈臣没有送她回学校,而是开去了宋家的老宅,其实时南衣本来在学校附近租了公寓,奈何宋祈臣抓她恋爱抓得紧,自从上次看到她带情人回家后便再也不允许她独自在外面住。

时南衣因此跟他争吵过,却依旧被他强硬的命令接受司机的接送,她唯一能反抗的方式就是夜不归宿,但每次都会被宋祈臣像今天这样抓回家。

凌晨的路灯昏暗,柔和的光线打在男人的侧颜上,让他一向冷冽的神情难得软化了下来,时南衣厌倦他对她无休止的掌握欲,又忍不住被他吸引。

直到进入老宅里,时南衣和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衣衣。”时南衣压下门把手的手微顿,自从她成年以后宋祈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男人站在无边的夜色里淋着一点月光就好看得不可思议,或许他今天真的累糊涂了,才会对她说“晚安。”

狐狸精。

时南衣沉寂许久的心跳乱得一塌糊涂,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得回应道“嗯,晚安。”

回到房间后她有些羞恼,意识道自己依旧会因为宋祈臣的一句话被弄得丢砖弃瓦,洗漱过后的大脑终于平静了下来。

凌晨的夜晚一片宁静,所以显得手机弹窗跳出时的提示音格外明显。

宋祈臣疯了?这么晚了不睡觉还开直播?

时南衣纠结了一下,还是小心锁好了门,熟练地戴好耳机点开了直播。

宋祈臣还穿着今天来接她的时候的西装,只不过把外套给脱了,领带也被扯松了,露出了……狗链。

【主播今天怎么这么晚开直播?】

【嘻嘻,幸好我睡得晚,要不然就要错过了~】

宋祈臣好像并不在意直播的观看人数,只是漫不经心地......

虽然观看人数不及白天,但是弹幕依旧刷得很快。

时南衣注意到了他一旁的酒瓶,鬼始神差地问道【你不开心?】

一直一声不响地宋祈臣忽然闷闷笑了一声,笑得很好听,时南衣的心脏忍不住重重跳了一下,熟悉的声线却是全然不同的语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受了委屈,慢慢道“不是很开心。”

“家里养了很久很久的小猫天天往外跑,我去找它还被挠了。”

放屁?家里什么时候养过猫?

时南衣的眉头跳了跳,感觉自己似乎被内涵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屏幕里的人已经开始船了起来。

宋祈臣或许把耳麦贴在了嘴边,所以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

“虽然不乖,但是我很喜欢它。”

弹幕又开始刷他是【猫奴脑】,一边借着由头tiao【【/【【戏他,比如说想魂穿成他的猫给他踩奶。

宋祈臣又不理会弹幕了,慢慢地动作着。

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敲响的,时南衣的嗓音里还带着一点含含糊糊地睡意,不轻不重地叫道“……小叔叔?”

“小叔叔?”她又扬着嗓音叫他,宋祈臣终于应了声,但是闷闷的带了点鼻音,像是生了病。

只有时南衣知道他是囗的。

房门被打开了一点,宋祈臣的手压在门框上,低头垂眼看她,像极了警惕的猫,他哑声问道“怎么了?”

“小叔叔,我听见你房间里一直有声响传出来,我怕你有事过来看看你。”她撒谎的,宋家的房间隔音好得不行,但这样拙劣的谎言就可以让他方寸大乱。

宋祈臣的呼吸窒了窒,膛起伏着,昏暗的夜色中只能看到露在月光下的半张脸强撑着镇定,薄薄的眼皮却染着浅浅的绯色,他平静道“你听错了,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小叔叔,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是生病了吗?”时南衣故意往前走了几步,直直望进他垂落的眼睛里,宋祈臣的睫羽颤得厉害,好若即将振翅欲飞的蝴蝶。

“没有,你回去吧。”他的态度又变得强硬了起来,下巴微扬看着依旧倨傲,时南衣只能想起他直播时囗囗的样子。

“好吧。”时南衣终于后退了几步,贴心地交待道“小叔叔记得换好衣服再睡觉。”

“衬衫扣子都扣错了。”

回到房间后,时南衣从后台切回了直播,屏幕是一片漆黑,只能听到男人的声音,直播蓦然被切断,倒是符合宋祈臣一向独裁的风格。

时南衣随意点开了他就近发布的视频,不紧不慢地打道【jian【//【【狗,在别人面前囗囗快站不住了吧。】

【嗯,(一种冷血动物,具有冬眠夏眠的习惯,多分布在blabla地区)了。】

时南衣又梦到了第一次和宋祈臣见面的时候,从车上下来的少年俊美又绅士,微笑着和她父亲打招呼。

那时候宋祈臣才19岁,还在读书的年纪却已经开始尝试接手家族企业下的公司,因为父辈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所以时常会被送到她父亲手下磨练。

时南衣短暂的童年里比起时常不归家的父母,似乎所有的一切回忆都被宋祈臣所占据,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不远不近。

小叔叔的怀抱很温暖,热腾腾的面上卧着溏心蛋,她戳破了薄薄的蛋皮,任由里面黄燈燈的蛋液流了出来,一场经久不息的海啸似乎要将她溺毙。

没被爱过的小孩是经不起爱的,时南衣从来没有那样渴望过阳光。

所以当貌合神离的父母终于离婚时,她说她要跟着小叔叔。

时南衣的手攥紧了宋祈臣的衣摆,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屋里的灯光温暖又冰冷,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摆像即将溺亡的人抱紧最后一根浮木,即使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么无理,但她还是提了。

如果连小叔叔都不要她了,还有谁会要她呢?

父亲冷硬的神色还是松动了,时南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浑浑噩噩跟着宋祈臣出来了,黑色雨伞将他们与大雨隔绝,一直压抑着的眼泪在这一刻爆发。

她抱紧了小叔叔,哭得像糖果店外得不到心仪的糖果的小孩,哽咽道【他们都不想要我,没有人要我了......】时南衣其实什么知道,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联姻捆绑在一起的并不相爱,知道自己身为畸形婚姻生下来的孩子并不受待见,知道父母在争论她抚养权时一直将她推卸给对方。

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生下她呢?

时南衣梗在心头十二年的阴云因为宋祈臣的一句话烟消云散,他用帕子轻轻帮她擦掉眼泪,没有在意昂贵的西装已经脏了一片,只是强迫她看向他的眼睛。

【我要你。】这一句承诺他遵守了整整七年。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时南衣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回家住了,自从上次和宋祈臣争吵过后,她拖着早早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了家。

争吵的理由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说自己要走的时候,一向理性自持的小叔叔好像也红了眼眶,时南衣知道自己有些太任性了,可她实在接受不了宋祈臣把她摆在一个不亲昵也不疏离的位置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宋祈臣不再接受她的亲近,不再愿意坐在床头给她讲故事,不再一日三餐和她一起共同进餐,频繁的出入公司不再回家,即使时南衣再怎么努力去靠近他也只能换来一句男女有别。

小叔叔不要她了?或许他讨厌她了?时南衣站在台阶上,看着宋祈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扯了扯嘴角无声道【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说什么会一直陪着她,说什么会一直要她,最后又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时南衣才发现她从来没走出那场噩梦,那场被所有人冷落抛弃的噩梦。

田野上的向日葵永远向着太阳,植物都具有趋光性,时南衣也不例外,在她发现只有与宋祈臣针锋相对,他的视线才会落在她身上后,她开始频繁地“闯祸”。

似乎很奏效呢,小叔叔还是主动低头把她捡回了家。

更别提她发现了他的秘密,小叔叔这辈子都甩不掉她了。

想到这里,时南衣有些愉悦地弯起了眼,迈着轻快地步伐下了楼。

宋祈臣今天没有穿西装外套,而是穿了一件白色宽松的衬衫,衬衫被扎进了黑色的西装裤里,碎发被他抓起来在后脑勺扎了个小揪,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让他的气质柔和了下来,时光似乎格外偏爱他。

如果说七年前的宋祈臣还有几分少年人锋利倨傲的意气,那么现在他便像一颗打磨好的的璞玉,温润的,圆滑的,只有跟他交手过的人才知道这块白玉切开来里面是黑的。

有那么多手段的人偏偏对时南衣束手无措。

“洗漱好了就过来吃饭。”宋祈臣注意到她了,视线微微扫过她停顿了一下,又移开,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时南衣坐下来慢慢吃着早饭,她吃得很安静,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久远的足够让人怀念了,那时候宋祈臣哪怕手头上有工作也会抽空来回应一下她琐碎的生活碎片。

“你的行李我让人搬回来了。”还是宋祈臣先开口打破了安静到让人有些窒息的氛围,他抿了抿唇继续道“我觉得你还是搬回家里来比较好,也方便照顾你。”

“照顾?小叔叔,如果你还是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家的话,我宁愿一个人住在我的小公寓里。”时南衣冷冷地刺道“至少那里的房间有温度一点,不会像家里这样显得那么空荡。”

宋祈臣停顿了半晌,眼瞳里静静倒映着一个她,他终于垂下眼妥协道“我会回家,不管多晚我都会回来。”

“只要你别走。”

宋祈臣向来是一个极其守诺的人,答应了时南衣的事情就绝对会做到。

他确实不再故意找借口不再回家,明明相处模式都跟往常一样,时南衣却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破碎了的镜子,哪怕拼回去了裂痕却依旧在。

或许他们都在等,等一个打破隔阂的契机,而这个契机来得格外巧合。

时南衣没有想到她会在酒吧再次遇见夏年,男孩子身上的气质依旧文雅又忧郁,只是气色好了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落魄了。

时南衣在上一次离开后又给他留下了一笔钱,虽然数额不多,但足够他离开这里去寻一份体面的工作了。

时南衣的手撑着下巴,睫毛迟缓地眨了眨,今天她来这里是给朋友庆生,她喝了太多的酒,脑子顿顿的还有些转不过来“你一直在等我?”

“是的,时小姐。”夏年轻轻将一张卡放在了桌面上,衬衫袖口被他卷起露出了清瘦的腕骨,他身上还有着少年人的青涩,抿唇笑了笑开口道“这张卡里有您借给我的所有财产,我在外面打工凑齐了还给您。”

“我要离开z城了。”

时南衣默了半晌,指尖夹着还带着他余温的卡片被她收进了兜里,她终于第一次正面直视了他,而不是把他当狗,或者是谁的替身。

“恭喜你,祝你顺利。”

时南衣这才注意到夏年的眼睛其实和宋祈臣并不像,即使都是偏狭长的狐狸眼,一个总是盛气凌人的挑着,而一个总是柔和地弯着,就像此刻夏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冲她眨了眨眼,然后俯身轻柔地抱住了她。

“就让我最后再抱一下吧。”夏年的声线很轻,近乎于是自我喃喃般得郑重道“也祝你顺利。”

“南衣。”

时南衣有些怔愣,下一秒却被人强硬地拽住手腕拉进了怀里。

宋祈臣的表情很冷,眸光冷然地扫过夏年又落在了时南衣的身上,开口道“你让我在家里等你,然后自己跑出来和他见面?”

“你就这么喜欢他?”

时南衣的手腕被攥得生疼,不明白他一边疏远她一边限制她的社交到底是什么意思,刺人的话正欲出口,又在她抬眼的瞬间被咽回了喉咙里。

宋祈臣的眼尾红了,嘴唇微颤,连膛都起伏的厉害,好像动用了所有的理智才让说出口的话显得不那么颤抖。

“衣衣,你不要小叔叔了吗?”

回家的路第一次显得格外漫长,时南衣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和宋祈臣分别坐在了后座的两边,月光像一把刀割裂开了他们。

直到家门被合上的那一刻,时南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叔叔,刚刚在酒吧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在酒吧里喝下的那几瓶酒太烈,又或许是黑暗滋长了玉望,时南衣从未如此大胆地质问过他,她恶劣地开口道“小叔叔,你囗囗的时候想的是谁?”

宋祈臣的神色有些错愕,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质问他,在商场上经年沉淀下来的自持让他稳了稳情绪,错开眼冷淡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是吗?”时南衣却已经拥了上去,她轻声道“那你为什么囗了呢?”

宋祈臣或许有一瞬间想推开她,背德感如潮水般席卷上来,艳色从眼尾漫上了脖颈,时南衣却勾着他的脖颈文上了他的唇。

时南衣从裤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机,熟练地解开锁屏点开了他的帐号,慢悠悠道“小叔叔不承认也没关系。”

“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END.

/怒删了2k字,为了这篇文能与大家见面/

真圣人×恶鬼罗刹

(这一篇感情线很淡,主要想写剧情。想看感情线可看后续一篇。)

江伋是圣人,是卫道者,是救世主。

江伋骨肌莹润,眉心一颗朱砂红痣,纤尘不染。世人皆念圣人慈悲观音相,不知他那衣袍的遮蔽下全然是狰狞的疤痕,像尖锐的荆棘,刺烂他那莹莹骨肌。

江伋于腥臭的血海中打捞起一只恶毒的凶兽,以身饲虎。可满身的血液还是无法满足恶兽的欲壑,于是那贪兽又化为鹰隼啄食他的肉身。江伋以血肉供养,金光中佛莲绽放,于是恶兽被降伏,化为金曈的女相,落入他臂弯血肉的河流。

圣人是血肉铸成的河流。洪水、瘟疫、疾病、死亡,都被他纳入身体里,化为丑陋的疤痕。虚弱缠......

圣人是血肉铸成的河流。洪水、瘟疫、疾病、死亡,都被他纳入身体里,化为丑陋的疤痕。虚弱缠上他,而他呢,他连一个荒村女童的愿望都要回应。恶兽嗤笑着,环绕在他周身,看着他的面容在祭献中一点点失去血色。朱红色指甲覆上那苍白的濡湿的唇瓣,掐开一道伤口,恶兽俯身,用舌头卷去一粒殷红的血珠。

天下诸事之行,皆为等价交换。普渡苦厄,自然要背负因果。而圣人无私如同异类,慷慨支付所有代价,竟妄想背负天下所有的灾厄、不幸与死亡。“你有几条命呢?”凶兽冷眼注视着攀附在江伋脚下的万丈孽念,看他的皮肤渗出冷汗。四周鬼影烁烁,灾厄与人心的恶欲仿佛要将他吞噬。

凶兽扶住江伋虚弱的身躯,用指尖在他的胸口划开一道血线。晶莹的血珠沿着伤口溢出,凶兽低头舔。莹莹金瞳煌煌,凶兽把江伋安放在地上,化出神王罗刹相,暴虐地将十万恶鬼撕碎。天地恶魂尽散,瘴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江伋不会有来生了。灾厄摧残他,受尽苦楚的人们恨不得把一切不幸推给他,他们说他是痴人,是傻子,是蠢货。他们向他许无尽胃口的愿望,而江伋全部照单全收。到头来只有不通人欲的凶兽注视到了江伋身上越来越多的狰狞的伤口。伤口的主人不在乎,刺下伤口的人也不在乎。

“这样下去,你不会有来生了,”恶兽忍不住说。

“嗯,”江伋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末了还宽慰的朝她微微一笑。

恶兽注视着他的眼角,没有任何湿润的痕迹。她的牙齿泛起痒意,她想起江伋眼泪的味道了,于是她把舌头刺入江伋的眼角,品尝他婆娑的泪花。

凶兽想起江伋的眼泪。他哭过,他在肢体残断的士兵尸体前哭过,他在干瘪枯瘦奄奄一息的村童前哭过,他在即将被屠戮的女人前哭过。他代替女人把血肉割给女人饥肠辘辘的丈夫,公婆和儿子。那一次江伋哭得尤为惨烈。圣人垂泪,不为自己,只为苍生。

他们一起走过了天下每一处角落。直到走到世界的尽头时,江伋已经回应了天下所有人的愿望。他的躯体关押了所有恶灵与厄瘴,他脚下恶念的阴影宽广到可以成为世界的影子。江伋蜷缩在地上,冷汗打湿了他的身衫。凶兽从他臂弯的纹样中化身,赤足点地,落在他的面前。

凶兽打量着脚边因痛苦而蜷缩的圣人。圣人的躯体与面容上全是刺青的纹样,骤然一看,宛如牢狱中被判处了黥刑的最卑贱的死囚。

“你实现不了的。”端详了一会,凶兽冷漠地说。江伋被痛苦折磨着,只能勉力不发出太大声的呻吟,眼曈已经失焦。

“你的胃口太大了”,凶兽跪下身舔江伋唇角苍白开裂的伤口,“你做不到的。承载天下人的痛苦,欲念和死亡,你做不到的。”

“你承受的东西太多了,强硬背负的东西也太多了,你什么也实现不了。不出六个时辰,你的身体就完全支付不起这份代价,你会烟消云散,那时,你身体里的厄瘴却不会如你所愿消逝,它们会重新被释放。”

“你是圣人?”她几乎是讥笑,“世人都叫你傻子,我看形容得也差不多。”

江伋的面容越来越苍白,他脱力般半垂着眼睫,心血仿佛要燃尽,呼吸声也越来越微弱。

凶兽的竖曈金光灿灿,仿佛野兽冷酷的眼睛。“既然你做的这一切都徒劳无功,那你的血肉不如还是给我吧。”

她咧开嘴,大口啃食江伋的身体。

圣人完好的躯体被撕裂,灾厄、痛苦与数不清的的欲望被释放了出来。

血液从凶兽嘴边溢出,她不耐地擦了擦嘴唇。圣人已不知所踪,她的手里只捧着一朵五蒂金莲。

她轻轻哼了一声,却臂钏摇动,腾空而起,很温柔地把金莲放入了天河里。“你要记住你欠了我,圣人?呵,下一世再还吧。”她轻声说,垂眸看着金莲渐行渐远,眉心隐约闪过三瓣莲花的印记。

凶兽转过头,凝视着从圣人躯体中被她释放出的人为缔造的灾厄、嫉恨扭曲的痛苦与无止境贪婪的欲望,“至于你们”,她舔了舔唇角,竖曈兴奋闪烁,“比起那个蠢货,当然还是作为恶魂的我更适合处理你们吧。”

圣人九蒂金莲转世,普渡苍生。以身饲虎,降服恶鬼罗刹。以血肉载天下之灾厄,谛听天下之心愿,舍凡界肉身,飞升上界。那恶兽借金莲之力,以恶鬼之躯审判恶欲,做那威严赫赫的判官,亦救世有功,赐神格,予飞升。

口欲期凶兽少女×只偏爱一人的隐隐占有欲爆棚的温柔男妈妈

江梼(“梼”读“táo”)(♀)×江伋(“伋”读“jí”)(♂)

(虽然是番外篇,但是也比较独立,不看前文也可以阅读啦)

江梼有个特别完美的男朋友。

江梼长得特别凶,从小到大的脾气也凶。江伋却和她完全相反,生得一副玉面观音相,脾性也温柔宽和。

因为都姓江,又从小一直黏在一起,7岁那年江梼和江伋还被打趣过。好事者围着江伋指着他起哄,“你不会是江梼的小童养夫吧?夫随妻姓,哈哈哈哈。”

刚好被路过的江梼听到。江梼受不了江伋这一副被欺负了还不反抗的温吞模样...

刚好被路过的江梼听到。江梼受不了江伋这一副被欺负了还不反抗的温吞模样,暴脾气一来就给了起哄者脸上一人一拳。当然事后江梼被老爸拎回了家里,吃了一顿“笋子炒肉”,还被迫去和受害者和解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老实说江梼不觉得皮肉之苦有什么难熬的。但江伋傍晚来她家看望她时,一见她手心上的笞痕就红了眼眶。“哎哟,”江梼不会哄人,只能做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哭什么嘛?”江伋要过来抱她,碰到脊背时她抽了一口气,“哎哎哎疼。痛呢,别碰。”

江梼看着江伋变得阴沉沉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不妙,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可江伋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温柔的模样。他低声询问,“手上上过药了吗?”江梼尬笑着摇了摇头。

江伋环着江梼的手腕小心地牵着她坐下,从背包里取出红色的小药盒,捧着江梼的手,用指腹抹了点药膏轻轻给她上药。药膏是凉凉的,江伋的皮肤也是凉凉的,江梼感受着,白天的疲倦不知不觉地泛上来,让她有点昏昏欲睡。“困了?”江伋极快地抹好了,赶在江梼闭眼前把药盒拿在她面前晃了一晃,“药膏我留下,晚上你让江阿姨再给你上背上的药啊。”江梼却已经睡了过去。

江伋发出一声很小声的叹息,撑着江梼的肩膀,先把药盒放在了一边。“背上有伤,也不好让你睡在床上。”他把江梼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她脑袋小心地枕在自己的颈窝。他不拍她的背,只是小心地环抱着她。晚风吹散了少年的心底话,“下次别这样了……他们也没有说错,我本来,就是桃桃的童养夫呀。”

晚上江梼醒来时,就已经在江妈妈的怀抱里了。温暖,安心,背上也凉幽幽的,江梼很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乖仔,妈妈出差回来了,想妈妈了没呀?”江妈妈揉了揉江梼的头发。

“想,想妈妈!”江梼蹭了蹭妈妈的脸颊。

“你爸爸妈妈已经教训过了,把我们家乖仔打得那么惨,妈妈都舍不得这样教训乖仔呢。”

江梼眨了眨眼睛,“妈妈,其实爸爸说得对,我明白我也错了,以后我不会再犯了。不过,”江梼眯了眯眼睛,眼角挤出点泪花,“我好痛哦妈妈,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爸爸。”

“小滑头,”江妈妈捏了捏江梼的鼻子,“让妈妈又哭又笑的,真让人没办法。哦,对了乖仔,江伋今天可照顾了你大半天,要记得去好好感谢人家哦。”“好…好,妈妈。”江梼闻着妈妈的发香,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又陷入了甜甜的睡眠。

14岁的时候江梼的牙齿就已经完全长好。她的牙齿又白又整齐,两颗小虎牙完美对称,又尖锐又可爱。医生说她的牙齿没有任何问题,但江梼常常觉得牙尖发痒。那天她像往常一样窝在江伋的怀抱里。她喜欢江伋的怀抱,就像喜欢妈妈一样。她嗅着江伋的气息,感觉牙尖泛起难以忍耐的痒意。她的鼻息喷洒在少年的皮肤上,惹得少年红了耳朵。“莲莲,”她在江伋的怀里抬眼望他,唤他的小名,“我的牙齿好痒,”她张开嘴,向他露出漂亮的牙齿。

江伋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去触摸江梼的虎牙。尖锐的末端就藏在他的指腹下,而江梼好乖地任他触碰,江伋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满足。他把江梼按到了自己的肩膀处,几乎是怜爱地说:“忍耐得很难受吧,咬吧,桃桃。”

尖锐的牙齿没入他的皮肤,他把喘气声化在了风里。皮肤上的刺痛细密密地传过来,肩上的咬痕像是莫种烙印,江伋抚摸着江梼的脸颊,低下头注视着她因为愉悦而略微失焦的瞳孔,发出了一声轻轻的谓叹,“桃桃……”

从此以后江梼就迷恋上了这种滋味。其它人的皮肤她都不感兴趣,只有江伋莹润干净的骨肉时刻吸引着她。体育课上僻静的林荫下、容易发出回声的老旧楼梯的阴影里,蜜色皮肤的少女总把少年按在角落,尖锐的牙齿陷进那少年莹润柔软的皮肤里。但仔细一看,那少年竟是一副拥抱的情态,好像柔软的蚌类张开外壳,用脆弱的软肉依恋地包裹着珍珠。

江梼发育得比江伋快。十六岁时,她就已经高过了江伋快一个头。她身量修长,力气大,肌肉也发达,运动起来像一只捕猎的野兽,凶猛又优雅。她总是戴着一条绿松石项链。蓝绿色的矿石娉婷地坠在她蜜色的锁骨前,衬得她某些时候有种洪荒时期的远古神祗的神圣感。江梼爱惜死了这条项链,从来不让别人触碰,剧烈运动前也会小心把它解下来收好。那是十五岁时江伋送她的生日礼物。

江伋被江梼咬得受不住时会亲吻这枚绿松石。江梼也早已习惯了江伋的行为。所以在看见江伋自然地亲吻这条绿松石项链时,来给江梼送水的男生悄悄地离开了。江伋注视着男生离开的背影,朝江梼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桃桃,还要咬我吗?对哥哥做什么都可以哦。”

十七岁时江伋就开始抽条般长高,到十八岁时他定格在了略微高出江梼半个头的高度。江伋说十八岁的生日和之前的所有生日都不一样,要留着和江梼一起过。

过了立秋,八月的晚风还很灼热。窗台外的星星洒满了天空,四周很寂静,只有些蝉鸣,和浅浅的呼吸声。书桌上放着个小巧漂亮的蛋糕,江伋和江梼肩贴着肩坐着。

白天里应付成人礼把江梼弄得有些疲惫了。门外的客厅地上全是礼花的碎屑,家长们都出去送亲戚朋友们了,家里只剩下了江伋和江梼。江梼这才从冰箱里提出了准备好的小蛋糕,牵着江伋回到了卧室里。

江梼往蛋糕上插上了“1”和“8”的蜡烛,朝江伋笑了笑,“白天那个不算,这个才是我和莲莲的生日蛋糕。”

“你来点蜡烛。”她把打火机递给江伋。

江伋摸了摸兜里的礼物,接过打火机,把蜡烛点燃。火光跃动着颤了颤,明亮起来。

江伋点了点头。二人都拿出礼物,打开盒子,竟然不约而同都是绿松石戒指。

江伋动了动喉结,嗓音竟然有些沙哑,“桃桃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江梼没有看他的眼睛,只是牵着他的手,把戒指推上他的指节,然后学着他的样子,轻轻亲吻戒指上的绿松石。

“我喜欢你。”她这才抬眼,笑着看他。

“桃桃,桃桃……”江伋看起来快哭了,他去搂她。江梼贴在他软绵绵的胸膛,听他欢欣的心跳。

他把戒指也戴到江梼的指节上,“我爱你,”他说。

“该吹蜡烛了。”江梼的声音轻轻的。

“啪,”灯被关上了。烛火前一对相扣的双手上绿松石莹莹发亮。许愿过后,蜡烛被吹灭,隐隐有些水声——没有人再去开灯。

“唰——”,有谁拉上了窗帘。

小彩蛋

1.江梼的“梼”读“táo”,小名叫桃桃。前一篇中本体是恶鬼罗刹。

2.江伋的“伋”读“jí”,小名叫莲莲。前一篇中本体是九蒂金莲。

3.江伋前篇终结时只剩五蒂金莲。少的有三蒂是桃桃借金莲之力分担江伋承受的苦厄(这也是江伋还有来世的原因),还有一蒂金莲是以血肉割给世人吃了。

4江伋的生日是农历三月初六(寒食节),江梼的生日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取完名字后突然联想到了《诗经·邶风·二子乘舟》,想起了伋和寿两兄弟的故事,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了解一下,和本文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桃桃和莲莲的大名里刚好也有“寿”和“伋”很巧哈哈。

写得比较隐晦,但就是gb小情侣!我对自家gb小情侣的理解是除体位不同外,其它恋爱体验什么的是和一爱没什么区别的。

避雷:内含虐男情节,女主也不是道德标兵

1

夏日阳光像一场滂沱的火雨,连窗外一直勤勉的蝉都叫得有气无力,玻璃窗内的你看着窗外的苦夏再一次感慨——科技改变生活。

23度的空调风徐徐吹过,你靠在床头裹在轻薄的被子里,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而且,你举着手机晃悠了一下,这栋大别墅的网络不是一般地快啊。

这么快的网速,不打游戏真的可惜,你想起那个你短暂退游的游戏。

不急不缓地登上游戏,你就收到了消息的狂轰乱炸,摘掉一部分的系...

不急不缓地登上游戏,你就收到了消息的狂轰乱炸,摘掉一部分的系统消息,你看着仍然99+的消息陷入沉默。

不会吧,你不会是上次短暂退游没告诉你的cp吧。

点开你网恋对象的对话框,那满溢出来的消息让你手机都卡了一下。你有些心虚地上划消息,不就是消失了一个礼拜,至于有那么多消息吗?

几分钟后,你才找到自己上次的回话。

好的,你确实是给这个网恋对象遗忘了。

你斟酌了一下,发了一句:

“好久不见”

你并不觉得网恋对象会立刻回你,毕竟谁也不是一天24个小时住在游戏里。

应该是吧,你看着满屏的消息心虚地自我安慰。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消息弹回来了:

“你在?!你回来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在的时候消息?”

“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消息弹出的速度太快了,你甚至还没打出“不是”这两个字,一个语音请求就弹了出来。

犹豫片刻,你还是接了起来,习惯性地关闭了麦克风。

低沉的男声立刻挤了进来:

“你为什么消失了一个礼拜都不跟我说一声?”

“你是要退游了是吗?”

“你要退游也不要紧,可你能不能让我联系到你。”

“我现在每天除了祈祷你记起来我,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啊?”

“即使是你养的一条狗,一周也得摸两回头吧!”

对方的声音就又低低传了过来,带着似有似无的泣音: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和你说话。”

“我只是,我只是太着急了。”

“因为我不知道我怎么样可以找到你。”

“我求求你了,让我能联系到你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最后一句话更是带上了浓重的鼻音,给你一种他已经落泪的错觉。

空调的风还在呼呼地吹着,原本舒适的温度一下就让觉得有些燥热。

你叹了口气。

对方的消息立刻挤满了你的屏幕,那溢于言表的惊喜让你动容,你长摁那条带有数字的消息,复制粘贴到你自己的搜索栏里。

却发现,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看头像,你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再打开名片一看,你两眼一抹黑,咬牙切齿地想,怎么会是他呢?!

2

作为当代等待入室抢劫般恋爱的模范标杆,你每天的社交乏善可陈,少有的朋友也都是上学时代的遗产。

每天就这样正常地上班躺尸,平常地和客户扯皮,时常地唾骂老板,活得像一个教科书般的社畜。

非要说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游戏打得还可以。

高中的时候,在你朋友的软磨硬泡之下,你不得不和你朋友一起玩某款竞技类游戏。

在你看来,竞技类游戏大都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打怪升级或者是团队合作。

按理来说,你是跟朋友一起玩的,应该团队协作还不错。

你却偏偏把游戏玩成了个孤狼游戏,对你来说,实力才是一切。你能对团队做到的最大让步,就是是队长在战略部署的时候不睡着。

至于践行结果,估计得看那天你的心情怎么样。

作为你们团队里输出的ACE,你一般会有个辅助。

你一向太不在意那个位置上是谁。

一方面是因为你们队长是个知名渣男,辅助位总是被他塞上他想撩的妹;另一方面是你本人的超强能力,你本身就有不需要辅助就能把敌方阵营杀个七进七出的硬核实力。

所以,不是你团队意识薄弱,你是真觉得记人名没有必要,反正过两天就得换一个。

是什么时候你的辅助位固定为“景明”这个名字的,你已经忘了。

你只感觉最近厮杀的时候,辅助尤为的得心应手。打了好几次团战之后,你终于注意到了,你的辅助好像很久都没换过了。

在你腹诽你们队长装什么深情的时候,“景明”开队内语音了,居然是低沉的男声。

你挑了挑眉,你们队长终于开始对男人出手了?

景明却对队长一向冷淡,你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让队长老去祸害小姑娘,这下被制裁了吧。

不过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这个景明是对队长爱答不理,却喜欢纠缠你,天天给你发消息,动不动就找你打游戏。

你有点忍不住了,去找队长让他管好自己的男人。

队长一脸震惊地告诉你,那才不是他的情人,那是你们战队的金主爸爸,这是亲身下基层来了。

这就导致大批人都认为你是个不好接触的冰山男。

成为男人的一大好处就是,少了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打扰。在这来之不易的清净下,你也懒得把这件事说清楚。

按理来说,这个景明应该也不知道你是女人才对,难道他是gay?

你看着满屏不断闪烁的消息思考,如果告诉他你是女人,他会知难而退吗?

景明真的很难缠,难缠的点在于他一直在你的警戒线上左右横跳。

他从不过问你现实中的事情,只是旁敲侧击地让你陪着他。

今天是手感好发个红包让你陪他再来一局,明天是心情不好送个皮肤让你陪他打打娱乐局。红包的钱一般不会少于四位数,配上他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真的很难拒绝。

最终的结局就是,你除了团战,基本上只陪着景明打游戏了。

说不上不舒服,景明惯会做人。尺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你只是有些烦躁,说不上原因的烦躁。

你也懒得去想到底是为什么,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出现问题的人吗?

你决定跟他摊牌。

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搞清楚,他为什么那么缠人。

你观察过了,景明并不是跟谁都是这个样子。队里不是没有人夸奖景明的技术先进,景明也只是礼貌地敷衍句“哈哈”。

这跟在你面前的粘人景明简直是判若两人,想到这里,你心里又没来由地烦躁几分。

你直截了当问他,为什么那么爱跟自己一起玩。

耳麦里的低沉男声卡顿了一下:“您不记得我了吗?”

你只在输入框里打了一个“?”。

“您之前有一次打比赛的时候,我是您对面的辅助。”

你有些摸不着头脑,记忆里,你是不会跟敌人有太多交流的。

看你长久地没回消息,景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是4月23日的那场比赛,您对面的ACE人菜瘾大还嘴臭,每被您杀一次就要辱骂一下我。”

“是您发的消息维护我,您忘了吗?”

你苦思良久,终于想起来是哪次了。那次比赛,对面的ACE菜得天怒人怨,活生生把晋级赛打成了人机对战,偏生还是个敏感肌,总是在公屏辱骂所有人。

你当时打他跟打三孙子一样,对面的辅助倒是超水平发挥,让你高看几分。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对面ACE被你杀得面子挂不住了,选择掉头一个劲儿地辱骂辅助,认为是辅助限制了他的发展。

再加上那个辅助的名字很可爱,对面ACE就觉得那个辅助是女孩子,骂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话。

因为骂的太脏,你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打字:“你都瘸成这样了,还猛踹那条好腿啊。”

“对面辅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这种卖沟子上来的玩意儿。”

这句话配这对面ACE惨淡的战绩,格外好笑。

反正团战也打得差不多了,你索性就守在对面ACE的出生点,屠戮。

你还坏心眼地调戏了一下对面辅助:“辅助小姐,这样的烂人配不上你,跟我吧。”

看着对面ACE破大防的样子,你心情愉悦。

可你记得当时那个辅助的名字很可爱,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帮他一下,你以为那是个小姑娘。

“你是说,你是当时那个小桃几?”

耳麦里,男人的声音听到这个名字后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解释说那是跟朋友大冒险输了才换的名字。

你心里对于男人的性取向再次产生了怀疑,单刀直入:“所以,你是wan的?”

“当然,当然不是!”景明没想到你问的这么露骨,有些手忙脚乱,过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但,也可以是。”

你并不想去思考对方到底因为什么改口,“可我是女生,我不合适。”

你一向对情爱没什么兴趣,但是人在火炉旁边总会察觉到暖意,你当然知道景明对自己抱有不单纯的心思。

景明明显松了一口气,急切地证明自己:“我不是,我只是喜欢你,我不喜欢男人。”

“为什么,只是因为那次我救了你吗,你的爱意那么廉价吗?”在聊天框敲下这个消息的时候,你有些迟疑,感觉这样会不会有点难听。

可耳麦里男人证明真心的声音不断响起,你感觉有些焦躁,也许被吵的,也许是心悸。

你最终还是发过去了那条消息。

耳麦里的男声静默了一分钟。

“对不起,我不知怎样去区分什么样的爱是高贵的还是廉价的。”

“我只是知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打游戏时的杀伐果断,喜欢你明明不爱说话但会因为别人而出头的正义感,喜欢你偶尔的冷幽默。”

“但不止如此,我连你的残忍都喜欢,哪怕你现在这样对我,可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景明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一句话甚至染上了几分委屈。

窗外的晚风拂过窗帘,泄了几分温柔进来。你明明不坐在窗边,那缕温柔却缠在你的心头,和着景明轻缓语调下的真心,一点一点地瓦解你的防备。

你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你真的很喜欢景明的这种声音,内敛成熟的男低音配上委屈的腔调,我的老天奶,真是魂牵梦萦的好听。

你叹了口气,删掉了拒绝的话,打下了最重要的问题:“你工作了吗?”

景明闷闷地回答,已经工作了。

你看着被风扬起的窗帘,鬼使神差地打下:

“好吧,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我的话,那就试试吧。”

3

获得网恋关系认证后,景明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消息框里挤满了他表达真心的话语和红包。

你却明白这个网恋关系,说到底也只是你那天脑子抽风的杰作。第二天早上你就后悔了,可当你打开聊天框,却看见景明撒欢一样地表达对你的喜欢。

你良心痛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打算多设立点条条框框,希望可以让景明知难而退。于是,你借由你不喜欢现实生活被人打扰,不光没给对方自己的现实联系方式,甚至连声音都不泄露半分。

景明虽然委屈,但他很聪明。他知道你这样,就是还不够喜欢他。这不是他撒泼打滚就可以改变的,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你要是想上网聊天,一定要先和他聊。

他就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点点撒入你的生活,包裹你的网络。

最先发觉不对的是你的朋友,她贼眉鼠眼地问你最近为什么总是捧着手机傻笑,是不是谈恋爱了。你摇头说没有,你朋友却坏笑着把刚刚偷拍的照片给你看,你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真的在上扬。

罕见地,你开始思考,你还真的只能把对方当网恋对象看吗?

或者说,你喜欢他吗?

朋友倾听完你的忧虑,表情也变得认真,她一向是个务实的人,“或者,你需要静一静,也许那个时候你就能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朋友这样建议道。

于是,你选择退游一周。

当代人的记忆力总是不太好,你已经忘记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结果是你没有告知景明自己退游。

你能确认的是,你真的对景明有一点好感,不然也不会时隔一周再打开那个游戏。

竞技类游戏层出不穷,你也没有多喜欢这个,为什么还是打开了这个呢?

你不愿意深想。

你有他现实的联系方式就已经够神奇的了,更神奇的是名片里你给他的备注是“假面人”,景明怎么会是你那纯恨死对头呢?!

你是那种很少会有激烈情绪的人,太过浓烈的爱和恨真的很累人。可是余春和不同,他精准地在你雷点上跳皮筋,让你活人微死的状态都泛起涟漪。

余春和最早是放在你手下带的实习生,你看人一向很准,你一眼就看出余春和应该是谁家的公子哥下放。硬朗的外形,挺括的西装,质地良好的衬衫,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所以在工作的最开始,你就没给过他很重的工作,也跟他保持该有的社交距离。

别的都无所谓,你是接受不了在你的组里有人要掀起雌竟这件事。

跟上级一顿扯皮的结果就是,这个四处散发魅力的富二代终于调到了隔壁组。去茶水间路过隔壁组的时候,你总是能看到余春和,看到他那挂着温柔笑意的俊朗面容以及身旁羞红了脸的女孩子。

摇了摇头,你给自己泡了点热茶,身侧却响起余春和有些令人生厌的声音,“组长,这里有刚烧开的热水。”

说余春和的声音令人讨厌,确实是你的主观臆断,本质上是你恨屋及乌。余春和本身是很干净的男低音,咬字也很温柔,听起来很舒服。

“我可不是你的组长,你已经调离我们组了。”

你才不吃这一套,四处留情的种马,你觉得跟他共处一室都有些呼吸不畅,拔腿要走。

“组长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身后的余春和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连音色都柔和,倒显得你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恶感加一。

你端着热茶,回头冲他遥遥举杯,“就是讨厌你那副不开心还要绷着的伪君子皮囊”。

至此,梁子算是接下。

虽然是你单方面的宣战,但你还是把他视为死对头。

这么一个虚伪、肤浅、四处留情的烂人,现在却被告知是你的网恋对象。

你揉了揉眉心。

4

在你对比了十几遍以后,你彻底死心了。

你之前就觉得景明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你平时就爱听女性向音声,你以为只是和某个你听过的小主播撞了,从来没往余春和那方面想过。

你捋了捋现在的乱成一锅粥的局面,也就是说你那爱粘人懂礼貌的网恋对象,是你最讨厌的伪君子余春和。

思忖良久,你还是决定喝口粥。

在这种重大问题是,过往的经验告诉你,逃避只会让这锅粥变质。

行啊,别人网恋奔现甜甜蜜蜜,你磨刀霍霍向猪羊,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在吗?”

你还是把这句话发过去了。

“有事?”

感觉余春和心情不太好,要不然也不能对你是这个态度,你撇撇嘴,他一向惯会做人。

突然之间,你想起这一周余春和确实是天天沉着一张脸,往日挂在脸上的假笑都破碎了,这不能是因为你的消失吧。

“你现在在哪儿?”

想了半天,你还是决定跟余春和面聊一下,毕竟当面聊才能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表情。

“在度假别墅,我在休假。”

连句号都用上了,余春和真的很想尽快结束这个对话吧。

你挑了挑眉,这么巧,“我也在度假别墅,我有事要找你当面沟通,方便的话来一下茶餐厅。”

“那就现在吧。”

你到茶餐厅的时候,余春和已经到了。长手长脚的男人缩在单人沙发里,黑色绸缎的衬衣勾勒出大块的肌肉,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打开,露出漂亮的脖颈和精致的一小段锁骨。

倒是生得一副好皮相,你在心里默默吐槽。

“组长什么事情找我。”余春和看到你来,只来得及抬头扯出一个看得过去的笑。

笑完就继续盯着手机屏幕,按照余春和的专注程度,能跟你打个招呼,已经算是教养的功劳了。

你瞥了一眼对方亮起来的屏幕,果然是游戏里你和景明的聊天界面。

好了,这下锤死了。

“哈哈”,你尴尬地笑了几声,“余春和,看不出来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余春和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你一眼,在他记忆里,这个曾经的组长应该很讨厌他才对啊。现在约他出来,居然是为了闲话家常吗?

“嗯,组长也玩啊。”

出于礼貌和习惯,余春和还是顺着话茬接了一句。

你低头打开游戏界面,调出ID界面,“嗯,也许我们可以加个好友?”

余春和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就在等你的消息,这么紧急的时刻却被讨厌自己的人拉出来聊天。他蹙着眉,刚想开口说自己要回去了,就看见你把发光的屏幕怼到他的眼前。

那串余春和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ID映入眼帘。

很久以后,余春和都说不明白在那一刻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情绪在翻涌。

是震惊、是激动、是喜悦还是害怕呢?

余春和早就知道你讨厌他,在你把他调离自己的小组之前就知道。

他从娘胎里爬出来那一刻就知道什么是察言观色了。毕竟是做私生子的,这点职业技能都没有,他早就被掐死八百回了。

作为在百年世家就业的私生子,没有人比余春和更知道怎么能讨人喜欢。

大家族是这样的,大家可以私下拳脚乱飞,表面上也要一派祥和地给对方涂酒精。可以说,在你之前,很少有人会对余春和表达明面上的反感。

一个俊朗的少年,有钱又温柔,连别人的讨厌都像是嫉妒。

余春和感觉到你对他的讨厌时,完全不觉得愤怒,他只是疑惑为什么。

他可以肯定,你完全不是嫉妒,你的眼睛里只有明晃晃的嫌弃。

可你还是申请把他调回去,为什么呢?

直到你逆着光吐出那句“伪君子”,他笑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真的有人能透过他那张光鲜的皮看到腐败的肉啊,他甚至有些高兴。

被看透的感觉让他浑身酥麻,有人透过那层粉砌的金玉,看见了真实的他。

遗憾的是,因为你厌恶他,尽量避免和他接触,除了那次茶水间的邂逅,再无音讯。

余春和也曾可惜过,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另一个也能看透他的人。

即使那是游戏上的伙伴,即使对方不怎么说话,可余春和就是有种直觉,觉得必须要抓住这个人,不能让这个人像你一样跑掉。

那时的遗憾本来已不再明显,可看到你的游戏ID的那一刻,余春和脑中一片空白,只剩几个大字浮现——完蛋了。

泪水迅速蓄满了余春和漂亮的凤眼,不知道是绝望还是难过。

反正他抬头的时候,你就看到了余春和那双漂亮的眼睛盛满了破碎,泪水漫过那漂亮的瞳孔,成串成串地掉落。

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奇怪,你in了。

“怎么会是你,怎么能是你...”余春和喃喃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我...”

你感觉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不知是心里的火还是......

“可是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啊。”

余春和的眸子让泪水洗得亮晶晶的,冲刷掉了你最讨厌的虚伪笑意,真实的情绪宣泄而出。

“你那么讨厌我,你还把我调离你们组,你完全不喜欢我。”

“我该怎么争取呢?”

余春和像是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小狗,原本矜贵的小狐狸,此刻像是被捕兽夹禁锢住了四肢。

而你,手里端着猎枪。

手指摸的扳机上的你,想好要不要开了吗?

“砰!”

5

房门打开,余春和礼貌地跪坐在你屋里的地毯上。

好吧,你承认,是空枪。

你也不记得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是怎么磨得你你放下防备,等你意识回笼,你已经把他带回了你自己的别墅房间。

他的武器可能是泪水,可能是真诚,也可能是真心。

但是无论如何,你心软了,你决定给余春和一次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和所有女人走得都那么近”,你板着脸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没有,我只是习惯了笑脸迎人”,余春和有些委屈,硬朗的外表皱成了一团,有些滑稽。

你蹙眉,“你是说,你无差别地对所有人都一样好?”

“不,不是,有时还会看他们的价值。”

因为知道你最讨厌他伪君子的那一套,余春和不敢有丝毫隐瞒,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答案说了出来。

你却舒展开眉毛,你不介意任何人拥有阴暗面。

因为你也有,你不在乎,只要没有伤害别人,阴暗又怎么样呢?

难道其他人不说,其他人就没有阴暗面了吗?

这也是你最开始讨厌余春和的原因,端的一副清正君子的样子,不也做些小人的事情。

装什么呢?

“所以,你是知道那些姑娘对你的喜欢吗?”

余春和踌躇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实话,“之前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你喜欢看女人为你竞争?”你的眉毛又拧了起来。

“不,我没有那样的嗜好。”余春和连忙摆手。

层层诘问之下,你终于搞懂了这个你一厢情愿的宿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余春和有讨好型人格。

深刻点说,余春和喜欢物化自己。因为私生子的扭曲童年经历,即使成年后他也不能自洽。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标价出售的商品,小时候可以被卖给需要豪门,长大了可以被卖给社会,只要出价高,他可以是任意物品。

那些会被误解成撩拨的行为,换个角度来看,只是他在展示自己作为商品的价值。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你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余春和神态突然就柔和下来,“喜欢上你,不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吗?”

“网络上的你,杀伐果断,惜字如金却有着不知为何的正义感,会在弱者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

“现实中的你,果敢干练,天天对工作骂骂咧咧却很认真负责,会给小红花捐钱,也会给小猫买猫罐头。”

“除此之外”,余春和直视着你,泪水洗过的眸子里倒映出你的模样。

“我还喜欢那个真实的你,你愿意承认你的阴暗面,也愿意接受这个世界不是完美的。”

“你尊重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不愿陷在幻想的粉饰太平里。”

“我好爱这样的你,这样鲜活的你,这样敢于愤怒勇于思考,这样拥抱世界的你。”

余春和的两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像是疯狂的信徒看见自己的神明,张开双臂,“我就是喜欢你,只要你呼吸,我就会爱上你。”

“来吧,来拥有我吧,我将永远属于你。”

黑色丝绸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形状漂亮的肌肉和着他的呼吸喘息着,你却只望向他涂满爱意的双眼,疯狂的爱在他眼里扭曲跳动。

“小疯子”,你轻笑,“你现在真他爹的招人喜欢。”

“好吧,我答应你。”

你听见自己这样说。

两个裹挟在时代洪流里的别扭人拥抱在了一起,也许他们之后会永远地握着手老去,也许你会有一天厌倦他。

但是在此时,在这个灼热的夏日,你们的爱比滂沱的火雨还要滚烫,融化着彼此。

作者的话:文中任意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看文愉快即可,不愉快也不要来骂我,因为你不一定骂的过我。

全文oc无逻辑别考究脑洞文学短打

①高岭之花

立刻赶回家,打开门却看到沈晏清直直坐在沙发上,你喊了一声,也没反应。

来到人跟前,......

来到人跟前,才发现人是闭着眼睛的,这可把你吓坏了,你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好一会儿后,人才慢慢醒了过来。

“回来啦。”声音淡淡的,没什么问题,你这才放下心来。

却没想到,这人才刚站起身,却直直往下掉,还好你手快,把人抱住了。

饶是你反应迟钝,此时也有点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在沈晏清说出那句,“咦,怎么有两个晓晓。”

!!!

抱进怀里,这人一改往日的安生,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扭动之间唇不小心贴在了你的脖子上,你愣了几秒。

“晓晓,亲亲。”

轰的一下,热气上涌,你脸全红了。沈晏清何时有过这幅模样,平日里几乎都是你偷香,就算是在那种事上,这人都是紧咬着唇,隐忍的模样,根本不会向你撒娇。

而且,根本不会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需求啊。

你没有理沈晏清,却没想到这人更不满了,这下直接咬了你一口,鼻子吸了一下,“亲我。”

你只好一手扶着他不让他往下掉,然后在他唇上快速吻了一下,却不料这人像是一点也不满意,双手攀附了上来。

“还要。”

“还要什么?”

“亲亲。”但显然被问的不耐烦了,直接拉着你的衣领就吻了上来。

这老婆都这么主动了,你不答应就不是好老公吧,不过后面的事自然是顺水推舟啦。

第二天,你看到厨房那锅没熟的菌子汤,沈晏清一切的不正常都有了答案。

啊,但是吃了没熟菌子汤的老婆好可爱,有点想再喂他再喝一碗的冲动啊。

②男妈妈类型

你如常下班回到家,才刚打开门,就被人抱进了怀里,虽然软软的肌很舒服啦,但太紧了也是会窒息的好不好。

“阿牧,我呼吸不上来啦,你松一松。”

听到话的人,虽然是松了一点,但也还是紧紧抱着,一点声都没出。

“阿牧,你今天怎么啦,怎么突然这么粘人。”

“阿,没什么,晓晓要吃饭吗?”林牧稍微松开了怀抱,然后拉着你的手来到餐桌前。

餐桌前,已经整整齐齐码好了你喜欢吃的菜,但是中间那一锅五颜六色的菌子汤是什么啊啊啊啊。

“阿牧,这汤……”

“你不是晓晓,你是谁?”此时,林牧上前将你推到一边,挡在了餐桌前。

阿你指了指自己,疑惑道。

“不是晓晓,没有资格吃我的饭。我做的饭,只有晓晓才可以吃。”

林牧超绝身高,强壮的人竟牢牢挡在餐桌面前,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的样子都令你相信他不是在跟你玩cosplay了。

毕竟要是如果是cosplay,他可不会拒绝你,反而是一边要喂你喝牛奶,一边要你答应他。

现下这样子,你回想起刚刚看到那锅五颜六色的菌子汤,还有眼前的人的行为,你猜想,他不会是中毒了吧。

这可不是小事啊喂,如今你肯定是劝不动这人去医院了,他都认不出你,只能掏出手机,敲下一段话。

林牧的手机叮的一声,打开信息,还没高兴起来,立刻急急忙忙解下围裙,拿起包包就准备出门,还不忘了把你丢出门外。

你一脸尴尬的站在自己家门口,但手机页面上却弹出了一堆信息。

[晓晓,你怎么啦,怎么会在医院?]

[我现在就过来,你别慌。]

[怎么不回信息。]

[今天家里来贼了,想吃我做的饭,但我可不让,我的饭只有晓晓能吃。]

[啊,还有上次你让我买的那件衣服已经到了,要是看完医院回来,你想看的话,我穿给你看吧。]

你看着手机里传来的信息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往医院方向赶了,希望自家老婆等下愿意看病吧,哎呦,坏事的菌子汤。

③年下小狗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回到家,就看见人穿着大型玩偶服在家蹦来蹦去。

哦,是顾旭那没事了,不对,这人是精力旺盛吗,在搞什么啊。

你一脸无语的站在原地,看着人在你身边蹦来蹦去,在靠近你的时候一把揪住此人玩偶服,将玩偶服的头拿了下来,丢在底下。

“surprise。”

“无聊。”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很伤人心哎。而且,我今天还特地煮了汤,给你喝。”

顾旭说完,还特地摆了个哭脸,想让你安慰安慰,但你知道他在装,遂当作看不见。

虽然顾旭有点小难过啦,但还是牵着你的手,来到厨房,盛了一碗汤给你。

但说实话,你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有点接受无能,遂拒绝。

“啊,真的不能喝一口吗,我熬了一下午呢。”

“不要。”

顾旭只好一碗干了,没想到喝完之后没多久,眼前就冒出了许多星星。

“好晕啊,姐姐。”

你以为这人这人在哄骗你,正打算不理的时候,却看到锅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菌子,不会是中毒了吧。

完蛋,你只好抱着人,准备带人去医院。

“姐姐,我好难受。”

“别说话,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不想去医院,亲一下就不头晕了。”

你无奈只能亲他一口,他却傻傻的笑了起来。

“礼尚往来,我也亲你。”

“去完医院再说。”你打断了此人的行为。

“为什么要去医院?”

“因为你中毒了。”

“中毒哦,我中毒了,中了喜欢姐姐的毒。”

你这下是真无语了,这人平时土味情话一大堆,怎么中毒了也是这幅样子,但眼下还是先将人哄着去医院再说。

“好好好,亲。去完医院,随你怎么亲。”

“嘻嘻,那我去。我还能提个要求吗?”

这人是假中毒还是真中毒啊,怎么这么多话。

“说。”

“不止亲亲,我也要你。”

“行行行。”

终于把人送进医院里了,你才缓了口气,掏出手机,却发现一条快递信息。

『亲爱的,你的保密发货已经到门外了哦,请注意查收!』

你笑了笑,看来,某人计划要泡汤罗。

END

阳光直爽女主你x温柔反差人马男主他

李星温x陈聿瞻

光斑穿梭过茂密层叠的树梢,金灿洒在草丛里,深绿边缘生着细密绒毛的树叶间,是簇簇不知名的焦红果实。

你拿着海岛度假区的游玩指导手册,按照上面印刷着,淡彩手绘风的地图,顺着铺满鹅卵石的林间小路走着。

同海滩接壤,走进森林深处后,鼻息间仍旧能够嗅到,海浪潮湿腥咸的气息。你准备去度假村的跑马场瞧瞧,垂眸盯着地图看时,却蓦地听到鹅卵石路转角处,穿来声低沉的痛呼。

一名身材健硕的年轻男子,正眉峰紧蹙,捂着他的脚踝,屈着右腿靠坐在颗,树干井口粗,窜天高耸的巨树旁。

他皮肤是略深...

他皮肤是略深的小麦色,头发黝黑微卷,宛若黑洞般吸收掉全部光芒,几乎不能反射阳光。五官深邃锋利,眼型狭长,额发略微垂下,虚虚遮挡住丁点漆黑明亮的瞳仁。

就在你准备移开目光时,他却倏地似有所感,抬起脑袋对上你的眼睛,刀削般凌厉的眼尾微红,薄唇紧抿,露出副同他外貌极其不符,委屈无助的表情,哑声开口道:

"我的脚踝扭伤站不起来了,您能帮帮我吗?"

似是担心你不相信,他又揉揉脚踝,狭长深邃的眼睛眨巴眨巴,挤出颗晶莹剔透的泪来。

"真的很疼。"他嗓音低沉微哑,为印证他所说的话般,尾音因疼痛略微发起颤。他拿手背抹去下颌的泪水,薄唇弯起,朝你露出个温润期待的笑容,轻声道:"我是这个度假村跑马场的员工,陈聿瞻。"

"或许您能扶我一下,帮我回到跑马场吗?"

"李星温。"

你瞧着陈聿瞻黑色t恤下,若隐若现饱满紧实的肌肉线条,思忖片刻自己能否把他扶起来,半晌挑挑眉朝他伸出掌心。

"好吧,正好我也要去马场。"

闻言陈聿瞻温热柔软的指腹,便搭在你的掌心,重量却出乎意料的轻盈,你疑惑瞥过去眼。陈聿瞻小麦色的面颊微红,忙又蹙眉轻嘶一声,眸光幽深嗓音微哑,委屈般抱怨道:

"好疼……"

"没事,看地图上画的,马场离这里应该不远,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见陈聿瞻一副真得很难受的模样,你收回视线,弯着唇角用另外那只空闲的手,安慰轻拍了拍陈聿瞻硬邦邦的肩膀。

陈聿瞻漆黑若墨的浓密眼睫轻抖两下,他面颊倏地更红了,宛若缥缈浮着两朵薄红的云霞,他轻轻搭牵着你的掌心,嗓音低哑,细若蚊喃的嗯了一声。

如你所言,距离很近,马场很快便到了。

同寻常马场不同的是,这里修整平齐葱绿茂盛的草皮,一段连接森林,而另端则直接没入蔚蓝波荡的海洋。草地上奔跑着的也不是矫健的骏马。

深棕浅黄雪白,颜色各异的半人马,在马场围栏里奔跑着,你甚至依稀瞥见,随风汹涌蓝宝石般的海洋里,隐约游着几个,背后背着游客,下半身是海马形态的员工。

你大脑宕机,脑海里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你恍惚思考着是你午饭吃到菌子,还是你其实仍在睡梦里。你望着眼前欢腾奔跑着的半人马们,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随即抬起头。

跑马场巨大精致的木质招牌上,用油彩鲜艳画着几个大字:

"半人马.跑马场"

"喂,喂,陈聿瞻,你看见,看见那些马人了吗?天杀的,我是不是疯了。"你磕磕巴巴眼冒金星,转回身想去拍身旁的陈聿瞻,却挥了个空。

你只听见耳畔传来,微不可察,很轻的一声"砰"。你面无表情缓缓抬头,只见陈聿瞻从胯骨开始,不知何时骤然变幻成了高大健硕的马身,皮毛漆黑油亮马尾微卷飘逸,四条结实有力,肌肉饱满的马腿,在石子路上轻轻踏响,发出阵清脆洪亮的蹄音。

瞧见你僵硬的表情,陈聿瞻紧张地抿紧了薄唇,他漆黑明亮宛若盛着碎星般的瞳仁,轻微晃了晃,随即露出个优雅魅惑的笑容,俯身朝你行了一个骑士礼。

起身时,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膛处别着的员工身份牌。

陈聿瞻,黑色,弗里斯兰马

"欢迎来到半人马跑马场。"

单独跟随地图指示,只能找到普通景区马场,只有在人马引领下,才能进入半人马的马场。骤然将不知晓半人马存在的人类,带到半人马跑马场是个极其冒险的行为。

但陈聿瞻对这个人类很有好感,他故意在去往马场的必经之路上,假装扭伤脚腕,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温风吹拂,紫红灌木丛底,长着深褐色可食用的蘑菇,与嫩黄芬芳的野花。前往跑马场的一路上,陈聿瞻都紧张注意着他的发型,嗓音与唇角微笑的弧度。

他小心翼翼将身体重心,移到远离你的那侧,时不时便以一种,引诱含情的柔软眼神,微笑望着你。面颊薄红发烫,硬朗坚毅的脸上,浮现出种格格不入,宛若被雨水淋湿的白兔,潮湿颤抖的表情。

但令陈聿瞻沮丧的是,你全然未留意到。

"要进来半人马跑马场,体验一下吗?"陈聿瞻弯起唇角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金灿灿的阳光从他背后,照着过来,将陈聿瞻黝黑的马身,映得油光水滑。

陈聿瞻俯身将一柄皮质小马鞭,与一条金属质地银白色的马缰绳,轻轻递进你的掌心。

你视线顺着银链般的缰绳向上移动,缰绳顶端连接的并非衔铁,而是陈聿瞻脖颈处佩戴着,同样金属质地精致纤细的银白颈链。

镂空树叶形状的银片作衔接,中央还对称坠下五条镶着碎钻银链,最长的那条折射着细碎的亮光,一路隐没在陈聿瞻小麦色的胸膛。

你轻轻拽动一下,陈聿瞻便顺从的低垂下头颅。他身躯轻颤两下,棱角分明,冷峻英俊的脸上露出个,乖顺柔软的笑容。

高大强壮的弗里斯兰半人马,仅仅被这样一条,窸窣作响纤细的银链,牵制住他脆弱的脖颈。就宛若坚硬嶙峋高耸的花岗岩,被藤蔓紧紧攀沿环绕住。

你思绪仍有些恍惚,待反应过来时,已经稳稳坐在半人马的马背上。这是做什么的?你垂眸盯着掌心的马鞭沉思半晌。

空气里倏地,响起声清脆明亮的,

"啪!

马蹄扬起重重在草丛里,踩出阵窸窸窣窣咯吱作响的声音,陈聿瞻浑身一颤,红意从两颊一直蔓延到耳廓,他略微侧转回头,锋利狭长的眼尾染着红霞。

"那只是个模仿道具,起到一个提升氛围感的作用……"陈聿瞻嗓音低哑,轻咳一声。他眼神潮湿略带嗔怪的睨了你一眼,而后将你的掌心拉到他的腰上,待你环住他后,才面颊滚烫,朝前奔跑起来。

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你清晰感知到,陈聿瞻的腰腹在轻微颤抖,但你只当那是跑动中的颠簸。

美丽的风景在风中,疾驰化成道道细密彩色的线条,马场比在围栏外看起来更为广阔,竟是一望无际全然瞥不到尽头。

"这里一直都是半人马跑马场吗——"风将你的嗓音,吹扬的悠远飘忽,你攥着掌心冰凉窸窣的银链,仰头发声问道。发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马,应该会在新闻上引起轩然大波才对吧。

"嗯——"陈聿瞻轻轻应了一声,风亦把他的声音拂得缥缈,低沉动听。陈聿瞻脸颊微烫,转回头弯起唇角朝你笑了笑,阳光将它脖子上的银白颈链照得闪闪发光,随着人马奔跑的步伐,清脆作响。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半人马跑马场,只有人马的挚友或者伴侣,才能得到准许进入人马所生活的纬度。"

不知陈聿瞻在马场草地上,奔跑了多久。他最终停在片碧绿整齐,高耸左右皆瞧不到尽头的灌木围墙前。

陈聿瞻前蹄轻轻踏在,灌木前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咔嚓声,葱郁生机勃勃的灌木便宛若有魔法般,从中央缓缓挪动分开出道,蜿蜒窄细铺着红石砖的小路。

陈聿瞻略微屈膝,好叫你从他的背后跳下来,瞳仁漆黑明亮,眸光幽深而又温柔,长睫微垂示意你跟随着他,继续朝前走。

银白的金属缰绳仍旧攥在你掌心,银链长度有限,陈聿瞻无法全然站直身体,便一直顺服的弓着脊背。他悄然向离你更近的位置,贴了贴,毛绒微刺的马身,温热虚虚触碰到你的手臂。

高挺的鼻梁,在陈聿瞻颊侧打小片阴影,他薄唇紧张抿成一条直线,心脏怦怦跳跃着,羞涩间却也愈发沮丧。

方才他暗示提过,配偶,伴侣,恋人这些话题,但阿星仍旧未听懂的模样。

最终,你们停在一处月牙型的,小湖泊旁,那里花香馥郁,湖水清澈是如同碧玉般,波荡起伏的水绿色,橙红芬芳的花草间,飞舞着许多莹蓝,暗绿的漂亮蝴蝶。

陈聿瞻缓缓踱到湖畔,四条腿膝盖曲下,整个人跪坐在草地里,柔风拂起他微乱的额发,他摘下一束野花,手指翻飞间很快便,编织出一顶漂亮的花环。

"这里就是半人马的领地里,最漂亮的地方了。"

"真的好漂亮啊。"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环视着四周,如同童话故事里面,仙境般的美景,边感叹边伸出手,接过陈聿瞻递过来的花环。

却感觉陈聿瞻直接轻柔小心,将花环戴到了你的发顶,而你的掌心则被放入一个,冰凉项链般的东西。

你垂眸看去发现是一条项链,项链坠是枚椭圆形,璀璨清澈的红宝石。

"这是能够通往半人马纬度的钥匙,相当于我们的名片。"陈聿瞻漆黑浓密的眼睫低垂,颔首偏头,将他温热柔软的侧脸,也轻轻偎贴进你的掌心。他的嗓音低沉动听,叫你联想起丝滑悠扬的弦乐。

你的心跳不禁漏掉一拍。

"拿着这个,无论身在何地都能踏上前往,半人马跑马场的石子路。"

身形高挑矫健的人马,跪坐在草地里,抬起脑袋复略微俯身,脸颊薄红在你颊侧落下个,蜻蜓点水般,温柔小心的吻。然后微微偏头,温柔羞涩笑道:

"你愿意,以后也常常来找我玩吗?"

end.

欢迎宝宝们选择这个,快来看看我们会遇见什么吧~

切开黑的森林爱好者你口嫌体正直高冷山神

又名《小鹿比他更会讨好人》

“我讨厌人类”

“真的?”

“讨厌”他侧过脸去冷冰冰的说“你”

1.

关于被邀请的海岛是小时候住过的别墅…

你:怎么这么巧…

客服:你懂啥,这叫助你找回回忆

你:no……

这邀请人是妈妈吧…

客服:哼哼

“陈妈今晚上会来,这的安保,妈妈放心”

“拜拜啦宝贝,妈妈要和你爹度蜜月去喽~”

你:求您放过我的爹咪…

妈妈:那是不可能滴~

你随意的坐在别墅的沙发上,行李就放在一边,家里空空...

你随意的坐在别墅的沙发上,行李就放在一边,家里空空的…

“汪—”一声狗叫打破了寂静

!豌豆!!豌豆在这!

你惊喜若狂地跑上去抱住邪恶棉花糖

叶:怕你无聊,偷偷带上豌豆了

你:我滴好爸爸~

叶:别贫嘴,好好玩

你:收到!!!

于是在和小狗的亲热后,你好好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才打算探索一下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你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别墅的后门,身后传来豌豆的扑腾声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地毯,还有熟悉的泥土味,你恍惚了一下,头一阵刺痛

外面?外面…记不清了

你喃喃自语,扯了扯豌豆的绳子,邪恶棉花糖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突然呆滞,只知道蹭着主人的裤脚转圈

“好了好了”你敲了敲自己的头,叹了一口气,心想也是好久没带豌豆散步了,继续推开门

“吱嘎—”门开了

门后是一片林荫,门口还卷着些泥土,大理石的台阶上落着几朵墙角的花,你捡起来,自己闻了一下,又给了豌豆闻了一下。

有点熟悉

豌豆一记猛冲,撞到了你的背,你才回过神站起来拉着豌豆下台阶

青草混合着泥土,带着点清晨露水的味道

你深吸了一口气,又转身向前

莫名的安心,真奇怪

你好笑的往深处走,突然瞥见一只小鹿

??!豌豆!!邪恶棉花糖!冲啊!怎么现在不冲!!!

那鹿只是躲在树后面,不解的望向你

“哈喽呀,小鹿”你向它打了个招呼,又看它没有攻击的意思,便井水不犯河水,牵着豌豆沿着路的痕迹走

“豌豆!那有个小亭子!!!”你突然眼前一亮,对着豌豆说

“那小亭子里…有个人???”你眯着眼看了看,豌豆便冲过去了

?不听话的小狗!!!

“豌豆?!?”你无奈地想狠劲拉回来

拉不过…

果然是邪恶棉花糖萨摩耶…

直到豌豆挨住那人的裤脚,尾巴大摇特摇

你:我红温了…e狗杀死e人

那人顿了一下,然后低头看正在憨笑的豌豆,手在空中愣着,不知所措

“你好…”你小心翼翼的说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这是我的狗”你飞快跑过去牵住豌豆把它拉离那人

“没关系”

你莫名的愣了一下,此时的你只能低下头从侧面看面前的人,纯白色的头发让你不知作何反应

然后

就对上了一双水绿色的眼睛

“绿色是流动舒展的生命”你莫名其妙想到这句话

“啊…好漂亮的眼睛”你说,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看到那双漂亮眼睛的主人皱了下眉,然后舒展开来,他向后仰了一下,眉眼间染上一点笑意,礼貌的回了一句

“啊…谢谢你”

像穿过森林的风,带着点溪水的流动,还有点树叶的交互,就这么摊开来在你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分感安心

他起身向你走来,树叶被他踩的像碎掉的纸,你这才发现,他的耳坠也是水绿色的,是他眼睛的颜色,他的衣服穿的也很简单利落,白衣上带点几抹像翡翠的绿色,配上他的脸,倒有点清冷的模样

会不会染脏呢,你这样想着

直到他走到你面前,你抬了头,便又与他对视上

哇—眼睛像湖水———

“它叫什么名字”他问

他撇开眼睛看豌豆

“豌豆”你回他“或者你可以叫它…”

“邪恶棉花糖…”你咬牙切齿的说

你低头看着豌豆,余光却发现身边的人在抖,抬头一看,在偷笑!!!

罢了罢了,豌豆先犯的错,就让它独自承受这个嘲笑吧

豌豆:汪?

“我可以摸吗?”他说

“当然可以!!!”你说,然后拉紧了豌豆的狗绳

“你的头发…”你犹豫着说“很有个性”

你看到他抚摸棉花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了他的笑声

啊?我又当傻子了

“我的头发天生就是这样的”他说,手上还不停的摸着豌豆

“妈妈告诉我,这是天赐”他说

好可爱——莫名其妙的萌点…

“哦吼,很好看呢!!!”你笑着说

“啊对了,我在那边看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鹿!是你家的吗?”

“…”他撸狗的手一刻不停“不是”

“哦…”你失落的叹了口气“本来想摸摸它的…好可爱…”

“啊,对了!听我奶奶说,这边有山神,你说要是我许愿,山神是不是能实现我的愿望。”你垂头丧气的说

虽然没见过面前这个人,但是你却出奇的信任他,可能是e人的潜意识作祟吧…

“我许愿和小鹿贴贴…”

他顿住了,也许是你的样子太过诚恳

“他会实现的”他的声音很轻

“嗯?”你没怎么听清

就见面前的少年站起来转身,这次却没有看你,眼神撇向了旁边

“我说…”

奇怪,耳朵怎么红了?

“他会实现的”

“真的吗?”你也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脸颊染上红意

怎么突然害羞了?

你笑了一下,然后抬头望向他

“谢谢你”

“我很喜欢你的耳坠”你说“像森林的眼泪”

你看到面前人的眼神一愣,然后突然背对你

啊???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落荒而逃

“诶?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说

“长留”他说

等你回过神来,他已经跑远了

2.

直到你牵着豌豆回到家,也没有见到小鹿

“果然…是骗人的”你无奈地贴着陈妈撒娇

“陈妈~我对这的印象好奇怪啊~”

“怎么了乖乖”陈妈放下手中的活问你

“就…又熟悉又陌生的…”

陈妈欲言又止

思考了一下终于选择说出口

“其实你两年前就来过一次,乖乖”她不紧不慢的说

“哈?”你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后来乖乖你不是出车祸了吗?脑震荡”陈妈摸摸你的头

“你就再也没提过这边的事,记得你之前老跟夫人说你遇见的一个白头发的人”

陈妈好笑的捏了捏你的脸

“夫人还以为你遇见的孩子生病了,本来想资助被你拒绝了”

“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诶”你呆住了

陈妈趁机把呆住的你从身上拽下来,然后到厨房做饭去了

“乖乖你先玩一会,做完饭我再跟你聊”

你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跑向后门

“好的———”

直到又走到那条路上,你才平静一些

太阳还没落山,余晖却照耀着整个森林,你情不自禁向前走

路的远处,是鹿

你几乎是震惊的向前走去,最后,你停在了离它只有三米的地方

它像是看到了你一样,慢吞吞的向你所在之处前行

它不大,身披夕阳,摇摇晃晃朝你走来

你伸出手

粗糙的毛发蹭到了你的手心

真的摸到小鹿了!!!

山神sama我爱你————

“我就说,会实现的”

你转头,长留站在你的身后

“你的愿望”

“能告诉我吗?”你说“长留”

“你认识我,对吗?”

他愣住,皱了眉头,眼睛里的神色模糊不清,像十二月的深林,带着冷霜的难以靠近

“不认识”他的声音也冷冰冰的

你向他走去,他却突然愣住然后撇开头不看你

“告诉我”你扯住了他的衣角

距离这么近,也没有丝毫的反感

“好吗?”你说

他似乎是铁了心,向后退了一步,甩开你的手。

“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他一字一句说

然后又落荒而逃了

3.

直到你在房中寻到了自己的日记

啊…果然被骗了

窗外月色正浓,树影在夜里起舞,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声音,你才意识到他为什么不敢与你对视

“对视是最隐晦的缠绵”

这是长留说过的话

你不禁笑了,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于是翻身下床,穿着睡裙趁夜出行

夜里的森林被点了几盏路灯,像萤火一样

你拉着豌豆走在小道上,最后还是在亭子处看见了他

装的真不像

“长留——”你喊他

“下午的事情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啊”你说

“…”你看着他面色一变,是准备好坦白了?“没事”

“我想请问你一件事”你装作单纯的样子

“你认识徐爷爷家的徐源吗?”你说

“认识”他回你,眼神却瞥向豌豆

“我父母说他人不错,想让我交往一下,你知道他怎么样吗?”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蹲下来撸狗

“不知道”几个字像从嘴里挤出来的

你只觉得可爱,看着面前两个白毛碰撞,心里想出来一个馊主意

“啊,我可能有事要走了,你能先帮我带着豌豆吗?”你说

“嗯?”一人一狗同时顿住

豌豆:麻麻你神魔意思?

“我妈让我去和徐源见一下面,我们一会见吧,长留”你晃了晃手机,无奈的说

树林里突然起了风,吹过他有些杂乱的头发,你对上他的目光歪头一笑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去

但你还没走两步,就被扯住了衣角

“等一会儿再去”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点不舍,带着一点难过的意味

死装…

于是你伸手抓住了他扯你衣角的手,然后转身踮脚,头抵住了他的头

你看着面前这双绿色的眼睛满是震惊,又夹杂着一丝惊喜和隐忍

“你…”他的声音轻轻的,漂亮的眼睛却在乱飞

“长留…”你带着笑意说他的名字

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拨到了他的耳坠,他抖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头顶传来蝉声,他的衣服顺滑的可怕,眼睛也红的吓人

oh…no…逗人都过头了

肌肤的温度不是作假,但眼泪比他的体温更高,有时候反应远比语言来的清晰

他哭了

“诶…!?”你被他突然的眼泪吓了一跳

“长…长留”你手慢脚乱地看着面前突然低头掩面的人

补药啊…补药哭…

你看着他柔顺的头发垂在身侧,耳坠在夜里止不住的闪,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也不让声音透露出来

你:诶?你真哭啦(贱贱的)

有几滴雨滴砸到你的头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长留抬起头扯住你的领子将你向上带,准确无误的吻上了你

他洁白的发丝滑过你的耳侧,顺着那两年的思念流入你的心中,稍稍一瞥,就能看见少年的眼角红的不像话,精致的眉眼此刻紧闭,像是不敢相信面前一样

直到少年主动推开你,才知道脸红

你:到底是谁先主动的啊喂!

你伸手摩挲了一下唇,低头笑了一下

“装不下去了?”你狡黠地问他

“你…”面前的少年似乎害羞了,他撇开头“我没装。”

“那你拉我干什么”你一脸笑意的勾住他拉你衣角的手

“你衣服脏了”他回你

“还是因为不想我去相亲?”你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这个又蹲下来去撸狗只给你留了一个背影的人

“…”为什么感觉那人的背影气鼓鼓的

“不想”他轻轻吐出一句

“嗯哼?”你把脸凑到他身边,又见识了一次他情绪的低落

“离开”他的声音已经消散在夜色里了

你突然想起,日记本里的一句话

“山神,最擅长等待”

“你…一直在等我?”你问

“妈妈说…”

“等待也是天赐的本领”

他的声音很好听,此刻却夹杂着哑音

你伸手揉搓上那颗白脑袋,然后低声在他耳旁说

“你也是我的天赐”

少年浑身一颤

“是惩罚”

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之前的不敢相认,不会是你骑电动车撞到短暂失忆的事吧

“不是因为你,那是我行车不规范”

“现在你不是两条泪吗?”你好笑地继续揉他的头

“不是惩罚”你说“是礼物”

于是在你伸手环住他的时候,他才接受了失而复得的你

刹那间,森林里幽暗的花,都开了

好棒的技能,你点赞

4.

在陈妈做完饭之前,你悄悄带着少年跑回了家

但是被陈妈抓个正着

“小姐…我怎么和夫人交代”

“陈妈~我这是千里追妻…啊不是”

“一见钟情”

旁边的少年听到这话后,神色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是脸爆红…

手更是不合时宜的紧了一下

“你们小孩子的事,我不管”

“小伙子,这头发很有个性啊”陈妈笑着说

“是吧!我也觉得”你不自觉的就开始rua他的白毛然后被他面无表情的拍掉手

“长留!”你不满的说

在陈妈眼里就是小屁孩之间的小打小闹,于是带着点对少年的惋惜,拉着你们俩就去吃饭

一场饭下来你俩明争暗斗,全然没有第一次见面和蔼的模样

于是饭后你将人抵在卧室门上

“你故意的?”你装作懵懂的样子问他

看着面前清澈干净的少年呼吸渐渐变得慌乱,漂亮的像森林里湖水的眼睛只会无助的乱飘,白皙的皮肤染上人间的颜色,你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他居高临下地对你说

“神从不怜悯人类”

“可是,神啊,究竟是谁在怜悯谁”你眯着眼睛,轻声说出这句话,少年的两只手早已被门板蹭红,你窝在他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像细密的针,缠着毛线,围的他心痒痒

“长留…”连带着几年的思念和喜爱就这么被摊开,炽热的感情烫的山神无路可逃

“别说话…”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的淡定,无助的仰头喘息企图逃离你的掌控

“长留…”你轻轻说,他低头看了一眼你的笑容却被吓得绷住了嘴巴

“不可以…”许久未上战场的山神,一下子就被抛在空中,继而落下,被放下的双手此刻带着红痕狠狠的捂在脸上,连眼睛都遮住了,你好笑地想拨开他的手

于是伸手环住了腰,将面前的人拉近,又重重的摔回门上,水绿色的耳环碰撞门板发出响声,直到他的一只手终于愿意分给终止战斗的你

“你…”他留出一只眼睛看你,水绿色的瞳孔倒影出你的模样,还夹杂着不满

“3,2”你抬头对上他杂乱的头发,死咬着嘴巴,不禁笑了一下“1”

门外,有人轻叩

他不知所措,向前狠狠拥住你,战斗也因此变的更漫长,憋了两年的泪水像是数不尽那样,尽数从他漂亮的眼睛里跑出

一滴一滴

落到两年前的森林里

每一场涕泗横流的相见

都有一场无话可说的离别

“会回来的”你就这么淡淡跟面前的少年说

他撑着油纸伞,一席青衣凭立雨中,瀑布般的白发被青色的发带扎的清冷至极

于是你就这么,转身了

当然也没发现,山神也想被怜悯

像是气急,那雨整整下了一个月

而现在,你正拥着他

窗外也在下雨

你不可避免的想起当时因为雨夜打滑,车辆相撞的样子

“长留?”你呆滞了一瞬,就被面前的人抱进了怀里,正是战斗结束,山神未愈的时候

“我离不开这里”他的声音闷闷哑哑的

“但是我见过你”你笑着说

然后就看面前的人变成了一个膨胀的红气球

“在医院里,对吧”他低头拿起你卫衣的两根带子系起来

“哦~你就是那个闲的没事干就乱跑的小孩是吗?”

“…”面前人脸红了

“怪不得问到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就大哭”你好笑的点点他的鼻子

“还能变成小朋友啊…”你思考了一下“不许随便变小朋友!”

“嗯…”他点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狠狠掐了一下你的肉

“?”怎么又变成气鼓鼓了…

“没有相亲一说”他突然出声“对吧”

“…”诶呀,被发现了…

“对滴(玫瑰花)”你假装手里有一把玫瑰,直接献给山神大人

5.

第二天天明,洗漱完毕以后睡了个回笼觉结果被面无表情的他挠醒

你:诶呦我痒死了…

你气不过,伸手抢过被子就要抓他

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你被他压到床上,少年的眼睛不加任何修饰的澄澈,长发滑过你的脸颊

“变回长发了?”你笑着看他

窗外,下雨了

“我讨厌人类”他直勾勾的看着你,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

他一时疏忽被你抢占上风,于是侧过头不看你

“讨厌…”他的声音很轻“你”

“又讨厌我啦”你假装心碎“得亏我这么喜欢你”

屋外,映出朝霞

面前的人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轻点他的头,没想到他会起身吻上来,唇间呢喃着

“礼物”

你猛然想起一年之前收到的白绿相间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对漂亮的水绿色耳钉

于是你抓着你的战士又上了一次战场

“这么开心,和好了?”

??!?

你震惊的看向床上一只手掩面的人,芥末心黑!?!

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和好了,阿姨”

手机掉了…你也碎了

所以结果就是又扑了一次山神…

长留:山神最擅长留住心爱的人(

你:死装

话痨贪财好色活死人道士女主×傻黑天人夫蜘蛛精男主

*凌晨一点,山林别墅,地下三层,你看到漂亮到渗人的房东先生,正在血泊里,一口一口吞吃掉第十六个“你”......

唐弄玉×解丝岚

“阿玉,你已经在浴室待了半个小时了,真的不需要你进去帮你沐浴吗?一个人你可以吗?”

“真的、真的不需要,解先生。”

闭着眼睛泡在浴缸里,你第十三次回绝了解丝岚的好意。

他失落地呢喃了句是吗,浴室门上映出男人的影子,脊背处轻晃的四只纤长手臂,像食人花绽...

他失落地呢喃了句是吗,浴室门上映出男人的影子,脊背处轻晃的四只纤长手臂,像食人花绽开的花瓣。

“但可以麻烦你递一条干净的浴巾进来吗?”你睁开一只眼,刚说完话,解丝岚脊背处张扬的手臂,又变成了含羞花,飞快地收拢消失,最终剩下一道清瘦伶仃的影子映在门上,好似横斜枯竹。

“毛巾、毛巾,好的,要给阿玉递毛巾......”微哑的声音喃喃着,解丝岚的影子只是轻晃一下,而后他手中便多出一条鹅黄色的浴巾。

浴室门被推开,水雾弥散,沾湿一张苍白诡艳的美人面。站在门口的解丝岚墨发及腰,眼睛微挑狭长,瞳仁黑紫,肤色苍白,唯有唇色秾艳。一淡一浓之间,更衬出鬼气森然的媚感。

解丝岚走进水雾弥漫,你虚眼瞧着,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竟有些不忍心捉他了......暗自思忖,你平静地看着解丝岚穿着睡衣迈入浴池,浴巾上的蛛丝沾着细碎的水珠,摇摇晃晃。解丝岚也摇摇晃晃地走到你身边,从背后,他纤长的胳膊紧紧揽着你:“你应该早点让我进来的,阿玉,现在水都凉了,我心里也好难过。”

解丝岚说话间,水下,你的脚踝处缠上一股股蛛丝,而同时,随着眼泪掉进浴池,你的脖颈、腰肢以及小腿,都被解丝岚纤长的步足缠住。

他的发丝漫入水中,渐渐从发尾开始染白,黑白斑驳中,好似新雪浸墨。你转不过身,便抬手拍了下解丝岚的手腕,语气轻松道:“对不起,解先生,你对我这么好,我却让你难过了,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呢?”

“睡、今晚可以在我怀里睡觉吗?”浴室里水汽骤然浓郁,禁锢着你身体的步足瞬间收回,解丝岚游到你面前,双眸晶晶,唇瓣艳艳,眨掉眼睫上的泪珠,望向你时,竟有几分少年的羞怯纯良。

“当然。”你捉住他漂浮在水中的一缕白发,点头轻笑,冰凉的掌心又抚上解丝岚的脸,“毕竟解先生,你这么古道热肠,对我又.......又确实是好到有点过分呀。”

解丝岚对你很好,深山老林里,他在暴雨来临之前,收留了你这个身上凑不出三十八块钱的臭道士。

年初同门师弟给你介绍个活,是给剧组开机仪式祈福,大致就走个过场,说些吉祥话哄住导演和制片人就行。

临行前师弟难得大方,在火车站给你买了两大桶泡面,还嘱咐:“去了剧组别怯场,师姐,你就大大方方的嗷。就咱通身这气派,一看就是两袖清风兜里没半个子素质不详遇强则强的道门子弟!”

你,面色惨白头发枯黄,活死人不是活人微死,是真的死人吊着一口生气......道观里师兄弟但凡接活,吉祥物的位置必定都摆着你......没办法,谁让你的存在就是对唯物主义最大的挑战。

坐了八个小时的火车硬座,你熬到剧组的第一天下午,就立刻跟着统筹钻到了深山老林。这部是个仙侠剧,你没见到男女主,倒是见了好几个浓妆艳抹的“妖精”,排成排蹲在遮阳伞下面打扑克,看得你真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忍耐力,才没有往他们水灵灵的脑门上贴黄符。

开机仪式在第二天,晚上山里信号忽强忽弱,你裹着军大衣打盹,因为要守着祭坛,所以你休息的帐篷离剧组工作人员有段距离。

半夜没忍住,你睡熟过去,一般情况下,活死人可以连续三个月不睡觉,但只要睡熟,基本上就进去生理意义上的死亡状态。除非自动苏醒,否则很难被外力唤醒。

按常理来说,你不该在工作没完成时就睡熟,但这偏偏就是事情的蹊跷之处。睡梦中风雨雷电声大作,你还听到仓惶崩溃的哭声,男人口中喊着阿玉,但声音被撕碎,揉进狂风暴雨之中。

你没睡很久,大致过了十几个小时,但再睁眼时,剧组的场地已经被清空,泥地里的车辙还是新鲜的,想必是剧组工作人员才离开不久。

没事,你安慰自己,反正活又活不来,死又死不掉。这次天不收你,自有你的去处。这样给自己打气,你捡了个登山棍,顺着车辙在山林里打转。

因为忘了进山的路,你在山林里转了半天,湿润苍绿的树丛中,窸窸窣窣的响声不断,后背好似被无数双隐藏的眼睛盯着,你早就不跳的心也止不住发毛......

道祖在上啊,弟子不怕妖魔鬼怪,但弟子真怕蛇鼠虫蚁啊啊啊!

又转了半天,东面的天空乌云弥漫,很快山林中的光线黯淡下去,一线冰凉缠上你的脚踝,坚硬的鳞片,你确定它还在蠕动.......就那一秒钟,压根来不及思考,你就嚎了一声急急如律令,再睁眼已经狂奔到一座别墅门口了。

真他爹的.......口里骂着,你瞪大眼睛还没缓过神,别墅门被从里面打开,乌发及腰的漂亮男人倚在门口,手里还缠着毛线,眼睫轻颤,他竟然真就这么侧过身,水灵灵地朝你一笑,示意道:“天阴了,阿玉小姐要进来避避雨吗?”

深山老林,豪宅别墅,漂亮男人,避雨小住。

很好,这个剧情你熟啊,不枉你每天听小说睡觉,解丝岚这分明就是男小倩剧本啊。

确定漂亮房东不是人之后,你住得更安心了,闲暇之余甚至还能逗逗解丝岚。他在这山上独居,还是个没被电子产品污染的纯天然有机鬼。

解丝岚每天下厨,但端上桌的永远只有糊掉的白粥还有可怜的咸菜,还好你活死人味觉不敏感,硬吞下肚,还要挤出笑容回应解丝岚期待的注视。别墅里的家具总会沾着雪白的蛛丝,偶尔你睡醒起来,还会发现手腕脚踝都缠着几圈蛛丝,随着你一动,立刻消失不见。

但这一切,解丝岚都不曾注意,甚至于,他还会在你背过身时,突然激动得探出第二双手撩一下你的头发,等你回头,一切异样又都被他掩藏,苍白的脸颊漫过陀红,解丝岚手里缠着毛线,故作不解地歪头,发丝滑落肩头,他问:“怎么了?阿玉,还没离开又开始想念我了吗?”

鉴定完毕,解丝岚,妖力深不可测,智力也“深不可测”.......

因为山林里的迷障,你趁着解丝岚睡觉,出去走了三四次,都无功而返地绕回到别墅。解丝岚也知道你出门,每次都站在幽深别墅的门口,巨大的黑暗中,只余一扇光在他身后。

苍白美丽的男人发丝缠着蛛网,眉目温柔,手里捧着刚织好的披肩,安静地等着你迈上台阶,走到他面前。

解丝岚将米白色镂空披肩套在你身上,手指勾住你被露水打湿的头发,他好脾气地,一面红着眼流泪,一面说:“别总想着又丢下我,阿玉,你跑不掉的。”

但可惜,你的活死人肉没这个功效,而且.......解丝岚也没穿露脐装给你看!

为了活命,你暂时不敢告诉解丝岚,吃了你除了塞牙缝其实一点用都没有,还有极大可能会因为活死人肉不新鲜而拉肚.......而至于解丝岚,他则越来越明目张胆,最严重的一次,你为了躲避解丝岚研制的炸蟑螂,主动捏着他的脸一串一串喂他吃完。解丝岚盯着你,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咀嚼,眼睛则渐渐湿润,终于,随着泪珠滑落眼眶,解丝岚伸出纤长的手臂,同时第二双第三双步足也一起探出,将你密不透风地拢到他怀里。

说实话,贴着他的柔软,如果不是知道解丝岚刚吃过炸蟑螂,你会允许自己亲吻他的第八条大长腿!

解丝岚的蛛丝会随着他的心情变化,愉悦时蛛丝柔软,会悄悄地缠上你的小腿,也会随着你的动作探出又缩回,像是含羞草的枝叶。而当解丝岚被冷落或者敷衍时,他的蛛丝就会变得冰凉又坚韧,缠住你的脚踝、手腕,甚至是织成网将你兜到他怀里。

而一般这个时候,只要认真地注视解丝岚,不超过三分钟,他就会忘记刚才的怒气,羞红着脸低头,蛛网渐渐柔软直到消失。解丝岚每次都会抿唇,紧张地说:“我已经是对你最好的人了,这次你总该和我永远在一起了吧?”

在别墅住的第十五日,成宿成宿守在你门口的解丝岚,开始会在凌晨一点到三点,莫名其妙地消失。

消失之后,解丝岚再出现,身上会有股甜腻的香味,同时苍白的面颊也会泛起红晕,瞳仁呈现出剔透的紫色,牙尖锋利,在红艳的下唇压出两个白点。

他是背着你吃人了?或者是背着你穿露脐装了?

不对,这两种行为哪个都很可怕啊!你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终于,在解丝岚消失的第三个晚上,你隐匿气息,捏符利用阵法,探到解丝岚的位置——竟然在地下三层。

越往地下,湿冷的感受就越强烈,你忍受着土腥味,终于根据解丝岚的蛛丝,走到地下三层的洞口。就是那股熟悉的甜腻味,但这里要浓烈百倍,视线昏暗,你只能听到咯吱咯吱咀嚼的声音,当然还有咕咚的吞咽声。脚步声杂乱,蜘蛛的八条步足映在墙上,影子张牙舞爪,好似等待着去撕裂什么.......

吓死个活死人了,你咬住手背才压住喉咙里窜出来的尖叫。雪白的发丝披散在解丝岚肩头,他碾过地上的虫卵,循着角落里微弱的哭声,而后光影晃动中,一只六眼八足的半妖蜘蛛被解丝岚用蛛丝拖出来。

而她正在哭泣的脸,赫然地,对上你的视线——左眉有痣,发尾焦黄,那半妖竟然生着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半妖蜘蛛不甘心地张口,气音刚出,墙壁上,房间内巨大的蜘蛛抬起前足,刺穿半妖的喉咙,血液迸溅,解丝岚雪白的发丝凌乱地黏成一绺一绺,但他并不在意,影子晃动,解丝岚弯腰,发丝飘散好似落了场新雪,隔绝你的视线。

而“雪”落下瞬间,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响起,甜腻的气息钻进地下三层的每一丝缝隙里。

你那天吓得腿软,几乎是跪着爬回二楼,钻进被窝里。等到凌晨三点的钟声响起,房间里骤然弥散开甜腻的香味,解丝岚做作地敲了下门,根本不等你回答,推门便走到床边。

心情十分美妙,解丝岚掀开你蒙头的被子,又用手指挑开你黏在脸上的发丝。他弯腰捧着你的脸,雪白的发丝沁凉,滑过你的脸颊,。

“睡相这么差,阿玉也真是的……日后离了我可怎么办啊……”解丝岚嗔怪着,又翘着唇角贴了贴你的脸颊,将被子踢到床边,他抱着你躺下,第二对第三对步足分别禁锢着你的腰和双腿。

怀抱密不透风,雪白的长发也渐渐生长,直到盖住你的全身。解丝岚注视着你的脸,目光甜蜜,久久地,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到泪水漫出眼眶,他又说:“这次永远都别离开我了,我已经没办法在等你六百年了,阿玉……主人……”

你以为你应该睡不着觉的,但那晚上,解丝岚的步足缠着你,怀抱里都是甜腻的血腥味,冰凉似雪的发丝落在你颈侧。你只觉得安心,是一种天然契合本该如此的感觉,你依旧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醒来,站到浴室里的镜子前,你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才想起来昨晚的一切……

然而美艳的蜘蛛精守在浴室门口,手肘上挂着给你重新织好的披肩,正轻声细语地问着你:“阿玉,今天早餐你想吃炸蟑螂还是烤飞蛾啊,我去给你做好不好?你要多吃一点饭噢,你都瘦了。”

不是,大哥你、你们蜘蛛精的食谱这么单一吗???

你心里无能狂怒,但面上不敢显露出来,匆匆洗了把脸,在解丝岚破门而入之前,你先走到他面前,牵住蜘蛛精纤长温润的指尖,捻了下,轻笑着说:“今天你给你做饭吃吧,我想对你好,解先生,你可以给你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吗?”

窗外无风,但屋内的气流翻涌起来,解丝岚披散在肩头的发丝轻舞,眨了眨眼,一滴晶莹坠在你的手腕。他咬着唇瓣,只是点头,说不出话,红着眼焦急地弯腰将你抱进怀里:“阿玉,我就是你的,你不照顾我,不对我好,我也是属于你,只属于。”

加了“迷魂丹”的预制菜是中午吃的,蜘蛛精是晚上七点还活蹦乱跳的……你盘腿坐在沙发上帮解丝岚理毛线,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你有没有感觉很累?有没有特别想睡觉啊?”

“啊……”解丝岚脸颊泛红,闻言水灵灵地望过来,手里绞着毛线团,咬着唇瓣不好意思道:“阿玉很想要吗?可是现在不行哎,你身子还不太方面,你本来就虚,会伤到你的,再等等好吗?”

你们蜘蛛精花生仁那么大的脑子成天都在想这些吗?!

你闻言差点被口水呛到,套着毛线腾一下就站到沙发上,双眼瞪着解丝岚,你一字一句地申辩:“我才不虚!我这是看破红尘人淡如菊!”

你小子你等着,有你穿着露脐装哭的时候……

好不容易抱着解丝岚的毛线团熬到晚上九点,你借口去洗澡,支开解丝岚去拿衣服。自己提前准备好化煞阵,以水为引,以怖为器,激发妖物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再利用幻境收伏妖物,击碎妖丹,度化生灵于天地。

说实话,化煞阵不好操作,你从前也只旁观师叔们布置,第一次尝试就用在解丝岚身上,想想还有点兴奋???

现在好了,虽然在浴室里不怎么体面,但至少把蜘蛛精给骗进来了,他的发丝还一绺一绺地黏在你肩颈的皮肤上,泪珠扑簌簌掉落,眼睫颤动,哭得好不可怜……

你有些心软,但这不妨碍你用仅剩一点的生气催动浴室内的化煞阵,随着碧绿的暗火摇曳升腾,眼前的场景移形换位,解丝岚的发丝化成蛛网瞬间将你裹进怀里。

终于,在阵形激发的最后一刻,你还是被他裹进了幻境之中。

“阿玉,山下的糖葫芦和玉川山上的果子,哪个更好吃啊?”

穿着彩衣的妖媚少年趴在树上,袖筒里蛛丝探出,卷起女孩怀里的剑谱,随意抛在空中把玩。

女孩身着青白云水绣的弟子服,面容寡淡,只有一双明亮清润的眸子为整张脸增彩。她抿着唇瓣,不能说话,但心声却清晰地传达给那妖媚少年—【糖葫芦的糖衣清甜,山楂果很酸。一层冰糖外壳裹着红艳艳的山楂果,吃了很上瘾。所以我极少吃,但如果你喜欢,我下次去跑任务,顺路给你带回来。】

树上的少年闻言眯起眼睛笑,懒散地翻了个身,直直地往下坠,彩衣被玉川山上的寒风吹起,像只色彩鲜明的旗子,被树下那寡淡的女孩张开手臂接在怀里。

七彩斑斓的蛛丝缠在女孩的弟子服上,他也伸出胳膊紧紧搂住她。一片素白的玉川山上,他们是两株相互依偎的杂草野花,颤巍巍地,活得那样出彩而鲜明。

蜘蛛精趴在小哑巴耳边,悄悄地,说:“你真好,阿玉,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糖葫芦,我只是很想你,你要多来看看你,要对你一直这么好,知道吗?”

【小岚,别哭了,糖葫芦很酸吗?很酸的话丢掉不要吃,你别哭……】

青白云水纹的弟子服被鲜血染透后,好似一团一团粉色的菡萏绽开。她还扛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架子,刚比试结束,从水云炼跑到山下,在小贩收摊前,阿玉用上品灵石包圆了糖葫芦。

哑巴平常很节俭,跑任务换来的灵石,基本上都用来炼丹锻剑以及哄蜘蛛精开心。她没什么朋友,而蜘蛛精就是哑巴唯一的好朋友。

喀嚓。少年又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唇角残留着晶莹的糖渣。他鼓着脸颊,目光从女孩身上的血迹流连到她脸上,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糖葫芦好吃,我这是喜极而泣,恭喜你了,小哑巴,你要成为连卿真人座下的大弟子了。以后……你更不会来看我这个妖物了……”

蜘蛛精一边说,一边又流下眼泪,他背过身想要遮掩,却被女孩攥住肩膀,硬生生地禁锢着,逼他直视她的眼睛。

【不会不来看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岚,山下还有枣泥糕奶酥羊肉汤和肉火烧……山下那么多好吃的,总有一天,我会带你一起去吃,游历山河,自由自在。】

“你会陪你一起吗?”蜘蛛精止住眼泪,彩色的蛛丝花瓣似的,纷纷扬扬随着悸动的心事,落满女孩全身。

小哑巴衣衫染血,发髻凌乱,但一双眸子光彩夺目,弯弯笑,她点头:【我们一起,做对自由自在的人。】

【你不该擅自下山,小岚,他们会把你杀死的……】

阿玉的面容有些冷漠,眉眼间浸着疲倦。她抱着蜘蛛精往玉川山上走,脚步深深浅浅,很快又被大雪覆盖。

蜘蛛精手长腿长,缩在阿玉怀里,又忍不住用蛛丝一圈圈缠着她清瘦的身子:“可是你半年没有上玉川山看我,你忘了我,你对我不好……”

话未说完,少年便哽咽得掉泪珠子,伏在女孩肩头,他又露出牙尖,恨不得咬她一口泄愤。

回到蜘蛛精的玉川居,阿玉将他放回床上,浑身浓重的疲倦感,使得她那双清润的眼睛也蒙了层雾气一般。她透过夜明珠轻柔的光辉,安静地凝睇着床上赌气落泪的蜘蛛精,阿玉的心声带着疑惑,像迷路的小孩——【你下山之后,见过更多的人,就不会再做我的朋友了……解丝岚,你不能永远都待在山上,永远只做你的好朋友吗?】

“你要我只做你的好朋友,可你呢,你是连卿仙尊座下风光的大弟子,是瑶山派的大师姐,那么多仙门弟子和你结交,唐弄玉!不公平!你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蜘蛛精的眼泪一串一串地掉,他吼起来也没多少气势,反而像个幽怨的妃子在博取君恩与同情。

小哑巴听着他控诉,又想到方才解丝岚下山时,那些同门望向他时,眼神中不加遮掩的欲望……

心底黑气缭绕,原本因为师妹许幽幽的到来而滋生的心魔,在这一刻,终于因为解丝岚的“逃跑”而气焰疯长。

她起身,依旧是清瘦矜寡,长睫微落,遮住眸子,到底看不清她的情绪。解丝岚见她要走,赤脚扑倒地上,蛛丝攀上唐弄玉的衣摆,却被她挥手切断。

【抢走一切都无所谓,但不该……不该连你都抢走啊……】

心魔成,玉川居落下灵锁,唐弄玉披上彩色蛛丝织就的斗篷,寡淡的脸上,一双眸子翻涌起暗红的血光。

再后来,唐弄玉来玉川居看过解丝岚很多次,每次都是孤身坐在窗边,青白云水纹的弟子服已经换成绣金暗纹的道袍,唐弄玉身上总用不同的伤,血液的香甜弥散在玉川山顶凛冽的寒气中,是解丝岚记忆中最讨厌的味道。

他不断地爬向唐弄玉,想用五彩斑斓的蛛网缠着她,想牵住她的衣角,想被她抱到怀里。但解丝岚从那晚下山被抓之后,就再也听不见小哑巴的心声,甚至不被允许触碰她。

唐弄玉周围的结界将他隔开,那双清润的眼眸凝着寒光,垂眼冷漠旁观着解丝岚被结界挡开,又一次一次撞向结界的蠢样。

每次当蜘蛛精开始落泪,她就会起身离开,留下从前答应过他的,要给他带的糕点玩具,还有糖葫芦,摆在桌子上,红艳艳的,像烫红的细针扎在解丝岚眼里,细细密密的疼痛和眼泪都提醒着他——小哑巴要抛弃他,他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因为他只是一只又蠢又没用的蜘蛛。

解丝岚是玉川山上的一只毒蜘,受灵山浸润,不知过了几百年,将开灵智,又遇到瑶山派的小哑巴唐弄玉。她天赋高,修炼刻苦,但刚入瑶山派时也才十岁,每每被师兄师姐们练哭,就自个跑到玉川山,躲在冰碑后吞眼泪。

那时灵蜘有意,便织就一些彩色的蛛丝小花来逗弄小哑巴,玉川灵山银装素裹,瑶山派也皆着青白二色。突兀出现的彩色,骤然间跳跃到小哑巴的世界,竟然……真的让她记挂到了心头。

后来唐弄玉靠刻苦修炼,最终到筑基期,用修为灵力度化灵蛛,使得他化形成人,唤作解丝岚。

原本修士度化灵兽,无外乎就是使作坐骑或者炼丹材料。而解丝岚不一样,他出现在玉川山的第一刻,小哑巴将他稳稳地揽进怀里。

小哑巴的心声,鼓动在他耳边,雀跃到喧嚣——【我也有朋友了,你是我的,我的好朋友。】

解丝岚抬头,那个雪夜浩渺深远,玉川山上几百年的月光,在他心跳那一刻,全都揉碎在小哑巴最漂亮的眼睛里。

蜘蛛精曾经以为会和小哑巴永远在一起,爱着呀恨着呀,或者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纠缠着相守着就好。

但蜘蛛精没有见到小哑巴最后一面,尧山前的魂灯熄灭,玉川山连月大雪,那个叫许幽幽的修士来到玉川居,告诉仍在不停用蛛丝编织野花的解丝岚——唐弄玉在水云炼堕魔,自剜双目,被诸位长老联合设阵击杀。

魂飞魄散之前,唐弄玉剜出双目中的灵丝,托许幽幽带给解丝岚,以灵修魂丝护体,可使灵兽入仙途,日后山河深远,真的没有任何桎梏可以困住解丝岚了。

小哑巴最好的朋友,从此可以自由自在,看遍山河。

唐弄玉其实也舍不得自己的眼睛,她自小就知道,自己容貌寡淡,只有一双眼睛能够增彩。十岁入尧山派,所有人都说她有天赋,只要勤奋修炼,日后惩妖除恶,定能飞升成仙,守护一方安宁。

她相信了,所以顶着天才的名号,在尧山派默默洒下很多眼泪和汗水。没有人心疼这个容貌寡淡的少女,他们都忌惮她,崇拜她或者质疑她。

天才修士没有朋友,而玉川山上的蜘蛛精,就是她唯一的、漂亮朋友。

解丝岚姿容媚丽,眉眼风流。他是唐弄玉亲自度化的蜘蛛精,也是唯一能听见她心声、愿意走进她的漂亮朋友。

小哑巴喜欢蜘蛛精,但她不明白什么是喜欢,所以每次做完任务,都迫不及待地爬上玉川山见他。每次看到漂亮的首饰衣服、路过名山大川或者品尝到美味佳肴,小哑巴都会板着脸一行一行记到剑谱背面,她贴身携带,总想着,有一日,要陪玉川山上的蜘蛛精,重来一遍,只有她和他。

后来,唐弄玉也未曾想过,天才的头顶还横亘着一个天道。许幽幽是天道之女,不必去问世堂领任务,在殊死搏杀之中修炼道心;也不必在水云炼九死一生,鲜血淋漓地抢夺唯一的弟子位;她什么都不用做,师尊会俯身接她入仙途,师门众人会自发地聚集在她身边,喜爱她,呵护她,甚至于第一的名号也会摘下来赠与她。

唐弄玉道心动摇,她不甘心,明明从前那么多年,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仙门未来,要刻苦修炼肩挑重任……他们这样说,唐弄玉也这样信了。

可现在呢,唐弄玉的一切努力,好像在许幽幽的娇笑中,也终于像个笑话一样飘散。

她真不甘心啊。

临死前回望,唐弄玉心里也没有多少悔恨,许幽幽是唯一愿意冲进阵眼救她的同门,她觉得可笑,却说不出话来。

“大师姐,你知道吗?你是真正的仙门魁首,是真正的第一,我只是被团宠系统操纵的傀儡。你对不起你,你不要死……不要……”

许幽幽的眼泪那样滚烫,让唐弄玉想到了蜘蛛精,他也喜欢这样哭,眼泪扑簌簌地掉。

她其实听不懂什么是团宠系统,但听到许幽幽承认她是第一,忽然就释怀了。被命运和众人推着走的前半生,好像只剩下解丝岚这一个,独属于她的,由她创造的奇遇。

唐弄玉用最后的灵识,托付许幽幽,将自己唯一没被魔气浸染的灵丝送予解丝岚。

小哑巴这辈子能拿出手的东西实在少,她只能给蜘蛛精,她仅有的,最好的。

幻境切断,你在一片迷障中睁开眼,水雾弥漫的镜面上,映着一张清瘦寡淡的脸,而眸子却熠熠生辉,清润明亮,反衬出突兀的生机与鲜活。

身后桎梏着你的蜘蛛精仍在梦魇之中,化煞阵以七苦泪为引,解丝岚眼睫颤动,唇瓣被咬得鲜血斑斑。他喉中哽咽,语句泣不成声,眼泪顺着睫羽扇落,一滴晶莹滑过唇角,颤巍巍将要滴落……

【你真好,阿玉,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糖葫芦,我只是很想你,你要多来看看我,要对你一直这么好,知道吗?】

【你要我只做你的好朋友,可你呢,你是连卿仙尊座下风光的大弟子,是瑶山派的大师姐,那么多仙门弟子和你结交,唐弄玉!不公平!你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别总想着又丢下我,阿玉,你跑不掉的。】

【阿玉,我就是你的,你不照顾我,不对我好,我也是属于你,只属于。】

耳边都是解丝岚的声音,你启唇,却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吻上他的唇角,七苦泪落到舌尖。

六百年的相思苦,是蜘蛛精生剖一半丹元,以你残存的灵丝为引,逆反天道,将你投入轮回,企图修炼出一具完整的肉身。

而六百年的时光里,蜘蛛精被天道桎梏,寸步不能离,守着玉川山,亲眼见证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他艰难又笨拙地修炼,用仅剩的一半丹元,窥探着你的灵丝。他旁观着你化成落叶、黄莺,或者是一株麦穗,有时也是冻死在冬天的田鼠……而一世又一世,这次终于修得一丝道缘,让你以活死人的身份,以妖元为引,重新地,如丧家之犬般,站到蜘蛛精面前。

“阿玉,你亲我了……”

蜘蛛精睁眼,暗紫色的瞳仁被泪浸润,好似夏天冰在井水中的葡萄,竟有几分清纯的可爱。他抿了下嘴巴,没有问你关于化煞阵的事情。

可能是他不在意,也可能是他脑仁太小,装不了太多事。

但无所谓,你捧住解丝岚的脸,重新亲吻他,重新地,你这次终于明白,也终于说出口。

絮絮叨叨地,你真是个话痨,对蜘蛛精说:“我爱你,解丝岚,我好爱你,这世上你只爱你,重新再活一世、两世、三世、无数世,我也只爱你。”

“解丝岚,我会把最好吃的西瓜瓤、刚冰镇好的橘子汽水、微微化软的冰糕、小龙虾的第一口虾肉……都拿来给你吃。我会给你擦眼泪、会抱着你睡觉,会给你的头发编好看的麻花辫,也会给你买最漂亮的发夹小皮筋……总之,一切好的,我都捧来给你。”

“因为我爱你,解丝岚,你不用特意记录我哪一次告白,因为以后我每天都会说我爱你。你不用惶恐我的爱哪天会枯竭,不必像可怜的信徒一样,捧着我那点爱意疑神疑鬼。解丝岚,我的爱,你可以随便拿去用,我的爱就是泉水,水满则溢,溢出去再重新满上……”

解丝岚的眼泪淌了满脸,发丝被浸透,色彩斑斓的蛛网一片一片落在你们身上。世界变成彩色,你吻着解丝岚,你那脑子不好使却最漂亮的好朋友,也是你的,唯一的爱侣。

“总之,你想要说,解丝岚,我永远爱你,是你爱我的那个永远。”

——完——

彩蛋是寡夫蜘蛛精发疯产luan,有点精神病,有点微恐,恐虫人士介意误入

距离你从那个奇怪别墅穿越到霸总娇妻小说结尾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半年。

所以,你逃婚了。这很合理。

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出现什么你逃他追你插翅难飞的情节。电视上财经新闻上霸总的脸依然平淡无波不过并未在娱乐新闻里绯闻缠身,女主的家里人也都在监狱里老老实实坐牢没出来给你找事,女二没有过来和你雌竞,男二甚至给你逃跑打了掩护。你的逃婚连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似乎那天的婚礼是梦中的情景一般。

…但这对你而言是...

…但这对你而言是好事,在一个新世界里,你并不愿把自己的人生和一个恶劣的男人绑定。逃走的那天,你把霸总送给女主的首饰几乎全部装走——这些卖掉也是一大笔钱,足够你安稳生活一辈子了。为了以防万一,你担惊受怕甚至一路坐汽车跑到一个沿海的边陲小城,在这里找了一份兼职,买了一套小房子。这里烟火气很浓,人也和善,生活在这里倒也觉得不错。你甚至觉得可以安稳度过余生。

——如果男二没出现的话。

你瞠目结舌,和一屁股坐在对面的苏景和大眼瞪小眼。

“你好。”苏景和憋了半天才小声开口。

“啊,你好,你吃、吃了吗?”你尬笑,把桌上的烧烤往他那边推推,心底颇有些绝望:早知道今天就不贪这口了。

苏景和摇摇头。他身上花里胡哨的配饰都不见了,你记得见他的最后一面他还是橙色的头发?如今的苏景和头发长了些许,黑发软软垂在额前,舒展而版型绝佳的棉质白t,显得整个人乖顺温和。

真奇怪,这个男二怎么看起来和小说里阳光活泼开朗的描述一点也不一样?明明上次见还挺符合原文给你留下的印象啊?但他现在开始干什么?要把你抓回去吗?

“好久不见,苏景和。”你整理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在微微颤抖。

“好久不见,”他声音不大,感觉有些羞涩,“你、…您先别害怕。”

“您好,我叫苏景和。”男人抿了抿嘴,纤长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他看起来很忐忑,“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我该如何称呼您?”

——?!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你大脑一阵眩晕,险些晕倒在这个烧烤摊上。理智回归后你想拔腿就跑,但男二家里也是有通天的势力,找你简直轻轻松松。你按耐住心中芜杂的思绪,告诉自己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不要逃。镇定了几秒,你才艰涩开口道:“为什么这么说?”

苏景和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脱离之后我就再没有那样的口才和情商了…让你害怕真的很抱歉…”他张望了一下四周,“这里有私密性好点的地方吗?”

你抓住他话里的几个字:什么叫脱离之后?是人物觉醒?还是和你一样不小心穿越到书里的可怜人?一边想一边走,你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苏景和下意识带到自己门口。

“这就是你的新家么?”苏景和有些好奇。

“嗯、唔。…”你一边懊恼自己的大意,一边摆烂般安慰自己:他都能找到你肯定住哪个小区在哪工作也一并找到了,现在只不过把住址摆明面上了而已。

你开门走了进去。

夏季,虽处处挂着除湿袋空气却依旧显得黏腻。客厅窗正对着街边夜市,嘈杂笑闹,裹着热气浪似地涌进。你指指沙发示意苏景和坐下,过去关了窗,打开空调。室内一下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空调吹风的嗡鸣。

坐在沙发上,两人沉默不语。苏景和率先开口道:“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我们”指霸总男主、恶毒女二、热情男二还有女三男三等所有配角。他们都知道。

我们都被困在这个故事里很久了。从开头女主因为家里破产被当作礼物送给男主,然后中间女配雌竞陷害女主、男主虐女主、女主全家进监狱、女主被女配羞辱、女主有孩子、女主流产、男二爱上女主去帮助女主、女主被男主虐一直到结局女主和男主结婚。我们像是机器人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俗套而虐女的故事。人可以被当作礼物送出去吗?那样低劣的手段家教良好的女配真的会使出吗?男主真的会被这种手段蒙蔽查不出真相吗?

我们都知道这不合理。但我们没办法。只能在自己的躯壳里尖叫哭泣,试图改变而不得。

直到你出现了。

——所以果然自己的住址早就被泄漏了啊。

听完苏景和断断续续的解释,你不由得对面前这个紧张到搓手的男人升起几分同情:毕竟从他讲话的语气和表情来看,苏景和性格应该比较害羞内敛。过去被迫成为一个派对家小太阳,也是挺难为他的。哈,倒是比原文人设讨你喜欢。

同时,你更是松了口气:根据他的讲述,现在的局面应该是皆大欢喜。自己不用担惊受怕,其他人也能独立掌控自己的人生。

讲述完毕,苏景和便打算离开。你叫住他,去冰箱取了几瓶汽水——请人喝水乃是一种礼貌的待客之道。刚刚因为太紧张竟然忘记了。你给了苏景和一罐,自己开了一罐。粉色铝瓶表面在接触沤热的空气后立马冷凝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又湿又滑。用大拇指扣开拉环,劣质的甜蜜素味裹着细密的气泡从喉咙里密密匝匝滑了下去,凉意从舌尖一路泻到胃部。

苏景和没有急着打开,你心想是不是大少爷不喝这种廉价的玩意,正想开口抱歉自家没什么茶叶,就听到苏景和嗫嚅着小声道:“嗯,谢谢你。我带回家再喝吧…”

“你家?这个点现在哪有高铁飞机让你回家啊?”你有些困惑。

“不是的、我家,我家就在你隔壁啦。…”苏景和声音越来越低,“我来之前在这买了一套房子。”

“啊…?为什么?”你更懵了。

言行之间,他已经打开你家隔壁的大门,慌慌张张向你撂下一句话,你只能看到苏景和黑发间通红的耳垂:

“你、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啥?

你凝重地看着眼前闭合的大门,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打了个措手不及——

算、算了,这种事情…明天再说吧。

—完。

彩蛋是苏景和视角,算是对感情线的补充。

请大人们明天继续选择要看的情节

如题所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草莓冰淇淋vs热情似火的性感大火炬

我:我可以全选嘛!

你开心就好!【俩个人结局早已注定!】

躺在床上的我突然想吃冰淇淋,走出去就想着问一下有没有冰淇淋机器,却看见一位黄色头发的男子拿着一个草莓的冰淇淋在自己面前擦肩而过!

长得不错的美男?当然是拿下他!连忙叫住那人,帅哥,你东西掉了!...

长得不错的美男?当然是拿下他!连忙叫住那人,帅哥,你东西掉了!

男人听到了却没有任何动作继续走着,我此时此刻有些头脑风暴了,哇哦!看起来这是一块有些难啃的冰山呢!不过,冰山吃草莓味冰淇淋,是否有些可爱了呢?

我一边走着一边沉思如何拿下他!【为什么要拿下他!一见钟情啊!】虽然说要拿下他,这个别墅有些大哎!我走的有些晕头转向了,却不曾想撞到了一个穿着V字领的男人,男人不禁笑眯眯扶住我说着:刚见面,就猝不及防来我的怀里?

我却反其道而行之的顺势掐了一下他的屁股调笑着:明明是你要吸引我呢?

男人听到这话却有些生气的说着:最好不要后悔说这话!

我很疑惑这位穿的有些花蝴蝶的男人说的话,什么叫我后悔?男人却准备走了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男人疑惑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有些慌慌乱,男人却有些好奇的盯着我!

我心里想着:我这是在干嘛?我明明只想吃个冰淇淋,男人已经坐在椅子,翘着二郎腿仿佛在等我的下句!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说着:你要不要吃大火炬啊?我们可以一起拼?

男人听到我的话只是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着: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

我有些不爽的看着男人,你要是不吃我就自己去买!

男人有些抱歉道:很抱歉!但是,你确定你要去买吗?最近的便利店最起码需要走一个小时呢?

无奈的我只能询问男人:您有什么好办法?

男人笑着拿出车钥匙递示意,我有些疑惑:你要我开车去?

男人也只是调笑:这位小姐,我是说我可以带你去,我的报酬怎么算?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被男人拽走,回过神来已经到了车里,男人看我无动于衷,我也很疑惑不是要开车去便利店?怎么还不走?

男人却靠近了我那张俊美的脸就在我的眼前,而我却有些无动于衷,听到安全带的声音我才知道原来是给我系安全带,心想着:他要的补偿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到达了!

进入便利店看着我心心念念的大火炬,真想都带回家,男人却已经拿起箱子开始动起来,不过在付款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草莓冰淇淋心想着,原来,他也喜欢吃草莓冰淇淋!

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我们互加了联系方式,我在追剧狂炫大火炬的时候,手机响动起来,可恶并不想接,我从来都喜欢干一件事情的时候不想被另一件事打扰,想到没有他就没有一箱大火炬,目光看向那一箱,手指一滑就按下了接通。

看着现在这样的他貌似有些没有防备一样的在诱惑我,我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扑倒他!

本来来这里是放松心情,却不曾想有些惊喜,男人已经拿着呈满红酒的酒杯向我走来男人递给我,我也没有拒绝喝下了!

他也喝了下去,他和我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男人向我介绍他叫何初扬,又开始和我聊起一些琐碎之事,一杯酒下肚的我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我看着何初扬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按上了何初扬的肩膀!

随后,就吻了上去,一吻过后的何初扬知道是药效开始了,满意的任由我把他扑在身下肆意妄为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何初扬心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他哭?想到了什么一样的笑着用手捏搓着他的胸口说着:果然,保养的很好嘛!少爷。

由于我的手指有些长不小心划伤了他的胸,他吃痛的闷哼一声,我突然有些清醒的在他耳边低语:酒里面有药是嘛!

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我却并不想听他说什么一样的,暴力的用两根手指戳进了他的身下,他疼的身体打挺叫出了声音,我心想着:这才哪到哪呢!长夜漫漫有的玩!

他对我刚刚的举动有些生气,眼神怒视着我,在我看来并没有所谓,明明是他想,既然,他想我当然是满足他!

毕竟,也就只是这一夜罢了!

看着他吃痛的样子,怒视着我的眼神,我倒是觉得他有些可爱了!他给我第一眼的印象并不算很好,而且,有些硬撩的架势这让我很不爽,现在这样更可爱了!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拿着剩余的红酒往他身上倒区去,他确是爽到了一样的对我说:原来,你玩的这么花?

我也没有说话,心想着:只有你想不到每一位做不到!

我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凌晨五点我确是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他,我并没有很慌,我怕惊醒他,轻轻掀开被子溜之大吉,回到自己的房间,脑袋里面放映着,在掀开被子的时候看到何初扬的身体是的,我有些断片,仔细想想却已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并不意外我错过了供应的早餐,我坐在床上,隐隐作痛的头开始了惩罚工作,我无力的走进浴室看着脖子上的痕迹心里却在想他醒没醒?

我晃动起头心里不停的劝诫自己,不过是喝醉的一夜,现在的目标应该是那位冰山才对!

平静下来的我开始化妆,穿衣服,在挑选衣服的时候想到昨日见到的他身穿一个鸭子图案的冰山美人拿着草莓冰淇淋,看来可爱的鸭子也不可能让他暖起来!

我想到这里,就挑了一个连衣裙穿在身上,我还在练习着见到他应该怎么说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开慢点时候我也是不安的,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了房间门,却看见是他!

那人可能是没想过我会开门开的这么快,手不安的搭在另一个手肘处,有些不敢直视我的眼神询问着:有没有创可贴?

我眼看着机会来临,心想着:就算是没有也得变出来!

他看我开始翻找,他小心翼翼的说着:麻烦了!要是没有就不用找了。

还好,找到一块,我拿着创可贴向他笑着走来,靠近便询问:哪里受伤了?

他却逃避了回答,直接和我道谢准备拿起创可贴就离开,却被我发现了,他遮挡下的手指在流血。

我拿去创可贴二话不说就给他包好了,他却有些惊到了一般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出于礼貌还是向我说了谢谢。

我突然觉得空间有些局促了,主动提出要不要随便聊聊,他却是站起身和我又说了一遍谢谢就走了!

我并没有阻拦只是叫住他询问到了联系方式,看着他的头像有些觉得他确实有些可爱呢!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和态度,吃着草莓口味的冰淇淋。穿着鸭子图案的衣服,加上这个可爱狗狗,我顿时觉得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满意的笑着。

对话框简简单单的就是,消毒了吗?他只是一个嗯!就没有接下来,通过短暂的聊天能看得出他有些社恐,我也+1,看着屏幕的我开始反思,果然,不咋回呢!

得到他肯定不是现在,需要日积月累,但我却有了一些好主意。

我拿起手机约了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我刚准备关掉手机屏幕就看到对方输入的字眼,我就开心的等,结果就是一个嗯字,让我等了五分钟,帅哥果然有些不一样呢!

准备好一切的我躺在柔软大床上空想着,如果帅哥是编辑那就更好了,嗯?我在想什么?我赶紧打开手机翻找了编辑,看着资料卡,四十了都,娃都几个了,罪过!罪过!

我听到何初扬咳嗽也不禁担心:你怎么了?

何初扬:怎么?在关心我?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明知故问?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初扬说完话像是无力一般的靠着门口,他的脸色很苍白,我搀扶他回到了屋里,短短的几步就走的很难,把他丢在床上,通过刚刚接触感受到他的体温皱眉说着:你发烧了?

何初扬听到这话就是剧烈的咳嗽,咳嗽完说着:谁让你昨晚不温柔点了?

何初扬听到关门声不禁苦笑:果然,很无情啊!

我穿着高跟鞋开始奔跑,终于到了餐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我整理一下自己的裙子,走到他的桌前,他也没有说什么,肚子的叫声让我有些尴尬的站起准备去觅食,他却把桌前的牛肉递到了我的面前,吃吧!可能有些凉了!

我只是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牛肉?

他听到这话确是一惊,接下来就是没有说话,等我吃完他突然问道:不是约我吃晚餐,都快收餐了你才来?

我也是一阵头疼的想着敷衍过去,他却说了一句失礼就离开了!

又又这样?我的耐性快降到了零点,我也干脆不装了一样看着渐行渐远的他追上去询问着:你在生气?

有彩蛋哦!记得看哦!

竹马×你

高考结束你和竹马相约海岛旅行。

你喝着牛奶,你的竹马对你把牛奶当饭喝的举动十分不解。

你愤愤的看着他:“你根本不懂。”

他望着你时眼里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栗色的碎发散在他额前,他抬手摸了摸你的发顶,就算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却下意识被他的容颜蛊住。

“你别笑得这么勾人!”

“就是因为从小到大你都这样摸我的头顶,所以害我长不高,找不到老婆。”你长相原本就属于可爱娇软类型,身高和长相也很相符,但是这与你理想中自己攻气满满的样子,相差甚远。

发到四爱软件,收到最多的就是想骗婚的1爱男。

你和温宁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你亲眼见证的,...

你和温宁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你亲眼见证的,他越长越好看,当时你和温宁的父母想为你们两个定个婚约,但那时候你已经明白自己的性向,想着不祸害人,就没有答应。

温宁知道后莫名其妙的生气,几个星期不理你,你将此归结为男人的自尊。

后来他又在早上等你一起上学,你就默认他气消了。

婚约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你们在海岛这边的度假酒店订了两个月,今天天气炎热,你躺在沙发喝着牛奶,吃着薯片,iPad上是你在追的剧。

偶尔看两眼坐在书桌复习着功课,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眉骨与鼻梁连成一条线,暖光下美好到虚幻的竹马。

连结束高考出来放松都这么卷。

你打着哈欠,看到屏幕弹出消息。

“你快递到了,我帮你去取。”你和他快递软件绑定了亲友。

你穿着拖鞋就急急忙忙的跑下去了,你实在太无聊了,孤男寡女的,看着竹马那张脸不能下手,这简直是折磨!

身后的温宁,哪有刚才的平静,抬起一只手,刚想阻拦,却见你早已没了身影,原本握着笔的手蜷缩,红晕到达了耳垂,将头埋进手腕,想到到货的快递:“太羞耻了。”让喜欢的人亲手为自己取这种东西……

润/滑×

扩×道具,一整套*

性\感情×bra男士专用款

???

每个字你都懂,但好像又不懂?

那一瞬间你甚至怀疑自己,打开错了快递柜。

你将快递摆在温宁面前。

看着竹马阳光温良的面容,试探性的问:“是有人恶作剧吗?”

他看清快递包装上的字后脸色有一瞬间惨白,说是保密发货,但这跟不保密有什么区别。

你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得意。

从小到大每次都只有你做错坏事被温宁逮住,“现在让我抓住马脚了吧。”你在心底想。

“快递已经拿到了,不拆开看看吗?”

你只是想逗逗他,却看着他修长的白皙指尖,一圈圈撕开快递盒上的胶带。

已经害羞到连指节都泛着粉红。

规整的将东西一件一件摆在桌面上,和一旁的专业书排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拆到最后一件时,甚至手指都在发抖,他求饶似的望着你。

你当然不肯放过他,避开了视线。

你看他取出来的纯白绸缎,如你见海岛太阳下山时,反射在湖面上,泛着的隐隐波光。

熠熠生辉,却能透过薄薄的一层看到下面的肌肤。

等全部取出来,他松了口气,平时的小大人样也全然不见。

你看他这样故意指了指被他折叠好的那一套,“穿的到了不试试合不合身吗?”后来像是想到什么,“如果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你表现出失落的神情。

他很少有拒绝你的时候,更何况这本就是为了你而买,你喜欢的他都会学。

但他……原本趁着旅游期间,准备等到熟悉了,知道怎么操作,让自己适应,达到最好的状态,再给你看的。

自己现在生涩的模样,完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最尽兴,但如果你想的话……

他转身要去换上,却被你拉住。

你关好窗帘。

看着已经封闭下来的房间,他理解了你的意思。

静闭的空间内,只有你与他二人,像是静谧悄然开出禁忌的花,掉落在海面上,一遍遍的冲刷,花瓣被淋湿,被迫枝展,被迫从青涩到成熟,开成最艳丽的模样。

肌肤被雪白的绸缎衬得冰淇淋般的可口,上面还点缀着草莓红晕。

明明开着空调,却感觉像是突然吹进了热风,你一时觉得口干舌燥。

温宁就算不断做好心理建设,但在你直勾勾的眼神下,身体每一处都紧绷起来。

很不适应,动作下意识想遮掩,但知道你喜欢,便纵容了。

他总是知道你想要些什么,他看着你,张开双手:“要抱抱吗?”

你贴在他微凉的肌肤,听着他加快的心跳,忍不住开口:“温宁,值得吗?。”

明明小时候你天天黏在他身上,但大一点以后就很少这样亲近他了。

他像失而复得般环住你轻轻颤抖着回应:“……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他依偎着你:“我只庆幸,你没有丢下我。”

作者有话说——

彩蛋是与竹马初尝试。

度假者你x玳瑁龟龟

“可是,冰激凌毕竟是没有罪过的。”

这是一个再慵懒不过的午后,你懒懒倚在沙发型气垫浮床上,右手闲闲托一杯树莓香草双球冰淇淋,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身下是浅薄荷碧的海水,有你半人长的玳瑁在浮床周围环游,时不时抬头看看你,突然冷不防伸长颈子用那鹦鹉喙状的嘴柔柔叨了你手腕一口:“小心你晚上又闹肚子疼”

你于是心虚地笑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唉,我这不也是难得出来度假吗?”

玳瑁于是没再出声,但是你怀疑它绝对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过了不久,一条白生生的手臂攀上你的浮床,只见那棕色蜷曲的长发下掩着一张水灵灵的瓜子脸,一双金棕带绿的桃花眼儿不轻不重横了你...

过了不久,一条白生生的手臂攀上你的浮床,只见那棕色蜷曲的长发下掩着一张水灵灵的瓜子脸,一双金棕带绿的桃花眼儿不轻不重横了你一眼,还没等你反应,忽觉手上一轻——这龟龟竟劈手夺了你的冰激凌,一面扒着浮床,一面吃起来。

“喂,玳瑁能吃这玩意儿?别搞得我度假不成反进‘宫’”

“且不提我和普通玳瑁不一般,就是你再吃下去,我怕你先进了医院,那么剩下几天的度假,只好泡泡消毒药水,一切白搭。”

“可是,冰激凌毕竟是没有罪过的,你也犯不着皱着眉头吃呀,不爱吃给我呗,哪怕等它化了,我喝点奶油汤也好啊”

他看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忽地抿嘴“噗嗤”一笑,将杯盏往边上一搁,双臂一勾,将你勾进了海里,一面揽着你浮水,果冻似的唇沾着清新的树莓甜味不由分说凑了上来

“那么,喝吧”

“啊!我的新裙子!!!!”

你认识这只成精的玳瑁,要追溯到八年前。

那个时候,你还拥有一副比较强壮的肠胃,和更加无法无天的性格。在南洋嬢嬢家过暑假,半是度假,半是为嬢嬢的冷饮店帮忙。

那时生态环境当然比现下得多,你和当地的孩子们日日在海边疯玩,拾贝壳,追沙蟹,掘蛏子,捞鱼虾,不消多时便把一身糯米细糍般的肌肤晒成了金棕色,晚饭时分,便三三两两结伴去自家冷饮店,干练的嬢嬢扎一条洋红洒花的头巾,衣襟下掖着一条长手巾,时不时撩起来偕汗,见你们来了,也笑得开心,亲自收出一副干净的桌椅,给你们一人一个不锈钢杯子,里面放最最实惠的清水冰沙,兜头兜脑淋满水果糖浆或奶精——这就是你们的“冰激凌”。

吃完了“冰激凌”,大家临别散去时,还往往要掰着手指讲定明日约在哪里,几时几刻,不见不散。

同行的的孩子里,有一个年岁较长而手脚也干练的,是你们的“头头”,自家开鱼店,从小跟着父亲在海上练泅水,练开船,在你们中间带着捞鱼虾的时候,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很像那么一回事。

他有一种变成熟的渴望,最明显的例子便是同去嬢嬢家冷饮店时,其余伙伴都叫嬢嬢,而他却叫:“阿丽嫂”。

有一回,讲定了第二日不出门,要在家里歇那么一天两天的,各自帮家里的忙,他却在临走了留下来低低问,喂,明天发财去,你敢不敢?

“嘿,”你笑,伸手指着他:“你倒是不怕阿青叔揍你!”

“怕什么?”他很神气地一扬头,将一缕过长的黑鬃发摔去额后,“老头子说明天有海龟上岸咧,他说积德呢,总不忍心,我便不怕,要发就发个大的!”

他那总炯炯有神的黑眼珠里第一次射出这样强烈又市侩的光,有一种庸俗的残忍。

你犹豫了一小会,终究抵不过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于是点点头。

他用力拍拍你的肩,满意跑远了。

他跑上来,一只手上也拖着什么淋淋漓漓的东西,你猛地一挥手打开了他欲抓你的另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脯交手一推,扭头就跑。

他那残忍而贪婪的笑僵在脸上。

你撒开了腿,不知觉跑进一个礁石洞窟之中,此地你们往日来的少,说怕是涨潮了,人还在里面,要溺死。这时日头渐渐偏西,你有些害怕起来,正想着慢慢退出去回家,脚下一不留神却踩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啊!!”

你一屁股坐在湿硬的石地上,才发现脚边躺了一个长着棕色长发的青年,白中泛了青的脚腕上有一道几乎可以看到骨头的伤痕,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濡湿了你的裙摆。

“你……你没事吧”

他闻声动了一动,长长的鬃发下是一张清泠泠的瓜子脸,一双浓绿的桃花眼半阖着,那眼里满是戒备和憎恶。

“你……”

你有些踟蹰地僵在原地,手指机械地卷着裙带,最后小心翼翼地在原地放在两块鱼糕——那是嬢嬢给你的下午点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跑了。

一回家你就发起了高烧,在虚虚实实的梦间,总是有一双浓绿的桃花眼,带着厌恶、憎恨和警惕,冷冷审视着你。

你无端觉得他就是一只玳瑁,虽然有着人型。

终于,在梦里,你试着向他开口:“对不起”

那双眼睛动了一动,这次带上了一点蔑笑。

你急得快哭了,语无伦次起来,那一天的委屈和不平都爆发出来,带着高烧的难受,尤为激烈。

我并不是想要杀玳瑁啊!你哭着这样说,眼睛里满是委屈,你说,你们课本里从小教育你们要爱护野生动物,你说,真的很对不起,但是现在你还太小了,还没有办法,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而且这也不是在你的祖国,如果是在你的祖国,你一定找警察蜀黍抓坏蛋,让他们统统进去,你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梦境里都感到了胸闷,最后的印象只是那双桃花眼终于不再满是仇恨地审视着你,而是带上了几分无奈和妥协。

是他。

你在心里暗暗想到,但是依旧一言不发,不论嬢嬢如何问你。后来这事渐渐的传开,邻家姊姊嫂嫂婆婆都争着要来摸你脖子上的龟甲,又有高价要问你买的,没等你开口,都被嬢嬢跳脚骂了回去。

嬢嬢实在是一个很泼辣善良的女人。

玳瑁也实在是一只很慈悲的玳瑁。

自这次病后,你有三四天没出门,便是出门也不再找从前的玩伴了。那个头头倒是过来找过你,也被嬢嬢三言两语挡在屋外,气得他直叫“阿丽嫂”,却说不出旁的话,最后臊眉搭眼地走了。

你开始爱上了一个人去海边,自静静地抱膝看海潮,或带一点鱼糕椰糖之类的逗鸥鸟,有时候则带一杯冰沙,静坐在大王椰下,一坐就是一下午。

有时也会沿着海岸浅浅踩几脚海水,只是有一回不知怎的,那海潮涨得古怪,等你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卷离了岸边,口鼻间充斥着咸腥的海水

不……

你慌乱地踢蹬着,被谁在海潮中托起,终于呼吸到了宝贵的空气,又是被谁带着游到岸边引着呕出海水,金棕色的长发铺在你背上,你被他整个兜在怀里。

“这样不小心”

他说着伸出一根长白有力的手指狠狠弹你额头,顿一顿,复而又顺手安抚似的把你湿粘在腮边的头发拢到耳后。

“我,我……谢谢你。”

你不知怎的低下头,嗫嚅着。

“下回可再不救你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绞干你的衣裙。

“嗯……对不起”

你还是低着头,只觉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呢?你有些困惑地想,被大人称赞是“早慧”的大脑陷入困顿。明明是这样厌恶人类,被人类伤害,就只是因为自己的那番哭诉,就给出了自己宝贵的甲。

太善良了,反而教你害怕。

“我想回家了。”

你静静抱膝看他不停绞你的发,又不断伸手抹去你脸上的海水,温温的手掌带一点力气擦过你的脸颊,留下一点奇异的冷香。

“我送你”

他说着站起来,又拉着你站起,拍拍裙上的沙。

“我很快就要走了”

你牵着他一定要拉着你的手掌,只是低头自顾自往下说

“本来姆妈就不太赞成我暑假过来,只是因为阿爸想着,送我念马来的学校,非要我过来体验体验。”

“他们想让我以后学经济,说女孩子学这个将来不愁没饭吃,带着家人也体面,还能帮衬家里的生意。”

“可是我想学生物保护,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有时候我总觉得人活着就是一种错误,但是他们都说我念书念傻了。”

“可是……人活着……”

我说不下去了,总觉得这番话在他面前显得这样苍白虚伪。

“总之,非常感谢你救我两次,但是……我……”

眼泪水滑下来,又被另一只干净的手掌偕去。

他的回答是沉默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再次见面是在六年之后,你如愿从国内的一所海洋大学毕业,同舍友来南洋毕业旅行。舍友之后就要在杂志社工作,而你则要开启另一段新的学习生涯。

嬢嬢在三年前已经离去,六年前回去后你的姆妈因为种种原因再也不允许你来南洋,于是你每到暑假就拼了命的吃“冰激凌”,好在姆妈只是看中你的成绩,至于身体如何,没出大病是不关心的。

舍友下意识要阻止,却只见你抡起随身携带的保龄球形保温杯狠狠砸上那人的手腕,扭头厉声对她叫:“报警!!!”

那人见你的脸时手下意识一松,抓着的玳瑁于是“噗通”一声沉沉坠在沙地上,笨拙地伸开四肢划行,尾端的龟甲上分明缺了一块,那形状契合了你脖子上的那块沉润的龟甲。

是……是他?

有什么东西钝钝砸在你背上,舍友尖叫着,警笛四响,你蜷缩起身子,下意识伸手把那只笨拙的玳瑁拢进怀里。

“松手,松手!我叫你松手!!”

眼见着警车迫近,那男人的动作愈发粗鲁起来,你几乎可以感到那粗热的臭气打在脖颈上。

玳瑁尖尖凉凉的喙安静合在你掌心,他一动不动,似乎是怕一挣扎会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一点冰凉的东西流到你掌心。

玳瑁会流眼泪吗?

这是你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舍友不在旁,视线范围内只有一只洁白有力的手掌,握着你放在枕边接受静脉注射的手。

你长了张嘴,却不防被觉察到的他一把狠狠搂进怀里,棕色的长发倾泻下来,带一点海的味道,更多是一点让人感到熟悉的冷香。

于是回国的时候,你身边就多了一个俊俏的华侨。

舍友回来的时候喊你去做笔录,腰背上本多是淤伤,幸而没伤及内脏骨骼,你隔着探视玻璃遥遥一望,是“头头”。

难得他这么多年过去还记得清你的相貌,下手时竟然多有顾虑,没下死手。

听警方说,这人是盗猎惯犯,从前和父亲不合离家出走,几年来流窜各地,又兼有赌债,于是下手格外的凶,能活下来,真是好运。

又问你,有什么话想说吗?大抵是见你怅然的目光。

你想想,摇摇头,道声谢,走了。

玳瑁不知用什么手段,竟在你念书的学校边上开了一家冰激凌店,装修是淳朴的南洋风情,大串大串的鸡蛋花挂满整个小店,从此你最爱在晚间下了课后慢吞吞走去他店里,要一份“冰激凌”,运气好逢着他吃晚饭,也能有点沙嗲面吃,虽然自从他拿到你体检报告后面色面色黑起来,再不许你敞开了吃冰,但偶尔撒撒娇,也总是能如愿一两回。

只不过装了冰沙的器皿从朴素的不锈钢杯子换成了琉璃高足碗,清冰刨的冰沙也因这龟龟怕你犯胃病换成了牛乳的,上面又往往堆满了时令水果,总是冰少果多,引得与你相熟的几个师兄师姐每每调笑

“啊呀,不得了,老板真是会心疼人,我看咱们也不必吃了,每次总是狗粮吃饱”

或是

“哟,我说怎么最近你药吃得少了”,附加一个挤眉弄眼的笑。

玳瑁大约是害羞,脸上挂不住,于是每回给你搁碗时,脸总特别臭,放下末了还说一句:“爱吃不吃”,自以为冷酷地走回柜台,谁知你那几个师兄师姐平时虽日日在显微镜前蹉跎着,一逢八卦眼睛都亮得很,一会就切切嚓嚓同你咬耳朵

“嘿,小老板觑你呢”

不知玳瑁的年纪可能是他们合起来都不够

或是:“哎,好像进后厨了,给你煮面条吃吧?”

玳瑁总是拿他们没办法,因着是你同门,也真狠不下心冷脸子,于是沙茶面,冬阴功又往往带了他们的那份。

玳瑁同你表白也十分出人意料,就像是念中学的时候老师津津乐道的欧·亨利。

那天下午天气尚晴,不知怎的到了你要从实验室出来那会就风雨大作起来,雨水浇得人睁不开眼睛。玳瑁也许是放心不下,过来接你。

雨水像是要把一切都冲击殆尽一般恶狠狠击打着尼龙伞面,玳瑁一手揽着你的肩,半敞着风衣将你裹在怀间,一手撑着伞。路过学校的人工湖时,他突然停下来,金绿的桃花眼一错不错盯着你说:“我要走了。”

你一顿,一下子有些懵,想不明白怎么他一下子就要走。

他说,他的族群在呼唤他,他想,实在放心不下,回去看看,又说,我们处朋友好吧。

你说,论理说,这话太粗鄙,但是还是要告诉你,我呢,从小家庭关系,不喜欢男的在我上面,我也是坚决不要小孩子的。

玳瑁不响。

你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于是预备挣开他自己跑回和师姐合租的公寓算了,却不料他一把拖住你的手,说,你在家里给我预备一个海水缸,好吧?一个月,我肯定回来。现在呢,我先送你回家,你慢慢想,我只是要你一个的,愿意不愿意,其实都在你。

他去了两个月,然后被你导和警察蜀黍救出来,成为了你们课题组的课题,最后成为你的毕业论文。

不说了,多说都是泪

………………

但是海水缸到底是正常投入使用了,吃冰激凌别想了,但是,龟龟是管够的。

好像千层雪落了下来,白茫茫的一片,看上去不像是存在于现实里的东西。

那是……

你是在小区的电梯里遇见他的,炎热的天气,湿闷的空气,但是当他走进来时,仿佛一下子就清凉了。

居然真的有人染白头发却一点都不违和吗?

白色的长发乖顺地沿着线条优美的脖颈垂至背部,稍微一动就会在空中划出丝滑的弧线,像夏季泛着晶莹白色水花的瀑布一样。

因为太过震撼,所以你直接愣住移不开视线,当你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你。

他淡红色的美瞳也好好看啊。

不对!你在想什么!刚刚又被迷惑住的你急忙开口:“不好意思啊。”

还没等你再说些什么,他就轻轻摇了摇头,并不开口,这...

还没等你再说些什么,他就轻轻摇了摇头,并不开口,这时电梯门重新打开,他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可惜他戴着口罩看不到脸。你有些遗憾地想着,不过也好,给你留下了想象的空间。

不过,原来他们染发也会把睫毛也染了吗,真辛苦。

你最后回忆了一下他漂亮的丹凤眼,便苦哈哈地打伞出门办事去了。

果然,你就不喜欢在夏天出门。

你并没有发现,在你行进路线反方向的角落里出现的一抹白色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你在夏天必须出门的补偿,之后的上下电梯之旅中,你总能碰巧与他遇上,但你一次也没有看见过他的真容,他也非常安静,甚至在遇上这么多次后,你俩依然是在电梯里碰上互相点点头的关系。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你某天取了一大堆快递回家,老家的青梅竹马说自家果园丰收了,生怕你没吃到,于是给你寄了一大堆葡萄西瓜荔枝过来,还贱兮兮地在每个箱子上画上了大大的爱心,赐名朝廷爱的赈灾粮。

这么热的天让你搬这么多箱子回去,他可真爱你。

你的青梅竹马是一只犬兽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空有一身力气,所以他自述比起来大城市摸爬滚打,还是在老家的田里犁田更适合他。

是的,这是一个人与兽人共存的世界,虽然各自的种族不同,但经过历史的磨合,现在大家都要苦哈哈上学苦哈哈上班,也就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硬要说的话,犬兽人的耳朵蛮好摸的?

总之,你不得不一步一顿地将这堆东西拖回去,即使你带了小推车,但这也并不能解放你的双手,而是……

一手维持小推车平衡,另一只手抱起摞在一起的盒子,仿佛下一秒就能去马戏团表演杂技,也正是因为这样,你并没有发现站在你前面的他。

“需要帮忙吗?”

像咖啡杯里冰块碰撞的清脆声,你此时没空顾及这些,忙不迭地点头:“麻烦帮我摁一下29楼,谢谢您!”

却没想到,在你前面那个人直接接过了你手上的包裹,你的手上瞬间一轻,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依然戴着口罩,一句话不说,仿佛刚刚那句简短的询问就像幻影一样。

你有点后悔刚刚没仔细听他的声音了,别说,还挺好听的。

他似乎就是不爱说话的性格,帮你接过手上的箱子后,他又悄悄拉住你手上小推车的拉杆,等到到你家的楼层了,他径直走了出去,剩你两手空空地看着他搬运。

把你送到家门口,好好地安置了那些箱子后,他也没说什么,冲你点了点头就想离开。

“真的谢谢你了,要不你拿一箱水果回去吧?都是自家自己种的,味道应该还不错。”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你,看上去非常纠结的样子。到最后,他才有些怯生生地开口:

“这样你的男朋友不会生气吗?”

你有些疑惑地看看四周,没搞清楚自己这是哪来的男朋友,一直到看到他盯着箱子上爱心的眼神,你才恍然大悟:“哦,这个啊,这是我老家的朋友送给我的,他不是我男朋友。”

听到这,他的双瞳颤了颤,终于笑弯了眼:“原来是这样吗?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你。”

说完就立刻想离开,如果不是你叫住他,他都没发现自己没拿你的感谢水果。

事情就是从这时变得不对劲的。

你早上总不爱吃早饭,毕竟比起这个你更想多睡一会,但是当你再次在去上班时的电梯里遇见他时,他递给你了一个包装良好的,有提手的牛皮袋子。

不用看都知道是热乎乎的杂粮煎饼,倒不如说从他走进来时这股霸道的味道就一直吸引着你的注意力。

“给你的,是上次水果的谢礼。”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

只不过从你接下这份早餐开始…….

你晚上回家能在电梯里遇见他,顺便接一份他做的晚餐。

早上上班继续,变着花样种类丰富早餐,甚至带上了饮料。

如果是难得的早下班,你还能收到他自制的甜品。

到最后你都觉得你这栋楼的电梯是什么地球online存档点了,只要走进去等一会就能刷新补给品,而且补给品的种类还不断增多。

当你再一次走进电梯时,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他。

这次他想送你自制的意式冰淇淋。

而从最开始,你只是送了他一箱水果而已。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终于,你忍不住了,直接开口询问道。

在这之前,你一直觉得他就像冰川一样,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也不爱说话,整一枝高岭之花。

现在,你有幸见证了冰川融化的样子。

几乎是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红了起来,本来就是皮肤很白的人,现在居然红到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了。

但是在接触到你疑惑的视线后,他的脸色又一下子白了下去,他忐忑地眨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害怕你讨厌他又乖乖地闭着嘴。

最后,他坚定地点点头。

“哦,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在一起试试?”

原来冰川下有火山啊,他现在脸色比起刚刚又红了一个度,让人不禁怀疑他真的还好吗?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迅速地点着头,非常郑重又虔诚地回答:“好,我会努力的!”

但是……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但是……我长得很丑,配不上你……”

像是糖果铺前没有零花钱但又渴望里面糖果的小孩一样,在这一刻,他的眼神趋近讨好:“我会做很多事的,我可以帮你打扫家务,准备便当,按摩,如果你有做不完的工作也可以交给我,我帮你做。”

比起说服你,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让他能够有勇气触碰自己渴望的糖,但是说到最后,他丧气地低下头:“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很丑,站在你身边会给你丢脸的。”

你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他的失落:“不管怎么样,还是让我先看看你的样子吧?不要自己擅自做决定啊。”

“但是……”他怯怯地抬起头,想要反驳,但是在接触到你的眼神就一下子软了下去,“好的……”

“如果……你讨厌这张脸,可以直接走开吗,这样我就知道答案了,你放心,我之后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用颤抖的手揭下自己脸上的口罩,然后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你没有说一句话,果然是因为他太丑了吗,他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他慢慢地睁开双眼,准备迎接你厌恶的神情。

但你只是,愣住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甚至不像是存在于这个次元的人,淡红色本身是非常难驾驭的颜色,但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丝为何。

倒不如说,他就像自然长成的精灵。

“这不是长得挺好看的吗?”你轻咳一声,想要缓解刚刚愣住的尴尬。

而他的眼泪也在这时落下,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但现在他只顾拼命地贴近你,像是靠近他人生中唯一的光。

黑暗中,一个声音也悄悄地响起。

他会拼尽全力留下你。

你有了一个男友,他的长相绝美,但自己却对这幅面容不够自信,因为他是一只白孔雀兽人。

多稀奇,那么少见的物种都被你遇上了,你怕不是有什么兽人吸引体质。

因为自知自己的特殊,所以他一直很自卑,渐渐地也不爱和别人说话,以淡漠高冷的姿态保护自己。

有时候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他的尾羽都会忍不住冒出来,白茫茫仿佛闪着光的一大片,将你笼罩住,带给你一片粉色的幻梦。

不过,你总觉得有些不对,他的感情观在某些方面似乎有一些问题。

就例如你在某天因为招待从老家赶来看你的青梅竹马很晚才回家,结果一走到门口,还没等你打开门,他就从里面将门打开,对你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回来啦?”

“我煮了醒酒汤,还煮了一点清粥,你如果难受就喝一点,今天我刚把被子拿出去晾了,床品也换了新的,等下你简单洗个澡我们就舒舒服服地去睡觉好不好?”

他轻声细语地哄着你,一切以你的舒适为准,但你却有些疑惑:“你不生气吗?”

他看上去比你更疑惑:“可是宝宝看上去很开心啊。”

看着更加疑惑的你,他忍不住凑上前来,眼睛都笑眯了,轻轻地在你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好可爱。”

他调整了下姿势让你可以靠得更舒服,紧紧地抱住你:“你觉得开心,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百分百相信。”

所以你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也就是说就算真有小三找上门来试图逼宫,但只要你不承认,他也依然会乖乖地做你最贴心的男友。

你觉得有些荒谬,但困意也渐渐地涌上来:“有些怪,不过我和他真没什么,我现在最喜欢你啊。”

“好~”他像是尝到蜜一样,声音更加轻软。如果不是你太过困倦,他就会让你看见他白色衬衫下的“内搭”了。

算了,等明天再给你看吧,红色蕾丝那套貌似也不错。因为你说过他的皮肤很白嘛。

看着睡着的你,他越看越喜欢,最后忍不住将脑袋埋在你的脖颈那里,像小狗一样蹭蹭。

他确实是有些危机感。

不过,这份压力不该施加给你,你只用开开心心的就好。

终于蹭够了,他才缓缓睁开自己的眸子,眼里温柔地像要溢出蜜来,注视着你的睡颜。

所以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某只前晚喝醉酒的犬兽人发现自己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荒郊野岭,也是很正常的吧?

感谢阅读,我们下次再见(′-ω-`)

彩蛋是他的视角以及某次撞见蓝孔雀勾搭你的破防吃醋(注:白孔雀就是蓝孔雀的变种哦~

蛇蛇爱好者小助理妹宝高岭之花钓系蛇塑游戏主播

/就要玩蛇蛇,就要玩蛇蛇/

正值酷暑,海岛上的气候很热,连吹过来的海风里都像夹杂着炎炎的热浪。

公寓里开着空调,你坐在书桌前慢悠悠地敲字,一字一句地敲下【顾裴司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直线,蛇尾漂亮的银白色鳞片染上了浅薄的粉色。xx知道,这是他发Q的前兆......】

手臂蓦然被微微绞紧,你低头看到一直懒懒挂在你手臂上的蛇蛇忽然抬起了头,浅蓝色的蛇瞳紧紧盯着屏幕,你想你大概是病了,居然在一条蛇的身上看到了震惊的情绪。

来不及细想,你终于敲完最后一个字收尾,点击了发送,反复刷新确认自己的文成功过审没有挂之后,熟练地...

网络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比如你表面上看起来是顾裴司内向腼腆的小助理,实际上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同人女。

写得还是顾裴司被爆炒的4i文,深刻将人善被人妻,人恶被np的原则贯彻到底。

“苏皎皎。”顾裴司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你吓得一个激灵,做贼心虚的用余光往电脑屏幕上扫了扫,确认没有地方会露馅后,挤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礼貌道“怎么了,老大,我在工作。”

顾裴司似乎刚睡醒,一向打理完善的头发有几根胡乱翘着,但这张脸依旧漂亮的惊人,明明是游戏主播,结果却是脸比技术先出圈了。

“......真的在工作吗?”顾裴司的长相是偏蛇系的,眼尾狭长,睫羽很浓密又向下垂落像画了眼线,鼻梁很高,嘴唇又薄,所以总给人一种很冷漠刻薄的感觉。

“真的在工作!”你面上依旧冷静坚定,实际上已经汗流浃背了,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露馅了。

顾裴司盯了你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悠悠道“算了,晚上直播记得帮我调好设备。”

虽然你们此次出游是来度假的,但顾裴司每天雷打不动的两小时游戏直播还是不能停。

“嗯嗯。”你一边应答,一边扒拉着又想往你领口里钻的小蛇,小蛇盘在了你的手掌上,你惩罚般得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蛇fu,刚刚还生龙活虎的蛇蛇一下子焉巴地瑟缩了起来,鳞片慢慢变成了粉红色。

呦,小东西还怪容易害羞的。

“唔。”顾裴司莫名发出了一声闷哼,长长的墨染似的睫毛颤了颤,眉毛慢慢蹙了起来,忽然抓住了你的手。

“嗯?怎么了?”你疑惑地问道,视线却落到了他红红的耳朵上“你不舒服吗?耳朵好红。”

“不是,你......”顾裴司的声音轻轻的,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不要老是这么弄,很容易......”尾音渐渐小的让人有些听不清,但是很快你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你正在和蛇fu上水灵灵冒出来的小尖尖大眼瞪小眼,惊叹道“哇,原来你是小公蛇啊。”说着还上手拨了一下。

“......苏皎皎。”顾裴司的声线哑哑的,很冷淡地传了过来。

-

顾裴司没收了你的蛇蛇。

他凭什么没收你的蛇蛇,还说你玩物丧志!

气得你上线怒码了1w字,决定坐实自己玩物丧志的罪名,之前是小火慢炒,现在是大火收汁,你炒炒炒,炒得昏天暗地,炒得日夜颠倒,然后挂好链接发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就是个破做饭的,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还没等到回复,顾裴司又在召唤你,声音从房间里隔着门板传过来“苏皎皎,过来。”

你深吸了一口气,端了杯水微笑着推门进去,甜甜地问道“老大,你渴了吗?饿了吗?又怎么了?”

顾裴司刚开始直播,眸光浅淡的看了你一眼,看到了你手上的水杯,勾了勾手指示意你过去。

切,strong哥。

水杯被他接了过去,顾裴司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坐那边。”

顾裴司似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轻得有些微不可闻,背叛组织乖乖缠在他手腕上的蛇蛇被他抓着放回了你的手心,他别过脸淡淡道“它陪你。”

缠回你腕上的小蛇歪着头浅蓝的豆豆眼和你对视,好吧,你决定原谅它,蛇蛇这么可爱,能有什么错呢?

你手指又像往常那样下意识的盘它。

顾裴司已经进入状态开始直播了,他打游戏的时候话很少,甚至算得上是寡言,清凌的侧脸上映着电脑屏幕上闪动的光,偶尔才为自己的操作来两句解说。

你不得不承认你从小就喜欢他这张脸,活了二十几年你始终是坚定的蛇塑爱好者,顾裴司这张脸从眉梢到嘴唇都像是为你的xp量身定制的,所以你经常性馋他身子,馋到怒写了他几万字的同人文。

但是你也就馋他脸和身子,和顾裴司青梅竹马十几年,他一直是那种爸妈眼里别人家的孩子,你小时候没少被拿来和他比较,再加上他总是一幅薄情寡义的模样,你一度怀疑他是天生来克你的。

跟他认识了之后就像被鬼缠上了,从幼儿园到大学全都在一起上,小时候举报你打架,长大了举报你早恋,真是可恶啊!工作了还被排到一起,你跟他上辈子一定是宿敌!

“苏皎皎。”顾裴司又突然叫你,你回过神才注意到他的屏幕黑了,似乎被人打爆了。

【姐,口水收收,感觉要挂下来了。】

【哈哈哈老大被皎皎盯着反复走神,已经失误了好几次了。】

顾裴司侧身挡住了屏幕,你以为他要说你一直盯着他看的事,却注意到他的脸有点红,他的皮肤偏白,所以红起来的时候很明显,从耳朵脸颊一直红到了脖颈。

看起来有点诱人。你觉得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去。

“咳。”顾裴司轻咳了一声,伸出手对你说道“蛇,给我。”

你这才注意到手里的蛇蛇已经不省蛇事了,整个蛇软趴趴的挂在你的手指上,鳞片全变成了粉红色,还小荷才露尖尖角了。

你发出了尖锐的暴鸣。

在顾裴司再三跟你确认蛇蛇不是发烧,而是发sao了之后,你终于看到蛇蛇在顾裴司的手上慢悠悠地抬起了头,一双豆豆眼似乎在控诉你,写尽了千言万语。

你皱着眉头有些苦恼,觉得总这样也不是事儿,于是发出了真诚的询问“蛇能绝育吗?”

顾裴司退后了一步,默默将要把蛇蛇递给你的手收了回来,转移话题道“反正今天直播也没有状态,我带你们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吧。”

只是你不太理解,顾裴司又不下水,为什么要穿上骚包的泳裤?

虽然他的身材很好,皮肤又白,又是那种受大众欢迎的薄肌,配上他那张看起来冷冷淡淡的脸,看起来少年感十足,站在岸边就足够引人注目。

只是脖子上挂了条小蛇,挡桃花一流,硬是没有人敢上前搭讪。

你举着手机替他直播,莫名想到了上次看到的主人与人起争执,怒拿宠物蛇狂抽对方的新闻,忍不住代入了顾裴司这张冷脸,然后乐得笑出了声。

【姐,看爽了吧,屏幕后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吧,我都听到你的笑声了。】

【皎皎有没有看爽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是爽了/点烟】

【老大又不下水,穿这么少going谁呢~】

【Sao男,说话!】

【姐,你镜头偷偷往下移一点呗,让直播间的大家饱饱眼福,我嘴严,绝对不告诉老大。】

【嘴严+1】

【就让我们看看呗,看完你以后就是我们唯一的姐!】

【成了下次直播给你刷嘉年华/戴墨镜笑】

你咽了咽口水,深觉自己不应该泄露老大的隐私,但是那可是嘉年华,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镜头里的男人肩宽腰窄,戴着墨镜懒洋洋地咬着吸管喝椰子水,侧对着你站着,你偷偷把镜头往下移,往下移......

顾裴司忽然跟侧面长了眼睛似的,转身大步向你走来,吓得你一激灵,手机被另一只手握住了,屏幕里那张薄情又妖治的俊脸无限放大,往下是浅浅的锁骨窝,小蛇挂在他的脖子上趾高气扬地瞪着手机后置镜头。

“苏皎皎,你在拍什么?”

“啊啊啊啊啊老大,什么也没有!”你惊慌失措地去抢手机,但是被人高马大的顾裴司一下子就扒拉走了。

你瞪大了双眼,深觉网友真是饿了,什么cp都吃不下,这可不兴磕!

弹幕的画风又一转,满屏变成了【老大你怎么红了?】【哈哈哈老大红温了~】【好奇怪,老大肩上的蛇本来就是粉红色的吗?】......

你没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顾斐司,他的睫毛颤得厉害,像是羞极了,连薄薄的眼皮褶皱都染着红,清冷禁欲的劲儿不减,反而多了一分被人染指的欲色。

“苏皎皎,你可真是......”顾裴司的唇瓣翕合了半晌,你以为他要骂你下流或者什么饱含讽刺意味的词,却没想到半晌只听到了两个轻轻的“大方。”尾音落下好像还带着几分委屈。

“苏皎皎,我是特意穿给你看的。”

“从小到大都是。”

啊?

从你听到顾裴司的话之后回来的路上一直是一个死机状态,你寻思着顾裴司为什么从小就喜欢穿得花里胡哨地往你面前凑,你以为他going你的桃花们呢,原来是going你啊!

不是臭贝贝们,这个cp名读起来有点口口了吧。

被顾裴司还给你的蛇蛇挂在你的脖子上,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又把尾巴往你衣领里钻,然后被你捏住了七寸。

你发现那个已经被你记住了的问号哥又高冷的扣下了一个【?】,你依旧是回了一个【?】给他,这次他终于回复你了【......你为什么雷这对cp?】

你激情开麦【这跟上学了爱上老师,上班了爱上老板有什么区别!你会爱上一个每天在工作上压榨你的人吗!】

问号哥【...没有压榨,明明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度假都一直带着。】

你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对,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苏皎皎。”顾裴司又在隔壁房间召唤你,你依旧端了一杯水,挂着非常官方的微笑推门进去了。

顾裴司靠在他的电竞椅上,懒懒地抬眼看你,37度的嘴唇吐出冰冷话语“你被开除了。”

“补药啊老大!”你一个滑铲就打算过去跪过去抱大腿,结果还没有跪下去就把自己绊了一下往前摔,成功摔到了顾裴司怀里。

顾裴司闷哼了一声,杯子里的水洒在了他的脸上,莹润的水珠从他的睫毛滚落,滑过鼻梁,又没入在了浅色的唇中,他抿着唇侧过脸幽幽道“好凉......”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你差点忘了你的道歉大业,结果还没开口就被顾裴司的表白堵了回来。

“我的意思是,苏皎皎,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不以助理的身份。”

“以后我的所有的钱都是你的......”他忽然抓着你的手贴在了他的脸上,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几乎带了几分诱哄的意味“你文里写的play,我也都可以陪你玩......”

“!这这这,不合适吧,啊啊啊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马甲的!”你的脸一瞬间爆红,想到你文里一些不可描述的描写,深有种写h文被正主抓包的抓马感。

顾裴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莹润的耳垂又变的红红的,被你贴着的脸颊发烫,睫羽扫过你的指尖带过一阵电流,他轻声道“明明哪里都碰过了。”

一直乖乖盘在你肩头的蛇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了你的月要,慢慢收紧时鳞片滑过你月几月夫时带来的感觉让人颤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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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养宠物养宠物,现在是真的流行。小朋友没兄弟姐妹,养只猫当弟弟妹妹疼;没生孩子的年轻人,养个狗宝宝先体验一下;大学生家长忽然空下来了不适应,养条狗弥补一下孩子不在的冷清;老人失去了老伴,有条狗做个伴儿女也放心些……总之,家附近多起来的宠物医院很好地说明了现在猫猫狗狗有多受宠。 https://www.jianshu.com/p/af17b6fc3e30
1.涉及12家!福州六城区第二批犬类狂犬病免疫点机构出炉福州新闻网1月26日讯(记者 颜学辉)1月26日,记者从福州市农业农村局获悉,福州六城区的犬类狂犬病免疫点机构在首批认定的82家基础上,再增加第二批12家动物诊疗机构。新增机构包括:福州康德宠物医院有限公司、福州我家爱心宠物医院有限公司、宠奇妙(福州台江)宠物诊所有限公司、晋安区皮皮宠物诊所、福州市晋安区宠康宠...https://m.fznews.com.cn/fzxw/20240126/35w5J514CX.shtml
2.南屿医院附近周边哪里有宠物医院公交站点周边- 邻家小宠宠物诊所 距离南屿医院4158米,在福建省福州市闽侯县南屿镇乌龙江南大道21号群升江山城四期7号楼1层119商铺东南方向80米 ,可拨打17758952242进行咨询 。可换乘902,151,326,芝山部队定时班车,537路等公交车。 - 泽灵宠物医院 距离南屿医院9598米,在福建省福州市仓山区金山大道100-17,可拨打0591-86393662...https://mbus.mapbar.com/fuzhou1/5DN5n_5Cx9PY_H10
3.讨论杭州小和山宠福鑫邻家动物医院洗护虐猫虐狗!大家,我想曝光一下这家叫 宠福鑫邻家宠物医院 的宠物店,我们自己的猫昨天送去他那边正常洗澡护理,今天接回来之后发现脸肿着,嘴角也有结痂的血块,我们去店里询问情况,一开始他说是我们的猫咬了他,他只是拍了一下他,后来我们要求调监控,事实是负责护理的员工直接抓起猫往桌板上砸,最后他给我们退了洗护的钱,连一...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62169998/
4.甜饼小故事文集甜饼小故事文集 长春市一实验朝阳学校项目位于吉林省长春市朝阳区永春新城中铁博览城区域,紧邻兴博路,总建筑面积为42058.85平方米,主要施工内容包含综合楼、教学楼、体育场、餐厅、室外景观等,办学规模为45个教学班,可容纳学生人数为 2100 人,计划于2025年投入使用。http://crm.startashow.com/public/static/file.php/mokerlo/53749.html
5.我那可怜的新基,三年间被邻家烈犬咬伤两次……近年来,养宠成为许多都市人的寻“爱”捷径。但宠物除了陪伴,如果不规范饲养,还可能给主人带来麻烦。 近期,上海市松江区人民法院(以下简称松江区人民法院)便审理了这样一起将公司名下的烈性犬带回家养,却因不牵绳屡次咬伤邻家小柯基的饲养动物损害责任纠纷案件。 https://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6647340
6.当心!宠物猩爱,也可能传你疾病……2.每年给宠物打预防针。预防是关键,同时要定期和宠物医院联系,给宠物进行体检。 3.和宠物接触时尽量保持安全距离。大家可以称呼宠物仔仔、小可爱、小甜心……但不要与宠物同眠或是亲吻。 4.特殊人群慎养宠物。如果家里有老人和孕妇等重点保护对象,要密切关注他们对宠物的反应。倘若孩子原本患有哮喘等疾病,也不宜饲...https://www.jiangkou.gov.cn/ztzl/rdzt/jkjy/202109/t20210928_7064554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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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宠物狗为什么打不到车呢视频宠物狗京韵国际名犬中心大家好,今天小编关注到一个比较有意思的话题,就是关于宠物狗为什么打不到车呢的问题,于是小编就整理了4个相关介绍宠物狗为什么打不到车呢的解答,让我们一起看看吧。 狗狗转来转去想排便,但是却一直拉不出来该怎么办 小狗狗吃了老鼠药四肢无力站不起来怎么办 ...https://www.jydogs.com/post/309522.html
9.天宁宠物医院地址详情,位置示意图,地图位置,交通指引,周边...天宁宠物医院,联系电话:022-23528173,地址位于吴家窑大街76号,靠近马场道、平山道、贵州路和吴家窑一号路。在公共交通方面,附近设有多个公交站,包括实验中学、劳卫里、贵州路天和医院、佟楼公交站等,可以换乘观光2路、902路、845路、190路等多条公交线路。此外,您还可以在成都道地铁站搭乘天津轨道交通8号线[一期]...https://tj.city8.com/zhuanyejigou/3525058_LA6E.html
10.上海45+219中心城区城市公园将陆续开放!穿好防护服,提着宠物航空箱,在街道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北京一家宠物医院的兽医走进北京市海淀区一处管控社区。和几位养宠居民进行细致沟通并签署协议后,他们将宠物带离,由专车运往位于通州区的一家专门接收集中隔离居民宠物的门店。 近日,为解决部分因疫情集中隔离居民的宠物照料问题,中国兽医协会动物福利分会、北京小...https://finance.eastmoney.com/a/202205272394162956.html
11.漂亮御姐,独宠我一人(苏星河张可可)全章节免费在线阅读两人并排走着,柳南霜穿着小皮鞋,哒哒的走着,。穿着小皮鞋的柳南霜,比苏星河高了不少。那种感觉,就像是邻家漂亮姐姐带着小弟弟一样。苏星河心想:“哇,...“这是后面的一家宠物医院的小猫。下午晚上经常来这玩。在这里玩的人也经常给一些吃的,我也经常来。”苏星河见柳南霜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就说:“他们不...https://www.youyuwei.com/xiaoshuo/1946921.html
12.宠物星球(3)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就带着小毛茸茸去了隔壁。翠 邻居似乎还没有回来,戚尚没有犹豫,立即换上鞋子带着小毛茸茸出了门。 来到宠物医院,接待的护士看到没有抬头的小毛茸茸,吓了一跳。 宠物星球的宠物是非常宝贵的,和人类一样平等,甚至地位还在人类之上,看到生病的宠物,那是比看到人还要紧张。 接待...https://www.hongxiu.com/chapter/15138897305686904/42284167845096075
13.059183925973是谁的电话号码0591福州丝拉麦 地址:福州宝龙城市广场4楼13号 关联电话: 4008175588-5202:1. 175长春新天地影城首映(专场...南京汤姆狗宠物医院 1579. 南京沃普教育 1580. 南京沙宣尚品 1581. 南京沙宣聚美阁 1582. 南京泊雅...天津吉品小火锅 2717. 天津名丝造型机构 2718. 天津名角美容中心 2719. 天津名闺秀阁美容中心(北马路...https://m.chadianhua.net/dianhua/0591-83925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