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尔曼斯克的推荐LOFTER(乐乎)

生图太多又太帅舍不得删的下场就是内存爆了

哈哈哈哈我应该换个内存大的手机了

路边遇到小脏猫别急着走

洗一洗还挺贵气的

叶宴发起全面总攻

任重而道远

22。

母亲发现了他的恋情。

孟宴臣刚抵达父母的别墅,就觉察出不对,母亲在看直播。

母亲不像是会看直播的人,那声音更耳熟,是属于小金和小莹的。

他的脚,如同陷入沼泽,动弹不得。身子也僵住,但还是稳了稳神,走进去,微笑道:“妈妈。”

母亲也对他笑笑,过了一会儿,她将手机音量调小,放到一旁:“你好久没回家了,挺忙的吧?”

孟宴臣听着那扰乱人心的直播,即使音量小下去,依旧来纠缠他。就像在审讯室里,听到隔壁的人在遭受严刑拷打。

“还好。”他低下眼,决定坦白,“妈,我有女朋友了。”

母亲的脸上马上就布了层冰......

母亲的脸上马上就布了层冰霜,这暴风雪来得太快,冷气让客厅的气氛骤变。

付闻樱直着身子,两手交叠放在膝上。嘴角那个僵笑,像是硬用手捏出来的。

“想必您也都知道了吧?”孟宴臣低声道。

“我是真没想到竟然是她。”母亲不看儿子,冷冷地说。

“我真的很喜欢她。”儿子又说。

母亲似乎在努力克制什么,睨他一眼:“你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普通女孩我都不会怪你,可为何偏偏是她?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我知道您很气愤,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在一起也可以分手。”

“我不会分手的。”

母亲忽然久久地看着他问:“你要学你妹妹?爱一个不该爱的人?她有什么好的,她的品行不端。”

儿子不语,似乎在求母亲的谅解。

“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别告诉我,她也给你煮粥了?”

“她不只会煮粥。”

母亲气得脸色铁青,胸中闷火如狂风轰轰作响。

“原来你只是缺个厨子。”母亲哼笑一声。

“妈妈,我和叶子之间是有误会的,她那么做,完全是因我而起,我也有错。”

母亲别过脸,抱起胳膊,一副拒绝的姿态,冷淡地说:“所以你就动了恻隐之心?行,你可以帮她,捧她做网红,送她礼物,给她一切,但绝不能结婚。”

“您可能误会了,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她能有今天,都是她自己的努力。”孟宴臣停顿一下,瞟一眼母亲还在直播的手机,“包括那个直播间,都与我无关。”

“听说你们还一起买了床?”母亲已经把手机拿起来,直播间的叶子告诉大家,这款小狗电动车只要九块九,是给新人们的福利。母亲冷笑说这条项链也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吧。

“不管怎样。”母亲已经站起来,淡淡瞥一眼儿子,“你可以谈恋爱,我不管你,但绝不能和她结婚,孟宴臣,你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请你自重。”

孟宴臣没再说话,即使顶撞几句也是毫无裨益,但却坚定了他与叶子在一起的决心。

母亲去了楼上,孟宴臣没想到妹妹许沁也在,从楼上下来,穿黑色T恤,桃粉色阔腿裤。

孟宴臣还坐在客厅里喝茶,心思却不在那淡色的茶水里。

许沁拿过一个杯子,孟宴车给她倒茶。她问:“你现在也是双向奔赴了?”

孟宴臣不说话,许沁便又问:“妈妈怎么说的?”

“妈妈不同意。”

“想想也是,你娶了一个诬告你的女人,你们会在风口浪尖上,你甚至还不如我。”

“你现在过得好吗?”他问。

许沁微怔,苦笑:“你想试试吗?哥哥,欢迎你来到婚姻的坟墓。”

“哥,我劝你还是听妈妈的话。”

“这不像你的风格,你不是一向主张真爱至上吗?”

门铃忽然响了,孟宴臣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是宋焰。

一见到孟宴臣,就冷着脸问:“许沁在吗?”

“在。”孟宴臣傲慢地堵住门,“但你不能进去。”

“我来找我老婆,凭什么不能进?”

“凭你让她伤心。”

“让开。”宋焰高声喊,“许沁!许沁!”

这把声音引来母亲付闻樱,从楼上下来,穿过客厅和花园,竟微笑着说:“里面坐吧。”

宋焰态度软下来,倒也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妈”。

孟宴臣只好无奈地叹气。

许沁一见宋焰来了,立刻又去抹眼泪,假装不想和他回去的样子。想必母亲已经劝过她了,便让她和他一同回去,还告诉女儿不要使性子,并让厨师把准备晚上吃的烤鸭打包给他们带走。孟宴臣在一旁冷眼瞧着,母亲对他们始终很热情,对宋焰尤其客气。

小夫妻走了,应该会和好吧?孟宴臣看着被宋焰带走的烤鸭,那一瞬间竟有了叶子的心情,他想起叶先生曾送他玉米,叶子当时警告他即使不喜欢,也不要表现出来。

此刻,他也想那样警告宋焰。

客厅已经完全暗下来,孟宴臣非常不解,又问沙发上的母亲:“妈妈,您明知道他让沁沁伤心,还让他把她带走?”

母亲的神情在暮色里看不清,她淡淡地说:“不然呢?你有本事让沁沁离婚吗?既然做不到,那就接受,我不想看她受苦。”

“妈,可她已经在受苦了。”

“等你成为父母,就会明白了。”付闻樱已经上楼去,忽然在楼梯上停住,又道,“我劝你别走她的老路。”

孟宴臣一直在想母亲的话:等你成为父母,就会明白了。

但他却想不通。

母亲之前明明极力阻止,可等他们结婚后,态度却发生逆转,不停地劝和,对宋焰也很包容。

母亲对女儿这般容忍,却不能接受叶子,这让他很痛苦。可细细想来,倒也真是难事。他们会成为天大的笑话,会成为焦点,国坤集团的掌门人竟有如此香艳诡秘的情史。

而叶子刚起步的事业会不会受到牵连?

叶子看得出他近来状态不佳,便问他怎么了?问多了,他就说是公司的事。

他决定把一切都藏放心中,强颜欢笑:“我真的没事。”

原来叶子乔装打扮,鸭舌帽、墨镜和黑口罩,偷偷摸摸地等在他的车旁。

孟宴臣心中苦涩:她恐怕还不知情吧?他们的恋情早已经满城皆知了。

她上午请假,在家做了美味的菜肴,并将爱心午餐打包,亲自送来。

他们一同上了车,孟宴臣自然感动,她的厨艺果真是得叶太太真传,也是色香味俱全。西兰花炒虾仁、糖醋排骨、丝瓜炒鸡蛋以及酸甜可口的凉拌土豆丝。

他说:“谢谢,还特意为我请假。”

她眼睛弯一弯,笑道:“感动吗?”

“感动。”他捏起勺子开始吃,爱情就如这午餐,是如此可口诱人,让人满足。

“那你倒是笑一笑呀!”她扯出一个笑容,好像让他去模仿。

孟宴臣知道自己和母亲很像,是个有点冷的人,喜怒哀乐是看不出来的,但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可以做自己。而叶子又极善于察言观色,他就这样被她稳稳“拿捏”。

他笑了笑,继续吃饭:“你这手艺,可以开饭店了。”

遂想起母亲的讥诮:原来你只是缺一个厨子。

孟宴臣便笑笑,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厨娘又何妨,他就是爱她。

她笑了笑说:“我没事,但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孟宴臣感到受宠若惊,心情忽然大好,从来都不肯让他帮忙的叶子竟然提出帮忙,这甚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开心得像个终于被允许去游乐场玩的小男孩,问:“什么事?”

“就是我爸,之前总咳嗽,就去县里检查,说肺上有结节,我妈挺不放心的,想来燕城看看。亲爱的孟总,你能否帮我寻一位专家?”

“行,你放心吧。”他又问,“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来?”

“下个月吧!要等俊俊放暑假。”

孟宴臣这才略安心,他与叶子都磨难重重,双方父母都不会同意的。

不仅要对抗天庭,还要说服凡间的父母。

他们似乎也都心知肚明,都不去说触碰敏感的话题。

但叶子很快说:“我的闺蜜马上要来燕城了,可以一同接个机吗?”

“后天,周六。”

她今天是怎么了?为了哄他开心,竟下达如此多的任务。孟宴臣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游戏玩家,越接近终点,越是紧张不安。

叶子的闺蜜叫李芳雪,叶子已经在车上介绍过了,李芳雪与她是小学同学。李芳雪初中毕业去读了职高,然后就开始闯荡世界,亲戚在广州开了美容院,她在里面帮忙,未来的目标也是开一家美容院。

叶子说她与李芳雪很久没见面了,因天南地北,太远了。但即使不常联系,仍是最好的姐妹,孟宴臣忽然问:“那她知道我吗?”

叶子愣一愣,瞅他半天:“知道又不知道。”

孟宴臣更困惑了,咂摸着她话里的深意:“什么意思?”

叶子便笑了:“其实去年发生那件事,我就和朋友们失联了,但纸包不住火,雪还是知道了。她是那种性格特别泼辣的女孩,就是离得远,要不然真能杀燕城来。但我们俩又好上的事,她不知道,所以,就想把你正式介绍给他……”

孟宴臣没魂地点点头,心中已看见那位素未谋面的朋友,提刀而来。

叶子很快就接到了李芳雪,是个短发姑娘,穿衣时尚,一看就干练爽快。

李芳雪一上车就问叶子:“那个男的没再骚扰你吧?”

那个男的。

孟宴臣从后视镜里瞥一眼,叶子肯定还没有正式介绍他,或是仅仅称他为朋友。这些他都无所谓,反正迟早要知道的。

两个女孩在后座叽叽喳喳地聊,无非是些八卦啊,广州的天气啊,燕城也很热啊,叶子的爸妈是否还好啊,李芳雪吐槽美容店的客人啊。

聊着聊着,就沉默了,李芳雪忽然从后面久久瞪着孟宴臣,像是发现了什么。

“那什么,前面停车吧。”李芳雪说。

“干嘛呀?“叶子低声道。

李芳雪几乎咬牙切齿了,拧眉挤眼道:“怎么是他?!”

叶子摇头,挎着她的胳膊,安抚她的情绪。

但李芳雪却不却不管这些:“停车!”

“这地方不好打车。”叶子说。

“人长腿是干什么的,走啊!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停车!”

李芳雪就与叶子一同下车,李芳雪不忘把行李箱也搬下来,踩着细高跟凉鞋,就那样拖着行李箱,倔强地与叶子走在郊区荒凉的公路旁,刚下高速,还真不好打车。

正午的太阳灼烧着她们,美少女们一会儿就受不住了,这毒辣的紫外线会让皮肤黯然失色的,叶子替她拖行李箱,李芳雪愤愤然:“他可真是个人啊,就这么走了?”

叶子笑道:“不是你让他走的吗?”

“气两句就受不了了?渣男!”

叶子看着好友,却不敢多说。

明明只有十分钟,却像被毒烤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如蔫了的玉米叶子,垂头丧气。

李芳雪掏出手机要叫车,黑色的林肯汽车忽然从后面冲来,急急刹住。

孟宴臣从驾驶座下来,要搬行李:“挺热的,还是上车吧!”

李芳雪不情愿地被叶子拽上车,孟宴臣把副驾驶的一个袋子递给她们,说:“我给你们买了烤玉米和水,先简单吃一点,我定的餐厅是四点,还有两个小时,芳雪你要是不愿意住叶子家,我可以替你订酒店。”

“别了,住叶子家挺好的。”李芳雪说。

叶子把烤玉米分给李芳雪,李芳雪仍板着脸说不吃嗟来之食。孟宴臣和叶子便都偷偷笑了。

“闻着多香啊。“叶子劝道。

李芳雪翻了下眼睛,委屈地说:“根本没有我姨烤得好。”

她指的是叶子妈。

可吃起来却低声与叶子交流:“还行,挺甜的。”

叶子便笑笑,胳膊肘捅捅她,又努了努下巴,李芳雪就很敷衍地说:“谢谢了,啊……”

那句称谓到底说不出口。

孟宴臣握着方向盘微笑说:“不用客气。”

天台是个好地方,李芳雪踩着高跟鞋往下望了望,轻蔑地说:“你俩要是好了呢?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孟宴臣就打趣道:“那用不用我给你叫个降落伞?”

李芳雪抱着胳膊,冷冷道:“那大可不必,你这么有钱,叫个直升飞机吧?”

叶子在一旁急得瞄来瞄去,在孟宴臣胳膊上狠掐一下,低声道:“你干嘛呀?别气她行吗?”

“行,都听你的,宝贝。”孟宴臣把叶子往怀里一搂,好像故意秀恩爱给李芳雪看。

李芳雪翻翻眼睛,大概在质问苍天: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孽,要看这种冤家秀恩爱。

半个小时后,李芳雪坐在车里,手里是孟宴臣送的玩具直升机,她又一次感到无语:“哎,渣男,你可真幼稚!”

渣男。

他有了个新名字。

21。

恋爱之后,他成了一个看女朋友脸色的男人。

但总是偷偷摸摸,怕大家知道。朋友圈看见她发布美照,忍不住点赞,五分钟后,一条新提醒,点开,竟是叶太太也赞了那条朋友圈。

他正在开会,大脑却一片空白,像被狂风猛一吹,失去心魂了。

“孟董?”主持会议的部长轻声唤醒他。

孟宴臣这才扯出一丝笑:“就这么办吧,辛苦大家了。”

如果她要是问,他就说是手抖不小心点到的。

天啊,他......

天啊,他已经感受到电闪雷鸣,黑云蔽日,马上就要狂风大作了,他扶着额头,该怎么办呢?

死了死了。

他如临大敌,可他孤身一人。

那一整天他都过得不太好,却没有告诉叶子。

不敢告诉,也没脸告诉。

叶子依旧忙碌,公司新招了人,而她升职,成为运营主管,手底下管了五个人。

她偶尔还会直播,叶子一出场,直播间人气必定火爆,好多宝妈都是冲她去的。

他就会偷偷潜入直播间,会在爆款玩具大卖的时候,送去一个礼物。

就是那个将军啊,就他在刷礼物。

叶子便告诉孟宴臣,以后不要在直播间那么高调,影响不好。

毕竟他们这是地下情,没正式公开。

可越是这样,他越想铤而走险,可还是答应她:“我知道了。”

她的初级会计考试顺利通过,为了庆祝,两人一同去骁骁的酒吧。

骁骁一见他们便调侃:“这么久不来我的酒吧买醉,原来是抱得美人归啦!但我说你也太不够义气了,你好歹把小莹也叫来啊。”

孟宴臣瞥他一眼说:“小莹又不喜欢你。”

骁骁偷瞄叶子,说:“人家叶子也不喜欢你啊,这不是成功追到手了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肖总勇气可嘉,海哥的表妹你也敢追。”叶子挖苦道。

骁骁有几分难为情:“我这个人呢,愈挫愈勇。听说你高升了,以后是不是就要管您叫叶总了?”

孟宴臣捏起酒杯,冷笑道:“肖亦骁,看看你谄媚的嘴脸。”

“我乐意。”骁骁白他一眼,给叶子调杯热带风情,“请吧叶总,这杯我请。”

叶子便低头笑了笑。

孟宴臣知道叶子一定会通过考试,就提前准备了礼物,即使没能通过考试,礼物也是一种慰藉。他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送她礼物而洋洋得意。

这天晚上,他们在商场的停车场里,下车前,他把礼物拿出来。

礼物是那个琥珀,叶子自然喜欢。栩栩如生的黄蜂,一刹那却成永恒,也象征他对她的爱。

叶子真的很喜欢那个礼物,觉得有特别的意义。

可他又很快拿出别的礼物,一条玫瑰金项链,中间坠着一颗闪耀的钻石。

叶子很意外,虽然喜欢,却说:“这个挺贵的吧?”

“你喜欢吗?”他问。

“嗯。”叶子点头说,“谢谢。”

她买了票,准备一会儿去看电影,孟宴臣是个喜欢速战速决的人,便又说:“叶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她问,将礼物收进包里。

“你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治安不是太好,也许,你可以换个地方,我也替你找了个几个合适的住所,你看看?”说着,他就拿出几张纸递给她。

叶子匆匆扫几眼说:“可是我都住那么久了,而且刚交了一年的房租,房东还给我省了五百,这样说不租就不租了,不太好吧?”

孟宴臣听得出,她不是碍于人情,而是根本不想搬走。

“房东的事我来搞定,你不用操心,钱也不是问题,你现在就关心一下住在哪里更好,是离我家近一点呢?还是离公司近?”

叶子忽地瞅他一眼,眼神冰冷,问:“你家那个地方我租不起,公司附近更没合适的,我现在住的这个小区,房租物价都低,我也没觉得不安全。”

“是钱的问题吗?“他问,“叶子,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你呢?”

“你想让我寄人篱下?”她问,看起来真像会咬人的兔子。

孟宴臣莫名羞恼:“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那就别干涉我的事。”她冷着脸说。

他觉得委屈:“叶子,你真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吗?我甚至还不如小金吧?小金借钱给你,你都会接受,而我就是不行。你真的在乎我吗?”

她眼中含泪,想痛苦地告诉他:我若不在乎你,会把宝贵的第一次给你么?

“孟宴臣,你不会觉得咱俩会一生一世吧?”

这话将他问住,孟宴臣惊愕地问:“不会吗?”

她悲戚地笑了笑问:“会吗?”

“会。”他坚定地说。

“和我在一起,你的人生会困难重重。”

“你知道还和我在一起,你喜欢往火坑里跳?”

叶子从副驾上转过脸,瞪着他:“对,我就是喜欢往火坑里跳。”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问:“电影还看吗?”

一个“还”字像在强调、暗示什么。

虫一样别扭地钻进她耳朵里,叶子负气地说:“不知道,不想看就不看了。”

她说给他听,他立刻回道:“我没说不想看。”

“你好像很不情愿。”

“我有么?”

后来,他们就去看了电影,但都闷闷不乐,他几度想说话求和,皆因她的冷若冰霜而退却。

晚上送她回家,气氛依旧不好,都闷不作声,他也不想总是冷脸贴热屁股。

“不用你送我上去了,这里没你想的那么糟。”她独自步入小区,上楼,他没跟过来,也没说再见。这导致她一回到家就哭了,满室黑暗,像一张黑网缠住她,她不过是希望他说两句好话哄哄她。

叶子哭得很伤心,晚饭还没吃,就去开冰箱,没找到想吃的食物,就拿出冷冻的冰淇凌吃。本打算等他来家里,一同追剧时吃。

越吃越冷,越冷就越悲伤。

原来他也会生气啊?

原来他是生气了。

叶子这时只感觉绝望,男人是如此薄情,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真傻,她是最傻最笨的女孩。

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她面露喜色,但从猫眼看到是他后,又整理表情,把那喜色驱赶。

隔着门,在里面道:“你走吧!”

“叶子,开一下门。”

她不说话,其实很想打开门。

手机忽然就响了,她嘴角已经噙了笑,可接听时却冷淡地问:“喂?”

“开一下门好吗?求你了。”他恳切地说。

她抿一抿嘴唇,便打开门,也不在门口等他,转身就去了餐桌旁,又捏勺子吃冰激凌。

孟宴臣手里拎着一袋吃的,他说:“还没吃晚饭吧?我去便利店给你买了点东西。”

她照旧不说话。

“那我就走了。”他把袋子放在地板上,似乎等她挽留,动作很慢,但话已出口,不得不走。

“那你走吧!”她愤愤然地说。

他怔住,又转身,看着她:“刚才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叶子不说话。

孟宴臣问:“我能进去吗?”

叶子还是不语。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换鞋,提着那袋食物,来到餐桌前。这房子很小,一进门就到客厅,他说:“凉,别吃了。”

她忽而抬起泪汪汪的眼瞟他一眼,孟宴臣的心哪里受得住:“怎么还哭了呢?”

“你说话多气人啊。”她终于肯与他交锋了。

“我哪气人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就是你自以为是的样子可气,我好像非答应你不可。”她扯了纸巾擦泪。

他惊道:“我没说非答应不可,我就是和你商量。”

她戳穿他:“可你每次都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故意说那些话气我,什么你还不如小金,我真的在乎你吗?孟宴臣,你说的是人话吗?我不在乎你,能和你……”

叶子又哭起来,这次是梨花带雨,纷纷飘洒,他慌张地站起来,走过去,弯腰看她:“别哭了,都是我的错,真的。”

孟宴臣叹气,说:“我帮你把冰激凌冻起来吧?上次不是拍照说要一起吃吗?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冰激凌吗?”

“别哭了,叶总,再哭就成小花猫了。”他柔声安慰,“你不是说你会收纳吗?我是真没想到,你家也会乱。”

她便横他一眼,气恼又委屈道:“我不是太忙了吗?再说了。我钓鱼的时候,什么都会。”

钓鱼。

他被她气笑了问:“我在你眼里就是条鱼?”

叶子极快地瞥他一眼:“怕我把你吃了?”

“你不是已经吃了吗?”他小声嘟囔道,怕似的溜进厨房。

厨房也小,孟宴臣感觉好像被困在鱼缸里,游来游去,都是同样的布景。

他真成了一条鱼。

他在厨房煮泡面,又放了两个鸡蛋,切了一个西红柿。西红柿鲜红的色泽让面看上去很诱人,香气马上就飘出去。

其实她早就原谅他了,在他敲门的一霎间。

这般忸怩,只希望他可以哄她。

看见他立在厨房的身影,她便有些心酸,觉得他也不过是好心好意,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她。

她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把脸和整个身体都贴他身上。

“我的态度也不太好,不该说寄人篱下那种话,我就是太怕……”

他握着筷子轻搅锅里的面条,忽然怔住问:“怕什么?”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大概又哭了:“怕和你分开。”

他心绪复杂,心疼地握住腰间的手:“傻瓜,你没觉得吗?但凡想到的事,其实都不会发生,自己吓自己。”

她笑了一下,一只手忽然上移,从纽扣的缝隙间,插入他的衬衫里:“要不,你晚上别走了。”

叶子的声音又那样轻柔,带着一丝羞涩,好像很难启齿,可却又希望他能留下来。

面煮好了,他关火。

“你家的床太小了,我每次不是怕它受伤,就是怕我自己受伤。”

她笑了一下,在他身上拍一下:“你不会轻一点吗?”

他们一同去了客厅吃面,吃过面就挤到小床上,那第一次后,他们又试过两次,她放松下来,不那么紧张,好像也是不错的体验。

她若是高兴了,就会在他耳边轻叫几声,那种撩拨,是最有效的。

关了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不喜欢开灯,而他喜欢亮灯看着她行进,而她只觉羞怯,满脸潮红。

但他今晚非要开灯,亮着床头那盏橘色的小灯,那感觉就像一叶孤舟在月下飘摇。

那床一直嘎吱嘎吱地响,十点多了,他轻声问:“不会扰民吧?”

叶子笑着说:“不知道,要不我去看看小区业主群?”

“算了,我也快了。”

这房间真是太逼仄了,一张单人床,一个梳妆台,一个简易的衣柜,就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孟宴臣搂着叶子问:“要不,换个床?”

她仰脸看他,笑笑:“方便你常来?”

“你不欢迎?今天可是你让我留下来的。”

她往他身边靠了靠,说:“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

“良心发现了?”他问。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勇气告诉你。”

“什么事?”

“就是一年前,我诬告你的事,我心里也很难受,我总能梦到那天,梦见我没诬告你,梦见你没对我说那些话,特别真实,但一醒来,就全完了。”

孟宴臣拉过她的手,拇指轻轻抚着:“我们俩扯平了,过去的事不要想了,但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对我了。”

“哎你当时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自己挠的?我就在想,这个女人真狠真疯,但我也心疼你。”

“是怜悯吧?”她拍了一下他的手,“海哥说得对,我做事太冲动了,以后真要改改。”

“我还能见到改过自新的你吗?”他问。

“你真讨厌,怎么不能。”

他又笑:“我脖子上那个该怎么解释?不是掐的吧?”

“你要再试试吗?”她妩媚地笑笑。

“我服了,上一次差一点被人看见,贴创可贴更可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自刎。”

叶子便笑起来,解释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好了睡吧,希望没有打扰楼下的邻居,我就说让你搬家嘛,搬到隔音更好的地方。不过,你不想搬就不搬,我都能克服。”

叶子笑了笑,说那我同意换床。

于是,两天后,他们就拉着手,一同去家具城买了新床,这双人床塞进去后,卧室基本就没有多余空间了。但新床很结实,不会发出太多噪音,安静地履行它的职责。

[图片]

想找我聊日常聊小说的去这里

《蛾子》终于平稳降落了,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一开始真的只是自己想写给自己看的,所以也并没有列大纲或者一定要写完。后来看的人越来越多,就觉得坑了不好,硬着头皮往下写。

不管写的好不好,我都已经尽力了。

至少我自己很喜欢。

不同年龄段的人对叶...

不同年龄段的人对叶宴这对cp的幻想是不一样的。我不喜欢太drama,也不喜欢太苦情,我只喜欢温暖的小故事。

这段随心开启的旅程,带给了我很多的礼物。

鼓励,交流,还有糊了我一墙的裤衩子。

谢谢各位。

然后我写这个结束语是因为很多人让我推荐小说读物。

其实这两年我基本没什么看完的了。

JJ上,T大,胡柚,墨宝非宝,金呆了是我比较喜欢的作者,我都会点开来看看,但也不见得本本都喜欢。

我个人的价值体系跟铁桶一样,这意味着我的包容性也比较低(笑),很多现在流行的人设我都吃不下,所以能看的小说越来越少。

金榜上的就更别谈了,给命文学,红眼文学,抵在墙上文学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所以新文里我没有特别想推荐给大家的,这是实话。古早的那些老文估计你们都看过了。

大家有时候可以重温下名著。真的里面的情节设置,人物情感变化的逻辑还是跟网文不在一个层面的。

这两年真的很流行作精女主,但要我说,好的作精女主都在名著里。很有趣的,不要觉得名著难啃。《简爱》,《傲慢与偏见》,《红与黑》,《呼啸山庄》,《小妇人》,人物都不要太有魅力。

《蛾子》的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彩蛋大家都可以用免费的粮票解锁。

粮票获取方法:

2、从我的-我的应用中选择热爱中心,做任务领取粮票

总体全部番外补充,都会在8月上传完。

那就这样吧~

本章有bgm,《youngandbeautif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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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个人交往快一年以来,第一次吵架。

叶子气闷的不行,约了翟淼一起吃冰淇淋。

可翟淼听完后却眨眨眼,疑惑的问:“所以你在气什么?”

“他的意思,难道不是就觉得我会变,我还小,我考虑的不够清...

“他的意思,难道不是就觉得我会变,我还小,我考虑的不够清楚吗?”

“是有那个意思…”翟淼用手拍了拍她,让她消消火:“但也不全是那个意思吧。我觉得他说的蛮有道理的呀。”

“就拿我嫂子来说吧,她还比你大好多呢,结婚之后我爸妈难免提生孩子什么的,虽然我嫂子自己也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我在旁边看着,我就觉得有点烦。”

“他愿意一直等着,等到你…咋说,在各个方面都愿意也适合结婚的时候再求婚,这还不好吗?我觉得比我们大学里那些还没毕业就嚷嚷着以后要怎样怎样的男同学强多了吧。”

叶子舀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嘴里,没说话。

翟淼嘶了一声:“你也不是这么矫情的人啊,怎么就这还闹起脾气来了。”

叶子把嘴里的冰淇淋裹了裹,才有些气馁的去舀下一勺:“我跟他现在几乎就是同居了,妈妈只知道我谈恋爱了,如果发现同居了会不高兴的。我就想早点定下来,好跟妈妈交代。”

“哦,”翟淼说:“这个我倒没想到,也是哦,阿姨肯定是要不高兴的。哦对了,阿姨知道你们之前的事儿吗?”

“不知道,我没跟我妈说过我退学的具体原因,我当时根本说不出口。”

“还好没说,不然还麻烦了,阿姨肯定不同意他。”翟淼拍拍胸口:“他愿意等你就让他等着呗,他那么老都不急,你急什么?”

叶子戳着冰淇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大学寝室里,你们都是本地的,有些事情你们不能理解。你们下班了都能回到自己的家里。但我只能回到租的房子里。也许下一年签合同的时候房东就不想租了。所以哪怕很喜欢囤吃的也不敢买大件的冰箱,喜欢的舒服大沙发也不敢搬回家。”

“淼淼,我想要一个自己的家。这个家里还要有我爱的家人。”

“我也知道他的什么意思,那他有没有想过我就是想结婚呢,我就是很想让他完全的属于我呢?”

叶子说的很动情,对面的翟淼却一直没接话。

她抬眼去看,翟淼含着冰淇淋勺子,眼神像刀一样冰冷:“你以后别找我出来说这些,臭情侣,真扎心。一勺子戳死你。”

孟宴臣掬了捧水拍在脸上,这两天睡得不太好,两个小时的会议让他的脑袋有点胀痛。

放下衬衫袖子的时候。他的视线扫过手臂上的两道浅浅抓痕。

叶子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适应,她只能连着到两次,如果这时候你还不停,她就会挠你。

孟宴臣垂眼把袖口扣好,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叶子还是没来过消息。

小没良心的。

下午的会议也排的很满,孟宴臣连续喝了两杯浓茶。流程化的汇报并没什么营养,反而让人更觉得疲惫。

就在他揉着眉头听一个项目leader明显有点冗长的汇报的时候。

手机亮了。

信息来自叶子。

叶子的老家偏南,下了飞机还要开四个小时的车。和北方的干燥不一样,一下飞机,空气中的潮湿就扑面而来。

孟宴臣租了车,窗外的风景逐渐从市区变成大片的庄稼。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叶子,她的表情很平和。

不像在生气,但一路上也没什么话。

他收回视线,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挲。

他以为叶子输入的导航目的地是她自己家,结果到了那,发现是一处小学。

也不难猜出这是哪里。

铁栏大门,一幢四层教学楼,跑道倒是塑胶的,但也看得出建好之后没有再修缮过。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没有什么人,叶子先自己晃悠了一圈,然后站在校门口冲他招手:“进来吧,这边的学校不管出入人员。”

孟宴臣抬眼又看了一眼校名,跟上了她的脚步。

叶子领着他进了教学楼,绕过一圈又一圈的楼梯,白色的墙面有点斑驳,但被傍晚的日头一照,又显得有点温暖。

顶层再往上,有一扇已经生锈的白色双开门,叶子走上前,把形同虚设的铁链解开,回头冲他笑说:“我看学校也知道大家爱来天台玩,压根没打算好好锁门。”

“快来。”她先行走了进去。

坦白说,小学校的顶楼天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

但不特别,不代表不美丽。

在大片火烧云的映照下,农田,矮楼,蜿蜒的小道,哪怕是德米特里·奥林,都无法描摹这鬼斧神工的色彩。

他们并肩站在围栏旁,叶子撑着栏杆,向外眺望。

孟宴臣在等待。

他倒没有多忐忑,他信任叶子的聪敏和冷静,他相信叶子明白他们两没有本质上的矛盾。

他不认为他们是那种吵一次架就闹分手的情侣。

或许是终于回味够了童年的景色,叶子拍了拍栏杆,回头看他:“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来这里。”

孟宴臣嗯了一声。

“我小时候过的不太好,呆在学校对我而言反而比较轻松,学累了就上来看看,告诉自己,哪怕是这目之无穷尽的景色,也只是这个世界上小小小小的一片地方。”

“我想到更大的天地去。”

“然后我在更大的天地里,见到了你,当时在酒吧里,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天啊,你有我想要的一切。你有我喜欢的样子,也有我喜欢的那种物质被满足的气质。你在我艰难求立足的城市里游刃有余。就一眼,我感觉你就印在我的脑子里了。”

“我当时以为那就算一见钟情了。”

“所以我忍不住总去看你。”

孟宴臣的嘴抿了抿,朝她看过来。

“但我能明白为什么你一开始并不觉得我真心,你没有错,你只是比我敏锐。”

“我是在你喝醉了哭的那天,才真正对你一见钟情的,对脆弱又痛苦的你。”

“原来钟情不是看到对方有自己想要的全部,而是哪怕自己拥有的远没有对方多,还是想要把自己有的给出去。”

“我的心动是从那一刻才开始的。”

叶子把视线又投向遥远的田野,声音也低了下去:“但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其实那个时候的见面还是有点难熬的,你总是会先离开,我看见好多次你的背影。”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失落之后还想见面是真的。”

“我其实自尊心很强,但我就是无法克制的想要碰触你,没有回复的消息也要一看再看,明知不会有结果的邀约也要一发再发。”

“如果不是我本来就爱的莽撞又渴望,那根本就没有我们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天给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觉得你是不会变的,你永远只会选择我,所以我不用着急做决定。”

“我就是生气,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你现在却老是一副你爱的比我深想的比我多的样子。”

“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考市里的一中,我读一中的第一年,就决定要考燕大。因为我人生的筹码不多,所以定目标,再拼命努力,本身就是一种方法。只要我有强烈的渴望,我最终就能做到。”

“所以22岁的我,也可以替28岁的我做决定,因为她们都是我。”

“而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你。”

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夕阳正好开始往地平线坠落,而就在此时此刻,正好落到了她的身后。她被风吹起的发丝都融化进了余晖里,但她的眼睛,却跳脱出了这绚烂的背景,无比的清晰。

她直视着自己,目光和语气一样的柔和坚定。

她指了指她脚底的地面:“我能从这里。”

她又指了指他的心口:“走到这里。”

“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决心,有多够用。”

是地球在飞速颠倒吗?

为什么这个世界突然让人头重脚轻。

在她说“我以为那就是一见钟情”的时候,孟宴臣的心脏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但此刻更甚。

他的心脏好像被谁攥住,狠狠的挤压,硬要挤出几分酸涩,几分懊恼,几分痛意。

无数的场景从他眼前飞速掠过,最后绽放的粉碎。

只留下一句话。

不要小看年轻的爱意,蓬勃或许兼具深刻;不要作自大的障目者,命运有它自己的考量。

他还是不够勇敢,他也还不够浪漫。

但他的叶子都不对他生气。

“我没跟你说过吧,那就今天跟你说,我爱你哦,孟宴臣。”

这个世界又突然恢复平静了。

两个人牵着手回到了车上,孟宴臣把手机递给她:“输你家地址,我得去正式拜访一下阿姨。”

叶子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拿过手机输入,然后还给他,自己去看窗外。

孟宴臣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也在上扬。

车子启动不久,音箱里突然开始放歌——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好了蓝牙,应该是来的路上他下车买水的时候。

她偷瞄了他一眼,但很快又别开眼光。

孟宴臣知道这首歌。

是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主题曲。

“…………

Willyoustillloveme

你是否还会爱我

whenI'mnolongeryoungandbeautiful

当我不再年轻美丽

whenIgotnothingbutmyachingsoul

当我一无所有,除了我酸涩的灵魂

Iknowyouwill,Iknowyouwill

我深知你会,我深知你会

Iknowthatyouwill

我深知你的爱经久绵长

……

DearlordwhenIgettoheaven

上帝啊,若将引我入天堂

Pleaseletmebringmyman

可否有他相伴身旁

Whenhecomestellmethatyou'lllethimin

让他随行,让他入场

Fathertellmeifyoucan

天父请应允我最后愿望

Ohthatgrace,ohthatbody

他的气度,他的身体

Ohthatfacemakesmewannaparty

还有他的脸庞,都让我沉沦疯狂

He'smysun,hemakesmeshinelikediamonds

他是太阳,同时他也使我如宝石闪亮”

【全文完】

上一章结尾增添了一个彩蛋,可以先看那个

今晚有个推不掉的饭局,席上有个拒不了酒的对象。他请叶子在饭局后开车来接他。

对面回了个表情包,一个飞行中的奥特曼配四个字“包我身上”。

......

孟宴臣没忍住笑了。

笑完之后抬眼,付闻樱和孟怀瑾都面色如常,倒是来蹭饭的肖亦骁大惊失色。

他眼珠子一转,做作的朝孟宴臣抬了下下巴:“怎么样,刚发你的那个小笑话,好笑吧!”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一瞬。

孟宴臣还来不及说什么,付闻樱咳了一声,把报纸折好放到一边,从沙发上起身:“好了,开饭了。”

饭桌上孟怀瑾和孟宴臣聊着公司的事儿,肖亦骁则一边夹菜一边反复的打量付闻樱的脸色,一直到付闻樱让他先吃好再夹菜,他才哎了一声埋头吃饭。

等到吃完饭,肖亦骁惯例尾随孟宴臣回房,门还没关好,他就一巴掌把孟宴臣拍房里:“你差点露馅儿了你!你就不能克制点吗?”

孟宴臣揉了揉肩膀,回头看他。

“今天要不是我机灵,我婶立刻就能发现,你什么时候在家里对着手机傻笑过?你打成年那天起就没有过!”

孟宴臣足足盯了肖亦骁三秒,才叹了口气说:“谢谢哥。”

肖亦骁舒服了,转而问起别的:“你们两现在谈了有小半年了吧,什么打算啊?”

“什么什么打算?”

“嘶…你装什么愣啊,你都33了,你想到一枝花的年纪再谈婚论嫁是吧?”

孟宴臣认真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你是不是有病?”

孟宴臣语气平静:“叶子还太年轻了,事业才刚起步,婚姻里女性的贡献更多,所以也要等到她释放她想结婚的信号,我才能有下一步的打算。”

晚上虽然孟宴臣被劝了些酒,但他还没醉到忘记自己中午一点左右说的这番话。

所以当叶子把他放进沙发里,然后神情自然,动作流畅的拿来一把小软尺量他左手中指维度的时候,孟宴臣少有的,震惊了。

他拉住量完就要走叶子:“你在干什么?”

“量你的指围啊。”叶子拍拍他的手:“快放手,我要去记下来,一会儿我要忘了。”

“等下,你等下…”孟宴臣手腕一带,把她拉腿上抱住:“好好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叶子抿起嘴,脸上出现一个小梨涡:“有个香港首饰品牌要做pr植入,要送我一对情侣对戒。反正早晚也是要用的。我就直接给他们尺寸了啊。”

反正,早晚,也是要用的。

孟宴臣觉得今天那杯红酒还是有点醉人。

他把额头抵在她肩膀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知道啊,”叶子的声音是温柔的,但很快又变的故意的惊讶:“你不会没这个打算吧!”

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倒先笑起来。

她当然知道他的打算。

那个早晨,她浑身酸痛的醒来,意外的发现孟宴臣居然没有去上班。而是坐在床边等她睡醒。

他整个人呈现一种她没见过的状态,有点餍足,有点慵懒,又有点郑重。

她缩在被子里,用眼神问他为什么还在。

他伸手来摸摸她的头,问她要不要喝水。

叶子摇摇头,其实她还有点想睡。

孟宴臣显然也看出来了,用手掌轻轻拍她的脸:“叶子,醒醒,有几句话我要跟你说。”

叶子拿出手垫在脸下面,作出“我在听”的姿态,她真的精力耗尽,一个字都懒得说。

孟宴臣的嘴角弯了弯。

他双手交握,右手的拇指轻轻摩挲左手,很温柔的开口。

“其实我不该这么早跟你说这些。我不想给你压力。”

“但是现在这样,我必须要表明我的态度。叶子,任何时候,我都愿意向你提供法律层面的保障。”

叶子眨了眨眼。

孟宴臣有点无奈,又伸手摸她的头:“你听明白没有?”

当时以为她没听进去,现在看来,她是在装困。

孟宴臣捏住她的脸,把她嘴巴捏成O形,以中止她得意的笑声。

捏完又觉得看着有点可爱,印下一个吻,才认真说:“你量的是中指,是订婚戒指,你要用…”他深吸一口气:“pr礼物的话,我没意见。但是求婚的你不要打主意了。结婚的更不行。”

他看向叶子笑得弯弯的眼睛,不得不严肃的重申:“真的不行,叶子,有些事还是要留给我做。”

“知道啦!”她把他的手从脸上抓下来,重新拿出软尺:“果然被你弄忘了,重新量一下。”

拿起一看就笑了。

是两个人的手指戒围。

但又半年过去,孟宴臣完全没提求婚的事情。

她一直在寻找公众号方向,压力很大,完全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还是有一天肖亦骁突然摸着脑袋跟她提起——对了,肖亦骁提着他攒的所有孟宴臣儿时照片来给叶子当面道歉过了,现在两人也算说得上话。

肖亦骁问的很试探,问叶子是不是暂时没有结婚的想法。

叶子才猛然想起。

对啊,孟宴臣怎么还没求婚呢。

叶子已经适应了他们两在感情里的沟通方式,所以她回家就直接问了。

孟宴臣放下手里的书,拍拍沙发让她坐下。

他下班之后去打了网球才回家的,现在穿着一件黑色薄卫衣,浑身散发着清新的薄荷味沐浴液香气。

叶子平时很喜欢趴在他脖子上嗅嗅,但现在她选择抱住手臂,坐在沙发的另一头。

孟宴臣抿抿嘴,这是件严肃的事情。于是他没有朝她坐过去。

他斟酌了下开口。

“我没有不想求婚,事实上,如果按我的想法。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我33了,事业也几乎已经定型,对自己的人生很确定。我确定我想和你共度一生。这是我人生里唯一想要的变化。”

“但你还很年轻,你的很多想法还有改变的余地。我不是说你会不爱我,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其实并没有想这么早进入婚姻。”

“我不会跟你签婚前协议,那意味着你几乎没有反悔的可能。如果你以后想离开我,我妈会有一万种办法阻止你。”

“你现在就想结婚,其实是在为我考虑,你出去看看你的同龄人,有几个已经结婚了的。”

如果说叶子一开始是有点撒娇意味的躲在沙发那头,那么现在她的脸就是真的有点沉下来了。

她站起身,没去看孟宴臣的脸,转身往房里去:“今天你还是回去吧。”

前面写了一些废话可直接跳过,雨中场景我是在听《不死之身》的时候构思的,可以搭配着听听。

写到这里总有一种我高中写了小说给好朋友传阅的快乐。今天还被问要不要开通什么激励计划,之...

哦还有孟宴臣抱叶子起身的姿势可以参考一下微醺今天hi6里面的姿势,不得不说他们是会玩的,完全可以浅浅代一下。

其实写这个故事还存在了一些问题,比如说有心理描写过多的情况,也许在阅读的时候自我想象和留白的空间就少了。还有人跟我说希望能看oe的结尾,我也会担心最后处理会不会节奏又过快了。但是人的情感转换有时候就是瞬息万变的,我觉得他们在看清自己的内心后,迈出的最后一步也是合理的。我知道在真实社会中还是过于理想化,但是这的确是我最希望能给叶子和孟宴臣之间的结局了。

(27)

人在最接近死亡的那一秒会想些什么?

叶子的脑海里,是她和瞿淼还没还完的那十多万块钱;是终于对自己的宽恕和能救下大叔的喜悦。

可能还有,对孟宴臣一点点的想念。

也许爸妈会有短暂的难过,但是他们更多的关心和爱都是倾注在弟弟身上的。

他们会走出来。

如果说在她和大叔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接受命运的制裁,那不如让她来。她原本就是孑然一身,没有那么多的牵挂。

这并不是故意的寻死,她只是……也没有那么想活。

从知晓剧情的那一夜到现在,叶子无时不刻都承受着自己内心的自责与压抑。她独自一人,背负着无人知晓的罪责,看似花团锦簇欣欣向荣,其实内里早已一片荒芜。

如果成功避开祸患,那么一切皆大欢喜。

如果能和大叔一起躲开,那算是天意。

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那就让她一人来承担结局。所有的这一切,她都认。

大叔被她推得很远,看上去除了摔在地上的那一跤,并无大碍。他的眼神里从最初的错愕转变成对叶子的感激和担忧。大叔拍拍衣服上的水,就想要过来查看叶子的情况。

但是有一道身影狂奔而来,速度比他更快。

叶子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她的胳膊因为与地板的剧烈摩擦而蹭掉了一层皮,幸好还有雨衣,伤口不用和泥土混在一起。被砸过的肩膀不知道到底伤得如何,但应该还是没有骨折。只是现在的叶子有些脱力,她勉强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却始终使不上力气站起来,连看和听也像是隔着罩子,模糊而含混。

眼前像是多了一重人影,叶子仰起头,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见到这个人影低下来,然后她被拥入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算不得多么舒适,带着雨后湿淋淋的气息,夹杂着原本清淡的木质香味,叶子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片雨林里。抱她的人很是矛盾,像是怕弄痛了她,避开了那些可能让她疼痛的部位,又将她搂的很紧很紧。

叶子甚至感觉有点快喘不过气来,她用手轻轻抵了抵,换来的是更紧的拥抱。

她彻底放弃挣扎,任凭对方继续动作。

叶子把头靠在对方的颈窝上,透过满地的自行车的缝隙间,看见了远处停下的车和半路被扔下的伞。

是错觉吗?眼前黑色的西装下的人好像在发抖。或者其实是她自己在颤抖。叶子伸出手回抱,像是安抚一样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这个距离真的太近了,近的让叶子有些分不清剧烈响动的到底是谁的心跳。

“我没什么事儿,应该就是被在外面掉下来的那辆自行车稍微砸到了一点点。再晚一点去医院都能自己愈合的那种。”

她若无其事地说着话,尽量带着玩笑的口吻。

“叶子。”抱着她的人第二次喊出了她的名字,声音轻颤,“我求求你,你可以不可以,多爱一点自己?”

叶子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用力推开这个拥抱,眼里带着浓重的红血丝,就这样与他对视。

“孟宴臣你又知道什么呢?你什么都不懂!!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只是…”

“我只是在赎罪。”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是在哭泣。

“你要是知道我一切的所作所为,你就会发现我的罪有应得。”

“我知道。”

孟宴臣的脸颊上早已分不清是泪珠还是雨水,他仍然保持着这个半跪的姿势,全然不似平日里的矜贵姿态,用低哑的嗓音回应着叶子的崩溃。

叶子的话语突然停顿,像是被打乱了的一场舞台剧,接不上下句的台词。

“你说的一切我都知道。”孟宴臣这次的声音带着更多的安抚。“如果说那是你的罪,”

“那这份罪责也理应有我的一份。”

叶子这次看上去是真的呆住了,她看着孟宴臣的嘴一张一合,想怀疑自己的这一切是不是臆想,又或者是幻听。

“是我自以为是地对你做出错误的判断,却又难以自拔地被你的灵魂吸引,默许接受着你的每次靠近和我们思想上的每一次共鸣。”

“我必须见你,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

“我不确定你现在的心意是否还和那一夜之前一致。现在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说到这一句时,孟宴臣的脸颊到耳朵都红成了一片,连雨雾都遮不住。但是他依然表情认真,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而你本来就很值得被爱,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你只是更要好好地爱自己。”

原来被喜欢的人表达爱意,是会流泪的。

那些误解和伤害、争执与痛苦、疯狂与撕扯,随着眼泪、随着雨水、随着他们的自我剖白,终于和解。

“我们去医院先检查一下,好不好?”

叶子紧紧攥着孟宴臣的西服领子,泪眼朦胧地望向他,然后点点头。

孟宴臣的眼神不自觉地从叶子的眼睛、鼻子再扫到嘴巴,然后又迅速地移开。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直接将叶子抱着起身,和叶子的预计不同,她慌忙抱住孟宴臣的脖子,将腿卡在孟宴臣的腰上。

旁边的大叔早就起身,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小姑娘人是真的好啊,刚才要不是她,那自行车砸下来还真是不得了。”他一边感叹一边揶揄,“小情侣吵架了是吧?你俩这淋一身雨,待会儿从医院回去了还得赶紧洗个热水澡。要不然后面肯定感冒。”

两人听着大叔的话,诡异地保持了默契,都没开口反驳。叶子探出脑袋,看着满地的自行车,有些犯难,“这些东西该怎么办啊?绳子断了,再放上去也不安全啊。”

“我可以把你放上车了再一起抬这些自行车。”

在这个时候,消防车终于开了过来。

一堆穿着制服的消防员从车上奔下来,这样的情况下,连宋焰的脸都显得没那么讨厌了。当然,倒也没到想打招呼的地步。孟宴臣和大叔道了别,就朝着自己的车的方向走去,叶子用力朝大叔挥了挥手。

一定要和自己的女儿好好生活下去啊叔叔。她在心里默念。

孟宴臣一手继续抱住叶子,一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叶子轻轻放下。

“孟宴臣。”他正背对准备关车门的时候,叶子喊住了他。

“嗯?”带着些许的茫然,他转过身想要听听叶子准备说什么。除了梦里的审讯室,叶子几乎从未喊过他的名字。

孟宴臣只觉得自己的领带被女孩拽了过去,他下意识地俯下身,再次对上了她清亮的眼睛。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然后他的唇被迅速地触碰了一下。

“没什么事了,谢谢孟总,送我去医院吧。”

叶子边走边导航地铁站,从前都是司机车接车送,她都没了解过公司附近的交通方式,今天跟司机吵架了,才发现打车回家有多贵,她心疼微薄的工资。

正盘算着几时才能到家,就接到了备注为司机的来电。

“喂,代驾啊,来酒吧接一趟孟先生!”

叶子又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没打错。

“呵,他给我备注代驾啊?肖老板!”

“嗐,是叶子啊,我说你两口子真有意思,床头吵架床尾和,别赖我这啊,赶紧来把人接走。”

最后叶子不得不打车去接人,今天轮到肖老板回家教孩子写作业,这是大事,不能耽误。

“肖老板,我到了,你......

“肖老板,我到了,你把他送出来吧。”

“你都到门口了,怎么就不能进来接一趟?”肖亦骁逐渐失去耐心,捞起孟宴臣往外走。

“代驾服务里没有这一项。”

叶子只是不想进酒吧,故地重游也得挑一挑吧,孟宴臣肯定是故意的!

“安全带系好,”副驾驶的人一动不动,叶子只好探身过去帮他系好。

温热的香气扑面而来,孟宴臣一动不敢动,那具身体扑在身前久久不曾离开,久到他开始面热。

叶子对着孟宴臣吹了一口气,他睫毛轻颤,她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酒窝,他还是不肯睁眼。

“酒醒了就别睡了,小心着凉,”他喝醉的样子叶子见过太多次了,一眼就看出来他在装醉,搭个台阶给他下罢了。

孟宴臣这才假装悠悠转醒,揉了揉太阳穴,“呃,头好疼。”

叶子递过来一瓶苏打水,也不看他,摆弄着手机。

孟宴臣喝了口水,试探性地开口:“还生气呢?”

“没有,回工作消息呢。”

说完又想起昨晚两人就是因为叶子的工作起了冲突,孟宴臣想让她进国坤,她坚持要有独立的生活,给彼此适当的空间。孟宴臣保持商人本性,他觉得自己能给叶子最好的生活,就应该让利益最大化。

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是值得探讨一生的话题,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观念差距比阶级差距更难飞跃,只是话赶话,太过熟悉彼此的伤口才知道戳哪里更疼,冷静一晚态度都软化了。

“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喜欢我就收回,”孟宴臣侧过身看着叶子。

叶子扔了手机,也转过头靠着座椅,“我看你是对我有意见,代驾哪敢提不喜欢!”

“套路肖亦骁那个傻子的,”孟宴臣拉过叶子的手笑得得意。

“干嘛,讨好我,”叶子举起手看着手指上新套上的银环,很低调的款式。

孟宴臣坐正了身体看着窗外,“纪念日礼物。”

纪念日?叶子皱着眉在脑海里检索日期,顺着孟宴臣的视线看过去才恍然大悟。

她气得把戒指扔还给他,酒吧包厢情欲爱恨交织的夜晚,还能纪念什么?

孟宴臣把戒指套在小拇指上拨弄,又回过头来逗她。

“等我回家跟你算账!”叶子甩开他的手,脸颊泛着红。

孟宴臣懒洋洋躺着,叹了一口气,满怀期待。

“开快点儿。”

(笑一笑os:我也是你两口子的玩具?)

孟宴臣失忆发疯梗OOC我的

本文严重OOC!纯属作者恶趣味产物!不能接受男强女弱霸总强取豪夺小白花慎点!

09薄雾

他们像是缠绕的枝蔓和藤蔓。如果下一秒世界坍塌陷落,孟宴臣想,那么自己至少不是被剩下的那一个。

他们身上都是些细微的创口,像是经历一场过一场惨烈的搏斗。孟宴臣撑着手臂看她,她气喘吁吁,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人渣。”她骂。

孟宴臣不置可否。他倒下躺在床上,想笑一笑,嘴角的伤口一扯就又要裂开,他无所谓地把血抹到叶子的脸上。

“我们都是。”他回。

浑身上下像是淋了一场大雨,孟宴臣突然把她抱起来,走向浴室。

叶...

叶子惊呼一声,“你干嘛?”

“帮你洗澡,还能干嘛?”

浴室里升腾起薄雾,四周都看不真切,但对方的脸却是清楚的。叶子被他抱在怀里,偷偷看他身上出现的伤痕。心虚又满足,好奇怪的心理,叶子想,现在他的身上也被自己打下烙印,他是自己的私有物、是自己的秘密情人,他们不会有正大光明的关系,这一刻他们都是平等的。

水流声停止,她回过神看孟宴臣。

“要搬过来吗?”他好似漫不经心地说。

“我说,你搬过来住吧。”平直叙述的语气,他好像笃定她会同意。

孟宴臣看着她,眼神深邃:“你搬过来,我们再养一只猫,好不好?”

一只猫,一对看似融洽合拍的伴侣,他是想要在这个城市里建造属于他自己的小巢。

要合他的意吗?叶子反问自己。

他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叶子知道这一点。这意味着他对自己产生了些在意的情绪。人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的东西,产生了兴趣,就会在意,渐渐的就会想要占有,从而产生所谓的爱情。

开始只是想要把一只金丝雀留在身边,看她娇弱,看她活泼,然后随意抛给一点好处,以此换来她的感恩戴德。可看着她成长,更替羽毛,把她培养成自己心中最好样子,这个过程中要投入精力、感情,到了那个时候,就还只是一只可有可无的金丝雀吗?

叶子还喜欢孟宴臣,或许还有点爱掺杂其中,她不否认。这点光依旧照着她,在角落里发烫,让她无法忽视,让她无法彻彻底底放下。

所以她才要报复。再矜贵的上位者也要被她拉下神坛,她要把自己磨成一根刺插在他的心口,让他永远都会在呼吸时感到痛苦。

叶子踮起脚抱住他。他的呼吸炽热,在感受到自己的接近时明显地僵了一下。

她笑起来,回复孟宴臣:“好啊。”

这样近的距离。孟宴臣看她被水打湿的纤长睫毛,看她笑起来眼尾带起的小小皱褶。所谓的城池被她攻入,塌陷,他这样清楚明白,自己早就一头扎进了这段感情里。

“你的学籍有着落了,”孟宴臣帮她擦干水渍抱回房间,“学校那边就当你是休学一年,明年跟着导师把毕业论文写好,安安心心答辩就完了。”

她接过他递来的衬衫,乖乖巧巧穿好,语气却是掩不住地雀跃,她问:“你怎么做到的?”

“能怎么办,”孟宴臣换好睡衣躺上床,“求爹爹告奶奶,心甘情愿上赶着给学校送钱捐楼呗。”

叶子闻言凑过来看他,企图在他脸上找到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却发现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话的真伪。

她有些震惊,迟疑道:“你不会真的给我们学校捐了一栋楼吧?”

孟宴臣被她逗笑,揉揉她的头发:“是捐了点钱,但没那么多。我好不容易才约到你们校长,和他说当时的事完全一场误会,就差直接和他说是我诱拐女大学生不成反被激怒,最后差点害得你锒铛入狱。”

叶子也笑,她大着胆子抚摸他的眉骨,鼻梁,最后到了嘴唇。

她说:“你说的这不就是事实吗。”

“你没看到你们校长今天下午的脸色,”孟宴臣牵住她的手,拉到眼前观察,看到她掌心里薄薄的茧,“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禽兽

了。”

“你今天下午是去忙这件事了?”

“不然呢。”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叶子顿时觉得自己的未来又是一片光明的了,她躺在孟宴臣的身边,讨好地拿额头蹭蹭他的肩膀:“谢谢你。”

孟宴臣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他的目光温柔,把她层层叠叠包裹,他说:“我不是什么慈善家,你知道的。我做的这一切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我也愿意这么做。我不要求你感恩戴德,可你至少要拿出你的诚意,你懂我的意思吗?”

叶子只笑。她掰着手指算日子,最后有些严肃地说:“离发工资还有两个星期,你想养什么猫,能不能等到我发工资了我们一起去看?”

“一只橘猫花不了多少钱。”

叶子有些惊讶:“我还你以为你喜欢布偶银渐层之类的呢,”突然又想起那天晚上他和付闻樱的对话,她又补充一句,“大橘好呀,可可爱爱好养活,大橘大利嘛!”

她小心翼翼想要掩盖孟宴臣“创伤”的样子很大程度上取悦了他,他把她抱紧了点,声音懒洋洋的:“不早了,先睡吧。等周末的时候帮你搬家,原先的房租我帮你付。”

大概率是知道叶子不愿意,他继续开口说:“先帮你垫付,等你发工资了慢慢还我,这样可以吗?”

她这才点头。

闹过这一场,两个人都累得不行,很快就睡着了。

叶子第二天醒来时她早已睡到日上三竿,她猛然惊醒,想坐起来才发觉浑身酸痛仿佛被人重锤一顿。

她转过头便看到孟宴臣拿被子压着的字条,大概意思就是因为宿醉今天让她休息一天,在家照顾好自己。叶子只觉好笑,她又赖在床上躺了会,才跑去浴室洗漱。

直到看到镜子,叶子才知道孟宴臣要她休息一天的原因。脖子和肩膀上有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吻痕,她皮肤白,又娇嫩,看起来仿佛遭遇一场性虐。

叶子有些懊恼地把头发披下来,企图挡着点痕迹。她没打算一直在孟宴臣家来等到他回来,收拾好了东西便出了门,准备坐地铁回去。

谁能想到刚走出小区门就碰到了秦既白。他把车停在路上,按下车窗喊她:“叶子。”

叶子有些奇怪怎么会在这遇到他,她朝他走过去几步:“秦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这里的朋友谈点事。”说着他扬起下巴指指副驾驶,“你要回家?那我搭你一程?”

叶子摆摆手,“不用麻烦你了,我走去最近的地铁站就好。”

“地铁站你得走多远?”秦既白坚持,“上来吧,没事的。”

叶子心想便宜不占大笨蛋,也不再扭捏,直接上了车。

秦既白今年三十二岁,性格和他外放开朗的妹妹完全不一样,叶子原先做他女儿的家庭教师,偶尔和他接触,只觉得他疏离,内敛,彬彬有礼。

等到了家门口,叶子朝他道谢,心里正想着下次见到他要给他女儿买点礼物什么的,刚要下车便听到他问:“孟宴臣对你很不好?”

20。

第二天清早醒来,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一个裸着上身,一个连内衣也没穿。

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叶子悄悄地拾起地上的衣物,小心翼翼地穿,身后那个是醉了而不是死了的男人终于发出声音问:“你醒了?”

叶子不说话,这让孟宴臣很惶恐,便也去穿衣服。

然后还是沉默。

叶子转身,看着床单上的三滴血印,干涸的血有些像凋零的梅花瓣。

锈红色的血。

孟宴臣早已穿好黑色衬衫,他也去看床单上的血,然后小心翼翼地瞟她一眼,那眼神好像做错了事的男朋友在分析女朋友会不会发飙。

终于再次从喉咙里滚出几个字:“你都不记得了吗?”

叶子微抬眼皮,眼光如刀,......

叶子微抬眼皮,眼光如刀,横他一眼。然后就去一旁的椅子上坐,垂着头,把手烦恼地揉着头发。

他来到她身旁,无言地站了会儿,像是不知道怎么办。他看起来真的很狼狈,最后问:“你是,你是反悔了还是想赖账?”

孟宴臣的声音轻极了,蹲下身,伸出胳膊环住她:“你要是反悔了,现在就可以去,去报警。”

她一听这话,立刻昂起脸,两只手在他怀里捶打,他接着说:“这一次可是人赃俱获,证据确凿,我都认。”

她头发蓬乱,眼里闪动泪花,哑声道:“可我是第一次。”

他便再次低下头,认罪似的。

孟宴臣拉着她的手,真不知道怎么哄她,只用手指去擦她脸上的泪。

“都是我的错,我去自首怎么样?”他问。

“你敢?”

“我怎么不敢?”他轻声说。

“你疯了?”

“就是疯了才会干出昨晚的事,我……”

“我没怪你,我知道也有份。“她抿住下唇看他。

“叶子。“他仍蹲着,去看她的眼睛,“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怎么对我好?让我当你的小情人吗?”她问。

他痛苦万分地闭了下眼睛:“你的防御机制启动得太早了吧?”

“我只是未雨绸缪。”

他笑了一下,觉得无可奈何:“如果怼我让你好受,你可以随便怼。”

“你也是第一次吧?”

孟宴臣像被枪口瞄准的猎物,一阵森寒,缓缓起身:“怎么可能。”

“我不信,你找了好久才找对,这样想想,我也不亏。”

她忽然就笑了。

孟宴臣的心也放松下来。

她非要毁尸灭迹,要洗去被子上的血污,孟宴臣说没必要大费周折,可以用钱解决。但叶子说这种事被别人发现很尴尬,也很丢人。

他只好由着她,去洗被单被套上的血印,只洗那染血的一小块,洗好了就用风筒吹干。他便抱着被,尴尬地陪在一旁。

孟宴臣问:“你把外面的洗掉了,里面还是有啊。”

叶子说:“看不出来就行。”

她在卧室重新铺好床,而他在卫生间洗脸,对着镜子,忽然看到侧颈上的吻痕,一阵恍惚,苦笑,真有些一语成谶的意味。

那个诬告之夜已经过去一年,这期间发生无数事,而他们,到底还是“故伎重演”了。

他喊:“叶子!叶子!”

叶子便冲进来,问他怎么了。

孟宴臣扯了扯衬衫领口,把那铁证给她看。

叶子的脸立刻红了,抿着嘴唇,声音轻轻:“是我干的吗?”

她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无地自容。

“难道是我自己掐的?”

“很疼吧?”她问,“要不要贴个创可贴?”

孟宴臣无语地看着她。

“我是怕你被人看见尴尬。”

他便拉起她的双手,往身前一扯:“人赃俱获,你该认了吧?”

她笑笑:“我没说不认呀。”

虽然昨夜疯狂如暴雨舞梨花,但她此刻却还是娇羞如残荷。

“那刚才为什么不开心?”他问。

她看看他的眼睛,又低下头说:“你最喜欢的标本要是给了别人,你不会怅然若失吗?”

他怔怔地瞅着她。

她又说:“可那个人是我最喜欢的人,所以,很值得。”

他忽然想起骁骁的话,他们这是在犯天条,天上的龙,到人间,与凡尘女子偷尝禁果。

孟宴臣把她拥入怀里,抱得紧紧的:“谢谢你叶子,我会好好珍惜的。”

她却调侃道:“我也会好好珍惜你的,毕竟你也是第一次。”

“对了,小莹后来回家了吗?”他问。

叶子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唱完,她就没出现,会不会是走了?就怪你,应该把她送回家的。”

叶子看一眼孟宴臣说:“十点多吧,海哥你没事吧?”

不知道周秀海问了什么,叶子又瞄一眼孟宴臣:“对,他送我回家的,嗯,有点喝多了。”

小莹打了个哈欠,闭着眼,困倦地说:“姐,看你俩走了,我也就回家了。”

叶子这才安心,与孟宴臣一听去楼下吃早餐。他拿着手机百度女人的第一次。

疼,会流血,因为紧张而不是太好的体验。

他立刻生出负罪感,懊悔地看着她。

叶子却对酒店里的自助早餐很满意,看他发呆便问:“怎么了?我都好了,你怎么像失贞一样,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她掩着嘴轻轻笑,孟宴臣看她一眼,也笑笑:“我没事。”

早餐吃到一半,她忽然低声问:“你昨晚穿小雨衣了吗?”

他不解地看她。

她拧眉挤眼:“就是那个,小气球。”

他被她的比喻惊得咳嗽起来,捂住嘴,不停地点头:“你放心,我的防护意识很强。”

叶子便安心地继续吃早饭。

“其实,昨晚的事也可以当做没发生。”她说。

孟宴臣却又一次咳起来,眼睛绝望地看向她,想告诉她,不如痛快给我一刀。

“我就是说说,如果你有任何不适,就当作没发生。”

他皱眉问:“你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吧?”

孟宴臣感觉自己好像被戏弄了,灰心,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可他真的觉得昨夜很美好,至少对他来说,那是完美而特别的体验,而且,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吻了她的后颈,拨开乌黑的密林般的长发,将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然后,一颗一颗解开她身后的衬衫纽扣,那件衣服真别致,给了他恰到好处的幻想。

他去吻她优美的颈部时,她则会像含羞草那样敏gan收suo。

有一种欲拒还迎。

但他始终很温柔,虽然好多细节想来支离破碎,但他并没有粗鲁地对待她。

“叶子,我今天可以陪你,你想做点什么?”他问。

“不用了,我还要上班。”她说。

“不能和周总请个假吗?”

“不能,我和客户都定好了,要去送货。”

“不能发快递吗?”

叶子白他一眼,喝完牛奶,笑着嗔道:“孟总,那些网上的单子倒是可以发快递,但这些实体店,你总不出现,不联络一下感情,他们就不会好好卖货了。”

他看着她,觉得此刻的叶子格外深奥,对她也更欣赏。

孟宴臣决定陪她一起送货,她开始死活不肯,这就像皇宫里的阿哥说要出去体验生活。

“我亲爱的孟总,你回家休息好吗?昨晚也耗费不少体力。”

“我不能陪你吗?早点结束,我们就可以……”

“好吧,但我要先去一趟公司。”

实在是甩不掉孟宴臣这个“拖油瓶”,只好让他陪自己一起打包快递。

小金也在,小金昨晚没喝醉。

小金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瞅他们,心中似乎想:这两人中,一定有一个疯了。

周秀海姗姗而来,见到他们同时出现在公司,就像见到鬼一样,高声喊小莹。

“小莹!小莹!你过来!”

小莹极不情愿,嘟囔道:“真讨厌,又让我给他沏茶,自己没手吗?”

孟宴臣与叶子相视一眼,都默默不语,只希望小莹别道破天机。

中午,他们一同在楼下的快餐店吃了盒饭,下午又开着小面包车去送货。

有时,孟宴臣觉得周秀海好像都知道了,但他就是憋着不说,看他们的眼光,就像看自己的女儿穿一身小白裙子在泥塘里蹦跶。

孟总很快就适应了司机的身份,他开车,她送货,但她不许他下车,怕被认出来。

那天晚上,她没有直播,而是与他一同去傍晚的游乐园坐了摩天轮。

孟宴臣有些心疼地问她:“你很累吧?”

“和你一起看这么美的夕阳就不累了。”

他便将她搂进怀里,在半空,他去找她的嘴唇,温柔地吻了一下。

她凑过去,去看他侧颈上的吻痕,有些苦恼地说:“千万别让你妈妈看见。”

“我最近都不回家了。”

彩蛋:

(关于小莹)

小莹以为表哥又让她沏茶,就有点不乐意,端起水杯要走,周秀海却喊住她,低声道:“他俩怎么一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去一趟厕所,回来人就不见了,我还纳闷呢。”小莹说。

“什么?我留下你,是让你盯着他俩的,而不是!你真气死我了!”周秀海咬牙切齿。

“哥,你还打算棒打鸳鸯啊?我可不做那缺德的事,他俩眼神都拉丝儿了,我才不做电灯泡呢!”

“你这个丫头,我说你是不是傻,你最好的两个朋友要是好上了又分开,你说你夹在中间尴尬不尴尬?”

“哥,你能不能盼别人点好?真烦!”

“所以,他俩昨晚到底去哪儿了?真回家了吗?”

“人就在外面,你自己去问呗。”

可周秀海不敢问,只敢满含深意地笑笑。

孟宴臣直视前方,沉默地开着车。

在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许沁开口:“你怎么了?”

往常这种时候,他必定要阴阳宋焰两句,吐槽许沁结婚的人还需要哥哥接送。

但今天他像被霜打的茄子,意兴阑珊。

孟宴臣看着红灯的倒数,没回答许沁...

孟宴臣看着红灯的倒数,没回答许沁。

他在心里咂摸着一个瞬间。

咂摸那个他看清是叶子,然后不想下车去接许沁的那个瞬间。

太新鲜的体验,他的人生之前没有过。

可身体习惯直接越过了脑袋,还是下了车,帮许沁开门,再回到驾驶位。

许沁上下扫视他,孟宴臣很少把人的话当空气,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孟宴臣这才有反应,嗯了一声,说自己白天有点累。

许沁又说:“妈说你最近相亲都有老老实实去,都三个人了,你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没感觉。

多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

“可能不会接着去相了,越相越觉得没意思。”

“什么样的有意思。”

孟宴臣没说话。

那种听激昂交响乐会哭的,不高明,但有意思。

笔记tap1:

-“太新鲜的体验,他的人生之前没有过。”在对许沁彻底放下之前,孟宴臣的世界里都是以许沁为优先(父母什么的不在讨论范围内),以许沁为距离最近者。彻底放下后,许沁和叶子也没有同时出现的时候,所以孟没真琢磨明白自己对叶子的感情,为什么她俩同时出现才行,因为孟宴臣三十多年的爱情,都在许沁身上,我不认为孟总是个什么纯情老first男,这不现实,但是他经历过的女的,最多都是过过水,别说跟什么许沁比了,压根就没感情。他第一次发现有一个女人会让他想跟自己的妹妹保持距离,这个女人上次相遇的时候刚刚问他是不是因为许沁结婚而来找她代替消遣,这个女人在跟自己妹妹出现的同一瞬间,自己竟然先担心的是他下车接喝酒的妹妹,她会难过。

这种难过对他可不新鲜,他可太懂了,妹妹和妹夫,曾经让他经历太多次了。

-“可身体习惯直接越过了脑袋”二十多年的习惯养成如果是在第一次的新鲜体验里就崩塌我是不信的,跟孟宴臣这个人和当下他还没捋明白自己的感情的状况都也不相符,娇花没有因为要体现谁的爱就把这个人强行赋予一些激烈的转变。

我想对有些人说,对爱尊重些,二次元的生命也有权利自己来思考为什么会爱,而不是被你按头爱。

-“老老实实去”“多说一句的欲望都没用”“越觉得没意思”以前的孟宴臣对相亲应该是抗拒的,找理由拒绝的,除非那种直接在家被逮到,相亲过程是没有思考的,没有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感觉,机械化着。但现在顺从的相亲后他反而有了对相亲对象的感觉——好没劲,跟叶子比起来都好没劲,没有让我觉得玩味儿的笨拙心思,没有让我去揪小辫子的欲望,没有丝毫活力全是规训的痕迹。

充满生命力的小植物被冷冰冰的动物标本,想念了。

孟宴臣是那种会对自己进行严格刨析的人,他对自己也不仁慈。

所以送完许沁之后来到这个巷口,他要求自己必须说出个理由来。

叶子骑着单车的身影从远到近,孟宴臣机械的摩挲着手里的方向盘。

100米。

如果他不是心有杂念,他为什么不在代驾平台上筛选男司机。他敢说他从没有一秒透过那张相似的脸去慰藉自己吗?

50米。

他就非得去管她的闲事吗?叶子也就嘴上说说想整容,他就按耐不住要去组个局,他这么好心,怎么不去整容医院门口支个摊子。

30米。

他最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是什么,哦,是她说唯有美食和爱情不可辜负,张嘴就来,被戳破了还一脸得意。

10米。

后来还说了什么来着?

他问,你真的相信有什么是不可辜负的吗?

她狭长的眼尾和眉毛一起轻轻扬起,语气坚定又轻快的回答,为什么不信。

笔记tap2:

-这段距离拉近式描写太棒了,倒计时一般的紧张感,且每一层都简短的三两句话把剧中孟宴臣的善行扒了皮,把那时候自己忽略的点和刚刚惊觉的点串联了起来,发现形成这新鲜体验的痕迹处处可寻——

原来我的情意开始得那么早,从100米的地方就开始了。

-“孟宴臣机械的摩挲着手里的方向盘。”我又想到了剧里雨中重逢孟总那摩擦方向盘的大拇指。

-“她狭长的眼尾和眉毛一起轻轻扬起,语气坚定又轻快的回答”我特别喜欢杨雨希演的叶子,她有种清纯活泼和精明沉稳的结合感,就像这里描写的语气一样“坚定又轻快”,每一次被孟宴臣怼了,被孟宴臣噎了,被孟宴臣戳破了,她都从来没有坏情绪,没有装矫情,坦坦荡荡,大大方方,不曾掩饰。

慕强很容易,难的是慕的同时,还能目强(双目直视强者,对,我就是在造词儿)。

叶子,她从来都没有鼓起勇气,她一直都好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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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的不多,因为这章有重头戏,我想放在明天,好好写一下。

写读文笔记其实很累,传播也不会产粮那么广,花崽的每一篇文我在写之前,都读了不知道多少遍,每一遍都会有新的感受,我不想落下一点,但又怕太过度了,就像当年做鲁迅先生的“枣树”题一样,失去了我原有的目的,所以我写的少的时候,纠结,写的多的时候,也纠结,但我快放下这份焦虑了。

过了年关的北京城,寒冷带着烟火气一同离开,繁华,严肃,冷漠。

孟宴臣并不喜欢这座城市,南省人对于北方都城的饮食习俗和特有厚重感大多数无法兼容。

但就像许沁所讲,他对不喜欢的事也可以做的很好,对于城市亦然,在决定迁址的那一刻开始,已打点谋算好一切,甚至在北京这个排外的圈子里,也能很快风生水起。

...

他早在燕城时,就有所耳闻,京城尤喜欢酒场谈生意,酒情便是人情,故而韩延以今年风投的风向标为引邀他去莫渡时,他虽不感冒也没有回绝。

莫渡,莫渡,穷者不渡,富者自渡

在昏黄的灯光下,行行色色坐了七八人,这些人大多其貌不扬,在怀中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孩衬托下,更加的油腻不堪。

孟宴臣在进门的一刻眼底露出几分藏不住的嫌恶,韩延从他身后先一步跨进,熟络的点头招呼,但从外貌和气度来讲,他们两人与几个左拥右抱仿佛被油浸满的男人相比有如龙鼠之异。

其中一个体型最肥硕的摇摇晃晃起身:“韩总,来晚了啊...这是看不上我赵行?”

“哪儿的话赵主任,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点儿的北京都堵的大栅栏门外了,我啊,就差骑着共享单车来了.....”

“哈哈哈,韩总幽默人..您身旁这位就是国坤的孟总吧”

赵行话头一转转到孟宴臣身上,今天的酒局主要目的是韩延给他们俩的牵线搭桥

“赵主任久仰,劳您费心了。”

“客气了客气了,孟总这...很有文士风度啊!”

韩延听后拿起两杯酒,假意听不出他口中挪揄,塞了一杯给孟宴臣,拉着他举杯敬道:“来,宴臣,那正好敬赵主任的惜才之意。”

孟宴臣饮尽杯中的红酒,笑道:“赵主任选的酒酒体醇厚,之前来北京一直仓促,今日正好陪您多喝几杯。”

赵行听了二人的话大笑:“哎,韩总孟总,我赵行哪懂什么葡萄酒,要不是刚才有一那女大学生进来推销,看她年纪不大,这么辛苦就多点了几瓶,我啊,人心软。”

他摇着手中酒杯,不知是想到口中那个女学生清丽的面容还是修长白皙的双腿,眯着眼凑到二人身前邪笑:“你们两人正好来了,不如再点几瓶助助兴。”

韩延哪不知这老油条的腌臢心思,但生意人对各异妖魔鬼怪披着面皮做顺水人情的世故已经刻进骨子里,笑着点头道“赵主任尽情点,今晚就让宴臣做东。”

“来,小李,把刚才那女学生叫来,就说我们还有需要。”

领班听后哈着腰离开包厢,不一会儿带了个穿着日式学生制服的女生进来。

她推着放满葡萄酒的餐车站定,在抬头的一瞬,编辑好的程序笑容凝固在半途。

同样,差点将酒杯捏碎的还有站在她对面的,孟宴臣。

飞蛾的尊严在那个荒唐的夜晚后第二次被撕碎。

“赵主任,韩总孟总,这是来我们莫渡兼职的叶子,现在还上大学呢。”领班向着几人介绍,还不忘将眼前呆滞的人推了一把,顺势将她推到赵行身前。

赵行见此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边搓捻边说道:“叶子,这么水灵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你这酒量好不好,今天你陪一杯,我们就买你一瓶,有多少陪多少怎么样.....”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手便被强硬掰开,整个人也被惯性带到另一侧。

“孟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子回过神,手已经被孟宴臣攥紧。

“没什么,赵主任,酒你想喝多少都行,我请客。但其他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赵行见这到嘴的鸭子飞了,心中虽气急,但在场几人大多有头有脸,自己不便撕破脸却也忍不下这口气

“原来孟总看上这卖酒的女大学生了,早说嘛,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赵行让给你....”

叶子对于对方贬低自己来借此贬低替她解围的孟宴臣看了个透彻。

她挣开孟宴臣的束缚,转头向着赵行笑意盈盈道:“赵主任说错了,我不是什么大学生,哦不对,以前是,但早被退学了。”

叶子将推车中的葡萄酒倒在空杯中,仰头饮尽,随后倒举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孟总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我这卖酒的假大学生呢?他是怕您被我骗了,不过赵主任您放心,我这学历虽然是假的,酒可不是!我喝一杯您买一瓶这话可还得做数啊!”

赵行被堵的说不出话,他没想过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女生竟如此圆滑却锋利。

孟宴臣听着她话中的自嘲,脸色沉的可怕。

“赵主任,今晚三分面子是我给韩延的,你怎么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心里清楚,如果不清楚,就让家母和您的岳丈好好聊聊,看看送给赘婿的官位还坐的稳不稳妥?”

“孟宴臣,你调查我!”

赵行本以为孟宴臣有求于自己,再怎么着也会忌惮几分,不曾想对方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连自己那层裙带关系都被摸的一清二楚。

“调查?有必要吗?”

孟宴臣说完拉过叶子的手,大步离开,丢下在场神情各异的众人。

莫渡外的停车场,她被连牵带拽的走了数十米,身上虽披着他的外衣,但是一双腿在寒风中也冻的发紫,忍不住的颤抖。

孟宴臣回过头,看着她狼狈又不肯求助的模样,沉着脸转身将她拦腰抱起,一步一步走到车前。

“你放我下来!”

她无法回忆今晚的每一处细节,刚才在酒吧中她还有几分胆量全当破罐子破摔,但如今只有他们双方时,他的任何举动和眼神都犹如凌迟。

她只想逃离,逃离很快到来熟悉的道德审判和揣度。

孟宴臣在打开车门同她一起坐在车后时,才说了第一句话。

“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哈哈,为什么?赚钱啊,怎么孟总又要担心我路走歪了吗?”

她的全部肾上腺素都被调度用来回应他的盘问,犹如一只被绑架来张牙舞爪的小猫。

怕的要死,但绝不投降。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以一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回击过来

“孟宴臣,我求求你收起来莫名其妙的怜悯和圣父心理吧,你以为你做这些我会感激你?还是你高高在上给我一点施舍我就要摇尾乞怜?我是缺钱,但我没兴趣再陪你演一次救世主救赎失足少女的戏码了。”

“这条歪路我走的非常顺畅,不需要别人跑过来横插一脚,不管是今天我来陪酒,还是明天我被人包养了,都和你没关系。”

她眼中的怆然聚成一团火焰,将仅剩的一丝体面付之一炬。

在最后一个字落地后,她没再理会他的反应,掰开车门就要离开,却被他倾身而下困在原地。

“我包养你。”

“你是不是...?”有病两个字还未宣之于口,唇上抵住一片清凉。

他轻轻吻了她一下,随后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包养你。”

这样不和规矩没有道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竟也带着几分冷冽,倘若不是她太清楚他藏在这把君子竹外皮下的恶劣,是真的会认为他留有真心。

“我承认我虚荣贪婪,飞蛾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蝴蝶,但逐光是本能。那天你说你再也没有开心的事情,我想,哪怕是做替身只要你能开心一点点我也是有成就感的。孟宴臣,你一直觉得你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但你明明没有心,却还要来践踏我的真心,这个世界没有比你更虚伪讨厌的人了。”

在第二天跑空后,孟宴臣隔天处理完北京的工作便赶回燕城。

孟家,许沁和付闻樱坐在沙发闲聊,他半只脚刚踏进门内,宋知许就朝他跑过来。

宋知许...

宋知许,宋焰和许沁的儿子,却很喜欢他。

“舅舅,抱....”

他衣服都未来的及脱下,就把眼前的小不点儿举过头顶

“知许长胖了....”

宋知许听后闹了起来,哭丧着脸嚷道:“舅舅不喜欢我了,和妈妈一样,有了小弟弟以后就不喜欢我了,你们都变心了。”

许沁摸着肚子装作生气说道:“宋知许,不许再闹,快下来,你弟弟都还没出生就嫉妒他,以后还怎么做哥哥?”

“可我....”宋知许委屈的不知道回什么话,眼泪在落下前被孟宴臣抱在怀中,他安慰道:

“舅舅不会变心...知许永远是最好的。”

这句话在落地后,听懂的却有两个人。

许沁咬着唇,神情微变。

“宴臣,别和知许闹了,过来吃饭吧”

付闻樱沉静却自带威严,一句话就制止了宋知许的胡闹。

整个孟家,从上到下,都默认受束在付闻樱的规则下。

许沁曾以为自己胜利了,逃离了管教和牢笼,赢得了宋焰和自由。但在有了自己的血亲骨肉后,竟也默默的变成了规则的践行者。

她是爱宋焰,但她不希望宋知许与宋焰过于相像,相反,她希望自己的儿子最好成为第二个孟宴臣。

她从来不说,但心底早已默认,世界上没有比孟宴臣更好的人,最好的儿子,最好的兄长,乃至..最好的丈夫。

她要自由,但宋知许和孟宴臣不能有。

这种畸形又阴暗的心理,让她能多年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凝视与爱意却不肯更进一步,也让她逐渐理解了付闻樱培养出这样一个人于教育而言是多光荣的一件事。

餐桌上,付闻樱有意无意的提及孟宴臣的感情问题,她虽不似过去强硬插足他的私人生活,但作为母亲到底还是希望他有自己的家庭,同样希望孟家有下一代继承人出现。

他倒也不回避,只说遇到合适的自然会相处,但眼下还是以国坤为重。

国坤自孟怀瑾退任后,明里暗里的党派之争一直是他心头最棘手的问题,比起企业的外部发展,内部的勾心斗角,四分五裂尤如悬剑,时刻都有可能将这个巨大的企业撕裂,在几年对北京分公司的考察后,便着手准备将总部迁去北京,一方面架空燕城王系一派的实权,另外韩延早有与他联手之意,北京的猎场也远比燕城丰厚。

他将自己的想法向付闻樱和孟怀瑾阐明后,得到了赞许,两人都表示未来可以一起随迁去北京,做他的后盾。

只有许沁脸上有些挂不住的落寞,她看着畅谈的三人忍不住说道

“爸爸妈妈年纪这么大了,不如留在燕城颐养天年,我还可以经常过来照顾你们。”

孟怀瑾听罢摆摆手温声道:“上阵父子兵,我这身体再干十几年都不是问题,眼下时机这么好,不能错过。”

“可我...我是你们的女儿...应该时常来尽孝的。”

“妈妈,你不是不喜欢外公外婆家吗?这次来还和我爸吵了一架。”

宋知许不停翻动眼前那道腰果虾仁,将虾仁都夹在自己碗中后嗦着筷子随口说道。

“宋知许!你有没有教养!胡说八道什么!”许沁摔下碗筷,朝着宋知许恶狠狠甩了记眼刀。

在场的几人除了宋知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诚然,许沁结婚四年,很少回家,偶尔因为工作原因独自把送知许送过来让他们照顾,至于宋焰,逢年过节都不肯来一次。

童言无忌,戳破的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真相。

这场家宴,以不欢而散结束。

饭后,孟宴臣开车送许沁回家,宋知许坐在后座睡的很死,许沁照例坐在副驾。

她看着窗外,回想这四年的婚姻生活,只觉疲惫和怅然,她无法在他们面前说自己过的不好,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无论何时承认自选择有误,都是在打脸。

年少眼中正直,热血,有骨气的少年,在出身社会后这些形容词自动换了一种说法,自以为是,莽撞却不知变通,她和他说现实生活,他只谈职业理想和光环,她让他分耽生活的难堪,他却说大家都是如此,她那套都是矫情不切实际的大小姐逻辑。

他最讨厌大小姐,最讨厌孟家。

许沁在四年的锤炼后,才懂得过去孟家带给他的资源有多重要,她已不能再任性切割这层有着巨大价值的血缘关系。故而方才得知他们要搬迁北京后,她的落寞和慌张无法掩饰,这份令人艳羡的背景一旦丢失,那份向下的自由便不再是自由,而是堕落。

思及此,她急忙打开他车前的化妆镜。

看到那张熟悉的合照,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在。

他永远放不下自己,永远会给她兜底。

孟宴臣注意到她的变化,将车内的暖风调高了一些,又从车门侧方的夹层中取出一小包软糖。

“是不是又低血糖了,你晚上都没怎么吃饭,吃几块先垫一下,我待会儿顺路带你去江之宴,怀着小孩儿没有营养怎么行。”

许沁看着那包自己从小到大最爱吃的糖果牌子,眼中酸涩一片,委屈极了。

“哥,你不管怎么样都会站在我这边对不对?”

“.....对,怎么了,是不是宋焰欺负你了。”

前面路口的红灯,他踩了一脚急刹,对于她,他永远没办法不关心。

“没有,他对我挺好的,你也知道,过去咱们家对不起他,所以他有时候不开心也是正常的,你回去帮我和爸爸妈妈好好说一说,我以后会和宋焰一起好好孝顺他们两个的。”

孟宴臣很快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叹了口气安慰道

“我会说服他们让他们留在燕城的,你不用担心,北京那边有我和韩延就够了。”

“哥,谢谢你....去了北京,好好照顾自己,或者...找个人照顾你...”

“好”

她笑的温柔,因为那是她预想也期待的答案,他永远是被自己束缚的茧。

“喂,沁沁....”

按下灯控开关,在他结束对话正欲往回走时,于黑暗中将外套丢了过去。

“打烊,不送。”

他接过外套没有说话,在那套惯行的沉默僵持逻辑下,永远像个上位者。

“你不走就自己留在店里吧,我锁门了。”

拿着钥匙走到门外,他跟着出来,钥匙钻进锁孔的一刻手被握住。

“你住哪儿,怎么回去?”手中的外套顺势罩在她身上,问的真诚。

“和孟总没关系”面无表情的推开他的手锁好门,肩上的衣服也一并抖落。

“我叫车送你回去。”

“用不着,我就住这儿,如您所见,北京有房,还是二环,混的很好。”她晃着手中的钥匙串扬唇笑道

孟宴臣顺着看过去,视线落在了那个虎字钥匙扣上。

“你结婚了?”

“对,傍了个大款,送我套四合院。”

她现在这番犀利又时刻阴阳怪气的语言体系深得他曾经的真传。

他听后微不可查的笑了下,没有追问下去。

有的人,再怎么变还是拥有被别人一眼洞穿的能力。

“那恭喜,早点休息,晚安。”

“孟宴臣,你真是有病!”

她终于忍不住说道,自认为早已锤练的刀枪不入,左右逢源,但在他面前还是保持不了半分体面。

他仿佛以撕扯她的尊严为乐,一定要露出真实的,不好看的血肉,才作罢。

不知是风雪加持还是酒精作用,她的脸颊和鼻尖都红扑扑的,连带着攻击都看着....很有生命力。

甚至,让他也焕发了生命力,被钉死的蝴蝶因为飞蛾的振翅,松动了被缚的枷锁。

第二日晚上,他处理完工作后又来到了慕光。

却没有见到她,站在吧台负责调酒的是一个健壮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两臂各纹着一条墨色大蛇。

“喝点什么?”男人粗着嗓子招呼道

“一杯飞蛾”

“抱歉,这是我们店里另一位调酒师独创的作品,我做不了,换一个吧。”

“那位调酒师呢?”

“她回老家了,等下次她回来我联系你。”

男人摆动着调酒匙,低着头语气冷淡,似乎并不急于他这单生意。

他比昨天提早一个小时到,店里还没有坐满,找了张空桌向吧台喊道:“一杯麦卡伦”

“孟先生,今天这么早。”

他认出了是昨天叶子的朋友,白昂

“虎哥,这杯记我账上。”

白昂坐在了孟宴臣对面,面孔看着稚嫩,说话却很老成,这些京圈的二代与他那位朋友韩延都有几分相似的人精味儿。

“孟总来找叶子姐?”

“嗯,顺道喝一杯。”

“害,她昨天还和我说这两天都在呢,今天我来就跑空了....”

“那很不巧。”孟宴臣咽了口酒淡淡的说道。

白昂当然注意到对方没有和他搭腔的意思,但是这种商业巨鳄,能有几分脸熟也绝不是坏事。

“叶子姐性情中人,隔三差五就消失几天,可惜了我们这帮酒鬼还得蹲着点来。”

“她不是住这儿吗?”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性,但他却忍不住探求第三人口中她更完整的一面。

“这四合院是虎哥的,她偶尔暂住。”

“那她在北京没有落脚地吗?”

“没有吧,听说海淀那边租了个单间儿,地儿不大。”

白昂看出了他表情的变化,知道这个话题算是正确拉近距离的切入点,便顺势卖了个人情将自己知道关于叶子的消息全透露出来。

“她挺难的家里,她爸那病熬了好几年,全靠她自己帮衬。”

孟宴臣听到此,停下饮酒的动作垂眸问道:“她还做其他的工作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去年年底她和虎哥一起从国外进了批雪茄和葡萄酒,想作为中间人和北京这边的清吧合作,只是海关那边出了问题,货没回来,赔了很多钱,我当时还和他们订了几只.....”

白昂后续的补充大部分已经与叶子无关,对他来说,这个貌美却家境贫寒的调酒师最多作为放松心情的解语花,再多的细节不属于他了解的范畴。

所以他同样不认为比他背景强百倍的孟宴臣能上什么真心,男人露水风月后产生的那一点怜惜和好奇连养宠物付诸的心力都不及,甚至在他看来,她的过往能作为今天他们这个阶层的谈资和媒介早已实现了价值最大化。

穷人生活的悲惨程度,不过是富人了解这个多元世界一层不值一提的维度罢了。

曾经孟宴臣那些独自释放给她的恶意和引诱很大程度也源于此,他厌恶付闻樱强加的枷锁,却不知道这层枷锁早已变成了他手中沾血的鞭子,他用教养和道德拷问她的卑劣,一鞭一鞭的将她抽打的血肉模糊。

在被强行抽去与蝴蝶相似的躯壳后,站在上位凝视,审判;只为得出她本就不配这样的结论。

如今回头审视,他怎么不算残忍呢?

过去,他说不希望她走歪路,却不知道,活的很艰难的话,没有几条路是直的,大路曲折,他想扶一次。

你在夜室怀光,你说讨厌飞蛾。

进入冬日已两月的北京城,终于下了第一场雪。

他不置可否,只是表示北京分公司的视察要多些时日,但会尽量做到。

距许沁结婚已过去近四年,他们很少见面,连讯息都很少发,但她升职,怀孕,孩子降生他都...

结束今天的项目视察,他离开酒店绕路行至老城区的胡同巷,巷口的路越走越窄,冬日夜晚的四九城寒风冽冽,抽缝隙便钻进骨肉。

在巷子的最里处,路左旁立了块招牌

慕光.酒吧

牌子上的led灯牌还灰了几笔,萧索又荒诞。

他停下脚步,在雪中站了半刻,遂进入院中

院中只留了只老式灯泡照明,三进式的小院拐进里堂才瞧出几分酒吧的模样。

掀开门帘,铺面而来的甜酒香混合着雪茄和大麦发酵的气息,浓烈而炽热。

“叶子姐,来客人了。”穿着牛仔马甲的短发女孩朝着吧台喊道。

屋里只有六七张酒桌,但坐的很满。

他还未开口,几步外便出现一窈窕身影。

“没有空余的位置了,坐吧台吧。”

“好巧,孟总。”

“是很巧。”

他在她率先打破僵止后紧随着回应,熟悉的冷淡与风度。

她变了很多,头发剪短,将将及至下颌,脸颊褪去丰盈,瘦削而锋利,高开衩的修身红裙连同唇瓣上夺目的鲜艳将她包裹成一枝盛放却满是荆棘的玫瑰。

那张熟悉的面孔再找不到半分与许沁相似之处。

“来北京出差?”她转身回到吧台从最上层抽出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倒在一个空杯中。

“嗯。”

“坐吧,请你的。”酒杯被推至他身前,身后响起起哄声

“莱俪的陈单一麦芽,叶子姐,大气啊,也请我一杯呗,不枉我这隔三差五的来捧场。”

孟宴臣回过头,一个穿着黑衬衫皮肤白净,的少年晃着手中的酒杯笑道。

“白昂你要是再闹,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她头都未抬,又拿出空杯为自己也倒了一杯。

“这么冷,姐你舍得?”

“好久不见。”她抬手朝着他那杯轻轻碰触,而后饮下。

白昂未得到回应,也不再打趣只补充道

“姐,我要一杯飞蛾。”

“知道了。”她正要放下酒杯,杯璧叮当作响,他回敬道:“好久不见。”

他灌了几口酒,看着她上下晃动雪克杯,手臂线条紧致又舒展,神情专注。

她将不同的酒液分装入酒杯,最后拿出点火器在最上层点燃,蓝色的火苗微微晃动,恍惚间似有一只踏着风雪而来的飞蛾真的扑向那团火焰。

“飞蛾做好了。”

“飞蛾”他重复道

曾经,他带着一丝恶意向她解构飞蛾与蝴蝶的差别,如今却被坦荡的化解。

四年,脱胎换骨,仿若新生。

她眼睛笑的明亮,靠在调酒台问道:

“孟总也要一杯飞蛾?”

“抱歉,我忘了,孟总喜欢蝴蝶,不喜欢飞蛾。”

她摇摇头将吧台打乱的酒器擦拭收起,不再注意眼前人微变的神色。

白昂坐到孟宴臣身旁,拿起那杯飞蛾一饮而尽,随意将手搭在他所坐的椅背上开口问道:“哥们儿你们认识?”

“嗯,老朋友”

“叶子姐朋友就是我朋友,我叫白昂。”

“孟宴臣”他举起杯点头回应

对面听到这个名字显然愣了一下,这三个字在京城的投资市场声名鹤起,他就算很少插手家族生意也在长辈的谈论中听到数次。

“原来是孟先生...久仰大名。”

白昂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尖刻的状态,语气变得和顺

“您来北京多久了,家父是众诚投资的白文诚,早就希望能有机会做东设宴款待孟先生了。”

“刚来不久,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谈论工作。”

“好,那不打扰孟先生叙旧了,叶子姐,下次有机会你组个局,正好最近知道几个老饕都去的馆子,我请你们吃饭”

白昂识趣的叫着友人一起离开,随着夜色渐浓,来时还热闹的酒吧逐渐空了许多。

直到深夜四点,只剩下他们两人坐在吧台前后。

叶子把放了一整晚的唱机关掉,又拿了盒万宝路抽出一只点燃。

“我抽完这只烟店里就打烊了”说罢夹着烟的手向门口的方向送出,送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叶老板,做生意急不得。”

“怎么,孟总想留在这儿不走了?还是缺个代驾等着我送您?”

“你变化很大。”他并不接着赶客的话头,只是看着烟雾缭绕中的一团红色平静说道。

她听后似是想到了过去的交集,忽的笑道:“怎么?孟总觉得我这失足少女没有走向正道?失望了?”

双腿呈交叠搭在一起,上半身不知是否有意侧倾过来,裸露出的雪白肌肤滋养出玫瑰的馥郁气息。

“我对你没有过期望,从何谈起失望?”

“很好,孟宴臣!我真庆幸你一点没变,这副高高在上,虚伪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她将手中的半只烟掐灭,丢进垃圾桶。双手环在胸前冷道:“要我亲自赶你走吗?”

他没有应答,继续慢慢喝着杯中剩余的酒。

“孟总,难道又要装作喝多了再玩一次自我堕落的把戏?还是说你很享受....我这张很像某个人的脸和你亲近呢?”

他凭什么让她做接纳他阴暗的容器,将自我的阴暗面都抽离丢给她后,再来扮演救世主。

他又凭什么以为她不会戳破他?

手中的酒杯被抢走,她带着报复的意味将脸贴近他的颈间,灼烫的气息丝丝缕缕传递过来

:“就是这儿,还记得吗?那个印记,你装睡的时候倒是配合的很。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她?哈哈”

她用着同样自毁的手段将他从高处拉下,回忆哪有单方面耻辱的道理?

还未反应过来,下颌被他用手托起,视线在同一个点交汇的一瞬间将那团柔软的艳色含住。

身体向后退缩抗拒,唇齿间却在顺应的交织,她的手被架在背后,无法阻止游走在身体的触摸,顺着侧摆的开叉处,禁区被一点点攻略。

放纵的间隙,耳畔响起他沉静的声线

“记得,现在也很配合。”

待补充不定时更新连载文进度

○结局后续写

○带私设/结局前改写

○a/o/3

1.《kissingthefire》

2.《扑火》

3.《罗生门》

4.《荒原》

○知/乎

○海/棠

《总裁爱喝茶》不写不舒服司机

《枯叶蝶》白幻嘉

《臣服》不写不舒服司机

《遥遥相望》一三不加二

《口舌之欲》喵喵咪

19。

自从与叶子成为朋友,所谓的“朋友”,他觉得好多了。不必再担心她突然不理自己,不必担心她说绝情的话。

只是,他却比以前更加渴望了解、靠近她。

六月初,赶在儿童节那天,秀海商贸搬了新址,倒是有特别的意义。

看来,周总这只小蚂蚁终于能从暗无天日的楼里搬走,去一个更像公司的地方。

周秀海邀请他参加乔迁之喜,这倒令他极度意外,去了才发现,赵春龙竟然也在。

上一次明明厌恶那只蚂蚁,此刻却主动送上门。

不必多问,新的投资人就是赵春龙,不是他本人,也是他出资。

这赵春龙真把他看透了,叶子、周秀海,他倒想问问这位前黑道大哥:凭什么觉得他孟宴臣会被一......

这赵春龙真把他看透了,叶子、周秀海,他倒想问问这位前黑道大哥:凭什么觉得他孟宴臣会被一个普通女人摆布?凭什么就觉得他们有戏?

赵春龙一直在讨好他,只是想扯上点关系,孟宴臣觉得像他这样的老总,燕城很多,赵春龙为何缠上了他?

孟宴臣真是甩不掉他,但又挑不出毛病,赵春龙永远点到为止,不过。

恰恰这种分寸感让孟宴臣抓狂,以为赵春龙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肖亦骁也来了。

大家都送了花篮,孟宴臣本可以不出现的,但这家秀海商贸对他有特别的意义,就低调出席。

肖亦骁是冲着标致的妹妹来的,可刚凑过去,只说了一句话,就又被怼了回来。

肖亦骁被那句快四十了弄得颜面扫地,此生都不会再踏入这里。

孟宴臣看他一眼,讽刺道:“没想到你脸皮还挺薄的。”

骁骁叹气:“撕我都不用海哥,一个小丫头就足够了,她那嘴是刀子吗?”

这新公司在一个明亮的写字楼里,宽敞而气派,有专门接待的前台,公司的牌匾再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黄铜牌子了。

大家都站在里面,听周总讲话,周总讲完让赵总讲,赵总却低调地摆手。

孟宴臣看见叶子也与往日不同,神采奕奕,这公司能有新面貌,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那个小金,戴着没有边框的眼镜,斯文而干净,称得上帅气,不停地与叶子耳语,他每说一句话,叶子都会心一笑。那种笑不是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小金的确是个风趣的主播,让叶子那么快乐,他们年龄相当,追求叶子,也不奇怪。

叶子会一掌柔柔地拍在小金肩上,好像怪他的笑话太过夸张。

孟宴臣隔着一些人,远远望着,其实一点不遥远,可他觉得遥远,心中空空,三魂六魄都被她带走了。他好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他们不会是好上了吧?孟宴臣绝望地想。

赵春龙挤过来想与他聊天,孟宴臣现在一点不想看见他:这就是你下的好棋?!

孟总出去了,只想透口气,这一层的办公区可真大,建在繁华地段,身价昂贵,所以,能遇到熟人也不足为怪。

“孟宴臣!”一个声音喊住他,“真的是你啊?孟董?”

一个穿白色职业装的女人喊住他,孟宴臣觉得耳熟,一回头,就像走投无路的猎物,他感到尴尬,甚至充满了悔恨。

还不如在里面与赵春龙聊天呢。

这个女人叫何蕊,比孟宴臣略大,也是家财万贯那种,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郎君。孟宴臣忽然忆起,这大楼就是她家的,典型的女强人,也曾追求过孟宴臣,但孟宴臣当时心中只有许沁,也就不了了之。

但这位姐姐追起人来,真让人无力招架。孟宴臣本身又不想做她的囊中之物,更看不管她的霸道,就刻意躲着。

冤家路窄,又遇上了。

要不是他那一脸的不情愿,要不是他那紧皱的眉头,叶子一定不会管他。

她又来了,笑着说:“孟总,周总请您过去。”

他这才如同大赦般,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何蕊有些不快地说:“那我等你!”

等了半个小时,等得心急,心中暗骂:“这个周秀海真啰嗦真烦!”

进去一看,却再也找不到孟宴臣了。

原来,孟宴臣随叶子去了天台,公司还有一个后门,可以通过步梯抵达天台。

他们一人一杯红酒,天台风很大,望着灰云下被雾霭笼罩的万物,茫茫一片,就如临大海,被海风吹打。

她穿一条米白色的田园风宽松短袖衬衫,圆领,但很别致,一排纽扣都在身后,米黄色的同种布料的阔腿裤,太宽松了,就像裤裙一样。

他穿深色的Polo衫,忽然问:“不下去真没事吗?”

“我已经告诉阿金了,莹宝也在。”

人与人关系变得亲近后,就会给彼此赋予新的名字。

阿金、莹宝,可叶子一直都喊他孟宴臣或是孟总。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他苦笑。

高脚杯里暗红色的酒,轻轻沉浮、翻涌,也像海。

“开始我还以为你有艳遇了,但看你苦着脸,就差哭了,我想,你一定不想和她走。”她笑着说。

孟宴臣望着她,觉得她很像一个手执宝剑来搭救他的女侠。

“蕊姐现在应该气坏了吧?我建议你呢,近期都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她笑着抿一口酒,他看见透明的杯沿留下一个淡淡的口红印。

“气球!”她忽然兴奋地说,手指前方从雾海里缓缓升起的红色气球。

好多彩色的气球如同热气球一样遨游而来,可里面并没有旅行者。

他们举头去望那些气球种子一样升向更远的高空,叶子不由得拿起手机拍照,孟宴臣望着她美好的侧脸,他却极想把此刻的她摄下来。趁她仰望天空的时刻,他掏出手机偷偷给她拍照。

幸好她没有发现,他感到一丝庆幸。

他们回来时,楼下的公司早就人去楼空了,人散尽,只剩下满地的零落的“花红”。

孟宴臣说他也该走了,周总不知影踪,空而大的写字间,只有小金和周玉莹。看见他们一同回来,小金原本要喊叶子,看见孟宴臣后对视一眼,就默默到一旁打包快递。

一个小的捕食者看到更大的猎食者后的反应。

“我送送你。”叶子说。

孟宴臣说不用了,你快忙吧。

他回肖亦骁:没事了,刚才碰见了何蕊。

司机已经将车开出停车场,原来是一家新店开业,怪不得盛放了那么多的气球。

肖亦骁很快就回复他三个惊叹号。

又问:你还好吗?

他说:多亏了叶子。

骁骁问:你和叶子也算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金枝玉叶三人等在路边,孟宴臣在副驾驶,让他们上车。

叶子先坐进去,小莹嚼着口香糖摆手:“不了,孟总,我等我哥的车。”

小金便像找到救命稻草似的,连连摇头:“谢谢孟总,我也等海哥的车。”

他只好先带叶子走。

孟宴臣换了件黑色长袖衬衫,领口微敞,衣袖微挽到小臂,他问叶子:“去哪儿吃?”

叶子在后座笑了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孟宴臣没想到周秀海会请他吃大排档,叶子解释说:“海哥喜欢大排档,说在这里唠点什么没压力,可以一吐为快。”

孟宴臣笑笑,说他也会偶尔与肖亦骁吃点烧烤什么的。

这是一家海鲜烧烤大排档,那廉价的塑料桌椅,经年被烟熏油腌,总是一副不太洁净的样子。周秀海带着小金和小莹,很快就来了。他抱歉地说去给客户送点货,来晚了。

一见周秀海来,孟宴臣和叶子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即使他是集团的老总,可在周秀海面前,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名副其实的晚辈。

烧烤摊被青烟笼罩,弥漫着浓郁的肉香,满桌子的烤串、海鲜小炒,再喝上一杯冰镇啤酒,周秀海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无非是聊他艰辛的奋斗史,他告诉孟宴臣,年初的时候,本来有了些起色,可又被朋友骗,二十万的货,款打过去了,货却迟迟没发。都是处了很多年的朋友,二十万说多也不算多,但对他这样一个小企业来说,就是致命伤。他要去哪里弄钱堵上这个窟窿?

周秀海说他没报警,就去找人借钱,一借钱的时候,平时看着关系再好,也都十分冷漠,都成了缩头乌龟,牛鬼蛇神,全都显出原形。那个时候,真是愁完了。

“但是叶子特别好,那个时候小金还没来,叶子就说‘海哥,你要是用钱我手里有点,虽然不多,但可以解燃眉之急。我能用叶子的钱吗?但她那么说,我心里就特别感动,真的。”

周秀海说罢,就与叶子碰了碰杯,喝光金黄色的啤酒。

孟宴臣很想告诉他,如果缺钱,他可以鼎力相助,对他来说,这是举手之劳,但这种小小的投资,却可以救活一个企业。

但他忍住了,听周秀海继续往下讲。

他说人真的会被钱逼疯,账上少了二十万,水电房租以及员工的社保和工资,都是钱。虽然叶子说她可以先不要工资,但周秀海觉得他借钱也要给她发工资。

于是,他就去借钱,但真的借不到。最后就找到赵春龙,说公司资金周转出现瓶颈,问赵总能不能预付些货款。

赵春龙是什么人?那是人精啊。一下子就猜到他可能被人骗了,请进办公室喝茶,周秀海无奈,就道出原委。赵春龙夹着烟,在那团白雾里沉默许久,最后说:“你不用管了,钱我帮你要回来。”

周秀海不知道赵春龙用了什么手段,但那个朋友把货款如数归还,再后来,周秀海对赵春龙千恩万谢,而赵春龙来他那间小小的公司参观。忽然就决定要投资他的公司。

孟宴臣举起酒杯说:“周总,这是好事。”

“祝您生意兴隆,未来的路越走越好。”

“谢谢,谢谢孟总!”周秀海与他碰杯道。

孟宴臣这才明白周秀海为何请他吃饭,敢情是再也躲不掉了,只能接受,想起他们初遇,周秀海给他唱的那一出戏,真是惊心动魄。

周秀海说:“人要顺势而为,遇到了,也不是坏事,没有哪条路绝对正确。”

他说他常这样安慰叶子,叶子和小莹结伴去洗手间,小金孤零零的,听海哥与孟总聊叶子,他那点心思,就像炉火上的烤鱼,奄奄一息。

小金不得不告辞:“海哥,我家还有点事,你们慢吃,我先走了!再见孟总!”

小金就这样走了,孟宴臣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即使目光与他碰上,也都是友好而客气的。

“孟总,我和你说啊。”周秀海脸喝得红红的,“叶子这姑娘,真好!我干这么些年,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员工,聪明,善良,勇敢,就是有点爱冲动。”

孟宴臣倒是对叶子爱冲动这个特质很感兴趣,忙又给周秀海倒酒。

“她吧,看不惯的事一定要说出来,不像我,都咽到心里去了,你也知道,我这岁数,就是看不惯还能怎样?但我是真羡慕她那份勇气,有时候,我被客户寒碜几句,回来把她气够呛。我说你气什么气,我都没生气。”

周秀海喝一口酒说:“她说就是为我感到不平。”

孟宴臣听到这些,不免想到那个诬告之夜,她那么愤怒,失去了理智。

“但是我也劝她呀,特别是网上那些喷子,直播难免遇到,还有给恶意差评的。我说人真管不了别人的嘴,很多事就要自己看开,你说你气病了值得吗?人要去爱值得爱的人。”

人要去爱值得爱的人。

如果他早一点听到这话,是不是很多事都会迎刃而解?

叶子与小莹挽着胳膊回来,小莹看上去真不像十九岁,犀利得像带刺的玫瑰,那种野生的玫瑰。

小莹放下一个铁盘,里面是烤好的肉,闻着挺香。

“我哥的最爱,孟总要不要尝尝?”

孟宴臣想拒绝,因为品相看着不好,小莹的语气里也充满戏弄,但海哥喝得高兴,非让他无尝。

差一点吐出来,越嚼越不对味,眉头紧锁,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他在搜肠刮肚,从历史记录里飞快翻找。

小莹捂着嘴笑,捅捅叶子的胳膊,一抬下巴:“姐你看。”

叶子正戴着一次性手套剥虾,当得知他们给孟宴臣尝了何物后,花容失色,嗔着小莹,低低道:“你也太坏了。”

“是我哥让他吃的。”

叶子给他倒水,柔声问:“要不然你吐了吧?”

孟宴臣摇头:“没事,到底是什么呀?”

叶子把剥好的虾给他,周秀海又拍拍他的肩膀道:“牛腰子,你一定没吃过吧?喜欢再给你来点?”

孟宴臣愣了一瞬,吓住似的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大家都有些醉了,大排档里乱糟糟的,声音太吵闹,海哥搂着孟宴臣的肩膀,说要不是你,我可能还遇不上叶子,我那公司也许就真完了,你说命运是多么奇妙啊。

周秀海又对叶子说:“不就一个毕业证么?叶子啊,在我这里,那就是废纸一张!真的!”

叶子说:“海哥,你喝多了。”

周秀脸红着脸,淡淡一笑:“哥告诉你啊,冲动是魔鬼,以后不许那么傻了,知道么?”

这话是说给他们两个听的,孟宴臣不由得幽幽看一眼叶子,叶子也忍不住凝望他。

感觉彼此的目光如同纤长的树叶那样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孟宴臣鼓起勇气与叶子碰杯喝酒,她脸上桃红,想必也是酒的缘故。他一直拿眼偷瞄她,觉得她今天格外动人。

酒好像是一种解药,可以化解恩仇和心结。

周秀海喝醉了,却嚷着要带他们去唱歌。这都是他平时请客户的必备流程,大家都拗不过他,便只好随他去KTV唱歌。可他只唱了一首《兄弟抱一下》就走了,真的醉了,抱着孟宴臣不撒手,小莹喊:“嫂子来了!”

周秀海这才眯起眼问:“哪儿呢?哪儿啦!”

他们把他像快递一样塞进出租车里,周秀海还不停地摇手:“你们玩啊,小莹陪好你哥你姐啊!叶子,记住哥的话啊,冲,冲动是魔鬼啊!”

孟宴臣的酒醒了半分,叶子想走,小莹却挎住她的胳膊说:“叶子姐,钱都交完了,再唱会儿吧!”

于是,孟宴臣跟着她们重回包房,总要把两位女士安全送回家。

小莹的歌声温柔悦耳,歌词也都唱进人心里去: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放荡的灵魂,不经意间伤了你的心,如果我们还有可能,我会朝着宠坏你的大路狂奔。

“你们也唱呀,我可不想开演唱会。”小莹握着麦克风调侃道。

孟宴臣低下头笑笑,捏起酒杯,仰脸喝光。小莹为叶子点了一首《野子》,这首歌倒是极配她。

叶子。野子。

这首歌简直就是她。

她唱:是你吗?会给我一扇心房?让我勇敢前行。是你呀,会给我一扇灯窗,让我让我无所畏惧。

他在幽暗里注视她,光影在她脸上变幻,这旋律比《梁祝》还更具感染力。他觉得她是那样动人,他好想走过去吻她,扳过她的肩膀,用力吻她。

他要告诉她,他会与她勇敢地走下去。

但他只是又一次捏起酒杯,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企图浇灭内心的火焰。

“你不唱一首吗?你不会唱歌?”她转身笑着问。

他们脸上都挺红,像化了妆要去舞台上表演。

叶子已经站到他面前,她的影子罩住他,这昏暗的包房神秘而暧昧,她近乎撒娇地说:“你要是不唱就走吧。”

他缓缓起身,一路都在凝视她,轻轻拿过她手里的麦克风,走过去给自己点了一首歌。

叶子坐下来听,小莹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孟宴臣唱的是《三生三世》,虽然没有歌手那样的嗓音,但情深似海,倒也打动叶子。

三生三世,他不知人生是否真的有前世今生,但他爱她,爱快要把他蛀空。

什么天上人间,什么龙与小虾小鱼,什么触犯天条,什么世俗的眼光,这一刻,都变得不重要。

歌里唱得多好,歌里唱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爱太荒凉,我陪你梦一场。

这一路有多远,这三世有多长,执手到地老天荒。

他知道,都是酒的过错,让他难受、心碎,想要落泪。

孟宴臣转过身,握着麦克风落寞地立着,他眼中闪泪光。

叶子看见了,眼睛红红。

都是酒的过错。

她起身,迎向他,歌还在唱,但早已没了唱词,只剩曲调。

先是她去抚他脸上的泪,然后是他捏住她的手,轻吻她的唇,那些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找到泄口。

嘴唇滚烫地贴在一起,厮磨,细细碾过。

就像一把火,越烧越旺,他们的吻,也愈加激烈。她接纳他,朱唇轻启,一步步引他沉沦,他陷在里面,翻江倒海,颠倒乾坤。

他从未那样吻过一个女人,太忘我,舍不得与她分开。

她眼里是意乱情迷,他轻轻拥她入怀,再也不想分开。

歌还在唱,可他们却仿佛已经过三生三世。

他捧起她的脸问:“你喜欢我吗?可以接受我吗?”

她点头:“傻瓜,我一直都喜欢你啊,哪怕是在我被关进派出所的时候。”

孟宴臣心疼地将她再次拥入怀里,爱情的种子在一刹那生长、蓬勃,他们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他们又一次吻住彼此。

好像要把逝去的岁月都一一补回。

后来,他们一同去了附近的酒店,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却都不太记得了。

THE END
1.哪个快递可以寄活体宠物寄小狗用什么快递?运送活体宠物需要的材料,先去动植物检疫单位,或者农业局畜牧中心,开3种相关证明,到兽医站注射狂犬疫苗,宠物店所打的疫苗航空公司不*,开具注射证明,也*是免疫证明,和运输器械消毒证明,也*是航空箱或者自制动物笼子消毒证明,办理动物检疫证和健康证,到航空公司的航空托运处填单、打包、运输等。 https://www.keloop.cn/information/art12167.html
2.可以把小狗寄到外地吗国际快递全球化的国际物流服务商搭乘高铁或普通列车或者客车:在一些情况下,可以允许将小狗作为随身行李带上高铁或普通列车。但是,每个车站都有不同的规定,需要提前了解并安排好行程。 空运: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比如小狗有紧急医疗需求,可以考虑使用航空运输。 到了外地可以派送到门吗? 通常情况下的快递和物流公司不允许运输活体宠物,因此不能提供送货上...https://www.17transit.com/help-show.asp?id=229
3.小狗也太好玩了,今天收到了新的玩具快递,...来自傻刷小狗也太好玩了,今天收到了新的玩具快递,我就藏在小狗平时会去的地方,想着他自己找到应该很有惊喜感!下午藏好的,他一直没注意,15mins前他终于发现了,现在觉也不睡了,在加班加点玩玩具!太可爱了吧! ?收藏 转发 评论 ?赞 评论 o p 同时转发到我的微博 按热度 按时间 正在加...https://weibo.com/2044090467/MojUJx2SY
1.快递小哥遇到活体小猪包裹,当事人称鸡鸭小狗等其他小动物都送过11月8日,记者联系到这位快递员刘先生,他告诉记者,当时去公司拉货的时候,听到了有小猪叫声,就看到了这只贴着快递面单的小猪,刘先生也按照收货地址将小猪送到了买家手上,而刘先生不是第一次送小动物快递,在此之前,他还送过鸡鸭、小狗等其他活的小动物。 https://www.163.com/dy/article/JGHMSJ0D0553TENW.html
2.小狗扰民向哪个部门投诉关于小狗扰民的投诉事宜,请您向当地公安机关提出。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饲养宠物干扰他人日常生活构成违法。请您前往所属地区派出所投诉,公安机关将依规开展调查并处置。然而,在投诉之前,敬请您首先积极联系狗主协调解决;若无法达成共识,则再行投诉。投诉过程中,建议提供详细的扰民证据,例如录像、录音,以及目击者证实...https://m.66law.cn/v/wenda/3752644.aspx
3.优秀作文展小狗快递员【优秀作文展】小狗快递员 ■河津市实验小学四(9)班 柴致远 指导教师 杨梅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一天,小狗当上了快递员,小兔让小狗把一大堆萝卜送到它朋友小鹿家。小狗拍拍胸脯说:“一定准时送到。” 小狗知道了地址,立刻出发!它急匆匆地拉上小车就往小鹿家跑去。但是,一路颠簸,加之萝卜包装不紧,滚落到路上,小狗...https://yc.sxgov.cn/content/2021-12/13/content_10692875.htm
4.被快递站捡来的一直小狗抓到了手怎么办真实医生问答这个月12号,我被快递站捡来的一直小狗(两三个月大)抓到了手,破了皮,出了一点点血。这个时候离我上次全程接种疫苗,刚好3个月零2天,我问了很多医生狂犬疫苗的绝对保护期,有的说3个月,有的说6个月。(市疾控和省疾控说3个月,三甲和社区医院的医生说6个月)。因为快递站老板是捡来的狗,又没有打疫苗,我...https://m.chunyuyisheng.com/mip/qa/Fqzya51qg5GKghJNCdCD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