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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使用了名侦探柯南官方游戏《盘上的连锁》之百鬼夜行设定。主要写警校组,CP为萩原研二X松田阵平,其余全员友情向。

“说起来,有一件奇怪的事。”

午休的时候,松田阵平说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飞头蛮那晚发生的事。结合降谷零突然变成九尾狐的情况来看,他认为那天在镜子里看见的鳞片恐怕不是错觉。

“青色的鳞片?”伊达航咬了咬嘴里的牙签,“难道松田会是鱼类的妖怪吗?”

“我感觉可能是蛇。”诸伏景光托腮道,“不过,阴冷神秘的蛇类……还真是和松田的风格完全不搭呢。”

降谷零突发奇想:“该不会是海坊主吧?”

“你才秃头呢!!”松田阵平大怒。

另外...

另外三人看着他咬牙切齿,扑过去作势要揍降谷零,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还有一件事也很不寻常。”萩原研二认真回忆着,“我们昨晚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整条走廊却像是静音了一样,完全没人发现异常。”

“没错。”松田阵平补充道,“我之前被飞头蛮咬到脖子时,它发出了一声尖叫,当时也没有别人听见它的声音。”

伊达航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按照这个说法,飞头蛮应该很怕你才对。可是为什么第二天夜里,它……或者说它们两个,又找上了你?”

“我也没想明白。”松田阵平跟他们说了自己当晚的猜测,“我在房间里的时候,它好像很害怕打碎玻璃发出的巨大声音,所以没直接撞碎窗户进来。”

“按照以前玩过的游戏来理解,会不会是因为宿舍算是安全区域?”萩原研二提出了一个假设,“而走廊是危险区域,所以我们在走廊上发出的声音会被屏蔽?”

“有道理。”降谷零点了点头,“但是现在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宿舍就是安全的,我们晚上睡觉还是要提高警惕。”

松田阵平接着萩原研二的话,说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座学校判定我们进入了战斗状态。妖怪隔着窗户攻击不到我,那我就是未进入战斗的状态,因此我发出的声音能被其他人听见;我们在卫生间里被飞头蛮追击,就是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所以我们发出的声音全都被屏蔽了。”

“越说越像在玩游戏了啊。”伊达航失笑,但不得不承认这对幼驯染的想法很有创意,也为自己提供了新的思路。

下午,五人继续回到教室正常上课,心里却始终不太踏实。

有了八重癸子和文仓绫子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保证自己遇到的下一个同学或者教官就是安全无害的。

或许他们白天与常人无异,入夜之后就会化身为夺人性命的妖怪。

昨天大家齐心协力解决了飞头蛮,松田阵平本以为今晚能睡一个好觉,却又在午夜时分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喀吱,喀吱……吱呀,吱呀……”

真是见鬼,那两个烦人的家伙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他裹着被子辗转反侧,猛然想起一件事来——飞头蛮撞门的声音是沉闷的“砰砰砰”,而不是他此刻听见的“喀吱喀吱”。

也就是说,第一天晚上那些细碎的声响,并不是飞头蛮发出来的。

他在黑暗中坐起身来,放轻动作挪下了床,光脚踩在地板上行走。

借着今夜皎洁的月光,他看见了三个鬼鬼祟祟的妖怪。它们的脸和普通人长得差不多,鬓发和胡须特别长,看起来跟30厘米的手办差不多大。

第一个妖怪手里拿着小小的凿子,试图撬动地砖之间的缝隙;第二个妖怪手持小铁锹,不停地刮蹭着桌脚;第三个妖怪什么也没拿,抓着宿舍的木门不住摇晃。

什么玩意,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松田阵平咬紧后槽牙,被打扰睡眠的火气蹭地窜了上来,叉着腰大步走过去。

“喂!你们几个!”

听见寂静中蓦然响起的一声怒喝,妖怪们纷纷停止了动作。

它们转过头去,只见松田阵平满脸怒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几片青鳞,眼尾也缀着一抹淡淡的碧青。他背后晃动的长尾一闪而过,仿佛下一刻就要横扫过来,看得它们惊恐不已。

还没等他说完下半句话,那三个妖怪就慌慌张张地跑到窗边,使劲拉开了闭合的窗户,逃命似的跳了出去。

“居然这么怕我?那干嘛还进来惹事……”

松田阵平扬起眉梢,看着那几个仓皇逃窜的小妖怪,也没打算再追出去。

他抬手打开了灯,感受到指尖触感的异样,低头一看,惊觉自己的五指变成了利爪——不同于降谷零那样毛茸茸中带着尖刺的爪子,而是更加细长、更加锋利的形状,指甲弯曲的弧度宛如铁钩,与鹰爪十分相似。

松田阵平当场愣住。他迅速来到镜子前,果然在自己脸上看到了青色的鳞片,身后还出现了轻轻晃动的青色尾巴。

所以我到底是个什么生物??鱼或者蛇会有这样的爪子吗?

等等,该不会是……

松田阵平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还没等它成形,就如同断电般陷入一片漆黑。他毫无预兆地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几分钟后,他身上的鳞片和尾巴消失不见,手指也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今天怎么没看见小阵平?”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诸伏景光蹙眉道,“松田不是喜欢迟到的人。”

伴随着教官走进教室的脚步,同学们聊天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彻底安静下来。

“松田今天没来?”

鬼冢八藏发现松田阵平的位置空着,转而看向萩原研二等人。“你们五个平常总是待在一块,今天有看见他吗?”

“没有。”降谷零举手道,“教官,我们能回去宿舍找松田吗?”

“动作快点,马上就要上课了!”

四人匆匆赶回宿舍楼,用力敲响了松田阵平的房门。

“小阵平!已经上课了,你是睡过头了吗?”

“松田,教官在找你呢,再不去就要被记旷课了!”

无论大家怎么敲门或是拍门,里面都完全没有动静。他们对视一眼,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立刻尝试把门撞开。

“砰!砰!砰!”

接连数次的重击终于撞开了宿舍门。他们冲进屋里,看见松田阵平倒在地板上,双目紧闭,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

“阵平!”

萩原研二看得心尖一颤,一个箭步冲到幼驯染身边,快速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

“松田!松田你怎么了?”伊达航连续喊了几声,都没能唤醒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依次探过了他的颈动脉和脉搏,又不放心地掀开眼皮检查瞳孔,感觉他的状态就像是睡着了。

还好没什么大碍。

他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但依然不敢完全放松下来,虚握住幼驯染的手指,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都在发抖。

“是昨晚遭遇袭击了吗?”降谷零急道,“为什么我们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或许是先前的推理有误,宿舍根本不是安全区域。”

诸伏景光说着,帮萩原研二仔细检查了一遍。同期身上没有新添的伤口,呼吸也比较平稳,看来只是失去了意识。

“我们先送松田去保健室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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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屋是居住在地板下的妖鬼,身形矮小,大多出现在古老的房屋中。由于它的存在,房屋的窗户、门、地板等会无缘无故发出响声。

*魅魔萩(?)×人类松

*纯日常无车短打

summary:被自称“魅魔”的可疑人物缠上该如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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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行。”

松田阵平第七次拒绝面前长有恶魔角和翅膀、身后还有尾巴在晃的陌生男子。

“我绝对不可能带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回家。”

......

半长发青年仍不死心:“我们已经聊了近十分钟,算得上认识了吧?拜托,我今天再不吃点什么,可是会饿死的,松田君。”

是的,正如大家所见,这位自称“即将饿死的魅魔”的萩原研二,自打十分钟前,松田下班归家途中经过此地,便一直紧盯着猎物不放。

池面脸、较常人略显宽厚的肩膀,以及身上的食物香气。

萩原仅一瞬间,就决定必须把他吞吃入腹。

他凭借同样帅气的脸上去搭话:“这位先生,今晚有约吗?”

而辛苦一天疲惫不堪的社畜对夜生活没有丝毫兴趣:“不好意思,我只想在家里休息。你去找别人吧”

——这可是第一次吊人失败。不甘心之余,他用尾巴缠住对方的大腿。

“是这样的先生,我是一个魅魔,已经整整三天未进食,现在饿的快要昏过去了。您也无需费心,我自己来就好。”

满脑袋只有躺床上睡觉的松田自然没有答应,反倒好奇这个世界何时变得如此开放。约炮是在街上随便找个人就能开房的吗?!再怎么说也不该找上他吧?

但看上去如此美味的家伙可不好找。萩原不愿放弃难得的机会,于是贴的更近一些,试图拉近关系:“那先生,方便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叫做萩原研二。”

松田警惕心不减,奈何不住热切的视线,自暴自弃般答:“松田阵平。”

“是个不错的名字。松田君,介意我和您聊聊吗?”

由此展开,一发不可收拾。松田被引导着坐在路边长椅上,不知不觉开始与可疑人员闲聊,甚至相处过好,连带家庭地址一并说出。紧接着对方提议:“我初来东京,还没有定下酒店。小阵平可否收留我一晚?顺便让我填饱肚子——放心,不用做完全套,只要是体液,我都能好好平常。不过还是O液最有效,可惜你不答应啊……所以让我稍微舔一下就好,你也会很舒服的。”

松田大怒,毫不客气地否决。

萩原却好像早知道会这样,叹气道:

“果然,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希望明天不会有关于‘一男子饿死在米花公园’的新闻——至少要给我的脸打码,不然也太丢人了。哎,明明小阵平你可以救我的。”

又来了。

后果怎么可能如此严重!完全是他在装可怜!

这样想着,松田还是没忍住,丢给他装有饭团的便利店纸袋。

“我家里地板上有些模型零件,你不嫌弃就好。还有,未经过我的同意,不准动手动脚!”

房门关上,客厅灯未开,室内漆黑一片。

绝佳机会。

“抱歉了松田…”萩原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借黑暗将看不清的松田堵在墙角,“我只吃一点就好……你太诱人了……”

心形尾巴在半空左右晃动,他迫不及待地拽过松田的手,在手背的伤口上舔舐。

“啊…果然很美味——小阵平,我想之后会有些得寸进尺。你不会介意我上你吧?”

事实上食用O液已经完美,但开个玩笑,不是更有趣?

调情被迎面揍来的拳头打断。

“你找死吗萩原研二?这种情趣到底有什么好玩!?”

完蛋。

花大价钱买来的魅魔套装、好不容易说服恋人玩角色扮演,却在最后一步,将松田彻底惹怒。

萩原求情:“拜托了小阵平…就玩这一次,都演到这里了,再等一下,马上就让你舒服”

“谁叫你演的魅魔太轻浮!还有谁家以人类体液为食的一方在上啊!”

说完,松田亲了上去。

——

是幼驯染的角色扮演play

★黑萩红松,警校四人设定。前篇戳合集~

★OOC预警,逻辑上很多bug见谅

★设定萩松在萩原失踪前就处于暧昧阶段,都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思。

(接上文)

最终萩原研二还是没睡成沙发。不是因为松田阵平大发慈悲决定让客人睡床(虽然这货能不能被称之为客还有待商榷),而是因为萩原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半长发把沙发洇湿了一大块,根本就没办法睡。

看着罪魁祸首又可怜又愧疚(此处存疑)地抱着被子站在自己卧室门口,松田阵平狐疑地上下打量,总觉得这人心怀不轨。

“哎原来小阵平这么讨厌我吗?明明小时候还一起睡过的……”

“喂!!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啊...

“喂!!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啊!谁跟你睡过了!!”松田猫猫直接炸毛。

“那怎么说?同床共枕?抵足而眠?相拥而眠?”

“……再多说一个字从我家出去。”松田阵平真的忍了又忍才没把拳头招呼到萩原脸上:“滚进来。”

跟在后面的萩原研二瞬间喜笑颜开,其变脸速度之快令人拍案叫绝。

“小阵平……”

“小阵平?”

“小——阵——平——”

“睡觉。”

“可是研二酱睡不着QAQ”

“睡不着?行啊。既然睡不着,你就把消失的这几年你都去了哪、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给我交代清楚。”

“……hagi睡着了。”哭死真的,他甚至还装模作样打了两个呼噜。

装睡的萩原很快真的睡着了,反倒是松田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难得失眠了。

左翻右翻睡不着。点亮手机,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啧。”

睡不着无非是因为心乱如麻,松田阵平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从未想过萩原研二会以这种方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明天醒来呢?今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吗?

他很想揪住萩原研二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人间蒸发,想问他这些年一个人过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想问他……对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有什么想法。

算了。萩原不愿意讲的他也不愿意强迫。毕竟来日方长。

可能是晚上多抽了一根烟的原因,现在嗓子有点干。正巧刚才萩原研二进来的时候顺手在床头柜上的放了杯水,松田阵平便拿起来一饮而尽。

——他没看到旁边本应该熟睡的萩原研二微微扬起的嘴角。

夜还很长,足够萩原干很多事情。

6.

一夜无梦。

等到闹钟把松田阵平吵醒,他才发现昨天晚上不请自来的某个混蛋已经离开了。摸摸旁边被子里的温度,凉的,看来人离开有一会了。

“行吧。”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情绪,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松田阵平打着哈欠慢吞吞走到客厅,被眼前一幕吓得瞪大了眼:原本书架上他随手乱扔的汽车杂志被按照顺序一一摆好,汽车、飞机等模型也被分门别类摆放整齐。桌上拆了一半的电机也被重新组装好,多余的小零件也被按类摆放在工具箱里。搭在椅背上的脏衣服不见了,地板、玻璃干净得像翻新了一样。甚至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花都被浇了水。

啊这。

“所以你是田螺姑娘吗hagi……”

“hagi?”

无人回应。看来是真走了。哦,桌子上有一张纸。

萩原研二要离开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有一个小尾巴要处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唐突地出现在松田阵平面前的原因。可恶,到底是谁派人跟踪他,打乱了他接近小阵平的全部计划。

凌晨五点。

看似睡得很死的萩原研二猛得睁开眼睛,确认喝了掺安眠药水的松田阵平不会这时候醒来,他敏捷的溜进客厅,在各个角落仔细翻找。

1个……2个3个……7个……

13个窃听器很快被找了出来,萩原就着月光,把这些小玩意按型号分成两类。

一部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两个公安装的,而剩下的嘛……他心里有数。

萩原略一施力将这些小东西碾碎扔进外套兜里。如果真的是组织的人想以此要挟他……

胆敢觊觎龙的宝藏,就要提前做好被龙杀死的准备。

早上八点,东京大井码头某集装箱内。

萩原研二随手把玩着从男人身上搜出来的Zippo,跳跃的火舌翻转舔舐着他的手指,观赏度相当之高。

只是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没有心情欣赏就是了。

“哦?嘴这么严吗?”萩原,不,是百加得——抬手冲那人的右手就是一枪。

装晕的男人被这剧痛疼得瞬间清醒,叫出了声。

直到这一刻在死神的威胁下,那人才第一次看清了百加得的真实面目。隐藏在笑意假面之下的是永恒的冷漠与漫不经心。也是。组织里的人,单凭善意怎么可能在暗无天日的泥潭里生存。百加得就像冬日里晒着太阳的慵懒大猫,看似人善可欺,可当猛兽亮出獠牙,避之不及的人才会惊觉他不仅不是柔弱可怜娇花,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难怪组织里总有人背地里说宁愿得罪琴酒也不能得罪百加得,难怪……男人叫苦连天,想挣扎却没有办法。

他只是一个没有代号的普通成员罢了,说白了就是消耗品,等着踩他肩膀上位的人大有人在。不行,他得活下去……

可百加得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黑色的西格绍尔再次对准了男人,只不过这次是他的眉心:“我耐心不多,再问最后一次。谁派你来的?”

“是……是,琴、琴酒大人……”百加得和琴酒地位差不多,相必百加得看在琴酒的面子上应该……

“嘭——”枪声干脆利落。

“琴酒吗……”你完了。百加得擦干净手枪上被溅染的血,披着外套转身离去。

“现在和苏格兰一起来大井码头,到了发你精确地点。

——百加得”

给波本发完消息,百加得收起手机,整个人都气质又重新变得纯良无害。'等下和那两个公安谈完事情就把这里炸掉好了。'摸出从松田阵平那顺走的烟点上,萩原研二猛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烟圈。

'反正这批货也是琴酒负责的,等下的'意外'就当是偿还我的利息吧,琴酒。'

'哎……真的好想小阵平……'

苏格兰和波本到达码头的时候百加得正在抽第三支烟,缭绕的烟雾呛得人难以接近。

“是什么紧急任务吗?”背着吉他包的苏格兰不耐烦地先行发问。

“紧急任务?说不上。只是我想和两位公安先生谈笔交易罢了。地点选得比较仓促,还望见谅。”

苏格兰和波本脸色不变。

“这种玩笑并不好笑,百加得。如果你真的很闲,大可以跟行动组出几次任务。”波本毫不留情反刺回去。他不动声色地比划了一个“配合我”的手势。

“是吗?我可是认真的啊——”百加得拖长了声音:“确定不和我合作吗,降谷警官和诸伏警官?”

看着面前瞳孔地震的两人,百加得勾起一个顽劣的笑。

7.

近来东京的爆/炸案数量如喷井式爆发,整个爆/炸物处理班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所有人不是在赶去拆弹现场的路上就是在办公室拼命赶报告,就连上厕所都是跑着去的。

“松田!松田人呢?市中心世贸大厦发生一起劫持人质事件,现在犯人说他们在承重柱上安装了炸弹,随时都有被引爆的风险!你带队赶紧过去支援!”

刚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松田阵平被前辈直接吼醒,冷着脸一言不发架着墨镜就往外走。他身后的同事们比他更惨,浑浑噩噩闭着眼睛,全凭本能下楼。

“真是没完了啊……”坐在警车上的同事欲哭无泪。

“别抱怨了,路上还能补十五分钟的觉。”

“人都疏散完了吗?”

“是的长官!除了人质,其他人、人都、都疏散完了!”面对松田这张臭脸,年轻的警员显然被唬住了,结结巴巴地回答。

松田阵平也不废话,利落套上防爆服就往25层冲。

大厅内,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还在跟歹徒斡旋。

“小屁孩就是麻烦。快去!”劫匪不耐烦地吼了一嘴。

“上完厕所记得回来,小男孩。”另一个劫匪补充道:“如果你敢跟耍什么花招,这些人都会为你陪葬!”

柯南装出害怕的样子连连点头,一溜烟就跑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来的人竟然是松田阵平。

'糟糕,怎么是他?'他之前跟这位松田警官打过交道,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位松田警官的洞察力极为敏锐,推理能力比他还略胜一筹。柯南总觉得对方不会看不穿自己的伪装。

“哟,是柯南啊。你怎么出来了?”人质们所在的25层是一家科技公司,而毛利小五郎则是被委托前来找出那个偷窃公司机密的人。事情是解决了,可谁也没想到一桩商业丑闻竟然演变成了劫持人质的大案。

“哈哈……说想上厕所就溜出来了……”松田阵平不好糊弄,柯南只好实话实说:“不过松田警官我怀疑炸弹不在承重柱上,而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

顺着柯南的指引,两人很快在公司的杂物间找到了那个闪着微光的炸弹。

“行吧,看在你发现炸弹的份上,我就不问那么多了。”松田阵平揉了揉柯南的头,把这个和他一起拆弹的小家伙送到门口:“现在赶紧回去,这不是现在你能接触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楼梯口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

……萩原研二怎么会在这?不是说人都疏散完了吗?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真的会被气死:“你怎么在这?”

“唉,同事临时有事拜托我过来帮他送个东西,结果咖啡店里洗手间的门坏了,hagi在里面困了两个小时,手机也没电关机了,刚刚才想办法出来……”一见到松田阵平,萩原研二立马可怜兮兮大倒苦水:“你们这是……”

咖啡店?好像是楼上的那家。看来这个人不是劫匪的团伙。而且这个人好像跟松田警官认识的样子,那应该就只是普通人了:“哥哥!这一层被人劫匪安装了炸弹!你快下去吧!”

“炸弹?!”萩原研二愣了愣,然后快步跑上前抓住松田阵平的胳膊:“那小阵平岂不是很危险!”

“行了行了,这是我的工作,没你的事,赶紧下去吧。”突然的亲昵举动刺激得松田耳朵都红透了。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保证小阵平的安全!我们一起去!”

“想都不要想啊hagi!你连防护服都没穿!到时候我是拆弹啊还是保护你啊!”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研二酱绝不会让小阵平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威胁!hagi再也不想离开小阵平了……”

“小阵平,我真的不怕死,我怕的是你离开我。让我跟你一起吧,接下来不管什么路我都陪着你一起走。”

“……随便你,死了我可不会为你哀悼。”不知道那句话戳中了松田阵平,他头也不回地走回了仓库,脚步有些凌乱。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快步跟了上去。

“?”这是柯南,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松田阵平叼着手电筒,仔细看了看那个炸/弹的模样,用螺丝刀拧下外壳的螺丝。'嘶,这个设计……有点难搞啊……'

'又是这种。'其他的炸/弹在他看来简单的就像幼儿园的作业,不动脑子有手就行。但是这几次他接触到的炸/弹却很不一样,需要谨慎地分析电路,调节电阻电压。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松田阵平对此多少有些跃跃欲试。虐菜鸟是会腻的,而棋逢对手则是会上瘾的。他每次都在拆完这个人设计的炸弹之后带回家仔细研究内部构造,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另一种可能一样。

萩原研二也蹲下来,把松田阵平叼在嘴里的手电筒拿出来:“我也可以帮忙的嘛小阵平!”

“你能帮什么忙啊……算了,回去再找你算账。小六角递给我一下。”

“镊子。”

“尖嘴钳子。”

“两根公对母。”

甚至到后来,不需要松田阵平开口,萩原研二都能准确地递给他需要的工具。柯南站在一边看着心情愉悦背景板都开始冒小花花的萩原陷入沉思。

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剧情呢。

炸弹很快在两个人合作下拆除完毕。松田阵平长舒一口气,萩原则顺手用衣角把他额头上的汗擦去。柯南,柯南别开了目光不去看冒着粉红泡泡的两人。

他真的怀疑两个人有一腿!!至少他从来没见过松田警官露出这么别扭的表情!别秀恩爱了啊喂!!

“喂班长,炸弹拆除完毕。可以带人上来了。”

“好的收到,辛苦你了,松田。”

柯南敏锐地发现有一瞬间那个叫萩原的人表情有点不对。似乎是嫉妒夹杂着不甘?渴望?愤怒?不过这丝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8.

谢天谢地,他们在一个小时内成功解决了这次事件。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给没吃晚饭的少年侦探团买了一大堆零食,奖励他们面对这么危险的场面还能保持镇定。

几个孩子很是高兴,叽叽喳喳地讨论零食该怎么分,多久会被他们吃完。

“哎——小阵平很喜欢小孩子呢,研二酱都要吃醋了。”突然肩膀一沉,萩原像只八爪鱼一样黏在松田身上。

灰原哀不可置信地循声望去,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

“你说是江户川那个小鬼吧?哼。”松田阵平不置可否:“十次有九次能在案发现场撞到他,每次也总能找到关键性证据,确实聪明得不像话。”

“江户川——”松田招手示意柯南过来:“你小子有没有兴趣以后当警察啊?”

喂喂,柯南无奈地露出半月眼:我可是要当名侦探的,警察还是算了吧。

“松田哥哥,我不想当警察,我想当像新一哥哥那样的名侦探!”

新一?工藤新一?

“哈?行吧,小鬼头就是小鬼头。上次就觉得你天赋不错,心态好,手也不抖。以后要是改变主意了,就来接我的班啊。”松田阵平赌气般揉了揉柯南的头发,又收获一个无奈的半月眼。

“你们看,那个大哥哥好帅啊。”步美突然指着挂在松田阵平身上当挂件的萩原研二:“以前没见过这个哥哥耶。”

“好像是呢。”

“哎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自来熟的三个小孩向萩原跑去。而灰原哀,自从觉查到那人身上有组织的气息后就被吓得僵在那里。别去啊,傻孩子们!她试图警告,却发现自己颤抖的嘴唇根本说不出来话。

“你们好哦~”萩原研二熟练地冲吉田步美比了个wink,成功收获小女孩的芳心。

小孩子都不放过,收收你到处散发的魅力啊。松田阵平不留痕迹地给了他一拐子。

“我,咳咳、我叫萩原研二啦,是你们松田警官的幼驯染。你们可以叫我萩原哥哥哦~”

“萩原哥哥好!”/“萩原哥哥好帅呀!”/“萩原哥哥也是警察吗?”

“……江户川,”徽章突然震了一下,注意力全在萩原研二那里的三个真小孩子根本没感觉到。柯南察觉不对,赶紧朝灰原跑去。

“灰原,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糟?”

“他、他就是的……”灰原哀不自觉地攥紧了柯南的袖口:“他是百加得!”

尽管很害怕,她还是颤颤巍巍地指着萩原研二的方向:“那就是百加得,”她相当笃定:“组织里的情报官,公认的'好好先生'。”

恰好也是同时,步美他们跟萩原交换完了姓名:“……那边的是灰原哀,我们都叫她小哀。”“小哀好聪明的!”“对!她特别厉害!!”

“你好呀,”萩原笑着冲灰原招了招手:“灰原小姐。”

———————tbc————————

萩(自认为在安慰人):哟这不是雪莉么,看来琴酒又失败了啊。啧啧啧,所谓的topkiller不过如此嘛。放心雪莉,我跟琴酒有仇,我不会举报你的。

灰原哀(连墓志铭都想好了):已死勿Q

琴酒:你们这群老6我真的屑

萩的心路历程:

小阵平睡着啦,我可以嘿嘿……

琴酒你派人跟踪我,还把主意打到小阵平身上?你完了。

能和小阵平一起拆我设计的炸/弹,好耶!——>认真工作的小阵平真帅!~——>哼,小阵平跟那个什么班长关系真好,真嫉妒——>小阵平很在乎那个叫江户川的小孩子耶——>算了,是真的很在乎,还是不对他动手了。不过嘛,工藤新一……——>哟,那个女孩怎么有点眼熟?

关于波本苏格兰和百加得具体谈判内容见彩蛋啦~

追的文今晚终于更新了,于是我一高兴,就一口气码到这里了(言下之意是接下来的剧情还没想好)

内含景零,松萩,四人两组cb向。

——————————————

“死床上了?”一道声音从听筒内传出。

降谷零打个哈欠:“差不多吧,什么事?”

降谷零翻身看向浴室:“他在洗澡呢,先和我说。”

松田阵平轻不可闻地叹一口气:“他有聚会。”

零撑着枕头坐起来:“聚会不带你?”

唉,有人和幼驯染腻腻歪歪,有人的幼驯染聚会不带他,可怜可怜。

浴室中水声停了,接着响起吹头发的声音。

“现在是十......

“现在是十点整,聚会快结束了吧。”零懒洋洋的,光脚踩在地上吧嗒到冰箱前摸一瓶果汁,插上吸管喝一口提神醒脑。

松田啧一声。

“他手机关机。”

“嗯?”降谷零走回床边重新躺下。

“你们闹矛盾了?”

降谷零的侦查能力很强,拖他和松田是朋友的福,从松田第一个叹气开始他就知道对面出了问题。

“啊,没事。”松田敷衍道。

“都说没事了,那个装置已经复原了,明天过来拿。”松田不再询问。

零:“说清楚情况,我帮你定位找人。”

松田阵平咂嘴。

“……其实下午他有点不高兴。”

零:“果然啊,换个号码试试呢,说不定是他把你拉黑了。”

松田:“怎么可能。”

零:“别太自信了啊,能把萩原惹生气的家伙。”

“是松田……好像有事找你,你手机静音我没听到。”

松田:“这也是你们play的一部分?”

“现在吗?”

“啊……没事没事…在哪里?”

“嗯,我马上过去。”

“没关系。”

零翻身坐起来:“什么情况?”

景光:“好像是喝醉了,不想回去。”

零:“醉了?”

景光:“听起来还没变成醉鬼。”

零:“我去整理客房,你带瓶果汁,记得盯着他喝完,不然明天要头痛。”

门口,二人嘴唇相依落下浅浅的吻。

这是他们归队后才有的小习惯,分开前总要做点什么,松田眼不见心不烦,但听见了。

“腻不腻啊?”松田调侃,语气颇为无奈。

零:“你都做了什么啊,居然能让萩不想见你。”

松田:“什么都没做。”

零:“你是说他在无理取闹吗?”

“高中生都不这样了。”

“没事我挂了?”松田避而不谈。

“不是说找hiro吗?”

“……”

“是不好意思和我说才找他?”

松田:“挂了!”

降谷零煮好醒酒茶刚好听见敲门声。

萩原比他想的好多了,至少没醉到需要搀扶。

“打扰啦——”

萩原仿佛回了自己家,蹬掉鞋子晃晃悠悠进屋。

三人围坐在茶桌边,有沙发也要坐在地上。萩原一身酒气,看不出一丝不悦,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

“我没有醉得很严重啦,微醺,微醺。”边说边抬手比划,仿佛真的只是微醺过后小小放松而已。

“折腾到现在,我都不困了。”

零与景光眼神交流。

——“感觉是大问题啊”

“应该没事吧?”——

——“都不想回家了。”

“松田那边怎么说的?”——

——“你还不知道他?”

景光也清楚萩原是什么性格,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半夜打扰别人,萩原只是爱热闹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萩原:“别这样盯着我嘛,我脸上有脏东西?”

……

零:“那个,怎么突然不想回家了?”

萩原瞬间眼泪汪汪:“打扰到你们了是不是,抱歉啊万分抱歉,我,我想和好朋友在一起不想一个人住!”

“松田出差了?”降谷零明知故问,这些年学到的对敌技巧全用朋友身上了。

有人关心体贴,就有人铁面无情,景光倒一杯醒酒茶:“不要岔开话题,说说吧,怎么回事。”

萩原:“好凶。”

景光:“你不是会怄气离家出走的人,事出必有因。”

萩原笑着抓抓头发:“没事啦,只是我们好久没聚,太想你们了就跑过来了。”

什么好久没聚,明明整天见。景光一拍桌子,咣当一声:“说实话!”

他学到的那些对敌技巧也都用朋友身上了。

萩原吓得贴地往后挪屁股,后背直直靠上墙壁,最后长出口气放弃挣扎:“好吧,我们吵架了。”

“其实不算吵架,就是……只是……哎呀,总之我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低落的神情不过瞬间就被笑容掩盖,但公安最不吃这套。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萩原逃避问题,这两个家伙是闹别扭的小学生吗?

“和你之前差不多。”萩原小声嘀咕。

降谷零瞬间起身,挤到萩原身旁搂住他的肩膀,此情此景萩原再多说一句都有被当场解决的可能。零笑着问:“我之前怎么了啊?”

萩原连声说没什么没什么记错了记错了。

半年前,他与景光刚刚归队时。

从按时睡觉开始,到公开关系为止。

事事不顺!

有多不顺?

他和景光忙得整天睁眼就工作,回去就睡觉,原本想着归队了,就万事大吉能享受生活了,结果却是回来后比在组织里都忙。

组织里一言不合还能动手动枪,回来后遇到事就只能靠沟通解决,还要层层上报事事回应,现在想起都烦心。

在最忙的时候,景光想回长野,他想和景光在一起,两个人的想法一个都没实现。

那几天,地上随便摔个杯子都能引发战争。气氛压抑到极点,为保证爱情长存,降谷零干脆跑到萩原那避难,仿佛回家前在车里发呆的已婚男士,直到解决好一切才高高兴兴跑回来腻歪。

他可不相信越吵越幸福,尤其是一直活在高压环境下的两个人。

经萩原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自己没和景光说过,虽然感觉景光明白……

但这哪是能提的事情啊!

景光看着支支吾吾的两个人,零不说他就不问,反正零不会害他。

气氛有些尴尬,一定是空调太冷了。

“……宵夜?”景光岔开话题。

“我要吃冰淇淋!”萩原举手。

“怎么像哈罗一样?”降谷零吐槽。

哈罗?

哈罗呢?

零看向景光,景光看回去。

零:“哈罗呢?”

景光:“它……风见抱走了?”

零:“风见今天加班。”

狗呢!

整天都在想什么啊,一天没见到狗都没想起来?

啊,对。

萩原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戳几下。

“啊……早上,哈罗不是跟你跑来单位了吗?”

“啊?”

“它跟在你身后,我和阵平看到了。”

“当时想叫你,你进电梯了,今天又特别忙,阵平抽空把哈罗交给隔壁街的宠物店了,说直接给你发地址。”

“他没发?”

萩叹一口气:“看吧,总说记得却总记不得。”

“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也早就过了热恋期,现在的感觉……你们知道七年之痒吗?”

“在哪个宠物店?”说者无心,听者更无心,比起围成一圈吐槽松田阵平,二位父亲更关心狗。

萩原把手机放上茶桌:“喏。”

只见屏幕中,松田抱着狗横躺在沙发上观察天花板,活像人到中年妻离子散抑郁三年的人生败犬。

知道狗子没事,两位人到中年事事如意的人生赢家松一口气。

“松田知道吗?”景光伸手双击屏幕,果然是双机位。按角度推算,摄像头一个在门框边另一个在天花板石膏线上。

萩原盯着屏幕。

“原本是不知道的。”

松田阵平站起来,单手搂着哈啰走到门边,随后关了灯,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

摄像头依旧清晰。

“你给自己家装夜视摄像头?”

萩原别过头:“……以防万一嘛,之前买东西送的不用浪费了。”

零看着手机屏幕中弹出来的【信号丢失】

“你完了。”

手机响了,景光看着屏幕上的名字。

“腻不腻啊?”

“淘气小亲亲你怎么想的?”

萩原对这个备注满意得很,他就喜欢给松田备注淘气小亲亲。

零:“刚刚还说七年之痒,我以为你只给他备注姓呢。”

铃声熄了,手机屏幕重新回到监控界面。

松田阵平开了灯,消失在监控中,似乎是去洗手间了。

夹着小狗,拿着个什么东西出来。

只见松田把傻乐的小狗单手举到监控前,另一只手拿出了……

——电动手推理发剪!

他要干什么!

零:“我建议你和他分手。”

“今天敢剃狗的头,明天就能剃你的头。”

景光:“他失去的只是爱情,哈啰要秃顶了。”

零:“放开哈啰!”

松田:“先和我说萩怎么了。”

零:“好得很。”

松田:“他为什么不高兴?”

零一时语塞,看向萩原:“你为什么不想回去?”

萩:“我不是说明天就回去吗?”

零继续对着手机说话:“明天就回去了,先放了我的狗。”

“萩,你为什么不高兴?”这次是认真的。

萩原不是会随意表达不悦的人,这次松田都感觉到了,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景光:“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会保密的。”

萩原左看右看,最后不装了,往后一摊。

“我……哎呀,这怎么说?”

“阵平从小就是这样的。”

景光:“所以这么多年你都是忍过来的?”

萩原摇头。

“易感期了吧,我也想要惊喜什么的,那种……嗯……就像我对他那样……就,反正就是我想要罗曼蒂克!我们的生活太平静了!我想要花!”

“玫瑰花!”

“ROSE!”

——果然是易感期啊!小姑娘吗!

萩原平静下来:“其实也没特别喜欢,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以前从没在意过……现在,总之就是无理取闹。”

零:“建议你和他狠狠吵一架,吵完就全好了。”

萩原:“我啊,一看到他的脸就没办法生气。”

萩原开始唠叨,景光手在桌下疯狂打字。

——“他说他想要花,你先别动哈啰。”

——“他想要惊喜,反正小姑娘喜欢什么他就想要什么,你先别动哈啰。”

——“他可能是最近易感期,人都会有这种情况的,你先别动哈啰。”

——“你好好哄哄他啊,就算他说没关系你也哄哄他啊,服软啊!你先别动哈啰。”

——“萩是好脾气,他没生气,只是难为情提要求,你先别动哈啰。”

——“别动哈啰,我今晚把他稳住。”

松田:

——“我高中的时候就送过他转子蝴蝶,他跟我说用轴承更好,第二天给我做了一个声控闪光的。”

萩原你也不像喜欢惊喜的样子啊!!

景光: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先别动哈啰。”

——“重要的是心意!”

——“总之不是大问题对吧?”

——“再不放开哈啰,零就要开始分析你们的资产划分情况了。”

松田撒手,小狗开始满地乱蹦。

景光这才松一口气。

萩原挪挪位置,把头塞进狗窝,声音闷闷的。

“让我自己调整一下就好啦。”

零戳戳他的腿:“去床上睡。”

“松田抢了我的狗,你还想抢我的狗窝?”

景光还在发讯息:

——“从准备早餐开始。”

——【照片】【照片】【照片】

——“……换成早起煮咖啡吧。”

————————————

1:松田发的照片,是三百六十度全死角漆黑漆黑煎蛋。

2:萩只是突然有点难过,他情绪外放,所以迅速跑来找朋友解决问题了。

3:松田能看出一些,但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4:先别动哈啰!

5:和好朋友在一起的萩原会撒娇呢。

6:安监控的原因是防盗和照看植物,只有客厅有监控,一个对门一个对阳台,客厅只是被包含在内。

Sum:谁能帮萩找回他的声音?

*组织已灭。五个人基本都没按原著走…嘛因为本人对原著的丝丝怨念…有一些不重要的剧情私设不影响阅读

*萩酱失语怪瑟琴的…(不对)【】内是手语内容,不另作说明。

*警校组亲情向&爆处组无差cp向

*很没底线的低道德内容、没品段子和地狱笑话预警

*可能有自由发挥的犯泽风,没有黑工藤新一的意思

*又臭又长,而且怪味杂糅

1.

“第三十二种方法,失败。”降谷零严肃宣布,并在清单上划去这一条。

萩原研二在诸伏景光三分沉痛三分震撼九十四分煽风点火的快乐的视线里,面不改色摘下了头上毛茸茸还带蕾丝边的兔耳发箍。

“我就说了这个方...

“我就说了这个方案肯定没用。”伊达航淡定喝茶:“不就是戴个兔耳出去跑步吗,对萩原来说,小菜一碟。就算全套女仆装加黑丝他也不是没穿过,兔男郎的play说不定他和松田也玩过。——玩过吗?”

“看。”得到正主矜持肯定的伊达平静地摊在沙发上:“放弃这个思路吧…也就当时扫那个暗中贩/毒的猫耳女仆咖啡厅的时候你俩不在,萩原可是相当成功地潜伏进去了,替我们传递情报的那一周那家店营业额翻了几番啊。”

萩原相当骄傲地点头:【区区兔耳!】

诸伏闻言满怀遗憾地放下正在拍照的手机:“真可惜——有照片吗班长?务必让我一睹女仆皮肤的萩原风姿!”

萩原笑眯眯:【小降谷很羡慕?】

“我只是担心他破坏你的潜伏,保护民众的利益刻不容缓。”降谷义正严辞:“班长,照片我也要。”

话语间诸伏已经从伊达处收到警视厅宝贵的文化遗产,单手捂脸,双肩正以可疑的弧度抖动:“我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噗!除非松田穿…噗!”

降谷凑近扒在诸伏身上,看起来也想拍着大腿狂笑,但他毕竟不是二十二岁整天和松田掐来掐去的降谷了,所以他选择犀利地点评:“果然,就是要这种不情不愿恼羞成怒下一秒暴起揍人的才有感觉——像萩原这种毫无违和感,对所有人无差别放送wink和的根本就没有理想的节目效果。所以你被打了吗?”

萩原目移。伊达贴心翻译:“虽然很不想承认啦但是阵平ちゃん真的对罪魁祸首一点都没有手软哦,呜呜呜呜。”

“就不用连呜呜呜都捧读出来了吧!伊达班长!”

“……已经到能读心的程度了吗…”

【毕竟他在现场嘛。】萩原巍然不动地比划:【班长当时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也真的什么都没做哟。】

“那算调情吧。”伊达很和蔼地说:“难道我不看戏拍照录视频,还要去拉架吗?下一个。”

“讨厌红色。”

“…虽然能理解但是…zero不要在这种时候打岔…啊,萩原有话要说。”

萩原点点头,众人聚精会神看着他抬手发表高见:【还是会红的,娜塔莉小姐限定,不仅会红还会冒蒸汽——是一颗煮番茄。】

伊达一把摁下那颗胡说八道的大好头颅将柔顺的长毛揉的乱七八糟,同时长臂勾住青年肩膀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研二君,可不要得意忘形…别忘了…”

“哇班长扮演恶人审讯的本事还是那么厉害。”

“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降谷发挥情报贩子的残余本能,严正谴责:“我也要听!”

萩原在胸前比处一个大叉,晃晃脑袋:【打咩!】

诸伏眨眨眼:“喔……那就,继续正题吧。下一项是什么?”

降谷顿时把深究明显沆瀣一气地含糊其辞的伊达和萩原抛到代办里,训练有素地回答:“是去坐云霄飞车。”

“云霄飞车啊。”伊达思索。

降谷皱眉:“这对心因性的失语有效吗?这是谁提的?是不是萩原你自己想玩了?别胡闹。”

“是我的提议哟。”诸伏弯起眼睛。

“我让风见现在订游乐园的门票。”降谷面不改色拿起手机。

2.

风见在这个周末也没能获得休假的清闲,而是要继帮忙养狗之后帮他的工作狂上司线上抢买游乐园的门票。游乐园。买四张。

“为什么是四张?”风见点点上司亲信的数量,暗含希冀地问。

“当然是因为我们都要去玩啊。”

“!”风见咽咽口水:“难道…!”

“您、我——”

“有什么问题吗?”

哪、哪里都有问题啊!风见简直欲哭无泪:“没、没记错的话…那些文书光空白文档都近100kB…前天才发下来还要求手写…怎么做到的啊…还有为什么报销还走公安的财务…您还没消气吗…?”

“你在说什么啊风见。”他的上司语气轻快,听起来极为无辜,无辜的就像一个决战时爆了琴酒头的阳光开朗普通咖啡厅服务生:“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我会因为hiro的警籍档案至今没恢复出生入死的功勋被漠视甚至连日常生活处处受监管窥视而生气到现在吗?我们只是要帮对抗组织时立下重大功劳的萩原警官进行心理问题的治疗而已——区区四张游乐园门票,那帮蛀、我是说领导们这么体恤下属怎么会不批呢?”

明明就还在生气根本懒得演吧…!风见吸吸鼻子应下,转念一想降谷先生在他面前不演说明他是降谷先生最信任的属下!他做公安的成绩被降谷先生认可了!

思及于此风见顿时立正,手贴裤缝,热血沸腾地大声喊道:“是!我一定会做好的!降谷先生!”

诸伏拿来围巾,伊达套上夹克,看见萩原一身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潇洒于是恨铁不成钢地强行帮他穿戴夹克,以及全包手套——萩原拼命拒绝:【这样不好打手语!】

诸伏一想也是,遂换成露指手套;萩原哭笑不得,伊达想想:“就这样吧,说不定遇到炸——唔唔!”

降谷冷静地放下手:“不要毒奶,班长。”

诸伏冷静地放下手:“警视厅第一真理,说这种话的时候一定没办法好好享受假期。”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伊达更加冷静地说:“但是你觉得我说不说这句话差别大吗?这里有四个条子,整整四个。在米花我们已经是概率的输家了。还不如先发制人,遇到炸弹我们还有专家,提前解决收工总比遇到杀——唔唔。”

降谷惊魂未定地收回手:“好险。”

诸伏若有所思地感慨:“班长,好精打细算勤俭节约…好会过日子…这些年除了协助我们行动你在搜一都经历了什么…”

萩原无声捧腹,艰难比划:【小降谷和小诸伏也开始相信这种东西了吗,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这辈子只信古典概率论的?】

“这不能相提并论。”四人走到楼下,降谷摁下车钥匙,白色的马自达前灯闪了闪:“自从发现江户川柯南等于工藤新一并且总结了东京爆炸案发生规律之后我就学会了一个真理。”

“——尊重某些闻所未闻的规则,虽然那孩子是无辜的。”诸伏轻巧接话:“我来开,zero。班长坐副驾。你,还有萩原,老老实实后面去。”

降谷被夺走车钥匙,在诸伏不容置疑的微笑里遗憾离场。好一个冷酷无情的诸伏景光!对待两双honeytrap信手拈来的狗狗眼都丝毫不为所动!真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前)苏格兰!

令人闻风丧胆的(前)苏格兰威士忌正在温文尔雅地开车,限速八十的路段能开出六十的高速,旁边人行道上狂踩自行车的上班族都忍不住喊一句好想急死我——尽管苏格兰(前)的车上载着四个条子其中两个对方向盘的归属权蠢蠢欲动,但是他依然把持方向盘平缓的行驶着,没有给两人任何机会。目的地是饱经沧桑后重建又重建又重建最终改名的多罗碧加游乐园——现在叫少罗赤减了。可能它的主人也像大家一样无话可说。

【虽然早就有见识了。】后座上萩原和降谷僵持无果,放松下来比划手语:【但是,果然…你们两个,变了很多嘛。】

降谷大半个人都浸在霞光里,看不清脸上细微的神色,铂金色发显得柔软,与他的话语正相反。

他叹了口气反问:“萩,这点倒是彼此彼此吧?何况我还没有问过你,为什么拒绝配合警视厅的心理医生。——别否认,我看得出来。”

【…】萩原若有所思笑笑:【这么看也没怎么变。】

“我一直很荣幸有萩原做我不便时服众的喉舌。”降谷带着莫名的情绪直视他:“萩原,你最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你多习惯带动别人的情绪成为全场的焦点,你多喜欢用你的语言和目光为所有人带来愉悦。已经快三年了。不能开口说话的滋味不好受吧——这是惩罚吗?”

【这不算什么惩罚吧?毕竟最大的不便是打架的时候不能放狠话了因为腾不出手…开个玩笑,你还是这么直白啊。】萩原顿了顿:【和当初找阵平做朋友的时候一样。】

“对待你们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降谷说:“而且你和松田那家伙本质上是一样的…拐弯抹角就别想掏到真心话。反而我倒是很好奇,你是什么人鱼公主吗?王子离开后声音就要被巫婆夺走。”

萩原表情空白,抖了抖:【这点来看也是。你对笑话的品味还是和他一样糟糕透顶。】

“接梗啊接梗。”降谷很无奈地撑着脸笑起来:“哪怕打‘零’分呢。稍微配合一下嘛。波本和安室透是能几句话逗得全场开开心心,可降谷零的品味就是这么糟糕也没办法。”

【好吧。可就算是阵平。】萩原也无奈地笑起来:【就算是阵平说冷笑话,我也是不会乖乖配合的哟。你们两个没品的家伙。】

两人这句话后便沉寂下来。

降谷和后视镜上沉静的蓝色猫眼对视。诸伏微不可察转动眼瞳,看向后视镜里转头定定凝视窗外的半长发青年。(前)多罗碧加游乐园高耸入云的摩天轮已经能存在感极强地出现在视野里,虽然不是那一个,但是同样巨大而辉煌,同样被炸弹毫不留情毁掉过,又同样在漆黑的废墟和一个人零碎无处找寻的血肉上重建出一派喜乐安稳的人间烟火。

“萩。”诸伏突然开口,语调含着某种莫名的悲哀:“不想看就别看了。”

萩原一怔,眨了眨眼,那双空荡茫然的紫瞳才泛起神彩。

降谷看着他的手语翻译给驾驶员:“我没有。只是…好吧。我是有点闪回。坐完云霄飞车之后能去坐坐这个吗——为什么?你还没到脱敏治疗的阶段吧?”

萩原眨巴下垂眼:【拜托嘛…好不容易有人陪,让我尝试看看吧。】

降谷可不是松田,而且就算是松田面对萩原狗狗眼攻势也不是毫无底线;然而冷酷无情的公安大人沉吟片刻后居然答应了:“可以。我们四个一起上去。”

副驾闭目抱臂小憩的伊达侧头看了他们一眼,看不出什么外放的情绪,也赞同道:“嗯。再去一次也好。”

再?两个退役卧底竖起耳朵:看来虽然时有联系和配合,这两位在明面上工作的刑警同期还是有了点自己的秘密啊。

紫灰色瞳和蓝色猫眼轻轻一对,确定方案:声东击西。旁敲侧击。班长入手。

诸伏稳稳当当倒车入库。狙击手锐利的视线漫不经心扫过旁侧后视镜,突然大惊失色:“糟了!”

伊达和诸伏对视一眼,当机立断道:“走!趁他们没入园先去坐云霄飞车!”

萩原已经熟练地伙同降谷窜了出去,强作潇洒从容的背影仍然透出不易察觉的兵荒马乱。

3.

四个大男人逛全是小情侣的游乐园很奇怪。四个气场十足风格各异的大帅哥逛游乐园也很奇怪,何况他们并不是两对男同。但如果他们是条子这就说得通了,毕竟警视厅的条子无处不在而且什么都干的出来。

【不行。我们不能落入被动。】萩原很严肃。

“你要干什么?”降谷随口问,四个人一刻不停往云霄飞车移动,幸好这个招牌项目并不太远。

【越怕出事,越会出事。】萩原比比画画:【从唯心的角度,我们不能觉得自己是警察。我们只是四个普通的男大,普通的休息日和好兄弟相约出来放松心情。我们也没看到小侦探,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和他的青梅一家。这样气势汹汹目标明确往那边跑,等会被误会成安装炸弹的恐怖分子就糟糕了。巡逻的看我们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29岁的男大吗。未免有点太不要脸——就像三十几了还东大研究生在读的一样不要脸。唯心也不是这个唯法啊。”降谷首当其冲并且夹带私货。

“…zero的脸冒充高中生也问题不大…我是说,萩原说得也对。”诸伏摸摸下巴,那里的胡茬已经在降谷的暗中支持下被萩原强行刮掉了而他本人显然很怀念:“嘛,我们可不是来急匆匆完成任务的。一起放松一下吧?毕竟我小时候可没什么这种机会呢。慢悠悠像游客一样逛过去怎么样。”

降谷瞬间倒戈:“hiro…!”

伊达思索片刻拍板结论:“我们的确太紧张了,诸伏说的也对。当然主要是我想起来云霄飞车那里发生过案子了我看过卷宗,所以再来一次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老成的男人话音一顿,摸向头顶毛茸茸带小铃铛的狗耳朵,眼尾直跳:“萩原,我戴这个吗?”

萩原快活地点头,顺手又给诸伏戴上猫耳,塞给降谷顶端是樱花的粉色魔法棒。降谷不知按到什么,它布灵布灵的伴着乱七八糟的彩光叮叮咚咚叫唤起来。

诸伏对自己的新形象适应良好,凑到呆滞的降谷目前感慨:“好前卫的审美。”

降谷的脸色和灯光一样五彩缤纷,翻过去一看:madeinChina!

那质量肯定过关。心理强大的(前)卧底先生试探性挥动挥出破空声,于是满意道:“还可以,跟甩棍一样顺手。”

萩原心服口服地鼓掌:【可以物理净化魔物了,魔法少女降谷酱。】

伊达趁萩原占着手面不改色地扯过一个小丑假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换了萩原甄选的狗耳,以一己之力使肌肉猛男戴狗耳和铃铛这怎么看怎么不对的画风重回子供向,看得三人不禁莞尔。

于是更新了穿戴的四人慢慢悠悠往云霄飞车入口走去。

没想到这么顺利。四个人同时想。

4.

“虽然早就察觉你们俩别有用心。”伊达很安详地缩进云霄飞车的护杆间,广播在循环往复提醒请乘客检查安全设施是否到位,并且反复建议不要【在高危设施上实行任何犯罪计划】:“但是做得未免也太明显了…”

诸伏景光就笑。

一只手突然竭力从座位的缝隙中穿出来,从标准的中指手势我们可以猜出那是萩原。

“哎呀。”诸伏景光挑眉:“把手收回去,快发动了,注意安全。”

中指又往前送了送。

伊达面不改色拉偏架:“诸伏是关心你,诸伏好。”

萩原在后面对着降谷狞笑:【目的明确,嗯?】

降谷很悠然地接话:“总得问清楚吧。你们不是也没想瞒着吗?”

萩原决定给气焰嚣张有恃无恐的同期展示自己一百斤的反骨:【做梦!】

云霄飞车弹射起步。

“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田我爱你——”

“我要杀了他——”

怎么会!基本上听不见东西了。降谷和诸伏脸色一变:这样要交流的话只能用喊的!比预计声音大了好多!

为什么米花居民面对日复一日的炸弹、恐袭、绑匪劫持、投毒杀人都能面不改色,坐个云霄飞车却会鬼哭狼嚎啊?

萩原额前的长发全被风捋到后面,看着降谷一脸失算无声地笑起来:【怎么,不允许人家宣泄压力、及时行乐啊?米花町就是这个犯罪率嘛,还没习惯,卧底桑?】

俯冲。急拐弯。360度旋转。

即将冲向水面时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大喊:“我又——不是——琴酒——那种——黑色交易之前还有闲心坐云霄飞车——的罪犯——”

【但你会用别的方式消耗组织经费。而且人家是为了在高处看地形踩点吧?】萩原被后座力推到靠背上,还有闲心点评:【这个速度,啧啧啧。想在这上面趁松懈套我话?零,等你什么时候开车超过我再说吧!】

“别说大话——!”降谷宣战:“下去之后——比一比——”

伊达听见后面的动静,主要是降谷零的大喊,对诸伏笑笑:“抱歉啊——我也不是——这么好搞定的家伙喔——”

诸伏也无奈喊:“那你们——想什么时候说——”

“等他——自己——愿意吧!那家伙——可要脸了——!”

伊达很少这么张扬,也很久没有笑的这么肆意释然过了。

“反正——只要你们——都好好的!”

诸伏景光一怔,觉察到了身旁男人未曾言表的,那种厚重、平淡又慰帖的情谊。

“以后——一定——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稳重老成的刑警毫无形象地幼稚大喊。

他们进了漆黑的山洞,伊达的话语尾音在洞内横冲直撞,撞的四散,撞的人眼睛发酸,心口生疼。

“——都会好起来的——都好好的——”

“——好起来的……好好的——”

“——好好的!”

萩原毫无来由地想哭。是,都会好起来的。当然都会好起来的,没有人能在不可抗拒的洪流中停在原地,他们只能向前,无论选择背负什么又丢下什么;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但也是都不愿放下的。

都好好的。

这句话明明充满繁花似锦的希冀,但其中冰冷刺耳的憾恨,只有他们四个听的刻骨。再怎么相聚,碰杯畅饮时始终少了一个懒散又笔挺的身影。现在,他坐在旁边,萩原好像能看见他惫懒地撑着下巴,吐槽他们幼稚,自己又肆无忌惮大笑,畅快呼喊,或者和降谷大喊着拌嘴。或许也不止他看见了。

死去的人被埋入生者搏动的骨血,而无论活着还是死去的人都希望活着的人好好的。

【先别急着问那一次的事。】萩原突然向神游的降谷比划。

【他走那天都发生了什么,我好像还没有跟你们讲过。】

5.

“——萩原!!”长野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地透过听筒刺穿他的耳膜:“你不要胡来!现在是什么情况?!目暮呢?松田呢?”

萩原踉踉跄跄冲下出租车,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口,他竭力回应无措的长官:“我怎么会胡来呢?现在应该是四年前那个犯人再次作案了,阵…松田、松田破解了他的谜题赶过去了,第一个炸弹的地点是——”

青年声音骤然放轻,抬头望向面前高大的地标建筑,尤其是正在迈上底部座舱的那个背影,几乎是喃喃地说:“——是杯户广场摩天轮、72号座舱。”

堪堪恢复一半体能的身体进行剧烈运动仍然稍显勉强,萩原盯着那个背影,错觉口腔泛起血腥,他几乎不顾一切地喊着:“松田阵平——”

座舱快离开地面了,那个身影似乎循声望向他,然而很果决地合上了舱门,随着转动开始缓慢上升。

“不要胡来!喂?喂!萩原?!你在听吗?!”

萩原一时气结,五脏六腑被拧在一起,滴出的庆幸、恐慌和愤怒能炒盘大杂烩:“你问我怎么了?是我该问你吧!?不声不响自己一个人跑过来?我是受了伤不是废了吧?”

“…”松田沉默片刻:“这是我的决定,而且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喊任何人都来不及。萩,你在下面才能帮我。”

对。萩原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座舱空间狭小不可能供双人操作,要是犯人再玩什么把戏,他在下面的确更灵活。

“…好。”萩原目不转睛注视那个座舱:“你要我做什么,就说。”

“…嗯。”松田很轻地笑了笑:“那就拜托萩原警官咯。”

还剩六分钟。萩原冲目暮和佐藤点头,把手机贴在胸口等待那人的来电。

六分钟肯定够了。萩原想:没见过阵平拆不掉的炸弹。

他没想过另一种可能。

“…水银汞柱启动了。”

“嗯?——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实在不得不…”

“——不得不赞美你的勇气。”

字字落下,重重砸在萩原胸口。

他开口,因痛苦而颤抖,如同被背弃的信徒祈求神明垂怜。

“没别的选了…?”

“啊,他很狡猾你知道的。”松田嘴里似乎叼着什么,大概是螺丝刀:“我这边看啊,主要引爆线路拆掉的话,显示屏就完蛋了。而且他肯定也在看的吧?想象中的警察跪地求饶狼狈逃生的丑态。”

“…我去叫人!——我能叫到!只要——只要把他找出来——”

听筒传来细索声响,大概是松田把手机换了一边夹着,萩原能想象卷发的发梢蹭过手机时被挤压又自己恢复弧度,因为所谓耳鬓厮磨,他也曾被这么千百次地蹭过脸侧和耳尖:“萩,来不及的。”

萩原连喘息都困难了。他挣扎着,脑海中代表生机的弦被慌忙拨弄出杂音;即便出口前他就知道此刻的情景,过往的轻松写意无济于事,但他仍然逼自己说出口,就好像他如果不赶紧说点什么,就没有再开口的力气了一样:

“…子弹——”

“那也不行啊,你知道的。”松田此刻反常地充满耐心:“那家伙的手指,一定就牢牢按在起爆器上吧。一旦警察开口说什么,激怒他或者惊吓他,就算有可能成功吧,我们也赌不起概率。那是人命。”

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我找不到他!!!

萩原感觉自己此刻被天降白刃一分为二,理智在回答松田“这我知道,让我再想想办法”,灵魂在绝望地嘶吼悲鸣,他从没有觉得密集的人潮和各色各异的面孔这么让人恐惧。

他一个个扫视过去。不对、不是、这个也不是!到底在哪?!——到底在哪啊!!!

“阵平…你再等等我!你再等等我!求你了!我可以的!我一定能找到他!你再等一下!”

他几乎在哀求了。

“拜托了……等等我…求求你……”

松田没说话。

咔哒一声。萩原感到神魂被这细微的响动狠狠一拽,僵冷,生疼,但是死死地留在了地面,有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实感。

松田点了根烟。

男人因叼着烟口齿略显含糊,反而含糊出一种别样的温柔来。他身上鲜少外露,而萩原的确习惯并为之窃喜的温柔。

“把免提关掉吧?”他像在哄一个孩子:“我们说点什么——不让目暮和佐藤听?”

不要。萩原恐慌地呛咳。不要!!!你下来我们再说!!!别这样!不要一副即将道别的样子!!!求你了——别……

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也知道他没有再下来说什么的机会了。但他不接受,他不愿意接这样的话,他不开口,只是因为他不敢和他道别。

松田顿了顿,想到什么般无奈地叹气,于是自顾自说下去。

“你之前养的那什么青草…我改的自动浇水装置在我房间第三个抽屉里面。”

那叫冬青,阵平ちゃん。

“冰箱里的三明治别放坏了浪费,虽然你不喜欢那个口味。”

花生酱三明治本来就只有你吃啊…都是买给你的。

“有两个笨蛋只能你和班长替我那份多看着点了,别让他们和我一样走太早。”

谁会和你一样啊…别说了…别说了……

“替我跟目暮道个歉?”

谁要你道歉,他都快哭了。你看不到这个圆滚滚的老好人这个样子,挺可惜的吧?

“帮我报仇就不用了…让我想想还有什么…FX7你肯定不会客气地自己拼完……遗产和技术专利股份按当时入职写的遗嘱处理…戒指,啊,我要戴在手上。”

胸口被体温捂热的圆环此刻存在感鲜明起来。明明是朝夕相处的东西,萩原却感觉它现在寄托着自己全部的实感。

“还有什么…未尽的职责还请你替我继续了?好中二哦。”

会的。还有……够了。已经够了。

“那——”

松田应该是吐出口烟。

“萩,再叫我一声?”

萩原沉默着,他的沉默比起任何人都要沉默,他的沉默比起任何人都要痛苦,而凡人的绝望和沉默怎么能推拒死亡的脚步?佐藤几乎以为他要崩溃了。然而男人还是挤出一句话,仿佛从名为爱的顽石上千辛万苦敲下一块锋锐的碎屑。

“松田阵平,我要恨你了。”

松田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随口一样应下:“好啊。”

不、不…不要!萩原胸膛剧烈起伏: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他想说——

然后是如同带着笑意的叹息的。

“…那我挂了。”

——他想说我爱你。

好奇怪。爱人最后一次道别不谈爱吗?他想说我爱你然而没有出口,不过他知道松田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爱你啊。

那我挂了?

我爱你啊。

被夺走了。变成1200万人之上,代价高昂的一朵烟花。

找到那个人。萩原在爆炸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奔逃声里几乎漠然地扫视着人群:很好找的。现在就好找了。找那个,正在露出卑劣的、扭曲的、喜悦的笑容的,混账,只敢躲在炸弹后面的,恶毒的懦夫。

目暮看见萩原时,他正把状若疯癫卑微求饶的男人按倒在地。四散的人群可不管你是警察还是精神病,一视同仁地踩过去,佐藤仗着身躯娇小纤长狼狈地穿行着,把萩原搀扶起来。

萩原稳稳当当给犯人带上手铐,站起来后,突兀地,不知怎的又跪了下去。

佐藤担忧道:“前辈,你还好吗?”

没事。不小心有点没站稳,很快就——

“萩原前辈…?”

萩原和佐藤面面相觑,他看见年轻的女警痛苦、怜悯而狼狈的神色。

很快就好了。他试着再次开口,却空有嘴唇翕动,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坏了。他漫无目的地瞎想:头一回有女孩子被我弄哭之后我还无能为力,甚至火上浇油,阵平ちゃん看到就要笑我也有今天了。

“有什么感觉吗。”降谷问他。

【一直都。】萩原简短地回应:【——它太大了。】

的确。自进入园区起,流光溢彩的摩天轮就一直停驻在所有人的余光里;谁会惧怕这么漂亮又梦幻的东西呢?它明明向来都跟海誓山盟的热恋情侣或者欢快天真的孩童笑语联系在一起——

【不过可能要到底下的空地那里反应最严重。】萩原垂下眼,耸耸肩:【没事…没关系。我不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谁在惧怕?谁会把它联系到死亡身上?

一步。两步。

不知何时,伊达降谷和诸伏都停下了。而萩原仍在迈动脚步。三步,四步,又一步,要上台阶了。

他走的很慢,但是没有抖。

余光里有另一双腿踩着和他一致的步幅,修长矫健如豹,裹着漆黑的西装裤,工具箱搭在身侧。

不要哭。萩原突然想:你会这么说吗?

我那时候的表情应该很难看吧?

哭的丑死了。会这么回答对吧?

广场游人如织,夜色淌上彩灯于是裹着糖水般的光泽。经年的沉痛附骨之疽一样缠上来,不由分说把他拖进冰水般惨白的正午阳光里。

…别哭。

你只会说这个吗……!

那人大概是在笑。远看是帅哥展颜桀骜不驯,贴近了——只有他有这个待遇——可以感受到起伏的肋骨,有力的心脏,震颤的胸膛。那么旺盛的鲜活的,那么与他相缠的生命。

可是我。

要怎么做啊?

萩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纹理清晰,老茧遍布,与白皙的掌心不同色的只到手腕的植皮——意味着一阵艰难的复健和万幸得以保留的拆解能力。

冰冷黏腻的潮水终于没过泳者赖以呼吸的口鼻。他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在臆想中那人的注视下,不断地下潜,下潜,或者说比起下潜更像是不顾一切地坠落,然后找到一直被他忽视的,深渊一样的刻痕。

他听见三年前杯户广场上那个按着炸弹犯跪坐在地,任由惊慌的人群践踏的,神情空白的人,无数纷杂思绪里刀口最小却也是最深最难愈合的一条——

萩原研二,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这不对。他从理性人的角度反驳:不是自夸,但是大家都知道萩原是一个多么优秀的拆弹警和刑警;独身谈判解救一车四十多名人质,从一个举止细微的不对觉察天衣无缝的觉醒剂走私把戏,协助同期演一出碟中谍让警视厅卧底露出马脚,险之又险把好友从死神的羽翼下拉回来——无数险境,无数生命,无数功劳。

除了一个人。只有那时候他无能为力,只有那时候他来迟了——他二十二岁时可以游刃有余诈出子弹救下鬼塚,二十六岁人潮汹涌的广场上他却投鼠忌器,找不到那个致命的起爆器。

1与1200万人质的博弈,其实他也在赌桌上。只不过他的选择题更恶劣狠毒:要松田还是要民众。

怎么选?怎么能选?

他的唇舌好像能开出莲花,足以颠黑倒白指鹿为马;他的头脑也足够灵活多变,自细微处就能洞察人心,力挽死局。

可是有什么用呢?

你不能这么想。他对自己说:——这是自怨自艾,没有人希望你这样。而那道口子紧闭着,一丝血也不肯往外溢,血水和脓液倒回去,在深处腐蚀出大片大片溃烂的空白。

其实这是个安徒生都不认识的小人鱼的故事。人鱼没有救下王子的那一天,他的心就已经碎裂,灵魂化作浮潮之上雪白的泡沫。夺走人鱼声音的不是巫婆,而是他自己。

9.

伊达的声音很宽厚也不容辩驳。

他的手稳健有力,扶在萩原的肩膀上:“走吧,我们上去。”

说起来风见很贴心地知会了被四位救过的铃木园子女士,大小姐抬手一挥:贵宾通道安排!对不起特权阶级要行使特权,希望萩原警官快点好起来!

所以他们现在可以避免脸色苍白神情破碎的萩原被不明真相的路人行注目礼。所以他们可以安静地站在闸口等待萩原准备好,再踏入下一个空舱。

走吧。

那人手指随意敲敲工具箱,声音无奈带笑:等什么?

【好。】

萩原抬头,冲友人们笑笑:【都已经到这了,无论杵着当灯柱还是转身跑掉都太逊了吧。】

“是啊。”诸伏弯起眼睛:“是萩原啊。”

降谷挑挑眉梢,不知是不是想起那个朝他大喊油门、和松田一起张狂大笑的年轻警校生,眼神一瞬间变得悠远,很苍凉的那种悠远。他重复道:“是萩原啊。”

那人先他一步,从容跨入轿厢。和四年前一样,微微侧身朝这边望来——不过这次他没有拉上厢门,而是安静地站着。

他真正的笑意其实很吝啬,萩原见得已然不少,但总是嫌不足。

现在松田对他笑了笑。于是萩原下意识向前一步伸手。

手在半空中被松田搭住。萩原因此又一步往前,踏上轿厢。

松田消失了。在此之前朝他展开双臂,手指上闪着银光。

一个拥抱。

松田的声音也是他的声音。他听见松田说:别怕。别自责。别哭。

…别难过。

——去吧。

于是他循着那个身影步入一个时长二十四分钟的轮回。前六分钟他们相伴,第二个六分钟松田独自赴正午惨白的烈阳,第三个六分钟轿厢除了他空空荡荡,第四个六分钟结束后有人扶住他的肩膀:不要留在这里了。

萩原研二在摩天轮最顶端华美铺张的夜色里攥着挂在胸口的戒指,指节和眼泪一样嶙峋、苍白、突兀;他自三年以来头一次哭,就好生体会了一番…肝肠寸断的滋味。

伊达航没有看萩原,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展本就搭在萩原肩颈的右臂,给了他一个沉默的拥抱。他感到肩侧的衣袖被什么濡湿,滚烫地晕开,像一朵云,或者一颗无法言说的心。

10.

萩原还是没能真正开口。但是能哭一场也算有所进展,四人于是决定就此打道回府,否则他们这被死亡概率宠幸的配置继续逛下去会发生什么真不好说——

“坦白从宽。”伊达木然道:“你们刚刚谁偷偷在心里毒奶了?!”

降谷手很快地给风见发消息让他准备支援善后,同时熟练地吐槽:“在心里说也会显灵的毒奶是不是有点太蛮横不讲道理了啊!只是想想而已也会起到flag的效果吗!?”

诸伏景光一边叹气一边从身上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摸零件,低声道:“唯心到这种地步…怎么说也是警察…真是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啊…”

他很平静地把最后一颗子弹从降谷的兜帽里取出来,放进弹夹,再喀一下合上。

萩原盯着那把新鲜出炉的手枪上森然的烤蓝大受震撼地比划:【这就是职业卧底的实力吗!】

诸伏景光露出一个无害的笑:“…没有想过还有这一天,好在一个唯物主义警察时刻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种准备还是不要做为妙吧!】

而伊达航把刚刚摸走的螺丝刀物归原主地扔进萩原的夹克暗袋,拍了拍手里的喇叭确认工作正常了之后也叹了口气:“和松田一样在身上藏了一个工具箱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诸伏。”

被这伙人完全无视的暴徒们还在喷泉广场上鸣枪示警,向“无能的警方”叫嚣着自己的诉求,被猎枪威慑的人质正因为其中一个试图逃跑的人腿上触目惊心的枪伤惊恐地尖叫,四个‘无能的条子’正缩在绿化带后面迅速交流分工。

诸伏景光评判了一下匪徒的人数,定论道:“应该还有人手,和便利店那次一样是游乐场的工作人员——不然不可能把猎枪带进来。可能广播和信号也会被控制,我去总播室看看,再找个地方放冷枪给你们控场。”

三个人目光微妙地朝诸伏景光手里的枪移了移,又带着复杂的神色齐齐点头。

“…不要露出那种失礼的眼神。”诸伏微笑:“我可是苏格兰呢。”

“人格S觉醒了吗…我去对付绑匪所说的‘把你们全部炸上天的惊喜’。”降谷出乎意料地抢了三人下意识认为应该是萩原的工作,又掏出一对晕车贴片一样的物品分给伊达和萩原:“保持联络。萩原和班长去人群那边打配合,尽量缴械和安抚群众……”

他不闪不避地对上萩原的视线:“没问题吧。”

这次的配合,他们反而比第一次——救下鬼塚那一次——合作分工时每个人说了更多的话。明明很多信息以他们的默契只需要眼神或者手势就好了,但他们还是选择说话交流,心照不宣地营造了一个环境,一个只要萩原推开那最后的一扇门,就能回到与他们并肩战斗的生活的环境。他们在和他交谈,【交谈】是双方面的,意味着他们认为,已经可以开始等待萩原开口回答自己。

人鱼找到了自己化作浮潮的灵魂,那么也同样快要收回自己亲手打碎的声音,回应‘姐姐们’的呼唤。

萩原压下心中一切翻涌的思绪,扬起眉勾唇笑了。

可、以。他用口型回答:不要、小看、我、啊。

降谷最后看了他一眼,身影没入黑暗,很快冷静的声音在贴片式微型耳麦里响起:“目标有任何关于炸弹方位的信息泄露吗?”

萩原和伊达扮演了一对性格不合的兄弟,已经顺利混入喷泉广场上被控制的人质群里。萩原脸色煞白,正在委屈地大哭;伊达赶在绑匪往这边来一枪之前很用力地给了不争气的弟弟一巴掌,训斥道:“哭什么哭!只会重复那些没有意义的话!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萩原在硬汉大哥的鞭策下,大哭很快转为断断续续的呜咽;绑匪嗤笑一声,感到无趣似的移开目光。

“没有意义的话?还是只重复说不答应就把你们炸上天是吗。”降谷那边有剧烈奔跑的风声,而吐息还算平稳,萩原突然有了某种…难言的,悲哀的,切实的安定:自失声起,他终于算是真正参与了一次和他们的配合行动。

毕竟拆弹的日常工作又不用什么交流。这种并肩的感觉的确是……

萩原抬手敲敲耳朵附近,降谷意识到什么,低笑了一下:“你的哭声是摩斯——真有你的。”

……久违了。

伊达厉声道:“真是窝囊的家伙!刚刚坐个云霄飞车都能吓哭!”

“云霄飞车吗?”降谷仰望最高处的轨道转折,在身上摸出从某个小侦探那里搜刮来的带红外夜视识物功能的眼镜:“我确认一下。——有。”

长发的靓丽少女扛着一个穿工作服的男人走近控制室,含蓄地微笑:“安…降谷先生,人在这里,新一说他是个炸弹犯。”

“擅自行动。”降谷表演变脸:“没有下次——干的不错。”

工藤新一看见稳重可靠的公安露出一个杀气腾腾的表情,简直像见了赤井:“今天谁也别想在这个游乐园里引爆一个炸弹——谁也不可以打扰萩原,已经…三年了。老子今天一定要看着他开口说话!”

高中生们呢喃道:“这就是安室先生的波本人格吗…”

降谷零已经往海盗船跑了,风送过来一句话:“这是降谷零的人格。”

工藤新一如梦初醒,踉跄地追过去:“降谷先生等等我——我可以帮忙——”

萩原和伊达听的热闹,心里莫名松快。降谷边跑边问:“你们那边刚刚是怎么回事?”

伊达回应:”有个带孙女的婆婆晕过去了,我去做了急救。“

那个孩子听见大哥哥在说话,下意识扭头,被萩原按回去。她的眼睛和耳朵被青年温暖粗糙的手拢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伊达朝着萩原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混杂喜悦、愤怒、担忧、责备,还有不敢置信。

伊达贸然起身的时候已经做好挨上一枪的准备了,然而昏迷的老人,不知事的幼童,恢复稍有曙光的萩原……一切都容不得闪失和犹豫。

绑匪愤怒地朝这边举起枪,那个小女孩尖叫着徒劳地扑过来:“不许打叔叔!”

这样当然只会激怒本就不理智的匪徒,匪徒拿的是土枪,走火的风险极大,枪口又压得低,奔着伊达的腿去的,但是那个孩子又挡在那里,谁知道会打在她什么地方?萩原千钧一发间起身,一股不可抵挡的激流从他的肺腑中推挤出生涩的只言片语:“…班长、咳,小…心!”

砰!

萩原勉力支撑着站在那里,右侧小腿被子弹剜过,赤红的血彼岸花似的蜿蜒而下;他朝着歹徒艰难地九十度鞠躬,一贯笔挺的脊背弯曲,吐出干哑破碎的话语。

“…拜托了、请不要……我们、咳,不会多做什么的…只是给老人家喂口药…您拿着枪呢!”

二十二岁的萩原朝他出拳,指骨与肋骨碰出闷响,身侧是神情桀骜的松田;他对着心结难消的伊达笑着说:

“…因为,胸膛里跳动的,属于警察的心啊!”

老成而稳重的男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是啊,一直都是,七年前拆弹守在最前面,逃跑时殿后被炸弹的余波舔舐的血肉模糊,咬着牙训练到筋疲力尽纱布血迹斑斑倒在松田怀里,毅然决然回归岗位,摩天轮下默许松田的坚持,在松田走后也从没有放弃工作而是学了手语,失语三年又在危急里开口,直到今日,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胸口里跳动的——属于警察的心啊。爱和责任让他有口难开,如今也是爱与责任,让他再次发出声音。

浮潮散去时,会留下闪烁的金子吧。

紧接着又是一轮枪响,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和此后连续的哀嚎。伊达猛然回头:“萩原——!”

“班长,是我。”诸伏温声回应:“都没死,只是脚踝。我的子弹不会再来晚了……萩原,伤口?”

萩原伸手拦住打算自己看看的诸伏,笑道:“没伤到骨头。”

诸伏景光瞪圆了一双猫眼,这时候不像苏格兰,像警校那会连松田使坏让他买什么东西都不明所以的青年。

萩原大笑起来,笑的耳麦那端降谷不明所以:“虽然炸弹目前来看是拆没了,这件事也差不多解决了,但是你们笑这么开心干什么——等等,萩原?”

满身尘土的伊达和身上血迹未干的诸伏也加入其中,诸伏手撑膝盖,伊达干脆后倒,凑成一对前仰后合,三个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二十二岁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刚合伙作弄完古板的教官,一步就跨过整整七年的血火硝烟物是人非。

耳麦里降谷叹口气,声线温柔,带着隐约的泪意:”……萩原——”

三人异口同声。

”——欢迎回来。”

【尾声】

萩原此人一旦能开口,就没有任何雌性生物能逃过他的手掌心;据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松田先生说,夏天他那里母蚊子都比其他人多,萩原本人对此直喊冤。不过不管如何,伊达拿着喇叭安抚多数成年人的时候,萩原被老婆婆和小女孩包圆了。婆婆张皇地道谢,差点下跪,被萩原哭笑不得地拦住,三言两语就哄得人喜笑颜开,而小女孩……小女孩就难搞多了。

小女孩澄澈的蓝青色眼睛望着萩原,用稚嫩的声线发问:“警察哥哥怎么哭了啊?是被坏蛋吓到了吗?”

“…我可是警察,怎么会被坏蛋吓到呢?”萩原笑笑:“可爱的小姐居然这么想我,真让人难过。”

女孩伸手抹掉他的眼泪,并且在他眼前展示手指上的水痕:“可是大哥哥哭的好伤心啊。”

我又在哭了吗?萩原后知后觉,眼神下意识飘忽起来,没有一个能让他肆无忌惮落点的地方,于是只好又收回来。

他迎着那春草般的眼睛笑笑:“看在小姐你这么勇敢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们拉勾,你不要告诉别人哟。”

他垂下眼睑,声音很轻,但是足以穿透闪烁的红蓝光芒、穿透尖锐的警笛、穿透嘈杂忙乱的人群、穿透挚友们担忧欣喜的目光、穿透一个经年的阴霾。

余光里那人还是站在他旁边,只是这次……

萩原狼狈地抹掉剩下的眼泪,对着虚空眨眨眼。

“哥哥我啊,刚刚从一个噩梦里醒过来,所以被吓的哭了。”他细致地整理女孩杂乱的发丝,用指腹蹭去稚嫩脸颊上的土灰,又温柔地笑了笑:“你这么勇敢的孩子,一定不会被噩梦吓哭吧?”

女孩了然地看着他:“当然啦!唔…哥哥做噩梦了呀?那我抱抱你吧,我妈妈做噩梦了我也会抱抱她的,她说很有用。”

小小的,温暖的身躯带着体温扑进他怀里,萩原几乎再次落泪。

这是他们誓死也要守护的东西……这是那个他再也遍寻不得的人,散作一千两百万分之一的怀抱。

有三只熟悉的胳膊从身后搂住他和他勾肩搭背,萩原疲惫而安然地闭上眼,轻声回应:“谢谢啦,确实很有用……”

臆想里松田耍帅似的笑,走过来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心。

【行了,很棒了。】

那人调笑道。

【勇敢的萩原警官,睡吧。】

——这次,大概是个美梦吧?

【END.】

*清明节的话,把这篇修修改改发出来了。清明节是寄托思念的节日,所以我来歌唱爱了。

*任何问题或者ooc,不要怪人物,骂我!

平成一家沙雕温馨向

起因:特利迦被德凯气哭了

本文眼泪含量极高,来盘一下平成家的弟弟们都是怎么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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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利迦被迪迦从火星废墟里捡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哭,但是现在却被戴拿从宇宙捡回来的德凯给活生生气哭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最近特利迦在教德凯练习光线技能的时候,德凯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一发光线直接发射到了特利迦房间的阳台上,把他那些种在阳台的花花草草全都突袭了个稀碎,没有一株幸存下来,就这样,那些被特利迦视作心头宝的植物们全都挥着泪和他说起了下辈子再见。

特利迦当场就傻眼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到动静的迪迦到外面一看,只见特利迦愣乎乎的站在那里,然后从冒着...

特利迦当场就傻眼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到动静的迪迦到外面一看,只见特利迦愣乎乎的站在那里,然后从冒着烟儿的阳台传来啪嗒一声,最后一株被光线炸得粉身碎骨已经嗝屁儿的花就这样自他眼前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特利迦……”

德凯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特利迦回过神来,虽然心里难过但怎么说自己也是哥哥,刚想忍痛说没关系,结果看见迪迦站在那里满脸心疼的望着他,眼泪一下子憋不住了。

“大哥……”

特利迦来到迪迦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因为身高的原因,眼泪全蹭到了迪迦的胸口。

“那是我种了两年的花,马上就要开花了……”

特利迦抱着迪迦委屈巴巴的诉着苦,果然只有在面对迪迦的时候,特利迦才会更愿意把自己也还是个小朋友的身份找回来。

迪迦嘴上安慰着,心里反倒有些欣慰,毕竟实在太少见特利迦哭了,他先前还总觉得特利迦从小不爱哭,是不信任自己呢。

“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德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迪迦还没安慰完特利迦,德凯又委屈巴巴的哽咽起来。

小孩子总容易被周围其他人的情绪影响进去。

“戴拿!!”

迪迦见状,熟练的喊起戴拿,戴拿出来一看,还挺热闹,眼瞅着德凯握着小拳头站在那里眼泪越来越哭,却一声不发,立马把他抱起来带回了屋里,幸灾乐祸般的问起了事情经过。

“我把特利迦房间的阳台炸了……”

德凯嘟着嘴巴哽咽道:“都怪我太笨了,怎么学也学不好……我就是家里最笨的大笨蛋……”

德凯又委屈又难过,脸都皱成了一团,盘着腿坐在床上的戴拿拼命忍着笑拿出纸巾擦了擦德凯的眼泪,说:“哭什么,我们是男子汉,以后你还要守护重要之人,绝对不能想流眼泪就流眼泪。”

德凯一听,立马就想把眼泪憋回去,一边忍着不哭一边却哭得更凶,一边痛哭还一边说:“我不是家里的男子汉了……!!我控制不住!!”

噗———

戴拿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见德凯哭得正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带到客厅,趁着德凯还在哭,兴致勃勃的对着盖亚和阿古茹说道:“你们看,德凯现在哭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像一个人?”

要不怎么说戴拿是德凯的好哥哥呢,自家弟弟哭得都停不下来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像你。”

盖亚头也不抬的敷衍道。

阿古茹也说。

“那当然了,毕竟是我弟弟嘛。”

戴拿满脸骄傲的抱着德凯亲了一口。

“呜———”

德凯浑身一抖,眼泪跟珍珠似的往下掉。

“我不要像二哥……”

德凯控诉道:“二哥哭起来太丑了!”

他的房间里至今都还保留着二哥面对镜头哭成一张大饼脸的处于自家四哥之手的抓拍。

“胡说,你二哥我可是千年一遇的美男子,”

戴拿看着德凯,一脸认真的教训道:“别小瞧自己,就算哭我和你在家里也是除了大哥以外最好看的,而且我从小就很少哭的好不好?”

———很少哭?

盖亚一听就乐了。

“德凯和特利迦没来的时候,二哥你是家里哭得最多的。”

“哭起来每次脸都皱成一团。”

“咬着牙拼命不哭但越咬牙哭得越凶。”

“觉得自己哭起来会很帅所以跑去照镜子,后来发现镜子里自己太丑了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脸。”

盖亚和阿古茹你一言我一语的补着刀。

戴拿:“……”

好嘛,此话一出,戴拿的面子刷刷刷一下子就飞走了。

“二哥,你真的假哭过吗?”

德凯很好奇。

“我承认,我滴眼药水是想得到大哥独一份的关爱。”

戴拿指着盖亚表示:“还不是因为盖亚你那个时候被阿古茹打哭了,大哥为了哄你我才……”

正说着,哄完特利迦的迪迦就下楼来了。

“大哥……!”

德凯挣脱掉戴拿的束缚,立马跑进了他怀里。

“特利迦生气了吗?”

德凯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

“没有,”迪迦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不过他现在睡着了,我们得尽快赔他一袋新的花种,特利迦还说,到时候想让你和他一起种。”

“真的?!”

德凯立马就开心起来了。

到最后,还是得迪迦亲自出马。

“这两个小崽子真能折腾。”

等到特利迦和德凯都各自睡着了,戴拿才坐在迪迦身边继续吐槽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把你哄孩子的本领教给盖亚和阿古茹,以后保管能少操点心。”

“你以前也没少让我操心。”

迪迦撇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盖亚,漫不经心道:“谁也别说谁。”

海洋奥和大地奥颇为心虚的互相看了一眼。

说起盖亚和阿古茹小时候,也没少折腾迪迦,两个小崽子明明是一起带回来的,可偏偏谁也看不惯谁,一言不合就掐架。

阿古茹性子从小就冷,脾气又大,因此,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阿古茹主动找盖亚打架,盖亚有时候打不赢,被阿古茹打哭了,就会跑去找迪迦告状。

因此,才有了后来也开始学着用哭来讨好自家大哥的戴拿。

几个弟弟谁也不省心,盖亚哭起来倒是不像戴拿那样夸张,戴拿总是脸先皱成一团,然后慢慢放声大哭,盖亚哭起来却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含蓄得很,也不出声,但眼泪却一股接着一股的,让人忍不住心疼。

阿古茹虽然不爱哭,但总是板着一张脸,生闷气的时候冷酷,伤心的时候冷酷,生病难受的时候冷酷,就连委屈的时候也依旧保持冷酷。

相比于盖亚和戴拿,不喜欢表达的阿古茹其实更让迪迦操心些。

好不容易把弟弟们拉扯大了,迪迦又从火星废墟里捡回来一个特利迦,特利迦不爱哭反而很爱笑,遇到什么难题都觉得自己能靠笑一笑撑过去的性子也很让迪迦头疼,他一直更希望特利迦可以不用那么懂事,但对于特利迦来说,笑一笑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给自己贴上的标签。

今天能看见特利迦哭出来,迪迦心里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至少说明,特利迦还没有完全把微笑当成自己全部的武器,他的心里有这个家,也是有自己这个大哥能够寻求庇护的。

说起德凯,虽然和戴拿长得很相似,但两个人的性子却完全不同,德凯面对谁都乖得要命,就是情绪太容易受其他人的影响,每次哭起来都是委屈巴巴一抽一抽的,和戴拿那大嗓门完全不一样。

不像盖亚总是无声的哭,也不像阿古茹那样完全不哭,更不会像特利迦那样想哭的时候就逼着自己笑。

迪迦可以说是哄完盖亚哄戴拿,哄完戴拿哄德凯,除此之外还要关心阿古茹和特利迦的身心健康。

仔细盘下来,迪迦倒是觉得,不刻意折腾的德凯最让他省心。

“大哥,我那个时候,明明也有帮忙哄过盖亚和阿古茹啊。”

对于迪迦一直为了家里几个弟弟操心不断的说法,戴拿觉得自己很委屈。

“你真的要说?”

迪迦静静的看着他,“那时候我让你去拉架,结果你干了什么?”

不仅没能拉架成功,反而激化了矛盾,让阿古茹和盖亚越打越凶,差点就打进光之国的银十字了,直接进行了一波反向劝架。

这么一想,有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弟弟在身边,这么多年居然熬过来了,迪迦实在觉得自己平均每天吃一粒降压药那都是轻的。

“停停停,我换个问题。”

戴拿深怕迪迦再说下去阿古茹和盖亚会忍不住找他报仇。

戴拿想了想,问道:

“大哥,谁哭起来是你最心疼的小奥?”

话一出口,三双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了迪迦。

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在意点啊……

这个问题也太刁钻了,五个弟弟说谁他心里都过不去。

“哎哎,怎么回事,我突然眼睛有点疼……”

“我怎么也胸口难受……”

“……我头晕。”

居然直接演起来了。

总结弟弟们的小时候:

戴拿: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很可能会哭出猪叫

盖亚:无声的哭(会告状

阿古茹:从来不哭(不是演的

特利迦:用笑代替哭(演的

德凯:委屈且一抽一抽的哭(家里最正常的

彩蛋:“大哥,想哭就哭吧。”

又名:难过的迪迦和他那三位没用的平成弟弟

河里为什么会有鲨鱼

达米安上学第一天

(大打出手差点把车厢炸了然后去见了邓布利多的故事)

是和猫妖老师的约稿

did的无料

个人汉化,图源修图嵌字汉化都是自己。水平有限,有感觉翻译不对的地方欢迎指导。

萩原,一位死后依旧绝赞打工的打工人,在系统手下当各穿越者的温馨客服,真的有实体的那种——俗称工具人。

作为工具人的他无痛觉,更不用吃饭洗漱睡觉,除了伤口会留疤之外没什么要注意。

于是每天被动或主动地奔波在各类危险场景中,卷生卷死的同时给自己在灰方做了身份,还跟同期们通了气。

终于,在柯学元年之前,萩原送走了所以负责的穿越者,可以正式复活了!

就在萩原打算拿自己刚刚够复活的能量复活时,同期们却说话了。

景光:萩原,你真的觉得现在就复活是个好主意吗?

降谷:或许我们可以再推迟一点。

班长: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们,不止为穿越者服务可以获取能量吧。

松田:hagi,我就直说了,看你现在的样...

松田:hagi,我就直说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吧……

萩原心虚的低头。

ps:萩原的样子——其中一只眼睛意外损坏,脖颈上有刀疤,左腿烧伤严重,心脏上组织安的小玩意坏了但没摘(摘了可能会出事),右手手腕碎过一次现在活动性一般。

松田:你之前为了省能量几乎没彻底治疗过,现在就要复活了,我们都不希望你把这些伤带到你真正的肉体上。

降谷:至少心脏上的东西一定要用能量铲除。

萩原:……好。

进入了柯学元年,新的能量收集渠道刚好开启了。

演绎需要被本世界的人看见。

这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本世界的人这里就有四个呢,而且萩原自身经历就非·常·丰·富,甚至只需要把他经历的事陈述出来就可以啦。

降谷:萩原你觉得这个剧本怎么样?

萩原:小降谷,我觉得自己已经很惨了,这个剧本要不要放一放?

景光:我觉得这个剧本挺有冲击力的。

降谷:那就这个了。

萩原:等一下——不是在问hagi的意见吗?

当然在发展过程中,也有一些萩原极力隐瞒的事被揭穿的情况。

松田:你又有事没告诉我们对吧,被在审讯间里关了一周,挺厉害啊。

萩原:小阵平……

班长:我支持松田。

萩原:班长……

景光:这么好的素材不做为剧本就可惜了,麻烦为了能量,萩原君事无巨细地描述实情吧。

萩原:……

偶尔会有一些其他人目睹剧本的情况,额,只是偶尔,真的。

松田:我和hagi对峙的时候被那个叫柯南的小子看到了。

萩原:没事的,小阵平,hagi解释一下就好了。

但实际上,不是的,知道剧本的人越来越多了。

萩原:救我……他们的眼神看得我要起鸡皮疙瘩了。

同期:幸灾乐祸ing。

不过很快,同期也不能幸灾乐祸了。

随着对组织的瓦解计划进一步推进,部分人失去了表面上的身份,他们也成为了剧本中的一员,凄惨程度直逼萩原的那种。

松田:谢谢,戴墨镜不是因为畏光,辞职不是因为手臂受伤,也不是因为心理原因,没有自残倾向。

景光:没有人逼迫我堕入黑暗啦,也没有因为高层的黑暗而失去希望,欸,也没有总是自责。

降谷:我没丢失自我,也没有逐渐麻木,更没有为了残余的希望不管不顾牺牲自己一切。

班长:……我不是受了刺激辞职私下调查,而且我是个正常人,没有当自爆步兵的想法。

————————

总而言之,前期萩原单人误解向,后期警校组全体误解向。

我写预计开篇就在柯南元年,要用自取,但是私信通知一声,我好去看【】

逆序小鸟

superbat前提的jondami/kontim/jaydick

01

蝙蝠侠面对自己孩子总是带有一丝愧疚的。

“嘁,”Damian发出不赞同的声音,“我选择Jon才不是因为他选择了那个氪星大型救难犬。”紧接着他的氪星小型救难犬男友开心地抱住了他。

02

窝在沙发上的Tim懒得翻白眼,他忙着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

“你在看什么?Red,”Conner带了杯热牛奶,同样窝上了沙发,“噢,Jason干得不错嘛!”

Tim接过杯子,看着里面的乳白色液体不满地撇了撇嘴,喝了一小口,“是的,”然后他背靠上了氪星克隆小子的臂膀,“我只要帮他关了那一带的监控摄像头。”...

Tim接过杯子,看着里面的乳白色液体不满地撇了撇嘴,喝了一小口,“是的,”然后他背靠上了氪星克隆小子的臂膀,“我只要帮他关了那一带的监控摄像头。”

Conner侧了侧身,让小红鸟可以窝得更舒服些,“他就快可以单干了?”

03

这是Dick第一次见到义警。

一只大鸟从头上的楼顶飞到了身前的楼顶。

哇哦,这帅极了!

04

Bart偶然救下了一个男孩,然后被问到一个红色的义警。

“emmm你确定看见的不是RedRobin?”Bart指指后一步坐着滴滴小超到达现场的Tim。

男孩闪着双大眼睛,点点头,“比他长的大!”他张开双臂比划着。

05

被卖了的红头罩就这样被小男孩黏上了。

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也许,我假设,你需要一个弟弟?”

06

“Jason,我们需要谈谈。”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正事。”

“……说。”

“你不能因为没有一个超,而去拐了自家弟弟!”

“我不炼铜。闭嘴吧,遗传基佬们。”

07

Jason很苦恼。

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哥谭上空亮起了蝙蝠灯。

罗宾,现在是他的弟弟,从身边蹿起。

“嗨~要帮忙吗?”

“你作业完成了么。”

08

反派劫持了罗宾:“想要你的小鸟平安无事就放下武器!”

我真的不炼铜!Jason一拳凑了上去。

09

“小翅膀,我们需要谈谈。”

“……说吧,什么事。”

“你不能因为没有一个超,而把我当作替身。”

“……是谁教你的。”

“没,没有啊哈哈~”

“恶魔崽子,鸟宝宝,给老子等着!”

10

“……”又来了,这次是什么。

“如果我误会了,抱歉……可能超人和我的关系影响到了你们,Damian、Tim,以及……我是想说,Dick是个好孩子,你对他产生感情也无可厚非。但是……”

“够了!”Jason打断了Bruce,抱头冲出韦恩宅,“去你的蝙蝠侠!去你的超人!老子没有想要一个氪星生物!今天起老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Extra

“小翅膀,我成年了!”

“……你想说什么?”

“你可以喜欢我了!”

所以说我没有喜……算了,行吧。

Fin.

*Jason动心的时候也还没成年,所以他确实不是炼铜。他只是早恋。

各种被错认,以及没有斯蒂芬妮因为完全没有看过她出场的刊除了韦恩家族大冒险(

1

罗宾

这个名字原本是迪克的妈妈对他的爱称,但是当这个称号被传承到了第五代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迪克深思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取自己的代号,反而要抢别人妈妈对自己孩子的爱称?

仔细想想,这一切都是杰森·托德的错。

迪克认真地盯着正在睡觉的杰森。

要不是因为他没有换成这个代号,其他人又怎么会...

要不是因为他没有换成这个代号,其他人又怎么会把这个代号继承下去呢?

杰森无奈地睁开眼睛,生气地瞪着迪克。

“……吊头你是不是有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早来找我?”

迪克看着杰森喃喃道:“全都是你的错。”

杰森无语地看着迪克,抽搐的嘴角和握紧的拳头表露出他早已不耐烦的心情。

他愤怒地一指:“滚出我的房间。现在!”

迪克走出房间盯着杰森碎碎念。

“全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

杰森看着正在发疯的迪克重新闭上了眼睛。

2

今天又是蝙蝠侠和罗宾打击罪犯的一天,但是——今天是杰森当罗宾的第一天。

杰森从屋顶上飞扑而下,在空中一个倒翻,他双足落地时轻盈无声。杰森悄悄地踢翻一个又一个小混混。

唯一一个还没有被踢倒的小混混毫无察觉发生了什么,他看到罗宾后忍不住嘲讽道,“蝙蝠侠又从哪里来找到的童工?你还没我我的一半高呢。”

他挑衅地比划他的身高,“你恐怕连我的一拳都接不住。”

说完,小混混就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杰森恼怒地对小混混放出狠话:“你不要小瞧我,我—”

“怎么,你的蝙蝠妈妈会帮你吗?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动作比第一代生涩很多—”

还未说完,杰森就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没等他再补上几拳,上方传出声音。

杰森抬起头。

“做的不错,罗宾。”

原来不知何时蝙蝠侠已经站在屋顶上观察着杰森有一会儿了。

看着蝙蝠侠的嘴角微微翘起,杰森却忍不住气鼓鼓地说道:“我会成为最好的罗宾的!”然后他就抛下蝙蝠侠走了。

蝙蝠侠赞许的目光不由得呆滞了片刻。

他追上杰森:“……迪克已经认可你了。”

“哼,我才不需要他的认可。”

不知道为什么,杰森变得更加生气了。

“那……我也认可你。”

“……哼!”

3

罗宾从蝙蝠侠的后面走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了。

罗宾抬起头,蝙蝠侠已经在蝙蝠车里等着他了。于是罗宾打开车门,刚准备坐进去的时候蝙蝠侠转过头看着他。

“杰森,我……”

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

蝙蝠侠脸上的表情紧绷着。

提姆若有所思地看着蝙蝠侠:“你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你确定你还好吗?”

“我……”

提姆没有在意蝙蝠侠的回答开始联络阿福。

同时他转过头对蝙蝠侠说:“我认为你今天还是别去夜巡了,我会叫夜翼过来帮忙的。”

蝙蝠侠看着提姆不容置疑的神色默默地点了点头。

布鲁斯从蝙蝠车里出来后慢慢地脱下蝙蝠装备。蝙蝠洞一直保持着安静直到提姆飞速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我给你订了一个心理咨询,就在明天。”

布鲁斯不赞同地看着提姆:“我不需—”

毫不犹豫地,提姆立马打断了布鲁斯,“你真的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你知道的,家人的死是不能轻易释怀的。”

他认真地看着布鲁斯:“而且不要忘记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谢谢你,提姆。”

“这是我应该做的。”

“顺便——阿福让我告诉你,今晚的小甜饼没有你的份了。”

“……什么时候?”

阿福从蝙蝠洞的入口走进来:“现在。”

布鲁斯垂头丧气。

5

“罗宾!”

“什么?”“怎么了,父亲。”

蝙蝠侠的目光从红罗宾身上转到了罗宾身上。

红罗宾尴尬地站出来说道:“抱歉B,我只是……还没有适应过来。”

罗宾不满地冷笑一声:“哼。”

“呵。”红罗宾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看着罗宾。但是当蝙蝠侠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时,他的表情立马变得正经。

罗宾低声暗骂:“真会装。”

看到蝙蝠侠转过头后,红罗宾也呵了一声:“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对你的前辈这么无礼。”

罗宾耻笑,不等他说什么蝙蝠侠就对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跟上去。

“这次就放你一马。”

红罗宾挑眉,“今天晚上切磋切磋?”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德雷克。”

“彼此彼此。”

6

蝙蝠侠朝上方吼道。

“什么?!”x6

所有的蝙蝠都看向蝙蝠侠的方向,然后罗宾对蝙蝠侠又说一句:“怎么了父亲?”

蝙蝠侠似乎也因为这个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呆楞了一瞬,然后他就立马把罗宾身后的敌人给打倒在地。

在另一边,夜翼笑着对红头罩说:“没想到你还会对布鲁斯的呼唤有反应,不错不错。”

红头罩耳朵变得通红,“闭嘴,距离你是罗宾的时候已经过了这么久,你还不是回应了吗!”

“这不一样……毕竟你可是那个杰森·托德!”红罗宾笑嘻嘻地加入了这场谈话,他在说到红头罩的名字时降低了音量。

“闭嘴闭嘴闭嘴——你们俩和我半斤八两,没有资格来嘲笑我!!!”红头罩怒气冲冲地打倒朝着红罗宾袭击的黑帮小弟。

“不……其实,你们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回应蝙蝠侠对罗宾的呼唤。只有我,我!才有资格!”,罗宾阴森森地在他们背后说道。

现场沉默了片刻。

“……拜托,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名字,要论资格还是我吧!”夜翼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有了攀比的心理。

红头罩嘲讽地看着夜翼,他一摆手:“我不在意,反正我不想要这个称号。”

“你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夜翼反而变得更生气了。

“你怎么能不想要这个称号的?”

神谕在通讯线路里默默加入了战场:“说实话,N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红罗宾拍了拍手。

“这样吧,我们来问问蝙蝠侠的意见吧。”

***

“所以……?”

“你到底觉得我们谁才有资格被叫罗宾!”x2

迪克和达米安瞪着布鲁斯,布鲁斯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杰森嘲讽地看着两个人,提姆默默给他递过一杯咖啡。

看着左右为难的布鲁斯,杰森喝了一口:“说真的,你要不要试试看戒掉你的咖啡瘾?”

“不要喝就别拿。”提姆瞥了杰森一眼。

“父亲!”

“布鲁斯!”

布鲁斯慢吞吞道:“你们两个都有资格被叫罗宾……”

很显然,不管用,迪克和达米安还是在怒气冲冲地看着布鲁斯。

看着犯难的布鲁斯,杰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从蝙蝠洞里走出来了。

彩蛋是杰森中心向,有timjay亲情向和狡猾的杰森:)

以及可能存在又可能不存在的斯蒂芬妮

是一个置顶

这边江景无,称呼我id也行我喜欢吃锅盔()

这个号主要搞警校组和威士忌组。最近开始搞火影了。。。

kkob大量摄取中。。。

我真的很喜欢cb赏我一口cb饭吧求求了

劳工们注意避雷喵。。。。

欢迎来找我扩列玩!!!非常欢迎!!!

就是这样喵其他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来补点

借用了守护甜心的一些设定,不过守护甜心里的人物应该不会出现

CP是萩松,景零

虽然还没写到景零(*σ′`)σ

松田阵平,一位普普通通的小学生,平凡的度过每一天,偶尔会跟别人打架,但是他认为这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父亲曾被冤枉成杀人犯,后来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但是谣言远远没有停止。

童年可以说是比一般人要崎岖,被别人以异样的眼神看待,身边的同龄人都躲着他,还有的人嘲笑和欺负他。

当然,那些人可没落得好,松田阵平可不会任人欺负。

这段时期的确可以说不太太平,不过在认识了萩原研二后,这些事情差不多就迎刃而解了。

萩原研二运用着...

萩原研二运用着他天生的交际能力和亲和力化解了这些矛盾,周旋着松田阵平和同学们的关系,也如愿以偿的跟松田阵平成为了朋友。

松田阵平自认除了他父亲的事情外,他的生活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的。

松田阵平对于鬼怪之说和各种灵异事件不置可否,不过他的确更相信科学世界观。

不过意外总是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来临。

明媚如初的早晨,小鸟站在枝头开心的吟唱着,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天空慢慢升起了太阳,阳光照耀着每一个地方,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啊!?”一声大叫将附近的小鸟吓飞了,小鸟扇着翅膀离开了,只剩几根羽毛飘落了下来。

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正是松田阵平的房间。

只见松田阵平呆呆的坐在床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让我们从起床时看起。

听到闹钟响起,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抬起右手揉了一下眼睛,头上茂密的卷发已经凌乱不堪,一根一根的翘了起来,看上去更加的蓬松了。

他慢慢的直起身,昏昏欲睡般的摇晃着,似乎下一秒又要躺回去一样。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揉着自己的头发,正准备起床去洗漱时,他突然感觉似乎碰到了什么。

身下有奇怪的触感,松田阵平在脑海中想象着,似乎是有点硬硬的圆形物体。

‘奇怪,昨天睡觉的时候有东西吗?’松田阵平不禁疑惑了起来。

毕竟这感觉还挺明显的。

将被子掀开,松田阵平一眼就看到了,在床上,他的身旁,出现了一颗蛋。

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发现那颗蛋还在床上。

松田阵平重新躺下,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一定是个梦。’

过了几分钟,他睁开眼,再看回那个位置,那颗蛋还在。

松田阵平静默了几秒,崩溃的大喊。

“为什么会有颗蛋在我的床上啊?”

‘冷静冷静,说不定是老爸放的,故意搞了个恶作剧。’松田阵平喊完后,平复了一下心情。

说实话,松田阵平这想法也就是安慰一下自己,毕竟他老爸平时不会干这种事。

又因为那件事害他父亲参加不了拳击赛,使得他父亲一蹶不振了之后,松田阵平跟他父亲的关系就变得比较僵硬了。

更何况,这颗蛋看上去还不是一般的蛋,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恶作剧。

那颗蛋通体是青色的,跟松田阵平眼睛的颜色很像,隐隐约约的有一些紫色装饰着。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花纹,看起来也不是涂上去的。

松田阵平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戳床上的蛋,没什么反应。

他小心的将蛋捧了起来,仔细的观察起来。用手擦了一下上面的花纹,没掉,而且表面很光滑,没有颜料的痕迹。

上面的花纹倒是很漂亮,青紫交缠着,不过对此松田阵平倒是不感兴趣。

‘这到底是什么啊?’松田阵平头疼的揉了揉他那头本来就凌乱的卷发。

他瞬间将这颗蛋抛在脑后,随手将蛋塞进包里,转身就往卫生间冲去。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那颗蛋轻微的摇晃了一下。

松田阵平洗漱完,换好衣服,将书包带上。他将面包随口塞进嘴里,说了声,“我出门了。”就一路跑向学校。

他跑到自己班的时候,刚刚好上课铃响起。

松田阵平气喘吁吁的坐到他的位置上,‘幸好赶上了。’

松田阵平将视线转移到萩原研二身上,萩原研二就在松田阵平的旁边,不过今天他少见的没有跟松田阵平打招呼。

松田阵平闷闷不乐的低着头,‘hagi……’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在前几天,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人吵架了。

起因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谁对谁错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两人从一开始的小吵小闹,演变成了冷战。

这是他们成为朋友后最严重的一次吵架,之前两人也会闹矛盾,但是每次都很快的和好了。

或者说,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萩原研二主动来跟松田阵平和好。

但是这次萩原研二真的生气了,喊着绝对不要再理小阵平了之后就跑掉了。

只留下松田阵平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之后两人就开始了冷战,一开始松田阵平也赌气的不想理会萩原研二。

但是没多久松田阵平就受不了了,他想主动找萩原研二,但是看到萩原研二冷漠的不理他,他心里很委屈的同时又感到了退缩。

松田阵平想跟萩原研二道歉,但是他却说不出来。这让松田阵平感到很难受,他不想失去萩原研二,也不想萩原研二不理他。

两人就这么僵硬的过了好几天,自从冷战后,萩原研二放学也不会跟松田阵平一起走了。每次都是一个人先走,或者跟着其他人一起。

松田阵平昨晚躺在床上,想着这件事,心里像有一只手攥着心脏一样,令他呼吸不过来。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上,双手放在两侧。没过多久,在他的脸侧,枕头润湿了一片。

他默默的哭泣着,‘如果我能跟hagi说道歉就好了。’

松田阵平的自尊心让他还没办法主动去找萩原研二道歉,萩原研二那时候说的话也伤到了松田阵平的心。

如果松田阵平道歉了就承认了是他的错,但是对于小孩子而言,这很难。

长大后的松田阵平可以很坦然的说出来,只是现在的他还没办法做到。

在松田阵平哭累后,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前他最后想的是‘不想hagi不理他,想跟hagi道歉。’

室外,漆黑的夜空上,光辉一闪而过。

12.上.

距离上次天台谈话,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某日。

某白毛在警校中无所事事的行走着。

他的身高出挑,容貌精致,虽然走起路来毫无警校生的气势,但就是莫名的让人移不开眼。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两人正要上前打招呼,忽然看见,远处本来悠闲走着的白发青年,忽然鬼鬼祟祟的猫腰,用一种任何警校生看了都无法无动于衷的步伐,迅速躲到了墙边,探头往另一边望去。

“他……在干嘛?”降谷零不确定的问。

诸伏景光眨了眨蓝色的猫眼,猜测:“跟踪……?偷窥?”

光是这两个适配于不...

光是这两个适配于不法分子的词,已经让降谷零额头冒出井字了。

降谷零给了幼驯染一个眼神:“一起把他现场逮捕,然后……”

“……zero,我觉得五条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降谷零:“——让他帮我们写检讨。”

诸伏景光果断改口:“就算有原因,五条这样做也是不对的。”

降谷零满意了。

两人轻手轻脚的靠近,趁五条悟不注意,一人抓住他一条手臂,把他往回一拉,反手扣住了。

“你在干什么?”降谷零居高临下问。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只白毛同期被自己扣住,就诡异的有一种很骄傲的成就感。

五条悟回头,看见两人,眼睛一亮。

“小声点!快快,放开我!”五条悟语气十分急切。

两人放开了他。

五条悟立刻蹿到两人中间,以一种神秘又兴奋,幽怨又蠢蠢欲动的诡异口吻,说道:

“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研二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

“?!”

五条悟一句话,成功把两个同期震惊到表情空白。

“那个女生非常伤心,正在祈求研二回心转意……”五条悟光速跳回原位,还对两人发出罪恶的邀请:“快来看,晚点就结束了!”

“呃……”诸伏景光目移:“这样偷看不太好吧……”

什么?萩原竟然有女朋友了??

降谷零表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这是萩原的私事,和我们没关系。”

什么?萩原和女朋友分手了?

“哇!”五条悟仿佛看见了什么精彩的一幕,回头兴奋的比划着:“那个女生说,‘求求你了’!”

“???!”

诸伏景光:“五条肯定是误会了……”

降谷零:“我们有义务了解实情,帮萩原澄清这个谣言。”

说完,两人把五条悟的头往下一压,也狗狗祟祟的探头望去。

松田阵平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忽然,他凭借良好的视力,看见了远处惹眼的白毛。

松田阵平刚准备打招呼,看清那边的景象后,就陷入了沉默。

这三个人……干什么呢?

跟踪?偷窥?

——五条悟这家伙就算了,为什么降谷零也会跟着做这种事??

他不是最在意纪律、条例什么的吗?

松田阵平觉得事情不简单,但他不是很想参与有五条悟在的、还看起来这么诡异的活动。

松田阵平转身,准备换条路走……

走了两步,还是回头了。

可恶!果然还是很好奇!

松田阵平刻意控制着,没有发出脚步声,想吓三个人一下。

但是,走近后,却听到三人在极其小声的嘀咕——

五条悟:“哇哦~”

降谷零:“好像哭的更凶了。”

诸伏景光:“总觉得萩原没有在安慰……”

“????”松田阵平。

什么东西?

什么哭?什么萩原?

“你们在干什么呢?”

三人被吓的一抖,回头看见是他之后,表情各异。

五条悟一脸邀请。

降谷零有些无语。

诸伏景光略微心虚。

——怎么看都很可疑!

五条悟招手:“快来!阵平!你幼驯染在和女朋友分手!”

“?!”松田阵平。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哪来的女朋友?

松田阵平火速加入偷窥大军。

他本来以为几人在恶搞他,但是这一看,还真的有点懵了。

不远处,一个女警哭的十分伤心,眼泪都成宽面条状了,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她抽抽噎噎的和萩原研二说着什么,不时还双手合十,摆出拜托的姿势。

萩原研二的表情,不似平时和女性聊天那样自然大方,反而十分复杂,他试图解释什么,但女警根本不听,反而哭的更凶了。

“这……”松田阵平呆了。

怎么还真的像是和女朋友分手……不,更像是单方面甩了女朋友?

“——你们在做什么?”

后面再次传来声音的时候,几人都很淡定了。

“班长!快来!”

等伊达航的脑袋凑上来的时候,萩原研二在掏钱包,给女生钱。

女生不要,他继续给。

女生哭着大喊:“就算是给我钱,也不能弥补我内心受到的伤害啊!呜呜呜!”

“!”

五人刹时露出了同款呆滞脸。

彩蛋,萩原视角。

某种方面来说,萩原现在内心受到的伤害,比他们还大()

从右到左顺序

第一次搞这种的有很多bug抱歉……

大概想的就是萩重生回去救松,但每次都没有成功,一遍一遍的重复,始终无法逃脱既定的命运(什么的

太菜太懒…只搞了一页……

*跟麦麦ls聊天乱开脑洞突然一起想看雪豹AK桶叼尾巴(于是写了)

*bug众多甚至往欢脱傻白甜方向一去不复返但总之满足了我想写小雪豹的快乐所以不必深究(?

*本来是短打结果越写越多我感觉我在借用小桶正大光明地云撸豹豹…幸福死了谁懂呢

Summary:

“多漂亮的尾巴啊,”迪克真诚地夸赞道,“感觉很适合就这样抱着,你会在睡觉的时候...

“多漂亮的尾巴啊,”迪克真诚地夸赞道,“感觉很适合就这样抱着,你会在睡觉的时候抱着自己的尾巴吗,小翅膀?”

喵的,杰森感觉自己脑子里飞速闪过一句惊恐的脏话,并且脸颊飞速泛红了,幸好迪克肯定看不见。他简直是一跃而起,尾巴从对方手中抽出来,慌慌张张地原地转了一圈。

雪在脚下吱呀作响,然后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又把软乎乎的尾巴叼进了嘴里。

太可恶了……他咬牙切齿地心想,这种行为太丢脸了,不符合“雪原杀手”一贯的形象,所以完全、完全不可以原谅。

哥谭的凌晨总是无比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但屋外永远是连绵的黑夜。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估计会把窗外其中一块黑色跟低垂的夜幕完全混淆了,但是紧接着,那团影子动了动身体,又从屋外角落钻出来,露出胸口前一团毛乎乎的白;迪克这才看清黑豹的嘴中叼着一只已经陷入沉睡的小雪豹。

他连忙冲过去把窗户拉开,布鲁斯疲惫地把叼着的毛团子往他怀里一甩,转而钻进不知道哪里去休息了,这里只能听见大型猫科生物低沉的喘气声。他看起来确实是累坏了,接连几天都没睡觉的连轴工作,包括完成这最后一天独自清剿毒窝的壮举,迪克能很肯定明天肯定是看不到他人了,或许连黑豹形态的布鲁斯都见不着。

于是,他强行掰回来自己的思绪,转而低头去打量着自己怀里平稳呼吸着的家伙。

真奇怪,不知为何,迪克盯着这只雪豹,突然眼前模糊浮现出一段很久之前的回忆。

那时候刚被接到家里的杰森因为在大宅里难以放下戒备,于是像每一只猫科动物都会做的那样,他缩在柜子顶上朝下俯视,发出毒蛇般嘶嘶的声音,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管家使用烤肉将他勾下来的。总之迪克想到这个画面的时候竟然有种会心一笑的冲动,于是挪动手臂,想要更近距离看看这只小猫。

奇怪,他心想,这豹豹眯起眼睛的样子,包括后颈处这简直算得上是独一无二的黑色花纹,怎么这么像……

几秒钟之后,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他那被人贩子拐走的弟弟杰森,差点没尖叫一声,手却很明显地抖了一下。怀里的小雪豹呼吸似乎停滞片刻,差点就被闹醒,但或许是因为他所处的这个怀抱实在是很温柔暖和,所以只是扭动着脑袋、将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轻哼一声之后继续呼呼大睡。

于是迪克求救般地扭头、望向刚走过来的阿尔弗雷德,管家朝他露出一个带有安抚性质的微笑,“交给我吧,迪克少爷。”然后就以同样轻柔的动作将这只小生物捞走了。

前几秒钟刚刚恢复兄长身份的迪克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来,但紧接着就觉得双腿发软,他连忙踉跄着走了两步、跌进柔软的工作靠椅里,抬起手捂住眼睛,又放下,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脸。

他觉得自己可能会为此失眠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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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说的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确很突然,布鲁斯穿着西装风风火火走进屋,手里拎着一只不安扭动身体的小雪豹,几乎是在男人松手的瞬间就一摆尾巴钻进桌底,死活不肯出来了,像一阵完全捉不到影子的白色的风。

迪克当时还难以置信地问布鲁斯从哪里捡的,后者沉吟片刻说,犯罪巷附近一家未注册的走私场所里救出来的,因为太过敏感的物种稀缺性,估计不方便交给警方,但是已经被遗弃过一次的小动物大概是没办法再被送到其他收容所了,而且经历这种走私窝点曝光的事情后,这种地方现在都人满为患、完全没位置。所以这件事情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不过身体里毕竟流淌着猎手的血液,这小家伙适应能力简直惊人,被阿尔弗雷德连着喂了两天的高质量肉食之后,本就雪白的毛发愈发地富有光泽起来。不过他似乎还是没有变回人形的打算,想想倒也能理解,毕竟皮肤裸露在外还是显得太过脆弱,没有厚实保暖的被毛给自己做撞击和咬合伤害的缓冲垫,而且也没有锋利如猎刀一般的犬齿可以用作威胁武器,所以布鲁斯有几次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捡了只雪豹回家。

直到有一次以夜翼身份来帮助布鲁斯调查一桩案子,“碰巧”受了点重伤,“歪打误撞”搭了辆顺风车回了韦恩大宅。在他满身是血、精疲力尽推开门闯进大厅的时候,意料之外看见一个窝在沙发里的陌生小男孩惊魂未定地举起手中的《傲慢与偏见》,那动作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书砸到他脑袋上了。

迪克忍住没笑,率先打了招呼,“嘿,我是迪克·格雷森。”

他以为这样能让对方放松警惕,没想到光是眨眨眼的功夫,面前小男孩就消失不见了,转而取代的是那本刚滚落到地上的书。迪克走过去,把书捡起来,心想着这孩子年纪小小就喜欢简·奥斯汀了,看来以后会大有一番作为,忍不住好奇心疯狂作祟,便在屋子里来回晃悠着寻找对方的影子。

几秒之后他站在书柜边停下了,紧接着忍俊不禁地打量起面前那团被旺盛炉火勾勒出影子的雪豹身型,后者僵硬地缩在一个架子上,看样子大概还把尾巴都紧张地含进了嘴里。天啦,太可爱了,迪克忍不住想要转过身去揉揉对方脑袋。当然了,他暂时还没意识到,有一条绝大多数时刻都正确的黄金法则是:永远不要背对一位凶猛多疑的猫型猎手。

两秒之后,他被小雪豹脸朝下地摁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实打实地遭到一套愤怒猫猫拳击连环招。

“凭什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啊!”即便是早餐时候,他也忍不住咋呼呼大声抱怨道,“也不事先说一声,还穿着全是血的制服,满屋子到处找我,露出那种简直着迷的可怕表情,真的比万圣节恶魔还要吓人好吗。”

“小翅膀你太令我伤心了!”比他还大了几岁的哥哥此刻看起来还要更加委屈,“谁不喜欢猫猫呢!”

很快杰森就会意识到,论撒娇他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这位混蛋的,毕竟迪克比他更加深谙“耍浑但不招嫌反而更讨人喜欢了”的精髓。(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点甚至令那时候的杰森也有些受用,但是该死的,他才不会承认)

“诶,”在早餐氛围恢复平静之后的片刻过后,迪克忽然凑过来好奇地问道,“所以小杰你当时确实是被我吓得叼尾巴了吧?果然小雪豹都是这么可爱啊——”

“?我才没有!”

这种白色猫猫原本就是该生活在雪原之上的神的礼物,它们有着厚实被毛御寒和抵抗伤害。在东方,藏民们对这种神秘美丽的生物抱有虔诚态度,因为宗教场所与它们的生活栖息地都比邻而居。

可是杰森从记事以来就未曾见过漂浮鹅毛大雪的西部高峰雪原,陪伴他的只有哥谭的雨水、永无止境的孤独、和新鲜伤口里渗出来的血。

他离他那世俗意义上的家乡还是太遥远,所以在韦恩大宅里陪布鲁斯度过第一个圣诞节的时候,他激动到跑进雪地里滚了两圈,感觉到白色雪花在鼻尖融化的畅快感,爪子踏着单薄冰层都并未让他感到岌岌可危,相反他觉得太自在了,以至于趴在屋檐边时那条长尾巴垂下来、以一种激动到战栗的方式轻轻颤抖着。

大宅的门又被推开了。

在一片风雪之中,迪克走进来摘下帽子,朝他露出一双明亮清澈的蓝色眼睛,皑皑白雪衬托着,使那种颜色几乎漂亮得像是蓝冰。

这令小雪豹呆愣在原处,脑海里有什么属于冰层与雪原的远古记忆被巧妙撬动,风雪之中有孤独而沉默的猎手正矫健穿过岩石堆与雪层,厚实爪子踩在冰上绝不会滑倒或是松动,简直要令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了。

这生理反应和本能纠缠的感觉很奇妙,从未经历过,所以他困惑地歪歪头,并且在迪克走到他身边、笑着伸手来抓尾巴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要挣脱。他的大哥将毛绒绒的尾巴捞进手心,然后贴到脸颊边蹭了蹭。

雪在脚下吱呀作响,然后下一秒他就意识到,自己又把软乎乎的尾巴叼进了嘴里。

不过迪克看起来并不打算继续大肆嘲笑他了,只是愉快地拍拍手,像他招呼每一只小动物都会做的那样,推开了大宅的门。

“嘿布鲁斯,节日快乐!今晚吃什么?我看杰森在外面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不会选择库拉克这种破地方了。

这是在看见身后炸弹的时候最后闪过杰森脑袋里的念头。

甚至在被陌生男人粗暴扔进笼子的时候,他脑子还处于爆炸后的余韵里没缓过神,面前好像晃过无数小星星,眨巴着眼睛,怎么也看不清自己身处哪里。

他接着昏迷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其他小动物告诉他已经两天过去了,他们现在正处于一辆不知道开往哪里的货运火车上,车厢里闷得几乎喘不过气。小雪豹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跌坐到笼子钩锁边,艰难地伸出爪子,试图勾开卡扣。十分钟后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完全就是徒劳,只好垂头丧气地缩回角落里。

只有在失去一些美好事物的瞬间,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多么地需要它们,曾经被布鲁斯拎着回到大宅的时候杰森总是喜欢处处与蝙蝠侠作对,好像通过顶嘴或者做点违规的小动作才能减轻内心的焦虑。

杰森讨厌走私窝点里总是萦绕不断的化学药品的气息,就像他对毒品的深恶痛绝一样,即便是从犯罪巷里被救了出来,在成为蝙蝠侠的助手之后,他也还是喜欢偷溜回那个地方,看谁还鬼鬼祟祟地作乱就先揪着乱揍一顿。

打碎锁骨、昏迷倒地、被一口咬断手腕算什么?他完全不能理解布鲁斯看见他这暴戾行径后发怒的由头,只是茫然又倔强地顶嘴回去,他们是坏蛋啊,死不足惜的那种,你怎么能为他们辩护呢!但是黑豹总是冷冰冰地盯着他,用那种不赞成的目光,杰森最后也就吐吐舌头不当回事了。

再比如在蝙蝠洞里等布鲁斯边喝咖啡边走进来的时候,突然从旁边小角落窜出来,像耍赖猫猫一样滚到腿边,露出腹部挥动雪豹爪子。早就习惯他这么一惊一乍的蝙蝠侠只是瞟了他一眼,装作无事发生地把咖啡放到桌边,然后打开电脑,不过杰森能肯定他从布鲁斯脸上看到了几分笑意,于是恶作剧成功,兴致昂扬地蹦起来。小男孩穿上原本不符合他内心审美那套黄绿色制服,内心深处却比任何时刻、他所能承认的还要更加喜欢。

——现在他居然加倍地思念那些时刻。

杰森缩在笼子里,冷冰冰的铁制品硌得他肩膀发疼,他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被标记为“失踪人员”,跟那场发生在仓库里的爆炸一样,就此从哥谭这片海洋之中销声匿迹,再也见不到他喜欢的蓝色小鱼和老蝙蝠了。他越想越难过,抱住曾经向迪克和布鲁斯炫耀过的自己的尾巴。

现在它沾满灰尘与血水,变得比任何玩具还要脏兮兮的,但它仍然带给杰森一种极为强烈的内心安慰,像团永远不会熄灭的温暖炉火,令他想起在韦恩大宅里度过的圣诞节,于是下意识地愈发搂紧,仿佛这种安全感就不会从手中白白溜走。

他成功地在摇摇晃晃的货箱里睡着了。

至于他是如何一路辗转、通过毒品运送链再度回到哥谭,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三年过去,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变故,至少有四家曾经收容过他的非法马戏团倒闭,他脸上被人烙上象征耻辱与复仇的字母,身上则伤痕累累、无法直视。另一方面,名叫杰森的年轻人的五官长得愈发漂亮,总有人乐于夸赞他睫毛纤长、因为眼泪沾湿而湿乎乎的,或者在某些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里往铁笼里扔点食物、却不敢解开绑在他脖子上的锁链,也有人揪着小雪豹的脑袋说这皮毛纹路还不错,所以如果要杀的话可不能让子弹穿破他的身体、否则就太可惜了。

因此,当再次见到那只俊美冷静的黑豹时,杰森十分警觉地藏在黑暗里、没有出声,心想着这又是哪个不识好歹的笨家伙擅自闯进红头罩的领地。事实上,他花了好几分钟去辨认对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噢,这是布鲁斯。

在意识到“这原来是布鲁斯!”的一瞬间,愤怒比理智更快地冲昏了头脑,雪豹两眼一红、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冲上去,在黑豹背对他的一瞬间就想要跳过去一口叼住对方脖颈(毕竟从远古猎手的基因来看脖子永远是最正确的攻击位置),但是他因为太激动而忽略了一点:对方是蝙蝠侠,而蝙蝠侠永远会好好保护自己所有的弱点。

于是就发生了最初的那一幕: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黑豹一身伤地回到基地,带回来一只与他们失散了三年之久的白色小毛团子,后者因为中了麻醉剂而呼呼大睡,即便在迪克激动到颤抖了一下的怀抱里,也依然沉浸在甜美梦乡之中没有醒来。

或许是因为倒回了年少就熟悉无比的床铺里,杰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维持着人形,都并不感到特别惊讶。他脑袋依然带着一种强烈的宿醉般的疼痛,于是忍不住晃晃头,爬起来翻找衣服。

两分钟后,他盯着房间角落里安逸睡在凌乱衣服堆上的一只史宾格猎犬陷入了沉思。

这狗崽子简直睡得比他还要香,杰森嫉妒能没心没肺睡成这样的家伙,它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从小就在母亲怀抱里被哄着睡觉一样,于是一种莫名愤慨的心情从胸口腾起,走过去就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嘿,醒醒。”

后者睁开那双蓝眼睛,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像在隔着几层玻璃打量一个不是很认识的人,紧接着他站起身来抖了抖,慵懒而“体贴”地为他让出身下被垫着睡觉的卫衣和牛仔裤。

杰森咬咬牙,“好极了。”

他忿恨地穿好衣服,决定现在就要出门去找老家伙算账,绝大部分是关于“为什么我他妈的前一天晚上还在自己经营的毒窝里好端端呆着,第二天就被捞进老蝙蝠大本营,还被一只我不认识的狗崽子当众嘲讽。”

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半天自己的台词,总之到时候千万不能口胡,也不可以结巴,一定要严肃,必须要冷酷。刚下楼就在中途遇到了端着早餐的管家,他下意识露出微笑打招呼,“嘿,早上好。”

哇哦,他内心忍不住问自己,怎么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家里最乖的宝宝呢?

“早上好,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贴心为他让出了半侧走道的空间,又顺口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提摩西少爷?他两小时前让我为他泡杯咖啡,现在人却不见了。”

“不知道。”杰森困惑地摇摇头,转而愣了一下,“等下,你指的是我房间里那只狗崽子?”

阿尔弗雷德明显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好吧,看来这的确能解释一切了。”然后端着杯子朝他房间的方向走过去。

杰森站在蝙蝠洞口,还没敢立刻就抬手敲门或者偷偷闯进去。他思来想去,又一次对自己默默重申道:反正在面对蝙蝠侠的时候,不能吓得剧烈呼吸、或者声音变小,也绝对不能哭出来,否则就太丢脸了。

哦,不过那又如何呢!违抗命令对他来说可是家常便饭,即便是今天闹得再不痛快,他依然可以做他的红头罩,做个逍遥法外的坏蛋,布鲁斯管不着他!

这样想反而令杰森轻松不少,于是轻咳一声,整理好衣襟折角。

像猫咪在虚张声势时都会无意识蓬松毛发令自己体型更大一样,他很严肃地站直身体,挺起了胸膛,板起面孔,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他算尽一切——果然没算到里面的人是迪克。

后者听见脚步声,扭过头来,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仿佛有点没心没肺的那种,但实际上杰森也能感觉到他有点轻微的尴尬。这主要还是归结于他们很多年没见过了,而现在杰森感觉自己心里痒痒的,不知道为什么,盯着迪克漂亮而迷人的眼睛总是令他感觉不自在,以至于下意识地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脸,却不小心碰到了那道伤疤。

完蛋,迪克目光一下子变得很悲伤,本来可能是想说什么的,但是张了张嘴也没敢出声,于是他俩沉默而僵硬地杵在原地,像两根木头一样。

是啊,杰森有些苦涩地心想,他能说什么、而迪克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迪克要恭喜他“嘿小翅膀欢迎回到我们的大家庭”?那他一定会想都不想就怼回去“你就自我沉醉在合家团圆的快乐梦想里吧我才懒得陪你玩过家家”。假如他先开口,那接下来的情形估计也会非常严峻(这个意思是带有一种冷幽默的悲剧感),于是这场对话会变成杰森说“呃嗨我其实是来找老蝙蝠的,但既然你在这里我就直说了吧我要继续做我的杀人犯去了”,然后迪克估计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他一定会先狠狠给杰森来几拳,冲着脸的那种。

这么想,感觉事态无论如何都会变得很怪异、荒诞、糟糕透顶,杰森心里感到十分焦虑,手下意识地想要握住点什么,但他藏好了自己在迪克那沉默打量下、差点就暴露出来的慌张,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软弱。这件事本来也不该是这样的,他跟迪克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杰森心里了然,转身打算轻飘飘地离开这里。

“等一下!”迪克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然后快步走过来,语气认真极了,“杰森,我很开心看到你,我是真心的。”

杰森下意识躲了一下没让他碰到自己手臂,但是他心里确实为这句话而感到一分悄然的轻快,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亲口承认的那种,“我怎么知道你没撒谎?”

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心里有只不安分的猫咪在抓着胸口,让他难以思考,尤其是当迪克走到他面前然后非常郑重地点头时,他觉得自己心跳已经剧烈得能从身体里飞出去了,像只展翅的小鸟一样。

或许,即便三年过去了,有一段时光在他们之间被洋流吞下,转瞬即逝,消失在黑暗里,但对他们来说,很多事情依然是没有被改变的。杰森可以感觉到它们是多么珍贵、柔软、美妙,仿佛一团棉花或是白色晶莹的雪花,又或者正是那年冬天蜷缩在屋顶时感觉到尾尖被迪克好看的手指细细抚摸过的酥麻触感,微妙的电流顺着血管传过身体,在海浪里荡漾着。它如此温柔,如此缱绻,令小动物想要低低呜咽着流下眼泪,或者摊开肚皮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展露给他最爱的人。

几秒后,小雪豹意识到自己正将身体贴在迪克小腿边上,并讨好般地轻蹭着,简直像每只乐于将自己全部快乐情感都交出去的猫咪那样。他已经陶醉到眯起了双眼,紧接着,嘴中毛乎乎的口感令他相当迟钝地意识到: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又把尾巴叼到嘴里了?

迪克为此忍俊不禁,乐得不行。杰森发现他从没这样讨厌过这个自恋又骄傲的家伙,但是更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小杰,你又把尾巴叼起来了哦?”

这人憋着笑,甚至为此强调了一遍。他到底为什么要大声问出来,难道是想让全世界都看见自己一紧张一兴奋就容易咬尾巴的笨蛋模样吗……

杰森无法吐掉自己的尾巴。他脸红手抖,他羞愤至死。

“我讨厌你。”晚上,他把自己埋进被窝里,闷闷地说,“这回我也是认真的。”

“可是我一点都不讨厌你!相反,我爱死你的尾巴了。”坐在床边负责关照“案件受害者”入睡的迪克看起来毫无愧疚之心,只是故作体贴地捞出一本童话书,“亲爱的,需要听睡前故事吗?”

“完全、根本、非常、不需要!”杰森翻了个白眼,伸手夺过对方的书,拿到自己面前看了看,“迪士尼公主?是你吗,迪基鸟,有着长长头发、悲惨身世、可以跟小动物说话、吃过毒苹果、总认为有个男人可以冲过来为你解决一切问题?”他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说呢……”迪克懒洋洋地将自己身体靠在椅背上,这个得意起来就会显得又漂亮又讨厌的男人此刻正扬着下巴说,“我可有其他公主都没有的小雪豹尾巴可以抱着呢。”

杰森冷哼一声,他就知道……“果然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惦记我的尾巴罢了。”

这个事实真的太伤人了,他越想越气,脸颊都在不自觉的时候鼓了起来,然后他变回小动物形态,腾的一下子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尾巴尖在外面摆动着,像勾引某些好奇生物来试图捉住的小诱饵。

迪克大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只可怜兮兮的河豚。不过这不靠谱的哥哥转而从椅子上跳起身来,压到床上(差不多约等于杰森的身上),那双不安分的手掀开被子,绕到他脑袋边,揉了揉耳朵后面到颈侧的毛发,“其实没告诉你,我最喜欢揉揉小雪豹全身的毛啦,因为要用于保暖所以总是细密又柔软的,手感特别好!”

杰森大叫几声,猫科语言里约等于“格雷森!松手啊!放开我放开我!”(但是他并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享受的可欢了,以至于尾巴快要兴奋得抖动起来,但又没有被迪克抚摸到,于是就可怜兮兮地在身后战栗着。)

几分钟后,迪克幸福(而顺理成章)地滚到了杰森的床的另一侧。

“好了好了!”他明显是还在大笑着,呼吸都不稳,说话也没法连贯吐词,“该休息了小翅膀,认真起来!”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难道这里面成熟稳重、能为鲁莽行为负责买单的人只有自己吗?杰森不悦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再度变回人形,现在他们肩并肩躺在一个被窝里了,共享这片空气,就像是很多年前……

他思绪飘着回到曾经的夜晚,在他还是罗宾、并因为床铺的纠纷而跟迪斯科夜翼大打出手了一次之后,他俩满腔愤怒地被迫躺到了同一张床上,但是奇怪的是那件事情到最后并没有非常尴尬;相反,他甚至在未来跟迪克分开后的日子里一直在怀念那个夜晚,怀念在他身边的人陷入睡眠后轻浅的呼吸,还有感觉到被子扯动后睫毛不安的颤动。

事实上,可能他们的关系从那一刻起得到了某种实质上的、诡异而真切的改变,就像神的洗礼,或者昆虫褪去外壳后露出闪闪发光的翅膀,迎着太阳和轻盈的风开始飞起来,朝地平线尽头飞去,然后就这样继续下去,永无止境。

“小翅膀,”迪克翻身过来,抬起手搂住了他,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杰森确定他的目光一定是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只湿漉漉又性情不定、所以随时可能抬爪挠人的小猫一样,“为什么你总是咬自己的尾巴啊?”

杰森盯着天花板,感觉有一块阴影像是被扔进了咖啡里的方糖一样,不断旋转着融化,变成棕色里的一抹甜。

“这么多年过去,其他陪伴我长大的玩具们我都弄丢了,只剩下我的尾巴永远陪伴着我。”

“嗯……可是有时候你会不自觉地把尾巴咬破,还会流血,而你都注意不到。”迪克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杰森猜测他在用自己的目光无声地说“不要这样做。”

“迪基鸟,你该去好好学习一下动物行为学了,当心智复杂程度足够高的时候,被虐待后的痛苦会有一部分转化加害于自己身体的欲望,所以我控制不住去狠咬尾巴,但这会让我冷静。”

杰森很轻声地说着,并尽量让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他不希望让迪克感到自责或是不开心。刚好相反,他是在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这家伙明白:正是因为迪克陪在他身边,所以他此刻才这么幸福而开心。

“睡吧。”迪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是杰森头一次没有想到把自己尾巴捞进怀中。真奇怪,但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因为当他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迪克紧紧地裹在自己的拥抱里了。

他在晨曦的昏暗光线中眨眨眼睛,醒了过来。

胳膊上毛绒绒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一切都还是真实的,至少在他睡着后,迪克并没有悄悄抽走身体离开这里,不,他留了下来,就在带有杰森体温的被窝里,并睡得正香。

杰森在原处缓了一会儿,手指下意识轻抚臂弯中小动物的皮毛,它是如此的细密柔软,像活生生的云被从天上捞下来,于是就落进人间,被爱它和它爱的人精心呵护着,所以同样那么美丽。他低下头去看,这团白色毫无戒备心地躺着,好像压根不担心“雪地杀手”会下一秒就把它含进嘴里一样。(毫不夸张地说,杰森确实可以做得到,但他当然也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杰森嘴角止不住地露出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得意的微笑,他心里愈发地感到甜蜜起来,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迪克因放松而折起的白里透粉的耳朵,后者似乎被戳不舒服了,它简直比看起来的模样还要娇气一百倍,即便在睡梦中也会扭着脑袋,调整四肢的位置好让自己睡得更舒坦一点,但它仍然还闭着眼、没有被吵醒。

好吧,杰森有些无奈,乖乖收回了手,投降般地倒回枕头,但是他心里却得意极了,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大声嚷嚷着:没有毛绒玩具又怎么了,你看,你现在不也得到了一只睡得死死、尾巴短短的雪团子吗!

End.

结尾小剧场:

belike无情小雪豹将自己身体扭成S型以躲避可恶人类的抚摸

:“迪基鸟不准碰我”

:“迪基说了不准碰我为什么还要碰”

你在,我也在,

这世上便没有什么是可怕的了。

Summary:复健任职的萩原警官成功营救失踪的松田警官。

正文

现在是上午九点三十六分十五秒,

距离松田阵平失踪已超过四十八小时。

...

佐藤美和子紧盯着办公室内的挂钟,表盘内的秒针不疾不徐地转动,偌大的办公室里只传来同事匆匆的脚步声。她在心中默念起曾经在课堂上无数次背诵的条文:自报案起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意味着对方有可能受到生命威胁,超过四十八小时,意味着对方的人身安全极可能已遭遇侵害。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书本的知识会用在自己的同事身上。

松田阵平失踪前的行动轨迹,已通过萩原研二与之交流的邮件全部还原,并且搜集到了其失踪前的最后一段监控摄像,然而这对案件的进展杯水车薪,甚至每况愈下,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松田阵平很有可能是受到威胁而主动走出监控范围。联系前些日子,曾由松田阵平调入搜查一课后逮捕的犯人越狱的新闻,她心中不祥的预感逐渐加重。

这份不安在千叶一伸神情凝重地走进办公室时达到了极点。

这是从监控死角被丢进警视厅的一份包裹,排除危险物的可能后拆开,里面赫然是一盘录像磁带。录像带中显示出一处破旧的杂物间,低劣的画质自播放起就不断像素卡顿,即使如此也不影响在场所有人认出被绑在中间木椅上的人。

“是松田。”伊达航逐渐沉下眉。

紧接着一个戴有深色头盔的男子走入画面,他虎口带伤的手中,紧握一根坚硬的金属球棍,重重举起后狠狠挥向松田阵平的头部,钝器击打的力度之大,让松田阵平连人带椅侧翻倒地。墨镜因惯性被甩飞到看不见的角落,与此同时狼狈的鼻血流过人中,直直蔓延至下颔,滴落在衬衫的衣角。

松田的左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於肿,之后几乎睁不开来,然而尚且清明的烟蓝色右眼,却流露出锋利的不屑与无畏,如同那陷入陷阱的野狼,死死还睇漆黑的猎枪口,随时等待在猎物与猎人的反转瞬间咬断其咽喉。

他随意吐出一口淤血,然后似乎说了什么。被激怒的犯人顿时失去理智,直接以蛮力反复捶打,硬生生击断其左臂。

但整个过程中他仅仅是绷紧肌肉,微不可察地闷哼了一声,脖颈的皮肤青筋暴起,隐忍的汗水与血水相融流过喉结,只有那呈现出诡异形状扭曲着的臂膀,在无声地诉说足以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这段录像结尾,犯人处理过后的声音向警方发起挑衅,并展示了捆在晕厥过去的松田阵平身上的计时炸弹。

“欺人太甚!”佐藤美和子捏紧双拳狠狠挥向墙面,在半空中被沉默的高木涉稳稳接住,注视着后者担忧的眼神,她咬紧牙关恢复冷静,扫过咬断牙签的伊达航,她不敢再往后看去,只是抬眸对向挂钟,表盘外的玻璃倒映着,坐在办公室内中央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最近才刚刚完成全部复健任务,接替松田阵平调入搜查一课。十多年的幼驯染兼恋人遭遇越狱犯的打击报复,甚至危及性命。在场所有人中最该惊慌失措的是他。

但自看到录像起的那一刻,他就表现出超乎所有人意料的冷静与沉着。

佐藤美和子与其共事不久,对他更多的印象,还是通过松田阵平的口述,印象里这人应该平日非常随和与体贴,从小拥有足以窥探人心的洞察力,以及可谓八面玲珑的交际能力。是风之女神萩原千速的亲弟弟,无论在哪个部门都有着非常好的口碑。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在憎恨与愤怒到极点时将会发生什么。

佐藤美和子想要上前说些什么,

被伊达航按住了肩膀,后者轻轻摇头做出口型:相信他。

此刻萩原研二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面无表情地一次次回放录像带。

因过去卧床三年而留长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左脸颧骨处的深褐色烧伤,隐藏在百叶窗的阴影下,只能瞧见他往日潋滟的瑰紫色右眼,此刻如同深不见底的死水潭般倒映着录像画面。

拉返,拖拽,再放大,鼠标被留有灼伤的食指一次次敲动,按键咔嚓的响声,秒针的转动声,还有录像带中的钝器击打血肉的声响,一同传递到每个人的耳畔。

萩原研二突然站起,他拎起工具箱走向办公室大门。他挎包离去的身影,与一收到炸弹犯信息便解开暗号的松田阵平逐渐重叠,佐藤美和子意外道:“萩原君你这是要去?”

“当然是去找小阵平。”萩原侧脸回过头,“他现在就在杯户町堤向津川五丁目体育馆附近。”

伊达航立刻安排人员进行搜查,随即跟着离开。佐藤美和子同高木涉紧随其后。

根本来不及等待电梯,几人匆匆下楼的过程中她询问起判断依据。

穿过走廊时,

萩原研二单肩勒起工具箱带子解释道:

“那当然是小阵平亲自告诉我的。”

四人来到地下车库,萩原研二拉开车门时笑道,“他在激怒犯人的同时,借着被击打的力度将右手转到了可视范围内,并且敲击了摩斯密码。”

轮胎抓地的刺耳响声滋滋作响,马自达RX-7的发动机启动,涡轮增压的叶轮逐渐压气,萩原研二悬手换上档位后,紧握方向盘的食指轻轻敲动起来,他勾起嘴角:

“‘---,-·--’,翻译过来即为OY,是冲野洋子的罗马音名字缩写。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小阵平挑衅犯人的口型是‘很无聊’。他上次这么说,恰好是前些日子我们和毛利前辈碰面时,那时毛利前辈谈起过,最近会有冲野洋子小姐的演唱会,分别在鸟矢町的二丁目,米花町的七丁目,杯户町的五丁目附近的体育馆举行。毛利前辈从委托人那里拿到了几张票,问我们有没有兴趣,小阵平的的原话便是‘专门跑去看演唱很无聊。’”

“不排除同伙作案的可能,待会我和高木打前阵,佐藤警官麻烦你负责掩护萩原,帮助他赶去二楼救下松田。”伊达航语毕突然回眸,“以及你们记得系好安全带。”

“那么各位坐好了。”萩原研二紧接着踩下油门。

高木涉与佐藤美和子才刚刚坐稳,巨大的推背感就以排山倒海的架势袭来,再然后是身体控制不住地倾斜,臂膀撞到右侧车门上。萩原甩动手臂猛打方向盘,零秒加速,赤红的尾灯残影飞掠,马自达顿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漂移出车位,冲向车库口。

肾上腺激素飙升的同时,高木涉不敢置信地瞄向仪表盘——220km/h。

大门被踢开的时刻,几名罪犯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伊达航率先冲进屋内,以仰撞搬腿之势将一人背摔在地,想要反击的第二人刚匆忙举起枪,便被高木涉精准命中手臂,佐藤美和子借力突然蹲下的高木涉的肩膀腾空而起,悬腿踢中第三人的太阳穴。

慌乱的第四人想要窜上二楼,却在楼梯口撞见了萩原研二。

虎口处的划伤让萩原研二瞬间认出,

这人便是录像带中殴打松田阵平的家伙。

闪身躲过其扑击,他单手抓握对方肢体远端,顺势下拽的同时使其关节错筋扭屈,紧接着一脚蹬踹连接处,顿时对方的左臂过度内翻。犯人趴扶在地痛苦含泪哭嚎,挣扎着想要扭过头求饶,却在回头的瞬间怔在原地。

背光而战的萩原长发垂落在身前,遮挡住侧脸的轮廓,只能逆光看见烧伤的疤痕与如视死物的双眼,那只踩着他胳膊的脚没有丝毫的减轻力度,在其惊恐的目光中逐渐加重,直至关节彻底肿胀、出现恐怖的畸形姿态。

抛下痛苦到张嘴甚至喊不出声的人,萩原研二夺去钥匙打开二楼的门锁。映入眼帘的是低垂着眼勉强维持清醒的松田阵平,那人原本失焦的双眼在看清来人后逐渐重新聚焦,最终映射出萩原慌乱的模样。

松田阵平吃力地喘着气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抱歉小阵平,是我来晚了。”

那鲜红的炸弹计时器,泛着刺眼的光芒,松田阵平的面庞在其映衬下毫无血色,骇人的淤青与干涸的血渍遍布四肢。虽然早已在录像中回看了无数次,但当他真正站在到人面前时,他还是不由得呼吸急促,心有余悸。

可是他的双手却不听使唤地颤抖。

虎口沾到的松田阵平的血渍分外的显眼,早就愈合的伤疤在此刻却又莫名其妙地灼热起来。在加速的心跳面前,视野里的事物都覆了层层的叠影。

明明之前复健了整整几个月,好不容易回到了常人的灵活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又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该死的!萩原研二!停下来啊!混蛋!你现在必须要救小阵平,别再抖了!

“笨蛋。”

萩原研二闻言下意识抬起头。

椅上的松田阵平俯身,

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道:

“傻不愣登地慌什么呢,心浮气躁乃是大忌,被绑炸弹的人都没怕,拆弹的人怎么反而乱了阵脚。听好了,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在,我也在,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可怕的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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