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奸臣”剧本的通透古代打工人女主×O装A的清冷隐忍奸臣克星宰相男主
*程十鸢,如果我能有地坤的身份,那么喜轿里的本该是我
程十鸢×裴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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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挂上了喜绸,程府的主人被烧死在新婚夜前的一场火海。
街头巷尾都在传着那夜烧红天幕的大火,稚角小童拍手唱着:“天火降,新郎跑,程贼算计到头一把灰......”
宫内得了消息,皇帝站在角楼吹了半夜的风,天将亮未亮时才拟旨厚葬程尚书,至于程裴两家的婚事作罢,往后婚丧嫁娶,概不相干。
...
程十鸢亲自捉来的聘雁还系着红花在裴府廊下扑棱着翅膀嘎嘎叫,一串脚步声忽而惊飞了它,身着喜服的男子披头散发地甩开仆从往祠堂跑。
他跌倒了,柔弱的地坤膝盖打弯,腰肢压下去,跪倒在祠堂前的台阶上。
堂内烛火惶惶,一个正对着他的清瘦背影怀里抱着一坛骨灰,素白的衣衫上是被火舌燎出的烟痕,垂至腰际的丰美乌发也被烧断一截。那背影又弯下去,唇瓣上的血珠蹭到骨灰坛上。
于是那个人勾唇笑了,他抱着本该娶他的未婚妻,轻声地许诺:“不疼了,程十鸢,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我给你守寡........”
“阿兄!!”
今日本该红烛喜酒嫁给程十鸢的裴二公子惊叫起来,他跌跌撞撞地撑起身子跑过去,伸手要夺回自己的未婚妻。
但那背影转身,一双干枯猩红的凤眼生生将裴二钉在原地,他的阿兄,清流之首裴颂,指尖浸血,死死抱着程十鸢的骨灰坛。
裴颂一贯冰雪疏离的眼里装了那么多恨意,倾轧过来,裴二几乎喘不过气,又被他掐住了喉咙。
“阿、阿兄.......咳咳、咳,阿兄.......”
裴二隐隐窥探出什么,但还未细想,喉咙又被松开,裴颂忽然粗暴地将他身上的喜服扯下,红着眼披在自己身上,而后抱起程十鸢的骨灰坛。
晶润的泪滴一大颗一大颗从眼眶里掉出来,裴颂唇角挽起,嘶哑的声音含着点恨意,他敞开喜服将冰凉的骨灰坛拢进怀里。
裴颂恨她恨得牙痒,埋怨程十鸢:“怎么就这样死了?!你个奸贼,不是说要和我斗一辈子吗?!不是说好了管他名垂千史还是遗臭万年,要和我一起在史书里成双吗?!”
指尖的血染红了骨灰坛上雕刻的玉梅花,裴颂又慌忙去擦,但血色越晕越深,他终于崩溃地失声恸哭,一向挺直的脊背痛苦地蜷起来,跌在冰凉的地面上,头顶是裴氏一族延绵的香火与责任。
声音悄悄的,裴颂告诉盒子里的程十鸢:“傻子,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和你在船上欢好的其实是我呀。”
“是我裴颂呀,”左眼的泪水掉进右眼里有些凉,裴颂眨了眨,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晚一伸手就能捞到的满河星子,“程十鸢,如果我能公开地坤的身份,如果嫁给你的是我.......”
“那你是不是就不会死了,阿鸢?”
程十鸢此人,虽说做官是个不要脸的奸佞,但算个呼朋唤友的热心肠。
她本就是从寒门考上青涯书院的,所以也不避讳自己的出身,在一圈天潢贵胄之间,该笑就笑,该骂就骂,总之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久而久之,不管是找她玩乐的贵胄还是与她抱团取暖的寒门,程十鸢都能尽数揽在怀里,好哥哥好妹妹,一口一口,热闹得有些荒唐。
裴颂就是这个时候讨厌上程十鸢的,他心里有一套自己的文人风范,清正典雅,刚正不阿,方为君子。
而至于程十鸢,太滑太腻,一见人还没说话就笑弯了一双眼,眸光柔柔地扫过去,总让人误会她情根深种似的。但分明此人看饭堂中午打酱肘子的老伯也是这个眼神,压根没有半分真心。
原本以为就这样在心里暗戳戳地讨厌一下程十鸢就好,但当他在学堂上听到程十鸢和她的狐朋狗友讨论起貌美可人的地坤时,裴颂还是忍不住停笔凝神听了一耳朵。
“你们呐,俗!”程十鸢懒散地倚在窗边,金灿的日光照着她鬓边绒绒的碎发,她笑骂着指了指身旁的同窗,而后那双笑眼睨过来,在学堂另一侧窗边端坐的裴颂捏紧狼毫笔。
指尖惨白又逼出一点红,他听见少女清丽脆亮的声音,单纯地笑吟吟着,似乎半点欲念都没有掺杂,程十鸢只是陈述道:“美人还分什么天乾地坤的,要我说,裴家小郎君,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那才是真绝色。”
“程十鸢!!”
心头似有火烧,裴颂笔下的一排端正楷体被浓重坠下的墨团全毁了,他忍无可忍地站起身,直视着那双笑眼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裴颂最讨厌的名字。
程十鸢伶牙俐齿,裴颂挺着脊背,手指在袖子下紧紧攥着,做好了被她反驳的准备。
裴氏祖上虽然爵位,可如今嫡系人丁单薄,父母早亡,只余下祖父与一双稚子苦苦支撑着一个从内里沤烂的空壳子罢了。
裴颂身上背负着祖辈的期许,却又无祖辈的荣光,所以他只能挺直了单薄的脊背,一寸也不敢弯下去。
“裴郎君?”程十鸢讶然地迎上他冰凉的视线,笑容微微怔住,而后却在身旁的纨绔好友拍桌子叫板前,双手作揖,实实在在道了声:“冒犯了,不过裴郎君的声音原也这般清越,骂人也动听。”
裴颂抿唇,目光落在地面上程十鸢那彭彭如向阳花一般的影子上,他的手指捏紧又松开。
重新落座,裴颂一言未发,心头火烧更甚。
年少的裴颂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程十鸢,可偏偏,骑射课上,当裴颂的马被同窗的付元算计而发狂受惊时,猎场那么多人,只有程十鸢纵马将他抱到自己身前。
惊魂未定,裴颂惨白着脸将唇瓣咬紧,生怕一张口,就是软弱的哼吟。
暮秋的风裹着寒意刮过颈侧和脸庞,裴颂嗅到桃花酿的味道从身后传来,还有程十鸢清浅的呼吸声,她蹭到他耳畔,喘着气却轻柔地问:“有受伤吗?”
裴颂摇了摇头,抿着唇瓣堵住体内喧嚣的心跳声。
“那就好,”程十鸢朝后仰了仰,唇角黏着裴颂飞舞的青丝,她目光睨向场外的付元,语气还是笑着却含了冷意,她双手从裴颂腰间穿过,紧紧攥住缰绳,她对他说:“冒犯了,不过还请裴郎君抱紧我,仔细一会看好戏时掉下去。”
裴颂来不及反应,身下马儿嘶鸣一声,程十鸢夹紧马腹,揽着裴颂径直朝场外的付元奔去。
付元连滚带爬地望树林里跑,但没走多远,程十鸢就重重扬起马鞭,先抽在了付元脚边,溅起的石子打弯他的膝盖,而后长鞭落在马身上,马儿高高翘起前蹄,一跃从付元头顶跨过。
她揪紧缰绳,怀里的裴颂因为颠簸而鬓发凌乱,眼瞳微微失神,侧眸望着程十鸢,眼皮褶尾部还染着半扇玫红。
程十鸢被他看得有些尴尬,觉得此刻这场景像极了被糟蹋的良家妇男要对她以身相许。
噗哈哈哈哈哈,程十鸢想着想着把自己都给逗乐了,笑眼一弯,望着不知所措的裴颂,她将长鞭递到他手里,指着滚在地里瑟瑟发颤的付元,说:“这个竖子嫉妒学究在当朝太傅面前夸赞举荐了你,所以他故意用了药让你的马儿受惊,目的大概就是想让你摔断条胳膊,参加不了春闱。”
裴颂不能没有功名,裴氏也不能再朝中无人了.......
扎手的马鞭被攥紧,裴颂的掌心刺痛,他手腕抬起来,高高扬起,长鞭划破空气,啪地重重打下来时,却只是落在了付元脚边。
裴颂得罪不起人,他甚至不如程十鸢,她身后没有家族,乐得清闲肆意,但裴颂不可以,他身后是裴氏祠堂熄不灭的幽幽烛火。
“程十鸢,”玉润的手指轻轻搭在少女的皓腕上,裴颂侧过脸,散下的乌发挡住脸颊,他声音很轻,像对身后的人说亲昵的悄悄话一样,裴颂眼睫湿了,望着最讨厌的程十鸢,说:“我心口疼,你带着找大夫好不好?”
裴颂和程十鸢做起了好友,他孤傲固执的性格在旁人眼里是又臭又硬,但程十鸢却笑眯眯地夸他实在别扭又可爱。
可爱?裴颂脸颊发烫,又有些生气,这个人,怎么可以对着一个天乾夸他可爱呢?
程十鸢真是没规矩。
于是在程十鸢领着裴颂逛茶馆泡酒楼的时候,裴颂投桃报李,也想教教她世家规矩。
但程十鸢却连连求饶,撇着嘴,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望着裴郎君,苦笑道:“阿颂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就我这么混不吝的性格,往后便是做官娶妻,也不会选什么世家贵子,选的心爱的普通人家的小郎君,和和美美一生便是极好了。”
裴颂雀跃的心跳空一拍,他望着不停给自己炙羊肉的程十鸢,忽然脑袋像被谁重重砸了一下,面色惨白地想着——是啊,程十鸢终究会成亲的,她会娶了一个香香软软的地坤,还会生一大堆孩子,而程十鸢到时候只怕会抱着孩子调笑地让他们唤他叔父。
不、不要——
手边的茶盏被打翻,裴颂白皙的指节被烫出一片薄红,湿漉漉地攥住程十鸢的手腕,他望着她惊疑不解的目光,压下隐秘的期许开口问:“程十鸢,你觉得如果我是一个地坤的话,生得好不好?”
“哈?”程十鸢目光落到他眉眼间,忽然撑住裴颂的大腿凑近了,几乎趴在他怀里端详。
耳廓充血发烫,裴颂侧过脸,正要推开作弄人的少女,怀里忽然先空了。
程十鸢坐回去又夹了一块羊肉填进嘴里,腮帮子鼓囊囊的,似乎毫不在意地摆手说:“这种没影的事,想它干什么。不过你弟弟我倒是见过,清丽可人,倒和你有五六分相像。”
“裴咏?你何时见得他?”
裴颂眉头微蹙,手上却是麻利地倒了一盏茶递给程十鸢,抬手给她顺了顺脊背,“吃慢些,仔细伤身子。”
“唔,”自然地接过茶杯灌了一口,程十鸢调笑道:“就是上次你弟弟来给你送东西,在书院迷路了,我一问,知道是你弟弟,就顺路把人带会号房了。”
捏了捏指尖,裴颂心绪有些复杂,开口欲说什么,却被程十鸢抢了先,她斟了一杯茶,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递给裴颂,故意开玩笑道:“令弟温柔秀丽,真真让不才倾心不已,往后若能和裴兄结........”
“不能!!”
手里的茶杯忽然烫痛裴颂的指尖,厉声呵住了程十鸢的玩笑话,他揪紧了衣袖,目光深深,望着她眼里的不解说:“裴咏不能嫁给你!裴家子弟都不能嫁给你!!”
因为我不能,所以他们要嫁,我也不许.......
因为那晚裴家子弟绝不嫁给程十鸢的言论,他们之间生了隔阂。
程十鸢对裴颂的关切和照顾明显冷下去,也不再主动约着他游玩逛街,说要教他骑射的计划也耽搁下去,裴颂要求她的一日两页的练字也没有继续。
她落了单,一群狐朋狗友继续涌上来,程十鸢依旧是热闹的中央,只不过裴颂躲在另一侧窗边,浅色的瞳仁被日光照得愈发剔透疏离,他冰凉的目光落在程十鸢弯弯的笑眼里,姿态无情,心里却一片火烧。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卿行坐处,一似火烧身。
纸上笔墨蜿蜒,诗句成双,裴颂垂下眼睫,最后一笔却迟迟不落。
不能挑明自己是地坤的事实,也放不开对程十鸢的追寻,裴颂别扭着,他自己都厌烦自己。
开春后要参加春闱的举子便可以从书院搬出去了,裴颂将近两月有余未见过程十鸢了,听她的狐朋狗友说她在京郊山上的白云观备考。
春雨过后,裴颂在府里来来回回转了许久,心头的洞却似乎越烧越空。他见裴咏领着小厮要去山上为他的会试祈福,想到什么,抬手止住了他,自己弯腰踏进轿子里,裴颂放下车帘对一脸迷茫的弟弟说:“祈福还是亲自去更显得心诚,而且山路陡峭,最近阿咏你还是少去道观寺庙,仔细有危险。”
轿子在半山腰处便停了,暴雨冲刷下来的山石挡住了石阶,轿夫不愿意再冒险往上走,于是裴颂就自己撑伞,踩着泥坑和碎石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走。
中途下雨,山被吹下山崖,裴颂束发的簪子被雨滴打歪,他索性披散着乌发,湿透的衣衫勾住一截细腰,肌肤胜雪,衬出眼尾和唇珠一点嫣红。
他狼狈至极,却又魅得像只山鬼。
程十鸢坐在道观门口看雨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裴颂,刚咬下去的梨肉几乎呛到她的喉咙,她弯腰剧烈地咳,再抬眼时,裴颂浑身滴水地站在她面前,一只惨白的手还伸着,似乎想给她拍背。
程十鸢双手撑在身后躲开了,拍了拍衣摆自己站起身,微微皱眉,嘟囔着朝裴颂身后看,“怎么是你亲自来了?裴咏没来?”
“你们两个私下联系了?!”
僵在空中的手掌攥紧成拳,裴颂被浇透的一个心也凉个彻底,声音冷硬,他忍不住靠近质问程十鸢:“你怎么能和裴咏私相授受,他......”
“裴颂!”程十鸢错愕地睁圆了眼,眉头皱紧后猛地推了他一下,揪着面前少年的衣襟摔在墙上,她声音冷然,笑眼沉沉积淀着厌恶和失望,她咬牙切齿道:“我从来没有图过裴氏的富贵!我自认对你、对裴咏都是坦坦荡荡,不过现在看来,你却是个不值得的。我再最后给你说一遍,”
颈间的束缚勒得裴颂喘不过气,他眼尾揉烂出深红,泪珠一大颗一大颗掉在程十鸢的手背上,但她如今毫不在意。
程十鸢警告他:“我对你弟弟,从来都是恰巧遇到,没有算计也没有阴谋。至于你,裴颂,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只当我们没有认识过!”
剧烈地窒息感下,裴颂心头的洞似乎在迅速腐烂,他艰难地摇头,却始终发不出声。
程十鸢挥手将他摔进水坑,像丢掉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余光都没有瞥向雨中那个踉跄着往台阶上爬的身影。
程十鸢撑伞走进雨里,干干净净的,靛蓝色的裙摆在雨中翩然成翻飞的蝴蝶。
裴颂指尖空空,蝴蝶飞走了,雨水他也攥不住。
“不、不要和裴咏私相授受......阿鸢,他比不上我爱你.......”
春闱放榜时,“裴颂”与“程十鸢”两个名字上下紧挨,像在依偎,榜下的状元郎翘了翘唇角,苍白疏离的眉眼间久违地浮现恬静的喜色。
而后一阵吵闹声和贺喜声扑过来,裴颂远远望见程十鸢被一群同窗好友围住,他们指着春榜,而后拍手直呼厉害,程十鸢也笑容满面,一双笑眼里浸满金灿灿的日光,少女得意又大方地朝贺喜的路人拱手作揖。不一会,有人提议去樊哙楼大醉一场为她庆祝,程十鸢笑盈盈地没有退拒,欢笑的声音又拥簇成一堆飘远。
裴颂脚步动了动,心头那点隐秘的餍足又被剜去,他挤出人群想朝程十鸢跑去,即使没有想好要对她说什么。
但蓦然地,人群中央的程十鸢却回头了,她仍笑弯一双眼,轻抬下巴,灵动风流地朝裴颂的方向拱手道:“二公子,谢谢你送的护膝了!绣的鸢尾花很可爱,我很喜欢!”
清脆的声音又被一阵笑声掩盖,裴颂脚步僵滞,转过身,惨白的一张脸对上身后颊边绯红的弟弟,裴颂声音嘶哑,像被撕破的裂帛一般。淡漠的眸底浮出血丝,但裴颂望着弟弟却笑得轻蔑又鄙夷。
“蠢货,”裴颂说:“鸢才不是花朵,鸢该是振翅长空的鹰隼。”
“你的那些心思,只会贬低了她,知道吗?”
青涯书院走出过许多名臣大儒,不过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却是程十鸢与裴颂这对死对头。
一个是汲汲营营、巧舌如簧,一个是清雅端方、刚正不阿,他们是完全对立的两面,但提起一方,又总会让人自然忆起另一方。
程十鸢做官的六年里,几乎每天都在和裴颂明争暗斗,他作为文官清流的表率,有世族和老臣支持,所以上谏总是直言不讳,说得难听就算了,还总爱寻程十鸢的麻烦。
“程大人夜宿青楼,败坏风气,需严惩!”
“程大人与宫中内侍交往过密,需严惩!”
“程大人府中新收了一个舞姬,私下受贿,严惩!”
.......
程十鸢气不过,有时在朝堂上直接把袖子一挽就要揪着去揍裴颂,但奈何刚碰到他的衣角,裴大人腰肢一压,直接虚弱地倒进程十鸢怀里。
气得皇帝直接罚她留在裴府照看病弱的裴大人,待到人痊愈后才能免罚。
病中的裴大人喝口水都嫌烫,吃药也要捏着蜜饯哄着,程十鸢没什么耐性,往往要发飙前,裴颂又能精准地捂住心口,面色苍白,眉头微蹙,一双淡漠的浅色眼眸盈出水光,冰凉里含着软,开口说:“程十鸢,我心口疼。”
程十鸢发不出来脾气了,程十鸢想磕在裴颂床头喊他祖宗。
病了有月余,程十鸢日日待在裴颂床边,只觉得自己身上都一股药苦味,还奇异地夹杂着话梅糖的酸甜。
她想不出这味道从何而来,只是再又一次喂药时,捏了颗新买的话梅糖塞进裴颂嘴里,自己也吃了一颗。
裴颂的脸诡异地浮上红晕,眼睫剧烈扇动起来,半晌才轻轻喘着气小声地问程十鸢:“你很喜欢吃话梅糖吗?”
“唔,”口里的糖从一侧滑到另一侧,程十鸢咽着口水含糊道:“还行,酸酸甜甜的,挺带劲。”
“哦,”红晕愈演愈烈,裴颂将脸埋进枕头里,翘起唇角闷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在裴府受罚的最后一天,程十鸢晚上被小厮领到一处清潭旁,荷叶田田,荷花挤攘,她刚嗅到水汽中一股话梅糖的酸味,手腕便被攥住了,猝不及防被拉到摇晃的小舟上,程十鸢的眼睛被发带挡住。
独属于地坤的潮湿甜味攀附上她的感官,程十鸢后颈滚烫,信香不可遏制地勾缠出来,桃花酿的香味裹着水汽蒸腾,她挣扎不得,掐着手中的柔软,翻身将来人压进一片清梦,一潭星河。
小舟飘飘荡荡,程十鸢再醒来时,天光微熹,身上还残留着话梅的酸甜,她捧起冰凉的潭水拍了拍脸,想着昨晚,却只记得耳边一声声娇气潮湿的“疼、疼疼我.......”
程十鸢实在想不起来,只能先去问问裴颂,但还未跨进他的院子,就见裴咏红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低着头撞到程十鸢怀里,脸上的红晕更重。
“程、程大人,阿兄他身体不适,如今不宜见人。”
柔细的声音响起,但程十鸢却什么都听不见了,嗅着鼻尖浅淡的话梅味,她眼前一黑,觉得自己活不长了。
天娘嘞,睡了裴颂的弟弟,他还不活撕了我.......
浑浑噩噩地思考一天,程十鸢还是决定先给裴咏写信表明求娶之心,顾忌着小郎君的面子,她没有提那晚在小舟上的荒唐事。
裴咏很快就回信同意了,还附带了他亲自绣的香囊,鸢尾花依旧绣的精巧又好看。
另一面,裴颂那晚缠着程十鸢荒唐,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身上也酸沉,但心尖像抹了蜜,甜得牙疼,连带着对府里的下人都眉眼含笑,一张美人面好似冰雪消融一般露出勃勃生机。
而那股喜悦在程十鸢提着聘礼登门时,更是达到巅峰。
裴颂坐在梳妆镜前,用珍珠粉遮掉颈间的吻痕,生怕程十鸢觉得自己放荡,而后又仔细描了眉,指尖蘸了点唇脂点在唇珠上,而后慌忙换了一套丹红绣金的衣衫,冰凉淡漠的眉眼被媚色冲击,忽而就透出凉又魅的勾魂之意。
他自己觉得满意了,但临走前还是问了问房里的小厮,得到一圈赞美,这才匆匆朝前厅跑去。
程十鸢远远看见他就站起身,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但很快又弯起来盈满笑意。
裴颂和她相对而坐,看着她起身给自己斟茶,只觉得老人说得不错,再凶的天乾对自己的地坤都是一团柔情蜜意。
“程大人这时候倒知道献殷勤了,哼。”
“害,年轻时候不懂事嘛,别生气了,裴大人?”
程十鸢陪着笑,又凑近揪住裴颂的衣角,晃了晃讨好道:“阿颂最最明察秋毫又公正了,肯定是对事不对人!”
“少贫!”侧眸斜睨了她一眼,裴颂唇角翘起,衣袖任她拽着,身子也向程十鸢斜靠过去:“我知晓会委屈了你,不过这件事关系到裴氏,不能让旁人知晓,所以这聘礼我就........”
“这聘礼不够我再加!兄长,你就放心把阿咏交给我,我日后一定会对他好的!”
手指都被程十鸢攥紧掌心,她的手心温暖又柔软,但裴颂仍止不住打了个冷颤,脑海中各种思绪轰炸成一片。
满河星光中他们交缠着飘荡,彼时裴颂曾想过,如果他和程十鸢做两颗银河里的星子,丝丝缕缕地缠着,永恒地飘荡,那该多好呢?
可此时,程十鸢说要娶他的弟弟。
停顿了很久,院里的聘雁扑棱着翅膀嘎嘎叫时,裴颂终于将目光移向程十鸢。
浅色的眼瞳里藏着碎裂的冰痕,他声音嘶哑,仿佛吞了针,每说一个字,挺拔的脊背就弯下去一寸。
裴颂问他的心上人:“你真的想娶裴咏?”
心上人顿了顿,而后点头。
裴颂笑,又问:“你同裴咏成婚后,可以经常回裴府小住吗?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走了,我就没人陪了。”
心上人听完似乎迷茫一瞬,而后又弯弯笑眼,万事大吉地牵住他裴颂的手承诺:“当然会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好,一家人。”裴颂反手攥紧心上人。
程十鸢葬身火海后的第二年,她未进门的未婚夫便另嫁给了战功赫赫的车骑将军。
只不过,那未婚夫一身重孝被哥哥绑上了喜轿,他痴心要为奸佞守寡,但做哥哥的,哪能眼看他是非不分,深陷泥沼。
众人都觉得裴相治家有方,善恶分明,但弟弟刚上喜轿,他便转身回到院里,抱起冰凉的骨灰坛在怀里暖着。
裴相语气雀跃,得偿所愿的笑容里含着迟来的恨意,脸贴在骨灰坛上,他眯着眼舒服道:“阿鸢,你想娶裴咏,我就把他给嫁出去,车骑将军年轻有为,是个良配,哼,比你个短命鬼要强上百倍。”
“不过......”秋风裹着金灿的银杏叶,桌上摊开的书页簌簌被掀动,裴颂唇瓣轻轻贴上冰凉的骨灰坛,呢喃着,像对爱人耳语,他说:“不过阿鸢还有我,只有我,永远有我。”
银杏被书页绊住,像金黄的蝴蝶停栖,它吻着一句诗——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程十鸢葬身火海后的第六年,裴颂与年轻的帝王联手,在除夕夜宴上,将与异姓王勾结弄权的太后围剿。
叛军被全部诛杀,而异姓王的军队则被皇帝秘密派出的近臣使者领兵包围。
除夕凯旋,激烈的马蹄声响彻在长长的宫道上,裴颂衣衫单薄地站在一地血色中,冷漠地看着被绑住面色狰狞的太后。
当年便是太后顾忌程十鸢与皇帝过于亲密,于是秘密放火将她烧死在新婚前一夜。
大理寺不敢查,彼时的皇帝也不敢翻案,裴颂和血吞下恨意,一步一步苟活至今,终于让他等来这一刻。
抽出身旁侍卫的刀,裴颂几乎没有犹豫,朝着太后挥下去。
铮——
刀刃发出嗡鸣,准头一偏,对准太后喉管的刀刃只划破了他的脸。
裴颂红着脸转身,却瞧见了无数次梦里都不敢期盼的场景。
程十鸢,他的心上人,翻身下马,发丝凝着冰霜,丹红的披风像一团火,她扑了过来,她撞进他怀里。
“阿颂,”一根根掰开裴颂的手指,刀柄掉落,程十鸢又将自己的手填进他的掌心,十指相扣,“那晚怨我醉了,怨我明白太迟。”
“阿颂,”融化在程十鸢的怀里,裴颂感到自己身子发软,像一滩水,一滩冰雪消融的水,他睁着眼睛流泪,舍不得眨眼,隔着泪雾听她说:“骗你这么久,我心里实在愧疚,所以,我娶你吧,好不好?”
“阿颂,我把后半辈子全赔给你。”
风雪裹进亭内,裴颂衣袍纠缠着她的衣角,红白交缠,就是冰雪落在红梅心蕊。
他声音缓慢沙哑,猩红的眼睛未开口先掉落一串泪珠,手指深深扣进心上人的掌心。
裴颂吻上他追寻半生的一双笑眼,笑声凄怆,他心底一场大火绵延不尽,愈烧愈烈。
“程十鸢,再骗我一次,我就一把火,把咱俩全烧了,化成一堆灰,千年百年地缠着你.......”
——完——
【彩蛋是婚宴上裴颂因为弟弟吃醋又哭唧唧被哄好】
吃口亲亲!
还有一些没发过的摸鱼(˙˙)
大女眠(博主玩bjd玩颠了)
网友说是咬一口的后续桀桀桀桀桀桀咬一口是p3()
苍白的,美丽的,蛊惑人心的。
第一次见他时,他伏在水边的一块巨石上,腰部以下都在水里,水面之上的皮肤苍白的过分,又黑又长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后背,那张脸美的惊心动魄。
你误以为他是人。
“快上来,下面危险,这湖里有妖!”你焦急地向他伸出手,他却没有一点害怕。
脸上还露出诡异又美丽的笑容。
盯着你看了一会儿,他笑着问:“捉妖师?”
你愣了愣:“你……”
下一刻,大雾四起,你的视线被遮掩,他的身影似乎消失在大雾中。
你当即拔剑念咒,逼散大雾,然而雾气退去,水中已然没了他的身影。
你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妖。
全然无妖气,显然是只大妖。
......
·
你提起十二分的戒备,在湖边缓缓前行,寻找他的踪迹。
刚走几步,一股鱼腥味在鼻尖蔓延,越来越浓郁。
你的脚忽然被抓住,猛地把你拖拽下水!
“唔!”
湖水猛灌入你的口腔、鼻腔,你连忙闭气,使出避水诀,同时攻向脚下的大妖。
但水中是他的主场,你的攻势被他轻易化解。
他攥着你的脚踝,攀着你的身躯逐步往上,水中的他发丝漂浮舞动,脸上依旧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
你看到他的红唇一张一合。
“别、怕。”
然后捧着你的脸吻了上来。
冰凉的,柔软的,甚至还有一丝甜,然而你却感觉到自己的灵气在通过这个吻迅速流失。
你睁大眼阻止,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后背!
他闷哼一声,水中晕开大片大片暗蓝色的液体,来自他的身上。
他的眼眸瞬间冰冷,右手死死攥紧你的脖子,想将你置于死地。
你奋力挣扎,心底默念一个又一个口诀,某张尚未被泡坏的符纸终于起了作用。
金光大作,逼得他痛苦地松开手,连连后退,身体流出的蓝色液体越来越多,在水中晕开。
你这才看见他的全身。
——容貌俊朗,白皙的上身健壮又不至于过分夸张,漂亮的蓝色鱼尾在水中折射出绸缎般的光亮。
你晃神片刻,丢出手中匕首,毫不留情地补上最后一刀!
却看到他露出难过的表情,痛苦地向你摇摇头,似乎在求饶。
鬼使神差地,你心里一软,挥手打偏了匕首,只擦伤了他的手臂。
……罢。
杀不成,那就捉回去吧。
你牵着铁链走着,长长的铁链连接着项圈,那项圈正戴在他脖子上。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化为人身,身上穿着你不要的旧袍子,露着小腿,赤着足跟在你身后。
“还有多久才到?”他的嗓音轻轻柔柔,如烟雨一般。
你神色淡淡,没搭理他。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方设法地和你搭话,但你知道,他无非是在寻机会逃跑罢了。
见你沉默,他并不气馁。
“你修为与我不相上下,腰间又别着柳家的腰牌,莫非你就是柳家那个天赋异禀的大小姐,柳如云?”
“……看来我猜对了。”
“天色已晚,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吗?”
“我是妖,不觉劳累,可你是人,不睡觉怎么行呢。”
你冷冷地看向他,忽然调转方向,牵着铁链走向不远处的山洞。
夜里。
你在铁链上下了咒,除非你亲自动手,否则他没办法逃脱。
许是近来奔波太过劳累,本该警惕万分的你竟真的渐渐有了困意。
迷迷糊糊的,你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你,吻上了你的唇。
你忍着疲惫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柳小姐……”
他眼神迷离地注视着你,苍白的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的余光看到他衣袍之下,那两条长腿不知何时又变回了鱼尾。
你皱起眉想推开他,他却紧紧地抱着你不松开,目露恳求。
“柳小姐,我好冷。”
山洞外寒风瑟瑟,他的身上也是冰冰凉凉。
古怪的是,他离你这样近,你却并未闻到鱼腥味,只嗅到一股淡淡的异香。
你一时竟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他再次贴了上来。
他主动把最敏感也最脆弱的鱼尾送到你手中,任由你拨弄上面的鳞片。
又握住你另一只手,拉紧连接项圈的铁链,向你表示着臣服。
你不知怎地,竟没推开。
在你放松警惕之际,他握住了你的手,不动声色地伸向铁链。
你眼神骤然清冷,反扣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开。
“啊!”他狼狈地摔倒在地,楚楚可怜地望向你。“柳小姐好狠的心……”
你掐住他的下巴,眸光幽幽:“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你能不能跟我回到柳家都不一定。”
将你惹生气,你在路上就把他杀了。
他咬了咬唇,盈盈地点了点头。
你冷哼一声,继续回去睡觉。
最终,你还是带着他回到了柳家。
你想将他关入锁妖塔日夜教化,你兄长却不同意。
“此乃水妖,最擅蛊惑人心,应速速斩杀,以除后患!”
说着拔剑便要杀他。
你立即挡在他身前:“兄长!我查验过了,他身上并无怨气,说明并未杀过人!不能杀!”
“让开!”
“兄长……”你有点急,扫了那水妖一眼,他楚楚可怜地站在你身后,似乎在寻求你的庇护。
你神情一顿,一把抓着他的手臂:“那就由我亲自看守他!”
说着便带他离开。
“阿云,你!”
你头也不回,将兄长的声音抛在脑后。
你并未带他住进柳府,而是带他去了你私有的一处别院。
虽地处偏僻,却依山傍水,他是水妖,就适合待在这种有水的地方。
看着那一汪清水,他笑得昳丽:“柳小姐费心了。”
你冷淡道:“我已布下了结界,你休想逃走。”
“我不逃。”他的声音轻柔黏腻,轻轻靠在你身上,眼中似有万种风情,“我想留在柳小姐身边,怎么会逃呢?”
你冷漠地盯着他,忽的掐住他的脖子:“还是不死心?”
他从未有一刻放弃过逃跑。
……直到现在,他还在蛊惑你。
他瞪大眼,第一次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放开我!”
你扯唇冷笑:“不听话的坏妖,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才行。”
他的瞳孔颤了颤,下一刻便被你摁倒了浅浅的溪水里。
登时水花四溅。
他明明是水妖,却因你掐着他的脖子而感到窒息,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你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掰开他的下巴,强硬地往他嘴里灌入一瓶青色的药水。
他挣扎得更加剧烈,怨恨地瞪着你:“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你骤然松手,淡笑道:“你猜。”
能让他乖乖听话,无比顺从的东西。
你不是好人。
也许兄长捉妖是因为嫉恶如仇,想护百姓安宁,但你并不是这样。
你诞生在捉妖世家,从小就在学捉妖,所以长大以后便也开始捉妖,仅此而已,再无其他原因。
初见水妖时,其实你已经起了歹念,得知他是妖,你更是心悸。
妖好啊。
囚一只妖,连官府都不能说你什么。
你想,反正他如何也逃不出那间小院,对他好些也无妨。
所以你去找他时,总会给他带些新奇的小玩意,或者是街上的吃食,偶尔还将新捉来的妖送去给他解闷。
不论他杀死,或是炼化,都无所谓。
而他似乎也放弃了逃跑的事,性子温顺许多,还总是撩拨你。
“又去捉妖了?怎么样,它没有我好看吧?”
“柳小姐,你日日来找我,还待我这般好,我都要爱上你了。”
“虽然才几个时辰没见,可我想你想得心都在痛呢。”
……
这一日。
你照旧回柳府,离开时兄长却叫住你。
“阿云,小岑想见你。”
你的脚步顿住,立即去了你在柳府的住处。
这原本是你的地方,此时却住着旁人。
你推门而入,顿时药香扑鼻,床上躺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清秀且瘦弱。
“岑月。”你笑着在他床边坐下,“听说,你想见我?”
“我……咳咳……我有话对你说。”岑月虚弱地开口,目露担忧,“阿云,我听柳大哥说,你为了给我炼药,在外面养了一只大妖?大妖狡诈,你不必为了我如此冒险。”
你还没说完,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你囚禁我,原来是为了我的妖丹?”
回过头,那容貌昳丽的水妖正冷冰冰地盯着你,满目怨恨与杀意。
【异种族系列,魅魔x人鱼GB,没错是GB】
【病娇痴汉人鱼强制小魅魔睡他】
【不要动脑子爽就得了。】
你再也不想要来海底神殿了。
鲛纱缠住你的身体,蓝发金瞳的男人早已没了昔日的清冷与尊贵,他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把你豢在宫殿中,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索取,魔力的导入让你喘不过来气——你这辈子也想不到,做攻能被强制爱。
这只人鱼就是个神经病!
一
这个故事发生在很多年前,那时候海底神殿刚刚开放,你想要鲛纱作为魔药材料,便特意作为外交官跑了一趟海底,顺便买一些上好的鲛纱。
你尽量表现的温和有礼,努力讨这些常年避世的人鱼欢心,为你更方便的挑选鲛纱,因为嘴甜和身份的原因,你获得了很多鲛纱,然而...
你尽量表现的温和有礼,努力讨这些常年避世的人鱼欢心,为你更方便的挑选鲛纱,因为嘴甜和身份的原因,你获得了很多鲛纱,然而海底毕竟是海底,路线很复杂,你往深处走就找不到了路。
你遇到了一只人鱼,他拥有着海蓝色的长发,金色的瞳孔,皮肤白皙如玉,他身披长纱,一对鳍耳是通透的蓝色,浅浅的银蓝色鳞片作为装饰在裸露的肌肤各处,称得上一句仙姿佚貌,清冷中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纯欲感。
但你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尾巴,你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鱼尾,银蓝色的鳞片像是海底的星星,可惜他受了伤,是被大型海兽撕咬过的痕迹。
“我可你碰你尾巴吗?”你这样问,他没回话,也没有拒绝,像是不相信你会碰他的尾巴一样,根本懒得搭理你。
你不喜血腥味,看着有点不忍心,触摸他的尾巴使用了治愈魔法,然而当你触碰他尾巴的一瞬间,这个原本没有表情的人鱼,冷淡的眼睛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变了调,羞恼,震惊,兴奋,他那双金色的眼睛变得幽暗,嗓音清澈,显得纯净又诱惑“你喜欢我的尾巴吗?”
“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如实回答。
人鱼再次不说话了,他感受到一股暖意顺着你的手心,慢慢流入他的伤口。上天如果给你一次从他再来的机会,你也许就不会多管闲事了,你的每一次温柔以待,都不过是为他增添欲火的干柴。
“很疼吧?放松些,马上就结束了。”
很疼吧……居然还有人闲的没事管他疼不疼,人鱼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你。
他看见你所携带的鲛纱,眼底的疯狂一闪而过,你不知道这只人鱼怎么回事,他询问你的声音带着难掩的郁闷“你是来买鲛纱的?”
“是啊,用来做魔药材料的……”
“谁的鲛纱都收?”
“我只是买材料,质量高都可以收的。”你回答道,越回答你越觉得,这个谪仙一样美貌的人鱼,带着一股堕入人间的怨气,但你的感觉只是那么一瞬间,你可能一抬头,他又恢复了那副平静冷淡的模样。
“为了报答你,我送你几匹鲛纱吧。”
“算了吧,这太贵重了。”鲛纱可不便宜,他这一说就是几匹,也许是因为这出尘的容貌,你下意识把他当成了贵族小少爷
“你救了我,人鱼族知恩图报,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只人鱼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彬彬有礼,显然受到过良好的教育。
你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是附近的人鱼毕竟带有外交性质,应该做不出来打家劫舍的事,你对鲛纱的渴望占领了你的思维,决定收下这份礼物……直到这时候,你也觉得他是一只略微冷淡但是很有教养的人鱼。
你们相谈甚欢,无论是魔法还是政事,你们都能找到共同话题,他对于水系魔法的理解十分透彻,你向来敬佩强大的魔法师,毫不抑制口中的夸赞,就算是冷静的人鱼也被你夸的红了脸。
你很久没遇到这么合眼缘的人,心想做个朋友也不错。
“抱歉小姐,海底太久没与陆地联系了,我分辨不出你是什么种族。”他突然开口问。
“我是魅魔,很久以前大概是魔物的一种吧。”你露出了自己的翅膀和尾巴,开始向他科普魅魔的种族知识,他像是觉得可爱,轻轻捏了捏你的翅膀,就很有礼貌的松开了手。
你们很快到达了他居住的地方,极度华美的皇宫,水魔力充足的想让你泡在这里,到处都是珍珠珊瑚做装饰,价值连城的水魔石不要钱一样做成家具,他为你倒了一杯茶,这淡淡的甜香,是海底的琼浆玉液,你没有动,继续和他聊水魔法的事。
他为你取得了鲛纱,那一匹又一匹丝滑柔顺的鲛纱堆在你面前,你却突然有了些困意,鲛纱似乎成了催眠的符咒,你知道自己中了计,第一反应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想要念动法文把自己传送走,却突然被他堵住了嘴,人鱼就连舌尖都是凉凉的,他的笑声很低,像是得到了珍宝的孩童般,不由所说的压制了你。
你听到旁边的人鱼侍从对他称了一声殿下,就失去了意识。
二
你被他囚禁了,你真的很想说作为一只魅魔你没惹他。
你被换上了华丽的纱裙,正是他织的鲛纱所制,无论是魔力还是舒适程度都是数一数二的,源源不断的水魔力舒适着你的身体,你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只人鱼痴迷的趴在你身上,去尝遍你肌肤的味道。
他见你睁眼就亲上了你的唇,像是品尝美味的开胃菜,想破脑袋你也想不到,一个魅魔在海底被绑架是因为馋你身子,他现在完全没有之前的清冷矜持,就算是风俗店工作的魅魔,或是贵族饲养的床奴,也没有饥渴到这种程度。
“你能不能有点反应?”他掐住了你的下巴,唇瓣因为刚刚的吻变得水润,他金色的瞳孔微微往外放大,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粉。
“那要看先生您有什么样的理由。”你不慌不忙的和他对视,心理弹幕的吐槽飞速奔过——这都什么事啊!最主要的是你魔力还被封了,解开它至少要一周。
海底神殿能称为殿下的,恐怕是海皇的皇子,现在不是你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是外交问题了,你十分期待他告诉你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大不了睡一觉放你走也行,总不能是神殿突然反悔不想和大陆建交就把你绑了?
然而青年似乎在欣赏你思考的模样,在你脑袋里转一百个弯后,他像是恶作剧一样,在你耳边吹气,那清澈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欲色
“摸了人鱼的尾巴代表向人鱼求偶,你不知道吗?如果不负责的话,是骚扰。”
“可你同意了……”你特意碰之前问了一句可不可以,就为了防止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
“是啊,我同意了你的求偶,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他理所当然的回答,舔了一下你的耳尖。
你没想到这人说话这么气人,你可以接受他为了利益权利之类的,这些都可以谈,大不了告诉你就想和你睡,你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现在,他是个恋爱脑,还是个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囚禁人搞一见钟情那一套的恋爱脑,他囚禁你没有任何理由,也没得谈!
更离谱的是,这个疯子当着你面把你买的所有鲛纱都烧了!蓝色的火焰吞噬着你所有的鲛纱,愉悦的把所有鲛纱化为灰烬,你脑海里全是减一百金币减一百金币的提示音!
“您到底哪里看上我了我改行不行……”
他没有回答,继续亲,就跟亲不够一样,可是魅魔的唾液有着催/情的效果,鱼尾兴奋的拍打着地面,简直就像食用了成瘾物。
他到了发/情期……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人鱼族的情期很漫长,大多数种族都有发/情期的,也会有那种特定的相亲宴会来挑人帮自己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期严重到乱绑人,还绑了一个魅魔!
当魅魔真难,你很想踹他一脚,可他亲吻你脚背的动作让你只想把脚往回缩,头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想打他又怕他爽。
你开始思考能不能让他疼死,也许苦中作乐是你的天赋,左右你也逃不出去,就顺便诊断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长期忍耐情期产生的副作用,导致这次情期极度严重欲求不满,以及由于魔气侵染导致的生育能力尽失,真惨,你毫无感情的感叹了一句。
他强迫你踩在他的胸口,抓住你的小腿往下按,你感受到他的心跳,鱼尾在鳞片的遮挡下,流出淡淡的甜水,他一发/情就没神智,这幅姿态大概只有你能看得到,若是传出去恐怕他的名声早毁了。
“殿下这副人尽可夫的模样,为什么非要找我不可?”你气的侮辱了他一句,他不会回答你,而是像是吃什么美味一样一点一点亲你的小腿。
他呆愣了一下,被那四个字说的胸口一闷,他想要辩白些什么,看见你的表情后咬在你的腿肉“你逃不出去,别想激怒我了。”
“我不会放你走的,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你跟这个疯子没什么好说的,他又一次把你锁起来了,你翘个二郎腿躺床上思考人生,好歹没逆你攻受,行了,万一你那不靠谱的王知道找你呢——你还在思考找机会干掉他会不会影响两族建交。
比起你,这只人鱼可要低落的多。
他并没有获得任何回应,他也不期待你能给他什么回应。
他知道你是个魅魔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一点,他永远没有办法独占你,你或许可以一时兴起来海底看看,但他离不开海底,永远没办法离开……
不能,绝对不能让你离开。
牡丹x我流男主控这两天gb上头了可能后面还会继续建设
宿敌就是宿敌啊……
*gb
*有一点点阴暗
*武力值点满
*私设如山
私设主控是摄政王
——
瞻京卫中人若是没有什么需要到那位面前露面的正事的话平日是万万避着见到那狰狞鬼面的。
那副极其具有辨识度的丑陋鬼面下的真容也无人窥探过。
相传是因为那位貌丑可怖。
你倒是对那人面具下究竟是面貌狰狞还是容色昳丽这个问题提不起什么兴趣。
你本身权利在握容貌不差,便也不缺或是由于权势或是由于真心而投怀送抱的美人。
而且,那鬼面下腐朽枯槁的内里已经是无法...
而且,那鬼面下腐朽枯槁的内里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不是吗。
你对这待人接物都冷冰冰的统领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可以称得上是厌恶。
那人似乎从来没有什么牵挂在意的人或事。
也感受不到他身上有半分人世温度,与其它人的交际也寥寥无几。
似乎他已经主动把自己隔离于世外,轻飘飘地游荡在雾中。
你对他的眼神倒是有几分印象。
是像某种冷血动物一样的,在荒芜中用幽深的眸子窥探观察着一切的死寂。
那人说话做事太过不加掩饰。
用那些大臣的话说。
太过目空一切,傲世轻物了。
天潢贵胄,政权在握。你自然不是个谦逊可人的性子。
与他的几次交锋中避免不了暗中带着火花。
他与你的交流不多,也称不上温和,甚至更加冷硬,不近人情了些。
所以你猜那人对你的观感应当与你对他的相差无几。
当那人带着慵懒的语气用那冷淡的声线说出带刺似的话时,也不知道面具下的唇瓣会不会抿出讥笑。
那微微凸起的喉结在衣物之下隐晦地随着那人的声音颤动。
你端坐在暖玉打造的靠椅上,指腹微微摩挲起带着温度的扶手。
你眼中带着不动声色的,与厌恶相差无几的神色,瞥了一眼那截从层层衣领中透出来的白玉颈脖。
晃得刺眼。
你想,你改变主意了。
“这三年,你一直在这个小镇?”离开教堂后,你和克里斯漫步在街道上。
他的眼角还挂着绯红,睫毛沾染几分水汽。银色的长发被风吹乱,他用手捋顺,别在耳后:“差不多吧,我漂泊了半年,偶然来到这里,觉得环境不错就定居下来了。”
他忽然站定,像是不知要不要开口,迟疑半晌最后才发出邀请:“你……要去我家坐坐吗?“
你先是一愣,随后扬起眉梢,飞速答道:“好啊。”
这是一栋双层欧式小洋楼,蓝顶白墙,很是漂亮。二楼露台上种着许多花草,盎然的绿意探出栏杆,一看就十分......
这是一栋双层欧式小洋楼,蓝顶白墙,很是漂亮。二楼露台上种着许多花草,盎然的绿意探出栏杆,一看就十分富有生活气息。
你们才迈上门前台阶,旁边那栋房屋的门便突然打开,一个金发碧眼、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出来。
“克里斯哥哥,”经过你们面前时,他停下脚步,打了声招呼,“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呀!”
小男孩好奇的眼神落到你身上。自从两年半前克里斯哥哥搬到这里,他还从来没有见他带谁回过家呢。于是他理所应当地发问:“哥哥,这个姐姐是你的Alpha吗?”
克里斯没有回答,而是转了个话题:“你要去哪?”
“我去找佩拉和帕奇玩,我们约好了在公园碰面的。”原本还盯着你的小男孩一下移开了视线,眼睛闪闪发光,显然是在期待跟小伙伴会面。
克里斯摸摸小男孩的头,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语气温柔:“快去吧,早点回来,别让你爸爸妈妈担心。”
你惊奇地发现,他这幅模样可与三年前战场上冷冰冰的指挥官完全对不上号,原来……他喜欢孩子?
目送小男孩跑远后,你们进了屋。室内装潢一如克里斯的风格,黑白灰的色调,简约又冷淡。
你在沙发上坐下,克里斯则径直去了厨房。他清冽的声音穿透墙面,问你:“牛奶,果汁,咖啡,要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谢谢。”你一边回应,一边将视线落在另一张沙发的靠背上。
那里搭着一件衣服,准确来说是一件军服大衣。金色纽扣点缀在黑色面料上,是你再熟悉不过的款式,毕竟你的衣柜里有很多件同样的衣服。
你不禁想起三年前那个早上,一觉醒来后发现身边的人跑了,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也不翼而飞,你知道应该是被克里斯穿走了,但没想到,他会将这件衣服保存这么久。
克里斯端着水朝你走来。他已经用一根黑色皮筋扎起了头发,但并不紧,只是松散地圈着让发丝不至于乱飘。
这幅模样,好像显得更温柔了。
“你过得好吗?”静默中,你起了个话题。
“还不错,如你所见,这里很安逸,不受战争的影响,邻居们也都很友好……”除了发q期。
但这些话克里斯没说,他只是重新将问题抛给你:“你呢?这三年在忙什么?”
“我?我还能忙什么,当然是忙着参战了,从少将一路升到了元帅。”你耸耸肩。
“我想,元帅大人应该不会寻遍星际,就为了抓我这么一个小小战俘吧?”
你有点惊讶于这位曾经高冷圣洁的指挥官竟然会开玩笑了,虽然表情还是淡淡的,但从那轻松的语调中不难听出,他这是在打趣你。
“你好像变了许多。”你感叹了句,不等他回应已然接着道:“和平条约签订,战争已经结束,我自然是闲下来无事可干了。联邦现在不需要一个战俘,但……我缺一个Omega。”
短暂停顿后的出声让克里斯蓦然看向你,眼中浮现出错愕的情绪。
“我这次就是特地来找你的,三年前的事,我很抱歉。其实我并不知道你在哪,能在偌大的星际重新遇见,说明我们很有缘,不是吗?”
你盯着那双细碎金芒闪动的眸子:“其实我也想知道,刚刚那个小男孩问你的问题,你的回答是什么?”
那个被他话锋一转巧妙带过的问题——你是他的Alpha吗?
“我可不是什么五六岁的孩子,会被你简简单单糊弄过去。”你笑吟吟提醒。
克里斯冷静了下来:“从生理方面来说,你确实是我的Alpha。”
真是个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答案,就是听起来不那么让你开心而已。
“如果你只是因为标记才想对我负责,大可不必,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反正这个标记对Alpha不具备约束作用。”
是的,永久标记只会让Omega产生依赖,对Alpha倒是没什么影响,尽管听起来很不公,但这是个可悲的事实。
你因他这番话感到气愤,于是语气算不上多好地说道:“是吗?可我记得当年有人抱着被子偷偷地哭。”
克里斯一下沉默了,几番开口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句十分无力地辩解:“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行吧,那你身后那件大衣要怎么解释?”你的视线掠过他肩头,看向搭在沙发靠背上的大衣,“上面我的信息素早就散完了吧。”
克里斯偏头,看清你所指的物品后脸上闪过一丝生动的窘迫。
他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找你不是出于标记的责任心?”你走至他跟前,微微俯身,指节挑起他鬓边的一缕长发。
距离拉进后,你能清晰看到他瞳孔中倒映着的你的身影,还能嗅到好闻的茶香。
“所以你想说,你喜欢我?”克里斯道。
哪怕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已经开始隐隐发烫,他的声音依然冷静。不知是不是分隔太久,这具身体总能轻而易举被你撩起反应。
不得不承认,这番话确实很有道理。
可是……
“那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你问。
克里斯怔了一下,不由回忆起自己短暂的阶下囚时光,还有这三年内除了生理本能作用以外对你的念想。
他来不及理清这种玄乎的复杂情感,便听你道:“我不信你对我什么想法都没有。我易感期失控的时候,你明明是有机会杀了我的,不是吗?当时为什么不动手?”
那柄水果刀和毫无防备的你,他最后选择的是你。在推开水果刀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被永久标记的准备,毕竟不能指望易感期失控的Alpha最后还收得住。
如果他一刀毙命,他不仅可以摆脱阶下囚的身份,还没有这几年发q期的困扰。所以,他当时为什么不动手呢?
他不明白,又或者说自己一直在刻意逃避这个问题,直到如今被你强硬地摆在明面上,再也避不开。
“我……”他只挤出一个字便陷入了沉默。
见状,你勾唇一笑:“既然如此,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克里斯还在思索要不要答应,你已经拍板定案道:
“就从接吻开始吧。”
你们之间唯一一次吻好像是在那粗暴的永久标记过程中,野蛮又强势,是生理支配和疯狂占有欲共同作用的结果。但这次大不一样了。被你突然吻上的青年先是错愕地睁大眼,随后在轻柔的试探中阖上眼睫。
或许是战线拉得过于长了,以至于分离时他的嘴唇都轻微发//肿,潮湿的水//迹使充//血后的色泽格外艳丽。
“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你没反驳,只是看着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你叫点翠,是皇贵妃宫里的一等大丫鬟,你有个相好的,宫里应该叫对食,叫宫时宴,是个顶顶厉害的人,一步步从小太监爬到了皇上身边的首领大太监,威风极了,最近皇上又抓了一批穿越者,宫时宴负责审问,听说忙的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皇贵妃看出了你的心思,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些让你亲自带去给宫时宴吃。
你提着食盒走在宫道上,时不时有小丫鬟小太监朝你行礼,有些品阶不高不得宠的妃子也对你礼待几分,你想,做皇贵妃的大丫鬟,就是这么自在。
宫时宴身边的人都认识你,你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管制严密的天牢,宫时宴面前的刑架上绑着个满身鞭痕,脸上被血污盖住的女人,头上的发髻还没拆,你扫了眼,是内宫的洒扫丫鬟,随着穿越者越来越多......
宫时宴身边的人都认识你,你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管制严密的天牢,宫时宴面前的刑架上绑着个满身鞭痕,脸上被血污盖住的女人,头上的发髻还没拆,你扫了眼,是内宫的洒扫丫鬟,随着穿越者越来越多,岗位竞争也大了些,刚开始最差也是冷宫里的娘娘,现在粗使丫鬟都不挑了。
宫时宴看到你来,收起了脸上有些兴味的表情,满脸欢喜天真的看你,“点翠,你真好,还记得给我送吃食,我该怎么回报你才好。”
说完又低头闻了闻,有些委屈不满,“都怪他们,害得咱家在这天牢里出不去,身上都腌入味了,又臭又腥,点翠你离我稍微远一点点,我洗干净了香香的再给你抱。”
宫时宴打开餐盒布菜,你坐到了他坐的位置,狐狸毛的大氅改在椅子上,格外的软和,就在宫时宴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刚准备往嘴里送的时候,那刑架上垂着头的女人突然开口了,“别吃,有毒,她,她是翎嫔的人,饭里有毒。”
宫时宴眼都没抬,继续把饭菜往嘴里送,吃完还意犹未尽的用帕子擦了擦嘴,挪动凳子靠在了你腿上,“点翠做的,真好吃。”
你那糟糕的厨艺,实在不配冒领,“小厨房做的,我只负责拿过来。”
宫时宴,“......,那点翠拿的,真好吃。”
刑架上的女人见宫时宴不理她,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疯狂的挣扎,但实际上几层麻绳绑着,刑架一点晃动都没有,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你们,眼里是癫狂和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饭里怎么会没毒,有毒的,有毒。”
你细细的捋顺了宫时宴的头发,有些无奈,“说说吧,你拿了什么剧本,哪个,不,哪批,是你的男主。”
逃婚离家民国小姐×台柱花旦梨园戏子
苏云禾×花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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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板,今儿个可上台,底下都是冲您来的。”
早春,天还凉着,你负气离家穿的还是一件单薄的格子旗袍,肩上挎着书包坠在右腰侧,头发是进步女青年常见的学生头,齐耳短发显得人精神又单纯。
被冻地瑟瑟发抖你心中已经生出一丝悔意,却绝不是对包办婚姻的妥协,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什么都不带冲出来不就摆明了是闹脾气,更让爹觉得自己小孩子脾气,只怕往后更不听自己说什么了。
懊恼归懊恼,还是把眼前的关过了,不拿出...
懊恼归懊恼,还是把眼前的关过了,不拿出一个态度,明日都不用出学堂门就得被陈叔带人押回家了,你不知自己怎么就走到院子里头,听到班主殷勤地跟在台柱后头询问。
那人长得真好看啊,还未上妆的一张脸已然担得起风华绝代四个字,螓首蛾眉身姿绰约,只一颦一笑都是大花旦的韵味,却是不轻佻,又兼有青衣的端庄。
当时你就想,多的是被妆面毁了脸的戏子,他这样的好容貌,是要找世上最好的妆粉来配他,才好不叫花容失色徒增遗憾。
隔了一片看台桌椅,他抬头好似看见你了,揽住衣袍懒懒朝你招手,开口笑意明显。
“小姐大早上来听戏?”
“不,是我看见外头写着招人才进来看看。”你抓紧胸前的挎包带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迟疑。
对面两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你,又一齐笑出声,你手抓得更紧了,还是那个漂亮台柱率先出口免去你的尴尬,“小姐还是别拿我们寻开心了,您这一身儿都是顶好的丝绒料子,还用得着在我们这种人手底下刨食儿?”
这人声音好听得一张嘴都像站在台上,但不知是有意无意,语调里那点怪里怪气显得多不待见人似的,你的话因此像烫嘴一样说不出来了,他手一挥便要送你,这下不管愿不愿意你都得再争取一下。
“我和家里闹矛盾跑出来的,您不收留我我就得在外边饿死了,我叫苏云禾,国立大学的学生,我看了一应要求我都符合,让我试两天若不行我绝不纠缠。”
这还是你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求人,心中也是忐忑忍不住偷瞄两人的神色,他们面面相觑谁没开口,只眼神交流着也不知道交流出了什么结果。
“这世上什么活计没有,犯得着来看我这样人的脸色?”
“实话跟您说吧,我父亲产业做得不错,凡大些的商户没有不与他通气的,我人前脚进门后脚就得被他们客客气气送回家,不与我父亲通气大多与我家有嫌隙,我只是离家出走不是想进龙潭虎穴,左右思量我觉得这儿是个好去处。”
“那您是尊大佛,我们小庙供不起,小姐还是与家人服个软早日回去吧,何必吃这些节外生枝的苦。”
一直秉持礼貌的你忍不住皱眉,“先生,我是诚心来求一份工作的,只要您包吃住我不在乎一个月有几个钱,我白天还在国立大学上学,四点钟下学我来这里做您的助理,我看您招两位,另一位负责您白日的活动,这并不违背您的初衷,不能因为我的出身你们便刻意排斥我吧。”
被人念了一辈子的戏班班主第一次知道还有自己排斥别人的时候,他眨眨眼睛看着眼前好似气得不行的少女,又忍不住去看他当家台柱子的脸色,见他眉毛一挑美得凌厉起来,连忙暗中戳戳他的腰凑过去小声说话。
“大小姐,得罪不起,她的苏可是苏庆远的苏。就当供着个祖宗吧,她还不在乎钱,每月给两个零花对付一下,你觉得不好就扣她薪水,白得一大小姐给你打工,你封箱了想想都偷着乐。”
见坏脾气台柱急了又要生气,他赶忙连哄带求才磨得他同意,花罗一甩阔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这苏大人知道我们敢用他女儿生不生气都两说,你还想求人庇佑,哼,我不管你了,你爱把她放哪儿放哪儿,别说我没提醒过就是。”
班主好容易把人哄住,又连忙向你陪笑脸答应先试三天,只管饭没薪水,你这才朝他笑着俯了下身,台柱侧着头装看不见你,不妨你特意向他鞠躬,于是也别别扭扭受了。
“园子里现在还有早饭吃吗?”
“有,有的,”班主愣了一下,向后指了个方向,“厨房里有人,你和她说是新来的,我们这儿吃得简单,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惯呢。”
“谢谢班主,我吃完了去上早课,下午回来伺候先生,回见。”你拽着包往厨房跑,自然没听见身后人小声嗤笑,我还用得着她伺候。
在学堂提心吊胆一天,不知你爹怎么像转了性子,老师喊你去说了话,他受父亲嘱托来劝你,但并不支持包办婚姻,只说别与父亲置气。
他是有名望的学者老师,父亲多少听得进他两句话,有老师两方游说,你终于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你如今在外也好,看看社会上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高高在上的怜悯写不出振聋发聩的警世之作,你是我看好的学生。”
“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孤身赴上海求学,回来从码头接回去就是一顿打,今日我看见你父亲就又想到自己的父亲,他并不是不在意你的,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失去才感到留下许多遗憾。”
“学生受教,我并不恼恨父亲,只是我与他实在讲不通道理,他致力于安排我的人生,想为我铺一条顺风顺水的路,但从来不问是不是我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商量慢慢来,我实在不能接受和一个陌生人盲婚哑嫁,已经是新时代了,父亲还是这样迂腐。”
说着说着你几乎又要动气,但在老师面前好似人天生就情绪平和,不想在圣人面前露拙。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新思想,他是旧思想,这就是矛盾,是你们之间的矛盾也是这个社会的矛盾,它像尖刺一样刺痛着彼此但也给出了前进的方向,我们得想方设法软化它消除它,否则这副内里鲜血淋漓的病躯是难以抵御强盛的敌人的。”
你眸光怔愣,只觉得血液热沸起来,殷殷期待的目光看向老师,那些你觉得糊里糊涂的不满和焦虑被人剖开筋骨摆在面前,好像不甚明朗的未来粗粗勾勒出令人向往的模样。
到时堪堪踩点,他刚下了场戏,妆发俱全,盼目生姿,你迎上前去拢了他的袖摆顿在原地,他也停下看向你,吊起眼角显得人凌厉带上点疑惑却又变作傲慢的不耐。
“去哪儿?”
他抿了抿唇看得出很是无奈,出乎意料地不见气恼,只扯了扯袖摆让你跟他走。戏班子有自己的更衣间,他作为当家台柱子更是有一小块单独的隔间。
也不等着你伺候了,他熟门熟路解下云肩,你这时有眼色极了伸手接了过来,等一身行头都脱下,你勉强抱在怀里。他正不知用什么卸面上的妆粉,瞥了你一眼眼里露出不甚明显的笑意。
“你把它们挂到那边去,和那套蓝的一起,过两天会有人拿走收拾。”
你应了一声吧手上繁重的戏服理好与宝蓝色那套并排挂着,回头正看见他在卸头面,是个很复杂的样式,你好奇便静静站在一边看,像每一次在桌边等老师撰写书稿一样。
“看什么?来帮我一下啊,你从后边拆,小心些,都是有年头的东西。”
你便应一声小心翼翼地上手,发片都是固定的,这样畏手畏脚半天也取不下来东西,他便又叹气很无奈的样子,“用点力气,倒也没有那么脆弱。”
两个人忙活半天卸完,他喊人进来拆头发做清理,又吩咐你按着顺序把头饰包进缎子布里,你做事心细又看了没有什么粘在上头,将东西收到他妆匣里头。
晚上他是不与大家一块儿吃饭的,班主喊你过去给他备好一份饭菜送到他的房间,他下午唱了戏就这样安排,再温一壶酒。
往往是喝不完的,那便无事,他自己收拾了早早睡去,若是碰上他喝完还要,便不许再给,但这时他大抵已经醉了,糊里糊涂伏在桌上,喊人的声音也含含糊糊的猫叫一样。
班主没细说,但显然你已经知道了,毕竟吃完饭一回来就碰上他这幅样子,他蓄着长发但只到肩背,洗漱完后并未扎起来,松散散地披在肩头,醉得囫囵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一句话总是说着说着便消了声,你俯下身子去听也只有含糊的哼声。
“你醉了。”你扶他去床上,他倒还算配合,不然你还得去麻烦班主,安顿好他,你又回头收拾了桌上,给他备的菜大多清淡分量也不多,即便如此盘子也剩下许多,你拎起酒壶晃了晃,连个底也没剩下。
“我把东西送到厨房去,你快睡吧。”没人回答,你便先走了。
出了小厨房正好又遇上班主,你和他说了花老板喝醉了,他摆摆手说随他去吧,过了一会儿又喊住你让你看着人别乱跑。
“他喝醉了话多,烦人,你多担待着,回头让他把旁边那个屋子好好收拾一下谢你。”
“应该做的,那我先回去了,他一个人待着呢。”
“去吧去吧。”
想着他已经上床了大概不会有什么事,你自己回东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他们白天应该找人收拾了,被子是从花老板那边捧了一床备用的,东西都算干净,你抖开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便打算洗漱睡下了。
临了横竖不放心还是去主屋看了一下,还好来看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了床,人看起来不算太清醒,不然也不至于赤着脚踩在地上,屋子里铺着砖石,冬天实在是冷的很。
“喝水吗?”你费劲把人又推回床上,看他脚下已经踩脏了伤脑筋得很。
他摇头,看起来又不是那么糊涂,还能分辨你说了什么话做出反应。
“你坐在这儿不许动了,我去打盆水来,你洗好了躺下,可不许再下来了。”
他又点头,双手撑在床沿的横木上,很乖巧的样子,你不由地笑了一下,白日见他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没想到醉了又是另一幅情景。
“自己洗了擦干净哦,我一会儿回去睡了,你要乖乖的。”
因为他这幅样子,你不自觉话中就带了点哄族中弟妹的语气,他还是不说话眼神很安静动作很顺从,自己躺进去拉好被子,只是还不闭眼看着你,像等夸奖的小狗崽子,你被自己的无端联想逗笑了,顺势拍了拍他的脑袋,他便满足地闭上眼睛。
任劳任怨地又去把水倒了,你虽是家中富裕的大小姐,却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在时局动荡还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你就跟着老师和师兄弟东奔西走,父亲从小用教育继承人的方法教育你,是以也不能算娇养。
娘亲身体不好,两个人都不敢再冒险要孩子了,父亲常说我这个女儿又不比别家的孩子差,但你知道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苏家的家产,从小你身边便围着许多孩子,你知道他们或者说他们的父母打着什么主意。
那又如何,属于你的东西,别人一分也别想觊觎,论商场手段,父亲从小把你带在身边教养,耳濡目染已经走在他们前边太多,子嗣多的人家,把谁带在身边都不太平啊。
文学造诣他们更是拍马不及,他们的心思好像不在这些上面,整日比一些你看不懂的东西,后来你才知道他们早已认定讨你的欢心比付出这些辛苦便捷得多,于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彼此竞争,然后被你远远甩在身后。
你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你当了他十多年的骄傲,很少让他操心,当初选择跟着老师暂时放下家业已经让他出乎意料,时局动荡他便起了心思给你找个依靠,苏家有钱但毕竟也只有钱,到了真乱起来那就是别人的钱袋子。
但你想到更多,你跟着老师身边听着各样的人对时局的剖析,实在不敢轻易与军队搭上关系,结盟可以,结婚不行,如果有机会你希望可以亲自和这位谈谈,也许会有更好的发展,父亲慢慢会明白的,不要那么天真,也不是所有婚姻关系都能像他和娘亲那么好。
这么久才来大抵是父亲已经消气想清楚了,你拍拍仲雪的手走了过去,果然陈叔笑着把给了你一个行李包,“你什么都没带,老爷很担心。”
行李不重,你接手也对他笑了笑,“我也担忧父亲,那天我们闹得不愉快,那些话也是我不该对父亲说的,陈叔代我向父亲赔不是,只是我现在外边还有事,过段日子再回去向父亲赔罪。”
陈叔是家里的老人了,父亲对他都礼待三分,你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你和父亲闹矛盾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双方都冷静下来好好说话,他也不禁露出轻松的笑意。
包里放了几件日常的衣物,再就是你没带出来书本,昌柳诗集里夹着几张钱券,钱券里头又夹着一张字条,你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父亲还是这样别扭,但字里行间关心担忧便是女儿有再大的气也要消的,更何况你本就不曾真的生他的气。
另有一份槐花糕,你解开外头包的油纸果然看到母亲娟秀的字迹,无外乎是些调和的话,语末只问你好不好。你把糕点和杜仲雪分了分,唇齿间还是那个你喜欢的味道,泪就混进了甜。
回了梨园,你轻车熟路地处理好一切,今日下午又有花老板的戏,你温了酒放下食盒却不曾离开,他举着筷子愣愣地看着你,不知道是不是在纠结直白赶人会不会让你不高兴。
“我今天得看着你,花老板知不知道自己喝多了很难搞哎。”
他罕见地局促起来,看起来很想知道上回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说,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询问,于是就这样欲言又止地吃完了一顿饭,到最后还要向你赔不是。
花罗这个人其实很纯粹,他把所有心力都花在唱戏上,他热爱这个行当,再就是,他想活着,特别想无比想,活着唱戏,他才从一无所有的瘦猫样的小孩长成现在这样,风华绝代。
班主偶尔和你说说话,说一些花罗的事情,你心思玲珑剔透,花罗跟你加起来有八百个心眼子他缺一个那种,他一开口便能看见底,更何况他也没想隐瞒目的。
当戏子也不是什么安全事,没人关照着就是送给别人玩的命,花罗不会愿意的,他说,你在心里点点头。
你刚进了门,还没说什么,床上的人倒像赌气一样向里翻了个身。
“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那些被你一瞪眼就吓走的吗?”
你也被他弄出两分火气,回来便听班主说他今日没上台,你看他神色不太对,追问下才知道他冬日偶尔会有膝弯疼的毛病,要是不好好养着,疼起来没完没了,但是他一疼起来情绪就不好,往往班主劝他都要被阴阳两句。
“反正,不要你管。”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什么时候被说过这种话?既然他不领这好意,你也不打算多费口舌了。但这声音闷闷的,你终究不放心,上前去把被子拉下来一点,他还和你较劲呢,拼命别过脸不想让你看见,但眼尾的红痕,凌乱沾湿的头发无不昭显他的狼狈。
你怔了一下,那些不管了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了,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屈起指节为他擦去眼泪。
“怎么哭了?又没人凶你,委屈什么?”你轻轻拨开凌乱的发丝,把他从被子里掏出来,声音是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
他哭得更凶了,泪水是汹涌的炽热的,几乎是打在你手上,“别管了,不管它自己也能好,管了它一下也好不了,就是娇气,我都知道的。”
“不是娇气,病了要吃药也是娇气吗?什么道理。”
来之前你已经准备了药膏和热敷的东西,但这房间实在是太冷了,他一天没让人进门,炭盆早就灭了,你去喊了人添炭,那位管白日的助力便跑着过来了。他是正经来学艺的,这门道里所谓助理大多是做徒弟的备选,你后来才知道,怪不得你说你符合时他们不认同了。
添上炭他便默不作声退出门去,等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暖和起来,你才拍了拍被子,示意底下的人出来,他还在磨蹭,你拿装药膏的陶瓷罐子贴了一下他的脖子,他险些跳起来,却也只是拢起被子缩到床脚,一脸控诉地看着你试图让你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腿伸出来。”你拍拍身边的位置,平静的面色昭示着没得商量。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之间就成了你更强势,一边嘀嘀咕咕哪有这么跟老板说话的,一边乖乖伸出一条腿,外边相较于被子里还是冷了些,他哆嗦了一下,还没等那种冷沁进骨头里,便被温暖的手掌覆住,药膏你提前在手心搓热了,母亲有腰伤,父亲不在时这种活你做惯了。
均匀有力地顺着肌理的方向将药膏推开,通过摩擦使皮肤发热促进吸收,等你示意他收回去时,他已经乖乖探出了另一条腿。
药膏涂好了便缠上纱布,把他安顿好,将灌好的暖水袋塞到膝弯下,总算是把这祖宗伺候好了,你莫名有点成就感。
“苏云禾,你委屈吗?”
“啊?”你疑心自己听错了,不然怎么莫名其妙来这一句。
“你是千金,多少人一辈子都赶不上你的条件,现在你要在这里受我的气,服侍我这种人,你不委屈吗?”他的眼睛没看你,只是楞楞地躺着,直勾勾盯着床顶的帷幔,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抵在想你为什么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我不觉得委屈啊,我有什么委屈呢?谁活着不是靠劳动换取报酬,即便我没有离开家门,你就以为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是生在福窝里头,但如今是什么世道,我要等人家打上门来吃我,还要问一句是不是玩笑吗?”
你一连串不带停的刺了他一通,他眼神都清澈起来,傻傻地看着你,大抵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温顺顺的白花一样的小姑娘,背地里憋了一肚子怨气吧。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唱戏也好,总不缺一口饭吃,我给你当助理,你能少我一口饭吃?若我什么都不做,谁就能保我一辈子荣华富贵,谁都不能。”
他好像听懂了你的意思,也没有再说什么,反而转了个话题问你知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伤的。
你给了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他不说谁会知道,班主没提过,大抵他也不知道,但你坐着表示愿闻其详。
“我小时候,记忆还不太清楚的时候吧,那时候我还和母亲在一起,但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也许是没有,也许是没了,谁知道呢,我不知道。
母亲活得也很难,我又是男孩子,她不能养我了,养不起了,藏不住了,他把我送给当年的老班主,我没得反抗,谁也不要我,但我不知道她怎么说服老班主留下我了,我就在这儿,以前,这里比城东的老庙还破,我们一群孩子五六岁,一块儿学。”
他缓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我身段儿好吗?”
“好。”
“从前不是的,我刚来时很瘦,病猫样儿,老班主总说我养不活,但我活下来了,他就还养着我,他要我练嗓子,我那时没力气,总唱不好,跪石块儿,跪豆子,跪雪地。等到身体好些了,要开始扮相了,我那时畏缩,扮上了也不是那个气,被竹条子抽过背,因为背总是挺不直,被烫过腰,因为腰不够软。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笑了一下,有些面热。
“当时年轻嘛,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话都敢说。晚上回去不知道为什么被老班主发现了,又是跪雪地,砖下是豆子,不许把豆子跪碎了,那天冷极了,我却做着名角儿的梦,好像也就没那么冷了。”
“膝盖跪坏了?”你情不自禁接了一句。
“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冬日冷不丁会发作,也许不是那一次,这样的日子太多了,只是我能清楚记得的就是那一次罢了。”
“仅仅如此,也不至于让你这么抗拒。”你冷静地点出不合理之处。
“你知道唱戏的都害怕什么吗?”他看你愣了一下便自己接上话,“千怕万怕,唱戏的最怕没嗓子,原本一切都向着好走,我十五的时候倒嗓了。”
“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所以,大概算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吧,当时我险些就没饭吃了,”他开了个玩笑回应你先前的话,“唱戏的到了年纪都有倒嗓的可能,一旦出现了这事儿,基本也就宣告生涯结束,纵使你再爱再有万般本事,也无力回天,那时老班主几乎放弃我了,连药也不给抓。我也知道,当时大家都难,但是心里恨是免不了的。
又遇上冬天,腿疼得厉害,我求他给我看看吧,他说这事儿看了一下子也好不了,不看也就自己好了,都是矫情的。”
你摸他的眼尾,摸到一手濡湿的泪迹,他重重喘息了一声,仿佛要把那些经年的不甘狠狠压下去,又被翻涌的情绪顶得想吐。
“也许他真是这么想的吧,他自己也常腰背疼,都是老毛病,他也不看,就硬熬着,我也不该恨他的,但不恨点儿什么我就活不下去了。
后来,是现在的班主,他是老班主的孩子,也跟我们一起学戏的,但不是唱戏的好材料,老班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不再管他,只教他打理一应事务好把班底传下去。我们一块儿长大,他看不得我可怜,不知从哪里凑了一点钱去给我抓了贴药,之前还没修缮时这个屋子还漏风呢,还是那个炉子的位置,他给我熬的药,那贴先生吩咐只能熬两开的药,我一直喝到熬出来的水是清的,碗里的药味儿都散了。
好在是开春了,那时他推开窗户,光照进来,几乎刺得我流泪,但光是暖的,我就活过来了。”
“你现在活得很好,真的。”你不知道你是在跟眼前这个花老板说,还是想要无视时空的阻隔,与那个当年毫无生气躺在这间屋子的少年说。
“那当然了,我怎么说也当上你的老板了。”他又傲娇起来,把伤口露给别人别人看让他浑身都不自在,但他憋得太久了,本来以为自己都忘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一股脑全都说出来了,自己都恍惚了一下,原来,一点儿都没忘啊,那么冷那么疼,怎么忘呢?
“好了好了,花老板都哭成花猫了。”你看出来他的不自在,便也顺着开了个玩笑揭过篇去。
他又恼起来躲进被子里去,被窝里是暖的,膝弯下是暖的,擦了药膏的地方好像在发烫,他呼吸了一口,被子里全是药膏的辣味儿,心底结了冰的地方好像要烧起来了。
经了这一场倾诉,他在你面前是越发没架子了,经常自己也没意识到那些仿若撒娇的口吻,你有时想提醒,但想想他都这么可怜了,就让让他吧,这一退你都要摸不清自己的底线了。
有时候你写着东西呢,莫名其妙就想起他,不拘什么形式,登台唱戏的,或是有点娇气的,有时也会想象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花罗,最后,他们都以字画诗文的形式夹带进了你的笔记,你觉得莫名,有些恼地撕下一张,想丢却又看了看,看了便有些舍不得了,妥协一样夹进书页里。
多的是附庸风雅的公子老爷愿意为他一掷千金,他一笑置之从不相信他们嘴里的鬼话,但是这样的潦草的画,有感而发的随笔却把一种纯粹的感情带到他面前,像是皎洁的月光头一次发现世上还有一个他,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好奇,分出这一时半刻的光阴给他。
生怕这偷来的一时半刻被发现,他收敛心神装出从容不迫,目光却不会骗人,它追寻着那抹心中的影子,全然不顾主人的羞愤欲绝,它试图大胆地跨越世俗,又兵荒马乱地在天上月乖巧回视中如泥尘自轻。
这不是你第一次画他,只是恰好这一张从书页里掉落,又恰好被他捡起,要是他翻开那本笔记就能看到更多的被草草装裱起的喜欢,是你揉碎了一地纸张,都难以摘出只言片语描绘勾勒的喜欢。
所以,他小心翼翼问你时,你突然茅塞顿开,所有的所有的在意都是因为喜欢,无论这喜欢缘起何处,它都已经抖擞地探出了芽片。
“因为喜欢啊,不喜欢的话,怎么没见我去画班主的像。”你理所应当的样子反倒让他哑口无言,他好像是一下子就红起来的,脖子脸颊耳朵尖儿,你看过去,他避不开,反倒他更像被盘问的那个了。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小孩子,知道什么喜欢呢?”他好像在说服自己,生怕被卷入这让人心动的话语,他怕自己陷进去,别人却抽身就走,他有的本就不多,哪怕从未得到,也不想体会痛苦的抽离。
“你要是只把我当小孩子,就不会痛苦了。”你看着他的眼睛,一针见血,“而且,只是喜欢而已,花老板也是一方名角儿了,被喜欢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吗?”
他顿了一下,疑心是自己想多了,那些名画古董送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他就觉得别人多喜欢自己了,怎么一张画两句话,就让他的心乱了一天。
刚刚说她不是喜欢时想尽理由说服自己,如今听她这么说心里却又涌上可悲的失落,他不知道是什么绞得他心都要碎了,面上还要假装不在意地说当然知道。
没想到老师跟这位也是朋友,你实在惊喜,他又介绍了他身边一位女性朋友,叫周澈是青年报的编辑,这趟过来就是为了联系上她的哥哥周翼,这名字你听着耳熟,略想一想,你记起父亲给你介绍的那个老将军的孙子是不是也叫这个来着,你当时气闷也没仔细听。
两边一交流,你便确认是这么个人了,当下便答应下向父亲询问他的联系方式,如今局势紧张他们不先联系,怕到时去了也见不到人。
你一早想与这位聊聊了,这下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成的借口找上门来了。
你不关心他们兄妹之间会怎么聊,能靠亲情感动他固然是好,再不济你也有能让他心动的合作条件。
接下来又是一通忙,好歹是和那位搭上话了,他对这个妹妹倒还好,你原先都想好他们要是没谈拢,回来怎么安慰她了。但他把人迎进去倒是颇为欣慰地说了句,长这么大了,一下子在你心里的印象就像个活人了。
事情倒是都谈得很顺利,这两天虽然忙忙碌碌,倒是收获颇丰,你难得对这位总是活在你爹话里的人多了两分好感,也不知道家长为什么总是喜欢撮合两个都不愿意的人,是什么新型paly吗?
临走时,他意有所指般说了一句,“你爹是养得个好女儿啊。”
“彼此彼此。”你觉得有些莫名只好不出错地回了句互夸。
半路上上琢磨过味儿来了,这孙子大概是被你逼得不得不松口答应凉关那块儿的生意,只能拿这话刺你,大概意思就是你爹养了个女儿太厉害了,女的这么厉害不好的意思,你甚少接触这种直白的软刺,一时居然没有听出来,气得你心里跺脚,半夜做梦都骂一句没回好。
“我果然跟这种人处不来。”
老师听了又笑又无奈,他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看着副乖顺其实是最有主意的,颇有些爱欲其生恨欲其死,“也许人家没想这么多呢,他看起来不像多有心眼的样子。”
“老师,文臣最忌看不起武将,他们行兵打仗玩战术的,心都脏。”
“你啊,你还说起老师来了。”
你知道,没经历过恶意的人甚至直面恶意都认不出,你不想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多做解释,只要最终达到目的就好了。
晚间赶在饭点结束前回到梨园,你直觉气氛有些不对,班主几次试图跟你说什么,都被花罗打断,你出声询问,他只是摇摇头让你先把饭吃了。
班主拉着他去外边儿了,你吃着饭,隐约听到班主急切的声音,你不求他?……我知道,但这不是没办法……求……反正我的意思是比……好,他的声音几次压低,但因为激愤总是是不是有两个字飘到你耳朵里。
推开门的时候两个人都看过来,刚刚还连说带比划的班主不吱声了,罚站一样看你,你手里还有半个没吃完的馍馍,此时一边撕下一块送入口中一边抬下巴示意两人继续说,你听着呢。
班主看花罗,你不说?难道要我来说?
花罗就偏头,把我不说写在脸上。
班主倒了口气看你,你不说?那我也不说,我还能有你急?
两个人情绪太明显了,以至于哪怕此时安静得没有一个人说话,你也领会了所有意思。
“我吃完了,有什么你过来跟我说。”
你拍拍手,转身回房,不打算忍着冷和两个人在外头打哑谜。
他跟了上来,见你没回自己的房间反倒进了他的房间,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更多些,他有点冲动想什么都说了来求你,想告诉你他的心意,又觉得狼狈,想忍着自己扛过去,要说也要漂漂亮亮的说,不能像个落汤鸡一样求你的可怜,他的自尊心受不了。
“不说?你呆着吧,我去问班主,他大概是愿意对我说的。”
“我说,我自己说。”
他说得有些磕巴,有些难以启齿,朦朦胧胧的总之是不愿意自己狼狈的样子落到你眼里,但又无奈地试图说得轻松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他们这样的人,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也许下回就把我忘了。”
“要真是这样,你急什么?”你拽着他的衣摆,去逼他的真话,他像被烫到了,那么有气势的人下意识就退步了,就想要躲避了。
他被逼到门边,实在退无可退,心里又压迫到了极点,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可奈何地悲凉,他不知道如果他说出来你愿不愿意帮他,他也不想你觉得他图你什么。
但他得图,他像破罐子破摔一样,哪怕下一刻你就推开他,就摔门离开,他没得选了。
“苏小姐,若是让那些人来,我这身子就毁了,不如让您来,我还有再上台的机会,权当是我利用您,您生气吧。”
“我不生气。”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真到逼得他求你了,你也没什么畅快,他放下姿态,你又觉得不对味儿,想把他扶起来。
“但也许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家里,我父亲想安排我的婚姻,我接受不了于是离开,我接收不了一丝一毫的入侵,不是单对你。”
“如果你需要,你对外说吧,我不介意,你扯我的名号无所谓,不用真的做什么。只是不知道父亲放话他们还认不认我。”
“那你来吧,你来入侵我,真与假总是有区别的,哪里骗得过那些人,你要试试,掌控我吗?”
他的眼神媚极了,哪怕灯光昏暗,你依旧被蛊惑,你分心去想他当初废了多少功夫去练这眼神里的情绪,又被勾回当下,为他心动。
“你教我吧,我来。”
他笑了一下,好像找回一点主动权,好像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有些没话找话,拉着你离开门口走到床边。
“哪怕你父亲放话不认你这个女儿,他人哪能当了真呢,他们不敢惹你的,你若是不回去往后我赚银钱供你读书,你疼疼我吧。”
你心软了坐到床边搂着他,不知何时,他的里衣便散了,露出一截锁骨和白得晃人的皮肤,你有些无措,试图将他的衣领提一提,却被捉住手腕,他引着你的手慢慢地慢慢地向下走,你下意识缩手,指节却勾住一处系带,这下是彻底遮不住了。
他仰头手臂勾住你的脖子,眉眼艳丽得像正当时的海棠,交颈相缠,他的眼里是你看不到的隐忍痛意与欣喜,他那点子心眼估计全用在这处了。嗓音是甜的,蜜一样溺人,人是软的,得你搂着腰托着腿弯才能勉强维持。
呼吸还没有平复,他又贴了上来,你从旁边取了干净毛巾,还没擦上两下,又被他勾着亲了虎口,一举一动都是明晃晃的媚人,你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完全忽略不了他水润明亮的眼睛,太腻歪了,太甜了,你闭上眼睛埋进了温柔乡。
“行了,擦干净睡觉,胡闹。”未免闹得太过,你觉得自己还是要担起调停的责任,在他蠢蠢欲动的时候及时按灭苗头,他又痴痴缠缠地像拖窝的蠢狐狸,把你拥进被子里。暖与香,软与滑,你放弃挣扎般闭眼逃避,把头埋到他颈窝里。
迷迷糊糊的他的下巴好像在蹭你头顶的发丝,你嫌他闹起来没完,带点惩罚意味地掐揉着,没想到他缠起人来这样黏糊,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啊,果然人不可貌相,说起来,就算是貌相,他也是能软人筋骨的温柔乡吧,还好你不是英雄,你也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了,好像很快就睡着了,自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激动难眠,欣喜落泪。
次日等你醒来时差点误了上课的时辰,掀被子的冷风大概是刺激到他了,他手肘撑着床铺,有些懵地看你忙忙碌碌,你飞速收拾好,临到要走了蜻蜓点水一样在他唇上沾了一下。
“等我回来。”
你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找回魂,伸出两指抵在唇上,眼睛亮起来,唇角压也压不下去,显出两分傻气。
日子照样过着,你父亲又托陈叔送了信,先是说了周翼与他的交易进展,然后拐弯抹角写了好些问询的话,又说是母亲想你了,又说家里茉莉开了,阿姨已经做过一次茉莉蒸蛋,再到末尾突然笔锋一转,问你和那个戏子搞的什么鬼,要是谁编排你,他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你桩桩件件回了话,也不说真假,只说有机会带他回去见您,至于父亲看到信后如何,你忍不住想了下乐起来。
至于父亲看了信一气杀到梨园,把花罗吓了一跳,便是后话了,你两边安抚,恨不得回去把自己的笔掰折了。
“院子里哪没有后厨,还用你来做这些。”
这样说着,你笑吟吟接过他递来的点心,拢着他的手拉他坐下。
“云禾不爱吃我做的东西了?色衰爱驰,我哪儿还有不明白的,明日起我便去后园里吊嗓子,不来碍你的眼了。”
他作势嗔怪,实际语调里的笑意一点不折扣流露出来,反手与你掌心相贴顺势坐到你身边,只是看着你难免露出心疼的神色。
正是泱泱大国船舵换行的关键时刻,你师承胡俊明先生,先生说大国将立吾辈抛头颅洒热血也当得,一只笔杆作战戟,言辞犀利可比刀剑,直打得鼠辈奸人狼狈逃窜。
你作为学生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深受感召已经为明世报投了十来篇慷慨激昂的书稿,如今正式刊印发行,也算打响了名号。
笔耕不辍难免辛苦,但情绪高昂,你一点儿不觉得累,却把花罗看得心疼,想尽办法要把你照顾好。
你抖了下书稿,放下笔侧身去抱他,他身上依旧暖香,让通宵一夜的你混沌有了困意,没一会儿便贴着他睡着了。
“真是的。”他皱眉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抱着你去休息,“下回不能让你这么熬着了。”
全文13k+完结,可敲彩蛋,点就看超甜日常。
点点心心,点点推荐,拜托了宝宝们
宝子们,我又来了,之前写了几篇都被ban了,搞不懂为什么(扶额苦笑),大家觉得f/w方便吗?我想把发不出去的弄到那个上面。
▲:牛郎店头牌/貌美又窄腰/宽肩还翘臀
——LOVE—
这里是全市最受欢迎的牛郎店,里面人群繁杂,争锋夺艳,每一个几乎都丧失感官
而沉浸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
今天,这里有一个好笑的戏码,是关于纯情女爱上风尘郎的赌约,他们围聚在一起
仿佛要揭开巨大du盘后的赢家
“要是那个女人以后真的在这里给金哥你求婚,那我们可就输光光喽,金哥这张脸真是神作啊”
“不过,要是没来的话”
“金哥,你可就完了”
那些赌约的钱可不是一星两点,金原清楚,他掐着纸棍,周围人还顶了一下他,说,“金哥”
“怎...
“怎么,真下血本了啊”
“连烟都不敢抽了”
金原只是看了眼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烟而是纸,他以前是抽的,但后来…
和那些人赌了一把,说你会把他带回家去
主题就是,“爱可以让脏男人成为丈夫”
那时候,金原是整个牛郎店里最受欢迎的头牌,他宽肩窄腰,长相又好,各种模样都讨女人喜欢,但东西总会腻的,何况在这个消弥的地方,金原的五感早就被模糊了界限
他越来越追求所谓的刺激
竟然答应了那群人的要求
当然,他仅仅只靠脸就能迷捯所有人去爱上他,至少是上c的地步,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献出shen体,这就是顶级牛郎的价值
他的c夜,是极其昂贵的
可这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金原的头上顶着一个牛郎的称呼,他干净不干净真没什么意思的
那些人都知道,牛郎哪有干净的家伙
所以啊,金原自己嫌挑战不够,就加上你会给他求婚,带着一辈子过下去的想法带他回家
这样才刺激
金原还记得的,他下赌成功后,那一晚你看到他的样子,那时你就像局外人
似乎是过来带朋友回去的
所以身上还披着一件灰色的毛衣,一看就是不常来,身上不接触这种地方的人,金原早就盯上你了,是的,他知道,这个赌约正是因为看到你,所以才出现的,一个只针对你的赌约
金原很清楚,你没有谈过恋爱
甚至对爱情的理解非常的干净
所以,那种突然冒起的奇怪感觉,让金原主动靠近了你,自此,赌约和金原无法分开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爱上他
然后求婚,带他回家,赢得赌约
最后再彻底丢开你,满足那些人的猎奇心理,让他在牛郎店里的位置更为稳固
这就是金原一开始想的
所以在你的眼里,金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他长得好看,性格似乎就是为你而生的互补
但你知道,完美的人总会有些隐藏的缺陷
你一直在等着,即便金原对你展开多热情的追求,多么量身定做的形象,但你一直保持着距离,直到金原对你露出了缝隙,那些他真实的样子后,你才慢慢接受了他的靠近
后来,你确实喜欢上了他
还和金原成为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而金原呢,他已经对你撒了无数的谎言,就连现在和他以前的“朋友”们喝酒聚会
他都是谎称上班去了
而且,
那些人都希望赢,但更希望你过来求婚,被金原给狠狠抛弃,这才是他们一直下注的原动力
他们就是想要看到“你”这样与他们不同的家伙
——被众人冠以温柔,责任,纯情的女人
跌落进可怕的深渊里,让他们用精神上的k感来视奸你的每一处痛苦,这就是他们的娱乐方式
金原收拾了外套,这些人也发现他的话一次比一次少,甚至现在都不搭腔了,他们开始不满
拿着酒去劝他,“金哥,这么早走干嘛”
“留下来喝一杯啊”
害怕冲人的气味沾到衣服上
毕竟金原说是出来上班的,而不是出来喝酒的,他不希望事情败落,只是金原是这样想的
“最近胃不好,不喝了”
“唉—金哥”
“就一口嘛,一口,来”
“顺便给我们新来的小妹去陪一杯”
那些人除了和金原一样的牛郎外,都是些富家子弟和社会流浪者,在他们眼里,金原只是个有着一张漂亮脸的鸭子而已,再怎么喜欢
也不会拿着人的标准去对他礼貌
金原习惯了,这些人都是他们的金主,是给店里支柱资金的,他就算是头牌,也不能真的耍小性子,所以,金原一般傲气不到他们身上
只是,今天他拿酒过去的时候,那小妹揽着金原的脖子,就亲了一口上面,结果金原的身子马上推开了她,那小妹就被金原袖口的装饰物刮出了血色,周围的都看着他,看着金原要做什么,他只能低下头,心不在焉的道歉
说,“很对不起”
“我再给你倒一杯”
真的,这个态度和以前比,简直差的太远了,那个小妹旁边的客人还是被金原撩过受不了的
那时候,就算是金原打了那客人一巴掌,那客人都能被金原给哄的头晕目眩的,一把接着一把的塞钱给他
现在呢,金原和个木头一样
好像对他们这些人都没了兴趣,连笑都装不出来,“什么意思,金原,你以为这样就算了?”
小妹想让金原给他亲一口,但金原转身就想离开,结果呢,小妹觉得自己被一只鸭给侮辱了
她气的把杯子直接甩去金原的脑袋
就算他躲得及时,没伤到脸,也被磕破了额头,金原一句话没说,也没动手
等那个小妹被人拉走后
金原才听到她在骂他什么
“一只脏鸭子而已,还敢耍脾气了”
“我呸,亲你一口还是我吃亏了”
“真是恶心的家伙,滚!”
那些血顺着金原的太阳穴流到了脸上,他不管那些,就和什么没发生一样,带着外套走了出去,独身游荡在夜晚的天桥上
金原接通后,传来你亲昵的语气
“宝宝,别忘了今天要早点回,我们一起庆祝你的生日,爸妈知道你要来,做了好大一桌子菜”
“都是你爱吃的,我爸妈还真喜欢你”
“不过,当然还是我更爱你噢”
“对了,还不知道宝宝下没下班,我有没有打扰到宝宝啊”,怎么会打扰呢……
金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盯着天桥下的车,任风吹干那些流在脸上的血,他需要找一个地方清洗下。金原的手抖得很厉害,他说,没事
已经下班了
马上就会回来
“怎么了,宝宝”
你觉得不对劲儿,金原不像以前那样对你撒娇,叫你姐姐了,他知道你是四爱,所以完全顺着你来,又可爱又会照顾人
所以,金原是受委屈了么
你有些担心,问着宝宝,说,“谁欺负你了么,声音怎么那么哑,我现在过来接你”
“我们一起去算账,我一直在宝宝身边”
“宝宝什么都不用怕,好不好”
金原真的不敢说话
他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身子也越来越弯,他捂着手机在天桥上缩了起来
那些过往的人看到这个漂亮的男人生病了
可能是胃痛,可能也是别的地方痛吧
金原告诉你,“只是胃有点难受,很快就回去的姐姐…,不用太担心…”
“啊,胃都难受了,还让我不担心”
“你现在在哪儿,金原,我就过来”
这期间,他整整发了很久的呆
他在想什么呢,或许是水太冷了
冷得他发抖,打颤……害怕
到最后
金原的生日他没有去,你爸妈做的饭,你们一家人也吃不完,只能把剩下的封进冰箱里
甚至说,你去找金原,也找不到他的人,你没有办法,直接给金原的号码里留言
说,“发生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你是我的宝宝呀,我们以后会结婚的”
“有什么话和姐姐说,姐姐一直等你…”
这些都是因为你喜欢,所以他一直这样穿
现在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你,而且睡着了
“金原?”,你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金原的性格你很了解,虽然口里喜欢说着姐姐姐姐
但性子却是异常警惕和不安的
你之前看到他那么完美的样子,其实从他过于满足你要求的状态下,就能看出金原有问题
他就像是相处越久,而信任了那个人后
完美的壳子就慢慢被剥落,剩下的都是打量和情感缺失的焦虑,你并不抗拒这些
你知道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
而且金原对你真的很好,也非常适合你的性格,所以,你也不害怕和他谈恋爱
还会试着去给他安全感
你确实生气,可你想听听他真正的解释
让事情得到交流的空间,这才是两个人相处的基本,你打开了门,蹲在金原的面前,捏住了他的鼻子,看他呼不过气后,睁开眼你才吻了上去,金原往后退了,可你吻得太痴迷了
他的心脏也被勾着沉浸了进去
“会感冒的,不要在外面睡”
“我们先回家”
听到回家,金原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的手抱住了你,他什么也没说,就带着你进了房子里
金原让你躺在沙发上
他像是追着你z,把自己都t光了,只是,你在看着他t的时候,瞄到那额头上的痕迹
你的手伸了过去
想问些什么,金原却急着去吻你,他今天说了很多句……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似乎是在为自己没有出席生日而道歉着,你摸到了金原的脖子
他把自己的脸窒息般埋进你的颈窝处
真的一点气也不给自己喘,就想要堵住自己的嘴,和你说些什么一样,一直冒出对不起……
对不起…这些话来
你心疼金原,想安抚他
可当你说你们以后会是一家人的,会结婚,会长相厮守的,会永远在一起的,所以一定要好好沟通时,听到这里,金原发现,你在抚摸他的无名指,就像在测量大小一样,他抽了回去
身子抖得厉害
“怎么拿回去了,让我量量”
“看以后戴多大的戒指”
你握住了他的手,慢慢十指交扣起来,用一种憧憬的眼神在看着金原,每一句话都好像很幸福,“不过,我也在想,到底是我们谁先求婚呢,金原,如果是我,你会吓到么”
“……我”
我……
会的,金原会被吓到的,他脸上所以情绪消失了,没有任何喜悦的神情,而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看着你
好像你真的吓到了他
金原看起来脸色惨白
他不敢再让你说话,用唇堵住了你的口
喜欢的话点点哦
噢,还有
感谢大家的支持.哈哈哈
会一直学习的.
*亟待蜕皮的千年蛇王,被饲蛇女发现后带回家中。清冷而孤傲,但是为了源源不断的供给只能屈居于饲蛇女家中。却在爱上饲蛇女后发现她只是为了拿到他完整的皮而对他这么好。
*白缎×苏良宿(xiù)
《断锈》
【正文】
锁孔在铁制芯里小幅度地转动最后一下,白缎打开入户门的时候已经嗅到了梨木燃起来的气味,握着门把手的指头轻微动了动。
白色手提包的肩带从脖颈上滑至手腕,被另一只手伸过来勾住。
白缎早有预料似的即刻松开手提包,转而猛地捏住靠近者的肩胛。苏良宿瘦得厉害,这样一捏就能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红指印,果不其然他抽了一口气,偏头扭过来埋进白缎脖颈后面,仿佛这样...
白缎早有预料似的即刻松开手提包,转而猛地捏住靠近者的肩胛。苏良宿瘦得厉害,这样一捏就能在他肩膀上留下一个红指印,果不其然他抽了一口气,偏头扭过来埋进白缎脖颈后面,仿佛这样就能让她丢掉恶趣味的想法。
“身上的锈味这么明显。”
苏良宿的指腹有点烫,点在白缎的手腕心,缓缓按下去表达不满。
“瞒不过你,我就知道。”
白缎抬头看他,张扬的眉眼此刻弯弯的,带了淡色妆容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苏良宿你知不知道,这种机会日后可能还有很多,不差这一次。”
白缎恢复了平日里在脸上最常驻的表情,把手腕不着痕迹地从苏良宿手里抽出来,“这么把心力放在我身上,是浪费,不如多想想以后离开我怎么正常生活。”
听完这番话,苏良宿漠然地收回手臂,转而去拿桌上的表格。
白缎没待他松开表格那端就猛地扯过来,垂下眸子笑了一下。
“我清楚着呢苏良宿。”
她皮肤白,手指在光下恍然有加长的效果,纸张瞬间被撕裂成两半。
或许气氛已经紧张到了两人能接受的极限,白缎自然地先行换了话题。
“住在我这,给你一个人名和身份,我还得养你,不是吗?”
苏良宿即刻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大概是人类男性所称的羞耻。
“我会给你等价的回报。”苏良宿扯住身上衬衫的衣角。
“……你们蛇王都这样啊?”白缎捏住边上人已经开始泛红的耳垂肉,轻佻地蹭了一下苏良宿的腰。
他腰侧边有一层薄且软化的蛇鳞片,大概是蛇形时护住xxx用的,现在一被触碰身子就颤得不成样子。
幸好本来就是倚在桌边上的,苏良宿勉强撑扶住没让白缎得逞。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身材有点变化?”
白缎屈膝看向苏良宿的腹部,总觉得比以前多了一点弧度,可是根据蛇类的习性她猜测的方向又和他现在的生活状态不符合。
苏良宿自然地从她的视线走开,冷血傲然的蛇性此刻又展现出来。
“可能吃多了吧,谁让家里最近进老鼠。”
白缎哑然,突然很想把这条蛇丢出去。
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苏良宿趁着夜深倚靠在露台边上,手掌和覆盖着的小腹相比显得滚烫。
他想象着白缎知道这件事以后的样子。
满心的疑虑和踌躇。
“你会喜欢它们吗。”
白缎收到命令要跟着研究所出国三个月的时候,正好是苏良宿亟待产卵的临界期。
幸而四周以前白缎就通过判断苏良宿的进食状态确定了他已经揣了好几只卵,照顾得无微不至,否则依照苏良宿在深山里的习性已经孕期反应猛烈到极点了。
孕期的蛇王更青睐露出蛇尾,但是经不住白缎捏抚几下就会软下来并且翘起尾尖,失去任何曾经用于绞杀的手段。
“一定要去吗。”
苏良宿在和白缎谈论严肃问题的时候会维持常人形态,没有蛇尾护住的腰腹酸痛得厉害,偏偏要硬撑着和白缎对峙。
“嗯……是啊。”
白缎没看到苏良宿已经泛白的指尖,只注意他今天异常疲惫不安的状态。
“阿宿,我没有瞒着你,是觉得蛇王可以应对的,是不是?”
她斟酌着说出这句话,脑海里回想的都是初次见到苏良宿他蛇形时张开的血盆大口,蜕皮期的蛇虚弱无比,但他仍维持着一个统领的强势状态。
“白缎你真是……喜欢自作主张。”
苏良宿在脑海里搜罗了半天,选了一个他认为最强硬的骂人的成语。
白缎没有笑,因为苏良宿紧接着淡声道:“当初带我回来就是因为想要我那副皮,我不想变成负担,但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了。
“早知道今天这样,还不如在我蜕皮后就直接杀了我。”
“……”
白缎沉默着看他,半晌之后起身出了房间。
苏良宿卸下力气,慢慢将手掌覆上腹底,这几天卵发育得很快,几乎要把母体的营养吸收殆尽,如果白缎离开,他会提前把孩子生出来。
否则,他也不知道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生子这边放不出来,同名
挨揍了
万圣节简单吃点……
搞了番外修女与魅魔pa
本来以为能鸡血一口气画完,,,果然还是不太行下面两篇又不知道搞到何年何月了x
你刷到了老板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往日严肃的老板抱着一只美短猫,脸上拘着温和的笑意,陷在在摇椅中,脚边和肩膀上慵趴着几只慵懒的小猫争先恐后地夺宠。
角度像是精心设计过一般,这张图足够让任何人心动,老板那张往日冷峻帅气的脸在萌物和阳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光辉。
“卖吗?”
老板回复的简短有力,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卖,谢谢。”
你有些唏嘘,眼馋地捧着手机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却看到老板私信你道......
你有些唏嘘,眼馋地捧着手机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却看到老板私信你道:
“但是,可以送。”
1
沈扒皮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持谨慎观望的态度,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会,问道:
“绝育了吗?”
那边愣了很久,你看着对话框里那行“对方正在输入中...”一闪闪,却等不到沈回舟的消息。
过了很久,沈回舟才回道:
“为什么要绝育,不绝育的你不要吗?”
文字或许真的有传递情绪的魅力,你感觉到沈回舟敲下这段话时,除了有些咬牙切齿,还有一点委屈。
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白送的不该提这么多要求。
你想明白了,索性说道:
“没关系,虽然不绝育会有一点麻烦,但是我也接受。”
这次沈回舟回的很快。
“好,今晚可以吗?”
你看他这幅着急的样子心里又生出疑惑:
这样着急,该不会猫有问题,沈回舟想要坑你吧?
见你沉默半天没有回答,沈回舟似乎更急了:
“要不要了?”
想到那几只可爱的小猫,你咬了咬牙,回道:
‘行,但是可以让我先看看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后,试探着问道:
“现在吗?”
你确定道:
“是,就现在,让我看看吧。”
沈回舟发了个害羞的小表情,你有些错愕地抓着手机,不明白自己想要看看猫,他害羞什么。
但这次,他发消息很快:
“那你来办公室吧。”
2
公司是明令禁止养宠物的。
你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知错犯错,但既然沈回舟邀请你去办公室选猫,那即便是说也说不到你的头上。
“老板,我进来了。”
你喜滋滋推门而入,这是从工作以来,第一次欢喜地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沈回舟从电脑里抬起头。
他逆着光坐着,脸色没有特别的表情,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黑色为主调的一身更显禁欲。
他整张脸常看常新,你几乎每一次都会被他惊艳道,而后又被他加强带棒的批斗敲碎脑海中的泡泡。
沈回舟直勾勾地看着你,黑如点墨的眸子里装满了你的身影,剑眉轻蹙,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突然笑了一声:
“何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要送猫的人是他,自己要了还不乐意。
你扁扁嘴,后退半步,压抑着怒气,说道:
“老板是在耍我吗?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等等,”
沈回舟又突然喊住了你,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脾气这样不好?”
你回过身来,语气不善:
“老板,你既然不给我看,那我不如回去工作,避免像上次那样因为午睡被扣上消极怠工的帽子。”
沈回舟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看到你已经站在了门口一副马上就走的模样,顾不得解释,只好妥协,对你伸手道:
“过来,我给你看。”
3
你凑了过去。
沈回舟却突然抓住你的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扫过你的手背。
你吓了一跳,来不及做出反应时,沈回舟已经扯着你的手,一层层剥开他的衣服,黑色的西装慢慢敞开,你甚至能摸到伴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腹肌。
“!!老板,这是做什么?!”
你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扯出手。
沈回舟的力气却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他像是铁钳般禁锢着你,在你挣扎的时候默默收紧了力气,执着于让你的手多停留在他身上几秒,眼神带着委屈,湿漉漉地望着你:
“你不喜欢吗?”
平心而论,你很喜欢。
他的身材,比你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脸也是你最喜欢的那款。
可惜...
你赶紧抽出了手,目光有些闪躲,尽量不让人看出你的异常,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连忙问道:
“猫呢?不是让我来看猫吗?”
你抬头去看沈回舟的脸色,却看到他正死死咬着唇,脸色难看地瞪着你,好像你刚刚欺负了他一样。
“老板,你怎么了?”
你好奇地问道。
谁知,你一开口,仿佛一瞬间击溃了沈回舟的伪装。
他哽咽了一声,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有泪光闪烁,委屈地扁着嘴,眉毛都快要皱成一团,音线颤抖:
“你...你是为了猫才过来的吗?”
你有些疑惑,下意识地说道:
“不然呢?”
今天的老板真是奇怪啊,说话吞吞吐吐,哪里有一点雷厉风行的样子。
沈回舟深吸一口气,那颗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泪珠最终顺着脸颊落下,狠狠地扔开了你的手:
“你只看到猫了?我选了那么久的角度特意拍的照片?你竟然只看到了猫?”
你看到他破防的样子,恍惚间明白了,立刻为自己解释道:
“我不是问你卖不卖...不是...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猫。”
你的解释似乎并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
沈回舟瞪了你一眼,被泪水浸润的眸子并没有多少攻击性,反而看上去多了几分可怜。
你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知道这里不宜久留,赶紧离开。
4
想着放松下心情,你前脚离开办公大楼,后脚就进了最著名的酒吧寻找艳遇。
与工作的风格不相同的是,你这个人在私事上反而比较放得开。
白天在工位上当牛做马,晚上再不找找乐子,你怀疑自己迟早会被压迫死。
你正搂着小男孩一边喝酒一边玩笑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了不远处的卡座里坐着的那位似乎是你家的老板。
一开始,你怀疑自己看走眼了。
沈回舟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自己也是商圈的新贵,他那样矜贵的人,无论是想要喝酒或者是找个床伴,都不需要来这个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地方。
所以你并没有多看,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陪着你的小男生很会,虽然长了一张清纯的脸蛋,但勾引起人来又非常有章法,总是勾着你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抚摸过他身上柔软敏感的地方,哄着你喝酒。
你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喝多了明天上班会头疼,正准备搂着小男生离开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一片黑影。
“何笑,你喜欢这样的?”
你眯了眯眼睛,今天这酒确实不好,竟然能让你看见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现在你面前。
小男生不管沈回舟是什么身份,推开他就要带着你走,但沈回舟几乎只用了一只手就将男生拨到了一边,继续看着你。
你打了一个酒嗝,没了小男生的搀扶你觉得有些摇晃,不满地嘟囔道: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能看到沈扒皮?”
你厌恶的态度太过明显,以至于沈回舟神色明显变得僵硬。
他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说:
“你讨厌我,对吗?”
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沈回舟一瞬间就红了眼,一阵风刮过,你已经被他扑倒在沙发上。
他恶狠狠地瞪着你,眼底却含着泪水,拼命想要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又怕再惹你厌烦,进退维谷地按着你的肩膀,最后绝望地哽咽出声,趴伏在你的肩头,哭了出来:
“我做错了什么...不许...不许讨厌我...”
(浑身带着班气还是小病娇的人设¥
¥摸个文
你喝醉了,还把自己所有的隐mi爱好给释放了,你不知道那天在公司团建里,你把谁拉去了卫生间,你还完全不顾那个人的推搡
他真的比你想象里还要迷人
你不知道自己喝酒喝到这么失控,也完全不记得那被你拉进去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但他的腿很长,肌肉也非常流畅,特别是声音,每一次在耳边出声的断续都很可爱
所以,在你宿醉后
那去除一张脸的所有记忆
你都清楚的不得了
“天啊……”
“我到底发了什...
“我到底发了什么疯”
你到公司之前,都感觉到背后有几条印子在发疼,如果不是你z的太…了,那家伙也不会流着眼泪如此乞求你,说,“组长……组长”
啊…他知道你是组长
所以说,不会是组员吧
那更完蛋了
你抢到最后一截电梯,满脑子里都是昨晚的事情,还有今天迈进哪一步会被辞退和召进办公室的可怕结局,不应该的,以后再也不能乱喝酒了,简直是在干什么……
如果那个家伙要报警的话
你不敢设想,真的不敢
可……那个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抗拒,你记得他全程都在和你互动和回应,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不然,那里的痕迹也不会这么明显
“怎么办啊,这都是什么事”
你靠在电梯的最外侧,因为有点挤,你不小心碰到后面的人,你本来想道歉,但回头看到的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你愣了下,脱口而出
“许礼,你……没睡好么”
他看着你,似乎今天的领口和袖子都扣得十分严密,你也转不过身,那后面的衣服还和许礼的挨凑在一起,他的眼神往你锁骨处瞄了眼,口舌都干燥了起来,“嗯……昨晚没睡”
“一直在……”
在什么
他的话怎么只说一半
“在…?嗯…你昨晚在干什么”
你现在只想一个个排除知道你的组长的人,可许礼,他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被摧残一晚上的人,倒是看起来像极度缺乏睡眠的家伙
要是他愿意多休息一下
那张脸肯定非常漂亮,而不是这种带着丧气的,宛如一只漂浮的鬼魂一样,你感觉有点冷
而许礼拒绝了你的问话
他只是往后站了一点,但可惜电梯里又进来了两个,你被迫和许礼贴在一起
虽然是背对背的
可你还是感觉到许礼的呼吸起伏很重
他到底……一天只睡多少个小时
你毕竟是他的组长,还是直属的,所以你用手机打了几个字发给许礼,说下班带他去医院那里看看,“你样子真的很不健康,我们去看看吧”
许礼那里显示着正在输入中
他的黑眼镜折射了这个男人此刻微红起来的眼尾,他觉得你靠的太近了,一闻到你身上的味道,许礼就和被训练的狗一样,身子*了
“……我下班有事”
“不去了”
许礼拒绝了你,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你没有再纠结,等电梯打开了,你深呼口气,准备接受上司的辞退后,你坐上了工位
果然,一见你进来
那上司马上就叫你到办公室里,你觉得要完了,进去之前你身体都是僵硬的,而许礼呢
他就安安静静的站在工位旁
尽管那些同事问他怎么不坐,但许礼还是站着,他说,“长痔疮了,不方便坐”
“啊…这样啊”
同事尴尬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和你说一件事,我刚刚啊…”
许礼听着那个同事嘴巴一直讲,听到后面,他突然看到你从办公室里出来时,脸色不正常的红,你到底和上司在里面干了些什么
而且,为什么么手里还拿着早餐
是那个家伙给你买的么
你站站赫赫的又坐回了工位上,想回头看一眼里面站着的上司,但许礼的出现吓了你一跳
他看起来极为阴郁
脸色甚至比平时更加渗人了
“你来的刚好,许礼,你帮我提提意见”
你拉着他躲到工位的下面,许礼的脖子被你挂在手臂上,他能嗅到你身上的气味和那个早餐的存在,许礼看起来很不好惹,甚至想起了刚刚同事说的话,今天早上啊,上司一直在组长桌子旁转,又是脸红又是慌张的,被我看到后
还差点摔倒了
估计啊,上司喜欢组长
啪嚓,许礼的眸子眯了起来,这时又听到你说
“真的许礼,我其实蛮信任你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
“就是有一个朋友啊,一个朋友”
“她不小心酒喝多了,然后把人拉到卫生间了ooxx,她以为自己会被辞退,或者那个人报警”
“但是,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她上司”
“并且啊,那个上司还说喜欢她”
“你觉得的怎么样”
许礼看起来不怎么样,本来就死气沉沉,现在更是想杀人了,他眼里看着你的瞳孔,嘴巴就和淬毒一样,拆穿你,“那朋友是你自己对么”
“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上司”
“不是别人呢”
这就说到你点子上了,你告诉许礼,是你试探上司试探出来的,而且啊,他的反应也很真实
“毕竟,我那晚确实有点过分了”
“那你就没有亲自去确认身体么”
许礼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割出来的,你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说,“嘘,那可是上司啊”
“别做傻瓜,他不追究我才是大恩大德”
“哈?”
大恩大德
不追究
许礼的眼睛要杀人了,他甩开你的手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早餐也拿了出去
他临走时看到男人的那双眼睛
许礼冷嗤着,开口一句骂
“该死的骗子”
“恶心”
那天当晚,上司就约你出去吃饭,但被许礼截胡了,他说,“上次的意见我有了,到这里来”
而那个这里,就是许礼的家
他住在小区里,你开始还以为是要去吃饭,或者喝点什么,毕竟你脑子里也烦躁的很
不过,你很感谢许礼把你拉走了
你根本不敢去答应上司的告白和他的约会,那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你还不想丢掉饭碗
所以,你快马加鞭的就跑到了许礼发的定位处
“没想到他居然住在这里”
“有钱人啊”
你走到小区内,这里的房价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严重怀疑许礼是富二代体验生活的
等到了许礼家门口后,你略显拘谨的敲门
很快,许礼就穿着他的睡衣出现在你面前,你呆住了,他穿的是什么,“猫咪睡衣?”
“没想到啊,许礼,你私底下穿这么可爱的”
你大大方方的夸赞他,许礼闷声不说话,他的耳朵尖尖有点红,还在你进来换鞋的时候主动蹲了下来,给你亲自脱鞋,你受宠若惊
“许礼?你这是干什么”
“太客气了吧”
许礼没有给你问题的答案,他只是又抛给你一个问题,他说,“你不喜欢这样么”
“你不是…很喜欢可爱的男孩子么”
什……么
你咕咚了两下口水,什么意思,这个氛围是要干什么啊,你摇了摇了头,觉得许礼不对劲儿
“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许礼的额头被你摸了下,他的眼睛瞬间就有了水色,看你样子和f情的狗一样,你抖着手
闻到一股里面浓郁的酒味
终于,你知道他怎么了
“许礼,你喝酒了?”
“酒……只喝了一点点”
“你是恶毒女配!”
“哦然后呢?”
“你你你——”
最近,你被一个女孩给缠上,她总是义愤填膺的在你面前指责你是恶毒女配。
那般言之凿凿,咬牙切齿。
她说她正是这本小说的女主,是为了拯救男主而来。
她对于你平日里对男主所做的种种恶行感到不满,所以出现在你面前要阻止你对于男主的迫害。
好吧,你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称号的,因为,她说的也没错,有钱还圣母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毕竟,只要有钱,不管做什么都是会被人原谅的嘛。
“岑高寒,她说我是恶毒女配诶。”
你踢着足尖抵在男孩的小腿上,身侧高挑纤瘦的身影只低着头噤默不语。
“岑高寒,她是不是一直...
“岑高寒,她是不是一直在打压强迫你!你跟我说,我帮你!”女孩气愤的咬牙看你道。
你活像个小孩子拌嘴斗赢的那一方,环着胸趾高气昂拉长阴阳怪气的音调道:“你看~他都不理你~”
“你!”
你显得心情很好的摇头晃脑的走掉了,岑高寒始终一眼不发的跟在你的身后。
岑高寒当然不会说你是如何压迫他的,如果他还想在这个大学里读下去的话...
你家有钱,所以你也有钱。所以你包养了岑高寒,他读书的费用由你承担,而他,卖身给了你。
包养一个清贫校草,如果写到小说里,一定是让人欲罢不能遐想连篇的题材吧。
恩...你想了想,如果你家破产了,你就去写小说。
岑高寒长得不算惊艳,却有着一张清冷淡漠的脸,是让人看会在心里留下一根刺不疼不痒却在辗转难眠时被反复刮搔的难耐,陌生又疏远。让人有一种看起来乖巧亲和的假象。
但是你知道,岑高寒在蛰伏。他在等待机遇,一个翻身的机遇。
你拥有的太多了,不妨给他这么个机遇。
“岑高寒,你觉得我是恶毒女配吗?”你想起那个女孩的话开口问道。
他默声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看起来有些摇晃。
你知道岑高寒对你有些怨言,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吧,毕竟你可是包养他的金主啊,虽然你是使用了一些手段才包养下他的,但是你这个金主确实当的有些憋屈。
“喂你——”
你回过身去打算正一下你这个金主的威风,却不曾想那个瘦若柳枝的身体在你面前踉跄两下后倒了下去。
你被吓到的连忙抱住了他。
好瘦,这是你抱住他脑海内浮现的第一感觉,他的腰瘦弱到你一臂就能环住。这要真把他按床上了,会折的吧?
“我...没事...”
你没想说要请岑高寒吃个饭,毕竟你给他的包养费还不少呢,他自己不花指不定拿去干啥了。
你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个早上吃剩的包子,塞到了他手里。
“吃。”你命令道。
“...”岑高寒的脸色黑红一瞬。
“我包养你可不是想在床上操一个竹竿子,那多硌得慌啊。”
“...”岑高寒的脸更黑了。
“不吃拉倒,我包养过的人还没有哪个敢这样对我呢。”你说着就要夺回自己的包子却被岑高寒一口咬下大半面皮肉馅。
包养过的人...岑高寒垂着眼,那双墨黑的瞳敛了眼睑,只露出一半瞳孔的藏匿于阴翳中。
她包养过很多人吗?
这种奇怪的想法只在他脑内暂存一瞬又被很快刻意的压制下。
—
“你是恶毒女配。”
女孩找到你怯懦的来到你的身边蹲下大着胆子道。
“哦。”你淡淡。
“你、你坏蛋!”
你想,你是不是要给出反应才行?于是道:“哦!~”
她气极了,站起身来道:“你、你不能这样对待岑高寒!他、他也是个人,需要尊重。”
闻言你蓦地勾起嘴角,悠悠荡荡道:“那如果换你,你会怎么做。”
“我?我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他帮助他!”
你点点头,“然后呢。”
她歪了歪头,“什么然后?”
“你既然付出了,总要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吧。”
她听到这话气鼓鼓的噘嘴,“我、我才不是那种人呢!我不需要岑高寒对我付出什么,我只想看到他幸福快乐!”
说的很好,但是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恶毒女配诶。
“所以你知道了吗,岑高寒不需要你帮忙的原因。”
她眨眨眼,一副单纯懵懂的模样。
岑高寒怎么可能会要别人恩惠的施舍,不管是他的志气,还是那傲骨。他就是那种死,也要站着死的人。
他既然想要机遇,那好,你给他。他也知道,自己要付出些什么。
如若你是免费给他的,他还不一定要。毕竟没有价值支撑的自尊,只是空一副架子。
你拍拍手也从地上站起,在她诧异的视线中倾身与她鼻尖相抵。勾起戏谑的嘴角道:“你知不知道...”
“什、什么。”
“其实我男女通吃的。”
“!!!”她一惊,哇的一声落荒而逃。
只留你在原地捧腹哈哈大笑。
隐匿的角落处,有一双眼的瞳光一闪而过。
你不喜欢下雨天,尤其是下雨天还要出门的时候。泥泞不长眼,总会弄脏你昂贵的衣服,藕白的小腿也会沾染一圈泥点。
尤其是当你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本就燥郁的心情低到了极点。
岑高寒正在被人欺凌。
你觉得是他活该,谁让他总是一副穷傲气的模样,背后没点实力却总是谁也瞧不上,也该让那些人好好教育教育他。就当是为他出社会垫下基础,也让他少这么目中无人,以后对金主的态度也好点,看清局势知道要巴结着谁。
这么想着你哼着调的离开,只是迈开的步伐愈发迟缓沉重,秀眉也皱的愈发拧巴。
“...”
你咂嘴一声。
次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群小屁孩是不是不把你放眼里啊,你现在好歹还是岑高寒明面上的金主呢。岑高寒不把你放眼里,这群兔崽子也不把你放眼里,等明天,随便谁都能骑你头上了!
不过一会那群兔崽子被收拾的屁滚尿流,而你,像个从天而降的天使,拯救了岑高寒。
你看着紧阖眼帘双手环着身体颤抖的岑高寒,心想,如果他不以身相许这事真的都说不过去。
你救岑高寒就像救条小狗一样容易。只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对上你的眼,那眼底浓厚的沉郁晦涩叫人看不清。
“医药费从包养你的费用里扣。”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一笔一笔算的清楚的将账单交给岑高寒。
男孩低头垂眼,薄薄的眼皮上血管透着泛青。那双手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女孩曾捏住过的地方。
有人的心思,在阴翳到没有光线透露进来的地方,悄悄发了芽生了根。
阴郁的妄想作了肥料,铺满一层一层又一层。层层堆叠之上,是那晦涩到无法言说的渴望。
轻轻的拉扯波动,便是根连株拔——
大学毕业后你就跟岑高寒断了联系,包养关系自然也就结束,你去往了国外潇洒。
你一愣,心想一语成谶了,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你后怕的甩了甩头将那不该有的胡思乱想甩在脑后,便回了国。
回国留给你的只有一个破产的公司,你想,这些年在国外攒的钱够补上去的吗?不够吧?那还是赶在钱全部飘走前先及时行乐再说。
没办法,你向来只图眼下快活。
你去了酒吧,霓虹灯乱甩的人眼花缭乱,音响里的音乐震的你双耳发愦,你揩着怀中男孩的油吃着人喂的果盘,内心却是在流泪。可怜你一世英名,还没好好奢侈放纵一次怎么就破产了。
蓦地有低哑幽鸣的声音落在你的耳中。
“好久不见。”
“啊好久不——”你一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惊的跳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你一扭,就往门边的方向跑去。
只见男人比你还快的靠近你,将你逼退在沙发边,双膝一抵的将你的腰身夹住跌倒在沙发上。
岑高寒坐在你的身上,那双眼清冷无情,冷冽的睨你。
“真是...”他涩声道:“好久不见啊。”
“...”你勉强扯出一抹笑道:“岑高寒,有话好好说。俗话说一日夫妻白日——呸呸呸,那啥,不看僧面看佛面,想咱两从前关系也不算很差,你看要不是我,你现在都不一定这么有钱。”
岑高寒身上穿的高定西装你一眼看出价格不菲,手上带的手表更是预售还没未发行的款式,尽管低调的隐在袖管里只露出半边,你还是看出来了。
“...”他垂眼睨你半响没有说话。
你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在他身下的身体,怯怯的道:“岑高寒,你看...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他眯眼一瞬。
“你家破产了。”
你眨着眼,“你干的吗岑高寒?”
“不——”他一瞬咬唇收声,心想干嘛跟你解释那么多。
“岑高寒,你想要的话这公司就给你吧。反正也破产了,我的心思也不在商业上。至于我嘛,留的钱不多但足够安顿了,我们从此一别两宽好聚好散...”
他蓦地急了声,“你不能跑,公司股份还在你的手上,你得留下来管理公司。”又想到什么接话道:“...你不会的我会帮你打理的。所以,你不能跑。”
“不愧是上过大学的人,脑子就是要聪明的多。”
“我们上的同一个大学。”
“啊?是吗...可是我全都不会诶。”
岑高寒黑脸。
你瘪嘴,“岑高寒,要不你包养我吧?”
“有这么强硬的叫人包养的吗?”
“我不想努力了,股票好难,基金好难,公司管理好难,董事会的小老头他们都不听我的”
岑高寒看着你,脑子蓦地乱了起来。那些他在商场上锻炼出来的手段此时全部被抛之脑后的忘得一干二净,那个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他此时也迸裂了伪装的假面。
甚至在知道你回国后他将开场白都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
他皱眉一瞬紧了手心,“大学的时候,你包养了我。”
“啊对对对。”你有些汗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种隐私还是不要放在明面上说吧,多尴尬呢。
“但是却没有对我做那种事。”
那种事是哪种事?就是床上不可言说的那种事。
倒是有幸看到了你跟一个女孩子耍流氓。
他眼中沉积着挣扎的欲望,俯下身来与你额头相抵,咬牙道:“你那天...为什么救我。”
“哪有什么为什么,想救就救了呗。”
“你喜——”
你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讪笑道:“可不许瞎说,我才吃的晚饭,吐了就不划算了。”
你被他的那双眼盯的燥郁再次浮涌,不耐烦的道:“救了就救了呗,我救你跟救条小狗一样容易,你是狗吗岑高——”
“汪。”
你炸毛的跳起,只是碍于被他桎梏在身下也只是垂死挣扎。
他低低地笑着,想着确认了东西一般,身体笑的颤抖不停。
“为什么不对我做那种事,是只对女的有感觉?”
“妈的你偷听我说话。”
他的眸色低敛,近乎疯狂的低头啃咬着你的唇瓣,你感到有铁锈的液体在唇瓣间来回流淌交互。
舌头撬开你的牙关,强势的席卷着你的口腔。
你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舌头,他这才被迫的停下动作。
“为什么...”他步步紧逼的追问。
“妈的我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感兴趣!”你大叫着。
“好吧好吧。”他俯下身体靠在你的肩头,而后像蛇一般舔舐着你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我现在毛长齐了,你可以开始享用我了。”
“岑高寒你我&*#…*”
“你现在已经被我包养了。”他淡淡的道。
“我**你个大**,老子没同意!”
妈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录音笔来,你干过太多不守信的事了,他不得不防着你。
眉眼弯着眼底透出压抑已久的欲望。
“证据确凿。”
“...你。”你忿忿咬牙。
声音沉沉敲在你的耳膜,悠长欲旎。
“现在,开始吃掉我吧。”
【...】
剧情↓
你的出身注定了你不平凡的人生。
你的父亲是把上任魔尊脖子抹了的强人,你的母亲是一个人单挑魔族一整支军队的狠人。
根正苗红的你一出生就被誉为正道之光,修真界的各位都认为你会是未来的栋梁。
你的母亲曾语重心长地给你立下了目标:“闺女,娘和爹相信你一定能超越我们,让世人对你刮目相看。”
你不负众望确实做到了能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的事情。
你能让这一任魔尊哭着向你求饶。
只不过是在床上。
这一任魔尊颜麓和上一任魔尊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父亲是魔族的右护法,他的母亲是魔族的左护法,他...
这一任魔尊颜麓和上一任魔尊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父亲是魔族的右护法,他的母亲是魔族的左护法,他和你一样一出生就被给予了某种期待,稀里糊涂地当上了魔尊。
颜麓第一次与你相遇时,他提着剑摆出要与你决一死战的架势。你也拿着手中的铃铛法器,警惕地站在几步开外与他对峙。
你们相互站着看了对方许久,谁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大概过了一刻钟,你被正午的暖阳晒得发困,本就早起的你眼皮止不住地打架,连打了三个哈欠也不见困意消退。
你不耐烦地摇晃手中的铃铛,冲着对面的颜麓喊着:“还打不打了?”
颜麓手中拿着剑向你靠近,你警惕地提着铃铛,回想自己为这场战斗而准备的术法。他越来越近,在与你五步之遥时站定了身子,而剑的尖端由指向你改为了指着地面。
他薄唇轻启,说话的语气像是在与你聊天:“你也是被逼着来决斗吗?”
你眉头微皱打量着他:“难道你也是?”
颜麓将剑收回到了剑鞘之中,他在周围找了一块光滑的巨石,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你吐苦水:“我不想来的,是我母亲强迫我来的,不然她就没收我珍藏的话本。”
你带着戒心坐在他身旁:“话本?”
颜麓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就是这个。”
《会撒娇的赘婿有妻主宠》
你眼眸一亮,原来刚才要和自己对决的宿敌竟是自己的同好:“哦!这个我也看过。我还有珍藏版的,里面多了几篇后记。”
你和颜麓兴奋地聊着剧情,又从剧情聊到了日常生活,从日常生活又聊到了你们两个人各自的理想。
你发现你们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他想当个被人宠着的娇夫却成了魔尊,你想当个和相爱之人游山玩水的闲人却成了正道之光。
你们聊得太过投机,不知不觉间天边已被落日余晖涂抹成粉红色,颜麓的脸颊好似也被映照出红晕。
他注意到你在仔细观察他,慌乱地不知该把自己的视线安放在何处,只得转移话题:“咱们回去怎么交代?”
你思考了一番:“不如我们一起编个谎吧?”
那天之后,修行正道之人欢呼雀跃,庆贺着正道之光击败了当今的魔尊。而魔界之人举办了庆功会,祝贺他们的新任魔尊把正道之光狠狠教训了一番。
没有人会去追究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对方势力讲出完全相反的言论,他们也只会认为对方在为了尊严扯谎。除了你和颜麓,无人知晓其中的内幕。
颜麓和你在那之后经常偷偷往来。你和他一起看新出的话本,一边吐槽着书里面的剧情。
当你们一起看到某些不可言说的剧情后,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除了对方明显变得厚重的呼吸之外寂静无声。
颜麓合上了书本,侧过头去看你。他轻轻拽着你的衣袖,暗红色的眼睛澄净清澈,楚楚可怜的样子柔弱又无辜:“过几天凡界有灯会,你能陪我去吗?我还没有一个人去过凡界……”
你自然是答应了他,也大概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你早早来到了相约的地点,却不想颜麓来的更早。你隔着很远便看到了那个身影,他正嘴里念叨着什么,还时不时拿出纸条翻看一番再继续背着东西。
你压下自己的脚步声,缓步向他走去。你修炼听清了他在背诵什么,那些话语是他准备好的告白词。
你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从背后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颜麓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将那张纸揉成团藏了起来。
你和他在凡界逛了灯会,买了路边的点心小吃,还一起放了祈福用的河灯。
在绽放烟火的夜空下,他准备了很久的告白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许是情到深处不能自持,他倾诉着他对你的情感。
你的两只手抬起放到颜麓泛起红晕的脸颊处,他的告白戛然而止,看向你的眼眸炙热坦诚。
你答应了他的告白,并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他的回吻激烈又疯狂,将你隐藏在心底的爱意尽数勾起。
颜麓已经顾不上其他,只想着用些什么办法才能让你知道他的喜欢。他吻着你的唇,拥着你的腰,想让自己融进你的身体,与你不离不弃。
颜麓以为自己的爱足够耀眼,却不想你对他的爱意更如火焰一般炙热。有人称他是魔尊,也有人私底下因容貌称他为妖冶之花。
魔界的花朵大多鲜艳诱人,可若是靠近便会被刺所伤,被毒所侵。
红艳的花朵往往在阴雨之季绽放,它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含苞待放只等佳人采摘。保护花苞的叶子被移向别处,花瓣微微开合像是在等待即将到来的雨露。
它迎来的不是润物细无声的甘霖,而是炙热滚烫的火种。只需一碰,它便置身于火海。灼烧的疼痛令它收紧了花瓣,片刻过后它被火焰蚕食吞没,与火融为一体,感受着其中的暖意。
火势渐渐褪去,它依旧是立于枝头的嫣红,花枝轻颤摆动着身姿,看上去更为妖冶动人。
夜色已深,你筋疲力尽想要入睡时,颜麓凑了过来紧贴你的身体:“凡界与魔界相比太过阴冷,我睡不着……”
你换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改为面对着他侧卧,和他相拥而眠。颜麓喜笑颜开,吻在你的额头处说了声爱你,这才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和颜麓倒是相处得很好,他身为魔尊也没干什么坏事,平日里总研究话本里的男主,有样学样地当起了你的娇夫。
可不知为何,最近一个月颜麓没有再与你相会。你再次见到他时,是在正道与魔族的谈和大会上。
你身为正道之光被安排在颜麓的对面,第一次见到他目光锐利如刀,只需被他看上一眼就仿佛置身刺骨的冰窟。
他看向你时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他的小腹处,仅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眼底的霜寒化为一汪春水柔情万千。
一个正道修行之人怒拍桌子:“谈和?我们正道之光能让魔尊连连求饶,你们还想谈和?”
你默不作声,心虚地瞟了颜麓一眼。他确实向你连连求饶,只不过是在春风一度时的话语。
一个魔族之人冷哼一声:“求饶?你们怎么不说,我们这位魔尊能让你们的正道之光哭上半晌。”
颜麓同样默不作声,他心虚地抿了抿嘴唇。他每日苦练技术,能用嘴巴和舌头将樱桃梗打成结。你很是受用,因承受不住愉悦有几次哭了出来。
两边的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你和颜麓表面严肃,内心恨不得把他们的嘴巴捂上,让他们别再说了。
和谈大会进入休息阶段,你悄悄找到了颜麓。他静静地坐在一棵桃树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不知在想些什么。
“颜麓!”
你冲他跑去,被他拥到怀里细细地吻着。隔着一层皮肤,心跳的剧烈依旧不减,因你而产生的这份悸动传递到了你的掌心。好像这份悸动比之前大了些,还软和了些。
颜麓握住你的手,柔软的嘴唇触碰你的指尖:“还记得我们尝试话本中能让男子怀孩子的咒语吗?”
你回想了一番,在一个月前你和颜麓一起看话本,在里面发现了能让男子怀孕的咒语。他开玩笑将咒语念诵了一遍,你们谁也不觉得话本中的咒语是真的。
你意识到了什么,摸着他微微隆起的小腹:“记得啊,我们念完之后还……你不会真的?”
你能感受到他肚子里有另一个小生命,应该是你与他的孩子。怪不得他看起来比一个月胸膛好像更宽阔了些,露出的神态也有些不对劲。
一个时辰的间歇休息完毕,正魔两道的和谈大会继续进行。你又坐在了颜麓的对面,这一次他的眼中的戾气尽数散去,如星河般的点点光亮之中隐藏着他阴谋得逞的得意。
你清了清嗓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于你身:“正道与魔族斗了这么久,死伤无数。如今魔族已百年未曾作恶,正道也没有理由继续讨伐。”
别人还未开口,颜麓便顺着你的意思附和着:“当下妖族想要扩张领土蠢蠢欲动,我们应当联合起来才是。”
为表双方和平共处诚意,不知是谁提出了联姻这个办法,恰好合了你与颜麓的心意。你和他自告奋勇当这个“为大义牺牲”的对象,真的成为了夫妻。
颜麓他在结婚那日笑成了傻子,把魔族的人都吓了一跳。他的副手还偷偷劝他不要生事,不能借着联姻之名伤害你。
颜麓有苦说不出,他不能说你们早就私定终身,也不能说他算尽一切就为了名正言顺地站在你身边。
话本中的咒语是假,他私底下去合欢宗偷了不传秘法才是真。
洞房花烛之夜,颜麓扑进了你的怀里。他与你温柔地吻着。你看出了他蓄意勾引的意图,束缚住他不老实的手:“不行,会伤到你的。”
颜麓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不甘地撇撇嘴。他转念一想今后的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时,又开心地笑出了声。
他在你的怀里蹭了蹭,指尖触碰着你的胳膊,顺着身体线条移向你的掌心,在那之上暧昧地画着爱心,最后十指与你交叠缠扣,像只水獭一样不牵手就睡不着觉。
颜麓根本藏不住他对你的爱意,婚后每天都在身边老婆老婆的叫着。昨日撒娇说要你亲他才肯去处理事务,今日又说他感觉到孩子想要你多陪陪他。
你突然觉得这些场景有些眼熟,这不是话本子里男主角的招数吗?
你拎着颜麓的耳朵质问他是不是从话本中学的这些。他委屈地看向你,短短几秒眼眸便已微微湿润,泪珠滚落至雪白的脸颊,活脱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柔弱美人。
你亲吻在他滚落的泪珠上,顺着泪痕的路径吻遍了他的脸颊。他破涕为笑,手扶在你的脑后,凑过去深吻你的双唇。
怀胎十月颜麓吃尽了苦头,无论他身体再怎么强壮,也架不住肚子里还有一个需要供养的生命。你耐心地陪在他的身边,把他照顾得很好,只要有你的陪伴他便会心安。
颜麓生出的儿子和他长得很像,他却不怎么开心。他本想着生个像你的女儿才好,只不过合欢宗秘术只能让男子生出男性。
你们抱着孩子归来时,正道和魔族先是震惊,随后又开始讨论起这孩子应该是魔尊还是正道之光。
颜麓抱着孩子,你抱着他的胳膊,无奈地观望一直争吵不休的他们。你和他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四瓣嘴唇轻轻贴合,互诉着彼此的爱意。
无论是正是魔,你们都清楚自己爱的是眼前之人。能和心爱的人携手共度余生,此生也算是无憾。
摸一种病态爱,勿代入现实。
生性冷淡的你被缠上了。
橘色暖灯打开时是“咔嗒”一声,本就局促躺在治疗床上的半兽人绷紧了那条垂落在地的银白蛇尾。
“张嘴。”
你低下眼睛,认真观察你的病人。
两边唇角的割裂程度不深,经过上次的手术已经明显愈合,随着张嘴的弧度,疤痕微微形变颤抖。
“疼吗?”
对方摇头。
“可以再张大一点吗?”
对方颤着眼睫,努力张大嘴,无意识冒尖的毒牙与殷红的异舌暴露出明显的危险性。
然而你看着早已满面潮红的青年,他金黄竖瞳中的情绪羞涩软弱,无害可怜像柔软的黄玫瑰。
——明明是只蛇。
手术台上狂暴地甩尾,像野兽一样嘶吼,即使用了大量麻醉,也无法忍受被身体改...
手术台上狂暴地甩尾,像野兽一样嘶吼,即使用了大量麻醉,也无法忍受被身体改造的痛苦。
从违法地下黑市解救出来的这位病人,曾经受了很多虐待。现在他全身被缚紧,绑在手术台上接受治疗。
灯光照亮了这张脸上的痛苦不堪,你低下眼,戴着胶质手套操持着手术刀的手温柔抚过他的伤口。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是医生,你会救治所有苦痛。
走神一瞬,你说可以了,他就乖乖闭上嘴,眼神依然黏在你身上。
你戴着口罩,医袍洁白,身形消瘦,乌发挽起,衬着墨玉眼眸流光溢彩,站在那里就像朵百合花。
可惜你不常笑,也不摘下口罩,温和开口,语气也总是淡淡的。
“伤口恢复得很好,先生。”
“以后多注意生活习惯,希望下次我能看到你康复。”
你如此表扬对方,说话不经意间带着笑意。
完全没有留意到,缓慢从床上起身的半兽人默默蜷缩了变成樱粉色的蛇尾。
“嗯……”
“医生……”
对你来说只是普通的治疗,却如此令人留恋。
两个月后,你发现你被跟踪了。
并不是第一次有被跟踪的感觉,你清楚知道了这应该是个惯犯。
快步走向前方的楼道,你能听到后面突然加快的跟随的脚步声。
握紧包里的电击棒,你在楼道前猛得停下转身。还未等你伸出电击棒,你就听到一声惨叫声。
被蛇尾狠狠甩出去的跟踪狂,目测应该断了几根肋骨。
如你所料,整整跟踪了你两个月的你曾经的病人在你遇到危险时,控制不住露出了獠牙。
潜行大概是所有蛇类动物的天赋,即使是警惕性很高的你,也直到现在他主动出现,你才看到了他。
——拖行着蛇尾,掐着脖子提起已经昏死的人类躯体,暗金竖瞳完全扭曲了杀意。
眼看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你及时开口制止,将亮着通话记录的手机屏幕示意给他看,“我已经报警了,停手吧。”
蛇蛇固执己见,“杀掉,危险。”
唇角已经脱疤的伤口留下粉红痕迹,说话时会扯成可爱的爱心形状,你很满意看到他的伤势已经痊愈。
但杀人是不行的,你自然地问“先生最近感觉伤口怎么样”。
蛇蛇深思熟虑,“不是很……”
他突然咳嗽,“好痛……”
将手中提着的人类随手扔到一旁,他一脸脆弱可怜地望过来,黄玫瑰香气迷人。
“医生,我好痛。”
咝咝作响的毒蛇也想要喝甜牛奶*。
*蛇类并不喜欢牛奶,但是在福尔摩斯探案中有一宗斑点带子案,反派饲养了一条毒蛇并用牛奶喂养它的情节,使蛇类喝牛奶的印象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