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编:加了星魂图里很喜欢的两张放在最后……宝宝你是个美女,覆面系涩爆了,美强惨虽然老套了但还是杀伤力很强
他看起来真的像没……还这么仗着没人看见(我们都看见了)大大咧咧把腿敞开。感觉是那种对陌生人警惕度拉满一旦没人或者是熟人(比如两位主人(?))就会失去防备心的呆呆小狗,看起来因为对人太冷没经验可能实际上早就被信任的人○熟了……
大腿非常美味有力,绞杀敌人的时候是夺命剪,让老公躺和○的时候是销魂窟
立绘和光锥图都一副很机敏警惕专业刺客(?)的模样,p2建模却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宝宝你是个呆傻的宝宝,还穿显胸的紧身衣……
p3...
p3看手机图感觉其实不说话是因为时常无语表达不出来,就算开口肯定也说不过飞霄和椒丘,只会被两只福泥调戏,干脆就用手机表明态度
p4动图不知道能不能动…总之攻击时露出腋下了……什么也遮不住的短外套,穿来就是为了going人的
p5是当初小腰不盈一握的侧面剪影
p6外套下摆的神秘开口,椒丘衣服后面有开口可以理解是为了解放尾巴,貊泽你后面有尾巴吗怎么还特意开孔?难道是为了随时随地、不用掀开就直接…(被鸦羽怪人灭口)
最后两p是社会化(?)程度很高的狐狸老公,朋友你们想看狐狸驯狗吗?来我们椒貊吧
同伴。
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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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连风都畏惧的躲开,明明平日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此刻都如擂鼓一般炸响在耳边,就连被匕首捅了眼睛在疼痛中哀嚎的鬼都只剩下了掩藏不住的抽泣声。
所有人小心翼翼的收敛了自己吸气,以免打破现状引来更加残忍的未来。
“呵…”刃看着壶鬼,发出了一声嗤笑,随即他微微扬起了脑袋,垂着眸子含着嘲讽壶鬼,哑声道:“还不跑?”
刃并没有把壶鬼放在眼里,正偏着头去听应星跟他的絮叨,如此,在壶鬼看起来他现在显得漫不经心。
“...这就是你说的再等等?”应星无语说道,隐约能听见咬牙切齿的无力。
刃轻笑一声,道:“死亡便可以重生,刚刚身体被麻...
刃轻笑一声,道:“死亡便可以重生,刚刚身体被麻痹若要恢复不知要多久,这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
应星:“麻烦考虑一下没怎么死过的我。”
刃:“你迟早跟我体会。”
壶鬼看着刃散漫的姿态情绪骤然爆发!
自从成为鬼之后,还没有人敢如此小看他!
巨大的怒意居然一时冲破了因为恐惧而战栗僵硬的身体,他神情阴狠愤怒,声音尖细咆哮着:“不过是区区人…!”
“噗”!
壶鬼匆忙之间只能勉强躲过,但仅仅擦过支离砍下时刮过的劲风就让自己小半身体瞬间化作肉泥被砸进泥土之中。
“跟泥土混在一起,真是适合你的样子啊。”刃说着侧眸看向壶鬼:“你说呢。”
作为艺术家,作为工匠…为了艺术能将人性全部丢弃的壶鬼双目圆睁,将他比作尘埃,泥土这是在他的尊严上践踏!
但这是无惨大人都重视的人,他确实不该用悠闲的态度对待。
壶鬼沉默片刻,阴森“簇簇”笑了两声:“刚刚是我小看你了,但接下来你以为你还能猖狂吗?”
他说话的时候半边身子被卷成肉泥,能看见其中内脏,比起放狠话,更适合求饶。
“猖狂?那又怎样。”刃没把他的狠话放在心上,再次提刀劈砍过去。
而这次他的攻击被招架住了,壶鬼双手交叉撑在刀下,露出得意而轻蔑的笑容,似乎在说,就算是无惨大人重视的人怎样?还不是能跟我打的有来有回。
他没注意,以往只把人类当做可利用素材的他现在只是接下了男人的一招,以为自己是对方的一个麻烦就骄傲自满。
他只是想方设法想要将自己的尊严填补,头脑简单容不下其他事情。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想起自己那几个同事,与自己认可的对手战斗前似乎可以报上名字。
没错,是自己认可的对手前,他好像发现了抓住他尊严的最后的救命稻草,嘴上自满又好像施舍的说道:“既然你有跟我对战的实力,那我也该告知你我的名字。”
“我对已死之人没兴趣。”刃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带着嘲意。
壶鬼想方设法的得意在触及刃面孔上漫不经心的神情时,还是不可抑制的产生了挫败感。
看看吧,你得意的只是人家不值一提的一击。
他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壶鬼神情猛地阴沉下来,被压制的双臂青筋暴起,就要向上推去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向上提起一点。
不是他挡住了刚才的一击,而是他的努力在刃的眼中只是个笑话,刃根本就没有认真,他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个孩童的挣扎。
刃在用事实让他明白这一点…
他心中冒出的话和现实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刃缓缓道:“你凭什么觉得你有值得我认真的实力。”
话音落下,刃睥睨着壶鬼,单手向下压去,在壶鬼越发狰狞的目光中,无法遏制的向下沉去,这力道似乎没有尽头,他不无恐惧的想,他好像会永远被压在泥土之中。
宇髄天元抿着嘴看着不远处的战斗,一边倒、压制性战斗没有任何帮助的必要。他和义勇只能站在一旁,作为鬼杀队最优秀的战力,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战场中用旁观者的视角看这一切。
他双手紧握,掌心与坚硬的钢铁挤压传来轻微痛楚,可他现在无法去理会这无关紧要的事,他只是死死盯着不远处面容熟悉却异常陌生的男人。
至今他都无法忘却,在从未出现过的邪意血月下,漫山遍野虚幻的彼岸花中以及站在其中眼神一片死寂却带着让人心惊的疯狂的男人。他就站在一片废墟和沟壑上,背对着血月身着血衣就这么静静的侧头看着他们,就好像已经身在彼岸,随时准备拉扯着周围的一切坠入其中。
死亡的寒意萦绕周身。
跟死亡同等的男人居然是他们在绝望中看见的生机——应星。
刚刚他明显感知到应星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现在是什么…死而复生?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几乎是狰狞的从他的脑海中爬到嘴边吐出来。
可,怎么会是应星?
不,这个答案或许并不难猜,宇髄天元并没有发觉自己没有太过惊讶的情绪,或许早在最初已经隐约察觉。
“他是…”他声音异常艰涩,好像两个字带着冷冽的寒风,仅仅是说出都让嗓子被刮裂。
“同伴。”义勇的声音异常坚定。
宇髄天元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义勇,青年的目光从没改变,空洞却执着一如既往。
他早就知道了吗?
他为什么没有说。
宇髄天元心想,也是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刚才种种,他问,遭遇上弦贰的战斗中出现在战场的陌生男人究竟是谁。
义勇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随后将视线投向了应星的门。
当时房门正好打开,宇髄天元就将这件事放在了脑海,现在想想…
义勇从没隐藏应星就是那个男人的事实。
如今,那阴翳狠戾的男人出现眼前,是敌是友已经不用再去商讨。
是同伴,是他们未来无可替代的重要友人!
就在他们短暂的交流中,远处的战场已经发生了变化,即将被刃压入尘土中的壶鬼终于做出了反击,散落在周围形状颜色各异的壶中猛地向外喷出水花,数只胖嘟嘟的金鱼从里面游出来,将空气当做海洋,漂浮在其中。
金鱼胖嘟嘟的眼睛向外凸出,跟可爱相差万里反而带着让人怪异的恶心。
它嘴巴鼓起似乎有东西蕴藏其中随时会被喷吐出去!
那是,能凸出让他刚刚麻痹的针的东西。
想法冒出的瞬间,金鱼撅起的嘴巴向外吐出了数根银针,义勇和宇髄天元连忙避让,但很快发现了问题,这银针不是冲他们去的,而是…!
不知何时因为受伤而躺在树下哀嚎咒骂的恶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年轻阴沉的恶鬼,四只恶鬼前后不一却同时面向众人,站在最前方挥舞着锡杖的恶鬼大声吼叫道:“别想过去,你们的对手是我!”
话音落下,他举起锡杖对向两人,一道闪电连同身后的三人一同向前冲去!
义勇和宇髄天元只来得及抬手遮挡,无法再脱身去帮忙!
“应星!让开!”义勇只得大声提醒!
“无聊。”应星早就注意到,但他不闪不避任由银针击中。
大不了就是一死,几秒的沉眠对他来说不止是还能复生的绝望,还有将一切抛弃的轻松。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避开!”脑海中骤然冒出应星的声音。
明明是刃在主导身体,在这一瞬间却被应星的意志驱动定格在原地的双脚向一旁避让了一点,躲开了银针却也松了压在壶鬼身上的力道,让他有了脱身的机会,一溜烟钻到了不远处。
“麻烦,别做多余的事。”刃的言语有些不耐烦,似乎在警告,但他脸上出现了怪异的笑容。
又或许是快意,将过去那个天真的自己拖入畏惧的深渊,被毁掉的未来压垮,这好像在惩罚,从精神上蔓延出的快意让他甚至想要转身去迎接死亡!
刃这么想着,突然就笑了一下,轻快而肆意,在危险和血腥环绕的林中,无视他人兀自笑着,让不远处盯着他的壶鬼惊疑不定。
不确定的吐出“疯子”两个字。
眼前的世界明暗闪烁,如同电视信号不好闪过的屏障,魔阴身似乎发作了…
如今卡夫卡不在身边,不能压制他的魔阴身,或许这次会让他失去意识,不知再次醒来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啊…
刃想着,心中却挑衅似的对应星说道:“害怕死亡?胆小鬼,这有什么,你迟早要经历,不如现在就好好享受…”
刃咧嘴笑了:“将一切陷入沉眠的快乐。”
应星没有被影响,他只沉默了片刻,语气严肃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喜欢享受死亡的虚无,那就随你,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陪你一起,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应星:“我就是你。”
应星:“但不能是现在。”
刃:“为什么?”
应星:“看看周围。”
刃的意识有些昏沉,在勉强抵抗着魔阴身的精神疲惫,他下意识的按照应星的话看向周围,他的不远处,壶鬼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脸上贪婪的笑意让人不适。
可这又怎么样?死亡并不是终结,只是他无数次绝望的部分。
可好像又不止是这些…
刃再次缓缓侧头,不远处义勇和宇髄天元在恶鬼的攻击中抵抗,身上已经受了伤,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地上沉着黏腻的血肉跟泥土混在一起,血腥味直冲鼻腔,腥臭。
啊…是他们啊。
他好像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其他人。
这时,应星的声音再次响在脑海,在即将破碎的意识里像一叶小舟,好像随时会被打翻却稳稳的将他拉拽在上面:
“这场战斗不是英雄的独舞。”
“是所有参与者的挣扎。”
“刃,你还有同伴,你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他的话音落下,无数过去的记忆重叠交错却又恍惚的出现,这么多记忆一齐冲进大脑让刃头疼欲绝,忍不住抬手摁住了额头,嘴中溢出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闪烁而过的记忆最后定格在了他们最后的一次聚会。
那是一个少有的惬意休息日,天气正好,他们就在小院中相聚,蓝天碧空如洗,他们同时抬起酒杯对着他碰杯,嘴唇微动。
刃,应星,刃…刃,应星刃,刃,应星…
他们说的是什么?杂乱的声音不断响起,好像无数双手拉扯着他的身体,一边是地狱一边是虚无,他在其中不断挣扎。
终于,那太过遥远的声音穿过数百年的时光再次炸响在耳边!
“敬,同伴。”
简介:时代变了,恶鬼们!
应星:人中义勇,鬼中童磨:)
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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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衣,一款妈妈口中秋冬神器,只要有了秋衣,无论是多么冷的天气都能安然度过。
但显然这个星球的人,或者说这个国家的人并不知道这两个字对应着什么。
来者跟面具一样黏在脸上的甜腻微笑依旧定格着,他微微歪着头看着男人,充满了天真和不解:“那是什么?”
应星欲言又止。
好在那人并不在意这个名词,他对着应星伸出手,继续用着这种语气说话:“需要哥哥带你走吗?”
跟拐卖儿童一样的语气。
应星瞅着男人二十岁左右的脸对这声哥哥实在是难以下咽。
“欸?要走了吗?”还...
“欸?要走了吗?”还抱着他手臂的女人发出娇滴滴的抱怨声。
跟这声音比起来还是这声哥哥更好接受。
他忍着胃部涌上来的恶心感,将手搭在男人伸出的手上:“就你了,走吧。”如果他脸上没有带着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这场景看着就更温馨了。
“我叫童磨,你呢?”那人嘻嘻笑着,伸手一握,把男人拉扯过来,让应星脱离了女人的环绕。
应星本就膈应,眼看自己就要撞进男人的胸口连忙伸手抵住,在猛地靠近中,童磨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隐约混杂着让人作呕的甜腥味也撞进了应星的鼻腔。
应星眉头微皱,又很快松开。
同时一个木偶一样的东西从他的口袋中掉落在地上,以违背物理规则运动轨迹在平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一旁的暗巷中。
这动静不大,在欢闹的女声中只有童磨的耳朵微动,他好奇的偏过头看着那物件,那东西跟活的一样,察觉到童磨在看它浑身僵硬住不动了,就立在原地,好像在装木头。
‘只是个玩具吗?’童磨漫不经心的想着,随即收回了视线,将目光落在了应星身上。
“要我带你走吗?”童磨问道。
应星嘴角微抽,咬着牙点头:“行。”
童磨得到同意的答案,脸上瞬间露出了孩童似的微笑,笑着的时候能看见两颗犬牙。
他揽着应星的肩膀,力气之大不给应星拒绝的机会,手指几乎陷进他的肉里,带来些微的痛感。
童磨欢脱地说着:“那我们走吧~”
欢闹的夜市渐渐落在身后,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像是隔着一层玻璃遥远。
他们在偏僻的小道上行了许久,黑暗中终于显露出房子的轮廓,走近一看,屋舍华丽程度让人惊叹。
看见他们过来,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几位女子带着腼腆又信任的微笑向他们跑来,准确的说跑向童磨身边,叽叽喳喳的叫着。
他究竟为了什么才跟这个人走的?
从一个地狱走到另一个地狱吗?
“欸?你不喜欢吗?”应星身上的怨气之大,几乎凝聚成实体飘到了童磨的头上,年轻人惊讶问道。
屋舍门口点着好几盏灯,照亮了刚才被黑暗遮掩住的脸,直到这时候应星也才看清——
童磨的眼睛是七彩的。
他平时也不看乱七八糟的小说,不过有些时候你不看不代表那东西就传不进你耳朵里。
比如玛丽苏小说。
她美丽的眼睛有七彩的颜色,每次落泪都闪耀着钻石的光泽。
应星心中正飘着这句话,就见童磨流泪了,他擦着眼角溢出的眼泪,感动道:“我最喜欢女孩子了。”
这有什么感动的。
应星心中正吐槽着就被童磨不由分说的拽进了屋内,而那些环绕在童磨身边的女子们也不知何时散去,偌大的房舍只有两人快速通过时留下的脚步声回荡。
不多时,他就被童磨拽进了一个有着四根柱子支撑着的宽大豪华的屋子中,屋子最中央放着盛开着莲花的座位,奢华中带着暴发户的审美,让人难以多看。
应星心里正吐槽呢,他的手突然被抓住,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只见童磨五指穿插进他的手指中,欣赏又好奇:“就是这双手吗?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应星眼中的嫌弃几乎凝成字了,他咬牙道:“能松开我吗。”他的手掌在说话间不断往回抽着,终于是在童磨哈哈笑着的“害羞中”收回了手。
害羞个鬼。
童磨好像跟没看见应星嫌恶的脸一样,天真的指着自己:“说起来,你不问我是谁吗?”
“没有这个必要吧。”应星向后退了几步,嫌弃的甩甩手,解下自己的布包抱在怀里乱翻着,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叮铃哐啷一阵响。
童磨也由着他来,手指一抖甩开一把金色的扇子,上面莲花的纹路隐隐显露,他用扇子挡着脸,只露出眯起的眼睛,声音轻快道:“听起来,你好像知道我的来意。”原本欢快的空气似乎出现片刻凝滞。
应星也终于在布包里找见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翻找的动作停下,在拿出来的同时抬起眼皮看了眼青年:“太明显不过了。”
“见过我的,除了鬼杀队也只有鬼…”
应星手中捏着一块矿石看向童磨的眼睛,不知何时里面渐渐浮现了上弦贰的字眼。这下,连答案都送他脸上了。
他哼笑一声,带着讥讽:“你说你是哪一边的?”
童磨笑的眯起了眼睛,笑着道:“这么聪明可不好啊。”说话间,他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攻向应星!
应星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狠狠握紧手中的石头,猛烈的光辉猛地从其中爆发,带着太阳的热度,将本就明亮的房屋照亮的更亮!
童磨脸上神情越发感兴趣,在本能察觉到危险前便向后退去,藏身在屏风之后挡去了太阳的光辉。
不过除去本能的畏惧外,他的本性却让他好奇,他盘腿坐在屏风之后看着倾泻过来的阳光,向前探了探手又不无可惜的蜷缩回去。
应星在光辉的包围中赢得了短暂的安全。
他曾经从义勇口中艰难的打听出他发现自己的场景,被支离穿过头颅的恶鬼,眼睛恐惧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躺在树下,沉睡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就有一个猜测,该不会鬼王能透过这些鬼的眼睛看到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吧?
如今,面前玛丽苏鬼的出现肯定了他的猜测。
不过上弦贰啊,应星猛地垂低眼睛遮蔽了光芒,也遮住了眼中的凝重,按照鬼杀队给他的信息,上弦贰是恶鬼中最为优秀的战力之一,碰到硬茬了。
炽烈如太阳的光辉单靠一枚石头存储的能量只能持续几秒就会减弱,到时候他面对的就是远超常人体力和速度的恶鬼,在阳光消失前速战速决!
应星没有犹豫,从布包里掏出另一个跟手榴弹似的东西,带着狠戾的笑容低声道:“去死吧。”
手榴弹被抛到空中,又落在不远处的屏风后。
如是平常,这种程度的攻击在童磨眼中无疑是放了慢速完全不入他的眼的存在,躲开最是轻而易举不过。
只是,屏风之外是让人畏惧的阳光,而造型奇特的手榴弹引起了他的好奇,他就看着那枚手榴弹落在他的怀里,在好奇的目光中炸开。
手榴弹伤人并非只有爆炸伤害,还有弹片飞射,对于鬼来说,前者不过是瞬间就能恢复的伤势,而后者…飞溅的弹片是利用猩猩绯矿石制作而成,对于他们是利器!
倘若哪个鬼运气不好,弹片直接穿透脖颈捅了个对穿,战斗直接结束,可以打上胜利结算的页面!
如应星所想,轰隆声中,手榴弹炸开的火光瞬间淹没了屏风,琉璃瓦在空气中化作了碎片落了一地!
不过同时,他手中矿石散发出的阳光开始减弱,只消片刻就只剩身体周围一圈还能隐约罩住。
原本宽大华美的莲花座椅此刻被爆炸后的焦黑充斥,总是带着甜腻笑容的童磨也不见了踪影,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剩布片燃烧是发出的滋啦声环绕耳边。
应星的眼眸飞速转着,嘴角缓缓向上一勾,哑声笑道:“我说,藏着做什么,你该不会被这种小伎俩打倒吧。”
这句话是在试探,他心里则想着,麻烦就这么被打败去地狱吧,别搞事了。
可惜他的请求很少有实现的时候,比如在罗浮他在打造武器的时候就请求景元他们少来烦他,就比如现在童磨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笑了两声,声音响彻在房间。
随后那莲花座椅下一个瓦片被推开,一个小巧的只有手掌大小的人皮碎片从下面飘出来,跟被压成了二次元一样。
“好厉害,这是什么?如果不是我自己把身体99%都舍弃了,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吧?”哪怕是面对死亡,他的口气也跟玩闹一样,听不出认真。
就算是舍弃,被猩猩绯矿石击中也应该无法复原才是…
应星眼眸微眯,突然想明白了——他在爆炸前用自杀式的方法将自己肢解,并将其中一片碎片藏起来,没有被猩猩绯矿石击中的自然也能轻易复原。看似天真,实际连自己都能狠下心,这已经失去了为人的基本情感,他还能被称作人类吗?
童磨的人皮撑在地上向应星“走来”,随着越靠越近,人皮也慢慢伸展开来,短短片刻,就重新恢复了人型,除了脑袋上的帽子被炸飞,跟刚才别无二致。
他站在应星所散发出的太阳光辉外,好奇打量着,夸赞道:“好厉害,这个是太阳吧?怎么做到的?”
明明身为鬼,面对能杀死自己的光辉只显露出了好奇。
应星总觉得连这好奇都是装出来,童磨似乎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所以用了新奇的目光。
太夸张了,夸张的假兮兮的。
应星盯着男人头顶的那摊血渍一样的头发纹路,嗤笑道:“被炸的脑门流血都要爬起来?”
童磨笑眯眯:“多谢关心。”
应星:“……”
谁关心你了。
他蹲在光圈外,敏锐的察觉这光亮在逐渐缩小,也许几分钟也许几秒钟就无法再持续。
他笑眯眯看着应星:“要没了哦,你不跑吗?”
应星真想把矿石怼出去砸他个脑门。可面前的鬼很有可能躲过去,而自己手里没了矿石死的更快。
应星眼皮一抬,皮笑肉不笑:“被牢笼圈住的究竟是谁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光圈闪动中,终于在这一刻熄灭了。
下一章,刃哥!
※私设,幼儿园文笔
※惨遭玛丽苏迫害宰,无虐身情节。
※私设人物出场
※火葬场成分不多,以宠宰为前提。
※抱抱像神一样的好孩子。
※私设人物和宰友情向。
“我什么都没有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放。”
——题记
略微刺目的光从窗帘缝隙钻了进来,空气中的灰尘随着光飞舞像极了金色的颗粒,不远处的桌子上散落着书本和笔,厚厚的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柜台上的闹钟钟滴答滴答的响。
“叮铃铃——”刺耳的闹钟声响起,浅井月崎连忙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不好的感觉在心里发酵,猛地坐起来看了一眼闹钟...
“叮铃铃——”刺耳的闹钟声响起,浅井月崎连忙睁开了眼睛,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不好的感觉在心里发酵,猛地坐起来看了一眼闹钟差点窒息。
八点半!他们学校九点上课半个小时怎么也来不及吧。浅井月崎一个翻身直接跑到浴室洗漱。想着昨晚自己应该没有调错闹钟才对。
“噗嗤,”门口传来一阵轻笑,浅井月崎扭头一看,太宰治正靠着门瞧他,一双鸢眸里满满的都是恶趣味成功的笑意。顿时明白谁把他闹钟调晚了的浅井月崎怒不可竭,匆匆洗漱好直接怒吼出声。
“太宰治!!”
到最后还是没动手,浅井月崎从厨房拿了块面包就急急忙忙飞奔去学校,当然,是用异能力,太宰治托着腮趴在桌上一脸无聊,心念一动就拍桌而起决定回去玩耍。
反正他现在才十八岁嘛。
横滨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繁华,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浓郁的香水味,铃铛满目的商品,炫目的樱花。车水马龙,人们走走停停,不经意间,就流走了岁月。
正如那些回忆,那些过往,太宰治坐在栏杆上,脚下是奔涌不息的河流,可他没有跳,也许是明白再也没有人救他了,所以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哪里,与空气融为一体。
太宰治丧失了作为人的资格,可他到底还是人,说是不难过是假的,没有感情是假的,干脆利落的斩断缘分是真的,独留过往回忆是痛的。
双黑的并肩作战,森鸥外的收养,坂口安吾的陪伴,武装侦探社的照顾,魔人费奥多尔的同类相吸,再装作多无所谓。也还是留下了感情。
轻若鸿毛,重若千钧。
放的潇潇洒洒。也痛的痛彻心扉。
太宰治左挑挑右挑挑,最终选定了两只个头很大的帝王蟹,同时也买了好多佐料,想了想又买了其他的菜回去。
嗯,刷的浅井月崎的卡。
都说英雄迟暮,哪怕离开战场也得不到太平。可太宰治算英雄吗,还是算死神呢,他从刀山血海中走出来,强硬的去到光里,用性命赌博一次又一次拯救了横滨。那么惊才绝艳的少年,如今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市场里,和芸芸众生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
太宰治摇了摇头,随手将买的菜放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目光落到不远处人声鼎沸的游乐场。迈步走去。
玩一下也没什么,反正,他还是十八岁,仅此而已。
太宰治很少来游乐场。为数不多的两次是在任务期间,过于血腥暴力太宰治并不想回忆,随手买了一张过山车的门票就坐了上去。这种将死未死的感觉总让他有一些兴奋。
过山车飞驰着,不断起伏落下,头发被风吹的往后靠,安全带的束缚是在空中唯一的心里寄托,太宰治从高处往远处望,他看到了港黑大楼,看到了异能特务科,看到了武装侦探社。他弯了弯唇角。
要是能从这里跳下去就好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人拦在原地控制住行动,那人大概是被逼到绝境了,语气里都带着三分绝望。
“别动!”
太宰治眨了眨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武侦众人,又看了看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后知后觉自己被绑架了,还成了人质。
国木田独步现在很焦灼,本来是一场完美无缺的作战计划,如果成功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坐在办公桌前写结案报告了,却不想他的搭档玛丽苏一不小心被那家伙突破了,导致这个恶徒逃了出来。来不及谴责他便急急忙忙追了出来。却不想对方竟然劫持了人质。
武装侦探社一向以市民的安危为准则,所以,哪怕这家伙只劫持了一个人质,他们都不能动手,可一旦让这个逃了,一切都功亏一篑,该怎么办,国木田独步揉了揉眉心,此刻中岛敦泉镜花等人已经赶到,正在清理现场。
强攻吗。国木田独步闭了闭眼,手中拿出了笔记本,准备使用异能力,却被一双手按住,国木田独步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是江户川乱步。
“乱步先生?”
“国木田君,你仔细看,先不要动手。”江户川乱步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意味不明的看着被绑架的少年。
“他完全不紧张。”
国木田独步抬头一看,被当成人质的少年带着帽子,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可国木田独步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张面庞的唇角,是勾着的,这个少年。
他在笑。
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反应,好像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胁迫。
浅井月崎在上课的时候一直有不安的感觉,具体在于他被老师点名了好几次,好在他学习成绩够好老师也没说什么。这种不安感直到放学后到达了极点,掏出手机一看定位器,是游乐场。
浅井月崎按了按眉心,那家伙怎么会去那个地方,但是他也没有多想,而是使用异能匆匆去往游乐场。
直到他扒开人群那一刻他还是淡定的。
谁能告诉我上了一天课太宰治就被人胁迫了。
太宰治似是察觉到浅井月崎的到来侧了侧头冲他眨了眨眼,浅井月崎看了看站在一旁严阵以待的武装侦探社众人,又看了看某个被挟持的前前港黑干部前武装侦探社社员,一阵无言。
咋,你想见武装侦探社的人想疯了,跑来给人绑架。
太宰治自然而然的看出浅井月崎的意思委屈的眨了眨眼,指尖轻轻敲着衣服上的纽扣传递信息。
『我没有,我是无辜的。』
太宰治真的是无辜的,他只不过是一时放松没注意就被人当成人质了啊喂。浅井月崎无奈扶额。
『那你反抗啊。』
『不要。』
『那你要干什么』
『等死。』
浅井月崎开始思考暴打太宰治的可能性。但前提是要把太宰治救出来,使用异能是不可能的,他还不想被异能特务科注意到,思考了一下为今之计只有。
武装侦探社那边还在谈判,浅井月崎不慌不忙的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弹弓,随手捡了块石头瞄准发射出去,那人似乎没反应过来。石头打在他的手上痛的他放下了匕首,国木田独步趁机上前制服,太宰治得以解放,只是脸上的遗憾表情看着就想打。
浅井月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收起弹弓,用不了异能攻击,为什么不用物理攻击。
“月崎君可真是过分——”太宰治揉了揉脖颈。朝浅井月崎走了过去,浅井月崎无语了一瞬,最终还是没做什么。“行了回去吧。”
“等等!去提菜。”
“?你,去买菜?”
“这不是家里没螃蟹了么,”
“切,在哪。”
两人聊着聊着就要走远。“两位先生,请等一下。”
一个略微娇柔做作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太宰治和浅井月崎齐齐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互相对视一眼转过身去,走路一扭一扭的玛丽苏正笑着看他们还不是眨眼。
“感谢两位先生帮我们抓到犯人…”说着说着就要靠近,浅井月崎和太宰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撒丫子就跑,开玩笑。
玛丽苏看到这一幕气结,气呼呼的去找中岛敦,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站在阴影处,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块巧克力。
现在还不行,还不能打草惊蛇。玛丽苏。
熟悉的少年。
心痛的悲哀。
莫名想说的对不起。
几乎快厌恶的爱恋对象。
名侦探会解开答案的。
——wwdx——
*在锅里炖了两个月的弱智冰原组饭
*主CP是冬蝉x典狱长,副CP嬉命人x总裁判长
有一种两边都找人帮自己出谋划策结果双方朋友搞在一起的美(不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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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在冰原监狱当狱卒,平时没什么爱好,除了对着典狱长的脸发呆,就是盼着每周唯一可以上网的那个通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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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图谋不轨,可惜典狱长实在是冰原监狱里一株高岭之花。卢卡那些小九九好像丝毫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卢卡本来想日久生情,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但现在他的‘刑期’只剩下三个月了——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花了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在号称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深渊调查局网站请了一个高级派遣员...
卢卡本来想日久生情,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但现在他的‘刑期’只剩下三个月了——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花了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在号称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深渊调查局网站请了一个高级派遣员。
第一次通讯建立。
卢卡瞄了一眼对面的头像,把亮度开到最大才勉强辨认出那是黑色背景里的一个黑色皮质手提箱。
他查看履历后才知道这个叫伊索卡尔的竟然是目前事件解决率排名第一的家伙。既然排名第一,那对于各方面都难题一定都很在行咯——
对面先给他发来了消息:[脱罪还是转移财产?想要越狱还得加钱。]
卢卡愣了一下,心说你们深渊调查局连这种犯法的事情都能管啊。
他认认真真打字:[你能不能教我追典狱长]
伊索卡尔:[?]
网站管理员看到IP是从冰原来的,还以为又是罪大恶极的囚犯想要逃脱关押的大单,问都没问就转到了高级派遣员伊索手下,结果没想到对方只是需要简单的恋爱咨询。
等等……他说他要追谁?
伊索再次读了一遍卢卡发过来的讯息,他很少有需要再次确认的事情,除非文字所表述的意思已经离奇到荒诞的地步。
冰原监狱的典狱长……?
这活派到他手下、确实不算大材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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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和典狱长之间也不是完全没关系的上下级关系。
长话短说,卢卡和自己老爸赫尔曼对着干,结果赌气报复老爸点火烧实验室未遂,联邦法庭抓到了人就飞速宣判——意图谋害高级科学家,损害公有科研利益。总裁判长一纸文书把他判进了极北冰原监狱。
要知道那可是极北冰原!就算是罪大恶极的囚犯听到那个监狱的名字也要抖三抖,宁可让裁判庭判处死刑也不愿意去那个地方挖土豆。
卢卡在被告席上跳脚,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打包去了极北冰原。
和他一起过去的还有赫尔曼新的实验项目,研究超低温导体。
好消息是不用挖土豆,坏消息是在这极寒条件下做实验和挖土豆一样艰苦。
他爸指挥他好好干,到时候能源损耗降低,可以大大改善冰原坐牢条件。
卢卡火冒三丈,立即写信质问赫尔曼把他塞到冰原监狱是不是想让他们巴尔萨家绝后,隔了一个星期才收到老爹回复,言简意赅地说冰原监狱典狱长是我老同学,他不跟我搞永动机之后就去考公了,但是我实在舍不得他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上班。
喂!!为了朋友能把儿子卖了!!
真是亲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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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阿尔瓦确实是个合适在冰原监狱的人,非常的高岭之花。
首先是外貌——身高腿长,身材比例好,从露出的半张脸来看不出所料应该是个大帅哥。其次是能力,典狱长平日里对监狱事物管理得井井有条,说一不二杀伐果决的性格让这里的犯人们对他是又敬又怕。
俗话说得好,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就会再给他打开一扇窗。
卢卡第一次看到阿尔瓦是狱区科研工作站的站长时还十分轻蔑,心里想着“又是一个只会用行政管科研的大人”,结果还没开两次会,就被阿尔瓦的博学和敏锐所折服,心甘情愿的给站长大人打下手。
为了阿尔瓦,来西伯利亚挖土豆也是情有可原,万一挖着挖着就发现自己把花给摘了呢!
不管是语言上的委婉告白,还是行为上的示好,统统都被高岭之花无视掉了——比起花,对方好像更像冰原上一块冷冷硬硬地石头,比砸在脸上的雪粒还要冷,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
典狱长大人在工作和研究上可以超越管辖区的绝大多数人,所以在情感感知上大概就是互补的完全没有吧。
卢卡思虑半天,还是花大价钱买了深渊调查局的人帮他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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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卡尔恋爱经验为零,甚至也没有追过人。
但是他翻开恋爱宝典,对卢卡的指导还是说得头头是道。
伊索卡尔:[对方是个硬茬子,你要在他一定会看到的地方表达。这是让他适应你的情感。]
高级顾问随之发来了长篇的行动指导。
冰原的网太慢,卢卡这边转了好几圈才显示出所有的内容,他掏出本子逐字逐句认真学习。
卢卡:[?这没问题吗?我可以试试在每周的述职报告里给他写情书,他应该不会把这个贴在告示栏上给所有人看吧。]
从之前的描述来看,典狱长并不是一个对这些感情会予以回应的人。
伊索想了想,继续发:[相信我,就按照这个指导行动。其他的告白和暗示先停一停,记下他的表现和反应,下个星期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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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怀疑。
不过钱都已经花了,况且对方可是深渊调查局的人,想来也不会搞砸这件事。
他回复了一句:[好吧,那我就先只给他写写情书,但愿能打动他吧。]
卢卡搜索了好几篇情书,誊抄下来之后大胆地夹在了交给典狱长的实验报告里。
交上去之后阿尔瓦毫无动静。
按照伊索·卡尔的攻略,这一步刚刚开始,阿尔瓦没有反应很正常。他或许只是瞄了一眼就把情书扔进了垃圾桶里,但人脑没办法选择性遗忘记忆,某位狱卒对他怀有热烈真挚情感的事情想必已经被他记住了。
卢卡每天结束试验后,除了必要的实验报告,还会额外誊一篇情书,点灯也就点的晚了些。
灯油耗量比之前变大了。
负责管理物资的冰中蝶嘀咕着明明实验都已经结束了、怎么最近实验室的灯油反而烧的更快了——但还是批下来了比往常更多的量。
火苗在铜灯里旺盛地烧着,给寒冷刺骨的空气中带来一丝光明和暖意。
他在纸上写下第一句“亲爱的”,背影被火光映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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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被卢卡当做高岭之花的阿尔瓦并不是石头。
相反,他在处理完工作之后也会干很接地气的事情,比如和朋友网聊。
——军工光缆负责传递加密信号,经过密码处理过呈现出一片乱码的信息被专人在另一头获取,然后快马加鞭送去办公室,交给那位——总裁判长。也只有这位最高裁判长才有密码表的另一份,能够解读出这份乱码背后的真实含义。
下属们只窃窃道典狱长与总裁判长信件往来愈发密切,看来是这管辖区律法要变天了,不知道哪批人会成为种土豆的倒霉蛋。
没人知道其实典狱长发来的密文解码后是一句:[他又把情书夹在报告里送上来了。]
8
如果打开总裁判长手边的第一个抽屉,就会发现抽屉里基本都是和阿尔瓦的密信。
从卢卡来的第一天,阿尔瓦就已经知道他是故人的孩子了。
起先还是正常的网聊,说得更多的是律法与案件的事情,只是阿尔瓦在信件末尾提上一句今天来了个新研究员,是以前同学的儿子。
约瑟夫不忘嘲笑他:[同学的儿子都能来你手下打工了,你还是一个人。]
[你不也是吗?]阿尔瓦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总裁判长也秒杀了。
两个管辖区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隔着密文和网线面面相觑,最后在无言中默契地决定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直到他非常莽撞地去找典狱长告白——
约瑟夫翻开下属放在桌上的冰原密文,第一句就看见了对方抛出的惊世骇俗大炸弹:[今天有人找我告白了。]
对于几十年没有开过花的兄弟,这可是好事啊。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和阿尔瓦告白过,情书都还是约瑟夫帮忙递的。但是阿尔瓦不知道怎么的都给回绝掉了,就好像是根本接收不到对方的情感信号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朋友提起他在情感上的事情。
怀抱着吃瓜的心思,约瑟夫继续往下看。
[是赫尔曼的儿子。]
约瑟夫被瓜狠狠的噎住了。
[他是个很年轻很有活力的人,冰原并不合适他。]
对阿尔瓦有几分了解的约瑟夫知道,这是典狱长彻底心动了的表现。
但心动的对象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总裁判长想了一下,他不希望若干年之后庭下被告席坐着的是阿尔瓦,赫尔曼站在对面指控他搞潜规则和下属睡觉。
约瑟夫诚恳地写下回信:[等他回管辖区了你们想怎么谈都行,现在不可以。]
阿尔瓦比他看的更清楚:[卢卡还年轻,回管辖区之后总会遇到更好的人。年轻人的热情足够高涨,但想要在冰原持续下去,就要学会细水长流。等他自己想明白了就知道该选择谁了。]
9
说是这么说。
典狱长来的信里,那个年轻人的占比却逐日增高。
——今天又被对方堵在墙角、认真表达了喜欢的情感。自己本想帅气的一挥斗篷走人,但是冰原风太大,毛绒披风糊了他一脸,对方露出了某种……高兴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竟然也出现了好气又好笑的情绪。
——今天是冰原的活动日,青年跟着牢犯们去外面放风劳作了。例行巡视结束后办公室桌上多了一把冰原上特有的浅蓝色小花,用实验室包仪器的泡沫纸保护得很好,一点花瓣都没有被风吹伤,甚至还扎了一个丑丑的蝴蝶结。送花的人没写署名,但除了他别人也不会敢这么做了。
——在实验会议上和他就某个观点展开了争辩,即便对方喜欢自己,却还是完全坚持自我真理,他发言的样子很耀眼。信里,阿尔瓦对卢卡的探索和求真精神夸了整整三整行,看的约瑟夫有点犯恶心。
——今天他好像突然冷下来了,看来年轻人热度的三分钟倒计时结束,我也终于能休息一会了。
总裁判长从信的页数上就看的出来,这个叫卢卡的年轻人对典狱长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关联着典狱长对工作的态度。
就连案件讨论都比上一封信少了一页纸。
看来被喜欢的人追这件事……还是能够让人爱上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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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约瑟夫来看,卢卡对待阿尔瓦的态度的确是忽冷忽热。
前一周还在热烈追求,这一周就完全冷下来没有一点表示、就连见面都假装没看见,现在又开始给人送情书,还一送就连续一星期、天天把情书塞实验报告里。
阿尔瓦好不容易才回到卢卡来之前的状态,在信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和总裁判长讨论起律法和案件。转瞬间因为每天一封的情书,心绪被扰动,在密信里对卢卡的态度又开始摇摆不定。
[你说他会不会是觉得回管辖区的日子将近,觉得没有职阶差距了?]
[也可能是那小子和赫尔曼一样喜欢恶作剧,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和我开这种情书玩笑。]
[回去之后我们也难以再见,还是别耽误他了。]
原本抱着吃瓜心思的约瑟夫看了一眼情书都有点被气笑了——“你的笑容好像春天里的展开的花一样让我心动”。典狱长在冰原难道摘下过他的面罩吗?冰原又有什么春天呢?一看就知道是从网上那些美文摘抄板块搬运来的东西。
卢卡这算什么,以为阿尔瓦不会回应所以把他当做可以随便追来玩的人吗?还送情书,这么老套的行为,冰原的风怎么不把他的脸皮冻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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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判长看完最新的这一封密信气得冒火,脸阴沉沉的,推开门就往那间专门与冰原通信、涉密保护级别的房间走。
他大刀阔斧地拉开凳子,把所有的下属都赶出去,就开始打字骂人。平时握着法槌的手敲起键盘来更是带着一种浓浓的杀意。
一口气打了两页骂人的话,约瑟夫才反应过来——按照自己好友那‘恋爱脑’般拎不清的思想,就算和他说上十页也还是会牵挂着卢卡。
要截流就得从源头开始。
总裁判长利用职权打开了光缆的所有使用记录。
整个冰原监狱就只有这一条线路。狱卒想要和外界通讯,他们的信息都从光缆传播到这个房间里,经过交换处理后才发往信号塔。因此总裁判长进入后台后,很轻易地就拿到了卢卡的社交软件账号。
今天正好是通讯日,他在后台还捕捉到了一条去向不明的文字——[我已经写了一个星期的情书了,他怎么还是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该做点别的了。啊啊啊啊啊高岭之花果然难泡。]
以总裁判长的权限也没办法查询到去向的信息是很罕见的。除非对方的权限高过他(这基本上不太可能),或者是另一种可能:发信人和外面的暗网恶势力有勾结。
约瑟夫冷笑一声。赫尔曼假起诉的事情他知道,目的不就是为了把那个本没有资格参与低温导体实验的年轻人塞进试验组吗?他看在阿尔瓦和赫尔曼的裙带关系上忍了这回事,但是那家伙竟然还敢打阿尔瓦的注意——不管怎么样,他今天都要先把卢卡骂一顿再说,调查暗网的事交给之后的专业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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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正顶着艰难的网速和伊索·卡尔探讨下一步该怎么俘获典狱长的心,一个莫名其妙的好友申请就跳在了屏幕上。
他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自从他入狱之后,好像就很少有人联系他了,除了那些想要替他翻案的律师——那些人也只是想利用他的案子来炒炒自己的名声,自从他进入冰原监狱后这些人就越来越少了,最近半年更是一次都没遇到。
卢卡这一次也熟练的点下了拒绝。
下一秒这个好友申请又跳了出来。
他端详了一下,也是个黑色头像,名字就一个字母J,看上去和那位深渊调查局高级派遣员伊索有几分相似。想着对方会不会也是调查局的人,卢卡点下了通过申请,发了一句:[你是?]
冰原就一根光缆通向外界,消息前不出所料,一个熟悉的圈打着转显示消息发送中。
卢卡没放在心上,切回调查局的页面,仔细研读伊索发过来的恋爱宝典,同时继续斟酌语句,和伊索描述这个星期的发展程度。
关掉网页,才发现信息发不出去的源头是那个J给他发了很多信息。
最顶上是一句:[你能不能别再拿典狱长来玩了?]
后面跟着的就是对方长篇大论的小作文,指责他在情感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连情书都要从网上抄、看不到一点追人的诚意之类的话。一直拉到底,卢卡才看到对方回复了他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你就把我当他的参谋军师吧,我是不会同意你追他这件事的。]
卢卡摸摸鼻子,只能快速地打下一句:[没有,我是真心的,是我的军师给我出的主意。]他能感觉到背后冰中蝶在用她的门之钥戳自己腰子,于是急急忙忙打下最后一句话后就把机子让给了惹不起的物资管理大人:[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先去找我的军师吧,他在深渊调查局,应该是一个代号叫伊索卡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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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个星期回来,J也没再找过卢卡麻烦。后者松了一口气,循规蹈矩按照伊索·卡尔给的恋爱宝典追典狱长。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从网上抄情书的事情确实是有点不尊重阿尔瓦。但是强迫一个理科生写情书未免也太过残忍——伊索给他了个莫名其妙的指示,让他自由发挥就行。于是卢卡决定好好写实验报告,把自己的情感倾注进科学的文字里,相信在物理上别具天赋的阿尔瓦一定能看懂他的示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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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的收尾还未完成、报告还没写完、追人计划刚刚进行到一半,卢卡被提前释放出狱了。
赫尔曼开着车过来提人,从法警手里把儿子领回来,脸上是欣慰的笑容:“不错不错,阿尔瓦和我说了,你的表现很好,所以我给法庭写了谅解书,奖励你提前从那边回来。我手上还有新的项目,好好做,年轻人前途无量。”
回应他的是卢卡尖叫着上去拽他领子:“原来是你提前把我弄回来的!!都怪你!!”
第二天赫尔曼的实验室又着火了。
卢卡的行李大包小包的刚到家,还没拆封呢,就又被带去了极北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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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瓦把签完的文件放在最顶上。旁边那一摞是批准回到管辖区的名单,最顶上那张就是卢卡的出狱报告——这里没多少犯人能走出去,这张报告单从卢卡走的那天起就一直摆到了现在。
明明是用不太着的文件,但典狱长也一直没把它收起来。
他瞄了一眼,开始怀念起青年人还在的时候,那些不时出现在自己桌上的小花、石头和字迹不算整齐的小情书。
冰中蝶敲门,在门外告诉他又有一批新的犯人来报道了。
典狱长应了一声,例行去视差新犯人的入院情况。冷漠的表情在看到那一排新犯人里的某个熟悉面孔时终于维持不住。
“哼哼,我又回来想不到吧!我又来陪你……不是……研究超低温导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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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究竟是哪方面打动了典狱长,卢卡在两个月之后终于顺利的泡到了高岭之花。
他肆无忌惮的抱着对象一阵狂啃,然后美滋滋的翻开办公桌的左边抽屉,——这里是典狱长的个人物品,他还没那么大胆子去翻冰原监狱的机密公务。
他拿典狱长抽屉里的毛梳帮对方整理着披风上的毛毛,突然注意到抽屉里有一张金色的请柬,看上去不像是会出现在极北苦寒之地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拿起来,看向阿尔瓦。
阿尔瓦看了看,说:“朋友的结婚请柬,不过我们大概没空去,你可以打开。”
华丽的请柬里写了两个名字,AesopCarl和JosephDesaulniers。
“你的朋友是这位吗?”卢卡指着总裁判长的名字问阿尔瓦,得到了对方的点头作为答复。
他又打开自己的社交软件,找到了那天那个只和他说过一次话的、所谓的‘阿尔瓦的军师’,继续问:“……这位约瑟夫,他的社交软件账号……是这个吗?”
阿尔瓦看了一眼,终于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有他的好友?”
卢卡没回答,因为此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怎么我追典狱长!你们军师搅合到一起去了啊!!!!!况且我们才刚刚确定关系,为什么你们俩就已经到了结婚这个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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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索卡尔的高级派遣员生涯有了第一个差评。
【人生目标是永动机】:差评,会追人但是不教我。我还在想怎么才能多亲一口对象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把我对象的闺蜜挖走了并且给我们发来了请帖。
————END————
“恶魔”x“君主”
*强制*黑暗残*无爱情2.1w字首发未完*
高塔之上,空有伪神,乌有之乡,实为假象。
夜的长廊是静谧,禁忌混合着实为狂欢的欲望,将这场闹剧推上高潮,迎来了最佳的落幕。
常年立于顶端的鸟儿被斩去了羽翼,犹如抽丝剥茧般一寸一寸的碾碎骨骼,钝痛总是无声,浅金的脉络镶嵌在血液中,原来这就是太阳的光辉,亲爱的君主教会了恶魔如何暴虐。
他用尖锐的漆黑长指划过君主的侧颊,无人知道是否是刻意为之。
恶魔如愿以偿的从那双眼中探究到了厌恶的情绪,浅金色的眸子荡漾着说不清的光感,也许是...
恶魔如愿以偿的从那双眼中探究到了厌恶的情绪,浅金色的眸子荡漾着说不清的光感,也许是某种遗留下来的残碎情感。
他笑了,恶魔的笑声划破长夜,惊动鸟儿扇动羽翼逃离,铁器的碰撞声摩擦地面,在月白色大理石的截面上落下道道浅痕,金属不堪重负的声音令人牙酸,他的君主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任由他拖拽铁链而瘫倒在地,真是脆弱,他没有波澜的眸子上下扫视,将君主此刻的狼狈尽收眼底。
“再恨我一点吧,我亲爱的太阳,只有您越恨我,我才会越开心啊……”
他亲爱的兄长教会了他如何去仇恨,教会了他,只要欲望足够强烈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压迫别人,他便毫不犹豫的利用了那些无知愚昧的群众,达到目的的过程固然艰辛,可是本就不牢固的基底太容易分崩离析,只是他这个狂妄自大的兄长从未在意,亲爱的太阳自以为在散发光芒,实际上不过是自诩太阳的伪神。
虚假的神,如何才能对抗真正的恶魔呢。
他甚至不需要多说多做,便有人前赴后继的献上性命来推倒这座通天之塔,亲爱的兄长,您瞧瞧,您卑劣的手段多么的见不得人,以至于那么多人渴望把您踩在脚下。
君主将恶魔的笑声尽收耳底,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如此冗长,恶魔并没有夺走他说话的权利,他却好似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仿佛能感受到被撕裂的过程,那太过痛苦,就像皮肉被生生抛开,恶魔没有使用刀刃,他锋利的指尖不似常人般,银质发黑的边缘像是某种铁制品。
他想这也许是被黑暗污浊过的后果,君主隐约能在其漆黑的皮肤上看见血管的脉络,可是整个宽厚的掌心并没有温度,冰冷的好似甲胄,他抬眸看着恶魔半覆的恶鬼面具,设想那视线是如何模样,脸颊边一片冰冰凉凉,又是无言,他猜测只要那锋利的指尖轻轻一滑,也许他就会皮肉分离,而面前的恶魔可能会恶趣味的刮蹭血肉,直到浓稠的血水成珠落下,连成长线。
但是恶魔什么也没有做。
君主再一次的沉睡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喧器中醒来,依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柔软的床铺,只有冷意不断地侵蚀着神经,他有点想念镶着金丝的丝绸,或者只是一件宽厚的长袍,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他没有谈判的资本,因为恶魔自咋日之后从未到来。
他低垂着头,像是等待审判的奴隶,君主对那个恶魔的印象并不多,他向来不在意脚下奴役的蝼蚁,却不曾想,有朝一日推翻自己的也是那些卑微的存在,他的计划还没有迎来曙光,便被黑暗吞噬的分毫不剩。
落于高塔顶端伴随着象征着光辉的日轮布满裂痕,光芒笼罩之处,黑暗藏匿其中,直到裂痕无法扼制的扩大,他们倾巢出动鲜红的烈火掩盖太阳的浅辉,使其崩塌,溃败,直到腐烂。
太阳从未想过自己会落败,他向来是战无不胜,这次却输了个彻头彻尾。君主又无法思考了,他被那些日子里连绵的战乱惹得一身疲惫,保持着太阳光辉的时候又要兼顾身后的阴影,这是他第次体会到了内忧外患这个词,他被自己的太阳耀斑给蚕食,甚至,那时他还不曾见过始作俑者,在太阳的行宫,象征权力的石像被推倒,崩塌成大块的残肢和细碎的湮粉,君主本不想去回忆。
而如今,他被剥夺了自由的权利,铁链的长度只够他在牢笼中站起来,或者是足以碰到冰冷的牢笼边缘,他没有尝试打开那条锁链,它箍的太紧,压迫着咽喉,以至于连吞咽都是那么难熬,像是烈酒入喉连胃都被灼烧,何况那条链条上还附着尖刺,他从来不做徒劳无功的事,哪怕是逃离,无法判断自己是否还有跟随者的情况下,他需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以对抗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最差的打算,哪怕是被剥削到只剩一滴血。他抬眸看着不透光的帷幕,低垂的眼帘下是黯淡的光,他想,他已经没有什么还能被夺走的了。
日暮西落,房间里只有几盏灯火散发着微弱的光,唯独落座在中间的巨大王冠,从其镶嵌的红宝石到上面篆刻的金丝,无一不散发着光芒,彻底照亮其中被囚禁的单薄身影。
恶魔姗姗来迟,他比想象的来的晚了一点,不过并不耽误,皇冠砌成的牢笼,他美丽的金丝雀顺遂的停靠其中,赏心悦目,人总是喜欢美丽的事物,这是一种根本趋势,他面前摆放了多个选择,他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将太阳变为专属,他特殊的报复乍一下看起来像是一种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拙劣手段,但是,那又如何,无人敢嗤笑他,当他自命为蚀日那日起,贯穿一切满载恶意的小船便彻底驶离了航道,从此奠定了结局。
至于秘密……也将被永远埋葬。
愚者在狂欢,过于喧闹了,庆祝胜利的方式永远是这么无趣,他将落地的长窗关闭,帷幕被拉上,让黑暗彻底笼罩这狭小的房间,他的太阳从头至尾没有任何的反应,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他甚至会觉得他的太阳已经枯萎。
他在心中盘算着,也该是时候享受赢家的果实了,品味输赢的过程相当有趣,像是斗兽场中厮杀的野兽,舔舐皮毛上粘连的干涸血块,他将飞溅的血液抹匀在唇角,任由铁锈味遍布口腔,舌尖抵住列齿,顶起口腔内膜,眼中燃烧的残肢碎块散发令人作呕的气息,他兴奋的几乎颤抖,踏着遍地腐烂的尸块让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唤起最原始的欲望。
他用几乎轻易的方式俘获了太阳,向外宣布了太阳已经陨落,让那些还妄图反抗的家伙不得不匍匐在脚边,因此,胜利,已经有了前兆。
恶魔轻易的走进了囚禁太阳的地方,牢笼不需要打开,因为这道牢笼本就没有门,这样美妙的皇冠又怎么算得上是牢笼呢,他在打造的时候严格按照皇室的基础,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亏待。
手指再次触碰脸颊,保养过好的皮肤他还没有用力就留下一道红痕,眼神暗了暗,他侧过脸被面具遮挡所以看不出来表情,却又好似被面无表情的君主而激怒,即便半点没有显露,他笑的肆虐了一点,艳红的唇上像是染了血。
“好久不见,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呢?”
“哦,这个表情您似乎还没有认出来呢……也是,像您这种人,怎么会屈尊降贵地记住我呢,呵。”
他的手上一个用力,直直地掐住兄长的双颊,黑白的色差如显目,他收敛了指尖以免划伤那张脸,在微弱的挣扎下,再次用力直到将其目光对齐,随即缓慢的取下自己半覆的面具,他浅色泛白的瞳孔边缘荡起一层红,从眼脸向下几乎泛着一股血气,灼灼的目光与浅金色眸子中的不甘相触,随即玩味的看着那眼中的不甘和厌恨变成难以置信的惊颤。
“很惊讶吗……这些,都是你教我的……我学的怎么样?”
“我亲爱的哥哥……”
“我的太阳。”
慌乱和惊恐是一闪而过的,君主立刻摒息凝神,他想他的狼狈肯定已经被对方尽收眼底。这是一个从未设想过的人,难道让他去想象一个死人从坟里爬出来然后夺了他的皇位吗,不对,这个死人甚至没有坟,他那被处死后丢弃在乱葬岗的弟弟,如今却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如同恶魔一般。
他看着那漆黑指骨上萦绕的淡淡血气,无数猜测涌上心头却无一敢问出口,他的处刑是完美的理应不该露出破绽,难道是派去了那个奴隶暴露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他明明亲眼见到了那个尸体,那鲜红的血液沉淀下的苍白躯体,和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长相,但此刻他看着自己弟弟的目光不再像当初一般,而是如同在看一个魔鬼。
苍白的发,鲜红的唇,漆黑的利爪,和怎么洗刷也去除不了的恶魔气息。
他的弟弟从地狱爬了回来,成了恶魔……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除了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恶魔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兄长的表情,他的脸骤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扑洒其耳畔,捕捉对方的颤栗。
“哥哥,你饿了吗……”
这并非是询问,这只是复述,君主听了个大概,没有说话,沉默下来之后亦如死物一般看着对方,在他看来,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死而复生的魔鬼,他本就没有把这人当弟弟,以前是这样,现在亦是这样。
任由其掐住自己面颊,君主沉默不语,只是感觉有些疼痛,那尖锐的指甲时不时蹭过眼帘,让他不由自主的蹙起眉,担心下一秒就会被刺穿皮肉,喉结上下滚动不安的看着对方,却看着恶魔的表情微微变化,他心中一紧,脸上的力气忽然卸了下来,失去了支撑,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上,他下意识的揉擦刚才被掐过的地方,被捏了太久以至于脸颊都有些酸麻。
看到这幅场景,恶魔又一次勾唇笑了笑,却显得有些渗人,他伸出手握住兄长洁白的手腕,指腹摩挲那段细腻的皮肤,只是动作太轻柔以至于像是虔诚的信徒,对待信仰的愧宝。
“看起来不饿,难道哥哥是藏了什么东西吃吗,让我检查检查。”
翻转的手腕轻轻一捏,如愿的看见兄长一声闷哼,看着其短暂的松懈下,立刻伸手顺势捏住颊边软骨,翘住颚骨用力一捏,看着兄长痛苦的神情和一闪而过的恐慌,他漫不经心的用尖锐的指甲刮蹭嫩红的口腔内壁,看着洁白的齿列整齐的排列着,按压过牙龈,顺势滑向侧颊。
搅动那一片软滑令人有些上瘾,指尖轻轻一点便刺入那黏膜,清晰的看到兄长苍白皮肤上鼓起的弧度,终于在对方颤抖的瞳孔下听到了难以忍受的喘息,他及时的住了手,没有让自己的指甲捅穿那层脆弱的皮肉,抽出指尖时带起染着血丝的唾液,触碰柔软的粘膜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饶有兴致的欣赏兄长痛苦的表情,柔软的舌带着抵抗意味的抵触,湿热的触感比切开血肉时要更加强烈,截然不同。
他的眼神变了味像是有波涛在其中翻涌,重新按住那抗拒的舌,微微收回尖锐以免触碰咽喉过深,指腹轻触舌根,摩擦过后的唇不再苍白,莹润的光泽依附其中,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勾起的唇角像是高下立判,随即重重一按舌根。
“……嗬呃……唔…”
一声呜咽传来,恶魔的表情有了变化,挑起眉梢轻撤出去,松了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指尖上还有湿润的残留,他不动声色的将其抹匀在掌心,看着兄长激烈的干呕伴随着咳嗽,直到那白净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
君主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以至于他什么也没有呕出来,单纯令人作呕的感觉让他难以抑制的颤抖,血液混合着唾液呛进喉管,在手上留下一片透明津液,顺着指缝蜿蜒滑落,他甚至怀疑自己这许久未见的弟弟只是刻意的想要凌辱他,才会找那种毫无根据的理由,但是他又无法反抗,他不能掂量反抗的后果,也许只会更糟糕……
他不能变得再糟糕了。
“亲爱的哥哥,看来我误会你了,你一定会原谅弟弟这个小失误吧,毕竟……您是这样的仁慈。
您是这样的仁慈,才会在母亲被审判时,紧闭双眼选择视而不见,您是这样的仁慈,才会不顾我们身体中流淌的同样血脉,而决定处死自己的亲弟弟,您是这样的仁慈,才会将炮火连绵焚毁一切,让亡国之徒不得不臣服,您是这样的仁慈,才会为了一己私欲,建造那座所谓的通天之塔。
当然,我也很仁慈。
恶魔又笑了,他沙哑的声音又低又沉,隐隐透着些许癫狂,尖锐的指尖划过铁链,发出铁器相触时刺耳的刮蹭声,他再次握住链条,任由尖刺刺穿皮肉,也许只有疼痛能令他清醒,至少现在还不行,这样忍耐的感觉可真是难以言喻,恶魔浅色的瞳孔向上一转,指节搭在下巴上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滴答……滴答……
是什么的声音?温热的触感至颊上传来,君主在剧烈咳嗽后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明,只是他没有一个手帕可以擦拭手上的残余,这令他觉得有些恶心,即便是自己咳出来的,他装作无事般蹭了蹭嘴角,放下手时却看见掌心一片腥红。
他无助的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温热的触感还不断的从脸颊滑过,他甚至尝到了,与自己的血液截然不同的气息,那股腥味在嘴角晕染开,肮脏的,污秽的,恶魔的,这个恶魔的血。
“嗬……恶心…好恶心,你的血滴到我脸上了,好恶心……”
君主不断的甩着手上的污浊,他的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厌恶毫不保留,许久不曾开口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尖锐,像是被石墨磨成的大小不一的沙,被绞成末状的血液还在他喉间弥留,本就锢紧的镣铐在挣扎间将颈上磨出一片红,这让他看起来呼吸困难。
恶魔的思考戛然而止,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酝酿,沉沉的看着自己这许久不曾言语的兄长,开口的第一句话多么令人好笑,他几乎要克制不住的笑出声,却硬生生忍住了,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许怪异。
“恶心?哦,你是说这个?”
他松开一只手五指微张,好让兄长看得更清,鲜红不断滑落,恶魔拽着铁链的手猛的用力,他看着兄长一声闷哼下试图挣扎的样子,过于狼狈了,淡褐色的鲜艳液体糊了半张脸,他抹过的地方留下一片指印,指腹刻意的在那柔软的唇上停留,掌心的触感过于柔软,他没有过多贪恋,用力掐住下颚,尖指撬开牙关。
“看来哥哥已经饿得神志不清了,那我喂您吃点东西,好吗?”
他的掌心毫不犹豫的覆在那被迫大张的唇上,他听见兄长痛苦的呜咽,满带冷意的脸上有了一丝迸裂,他笑了笑显得异常明媚,眼角微微眯起似弯月般,直到属于自己的血不断的从对方嘴角溢出,他终于煞有介地的松了手,挑眉看着兄长瘫坐在地面色苍白的试图将那些血吐出,可惜为时已晚。
“好好享用,我亲爱的哥哥……”
恶魔大笑着离开了囚禁太阳的牢笼,回到了漆黑的长廊,只余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君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清醒的,他被熏得眼睛发涩,浅金色的瞳孔震颤着,连呼吸间都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干呕了许久,胃液苦涩又灼热,它们涌了上来,烧的喉咙一片滚烫。
他只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也许这个词用起来并不合适,但是没有什么能形容此刻的心情,恶心的,肮脏的,恶魔的血,流进了他的胃。他的恶鬼弟弟,对他做了这种不可饶恕的事,他再一次的开始仇恨,不得不隐忍让他身心俱疲,他不断的在心里宽慰自己。
没有人能让王低下他的头颅,他体内流淌着高贵的皇室血脉,他是被神明选中的人,他聆听过神明的衷言,他是巴比伦的太阳,他是废除教廷改变政治拯救人民的王,明明,明明……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他怎么会……败给了自称真神的,恶魔……
天光大亮,便又是新一轮的喧哗,外界的庆祝似乎没有界限,君主盘算着这是被关押的第几日,他浅金的睫毛上荡着太阳的余晖,晃晃悠悠的眼中没有波澜,只能从紧闭的幕布缝隙中窥探一隅,他干涸的舌下分泌不出唾液,干巴巴的舔过犬齿,微微凹陷的眼眶泛着青紫。
他需要水,太需要了……
短短三日不到,他唯一摄入过的只有那肮脏的血,想起昨日那家伙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有一股气郁结在胸腔,久久不散。
享受?那种污秽的液体算什么,不过是刻意羞辱的理由罢了,他无法明确对方的目的,只是被耍玩的感觉确实很差,但是,没办法想太多了……
以至于那些精致摆盘的食物被端上来的时候,他甚至连质问都堵在喉中,他想表现的矜持一点,或者是满不在乎,但是做不到。他真的很饿了,饥饿和脱水让他无法思考,眼前是一阵阵的眩晕,他的小腹隐隐作痛,面上也越发的毫无血色,脸上还有凝结的褐色痕迹,那些腥味已经淡去,他舔过干裂的唇,连呼吸都难熬。
“哦……很抱歉哥哥。”
虽是道歉,却没有半分歉意,恶魔取过餐盘将那些东西整齐的摆放在地上,恭敬的侍从们只是将餐车推在了长廊,他们连踏进这扇门的资格都没有,没有人敢过问他们新的君主,恶魔对于他们的态度表示满意。
“是先喝汤还是先来块面包?”
君主没有回话,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杯盏中的清水,他实在是口干舌燥,以至于没有力气去理会自己这大不敬的弟弟此刻的行为。
“看来是先喝水?”
将视线对焦至此刻被铁链拴住模样可怜的兄长,恶魔取过餐刀将黄油抹在面包的截面上,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他将水杯端至兄长面前,并未靠近,直到看见面前的兄长垂着头乖顺的将唇贴在杯沿上,浅金色的头发掩住了兄长的面容,所以恶魔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来应该不太好看。
清凉的液体在口中混着血液荡开,缓缓涌入咽喉,君主喝水的动作很缓慢,他其实没什么表情,四肢乏力到他几乎没有力气抬起手,又想着不能喝的太快,他胃里什么也没有若是导致痉挛才是得不偿失,只是对方的手一直稳稳的把着,他不得不再次低头。
头发凌乱的散开,伴随着动作后颈苍白的皮肤裸露了出来,却被镣铐和月白色的华服衣领挡住了大半,恶魔看了片刻移开了眼神,若有所思的想着,也许该给自己的哥哥换件衣服了。
“好了,吃点东西,我特意选了一些哥哥以前喜欢的,嗯,不知道哥哥的口味有没有变,毕竟我们多年未见了。”
他自言自语的挑选着食物,擦拭兄长嘴角的湿润后随手将杯盏放在一旁,黄油抹得很均匀,他想他给厨师长的名单并没有错,至于那些仆从也会按照他的要求挑选足够新鲜的食材,虽然他特意从中划去了荤腥和酒水。
将兄长额前的金发捋起,发丝的边缘还有些许褐色,恶魔半蹲下身子,他看着兄长金色的眸子像是覆满细碎的金箔,即便再狼狈,也从未暗淡,就像太阳,他取了一块最软的面包,靠近那柔软的唇。
君主和其无言的对视,烤的松软的面包被递到嘴边,上面也许还淋了某种焦糖,才会有一股又甜又腻的味道,只是混合着鼻尖经久不去的血腥味依旧难闻,他眼角余光下清晰可见的一缕白发,沉默片刻缓缓张口,咀嚼的感觉伴着微微刺痛,香味在口中弥漫。
他终于吃到了被囚禁后的第一口食物,值得庆幸自己至少还没有被饿死,也许是自己这恶魔弟弟良心发现,知道他还需要摄取营养,而且……比想象的还要好些。
恶魔的动作更细致了一点,他将面包撕成一片一片,摆在小碟子中放在一旁,以方便更好的喂食,这确实是他的一点独特小癖好,达成所愿的感觉真是相当不错。
“多吃一点,你看看都瘦了。”
那只放在腰间的手像是带有目的性的抚摸着,君主没有任何反驳的言论,再次张口含住细细地咀嚼,只是保持着动作上的疏离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卑微,他本就是擅长接受的,接受欲望,接受权利,接受吹捧,接受光明,哪怕是接受……失败。
他吃的动作很缓慢,面前的人也没有急躁,一勺一勺浓郁的汤汁被喂到嘴边,君主有些沉默的张口,两人之间安静的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没有权利四处倒戈的纷争,没有被欲望粉饰后的野心,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兄弟之间,若是能够忽略这座金冠牢笼和颈上的这根铁链,那他很乐意这么认为。
不,也不一定,他喝下最后一口汤,呼出一丝热气,眼中沉沉的光落下后好像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毕竟他本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弟弟,无人知道那张笑意盈盈的假面下是恶鬼的面目,他恐惧其天真的残忍以至于为了保全自己选择了优先下手,他并不觉得这是有错,也许他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在十年前把那具尸体碾成烂泥。
看起来差不多了,恶魔拭去兄长唇角残留的汤汁,站起身,面色如常的舔了舔指腹,有点咸,他想。
将残余的食物端上盘中,来到廊道的门口全部交由侍从打理,真是无意义的摆盘来将这些东西升华,入口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何况,说实在的这些食物除了卖相不错外,他找不到别的优点了。
奢靡的金器还是镶嵌红宝石的餐具都是那么令人不喜,却又有无数人为之疯狂甘愿献出一切换取微薄的利益,多么的可笑,他逮住了那些权贵们的把柄,给予他们想要的一切,把握人的内心其实异常简单。
一场又一场的饕餮盛宴,光辉者何不食肉糜不过是表面光辉,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们贪婪的守着一方金钱,无情的剥削着底层的劳动力,只可惜太过自以为是那就是愚昧了,亡国之众的内心何其阴暗,你给他们点一把火,就会彻底燃烧起来,无法遏制的滋生直到烈火将一切焚灭,迎来所谓的新生……
哦,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笑话呢?
恶魔回到了金冠牢笼,他走的很慢,皮革踩踏地面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他的兄长没有再次抬头,本来想着也许对方还会有些反应,实际上什么也没有,也许他的兄长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脆弱,但同样,也算不得什么。
通天之塔已经坍塌,从此以后属于蚀日,面前的人同样也是如此,作为一份合理的财富,属于他。
何况那可不是承载着所谓神明旨意的救赎之路,而是变乱之地,欲望之塔,他推倒了兄长的欲望将一切收湎入怀,直到彻彻底底成为自己的,从此以后伪神不再。
不过他可不屑于做什么神明,恶魔对所谓的神明向来嗤之以鼻。
是恶魔又如何呢,只需要满足愚众的一点点,一点点欲望,就算是一滩烂泥,他们也会奉为神明。
所以现在他也该满足自己的欲望,作为他欲望载体的人,恶魔的目光停留在那张已经略显红润的脸上,从眼角眉梢审视这与自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容,也许是那汤的热气将那浅金瞳中都晕染了一片水光,才会让面前的人看起来没有丝毫攻击性的温顺,漆黑的指抚在软滑的颈侧,缓缓向上抬起下颌,他侧过头眼中笑意盈盈,不过假象。
他向来是擅长等待的,但是……
胜利者为何要等待?
他将铁链从王冠的顶端取下,任由其拖拽在地,坚硬的碰撞和大理石地面产生摩擦。
他想也许是皇室也教会了一些,才会让他在狼狈苟且的那些日子里明白了这场游戏的玩法,他不要做参与者,他要做主导者,让这场滑稽的闹剧停歇。
既然光辉已经败落,那就该迎来更加疯狂的,黑暗。
被按在胸膛前的时候,负隅顽抗会显得很没用,君主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要做什么,他从那浅色的瞳孔中看不透丝毫的情绪,但是他能感受到,赤裸裸的威胁,从尖锐的指尖抵住下颌开始。
“你该沐浴了哥哥。”
他旁若无人地将人半搂在怀中,布料摩擦的声音和兄长试图挣扎的喘息混合在一起,恶魔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实际上他确实并不想做什么,只是那股淡淡的腥味让他感受不到不到哥哥身上温暖的气息了,仅此而已,话音未落,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你知道的……”
他收紧了臂弯,将人死死的扼在怀中,另一只手托举大腿不由分说的朝着阁楼的另一间走去,指尖略过皮带处已是先一步将其解开,比想象的容易。
看着面前氤氲着热气的浴池和长架上已经摆放整齐的短袍,他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那些得了好处的家伙们的办事效率,至少比想象的快,所以现在,该进入正题了。
“我来帮你好吗,你知道的,我亲爱的哥哥,你一个人是没办法的。”
恶魔看了看垂落在地的链条,这东西可比看起来要重多了,他的视线扫过被镣铐紧紧束缚之处,他看见兄长因为无用的挣扎而越发涨红的脸,像是熟透的果实,那些低喘只会让兄长看起来更加可怜,没错,就是可怜,一个可怜的亡国之奴罢了。
君主有些难堪,他看着对方眼中渐渐升起的冷意和嘲讽,好像在讽刺他的孱弱连这样简单的怀抱都无法挣脱,他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呼吸沉重,仿佛身体里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一般,令他痛苦不堪,可恶魔依旧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这让他无能为力。
“别……别这样……”
他再次开口了,他的眼睛半睁半闭,睫羽颤抖,眼眸深陷,看上去这样的开口十分困难,在这一片混沌和迷惘之中,他找不到一个落脚点,却又不想依附面前的人,他的弟弟何竟如此残忍,非要逼迫他至此吗,他攥紧前襟,不愿在恶魔面前裸露分毫,如此玷污,哪怕只是视线。
闻言,恶魔他俯身凑到了兄长面前,他的手又锢紧了些,两人的鼻尖只剩下一毫米的距离,彼此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声,看着兄长闭紧了眼,睫毛颤动,颊上无血色,显示着内心正在剧烈的翻涌和挣扎。
“你是在害怕吗?”恶魔轻笑着问道,附身将人放在池边。
“对吗?”
“不......我没有……”君主的声音有些嘶哑,他侧过头避免对视,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底气不足。
“没有吗?”恶魔嗤笑一声,明显是不信,但他也不想耽搁太久,他的本意是速战速决,顺便欣赏兄长屈辱的模样,毕竟在自己这个好哥哥眼中他只是一个卑贱的存在,他的灵魂污浊,他是堕落的恶魔。
恶魔微笑着低语,语调却冷漠的可怕,他抵住兄长的大腿,慢悠悠的解开自己的束腰,暗色的华服随意的扔在一旁,金色的饰品混乱的抛在架上,伸出修长的双手将内衬的袖子卷至手肘,露出同样漆黑结实的手臂,有些兴奋隐约可见皮上虬结的青筋,他的双手隔着衣物按住兄长的腰腹,指甲能够触碰到的情况下,差不多是刚刚好可以完整掐住,指腹摩挲下似乎能感受到肌理微微颤动的弧度。
他松了手,长指向上攀登停留在白皙的颈上,一颗一颗解开了华服繁琐的扣子的过程很是赏心悦目,他其实可以更粗暴一点,但他没有那么做,用手抚摸过丝绸上的暗纹,他能感受到起伏胸膛下的颤栗,看着兄长闪匿的目光如此不安,他的太阳在恐惧,恐惧被侵蚀。
“哦,都怪我……招待不周了。”
当他在斟酌句式般想要同兄长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他忽然停住了,骤然偏开的脸让他的视线晃动一下,沉默些许,他平静的垂眸看着自己兄长因为屈辱而发白的唇随后视线向下移动至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它停留在半空,似乎已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以至于只有发抖的掌心一片红润。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何况会反抗的家伙要可爱的多,只是……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您似乎理解错了……”
他微笑着看着兄长的,一个用力宽松里衣的纽扣就彻底崩坏,他像是在玩什么游戏,手掌向下轻轻滑动,带着薄茧的掌心引起那光滑犹如丝绸般的肌肤阵阵颤栗,覆盖住兄长纤细光洁的腰肢,微微用力将人推向了池边,他的脸颊贴近兄长的耳畔,呼吸喷洒出来,引得对方身体微微一颤。
“.....不要再反抗我了,我亲爱的哥哥,趁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想做,乖一些,嗯?”
该死的威胁和过于近的温度令他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君主权衡着如果再来一下那自己这个弟弟会发怒的可能性,实际上,他从未见过,在曾经即便是朝夕相处过,他也不曾有过一次看见弟弟面上有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疏离的,淡漠的,令人不喜的,他想,也许不是对方不会发怒,只是太过擅长伪装,所以骗过了他,毕竟,他从来不了解这个人。
恶魔并不在意自己的兄长此刻在想些什么,他抬脚踢掉了长靴,用力将人抱起,一步一步走进池水中,步伐稳健,温水很快没过了腰际,温暖的水流像是能祛除冷意,如果能忽略怀里人想要挣扎下去的样子就更好了。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恶魔忽的松开了手,失去重心的君主跌落了下来,随着一阵惊呼,浴池里水花溅起,温热的池水瞬间漫过了肩膀,湿润的肌肤贴紧冰凉的池畔,君主感受到自己口腔发干,潮湿的热气争先恐后的袭了过来,惹的鼻腔有些发痒,他的身体微弱的战栗,一切来的这么突然,让他完全措手不及,他只能下意识地抓住浴池边缘,才能控制住身体不那么倾斜而不会彻底沉于水中。
恶魔的声音透过雾气有些飘渺。
“你是在害羞吗?”他说道“我不介意,我亲爱的哥哥,我不介意帮你。”
恶魔半跪在水中轻轻抚摸着兄长的脊背,他的手绕过那层贴身的衣物,顺着凸起的脊骨安抚似的轻拍着,语气温柔,可君主却在这温柔的抚摸下感觉到了无穷尽的冷漠和寒意,他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身体溺于温软的水中,在热气蒸腾下,他透过潺潺薄雾,模糊了棱角,他看不清那张脸。
恶魔俯首低笑,他的左颊有淡淡的红,即便消散的很快,但不难看出经历了什么,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漫不经心的按住那张惊惶失措的脸,他的动作并不算温柔,却也没有强迫性,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让对方清醒一下而已,随后手上一个用力将人按入水中。
“呃……咕……”
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进入五脏六腑,君主下意识的紧闭双眼,他无助的拍打着对方的手,铁链随着动作不断在水中晃动,他呼吸急促而凌乱因为呛水而痛苦的扭动躯体,泡沫涌出水面随之破裂。恶魔静静的看着,他面色如常,像是根本不在意身下人的痛苦,浅白的瞳膜看着兄长在水下勾勒出的曲线,敞开的里衣裹着苍白又单薄的躯体,两条笔直的腿渐渐平息了晃动,他在兄长快要窒息的一瞬间将人捞出了水面。
呼吸骤然的恢复,君主激烈的喘息,像是溺水的鱼,差点溺亡的恐惧让他浑身打颤,大脑混沌不堪恍惚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下意识的呼吸新鲜空气,呛进喉管的水溢了出来,他侧身靠着边沿剧烈的咳嗽。
恶魔却像是在逗弄一只濒临死亡的小鱼,看着兄长被水呛的连连咳嗽,他只是淡淡的笑着,伸手抹匀水珠让蜿蜒的痕迹清洗那些干涸在脸上的褐色,直至血腥味彻底消散,他收回了手,看着兄长湿漉漉的面颊上滚落的水珠,像是清晨兰草叶脉上才会有的质感,他似乎能感受到那股清香。
良久,君主终于止住了咳嗽,他抬头,眼前邪气的男子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可眼底却有深深的漠然和调笑,他看向自己,浅色的眸中是那样的冰冷,猩红的眼角仿佛将恶意化为了实质。
就像是,在看待一件毫无价值的玩具。
君主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对方,他的身体还在颤抖,因为呛水而带来的恐惧让他忘记了挣扎,翻涌的热气让他的思维更加迟缓,甚至无法做出反应,他感到身体温度逐渐升高,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敞开的衣襟在水中漂浮,潮湿的发凌乱的贴在额前。
细小的水珠布满轻颤的细长睫毛,显得有些脆弱,他忍下喉中的血腥气,眼前阵阵发黑,像是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彻底缓和后才颤着嗓子沙哑的开口。
“嗬……咳咳……嗬……你……你这个疯子,魔鬼。”
闻言不置可否,恶魔看着兄长苍白的面孔,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眼中闪现奇异的光芒,他的手掌在浴池边沿轻轻滑动着,指节泛黑的骨节发出咯吱的声响,他将人半抱在怀里,感受对方因为恐惧的颤栗,他坚硬的尖指轻轻的刮蹭着兄长柔软的肌肤,留下道道红痕,像极了一条毒蛇在慢悠悠地舔舐着自己的猎物,探出蛇信,浓稠的情绪不再隐瞒,他低沉的笑着。
“你说的没错,你说的很对。”
恶魔俯身靠近对方的耳朵,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之类的简单废话。
“我这个魔鬼恨不得现在就将你折磨到生不如死,直到跪在我的脚边像条狗一样一遍一遍的祈求着我的宽恕,但是我没有这么做,你应该庆幸,我是这样的仁慈……”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清晰,修长的指节在兄长的脸上轻轻摩挲,异爪的漆黑与皮肤的白皙是有些刺目的反差,指腹下那细腻的触觉让他想起了曾经,他缠绵悱恻的眼神好似在述说爱语,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温柔,他将兄长的衣物完全褪下,不顾其震惊的神情,他虔诚的用水浇筑着,从浅金的发到白皙的足踝,不容置疑,直到那修长的躯体被他审视了个彻底。
恶魔将小桶中滚烫的热水全部倒入,池中的水温再次上升,君主连呼吸间都是灼热的水汽,他的神情逐渐变得迷离起来,双眼微眯,眼底泛着一丝丝朦胧,热水将人淋的人暖烘烘,他整个人浸在水中,热气渗透皮肤泛起大片的红,闷热感让他说不出话,身体表面浮现一层细密汗珠,紧蹙眉头,那张白皙脸颊上布满红晕,看起来呼吸急促。
恶魔低笑不语,他将兄长翻了个面,后脊大片白皙肌肤显露,以及那深深凹陷进去的腰窝,连接至尾椎,他没有再继续向下看了,只是将每一寸肌肤都清洗了个遍,手掌按压细白皮肤,从柔韧的小腹到紧绷的大腿,连带着镣铐锁住的修长颈侧。
亦如他所言,他没打算做任何事。
恶魔在说到做到方面向来办的不错。
在池中待的太久了,君主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过热的水流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已经无法思考了,只知道一味的呼吸,一遍又一遍,被迫承受着对方这不知是何意义的行为,他姑且认为是清洗。直到恶魔终于觉得差不多了,他低头嗅着那股温暖的清香,是太阳的味道,他将半昏厥的兄长抱出浴池,用干净的宽大毛毯将他几乎完全裹了起来,在怀里肆意的揉搓了一会,好将表层的水珠完全擦干。
当然,也有一些私心。
君主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水里出来的,当他重新回到金冠中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他还以为会是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却是铺了好几层鹅绒锦被的柔软触感,他软软的陷入其中,几乎要融为一体,浅金的发散乱着搭在肩上,他瘫软着直不起身,双手无力的搭在上面,无意识的将短袍向下拉了一点,并紧了腿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他感觉自己好累,好想睡,这种疲倦让他无法抵挡,眼睛几乎已经睁不开了,昏沉沉的意识告诉他要睡过去,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除了浅浅的呼吸外,四周显得异常静谧,恶魔并未离开,他在一旁看着兄长,从迷茫到无措到渐渐睡去,他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这一切,不得不说上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兄长,至少要追溯到,嗯,很多年前。
日子久了,他便不再惧怕寒冷。
不过,他本就没有害怕过,恶魔浅色的眸子注视着身下的兄长,没有波澜的瞳孔中倒映着对方恬静的侧颜,他没什么表情的想着,他只是害怕,没办法让自己的兄长也体会这种感觉,仅此而已。
君主是在一阵摩擦中醒来的,脑子还有点昏沉沉的,但比刚才的意识清楚多了,他垂眸看着抱着他的人,很不幸的是他没有力气去挣脱,只能任由这个家伙像个大型犬类一样不断地用那头毛躁的银发磨蹭他的下颌,有点痒,不止一点,他不擅长与别人过多的接触,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湿热的呼吸晃悠悠的落在胸前,他感觉自己这件单薄的短袍已经被濡湿一片,他想,是靠装睡一般当做无事发生直到这人离去来逃避语言的接触,还是……
“我知道你醒了……哥哥,你的心跳变重了。“
恶魔抬起了头,鼻尖抵着兄长的柔软的脸颊,他支起臂膀看着躺在自己阴影下的人,他的太阳此刻依附着他,灼灼光芒除了散发点温度,一点也刺不到人,尖爪抚摸过发稍,把玩细碎的黄金,意料之中的看见了闪躲的目光,他捕捉其中的情绪又凑近了些。
“你在恐惧我的触碰吗?亲爱的哥哥,你可以把这当做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因为我们太久没见了,不用担心,我暂时还不会做些什么,你可怜的弟弟现在只是想同你温存一下。”
故作委屈的语气在话尾处略有起伏,只是品不到任何撒娇的意味,像是猎人在诱捕猎物,不断的哄骗来将人引入深渊,他屈着身子将人圈在怀里,轻轻的嗅着那暖阳的气息,温暖的躯体在怀令人心情愉悦,他的太阳安安静静的模样,此刻像是沉于地平线。
“为什么……”
君主攥着身下绒锦一点点的向后撤试图逃离怀抱,但显然只是徒劳,恶魔的手臂再次收紧了,骨骼摩擦的疼痛令人清醒,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挪动半分就被箍着腰拉了回去,隔着薄薄的丝质布料,几乎算得上是肌肤相贴,皮肉上灼灼的热感让他难以忍受。
“嗯,什么?”
“为什么,你是打算圈养我吗“
他不动声色的避开视线,语气中带着微弱的颤抖,他抗拒被当做宠物耍完的过程,即便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太过熟悉,高塔上的贵族总会有那么几个有特殊癖好,作为他们的王,他们唯一的君主,他熟知这场权力游戏的一切,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变成更替的棋子,成为被其他人豢养的猎物。
“哦不,请别这么认为,至少现在,还不能完全算是。”
“helel……你不能这么对我……”
君主的手抵在恶魔滚烫的胸膛上,明明皮肤是冷的,可是沸腾的血却好似能将他灼伤,像是受惊一样收回了手,视线却不自觉的扫过那从漆黑骨节蔓延至胸膛上的暗纹,黑暗的气息好似在其中涌动怎也散不去,犹如附骨之蛆般。
他闭上了眼不愿再看,再次的开口却有些干涩,吞咽着自己造下的苦果,每一粒汁水都鲜血淋漓,这个名字,在当年像噩梦一样伴随着他,日日夜夜,直至对方的死亡才将恐惧消散,他自诩太阳,认为无人会再让他落幕,却不曾想过恶魔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
“helel……我的弟弟,你不能……”
像是怕他没听清一般再次重复的话语,恶魔无言的缄默,在那一瞬间,恶魔并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名字,有多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恶魔,蚀日王,新神……他有很多称呼,但,只有一个名字,没人再唤过了,自他死后。
“哥哥,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的名字,毕竟,你是那么的不喜欢它。”
恶魔松了手,站起身漠然的看着兄长,他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上只感到些许可笑,多么讽刺……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
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君主垂下了头,他又陷回了软铺,铁链冰凉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被对方执掌生杀大权的阶下囚,他不由得想起那日,蚀日的铁骑来临之时,高塔的军队却节节败退,是他真的做的不够吗,比起这些,真正好笑的是,他的卫兵们早在成日的花天酒地中丧失了斗争的能力,有叛徒在其中出没挑拨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军心,更别提那些个表面光辉的贵族,他们临阵倒戈或是吓的涕泪横流,然后大多都成了城墙上悬挂的头颅,日日暴晒风干直到彻底湮灭。
作为所谓的幸存者,他想他的结局不会比他们更好。
“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廊道内趴跪的侍从们便恭敬的走了进来,他们替他们的新王换上崭新的华服,没有人敢将视线落在那金冠之中,上一个那么做的人,眼珠子已经不知道落在了哪个权贵宠物的腹中,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恶魔打着响指的间隙,他已经披好了外衫,挡住了那些被黑暗侵染过的痕迹,随手拿过侍从捧着的腰带,他身上衣物还未穿戴整齐,松松垮垮的掩住精壮结实胸膛。
“哥哥,可以帮你的弟弟系下腰带吗。”
君主任由洁白的绒羽将自己掩埋,没有回答,意料之中,恶魔拍了拍手让待从都褪下,听到镂空的象牙门关闭的声音,他才重新走回金冠,手钻进那层褥中精准无误的抓住了兄长的小腿,没有太用力将人朝自己的方向扯动了一点,听着那声轻哼不由的发笑。
“helel……别碰我。”
“我在,不行。”
“亲爱的哥哥……”恶魔顿了顿,他翻转着手腕顺着腿根向上抚摸,撩起单薄的亵裤,细腻的触感让他想要再次夸赞皇室的保养,绕过禁区,改为一只手托住兄长的腰朝自己拉进,直到胯骨刚好抵住柔软的臀部,虽然瘦了,但是这里的肉倒是没少太多,他随意的捏了捏,表示不错。
“你……!”君主僵硬的攥着剩下那一点布料,力道大到指节都微微发白,他想他这辈子也不会有此刻这么慌,不管的顺势起身将人用手将人推开或者是抬脚踹去,都还没有开始就被按了回去,如此无济于事,只余铁链挣扎时晃动的声音在屋内回响,他想他本来不是懦弱的人,却在面对真正的恶魔时,变得手无缚鸡之力,那种差距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反抗。
恶魔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他对那点微弱的抵抗嗤之以鼻,漆黑的长指揉捏柔软的腰腹,另一只手却在认真的系着腰带好像此刻的动作再平常不过,并不细看的话,就像侵犯前的准备行为,如果忽略这个动作是系上而不是解开的话。
“乖。”他抬起兄长修长的小腿指腹抚摸脚踝处那片柔韧的肌肤,像是宣誓主权又像是刻意惩罚,随即重重的咬了下去,尖锐的犬齿轻易的刺破皮肤,轻轻吮过,舌尖卷着血珠翻滚入喉,直到那点淡淡的腥味在口中淡化。他看着兄长弓起的足背,听着那声闷哼愉悦的笑着,在人抗拒的想要抽回腿时,又用力的一拽,目无章法的在所过之处留下些许红痕,温软贴着小腹抗拒的磨蹭有些发热,他垂眸看着兄长宽大裤腿下细白皮肤直通幽暗之处,他确实没有想做的太过分,但是……
“别动了,我只会再警告你一次。”
不言而喻。
他站起身像是没事人一样,将人半搂半抱重新塞回绒毯里,仔细的掖了掖边角,检查了一下兄长颈部的皮肤有没有因为刚才的晃动而被镣铐磨伤,确认无误之后才重新唤人由侍从打理其他外衣,衣服整理穿戴整齐后看着那人依旧没有半分言语的蜷缩在角落,恶魔沉沉的目光落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转身离开。
良久之后,君主才坐起身,小心的检查脚踝处的咬伤,血已经凝固了,边缘有些红肿,他看着其中渗透出丝丝缕缕的血液,眼底一片阴翳和厌恶,联想到处境却只能屈辱地叹了口气,让无奈和烦躁彻底隐匿在黑暗中。
平静的日是沉默的,无声的,不透光的帷幕掩住了一切外界的光景,偶尔能听到飞鸟停靠羽翼起伏的扑朔声,他似暗处迷失的旅人,却无吟游诗人替他指引方向,除了回忆和过往在沉默中偶尔清晰,皆是不愿回忆的,若他能洋洋洒洒落幕倒也罢,可他不能……
就这样,在独自一人的沉默中,一连过了几日。
恶魔许久都没有来,他并没有履行诺言,这让君主松了口气,那些戴着面具的侍从们对他很恭敬,却好像有点过于恭敬了,也许是受了某些旨意,他们的头低得快要垂到腿,哪怕是将挂在高处铁链取下时,也不会这将一丝一毫的眼神放在他身上,更不要提对话,沉默总是这样无声,他曾试图旁敲侧击,却在开口第一个字音时,那些人就跪了下来,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像是在恐惧什么,这让他彻底噤了声,他不知道他的弟弟用了什么手段,但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寂静开始渗透……
帷幕整日都是拉上的,他看不到外界的分毫,更别提接触,在这一刻,他好似终于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清晰的认知,helel掌握了他的一切,将他对其余的一切彻底屏蔽,这样他就是被迫接受着,直到彻底习惯,习惯从今往后只有这个家伙的日子,然后慢慢的变成一个,听话的,懂事的,只服从于那人的存在。
他冷淡的金眸,望着头顶悬挂的铁链,他是生来的君王,行走的太阳,又怎会甘愿做别人的脔宠……
“嗯,哥哥你又发呆了,在想些什么?”
他跨入金冠,亲昵的将人搂在怀中,好似没有芥蒂一般亲吻发顶柔软的发丝,他的眸色中滚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缱绻的温情,仿佛怀中还是那受万人景仰的太阳,他在日光的照耀下小心的触碰,甘愿做其中见不得人的阴影,暧昧的举动是令人不喜的,君主温顺的靠在其怀里,他闻见那令人厌恶的血腥味却并未言语,演技过了头,似乎就有些虚假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helel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又在等待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好乖,倒是不像你了。”恶魔故作可惜开口,他的手顺着宽大的衣摆探进其中,入手柔韧细腻的小腹,从前往后,从上至下,想要顺着凸起的胯骨挑开单薄的长裤时,不出所料的被按住了,他似笑非笑的将唇覆在白净的耳垂,指尖刮蹭腰线处打着转,苍白的碎发在面上落下一片阴影,隐隐绰绰的遮掩了眼中的淡漠。
“我想出去……”君主扯开了放在腰间的手。
“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所有人都认为太阳已经陨落,只有少数人知道,但我也已经封住了他们的嘴,让他们永远也说不出去。”
他又凑近了一些像是暧昧的耳语,声音低低的落下,他看见那双眼中泛起的波澜,也许还需要一些推波助澜。
“……他们不曾见过我的尸体,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helel,秘密瞒不了永远……”君主彻底忍受不住,他别过头猛地用力将人推开,托这几天好生照料的福,让他不至于虚弱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他的眼中闪动着厌恶的光,却又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恐惧,好似面前人是什么洪水猛兽般,他避之不及。
“那又如何,难道你希望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吗,嗯?呵,至于那些认为你没死,还试图反抗的家伙,你猜怎么样了……”被推开也不恼,恶魔刻意的停顿了一下,没有得到想要的表情,令他有些可惜,却又勾起唇角恶劣一笑,他凑的极近了,几乎鼻尖相抵,那点淡淡的熏香令人有些着迷,他浅白的眼底泛着赤红的光,低笑着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话。
“我把他们一个一个削成肉泥……用尖刺将骨头捅穿在一起,放在烈火上炙烤,连灰都没给他们剩下,呵,你不知道他们死的时候有多有趣……他们说太阳没有错,笑话……”
恶魔越说越开心,他笑得过于肆意了。
“这就是下场,哥哥,你知道吗?这就是下场……”
“啪!”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君主的手颤抖着,他努力掩藏着的情绪被彻底勾起,发白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他残暴,他冷血,蔓延战火剥削价值,让繁荣独属于自己国家,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战胜方的权利,斩除一切不安的因素是那么常见,但刻意的挑衅和嘲讽远比历历在目的真相还要令人痛苦,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却无法接受信仰被贬得一文不值,把这一切当做乐趣的恶魔又懂什么。
苍白的颊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恶魔的脸侧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揉搓着下巴,满不在乎站起身,眼中却有风暴在酝酿,是肆无忌惮的前奏,也许从这一刻开始,他将摒弃,那一点人性的良知,那一点道德的底线,枉为人伦总是刺痛人心,但若是双方都不是人,那就好办了。
“哥哥,看来,你似乎又搞错了什么……”他的低语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语,落地无声。
“你知道吗?事不过三,我不会给你第三次这样的机会了,总需要给你一些印象深刻的惩罚,你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是多么的卑贱……”
当油灯的灯油溢出的那一刻,室内再次陷入昏暗,君主沉默的垂着头,他已经看不清了,眼前是片片斑驳的红斑,受伤的右眼眉骨处高高肿起,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头皮处撕裂的痛感时时刻刻提醒他刚才经历了什么,而滚烫滑落的血,则让记忆中的一切变得尤为清晰。
模糊不清的身影剧烈晃动着,他被拽着头发在从地上拖起,被按着头狠狠砸在牢笼的金属边沿上,那些支离破碎的残影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光怪陆离,记忆的最后是巨大的撞击感和无尽的黑暗。
他无助的喘息着,疲惫的靠在金制的牢笼上,无力的双手抬起挣扎着去掰铁链,清脆晃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很是明显,他的指尖已经开始渗血,尖锐的金属刺划伤了皮肉,麻木的五感屏蔽了疼痛,他从来不做徒劳的事,但是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没有办法了……
“嗬……想逃?”
阴影再次笼罩了下来,他感受到指尖的冰凉,在头皮上传来的挤压感,可即便这么用力的按着,还是止不住血将头发缓缓浸湿顺着指缝溢出,他似乎很难忍受这种屈辱的感觉,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还是没有喊出一句求饶的话。
“那我来帮你一把吧……”
恶魔舔着唇缓解兴奋,漆黑的爪上青筋暴起,指骨用力到咯吱作响,他一手抓过浅金的发,另一只手攥住铁链,铁制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不堪重负的黑铁应声而断,他的眼神连一瞬都没有停留,将不断扭动挣扎的人向着金冠牢笼外拖去。
直到拖向可以俯瞰整座高塔的巨大琉璃窗旁,指上一个用力撕烂帷幕,让刺眼的阳光彻底照亮这片昏暗,他眯了眯眼,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垂眸反观自己亲爱的哥哥,却下意识的遮挡自己不被这片阳光照到,是觉得自己的狼狈会被那所谓的神明看见吗,神明……谎言交织成的笑话罢了。
思及此他笑了笑,恶意不加掩饰,像是没有看见兄长狼狈的样子,他甩去指缝上浸染的血,掐住兄长的下颌,好让他更好的看清窗外的景象。
“你瞧瞧,高塔之下的景象是如何,嗯哼,满目疮痍,但是你的子民们呢,他们却燃着篝火日夜起舞庆祝太阳的陨落,甘心坠入黑暗编织成的全新谎言。”
恶魔松了手,任由兄长瘫软在地,他看着指尖粘腻的血液,将其抹匀在嘴角,舌尖抵着下唇连呼吸都是恶意,浓稠的快要滴出水来。
君主没有说话,眼里的绝望已经无法言语,他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渐渐变得陌生,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被鲜血模糊的黯淡,他想伸手去抓什么,却被刺眼的阳光照的眼中发涩,几乎要鼻尖一酸落下泪来,没有血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映投出青色的血管,血沫溢出唇角染红那一片苍白。
“嗬……你以为……那些家伙们……就会忠心?你靠抢夺到手的…东西……终有一日会……”话还未落,他被捂住唇无法再言语,恶魔隔着自己的手背探出鲜红的舌尖舔过凸起的银白指骨,笑着开口。
“嘘,亲爱的哥哥,你把我想的太简单。”
恶魔没有回答所谓的忠心,他将无力挣扎而瘫软在地的兄长搂在怀中,揽着纤细的腰肢而抱起,垂眸看着被镣铐磨出一片血痕的颈部,似乎冷静了不少,有些怜惜的低下头轻吻在侧,随后回到他亲手为其打造的牢笼。
“哥哥疼吗,很快就不疼了……”
恶魔的语气很平静,他的表情缄默着,像是在哀悼,可内心却叫嚣着获得更多,甚至还带着几分雀跃,他翻涌的心情与平静的外表截然相反,没有暴露分毫,恶魔勾唇轻笑着,将怀中的人轻轻放下,看着眼前疲惫的兄长,眼底的恶意越积越多,观摩良久,却只是呼唤侍从拿取药水,他轻轻抚摸兄长的伤口,指腹粘稠的血还很温热,要是留疤了就不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君主沙哑的声音太过微弱,哪怕是听力良好的helel也需要凑到其唇边,那点脆弱的感觉让恶魔尽数捕获,他抿唇低笑,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将兄长发稍暗色的红抹去,蜿蜒的血珠滚落砸在兄长轻颤的浅色眼睫上,无声无息,融于眼角,早已不知是泪还是血,它们汇聚在一起直到达到临界点才颤颤巍巍的落下,恶魔有些痴了,却又异常清醒,他低头亲吻兄长高挺的鼻梁到凹陷的眼窝,吻过那片青白,缓缓向下时却生生止住了。
“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
他又笑了,想起刚才的问题,尖锐的指握住兄长脆弱的手腕五指微张,缓缓相扣,感受掌心温度有些惬意,他攥着兄长的手将新一批即将处死的贵族名单一一排列整齐,煞有介事的在兄长面前表演他们惨死的模样是如何凄惨,他谈论那些人的死亡就像是谈论如何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很简单……有野望者心不净,我偏给予其权柄,投诚者心不忠,我仍会达其所愿。“
这话听着不像一个明主会脱口而出的言论,但,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恶魔刻意的停顿抚摸兄长单薄的脊背,他用宽厚的胸膛方便其瘫坐在内而不会轻易的从怀里滑落,勾着腰将人向上抬了点,单手盖住软肉掐捏面容贴近自己,微红的眼角是掩盖不住的,他彻底窥探了兄长此刻强忍的苦楚和卑微,遂轻覆耳畔低笑言语。
“是不是很有趣,愚民将新的谎言奉为神谕,是他们真的就愚昧吗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推倒你的理由,有野望者心不净我便抓其把柄让他不得不净,投诚者心不忠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忠。”
“想必您也知道,那些贵族真的就不学无术吗,实则不然,光辉者中不泛佼佼者,但智者都擅长趋利避害,你要知道,高塔的城门被自己你手底下的人亲自打开,他们抛弃了你,选择了我,这并不代表他们不忠,只不过,因人而异。
“所以,追随我的是谁都行,但试图反抗的蝼蚁,也将灰飞烟灭。"
恶魔言尽于此,他双手用力勒住兄长的胯骨将人翻转在怀,好面对面观察兄长的表情,饶有兴致的模样彻底刺痛了君主岌岌可危的心,他再也忍受不住小声的哽咽了起来,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越来越多直到沁满眼眶和眼泪混合在一起,他断断续续的话语没有半点力气,像是无能为力后气若游丝还要争一分面子。
“你疯了……疯了…”
“……”
手足无措的慌乱只有一瞬,恶魔像是被那眼泪烫到了,半响未曾开口,他垂眸银白的浅瞳有些缩瑟,沉沉浮浮的心像是居无定所的小船停靠在岸边,翻涌的浪花拍打礁石激起白沫后归于平静,沸腾的血像是被一注冷水浇灌,他第一次见到兄长的眼泪,以至于他以为兄长早就失去了哭泣的能力,才能在处决他时没有落下一滴泪,他想,也许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就像他瞒着兄长一样,包括这滚烫的泪。
他低下头缓缓靠近,冰凉的唇覆在对方因为哭泣颤抖的唇上,并未深入,他浅浅的舔舐沾染的血痕,一片咸热,将那点独属于兄长的气息吞咽入喉,细细独酌,搂着其单薄的肩膀臂膀嵌入直到骨骼摩擦的声音入耳,像是要溶于骨血,回归原始的本性,他垂眸撒下潮热的呼吸,舔吻吮吸唇角而后喃喃自语。
“对……我早就疯了……”
*ooc预警
*典蝉,ABO背景,人兽(?)
*全篇造谣
疼……
tmd,太疼了
冬蝉趴在地上,典狱长房间内铺上的厚重地毯让他的脸不至于接触到冰冷的地面,燃烧着的壁炉将整个室内烘烤的无比温暖,但同时也加快了信息素在整个房间内的蔓延速度
原本典狱长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味在这一刻程几何式爆发增长,沉稳内敛的木质香在这一刻极具攻击性,即使像冬蝉这种几乎闻不见信息素味道的beta,也被这浓烈的味道刺激到咳嗽不止,窒息和恐惧感一点点攀上脊背,冬蝉甚至被呛出了眼泪
逃,
他要逃出这里,会死人的!
勉强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下一刻......
勉强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下一刻,脊背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巨痛,野兽有力的前肢将他狠狠掼在地上,再然后,一阵繁重的呼吸声落在耳畔,喷洒出的热气拂动散落在脸庞的发丝,冬蝉惊惧的一点点偏过头,对上了属于猫科动物的那双竖瞳
冰蓝色的兽瞳盯紧了不请自来的猎物,猩红且带着倒刺的舌隐没在白森森的犬齿间,已经完全进入汛期的典狱长已经遏制不住化成了原型,鼻尖靠近手下颤颤巍巍的小冬蝉,在脸庞和脖颈处轻轻嗅闻
沾染了他味道的猎物,可以肆意逗弄
雪豹收回了爪子,饶有兴趣的放开了压制着的人类,比眼前人类大上两倍的野兽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猎物会因此逃跑,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的围着冬蝉转了两圈,似乎在巡视着先挑哪个地方下手会比较美味
冬蝉忍着痛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眼见着眼前的野兽与自己拉开了一点距离,瞅准机会迅速的从地上爬起,妄图够到那扇能让他逃生的门
差一点
就可以出去了
冬蝉的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可就在手刚刚接触到门把的那一瞬,腰间猛然一股巨力袭来,将他硬生生的扯离了门扉,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这一下将他摔的感冒金星,意识恍惚间突然想起冰中蝶曾经无意间跟他科普的知识
猫科动物在食用猎物前会先故意让它逃跑,等猎物跑出一段距离天真的以为能够逃出生天时又会被狠狠咬住喉口,在窒息和绝望中一点点血流而死
“那是自然界中捕猎者天生的恶趣味,是强者对于弱者势在必得吃进腹中前的玩弄”
与现在自己的情况何其相似
冬蝉仍然记得冰中蝶说完这话后看向自己时眼中若有似无的悲悯,原来在那一刻,聪明的治理官就知道眼前的狱卒早就已经是典狱长圈在领地里的猎物
如今典狱长的耐心耗尽,雪豹不紧不慢靠近摔落在地上的冬蝉,此时的挣扎在强大的实力压制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冬蝉看着那具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庞大身躯,认命的放弃了挣扎
尽管如此,冬蝉被雪豹压在身下时还是控制不住的全身打颤,或许在今天选择来典狱长的房间偷钥匙,是他一生中作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带着倒刺的舌蹭过皮肤时带起一阵麻痒的刺痛,尖锐的犬齿蹭过脖颈后的皮肤,就在冬蝉闭着眼准备承受后颈间撕咬的疼痛时一阵轻微的电流音在耳畔响起,冬蝉顿时一愣,看着雪豹猛然间往后退了半步,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冬蝉此时此刻无比感谢冰中蝶的先见之明,丝毫没注意到典狱长兽瞳中一点点蔓延上的暴虐欲
无法标记猎物的认知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焦躁不安,冬蝉如释重负的神色落在他眼底更是赤裸裸地挑衅
典狱长的尖牙抵上横亘在猎物脖颈间冰冷的黑色机械项圈,轻微的电流阻止不了野兽一点点加重的咬合力,被按在兽掌下动弹不得的冬蝉眼睁睁听见那号称安全感十足的防咬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最后在野兽的嘴下化为齑粉
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身上的衣服被撕裂,冬蝉被身后的雪豹摆出母兽交合时才会有的姿势
典狱长满意的看着身下的猎物一点点颤抖破碎的的哽咽,原本白皙的脸染上令人浮想联翩的殷红
积了雪的窗外寒风呼啸,而典狱长的房间里,两簇燃烧着的火焰相互交融,好似要纠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看来小蝉又失败了啊”
冰中蝶甩了甩手中的笔,在一排画着“×”的符号下又加了一笔
*看典狱长那身虽然有点像大扑棱蛾子,但是雪豹好像也挺符合典狱长气质的
*回游晚了错过宝宝和老师的好多皮肤,所以宝宝你什么时候出新皮(碎碎念)
原著if,一些死敌变情人
丹恒(枫)×刃,枫单箭头,存在强制性/无意识行为,角色死亡预警,对刃单推or唯粉应该会造成些许不适,还请务必谨慎观看
文笔很幼稚,ooc很严重,慎
SUMMARY:在被追杀的途中,发q期的龙龙用本相(无意识的)和(前世没追到手的老婆)x了个爽
1.
这是丹恒被那位疯癫的剑客追杀的第264年。
丹恒思索自己几百年来的记忆,除去在那个被称为「故乡」的地方被幽囚的百年,余下的时光竟是和那如影随形的杀手堪称密不可分了。
...
从最初被动的防御到挥枪与之博弈,从最初的狼狈逃逸到现在的两败俱伤,从被当做另一人的愤怒不解到现在的无奈不再做解释……
有着一张好脸却每每如同从地狱而来的恶鬼的男人不为丹恒的改变而动容,如若说起这几百年来不曾改变的,便是那人癫狂的神采、常年沾染血腥的长剑。
以及,亘古不变的杀意。
无爱亦无恨,只余杀意——如被镌刻入骨的「不朽的杀意」。
2.
丹恒会在梦中跌入转世轮回之前的「饮月龙尊」们的记忆中。无数的往日碎片纷至沓来,但他很少会梦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前任龙尊丹枫的记忆。
……同样也是在追杀自己百年不息的男人口中恶狠狠嚼碎的名字。
身为持明,曾任数千载龙尊一职的他是不朽星神逝去后最为接近不朽力量的龙裔之一。普通的持明族并无龙角龙尾,生理情况也与一般的仙舟人并无太多不同……倒是继承了更多不朽力量的龙尊,在各方面都或多或少的沾染了「龙」的习性。
即使丹恒在持明秘术的作用下已经褪去了大部分龙的特征,但……
丹恒侧身避开玄色长剑,血气上涌逐渐燥热的身体让他面对男人的招式逐渐暴躁起来。
“刃,我说过了,我并非丹枫……!”
黑发青年喘了口气,压抑着越发躁动的力量,注视着眼前颇为狼狈的男人,一字一顿再次复述。
而这不知反复多少次的话语注定如同往常那般沦为废话。
名为刃的星际通缉犯或是刚结束一场任务,也可能是刚刚拥抱了一场死亡。精神状况堪忧的男人现在面白如雪,神色疲倦,唯有赤金色的眼眸如一团烈火,孜孜不倦的灼烧着被他视为猎物的丹恒。
他这样的状态应付起来倒是方便的多。
丹恒再一次用长枪击退长发男人,在心底默默道。他的枪法在数百年的追杀及观摩梦中记忆碎片中逐渐融会贯通。曾经只能在男人的攻势下狼狈躲闪,到现在——
辅以御水之力,丹恒扣住刃的肩膀,在男人反手挥剑之前,长枪击云噗嗤贯穿男人的胸膛。
习惯于疼痛,麻木于疼痛的男人并不理会贯穿了躯体的长枪,刃只是更加癫狂的掀起笑容:“哈哈哈哈!丹枫……很好,丹枫,与我一起品尝品尝死亡的滋味吧!”
丹恒蹙眉抽出长枪,滚烫的猩红血液飞溅,沾湿了他的面颊与衣衫。
——血腥气带来的刺激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丹恒默默压抑身体躁动的欲望。
而这次很不巧,在躁动期即将到来时,刃打断了丹恒想要找个地方独自度过特殊时期的计划。
往常他应该对鼻尖的腥气反胃的,丹恒撑住逐渐眩晕的头。
丹恒看着那双赤金的双瞳灰暗下去,却仍然紧紧盯着他。如影随形的视线,堪称古怪的执妄让人毛骨悚然……这样百年间不曾停歇的追逐与不曾转移的视线,倒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用情至深了吧?
……不,我在想些什么。
丹恒很快甩开自己古怪的想法。
鼻尖浓郁而香甜的血腥气让他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得先离开,找个无人的地方……丹恒想,体内越发翻涌的力量让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握住击云,绕过倒在地上的男人,跌撞着想要离开房间——
裹缠着绷带,被血液浸湿的手抓上了他的脚腕。
气息微弱的男人吃力的牵制住在他视线中逐渐模糊的身影:“丹…枫……”
“你这家伙……”丹恒微微睁大双瞳,瞳孔紧缩一瞬,涌动的力量无序的爆发开来,下一秒,那双灰眸覆上青蓝水色,曾被迫褪去的苍蓝龙相再次显露于世。
3.
龙是傲慢而任性的生物。
它们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
龙裔睁着一双水色竖瞳,冰冷的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空间。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唯有本能支配着躁动的身体进行下一步动作。在不大的空间内,除了被本能占据上风的龙裔外,只剩下瘫倒在地,气息一度断绝后又再次缓慢恢复的男人。
身上濡湿的血迹让龙裔皱眉,他将视线投向那个男人,对方藏蓝的长发如蛛网四散在血泊中,同样沾染了血色的苍白面容可以称得上一句艳丽,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如一团阴翳覆盖在赤金色的双眸上。
龙裔冷漠的目光一寸寸打量着男人,最后定格在那张因为无神而乖顺下来的面容上。
好熟悉……耳畔似乎响起不知名的人呼唤着何人的声音。
……丹枫?
丹枫是谁?
在更久以前的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个人这样爽朗的呼唤着他。龙裔抚摸上自己的胸膛。
那颗跳动的心脏为此而酸痛。
那个人是谁?
空白的记忆让龙裔暴躁起来,长长的龙尾不安的甩动,更加迫切的本能让龙裔不再纠结其他,他歪了歪头,走近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俯身捧起那张让他感到愉悦的脸。
喜欢。
他摸了摸那由于失血而苍白的脸颊,死亡带来的森冷让龙裔不喜。他将指尖移至柔软的唇瓣,探入两指,尚且温热的口腔让龙裔微微眯起双眸。
这是他的东西。
龙裔抱起男人,垂首在刃脖颈,轻轻嗅了嗅,香甜的血液,和身上的味道一样。
可是……龙裔掐住意识不清的男人的脖颈,有丰饶的气味。
丰饶孽物。
他的所有物粘上了丰饶孽物的气味。
微弱的脉搏在他指尖一点一点恢复,属于丰饶的赐福让这具原本丧失了活力的躯体再度重返人间。
龙是偏执而具有强烈占有欲的生物。
他们无法忍受背叛。
龙裔并不清楚这个男人与他的关系。
可那又怎样?傲慢的龙族从来以自我为中心。
至于喜爱的所有物沾染了讨厌的味道。
龙裔捧住那张让他着迷的脸,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颊。那就重新让所有物粘上自己的味道好了。
龙裔想,他并不是专制主义的龙,他会容忍喜爱的东西弄得一身孽物的气息。
……洗干净就好了。
浸泡过血液的长衫散落在地,然后是裹满四肢的绷带。龙裔注视着伤痕累累的躯体,以及那双尤为严重的手,伸出如蛇类般蓝色分叉的舌,轻轻舔吸。
……
可惜的是,可爱的所有物似乎并不喜欢他的清理方式。富有耐心的龙裔压制住重获生机的男人挣扎的动作,皱起眉,一字一顿道:“脏东西,要清理。”
“乖一点。”
为什么挣扎的更严重了?龙裔不明白,但他并不想伤害到这只伤痕累累的猎物,于是龙裔拆下猎物衣服上的红绸,用来束缚住那双布满伤痕的手。
这是不能受伤的东西。
龙裔这样说,他的动作可以称得上轻柔。
……男人不再挣扎了。
即使是两柄长剑一同纳入剑鞘,即使是无法承受的躯体再次崩裂出血。
饱受生理折磨的龙裔在后来动作并不算温柔,长长的龙尾卷上腰腹,如同在禁锢绞杀无处遁逃的猎物。
在这种状态下的龙裔是不存在理智的。
他的发泄持续了很久,久到超乎常理,似乎是潜意识作祟着,久违的拥抱禁锢着无法触及的记忆中的身影。
久到意识混沌精神疯狂的剑客也曾偶尔获得了些许理智。
那双稠艳的赤金双瞳在偶尔清醒的片刻,空茫的注视着额生双角的龙裔,宛如在回忆一个再也回去不去的梦。
4.
当丹恒再次清醒过来时,窗外正值天光破晓。
黑发青年茫然了一瞬,他的记忆停止在重伤濒死的刃抓住他的那一刻。
后来……?
丹恒呆呆的站起来,嗯,他还待在原本的那片区域。但是衣服并不算整齐,四散飞溅的血液已经凝固,屋里的气味不算好闻,毕竟是经过了……
呃。
丹恒瞳孔地震。
屋子里唯一还算整洁的地方,模样稠丽的男人被束缚着双手,低垂着头颅,丹恒无法看清他的神色,靠窗的位置,几缕晨光轻柔的拥抱着男人赤裸在外的皮肤。
……堪称狰狞的斑斑痕迹与凝固结痂的白斑都是那样的明显。
?
丹恒:“……不是,等等。”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啊?!!!
——tbc——
后来:
刃瞳孔地震:不,不不,这绝不是丹枫
丹恒:……我居然是这么禽兽的人吗??(头脑风暴)
[丹恒老师登上列车后]
开拓者:丹恒你为什么要通过卡芙卡找刃啊?他不是经常追杀你吗?
丹恒:。
丹恒:……解决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但是他现在不肯见我
开拓者:为什么啊?他不是追杀你吗?不应该主动找上门来吗?
小三月(点头点头):是啊是啊
[列车成员们疑惑脸]
丹恒:……这个嘛……
丹恒:总之小孩子别问了——
喵
有私设,ooc预警。
再限流就不礼貌了.jpg
“丹尼尔,让开。”牧四诚的眼皮垂下来,遮掩了眼底赤裸的厌烦,听他的声音就能感知到他的情绪绷得极紧,“你他妈发什么疯?”
丹尼尔的枪口抵着牧四诚的额心,喇叭状的枪口过大,不合时宜地透出了些不协调的滑稽。
不过两人明显都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丹尼尔今天脸上并没有抹油彩,所以他苹果绿色的眼底透出的疯狂没能被遮掩住,反而愈加清晰。
“嘭!”他按下扳机,口动给灵魂碎裂枪配了个音。
丹尼尔看着牧四诚一瞬间的紧绷,哈哈大笑着将玩具枪收了回来,顺势勾着转了一圈。他的笑意一瞬间收敛,平时咧得夸张的嘴角都绷得平直,只有话语间透着割裂似的欢乐感:“...
丹尼尔看着牧四诚一瞬间的紧绷,哈哈大笑着将玩具枪收了回来,顺势勾着转了一圈。他的笑意一瞬间收敛,平时咧得夸张的嘴角都绷得平直,只有话语间透着割裂似的欢乐感:“哎呀,真可惜,在这里使用不了个人技能呢。”
“但是我也不是不能把你逼进游戏里,一不小心失手…….啪,嘭!”丹尼尔打了个响指,眼神阴暗得像是想将牧四诚撕碎,“这样连教父都救不了你了,你说,他会觉得可惜吗?”
“可是你不敢。”牧四诚讽刺地勾了一下嘴角,“做你教父的小宝贝,居然还妄图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消毁他的财产,他会高兴吗?”
牧四诚在说这话时其实极紧张,攥着自己的指尖。
他在赌,赌白六,或者说赌丹尼尔心中他在白六眼里的位置,值不值得丹尼尔去冒犯。
他可一点都不怀疑丹尼尔不敢做什么。
丹尼尔疯得跟白六有异曲同工之处,要不是因为这个白六也不会那么欣赏他。
牧四诚嘲弄着又添了一把火:“听说今年流浪马戏团招进的新人技能很有特色,白六特别感兴趣。我要是被换下场了也没什么,但要是白六更喜欢他的技能....”
牧四诚没能说下去,因为丹尼尔暴戾地打断了他的话:“教父才不会!教父喜欢你这样的蠢货已经是他一生的败笔。只有我…….我才配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你们这群垃圾!”
牧四诚哼笑了一声,他不知道为什么丹尼尔会愚蠢地认为白六对他另眼相待,白六分明对这个教子有求必应,只有丹尼尔跟翻了醋缸的疯狗一样乱咬人。
“蠢货?”他压低声,使用盗贼技能轻易将丹尼尔的喇叭枪勾过来,在丹尼尔耳边恶意地嘲讽道,“你叫我们垃圾,那你失了这把枪,可比垃圾还不如啊。”
他学着丹尼尔的样子将喇叭枪抵在丹尼尔的腹部,滑稽地配了个音,随即向后一抛,脚尖动了动,将喇叭枪踹远。
丹尼尔的伤害技能会被游戏大厅冻结,牧四诚的可只是被削弱。失了最强判定技能,丹尼尔在牧四诚面前只是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崽子。
丹尼尔怒极,掐着牧四诚的脖子将牧四诚逼到墙壁上,恶狠狠地骂:“你凭什么?你为教父付出了什么?!我连枪芯都可以呈给教父,但你什么都没做!”
牧四诚被卡得有些呼吸不畅,辛辣的空气先恐后地涌入鼻腔,却只有微弱地一缕能进入到他的肺中。饶是如此,他还是尽全力给丹尼尔的腹部来了一记肘击,将丹尼尔逼远了点,再一脚狠踢了上去。
游戏大厅的限制不会让他们死亡,所以他们可以尽情地打一场,正好的,今天他心情很不好,并且他想揍这小崽子很久了。
“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他妈对站在白六那畜生身边,做白六的狗一点兴趣都没有!”大量的空气得以涌入肺中,牧四诚呛咳了几声,吼得声音嘶哑。
“哈哈哈哈哈!”丹尼尔捂着腹部站起身,癫狂地大笑出声,面容扭曲,“你怎么会不想呢?只是因为你在生气,你气教父把分配给你的那条走私线转让给我了。你为了那个愚蠢的朋友,居然胆敢违逆………”
牧四诚的舌尖抵住牙齿,忍受不了地一拳挥向丹尼尔的面部。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肉搏,尽管牧四诚知道自己会遭到报复。
大概会在不久之后。
丹尼尔的,白六的……但这些都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这一刻,他就是作为牧四诚存在的。
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
只是他。
牧四诚承认他烦躁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另一部分是因为白六偏执的控制欲,就这么亲手割裂了他跟阿曼德的关系。
结束了他唯一的朋友。
“牧四诚。”冷淡到极点的音色响起,那人极为不耐,声音不响却很有威胁性,“丹尼尔,停手。”
牧四诚对于丹尼尔是有几岁年龄优势的,且他作为游走速度极快,在那一场打斗中他明显占了上风。
丹尼尔听从白六的命令停了手,但牧四诚却充耳不闻,仍旧扯着丹尼尔的头发一下下掼到墙上。
丹尼尔又被激怒了,还没等他还手成功,白六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反而带着笑意:“牧四诚。”
“跟我过来。”
白六越生气时反而表现得越愉悦,这一点不管是丹尼尔还是牧四诚都十分清楚。牧四诚曾经还为此吐槽过白六这样显得很变态。
牧四诚终于冷静了一点,放开手。类似后悔的情绪填塞满了他的心脏,带着点说不上来的惊慌。
他之前脱口而出的都是气话。
他会怕白六真的不要他了。
那他才是全无价值了。
房间门很重地被甩上,白六的眸色也随之沉了下去。
白六伸手卡住牧四诚的下颌,逼迫牧四诚抬头直视他。他包裹着黑色皮革的指尖暖昧地磨蹭牧四诚的下唇,就好像他们是情人一样。又在下一个瞬间重重抹过唇角。
牧四诚一惊,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白六也不介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将手套从指根剥下来,随意地扔在一旁。
“你们在打架。”白六随意地点评了一句。
牧四诚的肩一绷,下意识了回去:“你说过允许财产互相吞没的,老大。”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现在叫老大了?”白六闻言撩了一下眼皮,嘴角的弧度瞧着有点冷,“刚才不还一口一个白六么。”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啊?
牧四诚脊背瞬间发凉。
“别紧张。”白六随口安慰了一句,狭长的眼尾微微弯起,其中含着的水光一晃,莫名蛊人的很,“我记得丹尼尔想杀你。”
他抬手制止了牧四诚说话,继续道:“怎么办啊,他的作战作值比你高。你也别说他揍不过你,游戏里他的灵魂碎裂枪系统判定值可比你的猴爪要高不少。”
他看似很遗憾地补了一句:“游戏用不上肉搏,牧神。”
牧四诚的心脏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因为太过于沉重,他已经不想开口辩驳什么了。
很难说他听到丹尼尔认为他有威胁时心情怎么样,大概是荒谬中混着点微妙的愉悦吧。
隐秘的期待。
如果白六真的对他有偏爱呢。
有些事情就算明知道不可能,但是想想还是会让人高兴。
可惜……白六纵容的只有他最亲爱的教子一人。
“所以呢。”
“所以,你觉得你的价值抵得过我亲爱的教子一刻的高兴吗?”白六十指交叉相握,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不希望那样。”
牧四诚难看地扯了扯嘴角,刚才有一瞬间他很想扑过去跟白六打一架。他的人生这么糟糕,失败的预兆就是从遇到白六的那一刻显现的。
而当时,少年时期的他还以为得到了灵魂的救赎。
多好笑啊,把白六当成亲人。
白六驯人很有一套,他清晰地记得白六用黑色骨鞭把他抽得满身血痕,又摆出抱歉的姿态,温和地将糖果塞入他口中。
少年早过了爱吃糖的年纪,却极容易被一颗沾着血味的糖哄好。
牧四诚自嘲地垂下目光。
血红色的救赎,蜜糖味的枷锁,步步为营的算计。
还有一次一次,伪装成失误的陷阱,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就这样让牧四诚甘愿属于白六一个人,离了他根本活不成。
“我的价值没那么高。你杀了我吧。”牧四诚自暴自弃地说。
白六危险地半眯起了眼,他什么都没回答,扬手挥出黑色骨鞭,鞭尾顺势缠住了牧四诚的脖颈,骨刺却并未像料想中的一样根根炸开,而是在内侧服帖地粘着鞭身,一瞬之间就将牧四诚往白六的方向扯了过来。
“啧。”白六的拇指搭在牧四诚的颈侧,急促的脉搏透过薄薄的皮肤贴着指腹跳动,透出一股鲜活的气息。
骨鞭被白六收了回去,他顺着动作一下便扼紧了牧四诚的喉咙。白六用力比丹尼尔还大,牧四诚痛苦地腹诽两人不愧是教父子,一样的脑子有病。
牧四诚已经呼吸不畅了,白六却还恶趣味地凑上来,鼻尖暖味地交错过去,逼迫牧四诚的唇齿分开,在濒临死亡的边界降下一个神明的吻。
牧四诚捂住自己的脖颈,连声呛咳。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白六会把他玩死。
“牧四诚,我应该跟你说过你的死亡不是由你决定的。你早就把决定你生命的权力交给我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去置衡。”
接下来就是惩戒,白六今天尤为愤怒,折腾牧四诚折腾得也比往日狠了不少。
牧四诚脱力倒在床上,瞳孔微微涣散开。
他是白六唯一的床伴,是白六认为最契合最满意的,即使他那么的不听话。
“你还要想着那个小朋友吗?你要是还放不下他.我不介意再送他一程,嗯?”白六抵着他,看他痛苦地皱眉,“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是朋友。
连阿曼德都清楚牧四诚对白六抱有什么样的情感,他们怎么可能发展不正当关系。
只有白六。
只有……白六。
在最后,牧四诚并不真切地听到了一句话。尽管可能是幻觉,但还是让人产生了一点点的愉悦。
“你跟丹尼尔相差的价值,都在我这里补齐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死你,神也不行。”
如果真是幻觉的话,那真的很遗憾。因为这是牧四诚一直想听到的答案。
彩蛋是纯糖。
我不会写邪神六啊(呐喊)
还有重要的事情是请宝子催一催隔壁的n老师写文,她每次被催文都会转过来催我,导致我绞尽脑汁写了一篇,现在轮到我催她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这段催文不合适我会删的)
白六大四,邪教CP,不喜误入。
定时发布。
ooc致歉。
一种病症的名字。
牧四诚散漫的用手肘撑着身体,手指握拳擦了擦唇边的伤口,很快却磨破了胳膊上的血痕,一点一滴又顺着向下流,覆盖在早已干涸的液体上。
他仔细的琢磨着这个名称,眯起眼睛百无聊赖。
玻璃外煌煌灯光顺着缝隙照进来,正好印苍白唇上,继而打进漆黑漠然的眸子里一片亮橘色光点、倒是填了几分人气儿。
白六...
白六会高兴的吧,牧四诚把掉在肘间的皮衣向后一扯,哼笑了声。
他支着头晃了晃,接着听见脚步声音。
和紧接着传来的,熟悉的,皮革碾过皮肤的触感。摩擦伤口产生撕裂的痛,白六是记得昨晚每一次都罚在他身上什么部位的。他吃痛的想。
“什么时候醒的?”
牧四诚咬牙卷着身子,又没办法避开,昨天接近一晚上的疼痛与痛苦输出应该会让邪神满足了片刻,任性一会儿大概也不会太惨。他苍白着指尖摸索抓住白六的手指,轻轻推了推。
他今天不想/做,牧四诚舔了舔唇间的血腥味,一点都不想。
“……老大。”牧四诚逆着光仰起头,白六的面孔看不清晰,可能是对他少见的表露出来的抗拒和明面上的忤逆举动略微些许好奇。
他捏着牧四诚的指节,少有的腾出点耐心,等着快没有价值的盗贼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牧四诚思绪散乱,他回想着接触到这个病的原因,什么副本,又散乱的飘到了最初,刚刚认识到这个家伙的时候。
这么看都十几年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他所谓的价值濒临见底的时候。
这个该死的病简直就像天生为他打造的一样。
牧四诚抬起绒乱的脑袋,几星灯光下显得幽冷丧气。
他应该是伸了另一只手抓住白六的皮手套,低哑着嗓音随便求了几句,浑浑噩噩自己都听不清楚。
白六大概听笑了。
理所应当的,被反抓住双手压了回去,牧四诚配合的往后倒,默然闭眼被抵在床上。
白六笑起来好声好气,压着他在耳边逐字逐句的问他,
“私自下本,违抗战术师命令,攻击我,不完成任务,又生病了。”
“你让我,怎么放过你。”
/
不过牧四诚认为白六应该是挺高兴的。
毕竟就算没有这一遭,他也差点被白六亲手弄死了。
当时的灵魂碎裂枪他已经抵在了他胸口前,白六神色淡然,漂亮的玻璃质眼睛里只剩下对贬值财产毫无起伏的杀意。
然后他胸腔里重重一痛,血液上翻疯狂涌进口腔从唇齿之间蔓延出去,头一垂滴落在枪管上。
他以为白六开枪了。
“…呃……”,膝弯猛裂剧痛,手腕被抓住反折腰间,抵在胸口的重物离开,白六压着他跪在脚边。
白六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粗暴的强迫他抬头。
牧四诚睫毛上沾了血,还未完全消散的血性和拼命维持的脆弱的凶狠拢在暗红眼眸上,很慢很慢的聚起了层层雾气。
白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的挑了挑唇角。
然后他就被带回来了。
没死成。
白六把他压在惩戒室里折腾了一个晚上,
【*】
氤氲蒸气化为泡沫,湿潮的雨水渲染暮色,拖拽疲惫的身躯匍匐淋漓,凝聚出水滴冰冷的包裹环绕。
湿热的水汽饱和,一点点消散在蒙雾里。
与此同时,每一次年纪更替的时候,原本生命力猛然崩坏,极大程度蚕食生命力,鲜血从心脏炸开涌上喉咙,大量呕血之后昏迷的片刻,记忆被一次次吸食,割碎,混乱,然后或许,会停在最好的回忆中。
死亡。
牧四诚靠着墙懒散的将飘过来的花瓣抵在唇间,挺好闻,不知道什么品种,冲淡了阴仄粘腻的玫瑰香。
牧四诚耐心的一点一点把花瓣碾碎,才消极又好笑的开口。
他的噪音被砂纸用力磨过般,就这么暗哑的重复了一遍:“我很快就会忘了你的。白六。”
/
“是吗?”
手脚腕在铁质枷锁紧锢下磨得鲜血/淋漓,惨白皮肤上交错出外翻的血肉,和极少的暖/昧痕迹交叠,透露出讽刺的绝望感。
牧四诚昏沉沉的趴在地上,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细风刮过伤口,白六穿着温和的白衬衣,手上拿着黑色外褂弯下腰盖在他身上,顺手rua了一把对方湿漉漉的脑袋。
“那就要让你记得久一点不是吗。”
他伸手拽住牧四诚的半张脸,看着人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吃力掀开沉重眼皮的暗淡目光,怜悯的低头碰了碰他的鼻尖。
牧四诚几乎不可见的细微往后退,脸色一白又渗出了几滴汗珠。
病症发作,他咳嗽着呕出血沫,在白六的注视下费力抹掉唇齿间的液体,嗬嗬的喘息着,终于咬出了几句话。
“你可真是,物、物尽其用啊……白六,你个混蛋——艹!!”
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忘记了什么,人,或者物,形形色色又混乱缭绕,疼痛冲击着大脑,抽干生命力。
逼迫他一点点忘记那些血淋淋的旧事,本能企图用记忆里几星美好包裹自己。
力量顺着冰凉指尖狠狠灌进来,带着似是而非的机械活力,与随之而来的剧痛。
牧四诚模糊的看着从前千丝万缕的往事,尖利的叫骂,恶意的嘲笑,刺耳的嗡鸣声,哭泣,挣扎,手腕断裂的——
从前的女孩子用钢笔抵着头,在下午温和明媚的阳光下举着小红花。
她笑起来,嘴巴一张一合,被记忆撕裂成无声的哑剧。
遗忘。
“没事的。”
眼睛倏然睁开,又被轻轻的覆盖住。
那双手的主人堪称温柔的抱着他,笑吟吟的说,“没事的。”
时空扭曲逶迤。
“老大……?”
牧四诚拎着背包,有点怔然的站在床边回头。
他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白六,略微思考了下小心的问:“有什么事吗?”
白六的骨鞭绕在手上,垂下眼帘看不清神情:“没事。”
他说,“下本去吧。”
夕阳的余晖落在地上,铺泄了一地残光。
牧四诚终于失了力,鞋尖一动捻爆心脏,血花上敛溅射在脸颊侧边,腥气血水顺着指尖滚落,砸起一个一个凹潮。
他胳膊一垂单膝半跪在地上,甩过碎发上的血水珠抬头。
“老大,”他破碎的吐着气,“今天……够了吧。”
白六站在不远处,骨鞭绞碎了尸体抬手检起道具,闻言单挑起眉。
他俯下身看了看他,“快了,还剩几个。”
“……”,牧四诚气息打颤。
他的手虚虚向下抓了抓,染了一手血,略微抬头的时候沾了血色的眼睛微阖,“老大,我最近没做错什么吧?”
“没有啊。”
“你最近很乖。”
白六看着他浑身渗着血的伤痕,打开板面取了半瓶解药给他续命。
然后用骨鞭挑起他的下巴,在对方重重的呼吸声里几乎亲昵的凑近他,温热的快要融成一个一触即离的吻,浅淡的微笑出声
“我不是在陪着你吗?”
记忆消退的越来越快了。
连看看看刘佳仪的时候都会停顿一顺,在女巫晦暗的目光里,张口忘言。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不断增长的板面。
他能愈来愈快的驰骋在赛场上,不遗余力的应对游戏里千变万化的机关,游走在血泪之间收割性命,甚至能在瞬息间看见他乖戾张扬的笑意。
仅管只有一瞬。
白六越来越经常的带着他一起下本。
卷尾猴盗贼眉眼微弯,每一次气息撞间背靠神明,浮光掠影,十指成爪凌利划过,刷新速度的巅峰。
“老子当时真的特别牛逼!”很早很早之前牧四诚笑咪咪的跟刘佳仪说。
“是是是对对对。”小女巫敷衍。
牧四诚眯着眼睛,望着人群之外幽黑的夜空。
遮掩过的欢呼与尖叫一如记忆里美好,白六微笑的从他身后拥抱他,却不会有人知道,夜色中盖住的残破不堪的身体。
神明的指尖从腰侧滑过,为他拉好衣摆,包住层层叠叠的伤痕。
白六会在牧四诚累到几乎晕厥/或/痛得无法行动的时候,粗/暴的灌上几口恢复剂,再掐着他的脖子,漫不经心的拖进下一个本里。
实在不行就似笑非笑的吓唬他一次,双手若有若无的顺着发抖的身体缓慢向下,然后他就会收到小猴子恐惧的目光,生生忍下的脏话,抿唇支棱身体强撑着过本。几乎被日俱增的压榨弄疯。
牧四诚记不清事情了,他甚至没想起来白六这么对待他的原因。
他总是精疲力尽到虚脱崩溃的时候垂下来满手是血的猴爪,跌跌撞撞的后腿两步,后背砸到朽烂树干上,就这么半靠着抬头,目光伶冰。
记忆停留在最初。
我们不是,朋友么。
牧四诚混沌的想,痛得连思考速度都慢了下来。
不是吗、?
他问:“白六,我最近做错了什么事吗?”
白六的声音冰冷的如坠冰窖,“继续。”
而总会有人,残忍刨开微弱的保护,露出内部脆弱的柔软的、血肉模糊的曾经。
总会有一些清醒的片刻。
牧四诚咬牙切齿的被按在床上,全身都在发抖。
用最惨烈的痛苦冲击记忆,可以让记忆更长久的保留。
白六无疑是成功了。
他重复在最美好的回忆与最淋漓的现实里深陷泥沼,他本应该第一个忘了白六的。
但是再强大的症状也抵不过刻骨铭心的折磨,被回溯为年轻的身体也没能躲过恶劣的神明,而每一次记忆的刷新会将所有恨意归零,匿于一次又一次被那个人骗到伤痕累累的过程中,再也忘不了他。
只有在病症发作的时候,他会短暂的想起所有记忆。
然后被白六关在屋子里,欺负到彻彻底底脱力。
牧四诚在病症后期其实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了,从指根散发的凉意,连欲望都捂不热他。
“白六、!”他突然伸手迎合了一下对方,睫羽颤抖的弯起来,眼睛翩飞冷意又闪过几分暖昧勾起唇,“听说……嘶……
“死了的人灵魂不会消失,只有被遗忘的人会。”
他痛苦的控制不住表情,依旧狠狠的盯着他,带着你死我活的仇恨,至死方休的疯狂,极力微笑起来,“你会记得我吗?”
白六看着他红了的双眼:“你的灵魂是我永不消逝的财产。”
他低头吻了吻少年,淡声说:“别哭了。”
弥留
这个词语对于牧四诚来说,他一直都以为只是一刹那的事儿。
回忆回忆过去,痛骂几句最讨厌的人,最后一次闭眼。
联赛的决赛场上,牧四诚环顾着四周,他已经剩不下多少记忆了,自然也不会想起来昔日的辉煌与后来的无力感。
他锐利抬眼,一手紧握树枝凌空跳起,利落的和小女巫交换了一瓶解药之后,尖利荆棘从手中甩出,微抬头俯视,正中要害。
阳光炫烂的打在他眼角,缀一点光亮,少年龇牙微笑。
流浪马戏团碾压性的战胜,而这却不是副本里最大的挑战。
牧四诚懒洋洋的向后退,他们脚下是尺骨遍野,身后是血海滔天,而他站在唯一的明暗交界线上,咽下上涌至咽喉的鲜血。
最后一次病发。
耳麦里白六的声音清晰冰冷,“你的任务是,损毁核心NPC程度85%以上。”
“达到彻底封闭副本。”
异化加持的怪物嘶吼尖叫,在攻击下爆成血花,血雾纷然,只有阳光依旧。通关三级副本不是很麻烦,而毁灭三级副本,除非极高智力值再加上血丝反杀的方式可以留下一命,白六有时候会这么做。
或许他现在被什么拖住了吧。
牧四诚回头看向白六,突然很庆幸自己什么都看不清。
阳光刺目的穿过万千云层,穿过阴暗的弥漫血色的空气,少年五指张开,挡住几缕光线。
他的生命会在一点一点副本自带的痛苦中被消磨殆尽,然后换最绚烂的胜利。
哈,那又怎么样。
在转身没入血海的前一秒,脑袋上卷尾猴刺耳尖笑,他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又好像没有。
阳光在眼底终于点上亮点。
少年挑眉。
——我那时真的,特别厉害。
END.
毫无逻辑的玩意儿……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搓脸。
亲爱的隔壁忱老师,我梦见你半夜举着刀催我更新,你甚至只是在床边站着不上我床。难过。(??)
又来整烂活了呃
弱智吧换头的
非常ooc看个乐子就好(跪
托帕:六个月了!
拉帝奥:她在说什么?
砂金:没什么。
托帕:你们两个看着我给塑料植物浇了六个月的水,却什么也不说!
托帕用卸妆水清掉了敌人的眼线。
经过拉帝奥现场判断,死者是他杀的,于是砂金迅速逮捕了拉帝奥。
砂金:你好像来到了我身边该怎么简洁地表达?
拉帝奥:你若至?
账账在场地勘察了两个小时,终于发现犯罪还没有开始。
托帕给砂金看网友发的消息。
托帕:180医学生求面基。
砂金:你只告诉我高,怎么求啊。
谁能知道,拉帝奥...
谁能知道,拉帝奥这张仿佛冷酷无情的脸之下,竟然隐藏着面部肌肉和神经!
砂金向家族提出的提案:如果全匹诺康尼人每人给我一千信用点,就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星球人口普查。
托帕和砂金在黄金的时刻遇到了鬼,两人在一起花了一个小时解释唯物主义,让鬼相信自己不存在。
砂金:什么是蝴蝶效应?
托帕:刚才砂金把我和拉帝奥拉到一个叫“砂金的惊喜生日派对”的群里,然后退出了群聊。
托帕:此刻我感受到许多情绪,主要是钦佩。
托帕、砂金、拉帝奥三个人一起出游。
拉帝奥:这是一场如愿以偿的旅行。
托帕:可是我们把砂金搞丢了。
拉帝奥:就像我说的,这是一场完全如愿以偿的旅行。
砂金:白日梦酒店房门隔音效果好差,每次有人在外面敲门我都能听见。
短篇小说《砂金》
刚拿了工资,他去了趟赌场……
全输完。
拉帝奥:我今天在路上听到了一个关于砂金的谣言。
托帕:只有一个吗?我起码散布了十个啊。
拉帝奥:我觉得考试交白卷就记零分的做法很不合理,这样就埋没了那些真正凭实力考出零分的极品傻瓜。
本章极度ooc,不接受的可以退出了,请不要和我杠谢谢。
人物属于米哈游,ooc属于我。平行时空预警,云上五骁预警,星核猎手一家亲预警,团宠刃刃子预警
当刃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刃出神的看着身上被缠好的绷带,不得不说丹枫虽然下手很重,但是却有好好给他处理伤口。刃摸了摸依旧有些疼痛的胸口,皱了皱眉,居然还没好吗,好像有点不太对,不知道卡芙卡知不知道为什么。
“啊!对,卡芙卡!”刃突然想起自己突然晕过去,好像没有告诉卡芙卡,她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的吧,刃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嘶——”刃想起那次的遭遇,身上某些地方就开...
“啊!对,卡芙卡!”刃突然想起自己突然晕过去,好像没有告诉卡芙卡,她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的吧,刃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嘶——”刃想起那次的遭遇,身上某些地方就开始幻痛。“还是尽快和卡芙卡联系吧。”刃本来想摘下耳饰和银狼联系,一摸耳朵,刃的心凉了半截,哪去了,那可是银狼制造的危险品,既可以远程通话,又能当做武器,更别提他还出手改造了一下,就那小小一颗扔出去,就那坑都有四米深,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副耳环是银狼和卡芙卡一起送他的礼物,他还记得他拿到那副耳环时,她们说的话“阿刃,这可是我和宝弄了好久,才做出来的,你可要好好收着,要是哪一天你把它丢了,那我和银狼就把你丢了。”
刃难得有些迷茫,东西丢了,就意味着他不能在联系卡芙卡和银狼,也意味着他可能回不去了,虽说这里是他熟悉的罗浮,熟悉的故人也在,可是让他整天面对着镜流和丹枫,他怕是会疯,如果我有罪,请让公司来逮捕我,而不是让我和镜流丹枫面对面,哦,不对,公司的人抓不到我,不然也不会开出巨额悬赏了。
等等,阿刃不能在想了,与你的人设不符。你是个高冷的美男子,不能像应星一样,记住你不是应星,不能把应星替他们操心的技能学会。你是刃,是个杀手,不是保姆!
刃在心底告诫了自己好几次,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耳饰找回来。
“阿刃,你醒了啊!”景元端着一碗不可名状的东西进来。“正好该吃药了。”
“那个景元,”刃还是不能很好的面对他们,尤其是景元手里,那一看就知道能要人性命的药,心想丹枫这是终于受不了了,要把我毒死了吗?!在配上景元的笑,让他的记忆突然翻滚,想起来还作为应星时,在茶馆和他们几个听的书,死去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就像他当时听时还笑着说,怎么会有人能熬出有毒的药,今天他信了,这药有毒吧,绝对有毒。“你能不能别笑了,这让我觉得总像那个话本上的故事‘大郎,该吃药了’。”
“行了,别看了,我喝,我喝就是了。”刃还以为景元是因为他不肯吃药,才一直盯着,那个迷茫的小眼神,看的他莫名愧疚,所以直接夺过药碗,打算一口闷了。
“别喝!”景元看刃夺过就要喝,情急之下,直接打翻了药碗,苦涩的药汁顺着二人的衣摆,流进了地里,碗也碎掉了。
“景元你发什么疯!”刃看着被打湿的衣服,有些气恼,自己喝药也不行,这个祖宗究竟要干什么,不喝就谴责的看着自己,喝就一把打翻,是不是还把自己当成那个会惯着他的应星。
“我,我不是故意的,”景元知道自己一句话不说就打碎了别人的药,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不管是刃还是应星,都不会纵容他的。应星哥还好说一点,最多就是把自己训斥一顿。而眼前这个恐怕会拿着把支离剑狠狠的把他打一顿。“那个,刃,我再去给你煎一碗药啊,你等着。”说完景元就就要往外跑。
景元跑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又折返回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刃身边,生怕刃拿支离剑打死他,毕竟他只有一条命,不能像刃一样反复复活。所以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刃看着景元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都气笑了。“还有什么事?”
“那个,这个是你的东西吧。”景元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耳饰。“昨天你晕倒的时候,这个东西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我有点好奇就想着拿来看看,不过我想这个东西应该对你挺重要的,还给你。”
“……”刃看着景元手里的通讯器,闭了闭眼,在心里默默强调,不生气,不生气。不行忍不了了,今天谁来都保不了他,我说的。
“景元,不是让你看着他喝完药就去镜流吗?你怎么还在这?”丹枫的到来,让景元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那个,药好像有问题,我正打算在煎一碗给他,那个我去煎药了,你们聊,你们聊。”没办法啊,未来的景元将军救不了现在景元元的小命。
“哎,景元,你别走。”丹枫听他说药有问题,本想仔细问问,可是一转头哪里还有景元的影子。丹枫只好委屈自己问这个不知拿眼神杀了他多少遍的人。
“药碗在哪,我不知道。”刃对丹枫没什么好脸色,就差把别来沾别几个大字写脸上了。
丹枫没办法只好自己蹲下去去查看碎碗里残留的药汁,丹枫仔细检查后并没有什么发现,他本以为是景元失手打翻了药碗,故意找借口说药有问题。丹枫本来还在想景元找借口,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看来下次也要给他配一些苦药了,也让他长长记性。丹枫将打碎的药碗拾起,却一不小心被破碎的瓷器的锋利边缘割伤了手指。金红色的血融进药里,丹枫的脸色当即一变。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刃实在没办法忽视丹枫,所以也没错过丹枫脸色的变化“你果然要毒死我?!”
丹枫无语,丹枫不说,心想要杀你还用我下毒吗?“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你最好不要乱跑。”丹枫出去就开始设禁制,因为他知道里面那个不会听他的。
刃对丹枫总有总逆反心理在身上,你不让干,我偏要做,结果一头撞在丹枫的符文上,把自己撞了个眼冒金星。
原世界
卡芙卡握着通讯器,回想起刃的惨叫,手慢慢握紧。
“卡芙卡,大叔没事吧?”银狼看卡芙卡脸色不好,以为是刃出了什么事,连忙询问。
“阿刃他没事,”卡芙卡对银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看家哦。”
“罗浮,我要看血流成河。”卡芙卡笑着,一张明媚的美人面露出一个不在意的笑容。
“大叔在罗浮?”银狼有些惊讶,但还是听话的跟了上去。
仙舟罗浮
此时月色正好,却不知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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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许白嫖!不许白嫖!不许白嫖!
不要在放屁股了,谢谢配合。
如果实在想催更或者讨论剧情欢迎加群。
最后希望大家帮我捉虫,谢谢亲爱的们
●cb向,刃中心,萨姆,艾利欧出场少
●ooc有,私设有,文笔烂有,5k
●小花老师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们
银狼刚加入星核猎手的时候看刃很不爽。
为什么会有人能一整天坐在沙发上抱着近一吨重的剑一动都不动。人生不就应该被游戏充实吗!银狼无法理解这种浪费生命的做法,所以有事没事就拉着刃打游戏,也不管他打的是好是坏--毕竟有她在,什么游戏能通不了关。
在第27次被小怪杀到大本营的银狼直接结束了游戏,眼睛有些幽怨的看着刃。虽说这次依旧是银狼死缠烂打才换来的Two-playergame的机会,而且好不容易才逮着他清醒闲着还有点兴致的...
在第27次被小怪杀到大本营的银狼直接结束了游戏,眼睛有些幽怨的看着刃。虽说这次依旧是银狼死缠烂打才换来的Two-playergame的机会,而且好不容易才逮着他清醒闲着还有点兴致的时候,但这未必也忒差了点。银狼把泡泡吹破了,半推半就的说“老叔我饿了!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虽然她越说越心虚,但好脾气的阿刃还是穿上了围裙,并没有因她的任性生气。
在刃走后,银狼越琢磨越愧疚,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认命的打开卡芙卡的聊天框
“急急急急急急急急,叔喜欢什么!”
“嗯?怎么了宝,就算你惹他生气了他也不会生气的哦”
“没。但是谢了。”
“不客气~”
银狼翻到了卡芙卡在和刃执行仙舟任务的时候发给她的关于刃前一世的资料。
嗯嗯嗯我看看……工造司百冶?……哦哦哦就是打铁的是吧……短生种歧视?……?一群神经病。……天才工匠...银狼想起刃握着手柄不断发抖的手,以及魔阴身发作时看着双手厌恶的眼神…银狼顿了顿,继续往下翻云上五骁……步离人之战…丰饶民战争…………饮月之乱。资料在应星作为从犯被判以大辟之刑结束,不过根据卡芙卡的只言片语,银狼大概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倏忽恩赐,镜流劫狱,“赐他百死”。仙舟上不会都是一群神经病吧……银狼直观的想到,随后又在心里一阵龇牙咧嘴的为刃叔争辩,然后就在终端上认真的挑选起了给刃的补偿礼物。
嘶……这无故的愧疚之心是从何而来啊。
直到刃站在银狼面前好一会,她才分心说“怎么了叔,好了吗?”
刃沉默了一会,“卡芙卡说她的任务马上结束,你..很饿吗,要不然我先给你做…”
银狼思忖了一会,抬头问他“叔,你喜欢做饭吗?”
“?没有,有需要我可以做。”
“这样啊……那就等卡芙卡回来之后再吃吧。”
刃点点头,回到了厨房。
这么看来……叔还是个理科生了……银狼边想边去客厅找上次萨姆给她带的限定至尊蓝莓泡泡糖,这次的头脑风暴值得这个消耗。
刃坐在沙发上抱着剑睁着眼发呆。
不行。不能让他再这么颓废下去了。理科生就应该有个理科生的样子!银狼坚定的下单某星际终端有限公司的12.9英寸大iPadpro和**pencil。
后来卡芙卡问为什么你会觉得阿刃这种连手机都不敢兴趣的的人会对iPad有热情呢的时候,银狼头一撇,他那是没兴趣吗?他那是看不见!
是了,800多岁视力下滑也是正常的。但不排除银狼想让自己的电子设备加一所以想出这个方案的选项。
在拿到iPad之后,银狼深思熟虑的下了十三个她喜欢的小游戏。但考虑这确实是给刃的礼物后,在小小的iPad里导入了方圆十个星系的核心技术资料。例如:基于新奇物理现象的智能光子芯片导入技术,可重构相干纳米激光阵列,脑机接口技术核心要点等等。中间还穿插着金人的发展史还有卡芙卡强烈建议加入书架的大衣的哲学类似的书籍。
银狼看着一iPad的禁忌知识开心的笑了。
这才是理科生应该有的样子!
在交给刃之前,银狼还下了好几种类似绘画建模类的app,并且给里面加入了[不论手抖成什么样也能画出直线]的代码。毕竟搞锻造的有要搞设计嘛,但是星核猎手不具备能把据点改造成炼造炉这种的,只能让他过过手瘾了。
等刃完成这次任务回家时,银狼就拿着个大iPad怼到刃眼前,头斜着说“哝,送你的。”
刃看着少女眼中等着被夸的小星星,接过礼物,眨眨眼,说了句谢谢。
银狼又哭又闹“你根本没看这是什么!!喂喂喂!!”
像发威的小猫咪……刃默默的想。
“这是什么。”刃在沙发上坐下,顺着银狼的意问了句。
之后银狼就开始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解说。
刃在听到绘画建模软件的时候眼眸抬了抬。
工匠吗……
刃静静望着少女热情的眸子,和卡芙卡逛商场买大衣时如出一辙。
曾几何时,「应星」也是如此……
言灵有隐隐松动的痕迹,刃闭了闭眼,开始认真的听银狼说话。
卡芙卡采购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甚是欣慰。于是决定亲自下厨,不劳烦昏昏欲睡的阿刃了。
在饭桌上,刃问银狼为什么突然送他礼物,对方则是含糊不清的答到:想送就就送了呗…因为你打游戏技术太烂了!多练练才能和我双排!
卡芙卡没有揭穿她拙劣的小谎言,即使阿刃的游戏技术确实该练练。
自那天起,无论银狼什么时候看他,他就拿着电子笔在iPad上画来画去。
银狼对刃的改造半成功。因为有了iPad的刃从原来的寡妇女鬼变成了像赶着死亡线交稿的女鬼。
为什么怨气更高了?
总之!阿刃确实没那么死气沉沉的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事情的转折是一次卡芙卡和银狼出任务的时候,回家已经很晚了,但是沙发前还亮着光。走近一看原来是阿刃的平板没关。卡芙卡和银狼的好奇心大爆发,实在想看看他每天写写画画的到底画了什么。
“看不看”银狼眼神示意。
“嗯……”
“反正你有言灵,叔要是不乐意你直接让他忘了不就好了。”
“被你说服了呢,宝”
“得了吧,你就是自己想看。”
银狼拿起iPad捣鼓捣鼓,最后呈现在她们俩眼前的是类似于房子平面图一样的设计稿。
“?这是什么”
“是你的房间哦。”
“?!”银狼不死心的放大,直到看着一柜子满满的游戏卡带是才确定这是她的房间。“我去,偷窥狂。”
“别这么说哦,仔细看看,这似乎和宝的房间有点小不同呢。”
嗯嗯嗯……卡芙卡说的没错,在她的床头柜上多出来了个方方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加湿器呢。”卡芙卡笑眯眯的说。
银狼想起来前两天和卡芙卡抱怨自己嘴皮开裂的事。
在她放卡带的柜子上放了一盆小小的绿萝。为什么要放这个东西?我又不会养。
“亲爱的这不是绿萝吧,是栀子花。”
银狼想起了自己和萨姆说自己屋子里全是奇异的塑料味儿,萨姆说那是卡带的味道,银狼也就欣然接受了。
“阿刃什么都放在心上呢~”
银狼撇撇嘴,心里倒是开心的发出哼哼声。再打开另一个已保存的草稿,“猫窝?”
“是呢”卡芙卡想了想,艾利欧最近心情确实很好,还总是趴在阿刃腿上,看来是知道了。
“是你的房间,卡芙卡”银狼兴奋的放大,看见了一个扁扁的透明柜子,“估计是你用来展示大衣的。”
“wow,我超喜欢~”
卡芙卡瞥见桌子上的烛台,轻轻笑起来“阿刃真的很懂我们呢。”
接下来是萨姆的房间。两人看着1/2比例的金人模型陷入了沉思。
“叔的房间里不会也有吧……”
“阿刃房间里可能是等身的哦。”
“噫……”
但是当银狼打开刃房间的备案时,里面什么都没加。保持着极致简约的风格。
银狼不满。趁着刃睡着在他的床头柜上画了个银狼模样的小晴天娃娃。
“为什么是晴天娃娃?”卡芙卡问。
“因为…因为叔一天天的板着脸,阴沉沉的,画个晴天娃娃让他心情好点……”
卡芙卡放下平板,笑着说“阿刃知道后会很开心的~,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宝~”
等卡芙卡和银狼走后,刃微眯着眼睛,嘴角上勾了3个像素点。
刃的东西从来没有二次保护,类似iPad手机这种的,也从来不会设密码,所以在第二天刃出完任务后,很理所当然的看见了卡芙卡模样的晴天娃娃。和银狼的摆在一起,在整个设计稿中有种突兀的美感。
工匠对草稿的敏锐程度超出猎手的预感,在卡芙卡第三次在他的衣柜里画上华美的大衣时,刃沉默的拿着平板,走到客厅,手指着大衣找卡芙卡对峙。
银狼回家后看到的就是平时冷着脸的大叔现在被卡芙卡对艾利欧一样揉揉头。
“艾利欧被阿哈赐福了,变成叔的形状了?”
“银狼。在剧本里我不会被阿哈赐福。”艾利欧从刃新给他做的猫窝里探头“好歹对你的老板尊敬点。”
“只是和我因设计理念不同而大吵了一架而已~”卡芙卡笑着说。
其实并没有,刃只是看着她,对其无声的谴责而已。
“最后还是我获胜了。”卡芙卡继续摸摸刃的脑袋。
“你怎么没拍下来,我也想看看叔生气的时候!”
银狼放下卡带,也加入了摸摸伤心阿刃的队伍。
刃平静抬头,没有停止她俩的动作“我没有生气。”
“那是伤心了?”
“?”
银狼冒问号,“那你怎么这么乖?”
“因为卡芙卡说想摸。”
看着银狼越来越扭曲的五官,卡芙卡和她说了刃不希望她再给他的衣柜里加上大衣的想法。
“又不是真的,刃叔,你就让让她吧。”
“阿刃也认识到错误了哦,所以才会同意给我摸摸头呢,好乖好乖。”
真别扭啊刃叔。
不过,自从银狼的一句“又不是真的”之后,卡芙卡和银狼似乎意识到什么,每次任务回来的时候总要带点儿什么回来。
比如一个某不知名品牌的香氛加湿器,一个年头久到可以拍卖的欧式烛台,一个新样式的逗猫棒等等。
同时,刃的房间设计稿也被其他猎手增添了不少花样。
比如一对中世纪巴洛克风格的壁灯(银狼帮它加了有人进入就亮灯的代码),一个专门用来放支离的剑架(似乎是用萨姆废弃的零件改造成的),一个香炉形状的香氛机(这是刃自己画的),还有萨姆和艾利欧的小晴天娃娃。
当然,这些东西过不了几天就会真正的出现在刃的房间里。
刃把猎手们亲手做的晴天娃娃挂在窗帘架子上,刚准备从椅子上下来,艾利欧吊着自己模样的娃娃在刃脚边打圈儿。
“是你自己做的吗?”
“喵~”当然了。
刃没有纠结为什么一只猫能做出晴天娃娃这种离奇的设定,把带着猫耳朵的小晴天娃娃挨着银狼娃娃挂着。
从那天起,刃就没拉上过窗帘。
重新装饰完房子之后,刃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又开始重回发呆的日子。只不过不是坐在沙发上发呆了,现在是坐在银狼安置在他房间的懒人沙发上,盯着晴天娃娃们发呆。
刃原来认为萨姆做的剑架是多此一举,现在反到用到了。因为支离太锋利,容易割破银狼送的沙发,有的时候上面还血忽淋拉的,会弄脏卡芙卡送的地毯。
真能永远这样子下去就好了。刃突然想到。
好像之前也有这么想过。是在什么时候啊。
是在依偎在父母身边的时候吗?
是在师傅牵起██的手的时候吗?
是在点灯熬油铸剑的时候吗?
是在和他们四个喝酒的时候吗?
是在被支离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刺穿的时候吗?
是在██……████,███████……?
来不及了。
即使刃一遍一遍在心底呐喊,猩红还是如同大火一般吞噬了他的眼眶。
摸索着拿到支离后,下一刻炙热的血液便溅了半个屋子,盖过了银狼的涂鸦。
在理智残存的最后一刻,刃想到待会儿要去问问萨姆怎么缝懒人沙发,还有怎么和卡芙卡道歉,并保证会把地毯洗干净,还要选一个死的不是那么难看的姿势,以防吓到银狼……
等理智终于回笼,抬眼就跌进卡芙卡虚无的瞳孔中。
“卡芙卡。”
“嗯~我在。”
“……对不起”
“阿刃是好孩子呢,我没有生气哦。”
等刃稍微能站住脚了,他就看见了地上的平板碎片。四个纯白的晴天娃娃如今躺在血泊里,上面画着的脸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猫耳朵也扭曲变形。香炉被切成小块,和壁灯的碎片还有懒人沙发里的填充物混在一起,被月光刺的反光。白墙也已然变成深浅不一的血红。有记忆的时候还是晌午,现在都已经接近凌晨了。
失落的情绪新奇的闯进刃的心里。
卡芙卡注意到刃的情绪,摸着他的发丝,在他耳边说“听我说,阿刃,结束了,你可以安心休息了,睡一觉吧。”
刃听话的闭上眼睛。
有言灵的缘故,他没有做噩梦。
在刃睁开眼睛时,他确确实实愣了有十秒。
洁白的墙壁,天花板有几个银狼的小涂鸦。几乎一模一样的壁灯,不过比上次的更华丽一点。香炉比之前的小了一点,不过这次不是香氛机,而是真正的香炉,现在正飘着烟。剑架确实没变,萨姆的零件相当结实。平板也好好的放在桌子中间,还套了个一看就是银狼风格的壳子。晴天娃娃没有了,取代它的银狼用投影仪做出来的投影小人,这次刃也在。卡芙卡送的地毯换成了深色系。懒人沙发上也有银狼的涂鸦。
刃下床,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甚至连iPad里的文档都没有动过,只是大衣的哲学变成了电子书的第一本。
银狼路过的时候发现刃已经醒了,看见他在看平板,于是靠在门框上说“保存数据什么的,对于星际最伟大的黑客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谢谢。”刃抬头看着她,“我睡了几天?”
银狼比了个剪刀手,顺便把泡泡吹破。
银狼耸了耸肩,好像发生的是什么小事,“晴天娃娃我换掉了,仙舟那边丧事好像是以白色为主举办的吧,不太吉利,我就换成了投影小人。你碰碰它,还会说话呢。”
刃犹豫的摸了一下萨姆的小人。
“Daring~刚才是想我了吗?”
“?”刃受惊的收回了手。
“这是他自己强烈加的,我也没办法。”
卡芙卡的小人是“听我说,阿刃,冷静一下吧。”
银狼的是“不许伤手,回来陪我打游戏。”
艾利欧的是“喵~”
刃的小人是“嗯。”
刃回头看向银狼,她说“我只能录到这个比较正常的嘛。不过我还加了隐藏语音,我也忘了怎么触发了,你就慢慢试吧。”
银狼说完就走了。没过一会又跑回刃的房间,拉着他的手,“睡了两天手应该长好了对吧,陪我打游戏。”
刃看着微微噘着嘴赌气似的女孩,轻轻笑了一声,银狼一顿,说“!我要把刚才的声音录成隐藏语音。”
刃的嘴角上扬起5个像素点,淡淡说“好。”
银狼在心里欢呼对刃的改造大成功。
是现在呢。
要是能永远这样子下去就好了。
预警
*CP说记曲三人行,说记A/曲O
*有非自愿情节,接受请吃
“克雷伯格先生,欢迎来到庄园。”
德罗斯家族的管家率领仆从迎接贵客。阳光下的庄园新鲜明亮,宽敞的道路铺在面前,两侧草坪喷口洒出细密的光点,圆顶建筑闪闪发光。
弗雷德里克拿着手杖走过人群。他银色发丝束在脑后,暗红礼服制作精良,很难认出已经是三年前的款式,手套在阳光下反出隐蔽的花纹,显得高贵且矜持。
男仆女仆队列两旁,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惊艳......
男仆女仆队列两旁,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惊艳。
二楼。奥尔菲斯挥开窗帘,“那就是你的未婚夫?”
德罗斯家族十几年前受到巨大的灾难。爱丽丝为了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决定和克雷伯格家族联姻。
爱丽丝德罗斯,报社有名的记者小姐走到奥尔菲斯身侧,一起往窗外望去。
今天的客人,克雷伯格家族联姻的Omega踩着晨曦踏入庄园。他不愧是有名的俊美,而低垂的眉眼和微抿的唇,使得他出众的脸上多了一丝Omega特有的脆弱。
爱丽丝眼眸微亮,她对接下来的见面多了些兴趣,“是的,他看起来和传闻中一样样貌出众。”
奥尔菲斯脸色黑了,“看来我们为克雷伯格先生做的准备不够,我会再通知管家做些准备。”
另一边。弗雷德里克来到客房。
行李由男仆早早提到房间,这间客房宽敞精致,比他租的简陋公寓好太多。灿烂的阳光洒在窗外花园。弗雷德里克放下手杖,想到三个月前在家族安排下,搬出简陋的公寓进入新娘学院。
在那座有名的Omega学院,弗雷德里克和一群贵族小姐一起,学着为未来的Alpha操持庄园事务,作为Omega举办家族宴会。更细致的课程是讨Alpha的欢心,对弗雷德里克来说堪称酷刑。
可他别无选择。
爱丽丝,那位Alpha女士勇敢坚毅,做出了多份重大新闻。德罗斯家族声名鹊起,再次跃入上流社会。如果拒绝这最后的橄榄枝,弗雷德里克只能游走在各个贵族之间,直到无人问津饿死街头。
弗雷德里克整理好衣着,下楼去往餐厅。他即将见到自己的联姻对象,德罗斯的家主爱丽丝,他未来的Alpha妻子。
弗雷德里克没有想到,他要应付的不只爱丽丝一个人。
“克雷伯格先生,早上好。”
记者小姐二十出头,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她穿着简单的晨起礼服,面容干净神情平和,没有Alpha惯有的傲慢,
“这次匆忙见面,是因为庄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担心克雷伯格先生在外遇到危险。”
爱丽丝德罗斯采访过各个阶层,从皇室到底层的矿工她都能顺利交谈。爱丽丝声音柔和,像静谧的湖水安抚了情绪紧绷的客人。
弗雷德里克垂眸致意,“谢谢,德罗斯小姐的招待极其周到。”
餐厅安静。仆从端上菜肴。
弗雷德里克声音优雅,爱丽丝想到了那架最喜爱的名贵钢琴。她多看了弗雷德里克一眼,向餐桌左侧的哥哥致意,“这位是奥尔菲斯,我的哥哥,我不在庄园时,克雷伯格先生可以向他求助。”
弗雷德里克向男人致意:“奥尔菲斯先生。”
餐桌一侧,小说家奥尔菲斯穿着最新的晨礼服。他的装饰和头发细心打理,外衣质地精良。看得出德罗斯家族的经济状况十分可观。
随着妹妹的介绍,奥尔菲斯投来目光,声音冷淡,“克雷伯格先生看起来十分眼熟,也许我们从前在哪次宴会上见过?”
弗雷德里克心中一冷。
被家族抛弃前来联姻的Omega,才华消逝的作曲家,哪一个身份都不能给弗雷德里克安全感。他在贵族之间游走,作为宴会上的点缀演奏,所以大名鼎鼎的小说家见过哪一幕?
奥尔菲斯冷哼了一声。他半途离场,“我想到一些事还未处理,失礼了。”
短暂插曲过去。弗雷德里克紧绷的心神稍微松懈,爱丽丝是个宽容温柔的Alpha,他并不需要迎合她的自负或傲慢。
而奥尔菲斯的傲慢……弗雷德里克选择尽量忽略。
弗雷德里克咽下酒,垂眸致意,“管家对我的口味十分熟悉,想来是德罗斯小姐的授意。”
他的话礼貌而矜持,显示出一种隐蔽的示好,像是高傲的白猫伸出了爪子。爱丽丝浅褐色的眸子微微亮起,她投来温柔的目光,放低声音询问:
“克雷伯格先生,或者说……我能叫你弗雷德里克吗?今天天气很好,也许我们能在花园走一走。”
弗雷德里克眼眸低垂。他的睫毛长而密,这样的神情,总是有一股顺服的美丽。薄唇开合,吐出的话语也没有让爱丽丝失望——
“我的荣幸,爱丽丝小姐。”
弗雷德里克和爱丽丝走在花园里。爱丽丝金色的发丝整齐地束好,精致的裙摆拂过阴影。比起早上的简单装束,午后赴约的爱丽丝显然用心装扮。
管家和仆从离得远远的。
爱丽丝走过花丛,向弗雷德里克开口:“大厅里有一架钢琴,你喜欢可以弹奏一番。书房,酒窖或者马场,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弗雷德里克落后爱丽丝半步,以示客人对主人的礼貌,和对自己未来Alpha的尊敬。听到爱丽丝的话,弗雷德里克神情平静,“我会尽快熟悉庄园,为您分担事务。”
爱丽丝笑了起来。她喜欢弗雷德里克清淡优雅的声音,这句回答也拿捏着分寸,显示出对方对德罗斯家毫无异心的妥协,以及身为Omega的奉献。
花园的小亭子摆着精致的下午茶。
爱丽丝坐下时,弗雷德里克落后她半步。刚才的话题已经过去了,弗雷德里克没有得到回音。他不太明白爱丽丝是否满意,直到对方明亮微笑的眸子望来。
“很紧张吗?弗雷德里克,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呢?”
弗雷德里克表情凝固了。他明明掌握了许多虚伪的社交技巧,但是在爱丽丝的注视下,弗雷德里克的唇张合几次,却无力说出漂亮的假话,
“……我不太明白,小姐。可我对您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爱丽丝注视着他错愕的样子,“你看起来不太相信,对吗?”
爱丽丝的身形并不算高大,长裙也比贵族小姐们繁复的打扮更轻便。她起身过来,遮住了一片日光,阴影笼罩在弗雷德里克身上。
弗雷德里克僵硬靠在椅背,他嗅到了灿烂的阳光吹拂过花丛,草木的馥郁清香,其中属于Alpha的气味格外明显——
爱丽丝德罗斯,这位Alpha的信息素是玫瑰。
Alpha的气息落在肌肤上,馥郁强势的气味包裹住了弗雷德里克。他长而密的睫毛尤其惹眼,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没有颜色的唇紧抿,显示出下意识的抗拒。
他从没和哪位Alpha如此亲密。
爱丽丝理解弗雷德里克的不安。她伸出手,捧起这位Omega的脸,轻声安抚,“别害怕,弗雷德里克,让我看看你。”
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只是轻轻地碰触。
弗雷德里克随着爱丽丝的动作扬起脸,他呼吸间都是玫瑰的气味。奇异的热意爬上了皮肤,背后已经贴着椅子,无路可退。
爱丽丝的裙摆贴在脚边,她太近了。弗雷德里克不能再保持沉默,他垂下眸子,轻声开口,“爱丽丝小姐,您喜欢我吗?”
爱丽丝专注地捧着弗雷德里克的脸,格外冷感的Omega没有气味,连皮肤都几乎比常人更冷。听到他的问题,爱丽丝倾身,“我会证明给你看。”
弗雷德里克茫然地睁着眼睛。
他得到了一个吻。
金色的发丝落下来,比阳光还要灿烂热烈。爱丽丝柔软温暖,探寻他从未有人造访的唇。她的手柔软有力,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唇。舌尖刺痛,眩晕感层层叠叠,呼吸间全是馥郁的玫瑰气味。
那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吗?什么是花香,什么是信息素,弗雷德里克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爱丽丝起身。
她显然很满意,眸子明亮满含笑意,“抱歉,我太过失礼了。”
弗雷德里克喘息几次。他银色的发丝散落几缕,领口徽章松动,弗雷德里克垂眸整理衣领,冷白的脸上浮现热意,“您不必道歉。”
他被亲得湿润发红的唇瓣微微张开,舌尖露出来一点,似乎刚才爱丽丝让他受了点疼。
那小小的一点柔软,漂亮得惊心。
爱丽丝半跪在弗雷德里克腰侧,忽然掐在他苍白的下巴。弗雷德里克吃痛张开唇瓣,露出柔软温暖湿漉漉的内里。
爱丽丝着迷地吻下去。
Omega显然没想到还要继续。弗雷德里克动弹不得,酸软舌尖被迫接受爱丽丝的亲近。他的唇瓣无法合拢,湿润得一塌糊涂。
短暂的呼吸间,弗雷德里克含糊的声音几乎有些可怜了,“唔……爱丽丝小姐,请带我去房间……”
花园阳光灿烂,明亮的的环境让弗雷德里克一直神经紧绷。他无法拒绝爱丽丝的亲近,可现在是在外面,虽然管家仆从守在入口……他会被发现。
爱丽丝没有放过弗雷德里克。
“你很美,比十五年前更加耀眼。我的确对你一见钟情。”
在强烈的眩晕和窒息感中,弗雷德里克轻轻喘息,听到爱丽丝呢喃,“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还很小,我们已经见过一面。”
弗雷德里克茫然地启唇。从人人称颂的天才到流落街头的弃子,如果不是Omega的身份,弗雷德里克想不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弗雷德里克勉强抓住一丝清醒,他要说些什么,爱丽丝捕捉到了这次空隙更深地吻他。眩晕,疼痛,混合成难以忍受的愉悦,弗雷德里克抓在椅子边的手绷紧。他失去了思考的力气,被爱丽丝拖进昏沉的热潮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西斜。热烈的光亮变成了天边淡淡的痕迹,风也平和宁静。
花园里一片安静。
爱丽丝终于起身。
她松开禁锢,弗雷德里克狼狈地窝在椅子里,冷感的唇瓣湿红一片,风吹过都会刺痛。合不拢的唇瓣里,舌尖轻颤湿润不堪,看一眼就知道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弗雷德里克挣扎起身。
他垂着眸子擦去唇边的暧昧痕迹,抖着手整理自己的领口和手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很快变回那个忧郁冷漠的克雷伯格。
爱丽丝看着这一幕,想到了十五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弗雷德里克,曾经也是那样光彩耀眼高高在上。
爱丽丝着魔一样靠近。
弗雷德里克察觉到她的举动,整个人都绷紧了,“别……我恳求您别再继续。”
弗雷德里克的声音甚至有点慌乱。他的唇饱受厮磨,是真的不能再碰。弗雷德里克低哑的声音,像猫伸出了爪子挠过爱丽丝手心,“请怜悯我……爱丽丝小姐,至少别在这里。”
爱丽丝清醒过来,幻象消失了。
眼前的Omega不是十五年前,克雷伯格家族高高在上的天才。他无法拒绝自己的索求,只能张开唇乖乖露出舌尖,忍耐得低声喘息。
他属于我。
爱丽丝轻声笑起来,退后一步看人整理衣着。她用温柔又满足的声音安抚着,“好了。别害怕,弗雷德里克,我不会继续了。”
“你早晚会明白,我是如何爱着你。”
“十五年前,我和哥哥在克雷伯格家族的晚宴见到了你。”
爱丽丝带着弗雷德里克走过长廊。两侧墙壁,德罗斯夫妇的照片封在玻璃后,年幼的爱丽丝和奥尔菲斯笑得开心,那是她幸福美满的过往。
“我很抱歉。”
弗雷德里克跟随着爱丽丝的脚步,低声开口,“……自从那件事以后,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我不记得您。”
爱丽丝走过幽深的长廊,烛火的光昏暗摇曳,尽头是属于家主的卧室。爱丽丝停在那里,向弗雷德里克开口,“我们的婚礼在一个月后,到那时,你就是我的家人。弗雷德里克,你会学会信任我吗?”
弗雷德里克眼眸微怔,爱丽丝淡褐色的眸子,在烛光下犹如流动的金河。她注视着自己,吐出的问话更像是命令。
“是……我会信任您。”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
从此以后,弗雷德里克和爱丽丝每一天都在一起。他走过庄园的书房,而爱丽丝会在锁好门的书房亲吻他,一边低声催促他念出书页的内容,那些精彩厚重的名著,弗雷德里克有时候会拿不稳。他清淡优雅的声音,会含糊不清,最终低声呜咽。
爱丽丝这时候才会满足地放过他。
或者是马场。爱丽丝喜欢骑马,她收购了一个占地面积夸张的赛马场。没有客人的时候,那里就会空旷安静,弗雷德里克走在爱丽丝身边。他的身形修长挺拔,姿态优雅,爱丽丝喜欢看他这样。有时候会邀请弗雷德里克一起上来。
尽管没有仆从跟随,弗雷德里克还是背脊紧绷,他无法放松,而爱丽丝会在他身后催促,“怎么停在这里?”
罪魁祸首的轻笑让人头皮发麻。弗雷德里克垂着眸子驱赶座下的马儿,他的腰绷紧了,爱丽丝喜欢这一点,于是她亲吻着弗雷德里克后颈属于Omega的腺体,用她的牙齿折磨他摇摇欲坠的神志,“你的发热期就在这几天,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你也一样吗,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可怜的Omega,他在跑起来的马儿和爱丽丝之间动弹不得,为了维持平衡,几乎要把自己送到爱丽丝嘴边。那简直是难以忍耐的愉悦酷刑。
当天夜晚,弗雷德里克来到了爱丽丝的房间。
他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发热症状,只能乞求未婚妻的帮助。而爱丽丝给予了听话的猫咪应有的奖励。半个小时后,弗雷德里克蜷缩在爱丽丝手中。他的眸子湿润失神,后颈上的伤口散发出属于Omega的委婉甜香,被强势的玫瑰气味纠缠压制,宣告一次腺体标记的结束。
他初步成为了爱丽丝的Omega,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爱丽丝半跪在弗雷德里克身侧,她执起这失神的Omega纤长冷白的手,那是属于一位作曲家的,曾经在钢琴上翻飞如蝶,“弗雷德里克,亲爱的,你会为我弹奏一曲吗?”
弗雷德里克从爱丽丝的房间里出来。他几乎用尽了自己的毅力,才回到房间。第二天,他已经神色如常,在大厅里按下钢琴。爱丽丝坐在他身侧,专心听着那些优美的音符从他手下飘飞出来。
弗雷德里克冷白的后颈,被衣领阻挡的那一截皮肤上,属于爱丽丝的痕迹还在发热滚烫。弗雷德里克弹奏完毕,他几乎错觉爱丽丝的目光能透过衣服,看到自己饱受折磨的腺体。
他收回手,爱丽丝贴近,给予他浅淡的亲吻。
那是给予顺服的猫咪的奖励。
另一边。
奥尔菲斯消失了一周。在弗雷德里克看不到的地方,爱丽丝和自己的哥哥布置好了赛马场的一切。德罗斯家族的婚礼邀请了不少人,赛马场是个不错的地方。
深夜,庄园的客人已经睡下。爱丽丝走进酒窖,奥尔菲斯将调配好的药剂带给她,“只需要一滴,就能让意志最顽强的人陷入疯狂。爱丽丝,你真的要使用这个吗?在你自己的婚礼上。”
爱丽丝淡褐的眸子一眨不眨,她接过那支药剂,微笑开口,“是的。凶徒应当有合适的退场手段。”
十五年过去,爱丽丝和奥尔菲斯终于找到了杀害父母的凶徒,可那些人用带血的财富改名换姓,包装成为新兴贵族。爱丽丝决心复仇,她要在婚礼上邀请那些所谓的贵族,让那个凶徒陷入迷乱和疯狂,将所有参与者当场焚烧。
“这是他们应有的结局。”
结束谈话,奥尔菲斯走出酒窖。深夜的庄园安静无比,连仆从都已经睡下了。他走在寂静的长廊上,心里计算着赛马场的计划,陷阱,药剂,迷雾和大火。他要让妹妹的复仇完美实现,为当年的事画上终结。
二楼客房,唯一亮起的窗户吸引了奥尔菲斯的注意。他停下思索,看到那层窗帘后的光亮。
那是弗雷德里克的房间,在奥尔菲斯的印象里,爱丽丝和克雷伯格家联姻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那个凶徒的消息,以及以举办婚礼为借口聚集那些人。
弗雷德里克本人除了出众的样貌,一无是处。奥尔菲斯不认为他配得上自己的妹妹。移开目光,奥尔菲斯想到赛马场的布置还有可以精进的地方,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庄园。
那层光亮后,窗帘忽然拉开了一点。
奥尔菲斯皱眉。他看到了一只手,指节纤长,按在窗帘上晃动,蕾丝衬衫口贴在玻璃上,显示出主人的无措和狼狈。紧接着,属于弗雷德里克的漂亮的侧脸靠在窗边,他看起来很慌乱,银色的发丝粘在脸颊边,双眸水汽朦胧,唇瓣开合向身后的人恳求什么。
奥尔菲斯凝固在原地。他回过神,离开的时候极其匆忙,像是在逃避什么。
在他身后,属于弗雷德里克的窗户拉上了窗帘,爱丽丝按在弗雷德里克的肩膀,迫使他露出后颈,脆弱的腺体已经不能再接受Alpha的亲近了,弗雷德里克埋在枕头里,他的喘息狼狈又带着疼痛的泣音,爱丽丝一点点亲吻他苍白的肩后,却要伸手卡在弗雷德里克的下巴上,要他哭出声来——
“别忍着亲爱的,不会有人听见的。”
爱丽丝沉迷于此。她一边安抚着自己的Omega,一边忍不住更深地探索他。弗雷德里克的腿是苍白不见光的,爱丽丝按住他,手指都陷进柔韧的皮肤里。她有些过于用力了,弗雷德里克就会无意识地绷紧腰腹,发出忍耐得极其辛苦的喘息。
而爱丽丝喜欢这一幕,她喜欢得要命,于是一次又一次不满足地折磨属于自己的Omega。弗雷德里克在漫长的酷刑里奄奄一息,他从忍耐着不出声,一次又一次的绝顶下混乱地哭泣。他全身上下几乎都是湿漉漉的,各种伤痕,可疑的液体,使得弗雷德里克苍白的皮肤泛出淫靡的绯色。
直到爱丽丝再次打开他的腿,弗雷德里克发出沙哑的哀求,“别,别再进来,天都亮了……”
爱丽丝抬眸。拉上的窗帘不算严密,她看到了几缕光亮,原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夜。她不满意地动了动,弗雷德里克发出沙哑的低泣,他现在受不了一点刺激。
爱丽丝比起他的狼狈,显然体面得多。她是个足够宽容的Alpha,对自己Omega的抗拒不会生气。于是爱丽丝俯身下去,按在弗雷德里克麻木的腰间,“最后一次。”
弗雷德里克急促地喘息着。他明显感受到这次不一样,可是他无力反抗。属于Alpha的结卡在弗雷德里克身体里,他发出崩溃的哀鸣。爱丽丝温柔地亲吻他饱受折磨的唇瓣,让这个过程显得不那么残忍,她双眸明亮,犹如燃烧着愉悦和贪婪的火——
“乖一点,弗雷德里克。成为我的妻子,我的所有物。”
在那混乱的三天以后。
弗雷德里克感受到了爱丽丝的变化。她还是和往常一样亲近自己,但彻底标记以后,弗雷德里克知道了庄园的更多秘密。
属于奥尔菲斯的消息,也来到了弗雷德里克手中。他偶然见到回来找爱丽丝的奥尔菲斯,而对方的眼神冷漠不屑。
终于,在婚礼的前一周。
奥尔菲斯找到了弗雷德里克。他几乎是把弗雷德里克摔进了房间,双眸中都是愤怒,“你在做什么!”
弗雷德里克举起手中的药剂,避免奥尔菲斯的暴戾行为打碎它们。他仰躺着,神情平和,仿佛掐在自己脖颈上的不是一个盛怒的Alpha,只是一只无礼的恶犬。
“奥尔菲斯先生,我在为爱丽丝小姐调配迷幻药剂。”
他的手纤长苍白,按在淡粉色的试管上犹如最名贵的艺术品。属于爱丽丝的玫瑰气味包裹着,保护着这个没用的Omega。
奥尔菲斯没来由地想到了许多天前,他见到妹妹将弗雷德里克按在窗边的样子。
奥尔菲斯的记忆发生了混乱,他恍惚间看到了别的东西,是一场宴会,自己牵着年幼的妹妹,看到高台上万人瞩目的天才。那么光鲜美好,高高在上的人,会是面前这个顺服垂眸,靠着一张皮囊生存的Omega吗?
“你这个废物,你怎么敢……!”
奥尔菲斯神情扭曲。愤怒和嫉妒之下,奥尔菲斯摁在弗雷德里克脖子上,犹如烧红的铁钳掐住他。一只手扬了起来,狠狠打在弗雷德里克脸上。
弗雷德里克眼前一花。他嘴角渗出血丝,药剂滚落,苦味浸在床铺上。
“别痴心妄想了,”奥尔菲斯陷入疯狂,“你看看你,像个摇尾乞怜的宠物,爱丽丝怎么会爱上你?”
窒息感和氧气抽离,弗雷德里克在疼痛中难堪地夹紧了腿。那些狼狈的反应属于爱丽丝的恶趣味,可是现在却成为了奥尔菲斯的武器。白的脸,红的唇瓣,和控制不住掉下眼泪的眼睛,他真的像奥尔菲斯羞辱他所说的那样,成为任人摆弄的宠物——
“废物。”
奥尔菲斯终于放开弗雷德里克,冷漠地看着他蜷缩起身体拼命咳嗽。眼泪,血迹,和伤口,所有的一切在弗雷德里克身上都漂亮得惊心。
下一秒,奥尔菲斯拽住弗雷德里克的头发按在床上。
他在扭曲的腥甜之中发泄愤怒,咬住Omega的后颈。一瞬间,互斥的痛苦和背德的慌乱让弗雷德里克难以忍受,他从未这样激烈地反抗,奥尔菲斯撕开了他的衬衫,将他挣扎的手捆在床头。
弗雷德里克几乎怀疑自己被他拽断了胳膊。他在剧痛下急促地呼吸,眼前发黑。奥尔菲斯现在简直像个……
像个怪物。
“奥尔菲斯,停下,我……”
奥尔菲斯听到了烦人的声音,用手抓住了他的舌,毫不留情地拉出来。合不拢的唇瓣上还有伤口,弗雷德里克只剩下呜咽。
他在被打开的一瞬间掉下眼泪。
那是疼痛和恐惧的反应。进入的过程缓慢又痛楚,奥尔菲斯一边折磨弗雷德里克,一边按在他嘴里。弗雷德里克几乎以为他也疯了,舌尖收不回来,随着奥尔菲斯的动作在他手指间颤抖。
背德的恐慌碾压着弗雷德里克的神智。他为自己的反应而羞耻,弗雷德里克在掉眼泪。他在奥尔菲斯手中哭泣,上下都被折磨,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床单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一次又一次,弗雷德里克几乎要踩在死亡的边缘,他终于忍不住吐出舌尖,一边急促地喘息,一边哭泣和哀求。
后颈腺体的位置迎来了利齿。弗雷德里克辛苦地睁开眼睛,他拼命摇头想要拒绝。而奥尔菲斯卡在他嘴里的手像是铁钳,弗雷德里克在疼痛下吐出舌头绝顶,他的腺体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身体内部的痉挛让发疯的怪物也吐出愉悦的叹息。
奥尔菲斯卡在弗雷德里克的嘴里,在Omega失神的时刻也毫不留情,狠狠鞭打他脆弱的内部。
弗雷德里克终于在漫长的折磨中晕了过去。
漫长的黑夜过去。苦味的药剂失去效果,满房间都是腥甜的血气,和Alpha信息素强势愉悦的气味。
那是属于奥尔菲斯的信息素,他刚刚度过了愉快的一晚。
而发泄愤怒的去处,那个可怜的Omega就没这么好运了。奥尔菲斯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注视着床上一塌糊涂的Omega,弗雷德里克的状况不太好,他看起来饱受折磨。
而做出这一切的正是他自己。
奥尔菲斯沉默片刻。他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推开门。阳光洒在庄园,透过长廊的玻璃切割出规律的阴影。在这片灿烂的光辉中,属于爱丽丝的金发犹如流动的火焰。
她显然已经等待多时。
爱丽丝淡褐的眸子望向奥尔菲斯,她神情平静,甚至房间多看一眼。奥尔菲斯沉默,爱丽丝首先开口:“哥哥,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5.
半个月后,德罗斯家族的婚礼照常举行。
在赛马场的仪式上,弗雷德里克顺服地闭上眼睛。他被爱丽丝亲吻,戴上戒指,在神父的注视下开口说“我愿意”。
被两个Alpha轮流折磨的腺体疼痛不堪,弗雷德里克衣服下的腰肢酸软轻颤。他沉默着跟随爱丽丝,犹如最乖顺的猫。
他在地下室生活的十几天,犹如最光怪陆离的噩梦。信息素互斥的痛苦折磨着弗雷德里克,他白天被迫在奥尔菲斯手中挣扎,属于爱丽丝的夜晚又漫长辛苦。
弗雷德里克不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有婚礼的前一天,这两位Alpha才稍微放过他。否则弗雷德里克无力的双腿,根本走不到仪式的终点。
克雷伯格家的Omega看起来很受德罗斯小姐的喜欢。来访的贵族们低声议论,那些视线犹如锋利的刀子。很快,他们饱含暗示意味的交谈就变成了惊呼和尖叫——
有个贵族发疯了。
他点燃了自己,又疯狂地杀死了前来观礼的其它贵族。那是地狱般的场景,惊惶的客人四散奔逃,德罗斯家的仆从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泼水。
根本无济于事。
“真是不幸,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德罗斯小姐的声音轻缓又哀伤,她淡褐的眸子映出熊熊燃烧的火光,漂亮得惊人。她穿着纯白的礼服,用代表祝福的花束掩盖自己的唇,“上帝啊,保佑他们平安。”
弗雷德里克在兄妹两个人后面,他的视线被挡住了,只能看到遥远的火光。那代表着死亡的火焰燃烧着,奇异的苦味蔓延开。
弗雷德里克眼前发黑。
爱丽丝接住了他。
“回去吧,亲爱的。”
爱丽丝的声音温柔愉悦,“别再拒绝哥哥,也别再拒绝我。”
“毕竟,你已经是我们共同的新娘。”
弗雷德里克没有选择。得知爱丽丝的决定时,他曾经哀求她不要折磨自己。可爱丽丝用温柔的微笑,将弗雷德里克按在钢琴上。那是一场漫长的酷刑,弗雷德里克靠在钢琴上,他拼命忍耐着,也阻止不了身下的钢琴随着爱丽丝的动作发出声音。
终于晕过去,爱丽丝才肯停下来,抱着他去浴室。
弗雷德里克感受到后颈的刺痛,他在昏沉之中醒来,是奥尔菲斯在为他清理身体。后颈腺体已经血肉模糊,在两个Alpha的轮番光顾下糟糕得一塌糊涂。弗雷德里克低声喘息,他的抗拒没有意义,而奥尔菲斯从来在这种示弱下更有兴致。
弗雷德里克被按在浴室里,又是漫长的半个夜晚。
他在短暂的清醒中,难得德罗斯兄妹都不在庄园的时刻勉强爬起来。侍弄花草,弹奏曲谱,或者只是翻看书架上的大部头。弗雷德里克在这些属于正常生活的东西里寻找支点。
爱丽丝发现了他的举动。在弗雷德里克昏昏沉沉地喘息着的时候,她伏在他耳畔问:“亲爱的,你喜欢那个吗?”
窗台上的花开得很美。弗雷德里克艰难地抬眸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他看起来实在可怜极了,生理性的泪水落下来,被爱丽丝捧着脸一点点亲吻。
那张饱受折磨的唇瓣也没有放过。爱丽丝听到弗雷德里克喉咙间愉悦与痛苦间的喘息,她再一次享用了自己的Omega,用怜爱而满足的轻吻安抚他——
“别害怕亲爱的,哥哥马上就会回来了。乖一些,我们就会给你更多自由。”
弗雷德里克酸软的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尊严,恐惧和错乱的感觉让他埋在爱丽丝身前,而爱丽丝不容拒绝地推开了他。
奥尔菲斯推门而入。
弗雷德里克拒绝不了。他忍住颤抖膝行过去,被迫接受了一个深深的吻。两个Alpha几乎像要吃掉他一样翻来覆去,把他架在痛楚和愉悦的火焰上烧灼。
6.
几天。
有传闻说,德罗斯家十分宠爱他。
庄园里经常飘出优美的钢琴声,那位以样貌闻名的弗雷德里克,属于德罗斯家族的Omega出没在花园,琴房。他犹如拭去蒙尘的宝石,显示出真正的优雅和美丽。
在旁人窥伺不到的房间深处。爱丽丝和奥尔菲斯,也曾捧着弗雷德里克失神的脸,用沉醉般的语气赞美他——
“我们的挚爱。”
庄园的大门不再紧锁,笼里的金丝雀也不再逃离。
-END-
*说曲(含记曲、艺术组)1.4w+
*曲少年时曾被暴力侵犯,有些ptsd。
*自毁倾向曲与稀有的纯爱说。
在被家族抛弃时,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曾认真考虑过,他到底“拥有”过什么。
应该什么也没有。
荣辱是家族的,朋友贵人见异思迁,连所剩无几的才华,也落得了个“天赋”的称谓。
明明够努力了,怎么还是一无所有。
“如果我并非美玉,何不一开始便摔碎我?为什么要给我以生的希望,又不留情面地抢夺?”
感觉命运确实苛刻,到头来还不如让他生而黯淡,这样他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弃。
什么庄园孔乙己。
就像一片池塘里的蚂蚱,明明注定要...
就像一片池塘里的蚂蚱,明明注定要淹死,又何必再给他一片树叶。
但既然有了这片树叶,挣扎便是必须的。
于是作曲家来到了庄园,企图在这里找到存在的价值——他活着的意义便在于音乐。
然后,他遇见了许多人,甚至错觉拥有了自己命运的谱写权。
“您好,克雷伯格先生,我叫爱丽丝·德罗斯,是一名记者。”
亚麻金色的头发,浅栗色的眼睛…
作曲家移开视线,垂眸瞥了一眼她伸出的手:
“您好。”
记者,爱丽丝·德罗斯——克雷伯格心中默念。
是个好人。
至少他看得出来她来庄园的目的绝不同于大多数人。
“我可能会死在这里,算是正确的死亡吗?”
而后的日子里这样的想法一直盘据在他脑中
“在想什么?音叉都掉了。”
记者捡起地上的音叉,插回密码机旁边的凹槽:
“压好机子哦。”
静音的世界变得有声了。
作曲家安静地看着她奔向远方狂欢之椅的背影,许久,又默默埋头于机械声中。
“你这个状态,很容易死在这里。”
小说家笑着从身后跑了过去。
作曲家拔出音叉,攥在手里,静静等着。
他是修机位,记得第一次工作时记者笑着说:“我想也是,克雷伯格先生适合这样的工作。”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在他身上游走,作曲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脸红了。
记者说过:“你这么好看腰这么细,需要保护。”
当时作曲家哑口无言,只能羞恼的愤愤离场。
现在的话…
作曲家收回思绪,开了机子。
“嘟——”
求生者可开启电闸。
“今天也是大获全胜?”
“嗯,四跑。”
记者脱掉沾满血和泥的衣服,俯在墙上:
“坎贝尔先生牵制了很久,奥尔菲斯先生辅助也到位。”
医生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在她的伤口上轻轻按压着:
“你也很厉害,救人扛刀很准…这么好看的背,希望不要留疤。”
“嗯…”
记者沉默了,医生以为她在忍痛,手下动作轻了一些。实际上不过小伤,她是在想另一个人。
“不过还是多亏了克雷伯格先生,机子没落下,最后压得也很好。”
“那位作曲家?”
医生有印象,记得他总是一身伤,有时惨得吓人,搞得她开始还以为他是救人位或牵制位。
“他总是受伤,也就是和你一起的时候会安分些。”
“这样啊…”
记者皱了皱眉头,正想多问两句,敲门声响起:
“黛儿小姐,您在忙吗?”
“请稍等一下。”
医生收拾好,示意记者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
“我今天值日,需要拿一些镇定剂去补一下湖景村的箱子。”
作曲家一身风尘仆仆,明显下了工还没有休息。
“行,您请进。”
每一场结束后都会有人留下收拾,抬起板子、补被破坏掉的板子、补给箱子…一般来说会由败的一方来干,但今天监管那边还排了下一场。
记者和勘探员最佳演译,叫他们干肯定不合适,小说家…那个白痴,把他除外。只能由自己干了。
反正只是修机位,反正只是个不起眼的人…嗯?
作曲家迈进医疗室的下一秒,眼前是记者,她上身只穿着一件胸衣,地上都是沾着血的纱布。
…她总是这么认真。
作曲家立刻背过身面壁,淡淡一句:
“抱歉。”
举止得体、平静自如——如果他耳朵没红的话。
“天,爱丽丝…”
医生小小惊叫一声,小跑上前将一盒镇定剂塞给作曲家。他十分绅士地闭上眼,转过身接过,打开门退了出去。
合上门,作曲家依旧闭着眼,心动得疑似监管者在附近。
很不礼貌地回想过后,他发现残留在记忆中的只有地上沾着血的纱布。
会很痛的吧…
“你还要睡多久?”
作曲家睁开眼,是小说家。
“你最近总是走神,克雷伯格。”
小说家拿走他抱着的镇定剂,不可察觉的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这是要干什么?”
作曲家对小说家一向采取敬而远之的策略。他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互相折磨。
说实话,作曲家是有点怕他的,但又不可控地受他吸引——缪斯女神眷顾的宠儿。羡慕多少有点儿。但害怕他是另有其因的,也许是被他身上的气质勾起了一些过去的回忆。
“我收拾湖景村,补给箱子。”
小说家沉默了一会儿,深深看向医疗室的门:
“德罗斯小姐在里面?”
作曲家点了点头,视线回避着。他不喜欢这个男人盯着自己看,很不舒服。
但小说家没有收回视线的打算,直勾勾看得坦荡,他上前两步,微微俯身:
“小心点儿克雷伯格,在小说的人物构造中,你这样的,会很容易死掉。”
说罢他直起腰,转身向外走去。
克雷伯格不予反驳,他知道自己会死。
不如说他早就知道了,甚至对于死期如此之晚而感到惊讶。
也许他应该死在十二岁,又或者二十二岁…
支撑他的音乐也逐渐在从灵魂中抽离,世界又要静音了,只有脑中的嘈杂不消…
“在想什么?”
小说家不耐烦地回头叫了一声:
“快点,晚上联合还要用湖景村。”
…他这意思是,一起去收拾吗?
作曲家一阵恶寒,看着小说家深棕色的眼睛,里面是不可捉摸与…一种不可言喻的危险。
“抱歉,最近睡眠不足…”
他小跑追上去,在袖子里藏了一把手术刀。
医生打开门,看着两人的背影,无话可说。
“爱丽丝,说实话,我觉得奥尔菲斯更有可能。”
记者穿着整理走出来,沉默了一下:
“为什么?”
“不好说,但克雷伯格恐怕是真喜欢你。”
“那为什么会是奥尔菲斯?”
医生思考了一下:
“可能有种更剧烈的情感超过了‘喜欢’,也许是恨,也许是…谁知道呢。”
艾米莉·黛儿有预感,这种“情感”会病态,而“情感”的主人恐怕会更病态。
她没想错。
合上最后一个箱子,作曲家累得几乎直不起腰。他望了一眼不远处正扶板子的小说家,莫名紧张了起来。
算了,如果奥尔菲斯真的想杀他,他肯定反抗不了。也许就是命该如此。
作曲家捏住袖中的手术刀,准备处理掉。他低头,手腕上布着青色的脉络,细棱棱不堪一折。他抽刀,手一抖剌了一道口子,鲜血如注。
实际上这样也不错,至少掌握着自己命运的谱写权——怎样死去。
…太懦弱了。但先弃他而去的明明正是命运。
“你是真神经吗?”
小说家一巴掌打过来,他半张脸瞬间麻了,耳朵嗡嗡直叫。
“我以为你塞刀是要捅我,结果是想当我面自杀?”
“怎么,克雷伯格,你这么想死的吗?”
作曲家被打懵了,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
原来他看到了,看到他往袖子里藏刀。
…好可怕。
“不用你管。”
小说家笑了,抓住作曲家拿刀的手:
“别这么说,我可以帮你。”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作曲家痛得无力挣扎,干脆放弃,闭上眼睛。
睫毛好长…奥尔菲斯看着他颤抖着身子摆出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又气又好笑,从人手里把刀抽走,一把扔进了海里。
“怕什么,不是想死么?”
“…唯独不想被你弄死。”
作曲家向后退了几步,后背抵着船身。
“那想被谁?”
小说家压了上去,狠狠抓住他的脖子:
“德罗斯吗?”
…呼吸…要窒息了。
作曲家感觉到眼泪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更丢脸的是身下起了反应。
小说家自然感觉得到,恶趣味的用膝盖碾了碾,然后略微松手,看着他艰难汲取空气的样子——至臻的愉悦。
最后一放手,作曲家失力地滑坐在地上,咳嗽喘息着。
小说家欣赏着,兴奋不已。
缓过来后,作曲家坐好,耳根子都在发烫。
是要求我吗?奥尔菲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但他却颤颤巍巍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来:
“不好意思,弄脏你了…”
小说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一手的水渍,不知道是他的眼泪还是口水。
…这人神经病吧。
烦躁一下冲上头脑,小说家一把将人压住,用最后的理智低沉笑道:
“一会儿才脏呢,留着一会儿用。”
凭心而讲,小说家不懂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与目的,将克雷伯格摁在身下的。
如果参考平日的交往,他们没有结仇简直是奇迹。奥尔菲斯一大乐趣便是明嘲暗讽这位曾经的天才作曲家。说来也奇怪,明明对上别人都能够礼貌对待,怎么偏偏遇上那人就控制不住的态度恶劣起来了?明明对方什么也没做。
简直像是摧毁欲与占有欲上头的疯子…
不可能。
“我喜欢圣心医院的石雕像也不可能喜欢那家伙。”
奥尔菲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可能对克雷伯格动了心思,他不能接受这个结论,所以报复心渐起将一切推脱给了作曲家。
他想着:“不过只是馋他身子罢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作曲家喜欢记者,所以显而易见,他是故意的。
“在发什么呆,乌鸦都聚过来了。”
医生从他身边跑过,寒意沿着脊梁骨一路上爬,监管追来了。
小说家翻过窗户,烦躁、不安、莫名的气愤…他紧握拳头,居然将墙生生砸倒了,倒在外面的机子边。
“当——当——”
再一看状态栏,作曲家倒了。
“克雷伯格先生,你还好吗?”
医生惊讶地跑来,蹲下身从石块下将人扶了出来。
“我没事…”
非恐惧值造成的伤害是真实伤害,他捂着额头,流下的血模糊了视线。隐隐约约看到残垣断壁后另一人的身影。
“我给你包扎。”
医生从口袋中掏出一卷纱布,简单做了处理。顺便以一种责怪的眼神看向搭班的小提琴家。
“啊,我什么都没干…”
安东尼奥百口莫辩,心说自己的刀气也不该有二十米长呀,况且圣心医院这里不应该有危墙。
“没关系。”
作曲家抬眼看着断墙,他知道那后面是谁。
小说家也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面无悲无喜,阴郁又沉闷,像是一片死海。
…无法想象自己淹死在里面的场景。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奥尔菲斯闭上了嘴。
“这几天注意工作时不要碰到,你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
医生收起医药箱,将沾了血的棉花丢进壁炉。
“麻烦您了,黛儿小姐。”
作曲家看着壁炉里的火焰窜出一串串火舌,燎舔着木柴,沾满血的棉花一瞬间便化成了灰烬。
他突然想到了飞蛾扑火。
“对了,很抱歉再麻烦到您,您这里有没有…”
“治疗外伤的药?”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走向药柜,从里面拿出一支外用药膏,合上玻璃柜门。
“从我这里拿药是要报备的,我能多嘴问一句是什么伤吗?”
作曲家身子一僵,避过视线:
“外伤。”
废话。她一眼就看得出来,况且,脖子上的痕迹已经够明显了。
医生叹了口气,将药膏用手帕包好,塞进他风衣的口袋:
“是那个小说家?”
克雷伯格猛然收缩的瞳孔已经承认,他站起身,一阵晕眩。
“…谢谢您,那我先告辞了。”
“我需要和爱丽丝谈论这件事吗?”
作曲家身子一抖,转过身来,医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委屈、不甘,甚至绝望。
…应该是被强迫的。黛儿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说的。”
时隔多日,作曲家又想到关于“拥有”的问题。
如果单纯只是按照“使用”来定义,那么他也曾“拥有”过一些东西。
六岁时马戏团发给孩子的八音盒、十二岁生日时父亲赠予他的一支乐谱笔、界内人士对他的赞美与期望、同龄人的羡慕与崇拜…
一挥而就。他才华横溢,仿佛听得见万物的声音,能谱出千百种神创般的曲调。
脑中与生俱来的嘈杂在音乐中宁静,他得到了生命的救赎,如若重生。
一挥而就。
他没有去看过马戏团,琴房顶上碗大的灯便装得下他的童年。
乐谱笔的礼盒上写着“克雷伯格”,只是一个姓,一个姓便是他的命运。
命运。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站在二十六岁的台阶上俯看过去,二十二岁的他意气风发,站在聚光灯下,掌声、鲜花,人们赞美他的才华。
十二岁的他在泥潭里挣扎,满眼的音乐,无人问津他的努力,无人知晓,似乎上天也将他遗忘。
十二岁。
作曲家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十二岁发生过什么?
“恕我直言,贵子似乎有些…”
学校的老师认为他有精神疾病,将他遣送回家。
“我说过不要发出剧烈声响!”
“噪音!都是噪音…”
“小克雷伯格,你是一名克雷伯格,但你刚才的演奏可一点都不‘克雷伯格’,这难道不需要一点小小的惩罚吗?”
教音乐的先生曾不只一次的轻薄他、强迫他,并威胁他不许说出去。
但就算这样,那时音乐课也还是他所热爱的,年少的克雷伯格坚信音乐是他的救赎。尽管家族的淡忘、一个人的孤独、先生带来的恐惧与痛苦时常让他如坠深渊,但有音乐在,他甘之如饴。
被压在琴椅上时,他笃信眼前是救赎。
“克雷伯格先生,克雷伯格?”
小提琴家扶着他,在走廊轻轻靠墙坐下:
“你还好吗?”
作曲家朦胧着双眼,睫毛抖了抖,眸光一转似乎有水波荡漾。但也只不过一瞬,他眨了眨眼,无焦的眼睛看着小提琴家,但更像是在看不可到达的远方。
“…音乐,会是救赎吗?”
小提琴家沉默了。
“不会,音乐会拉你入地狱的。”
见这人的眼神更涣散了,他大笑两声:
“但也许会,只要你信,救赎总会来。”
“…抱歉,失态了。”
作曲家扶着墙爬起来,天旋地转。身下的伤又还未处理,痛得紧。
“感觉你现在就需要救赎。”
小提琴家一手揽过作曲家,带着人走向天台。
“想听什么,您点?”
他指了指长椅示意人坐下,而自己跳上护栏,架起了小提琴。
“也算是为今天的事道歉了。”
“我知道不怪您。”
作曲家笑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那我就厚脸皮点一首马斯涅的《沉思》怎样?”
“如您所愿。”
安东尼奥身后是夜空,星月似乎随着琴声升了起来。月光倾在他们身上,劈头盖脸的,克雷伯格白得发光,似乎下一秒就会随月光融化。
作曲家有一瞬间动容了。他想,就算不作曲,他弹了一手好琴、精通乐理,不论是钢琴家还是提琴伴奏,都可以向音乐迈进啊…
在沉沦的深渊中憧憬着清明湛蓝的天空…
但他不是泰伊思。
修完圣心医院断墙的小说家一身灰,他合上庄园的大门,疲惫不堪,抬头看向天空,听着那悠扬传来的琴声,心中苦笑。
他也不是阿塔纳埃尔。
“弗雷德,听说你受伤了?”
记者搅拌着手中的白咖啡,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修机位。
“多谢关心,并无大恙。”
作曲家头上还绑着纱布,眼下的黑青高高肿起,神情恍惚,一点都不像“无恙”。
“不要逞强,如果不适就休息。”
画家将颜料与画布准备好,淡淡瞥去一眼权当打过招呼,再无多言。
他不喜欢同大脑简单毫无创意的人沟通,那种感觉就像是和白痴解释吞咽大象的蟒蛇为什么不是帽子。
“不影响修机,如果我被抓就不用救了。”
作曲家拿起餐具,叹了口气又放下,抬手去拿酒杯。
“对着食物叹气很没礼貌。”
拿了个空,作曲家抬头,心脏一阵抽搐——小说家站在他身后,端走了他的白葡萄酒,放下一杯红茶。
受伤就不要喝酒了。小说家在心中讲道。
“奥尔菲斯先生,印象中今天应该是克拉克先生辅助吧。”
小说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
“萨贝达先生借他去排位了。”
谁信啊?那三个穿兜帽的有同时出现在排位赛中的可能性么。
画家感觉得到气氛的怪异,他无心参与,干脆铺开餐巾,用手指沾着咖啡与酱料在上面点画着。
这是非常不雅的行为,不像一位出身优越的少爷会做的,但瓦尔登不在乎。
艺术走到最后只不过是一群疯子。
“船?”
画家抬头看去,作曲家立刻避开视线:
“抱歉,多嘴了。”
“不,没事。”
画家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污渍:
“我需要灵感,需要知道普通人脑子里在想什么,然后尽力去规避。”
“不如请你们来说说看,你们看到了什么。”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都是脑子简单的普通人。
小说家咬了咬牙,据傲如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受到这样的贬低。
“评价一幅画的前提是它得是画,瓦尔登先生,您的著作我恐怕欣赏不来。”
“嗯。”
画家轻描淡写一点头,看向记者:
“德罗斯小姐?”
“我不懂画,只会一点素描,您别为难我了。”
记者从容地笑了笑:
“我看到的都是表层的——像失火的木屋?”
“谢谢。”
画家看向作曲家:
“你说看到了船?”
作曲家也不太喜欢这位天才艺术家的态度,皱了皱眉头不太想多交流,但能让小说家不爽的人,他又不禁有些敬佩:
“是的。但我相信这可以是任何事物,随观画者的心境而变罢。”
“没错。”
画家将餐巾一揉,丢在了一边,起身拿起画具向门口走去:
“但我画的时候确实在想船。”
漂浮在海面上随时可能沉没的船,鲜红如火的夕阳,在尸体上空盘旋的乌鸦。
艾格·瓦尔登感觉到了兴奋。
门轻轻合上。
“哈,看来你也有艺术家的思维?”
小说家几乎要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那为什么呢,克雷伯格,是什么束缚住了你的天赋?”
作曲家低下头,不太想和他说话,不敢看他。
“行了,好了的话就开工吧。”
记者敲了敲桌子,拿好相机,站起身:
“弗雷德,你能来一下吗?”
“请不要这样叫我,德罗斯小姐。”
作曲家身体一僵,想到医生那句“我需要和爱丽丝谈论这件事吗?”他指尖发凉,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他不配的。记者帮他那么多,他不能恩将仇报地喜欢她。
“好的弗雷德。”
记者轻轻合上门。
作曲家站起身,喉咙像被扼住了一般。
有一种绝望是我侥幸获得上帝垂怜,能一睹世界的美好,但最终我还是瞎子,那这三天光明何尝不是一种刑罚。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也许她会接受你。”
小说家嗤笑一声,继续用自己不早的早餐:
“克雷伯格,你越来越像一个即将要过世的角色了。”
作曲家只当他是想杀他。
“那您下次不要失手了。”
关门声回荡在餐厅,奥尔菲斯切下一小块牛排放在嘴边,终究还是放不下。
我没有,墙塌掉只是意外。
他对自己说。
人的生命应该是丰盛而有缺陷的,缺陷是灵魂的出口。
天赋异禀的艾格·瓦尔登对完美掌握得淋漓尽致,残缺在他眼里叫作“次品”。
不论是画作的完整性,还是人。
他见过太多的次品了,但这么“完美”的次品还是第一次。没有机会利用好的天赋,就像他手里攒两幅画被送回庄园。
令人惋惜的同时又忍不住嘲讽。
比起江郎才尽,更绝望的是满溢的才华用错了地方。就像一个瞎子努力想学会画画,而遗忘了自己天生敏锐的听觉。
可悲。
“瓦尔登先生,您在看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休息了。”
作曲家擦干净音叉,举起在灯光下照了照。淡金色的光照着他的侧脸,白色的睫毛长而翘,上面像是积着光。
完美的次品。
画家默默撑开一张画布在画板上。
他喜欢美丽的事物,不乏美人。
“麻烦你了,克雷伯格先生,为我当一次静物。”
赫马佛洛狄忒斯。
小说家站在客厅,抬头看着那位天才画家历时一个月的新作。
主人公美得雌雄莫辨,青白的皮肤上有冻伤的红晕,金色的晨光投下,他垂眸俯看世人,洁白的睫毛上像积着一层厚厚的光,眼中是神明般的淡漠悲悯。在苦难中孕育,如枯死在深林中的白杨树。
赫马佛洛狄忒斯——奥尔菲斯如此想到。
一生都无比荒谬的一位守护神。
画的名字是《完美的次品》,人们称赞瓦尔登的谦虚,走过客厅总要驻足观望。
“感觉…有点像克雷伯格。”
勘探员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
“嗯,那个眼睛。”
先知点点头,回头一看人不见了,追了过去。
小说家久久站在原地,耳朵仿佛充血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得到画中人的眼睛。
是的,很像他。
很美。
“你看到了什么?奥尔菲斯先生。”
画家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空旷的客厅,晚霞穿过落地窗洒了进来。如同教堂。
沉默许久,小说家回答道:
“…赫马佛洛狄忒斯。”
“很文学的答复。”
画家走上去,抬手轻抚着画中人的眼睛:
“一般人都会答出某个人的名字。”
“你很不一般,萨耳玛西斯。”
奥尔菲斯一征,竟无言以对。
可惜他们既不是神明,也不是仙子,只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次品。
作曲家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有后悔过,但想了想在庄园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
“…有什么事吗,奥尔菲斯先生,已经很晚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腿下意识在软。
“巴尔萨先生明天有事,想和你换一下班。”
小说家自然地走了进来,并反手将门关上,锁好。
作曲家感觉小腿肚子要抽筋了,不自觉地向后退。恐惧,本能地恐惧,腰已经开始酸了。
“…行。”
小说家观察着他的反应,叹了口气:
“他们说让我来找你商量你绝对会同意。”
因为他们觉得咱们在交往。
“可能他们认为我会向恐惧低头吧。”
作曲家靠着墙,视线来回躲闪。
无语。
“瓦尔登画了一张画,原型是你吧?”
小说家没有靠近他,而是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桌上都是揉皱的谱稿,谱图上干干净净。奥尔菲斯可能目前不明白这种感觉,在桌前呆坐一天无从下笔的孤独。
“说实话,你的琴弹得够好,没必要为了满足家族而逼自己。”
…你懂什么?克雷伯格垂下眼。
艺术是需要本钱的,没有良好的家庭背景,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不给你笔墨,你如何创作?
不给他颜料,他如何绘画?
不给我钢琴,我如何生活?
…算了,你们有足够的天赋。
你能拿铅笔在日历上完成著作,他能用番茄酱在餐巾上作出黄金分割。
我不行。
“您特意来就只是说这个吗?”
“不是。”
小说家将椅子转向他,淡淡开口:
“我来理顺一下你我的关系。”
那种事都做了,干脆交往吧。
“你应该能明白,我可以为你提供资助,不管是工作还是你的曲子。”
交往吧。
“我不在意你会不会死,我的目的只是你这个人。”
我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
作曲家愣了,他是想和他交往吗…
“别多想,只是交易。”
“我又不会杀了你。”
小说家十分不绅士地翘起腿,挑了挑眉,将单片眼镜取下放在桌上:
“同意的话就过来。”
同意的话就过来。
作曲家脑袋一嗡。
教音乐的先生是法国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袖口总挽上去几分。
“小克雷伯格,你不是喜欢音乐吗?过来,帮老师一个忙,老师教你新的乐章。”
“但不能告诉别人,否则你的手指会断掉。”
小说家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清晨的阳光明媚动人,他在想:不如把嘴捐给别人吧。
明明他都屈尊降贵地承认自己动了心思了,怎么话说出口还是不如不说。
更过分的是,这家伙居然真同意了。
奥尔菲斯穿好衣服,回头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作曲家蜷缩在薄被中,青白的身体嶙峋得像是撑了一张皮的骨架,上面的紫青全是自己的杰作。
反正是“交易”,有什么关系,他也会花钱的不是吗?
…啧。小说家忍不住弯下腰将人打横抱起,撤走了床单,把人拿被子卷好,放下。
作曲家属于平常时冷冷清清,但在床上会哭的那种。但那种情况下的眼泪只会成为勾人进一步犯罪的催化剂。
他也不明白,难道自己很可怕吗?当他说出那句“同意的话就过来”时,天知道他有多紧张,他想站起来跑掉,甚至想白描控制对方走过来。
但克雷伯格什么都没有说,伶牙俐齿毒舌似乎被封印了,只是慢慢走过来,身体抖得一塌糊涂。
恐惧,他在恐惧。奥尔菲斯抬手抚上他的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在害怕什么?
昨晚有一个细节让小说家很在意,意乱情迷间作曲家有说胡话,是几句法语,他听不太明白,隐约听得出来一声“Monsieur”,是在喊他“先生”。
他当时只顾着兴奋地吻他。
算什么?奥尔菲斯握紧拳头,他算什么?
只有他一个人在沉沦吗?
这不公平。
但到头来他也明白,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值得被爱。
小说家打开门,记者正要敲门的手停在了空中。
这是作曲家的房间。
记者感觉到有种无名的情绪在心底迸溅四裂。
“今天巴尔萨先生拜托弗雷德替班,八点半了。”
“…我知道。”
小说家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卷,心里埋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茬,昨晚下手有点狠了。
“额,他有点儿风寒,昨晚我来知会他的时候发现他病了,于是留宿照看了一下,您别误会。”
记者沉默了,瞥了一眼他藏在身后的床单…这也是个笨蛋。
“奥尔菲斯,他打不开心,你张不开嘴,你们真是相互折磨的一对天造地设。”
作曲家几乎失忆,但可惜身体没有。每一寸痛感与不适都在提醒着他昨晚闹剧的荒诞。
他根本不记得小说家有说过什么,只一句让他过去他便听了。实在是荒诞。
有点儿恶心。因为小说家的样子同他记忆中的那个“先生”有些重合…
“呜…”
想到这儿,作曲家无法破译,弯下腰干呕着,狠狠砸着机子。
年少的克雷伯格不只一次向神祈祷带他离开。琴房的窗户破了一个角,每当被要求撑在窗台上的时候,他总是能透过碎掉的蓝色玻璃看到外面的飞鸟。
多想变成一只白鸟,一定能飞很高,像八分音符一样。
于是少年在绝望的交合中幻想着向音乐奔去。
“…你是在用失常吗?”
红夫人转过来水镜,一刀把人撂倒:
“Bonjour,克雷伯格先生。”
“Bonjour…”
作曲家呼了口气,恐惧值过高他浑身颤抖,抬头看着红夫人:
好没礼貌,怎么能对着别人悲鸣。
但这样的一张脸…红夫人允许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作曲家的右手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机子也从98%干回了20%
“有两下子,监管应聘你应该参加一下。”
作曲家无话可说,明显也是没想到这破机子打两下就失常了。
“对不起,我失误了。”
“今天太惨了,我都去贴门了,修机位被砍,我跑去补密码机,监管还给失常了。”
“啊?我记得夫人是带着闪现吧…”
作曲家有点过意不去,别过脸,装作小憩。医生见他这样,手下故意一用力。
“呜——”
他痛得用左手捂住嘴,硬是忍着。
医生瞥他一眼:
“怕疼吗?感觉你有些神经过敏。”
“有点儿怕巨大的响声,疼痛的话…能忍。”
“还有些男子汉气概。”
医生丢掉血棉花,用酒精轻轻按压他凸出的骨节:
“你个搞音乐的,不好好对待自己的手?”
作曲家心虚移开视线:
“不小心的…”
“擦伤从右到左,撞击伤渐轻。真的不是你自己搞得?”
作曲家无话可说。
“别作死,伤害自己所带来一时的肾上腺素还不如去多做。”
医生冷着一张脸看着门口,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你,你怎么…”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作曲家一下站起来,脸红到了耳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咳,今天多谢您,我先告辞了。”
小说家靠在医疗室门口,观察着形形色色的庄园客人,在笔记本上记记写写,抬眼瞥见人出来了,合上本子径直走上前,捉起他的右手,端详着。
“奥尔菲斯先生,这恐怕不合适…”
作曲家看到记者从走廊尽头经过,猛一下收回了手。
小说家看他表情就猜到是谁走过了。
能不能看着我?我比她更喜欢你啊。
“下手还是轻,要是我,就给你打断。”
明明你都答应我了。
“我很好奇你在以什么心态自残,自卑么?”
…我还是闭嘴吧。
“…早点回去休息。”
他前言不搭后语,作曲家也不知道要先回答他什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还有夜班。”
作曲家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红教堂,十点下。”
“…哦,嗯,好。”
小说家深吸一口气转身要走,又停下来:
“医生的建议,我会积极配合的。”
作曲家反应了十几秒,恼羞成怒对着人的背影骂道:
“混蛋…”
小说家又一次停在客厅,抬头看向那幅《完美的次品》,一看便是半个小时。
庄园人人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或是痛苦绝望,又或是罪恶滔天。而他的过去便是这里,这座庄园,想必他的未来也是。
也许记者能理解他,大火灼烧的不只他一个人。在漫长的日子里,他们在回忆中寻找彼此,希望能窥见当年的真相。然而时过境迁,他们居然成了同事,在这个五险一金都没有的黑心单位里抬头不见低头见。
在另一种意义上,他们回家了。
但也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倔强,为了一些在他人眼中看来很可笑的理由,负隅顽抗。
长着一张能吃饱饭的脸,偏偏要靠才华饿死。明明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才华,又奇怪地用不在正确的方向上。白费的努力、浪费的天赋。
小说家似乎明白为什么叫“完美的次品”了。
“奥尔菲斯先生?”
记者停下脚步,折了回来。
“又在等弗雷德?”
“嗯?我为什么要等他。”
小说家立刻将视线移到另一张画上:
记者根本不想理他,默默翻了个白眼。
“瓦尔登先生的新作听说原型是弗雷德,”
她走上前,注视着那双神祗般的眼睛:
“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
“是吗?我没注意看。”
真行,这男人。记者血压都快上来了。
“…晚安先生。”
先生…
小说家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个,德罗斯小姐,”
坏了,怎么问?这种事要是让记者知道了,克雷伯格能立马辞职自杀。
“怎么了?”
得换个问法,迂回一些。
“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喊‘先生’这个词?”
应该是弗雷德喊他了。记者快速得出结论,略微思考了一下:
“很常见啊,‘Sir’,对老板、对巡警、对陌生人的敬语、对老师,都可以。”
“主要是得看场合了。”
确实。看来问题是场合。小说家点了点头:
今晚再试试。
晚上的工作意外轻松,隐士少见的放了水,开门战传过来,硬是装瞎走了。
也许是欠了人情?作曲家抬手将湿答答的头发象征性地重抓了一下,从浴室出来已经不早了,明天没有早班,可以睡个好觉。
客厅的灯还亮着,作曲家路过那张《完美的次品》,忍不住停下看了一眼。
……好恶心。
像脏烂生着青霉的橘子。
“你看到了什么?”
小说家从走廊的阴影中走出来,没人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一具神化的尸体。”
作曲家回头,愣了一下。
“奥尔菲斯先生,您还不休息?”
“正巧没有。”
小心着凉。
小说家走过来,伸手递去一条白毛巾:
“走吧。”
…狄俄倪索斯。
作曲家在心中默念。像酒一样,辛辣、甘醇,还容易上瘾。残忍的迷醉。
凭什么。凭什么轻描淡写,凭什么对我好,你不是要弄死我吗?
“奥尔菲斯,我知道你想羞辱我,还不够吗?”
适可而止吧。
在我当真前。
小说家沉默了,抬手把毛巾摁在他头上擦了擦:
够了,真是够了。作曲家良好的教养已经撑不住了。
明明他是加害者,明明应该恨他,明明…
“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爽了,我怎么办?”
我要是真认真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做不到喜欢你,如果恨都没资格的话,我要如何出脱?
感恩戴德,谢谢您教我音乐、谢谢您给我创造了绝望中的救赎吗?
“你只是一时兴起想尝鲜,我…”
恐惧又如暗潮拖拉着他,记忆中的先生与眼前的小说家越来越重合。加害,明明都是加害者,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
“我…”
因为音乐。寄托错的希望、自我保护的恐惧。
他下意识认为,这是为了艺术而受罪,那种渴望投射在现实,却成了加害者完美的手段。
习惯了暴力,温柔反而会让他害怕。
“你怎么了?”
小说家想扶住他,但见他浑身发抖又不敢上手。
“你冷静一下,跟我说,发生什么了?”
“救我…”
作曲家捂着嘴干呕着,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脸上,他知道自己在发抖,用尽力气却无法控制。
小克雷伯格,你不是喜欢音乐吗?
克雷伯格,是什么束缚住了你的天赋?
老师会教好你的,过来,叫先生。
别多想,只是交易。
老师会让你成为优秀的作曲家的,把腰撑起来。
我很好奇你在以什么心态自残,自卑么?
世界安静了。只能听到两个人哽咽的呼吸。
“你是每天都在偷黛儿小姐的手术刀吗?”
小说家紧紧抓着作曲家手里的刀,阻止他自轻。银色的利刃被他攥着,红色的血顺着他胳膊流下,洇在白色的西装上显得刺眼无比。
作曲家懵了,不是被耳光抽得,是他看到了小说家发红的眼圈。
“对不起,对不起…”
他松开手,去找手帕,才想起来早就在湖景村被这人糟蹋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克制不住地呜咽,又做不到号啕大哭,最后只留下一双多愁善感的眼睛空空荡荡。
空空荡荡。
小说家想去抱他,又不忍心再让他害怕:
“克雷伯格,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是我输了,我输了,我不纠缠你了好不好?你能不能正常些,你能不能…别寻死…”
“自杀会下地狱的,我都决定放过你了,你能不能也放过我?”
作曲家抓住小说家鲜血淋漓的手放在唇边,红色的血染上他的白发,他哆嗦着,去舔他的伤口。
像个疯子。
但也疯得好看。
“…再陪我一晚,好吗?”
不是简单的爱欲,不是占有欲,只是单纯的需要。
奥尔菲斯承认,他需要,他动心思了。
他输了。
Iwillspeakoutanguishofmyspirit,Iwillcomplaininthebitternessofmysoul.
低低喘息着,趾尖轻微颤搐,微弱的泣声。
奥尔菲斯听明白了。
“Ehbien…Monsieur,jeMeTrompe…Monprochainpassage…Nepasjouermal…”
那双阴沉悲悯的眼睛,漂浮在爱欲的海洋之上,如一具浮尸,变不成白鸟,也得不到救赎。
他溺毙着、向音乐奔去。
…先生,我错了…我下段…不弹错…
小说家停下动作,恶心、愤怒、同情,甚至是心疼,无数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迸溅出胸膛。
那么之前自己的所有行为,是让他幻觉成那个老师了吗?
…恶心。
无法继续。小说家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给人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睡不着,也不想睡。
克雷伯格,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我没那本事。
谁能救你啊?
树静悄悄,冷杉球在掉落。
“今年圣诞也不回家吗?”
记者朝手心里呵了口气,偏头看向身边人,作曲家冻得鼻尖发红,雪花落在他睫毛上,白色与白色,比不出来哪个更白。
“嗯,没什么好回的。”
德罗斯看着他,想起了画家好久前的一幅画,现在已经没挂在客厅了。
生活好像安然了好多。
“你和奥尔菲斯分手了?”
作曲家手一抖,正要挂起的装饰铃铛落在了地上,清脆一响:“叮——”
“…我们没有交往。”
“谁信啊。”
记者弯腰拾起铃铛,抬手挂在了树枝上。
“他算是我的兄长,而你是我的朋友,我没办法看着你们互相折磨,也没资格叫你们好好相处。”
“是他先抛下你的吗?”
作曲家搬来梯子,抱着一盒泡沫雪花爬了上去:
“是我伤害了他。”
记者扶住梯子,她想起那天小说家来找她,说他输了,他搞砸了。当时他裹着纱布的左手还洇着血。
“弗雷德,我相信他可能是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才决定放弃的。”
“虽然我有点看不起轻易放弃的人,但我个人认为,他可能是觉得再交往下去会伤害到你。”
作曲家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为什么不来问问我。”
“也许就…”
算了。
“他是个白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小哑巴家罢了。”
记者举起一盒泡沫雪花递上去: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你不作死了。”
“之前艾米莉总和我说你自虐,还拿她手术刀。”
啊,原来被发现了。
作曲家弯腰接过盒子,叹了口气。
他现在不想死了,因为…
“好了吗?一会儿你还得演奏,早点进屋暖暖手吧。”
“嗯,好。”
作曲家将白色的泡沫洒在圣诞树端,抬头看着澄净的夜空——
我不纠缠你了好不好?你能不能正常些,你能不能…别寻死…
自杀会下地狱的,我都决定放过你了,你能不能也放过我?
放过了。
他们都放过了。
远方传来了悠扬的圣诞赞歌。
众所周知,妙论派之光卡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善人。
大善人因为善良挨过不少骗,也时常为此与现任代理大贤者针锋相对,但总体来说,卡维仍是个我行我素的好人。而好人总是受人喜欢的,不管是另一个好人,还是其他坏人。卡维讨人喜欢的能力要更厉害一点,他不仅和现任大风纪官赛诺是好友,天天把自己的账单挂在现任代理大贤者艾尔海森下面,还因为一直在帮助他人,受到了现任草神纳西妲的嘉奖。照纳西妲的话来说,虽然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卡维这样好心,但总该对善心做出嘉奖,以防热心肠的人们最后被凉了心肠。
在防止自己被“凉了心肠”这个方面颇有建树的卡维把对自己室友的感恩在心里整整九曲十八弯,最......
在防止自己被“凉了心肠”这个方面颇有建树的卡维把对自己室友的感恩在心里整整九曲十八弯,最后也没有说出来扫小吉祥草王的兴。他只是恭敬地站在净善宫里,胡思乱想纳西妲会给什么奖赏的同时目光乱飞,在心里做了八百个净善宫修缮版本。
大致能想到他在想什么的纳西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小的神明瞧着天真又可爱,说我知道你们搞设计的睡眠都不好,所以准备了一个陪睡玩偶送给你。
她伸手一指,卡维就看着两个萝卜丁顶着一个和他等高的玩偶噗扭噗扭地蹦了过来。卡维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见自己的室友在萝卜丁头上睡得人事不知,他再仔细一看,好室友的胸膛甚至没有起伏。
卡维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转头去问智慧之神陛下何故谋反。过了足足三十秒他才终于重新转动他停滞的脑筋,反应过来纳西妲刚刚说要送他一个陪睡玩偶。
妙论派之光抱着代理大贤者的等身玩偶欲哭无泪,只觉得这玩意抱着无比烫手,但面前是小吉祥草王纯洁无瑕的小脸和真诚期待的笑容,大善人卡维一咬牙一跺脚,真就趁着月黑风高一路把它抱回了家。
只是一回家就把玩偶塞进了衣柜,并且疯狂庆幸艾尔海森这人平时不怎么理衣服。
但艾尔海森的心情显然就没那么好了。
他的须弥好室友卡维无缝衔接又接了个大项目,每天都在家里灯火通明叮叮哐哐,完全把自己的陪睡玩偶忘在了脑后。于是一连六天艾尔海森都因为自己的共感玩偶被随意塞在衣柜里而腰酸背痛,他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胛骨,愈发厌恶这份不得不做的工作。
但工作是小吉祥草王和整个须弥拜托下来的,为了以后长久的摸鱼,现在还是不得不做一做。于是身体不舒爽的代理大贤者转而寻求精神上的快感,比如无差别攻击所有惹到他头上的人。
尤其是朝夕相处的室友卡维。
但卡维本来也不怎么惯着自己的小学弟,他也正烦着呢,甲方改了三版需求就算了,艾尔海森还在那和他呛声。晕头转向的卡维越想越生气,身体悄悄地硬了起来。
——当然,是拳头硬了。
但还指着艾尔海森批经费的卡维忍辱负重,并没有当场和艾尔海森打得有来有回,这个主要是怕把家里打坏了还得重新装修,毕竟大家都是有神之眼的人了,互殴除了互相免疫和凌迟钱包以外几乎不起什么作用。
所以还是只能吵架。
但在吵架这方面艾尔海森作为知论派优秀学子比之卡维有着天然优势,卡维好悬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在家里。
他气鼓鼓地坐在家里生闷气,一边画图一边复盘自己和艾尔海森吵架的过程,想着想着卡维觉得自己又行了,恨不得直接冲进教令院再和艾尔海森大战三百回合。
可惜艾尔海森是去教令院正经上班,卡维的道德心不允许他去打扰艾尔海森办公,更不允许他给艾尔海森递一个翘班的借口。
于是时隔一个星期,卡维终于想起了那个被自己遗忘到桓那兰那的玩偶。
他把玩偶掏出来,摆到桌子对面,单方面痛骂一番,但艾尔海森玩偶岿然不动。卡维对着这个不还嘴的玩偶更加生气,他心想这和艾尔海森本人也太不像了,真没意思,又把艾尔海森玩偶粗暴地塞了回去。
这回玩偶的处境便更加艰难,和艾尔海森本人等高的玩偶委委屈屈地蜷缩在卡维的衣柜深处,被坏心肠的学长折得歪七扭八,只求能被衣物盖得严严实实好叫他眼不见心不烦。
这日常一下子成了两个人的恶性循环,吵架——卡维心情变坏——卡维把艾尔海森玩偶拖出来模拟吵架——卡维更加生气——卡维把艾尔海森玩偶用更扭曲的姿势塞进衣柜——艾尔海森本人更加不舒服——艾尔海森决定和卡维再吵一架。
得亏这幢房子的地段真的很好,他们俩的吵架现场才不至于被全须弥广播。但人总是有临界点的,于是有一天卡维终于忍无可忍,在和艾尔海森玩偶单方面吵架的途中把它拖过来狠狠地打了屁股。
远处正在低气压上班的艾尔海森猛一下被打,惊怒地四下查看,然而大贤者办公室除了帕纳以外空无一人,虚空中却不断传来臀部被拍打的触觉。
这个逼班我是上不下去了。
艾尔海森冷静地想。
他堂而皇之地翘班,把帕纳痛苦的眼神抛在身后,反手去净善宫找了顶头上司纳西妲。智慧之神用她那悲悯的微笑回报给她烦恼的代理大贤者,于是艾尔海森便明白了。
“我以为您至少该征求我的同意。”艾尔海森说道。
“星星只有在夜空中才闪耀光芒,”纳西妲道歉道,“我私自认为这会是个惊喜,却忘记了你痛苦的可能性,这是我的疏忽。”
“无妨。”艾尔海森顿了顿,道:“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一路回了家。在一阵叮铃哐啷的嘈杂声后卡维惊慌失措地给他开了门,然后艾尔海森拿起扫帚,不动声色地开始做扫除。他扫过书柜、储物柜、床头柜……直到他在靠近衣柜的时候被惊恐的卡维赶出了家门。
“快去买晚饭的食材!”卡维故作凶恶地说,语调却微微颤抖,“你这家伙……越打扫家里反而越乱!”艾尔海森盯着他笑了一下,揶揄道:“你莫非要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才见不得人!”卡维大声反驳,眼神变得更加心虚,他哐当关紧了大门,立刻开始紧急转移艾尔海森玩偶,然而他在家里痛苦地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和艾尔海森根本就是共用绝大多数物品包括衣柜。他左思右想,最后发现竟然只有放自己床上才能确保不会被艾尔海森发现。
卡维戴上了痛苦面具,他对着衣柜做了整整十分钟心理建设才把这个烫手的玩偶抱了出来塞进被窝。万幸卡维睡的客房床够大,他又去衣柜里搬了另一床被子铺好,惊觉自己和这个玩偶仿佛一对分被子睡的怨偶。
他盯着玩偶艾尔海森安详的睡眼,想:
都怪艾尔海森!
出门逛街的艾尔海森本人毫无所觉,只是感到自己终于从逼仄的空间中解放,得到了如云朵般温柔的休憩。终于舒展身体的艾尔海森决定对和自己互相折磨的室友好一点,回家给卡维带了酒和甜点,对此卡维表示深受感动,决定待会不打他的等身沙包的屁股了。
艾尔海森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
各怀鬼胎的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目前一切都好。
因此这之后卡维成功和艾尔海森玩偶相安无事地睡两个被窝三天,直到三天后甲方提了第九版方案,讲道理卡维不是没见过找茬的甲方,但这个甲方轴得卡维差点提着梅赫拉克上门打架。他在酒馆和甲方扯皮扯到半夜,回家的时候只想随便找个人打爆他的脑壳,或者找个高楼跳下去。
但家里有个艾尔海森。
卡维总不能去打艾尔海森,要知道艾尔海森的小身板脆的可以,根本就是高攻低仿的代名词;他也不能从家里跳窗,因为他暂时还不想给艾尔海森添麻烦。
卡维大彻大悟了。
早上出门前他给艾尔海森玩偶温柔地掖好被子,晚上回来继续抱着睡,第三天则更加神清气爽地醒来。
小吉祥草王真是个好神啊!
卡维深受感动,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是如何唾弃这个麻烦的玩偶的。他只当是自己先前过于愚钝,没能参透神明真实的意图是让他晚上好好睡觉,也没能参透这个玩偶的真实用法。至于玩偶为啥长着一副艾尔海森的模样,他只当是艾尔海森在拯救神明的计划居功至伟,给小吉祥草王带来了深刻印象就算。
总而言之,卡维已经完全习惯床上躺着个艾尔海森,那床多出来的被褥也被他悄悄地放回了衣柜。
所以当项目完工那天,卡维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不幸走错了房间。若是之前的他会在摸到床上出现一个不明物体的同时惨叫着醒酒然后退出房间,但今日之卡维非彼日之卡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虽然床上睡着个真的艾尔海森,但卡维完全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他熟练地钻进被窝抱着真·艾尔海森就睡了,偏偏这个真·艾尔海森因为知道卡维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早已习惯了每天晚上都有被人抱着的感觉,所以同样完全没反应过来今天竟然是真人在抱他。
他们获得了最后一晚正常的睡眠。
第二天清早艾尔海森准时遵循自己的生物钟醒来,准备去给自己和卡维做早饭。他伸手的刹那就僵在原地,差点被床上的大变活人吓一跳,他偷摸睁眼一看,发觉是卡维后又安心地缩了回去。
他在床上蹭了一下,打开了自己改装的虚空跟小吉祥草王请假,智慧之神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爽快地给他批了假。
“玩得愉快。”纳西妲发来一条衷心的祝愿,艾尔海森看了一眼,然后便躺回去继续兢兢业业装玩偶。他难得给自己补一个回笼觉,在卡维怀里睡得也十分安详,直到卡维醒来,水到渠成地抱着他说你抱起来好舒服。
艾尔海森于是睁开眼睛,在卡维逐渐惊恐的眼神中微笑了起来:“真的吗?谢谢学长的夸奖。”
卡维哐地跳起来,卷着被子缩到床脚仿佛自己昨晚失身给艾尔海森。他连话都说不连贯,语调高高低低地惨叫:“你你你是……艾艾艾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坐起来,装作委屈的样子垂了眼:“你把我认成别人了?”
卡维一激灵,顿时试图解释,但要解释好像也只能说自己有一个艾尔海森的等身玩偶——这根本就是越描越黑!艾尔海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只是因为卡维把几乎所有的被子都卷到了床脚而冷得打了个哆嗦。
卡维于是更加尴尬,他一点一点蹭过去给艾尔海森盖被子,然后嗫嚅着自暴自弃道:“是这样的,其实是我有一个你的等身玩偶……但是这个是——”
艾尔海森立刻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打断他的发言:“没想到你这么爱我。”他撸了一把卡维的脑袋,又把卡维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那么这样呢?”卡维听见艾尔海森含笑的声音响在自己耳畔,“是玩偶抱起来舒服还是我抱起来舒服?”
没什么用的ABO设定
先婚后爱【其实很早就是双向暗恋但不捅窗户纸】
来一点小狼不相信有人会毫无保留的爱自己。
龙龙不懂,但是龙龙真的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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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
他居然要结婚了。
莱欧斯利看着最新的蒸汽鸟报,上面大肆宣扬着莱欧斯利公爵与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婚礼,他恍惚都要认不出自己的名字。
就像做梦一样,居然能和魂牵梦绕的心上人结婚。
虽然…虽然这源于他糟糕至极的欺骗。
没有人知道,莱欧斯利对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大人怀有不见光的糟糕情感。
他那会儿刚刚杀死养育他长大的养父母。虽然那是一对贩卖幼童的恶魔。但小小的少年真切感受到了爱,感受到了温暖,获......
他那会儿刚刚杀死养育他长大的养父母。虽然那是一对贩卖幼童的恶魔。但小小的少年真切感受到了爱,感受到了温暖,获得了家的感觉。
直至虚伪的假面被打破,或许他送入嘴里的面包是用他哥哥或者姐姐的血换来的。他矛盾、痛苦、难过、愤怒,他拼命杀死了养父母,与此同时,他深刻意识到——爱是有代价的。世界上永远不存在毫无保留的爱。
法庭上,审判官给予了最公正的审判,让他罪恶不安的心获得了喘息空间。莱欧斯利抬头,高高在上的神邸向他投下目光,他弯眸,回以一个感激的笑。
小小的身影迈向深海,感情悄悄种下种子。
后来,莱欧斯利在生死瞬间中学习,在伤与痛中成长,他善于向上经营,精于等价交换,他不断向前奔跑,越过所有障碍,他在一次次苦难与教训中成长为无坚不摧的典狱长。
典狱长向沫芒宫递交了合作申请,他终于又见到了枫丹的最高审判官。相比于在法庭上冷冰冰的样子,那维莱特向他微笑,那双琉璃般的绚丽瞳孔中呈满了他的倒影。莱欧斯利自此溺死在那双眸中。
他本来猜测审判官先生应该是一个beta,因为他从未闻到过那维莱特身上溢出味道。直到某一次,他去提交文书,不规律的发情期姗姗来迟,理智被情欲燃烧殆尽,他才闻到那维莱特身上的潮水味道,恍若要被溺毙,却又甘愿溺死在那维莱特的海中。他的贪心被激发到极致,怀着罪恶愧疚,小狼勾引了天上的明月,将神邸拉入凡尘。
只是那维莱特提出要负责的时候,小狼却是实实在在的懵了,他应该拒绝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的错。但是对上那双眼睛,莱欧斯利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接住了他偷来的,短暂的幸福。
莱欧斯利云里雾里和那维莱特举行了婚礼。在整个过程中,他感觉每一脚都像踩在云上,晕头转向,大脑发空,水神大人为他们送上祝福,他却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惋惜与同情。
小狼有把这点情感放在心上,芙宁娜并不擅长保守秘密,在某次茶话会上,莱欧斯利轻而易举套出来了那维莱特的秘密。
原来他有心上人了,自己与他的心上人有一双相似的蓝色眼眸。
芙宁娜说漏嘴后开始惴惴不安,但看见莱欧斯利明显开始难过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将所有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最后劝告莱欧斯利不要用情过深。
可我早就陷进去了。
莱欧斯利苦笑,却不想在女士面前过于狼狈,于是强撑笑脸,匆匆结束这场茶话会。
到了晚上,莱欧斯利躺在大审判官身边,思维不可控开始发散。他又想到芙宁娜白天说的话。
“那维莱特说——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非要形容的话……像是天,像是蓝宝石,像是诞生时的那片纯蓝之海。”
莱欧斯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得到审判官先生优待的原因。
可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的大审判官先生暗恋呢?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那维莱特呢?不,或许,或许审判官的心尖人已经死了。莱欧斯利是少有地知道龙的真身的人。漫长的岁月足够送走许多故人,最后也将包括他。
莱欧斯利翻了个身,光明正大看向那维莱特恬静的睡颜,鼻尖一酸,眼睛生出蔓延地湿意。
他只是一个替代品。但是他愿意发挥他渺小的价值,回报那维莱特给予的爱。
“莱欧斯利,你怎么了?”
胡思乱想之际,那维莱特却突然睁眼,低声询问裹满关心。莱欧斯利终于落泪,他狼狈蜷缩擦拭,断断续续的慌乱字眼带着鼻音。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那维莱特真的听话地不再过问,龙只是犹疑着,轻轻抬手摸了摸小狼蓬松的发。
“不要哭了。”
莱欧斯利深深将头埋进手里,轻轻点了点头。
那维莱特真的很像个完美恋人。他恪守所有的职责,给予应有的关心,却不过界,不多问,也从不袒露自己的情感。
莱欧斯利见的最多的就是那维莱特的笑,就算他去惹龙生气,龙也只是面无表情沉默片刻,最后扬起一个笑,告诉他没事。
没事,没事。发生了什么都是没关系。那维莱特从不索要,从不主动。那维莱特完全不关心他。
小狼不想让高洁的审判官先生看见狰狞的,肮脏的伤。每每受伤他都会找借口留在梅洛彼得堡,但不管他的借口多么蹩脚,那维莱特都会说,好。
好。
莱欧斯利感到疲倦,感到不安,感到难过。但这是他奢求来的感情,他能提供的价值就那么多,怎么能要求审判官投注更多的爱。每每他看见大审判官的脸,看见扬起的唇,眸中温和的笑,他依旧会沉沦,依旧会陷落。
他们度过了好几年这样相敬如宾的日子。莱欧斯利以为他的一辈子都是这样了。
直到,他追捕逃犯,一时不察,被扬出的药水洒了一脸,那双雾蓝色的眼眸也没幸免。他无暇细想,折肘草草擦拭,弓身前蹬,一举掼下逃跑的罪人,警卫这才气喘吁吁赶到,危机解除,他后知后觉眼前开始模糊变暗,好似被人笼了一层黑色的纱布。
“是暂时性失明,那些药水里有刺激性成分,摧毁了眼球里的神经。希格雯只能尽力而为,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公爵可能会彻底失明喔。”
眼睛是莱欧斯利浑身上下最看重的器官。他借着最后的光亮赶往医务室,流血的伤被完全忽视,再三强调先看眼睛,希格雯拗不过他,只得同意。白色的模糊身影勉强可辨,得出的结论让他害怕。
他眼中的光彻底消失了。
他没有注意到希格雯在为他处理伤口,脑子里面乱的很。若是,若是他真的彻底失明,他的眼睛不复旧日明亮,他是不是就失去了他的价值?有价值才会被爱,那维莱特不会再爱他了。他以后是不是再也听不到那维莱特含笑的声音,得到那维莱特特殊的偏爱了?
早知道,早知道今早出门前,应该再好好看看那维莱特的。用最后几眼,将大审判官的身影永远烙印在心里。
小狼握紧了手,眼中的迷茫和难过太过明显,连希格雯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鲜少能见公爵大人这般无助,小小的美露莘理所应当觉得脆弱的人类需要得到伴侣的安慰。于是,她联系了美露莘们的好爸爸。
“不要害怕,公爵,我联系了那维莱特大人,那维莱特大人肯定会有办法的。公爵腹部的伤太重了,希格雯先去拿药。”
什么?莱欧斯利大脑嗡鸣,他看不见,但条件反射伸手想拉,指尖只触到了美露莘柔软的尾巴毛,希格雯转身,公爵的无措恍若溢出来。
“希格雯,你觉得我的眼睛跟以前相比有什么不一样吗?”
“唔……变暗了不少,像蒙上了一层灰尘,从漂亮的海蓝石变成黯淡的萃晶石啦。”
莱欧斯利瞳孔缩了缩,本能抗拒那维莱特的到来。
“那,那不行,不要让那维莱特过来,希格雯,你…”
“为什么不要让我来?”
但是龙已经到了。
小狼主动向他求助,这太少见了。以往的莱欧斯利总是隐瞒一切,所有的东西都能自己处理好,这难免让那维莱特觉得挫败。所以当那维莱特收到希格雯的消息时,他难掩雀跃,公务一搁,闪身赶到梅洛彼得堡。
现实却给他浇了一头凉水。
莱欧斯利还是不愿意依赖他,甚至,甚至莱欧斯利在抗拒他。
龙十分生气。他想让自己不知死活的伴侣吃些教训,最好是永生难忘的,只要想起来就不会再犯同样错误的惩罚。
但是不行,芙宁娜让他尊重伴侣的意愿,书上告诉他不要过多干涉妻子的自由。
那维莱特忍了忍,仗着小狼眼睛看不见,他疲于伪装以往的好脾气,非人竖瞳中的掌控欲满满溢出。
小狼在逃避,他不肯再开口,蒙了雾的眼睛死死闭紧。
龙语气发冷,却还能耐住性子。
“眼睛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你腹部的创伤太重,失血过多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
哈。审判官居然还在关心他。这点小伤分明无所谓。
莱欧斯利咧嘴扯出笑容,手掌却在发颤,他一把按住腹部的创伤,粘稠的血液染红手掌,语气中满是调笑的态度,还在祈求最后一丝希望。
“无所谓吧。它已经快要凝固了,一会儿让希格雯给我包扎一下就行了,审判官大人不如先看看我的眼睛?下半辈子我可不想在黑暗中度过。”
莱欧斯利在笑,但却比哭泣还痛苦。他在害怕,在不安,在彷徨。
那维莱特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因为眼睛吗?好像也不是。那维莱特想不明白。分明腰腹的伤势比眼睛严重多了,为什么这双眼睛这么重要?
龙开始烦躁,暴躁的情绪有些压不住,直面的斥责吐露而出。
“愚蠢,你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那维莱特按住莱欧斯利的肩,指尖触碰血肉模糊的创伤,柔和的水元素力包裹而上。
“哈哈…”莱欧斯利开始发笑,他捂住眼睛,笑着开始哽咽,泪水染湿手心,顺着面颊滑落滴下,烧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小狼急需缓冲的私人空间,但龙却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那维莱特掐住小狼的脸颊,那双雾蓝色的眼睛还在落泪,空洞无神看着他。
那维莱特便又心软,他低声,恍若又回到了那个好好先生的形象,“莱欧斯利,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小狼的情绪有些崩溃,他扭头,避开了那维莱特的手,再次闭上那双眼睛,不想再被看见有了瑕疵的眼。
“轻重缓急…我做的不对吗?大审判官不知道我对你怀有什么样的感情吗?是因为…是因为还可以找其他替代品吗?可是…可是我……”
可我不想被替代。可我想留在你身边,那维莱特。
小狼不肯再说,龙已经被巨大的信息量冲昏。
?什么?什么情感?什么替代品?莱欧斯利在说什么??
龙龙发现大问题,他们之间好像存在了太多误会。
那维莱特俯身将莱欧斯利抱进怀中,垂眸亲上湿润的眼睑,莱欧斯利感受到眼中的不适消散干净,他抬眸,对上那维莱特俊美的脸,眼眸中的温柔要将他溺毙。
“莱欧斯利,什么替代品?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够替代你。你一直都是特殊的,虽然我还不够称职,但我在努力为了你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丈夫。”
莱欧斯利呆呆地瞪大双眼,他不敢相信,宛如做梦,喃喃字眼被龙清晰捕捉。
“可,可是芙宁娜大人说你有在意的人,她说他有一双……”
没等说完,就被龙打断。
那维莱特轻抚莱欧斯利的眼角,直直注视那双漂亮眼眸,“莱欧斯利,我的伴侣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蓝天,像是蓝宝石,像我诞生时那片包容一切的蔚蓝之海。”
莱欧斯利,那就是你啊。
1.1w字,请耐心食用
ABO世界观,现代(有其他角色出没,不是CP,不是CP!!)
又名《我深爱的老婆背着我偷偷吃by药》
/.
吊在天花板上的巨型吊灯洒下金色的光,把偌大的别墅照耀的更加金碧辉煌。大理石砌成的茶几上,两位身着昂贵的中年人正看着一份文件。
旁边坐着的年轻人同他们一样,拥有着一头璀璨的金发。上挑的红眸和黑色的耳钉又显出几分别样的美感。
“卡维。”
中年男子开口,用一双同样的红眸紧锁住正...
中年男子开口,用一双同样的红眸紧锁住正在翻一本珍贵纪念册的卡维。
“父亲,这种事情就不必跟我商议了吧?”
卡维翻着纪念册,目光停在了装在里面的一条绿宝石项链。卡维将手放上去细细摩挲着回答:“我说过了,除非找到他,我不会愿意同任何一个omega结婚。”
卡维的母亲听见此言,怒气染上脸庞:“那不过是你一个没见过的人!明天我们就会给你安排一场联姻,无论你是否愿意,你也该为家里传宗接代了!”
说完,父母二人便挽着手上了楼,独留下在客厅的卡维。
卡维无动于衷的继续摆弄着那条绿宝石项链,对着它喃喃的道:“抱歉啊,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娶你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父母就拿来一纸文书,兴高采烈的凑到卡维面前。
“你看,艾家的这位小少爷,长的好看脾气又好,配得上你!”
“是啊,还能增进两家的商业发展。”
卡维只微微抬眼,看见照片上是一位身形修长的少年。银灰色的头发半遮了一只眼,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衬衫,纤白的手指伸出来轻轻抱起一只长毛的布偶猫。
很干净。
卡维下意识的蹦出这三个字。思绪又被拉回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积水甚至能没过脚踝。卡维已经走走停停的淋了半路雨,离家还剩下半程时,路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供躲雨的建筑物,唯独只有密密的树林。
雨实在是太大了,淋得卡维连眼睛都睁不开。可离家还有近几里的路程,几小时前还万里无云的假象让卡维彻底想不起来看天气预报这种事儿。
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茫茫的雨中,在郊区别墅的家显的那么遥远:有时候有钱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突然,身后传来几声猫叫。软绵绵的,像是撒娇。
随后,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卡维淋得迷迷糊糊回头,那人罩在雨伞下,看不清面容,唯独只能看见他拿雨伞的那只手里有一条缀着绿宝石的项链。
那人身形看着是位比他矮不少的少年,伸出一双白净纤细的手,手里是一把伞。
“拿去。”
卡维脑袋有点发蒙,呆呆的接过来,无意间碰上他的手指,冰冰凉凉,有些薄茧。
那人转头就走,怀里的猫可以看清是一只布偶,正喵喵的抗议着叫。
“…不许叫,马上就到家了。”
声音冷淡但可以听出几分别样的温柔。也许是雨下的实在太大,以至于项链坠地的声音他毫无察觉。
卡维撑着伞拾起那条掉落的绿宝石项链,绿宝石闪着微光。忽然手指上传来一阵清新的茉莉甜香,卡维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是信息素,而且是独属于omega的信息素。
是个omega吗…
卡维顿了顿,将项链收起来往家里走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罩在这把伞下,还能闻见极具契合度的茉莉香气呢。
“卡维?卡维?”
卡维回过神,抬起头来,对上父母两人期待的眸子。
“看你对着照片发了好半天呆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喜欢!”
母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见他盯着照片半天没动更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了独到的自信:“孩子他爸,我就说提前定下婚约是对的吧?你看,这孩子很喜欢呢。”
卡维愣了愣神:“婚约?”
他知道父母要为他订婚约,但没想到是这么早订。
母亲停顿一下看向他:“对啊,就说你喜欢的这位小少爷呢,听他的母亲说他很乐意呢。”
很乐意?卡维轻蔑的一笑。居然有这样贪图名利企图嫁进豪门的人。这下,卡维刚刚看见那姣好的面容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
不得不说,商业联姻这种事,进度总是格外的快。三天后,卡维不得已的在生日这天,来到巨大的酒店大厅,同一位只见过照片的陌生人结婚。
现场布置的确实是一场极浪漫的婚礼。花束,蛋糕,舞台,红毯,气派的不能再气派。
现场来宾还没有到,卡维坐在桌上,百无聊赖的敲着桌——是这样的,父母安排让他们在婚礼开始前见一面熟悉一下。
也太没有礼貌了!卡维在心里哀嚎。没过多久,门口出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银灰色的发,冷白皮。卡维可以确定这就是他那没见过面且小他两岁的结婚对象。
他的结婚对象倒是看起来才刚成年的样子…不对,他的确刚成年。想着想着,卡维打量起来眼前的少年,黑色卫衣和白色的短裤,脖子上挂了一副似乎是隔音用的耳机。往下看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看外形,除了外貌极为出众,似乎没有什么别的特点。
尤其是身上的衣服,没有很贵的大牌,像是刚从补课班出来的大多数男孩子一样,穿着常见的不能再常见的衣服。话虽这么说,但这并不能掩盖少年的出挑,光是那张脸和这两条修长的腿,大概就能成为无数Alpha心目中的omega。
不知不觉地,卡维才发觉出自己已经很不礼貌的盯着人看了半天,刚想开口,却被面前少年一句极不符合外表的话给震蒙了。
“看什么?没见过男的吗?还是说卡维大少爷想要急切的看看自己未来的omega?”
一鸣惊人。
卡维被他极具诱惑性的外表骗了个彻彻底底,回过神来仔细揣摩他的话,脸爆红的反驳他:“谁…谁要看你啊!我只是奉命行事!”
少年双手环抱,挑了挑眉:“哦?原来你不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家伙?”
什么叫下半身思考啊喂!
“容我提一句,我和你一样并非自愿来联姻,下午走完流程以后我们就算是合法夫妻。如果你父母要求的话,必要做的工作我会配合。”
卡维被他直白的话羞的满脸绯红:“你你…你就那么愿意和我…”
“不是愿意。”
卡维愣了愣,对上他青红色的眸子。
“不是愿意。但对于一个被送来联姻的人,没有资格拒绝那么多。”
说完艾尔海森起身,推开门就离开了。
卡维愣了半晌,才从他的话中读出了什么:大概是个命运同他一样可悲的人吧。卡维轻轻掏出贴身的那条项链,盯着它自言自语:“很抱歉,找到他以后,我大概会用一切手段把他留在身边吧?”
婚礼很快开始,来宾已经密匝匝坐了一片,声势浩大,皆是社会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卡维站在台下整理婚服,无意间瞥见了桌那边的艾家。那些人说的话三句不离“艾尔海森”这四个字,很显然,他前不久刚见过的人,正是名为艾尔海森。
可那说的话并不好听。大概内容是:逼着他给卡家生个儿子,就能带着他们全家攀上高枝了。
卡维听的嗤之以鼻,换作是他,即使父母明天把他打死他都不会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干那样的事。
更何况艾尔海森也不喜欢。
台上的司仪扯开嗓门念着祝词,一些客套话,为这场商业联姻编造一个美好的假象。
“下面有请新郎新娘上台——”
卡维漫不经心的走上去,同艾尔海森一起站在了台上。卡维站的靠后,注视着艾尔海森的侧脸。
这个人此时又没有之前的嚣张态度了。整个人收起刺,变得温温柔柔,和他对视的一瞬间甚至还笑了一下。卡维发誓,艾尔海森这个装出来的笑差点就让他当真然后一口气呛死。
司仪接下来说的什么卡维都没认真听。直到花童送上来两枚端端正正躺在盒子里的戒指。
卡维看向台下,和父母期待的眼光相遇,然后拿上其中的一枚戒指,牵起艾尔海森的手。
手冰冰凉凉,有点薄茧。
记忆同三年前那个雨夜重合,冰凉带有薄茧的手,茉莉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
卡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着那双手出神,台下的来宾以为他是感动的眼泪要掉下来,不约而同的鼓起掌。
艾尔海森压低了的清冷声音响在他耳边:“卡维?”
卡维回过神,攥住艾尔海森手上的骨节,将那枚银白色指环套上了艾尔海森的无名指。
很快,一双比他小一圈的手拉起他的手,非常认真且严肃的为他的无名指套上戒指。
“接下来,请新郎亲吻新娘——”
台下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一起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唯独艾家的人紧盯着艾尔海森,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卡维回头看着艾尔海森染上些许慌张的眼睛,那双眼睛此时像小鹿一般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看他。
卡维懂得那些人在看什么,也懂得艾尔海森在慌什么,于是伸出手强硬的将他的下巴掰过来,在艾尔海森稍显惊诧的眼神中,在红唇上印下一吻。
台下的喊声此起彼伏,卡维抬起头,看到艾尔海森的耳尖染上绯红。
婚房中的艾尔海森困的几乎要睡过去,几次摇摇欲坠差点磕到桌沿,却还是不见卡维回来。
白色的礼服太过正式,穿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遵循着自由至上艾尔海森脱下西装,换上了自己常穿的白衬衫。
“喵呜——”
艾尔海森疑惑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然后在窗边看到了养的同自己最亲近的那只布偶猫。
艾尔海森走过去,刚将猫抱起,熟悉的面孔就在窗边探出来。
“…提纳里?”
提纳里朝他轻笑:“就知道你很无聊啦,看我进你家把小隼偷偷抱过来了。”
艾尔海森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隼,上手撸了一把柔软的毛:“多谢了。”
提纳里见他有些异常的语气,质疑的开口:“你…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艾尔海森如实回答:“并没有。只是亲了一下。”
这下激的提纳里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什么?他亲你了?我就知道,果然都是些看脸的家伙。”
提纳里走后,艾尔海森抱着猫心情变好了不少。轻轻摸着猫主子自言自语的道:“你说,祖母给我的那条项链还有没有可能找回来?”
猫主子翻了肚皮让他摸,喵呜喵呜的声音看起来并不是在听他说话。
一阵冷风灌进来,艾尔海森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卡维推门进来的时候显然已经喝了太多酒,迷迷糊糊的忽略艾尔海森倒头就睡,偌大的双人床硬是被卡维不是很雅观的姿势占满了。
艾尔海森扶额,把猫主子放地上,把那人的西装费劲的剥掉以后,默默的去厨房熬醒酒汤。
卡维睡着时的侧脸也很好看,二十岁的人面容青涩又张扬,大概在其他Omega那里会极为抢手。
艾尔海森耐下心来给他掖好被角,刚准备起身,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酒鬼攥住手腕,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卡维——卡维?”
门口传来卡维母亲的呼唤声,艾尔海森试着挣脱酒鬼,却被大得惊人的力气死死钉在床上。
卡维的母亲奇怪的推开门,却看见了卧室这样的一幅景象。
艾尔海森想开口解释,不料刚说出一个字,脖颈上被撕咬的疼痛就让他闭了嘴。
“你们…你们继续。”
门啪的一声关上,艾尔海森觉得自己可怜极了——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靠他一个人的力气压根推不开这该死的酒鬼。
“你清醒一…呃啊!”
脖颈上又被狠狠的咬了一口,艾尔海森感觉一阵湿润,似乎是流了血。
疼痛让艾尔海森的眼泪都不由自主的涌出来,面对眼前的醉鬼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尝试着谈判:“你听着,我不是你的暗恋对象,现在立刻马上,松开我。”
卡维那双红色眼睛委屈的都要哭出来:“可是你身上也是茉莉味。”
艾尔海森沉默着掰开他的手解释:“世界上茉莉味信息素的人很多。”
“可你手上也有茧。”
“除了你这样的大少爷手上都有茧。”
卡维委屈巴巴的撒了手,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缩在床上不动弹了。
艾尔海森摸了摸伤口,意料之中的摸了一手血,保险起见,艾尔海森这次离卡维拉开了一米距离,有些紧张的拿湿巾擦了擦。
卡维很显然的有点断片,独自在床上不再回话。艾尔海森便拿起卡维的西装外套准备挂在衣架上。
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艾尔海森奇怪的捡起那个东西,仔细一看,整个人浑身一僵。
那是他三年前丢失的绿宝石项链。
这项链是祖母过世前留给他的,他一直都当做宝贝一样珍藏。直到某一天晚上回家时,艾尔海森才发现项链已经不在手里。
直到后来把家里翻过来找了一遍,也依旧没有找到。甚至因此在本不受宠的家里变得更加被厌恶。
艾尔海森手微微颤抖,双手紧攥着那条项链的同时,身后笼罩上一层阴影。
艾尔海森回头,却被卡维冷的吓人的眼神惊的背后一凉。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了?”
说完,艾尔海森的手腕被卡维以一种大的惊人的力气掐住,疼的艾尔海森啧了一声。
“这本来就是我的。”
卡维的手忽然松了松,把他抵在墙上质问:“本来就是你的?什么叫本来就是你的?”
“三年前,我在一个下雨的晚上弄丢了项链,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就是你的了?”
三年前,下雨的晚上。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的挣脱他的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
三年前,下雨,茉莉,薄茧,伞,和那条绿宝石项链。所有线索连通在一起,告诉卡维面前这个人是他找了三年的人。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沉默片刻,开口,指了指脖颈:“怎么,卡维大少爷终于想清楚然后想和我说对不起了吗?”
卡维坚定的牵起艾尔海森的手:“我妈说让你早点给她生个孙子。”
艾尔海森:“?”
第二天,卡维的父母对自己儿子的转性表示非常震惊且无法理解。
几天前还这嫌弃那嫌弃说死也不结婚的人以及昨天结婚全程没有笑一下的人,今天一反常态做了早餐,端着牛奶就往卧室里冲。
一早来探望的母亲拦住他:“慢着,你做这么多种早餐是要干什么?”
卡维疑惑却又诚实回答:“给艾尔海森尝尝看他喜欢哪个啊。”
“那你们昨天……”
卡维忽然脸一红,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呃…他……”
话锋一转,母亲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唉,刚结婚第二天都不来看我们两位长辈,看来艾尔海森这个人太懒了啊。”
卡维吓的连忙全盘托出:“不是!是…是我昨天没刹住车,把他折腾的太……所以今天起不来了……”
母亲意味深长的一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儿子。”
好疼。
艾尔海森醒来,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初经人事的艾尔海森再加上卡维这个压根把控不好力道的家伙,艾尔海森成功收获了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的身体。
艾尔海森幽怨把从卧室床头柜里提前放进去的药拿了出来,轻轻抖出两粒,端起旁边的凉水就喝了下去。
“嗯…还以为用不到了。”
不料正好被推门进来的卡维逮个正着,在惊吓以及慌张的作用下,艾尔海森狠狠地呛了一口水。
“你怎么大早上喝凉水…”
面前像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大金毛。艾尔海森这样想,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卡维的凶狠动作,后腰一凉,脸上忽然像是多了几片乌云:“你给我滚出去。”
毕竟是自己理亏,卡维也不能说什么,走之前委屈巴巴的捏了捏艾尔海森的手指:“我下回轻一点。”
你最好是。
艾尔海森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啊,总裁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呢。”
柯莱在电脑前戳了戳旁边的妮露,示意她向办公室里看。
确实是如沐春风。虽然平时卡维也不会摆架子,甚至很平易近人,可自从三天前就开始低气压,直到今天才恢复——甚至比平常更精神。
妮露仔细思考一番道:“你不知道吗?总裁昨天下午结婚了,也许今天这么好的心情是因为有老婆了?”
柯莱惊悚的回答:“恕我无法想象,总裁抱着老婆撒娇的样子。不过既然是和喜欢的人结了婚,三天前为什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而此时的卡维…
卡维面带微笑的在手机屏幕前打着字。
WEI:我有老婆了。
不是风纪官:?你才多大?商业联姻啊?
不是风纪官:不是,他应该成年了吧?
不是风纪官:你别犯法啊。
WEI:18不犯法,你少来。
不是风纪官:他是自愿的吗?
WEI:……滚。
卡维熄了屏幕,对于赛诺这种质疑语气表示非常气愤。
不行,一放空思想脑子里就全是艾尔海森。
啊越来越想艾尔海森了!
于是来找他批文件的妮露眼睁睁看着他把第一个字写成了“艾”然后停顿了一下暴躁的划掉。
“咦,究竟是怎么回事…”
“喵呜。”
艾尔海森低头,猫主子很生气的朝着他大声的喵了几声。
“…我知道你饿,可我不想下床。”
艾尔海森默默放下书,对着严重不满的猫主子淡淡的解释。嗓音沙哑的艾尔海森自己都辨认不出来。
都怪卡维。
越想越气的艾尔海森看着跳上床撒娇的猫主子,实在受不了可爱暴击,选择了下床开罐头。
脚刚触到地面,站起来的一瞬间,腰的酸痛和那处的疼让艾尔海森腿一软,摔在了光滑地板上。
药的药效也在此时开始发挥作用,艾尔海森坐在地板上,头晕恶心阵阵袭来,难受的艾尔海森都做不到站起来。
买的时候也没说副作用会这么大啊…艾尔海森忍着头晕恶心的冲动,费了半天劲摸到床头柜,把药翻出来,却看见刚刚那药瓶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服用紧急避yun药会出现头晕、恶心、呕吐的症状,请放心,都是正常的生理症状。”
本来想着是卡维也不喜欢他,以后离婚也没什么累赘,结果谁知道吃完会这么难受。
艾尔海森把药瓶扔回去,使了使劲发现依旧做不到站起来,干脆直接摆烂,头靠着床沿就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开始睡。
“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被直接吵醒,醒来才发现卡维已经把自己抱到怀里而且盖好被子了。
“啊…只是有点难受……”艾尔海森知道他要问什么,嗓音嘶哑,有些口齿不清的回答着,然后往他怀里缩了缩又准备睡。
“醒一醒,吃了药再睡。”卡维递给他一杯温水:“我回来看你坐在地上吓死人了。”
艾尔海森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能考虑一下我才18岁并且是第一次的话,也许我还不会难受到摔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卡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你…你睡一会?”
没人回应。卡维回过神,艾尔海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身上下去,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睡着了。
看着光洁的后背上满身红痕,卡维有点愧疚的也躺下,迟疑了一会,揽上艾尔海森的腰,让他的背贴着自己的胸膛。
“我算是和你在一起了…对吧?”
卡维想起艾尔海森之前说的“必要的工作我会配合”,美滋滋的捏了捏艾尔海森的手指。
艾尔海森忽略腰上奇特的感觉,手抵在卡维的脸上严词拒绝:“不行,你仔细想想这几个月把我按着做了多少次?怎么说都不行。”
卡维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可是你也不用去工作,我养你就好了。”
艾尔海森翻了个白眼:“真希望你明白不工作和不下床是两码事。”
“真的不行吗?”
“不行。”
“我轻一点也不行吗?”
“…不行。”
卡维整个人都要蔫下来。如果是公司里的各位员工看见了老板这副模样,大概会下巴脱臼安都安不上来。
橙子味的信息素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头,起初只是乖乖的围着卡维,慢慢的开始不老实的朝艾尔海森飘过来。
艾尔海森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之前被卡维弄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然后快准狠的在橙子味信息素包裹他的时候搭上了门把手。
好的,接下来只需要拧开门把手——
艾尔海森满脸问号的看着怎么拧也拧不开的门锁,心急如焚的用力拉了几下,成功确认了门锁已经被某些马虎鬼不小心反锁了。
橙子味的信息素已经完全包裹上他,被诱导进入发q期的感觉并不好受,艾尔海森握着门把手的手力气逐渐变小,最后彻底靠着门滑了下来。
“你…”
卡维无辜的看着他:“我也不知道今天易感期提前来了。”
虽说是一脸无辜,可还是嗅着他的茉莉味信息素凑了过来,最后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艾尔海森有些绝望的看着卡维眼里由于易感期变得更强的占有欲,发q期和易感期撞在一起,他一个星期都不要想着下床了。
“等一下…我去取那个。”
艾尔海森拍拍卡维的头,示意卡维别动,拖着发软的身体翻出那瓶药,就着温水咽了下去。
“阿海。”
“阿海…”
艾尔海森努力让脑子恢复一丝清明:“你…又要干什么…”
“我好喜欢你。”
“你轻一点…不行吗…”
当然不行。卡维在心里回答。他要往艾尔海森身上打上他的标记,让他一出门就能告诉别人他是有主的。
Alpha易感期的占有欲此时达到顶峰,卡维刚要下口,却被艾尔海森护住后颈的手拦住。
“不许…永久标记…”
卡维的红眸轻轻颤了颤,掐着艾尔海森腰的手更加用力——他才不会听。
“你怎么能…”
艾尔海森用一种恶狠狠但并没有杀伤力的语气质问,却被卡维一个吻堵了回去:“亲爱的,你不会后悔的。”
又是新一轮的进攻。
艾尔海森被折腾到凌晨,疲惫的只想合上眼睛睡到日上三竿。刚闭上眼,却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摸上了他的肚子。
他语气满是委屈:“为什么还没有宝宝?”
那双温热的手勾勒着他腹部的轮廓,却能体验到那里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艾尔海森愣住了。想起每次事前他吞下的那两颗药以及事后卡维总是失落的神情,艾尔海森就觉得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本想着,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走不下去,对于孩子这种无胜于有的东西,他也不需要。
可是卡维似乎真的很喜欢他。即使是祖母和母亲还在世,卡维对他的好也并不比两位亲人逊色——更不要说他已经没有了最亲的亲人,只剩下父亲和继母一家对他无穷无尽的敌意。
他的爱体现在很多地方。
比如呢?比如听讲座时总会到的一杯热奶茶,比如每个星期的一束玫瑰花,比如一放假就有接他回家的车,比如一到家就有他爱吃的菜,比如睡觉时会有人轻轻抱着他,比如一到节日就有的各种戒指项链,比如他每天下课回到家就切好盘的水果,比如每天早上的一个早安吻。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陷进去的?
卡维平稳的呼吸在耳边传来,艾尔海森像他一样摸上腹部,那儿是一片平坦,得益于艾尔海森每次事前的两颗药。
这又是好事还是坏事?
艾尔海森忽然分不清了,这一晚上再无眠。
“艾尔海森,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提纳里带着怒气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回荡。艾尔海森垂着眸子,没有回答一句。
“你喜不喜欢他先放一边,我问你,你吃那个药多久了?”
提纳里主修的医学科,如果他撒谎,是骗不过他的。艾尔海森诚实回答:“自从联姻开始,半年多。”
就是说着说着有点底气不足。
“半年多?你还知道半年多啊?你知不知道紧急避yun药对人体伤害是很大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值得吗?”
“卡维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让你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艾尔海森反驳他:“他对我很好。”
提纳里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粗口咽了回去:“那就随你怎么样吧,反正在我看来,他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头晕恶心的感觉再次蔓延到全身,艾尔海森强撑着,走到马路边打了一辆回家的车。
艾尔海森给自己强灌了几颗药以后,却在床头柜里熟悉的位置摸到了那个小小的药瓶。
小小的药瓶从满满当当到现在已经不剩几颗,似乎也在质问他:“卡维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艾尔海森紧攥着药瓶,药瓶几乎要被他捏碎,可怜兮兮躺在他的手心里。
艾尔海森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脑子里都会是提纳里说的那句:“卡维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他又会一次一次在心里回答:“他对我很好,他是很好的人。”
一番内心斗争之下,艾尔海森看着卧室旁的垃圾桶,准备将药瓶扔进去。
忽然,房门内门把手转动,卡维的声音传进来:“阿海!今天提纳里怎么说你突然回…”
卡维忽然定住了一般,紧盯着艾尔海森。他进门时看见,艾尔海森朝着垃圾桶,丢了一个白色的药瓶——听声音显然还有药。
他不是那种浪费的人。卡维大步走过去想要看看垃圾桶里扔的是什么药,却被艾尔海森退后一步拦住。
“阿海?你扔了什么?”卡维往前一步。
艾尔海森后退一步再次挡住,说出的话却有些心虚:“没什么,一些纸而已。”
卡维的怀疑越发强烈起来,他不能接受艾尔海森有什么瞒着他的东西。于是耐心的把艾尔海森轻轻的推到一边:“我看见是药瓶了,里面还有药会很浪费。”
这次的艾尔海森依旧挡住了那里,气息都有些不稳,眼神甚至没法和他对视:“没事的,那就是一些没用的纸…”
“让开。”
突然冷下来的声音让艾尔海森浑身一颤,懵的那一瞬间被卡维用了劲推开,重重的撞在了衣柜的把手上。
“卡维!”
已经迟了,卡维已经捡起那个白色的小药瓶,并看清了上面的五个大字。
出乎意料的,卡维没有先找他,而是拧开盖子,看了看只剩底的药。
然后冷着脸,站在了艾尔海森对面,平时温柔的神色让他从来不曾察觉,这双眼睛染上怒色有多么的毛骨悚然。
“…我可以解释。”
艾尔海森无法看着他的眼睛,头偏向一边,目光飘忽的说着这些没底气的话。
修长有力的手指攀上他的下巴,使了狠劲的把他的头掰回来,逼着艾尔海森和他对视。
“你平时底气不是挺足的吗?嗯?”
他力道很大,艾尔海森疼的抽气,另一只手更是过分的摁着他的肚子。
“疼…”
卡维又用劲摁了摁:“这里又没有孩子,你疼什么?”
腹部疼的他快要窒息,那人却忽然撒手,攥着他的手腕往床上扔。熟练的解下领带绑好他的手。
艾尔海森知道会经历什么,只是咬着下唇,没有任何想逃开的意思。
“我现在给你机会,要走你就别再回来,不走就看看我有多生气,怎么样?”
卡维紧盯着艾尔海森,门是敞开的,艾尔海森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好啊,”艾尔海森嘴又硬起来:“让我看看你有多生气?”
卡维现在是一点温柔都没有了。
艾尔海森忍着痛,细细描绘卡维那双血红的瞳孔,想象着他温柔笑着的样子,再和现在这个让他痛的要命的家伙对比。
那从未承受过如此强烈的撕裂感,平时的卡维极温柔,现在?现在更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在狠狠贯穿他。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纵是艾尔海森,也因为疼痛发出低低的泣音,床单被指甲撕出一道又一道的口。
更像是单方面的施暴。
艾尔海森如是的想,随后就遭到了走神的惩罚。
实在是承受不住,艾尔海森只好可怜兮兮的开口:“轻一点…”
卡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只是轻蔑的笑:“这就受不住了?待会是不是会哭着求我?”
事实上艾尔海森也没想到真的会这样。卡维紧紧箍着他的腰,不论他怎么啜泣怎么哭喊,攀上他的胳膊求他停下,还是主动献吻,卡维都无动于衷。
艾尔海森终于明白卡维说的是什么意思,以至于后面眼泪都哭不出来,嗓音哑的不成样子,意识模糊,快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卡维才终于开了口。
“不许睡。”
艾尔海森意识快要崩溃,对着卡维的眸子,努力张开嘶哑的嗓子开口。
“对不起。”
卡维的瞳孔骤然缩了缩,动作也忽的停下。艾尔海森看到他眼睛变得愈来愈晶亮,眼泪掉到他脸上的一瞬间,痛心又愤怒的质问: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艾尔海森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就被卡维紧紧抱在了怀里。18岁的小小少年被他搞的不成样子,卡维简直快要被愤怒和愧疚同时淹没了。
艾尔海森忽略颈间的湿意,把卡维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想要就…自己争取。”
卡维看着已经脱力的艾尔海森,忽然就下不去手了。
把人抱到浴室洗完澡,然后再抱进被窝,仔仔细细的再圈进怀里,在银灰色的发旋上印下一吻。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啊。”
别屏我求你了老ft
二次编辑:想进妙知vx裙一起嗨的宝贝们看我置顶(>﹏<)
*大景×刃×小景的3p
*炒的幽囚狱景刃重逢的冷饭不嫌弃请吃(磕头)
*ooc的我想死你们担待着点(。)
景元挥退了左右守侍的云骑军,也让彦卿先行一步离开了,他站在上位和双手被铐住的刃对视,他横眉怒目,对方也狷狂而无所畏惧地回望回去,金红的眼里跃动着生生不息的复仇的烛火。
“……你清楚剧本,星核猎手的掌权人可有告诉你我会做什么?”景元缓步走下台阶,站定在刃面前三步的距离抱臂而立,他的语调平静异常,真有所谓“仙舟联盟不以暴力手段对待重犯”的态度,只可惜面前人并不想与他好好交流,甚至连多分他一个眼神也...
“……你清楚剧本,星核猎手的掌权人可有告诉你我会做什么?”景元缓步走下台阶,站定在刃面前三步的距离抱臂而立,他的语调平静异常,真有所谓“仙舟联盟不以暴力手段对待重犯”的态度,只可惜面前人并不想与他好好交流,甚至连多分他一个眼神也不愿,只兀自低下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来叙叙旧吧,老友。这几百年你都在做什么?”好在刃的回应也并不重要,景元只是说着自己想说的,同时不断扫视着如今的旧友——
异色的发色、年轻的面容、满是绷带的伤痕累累的手和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与沉郁的死气,丰饶的赐福从不是什么好事,景元也知道让坦然面对自己身为短生种事实的应星得到这样的永生无异于一种绝望。
然而无法否认的是,无论他是那样轻松的死去,还是像现在一样永生对他而言都算是一种折磨。
“景元,你还和以前一样天真。”刃冷不丁一声冷笑唤回了盯着他左耳花札出神的景元的思绪,他的眼神很冷也很残忍,从变成这副模样起他就一直在与过去割裂,可命运总会找上他,他也从不会放过命运,他们相互纠缠,而他遍体鳞伤。
景元叹息一声,说:“你也和以前一样固执。”
他走向前伸手撩起他的发丝,那一束藏青握在手里顺滑得没有实感,刃厌恶的向后退将头发从他手中扯回来,拧着眉毛骂他:“你又发什么疯?短短几百年让你变得这么饥不择食了?”
景元觉得好笑,几百年在他眼里终于也变得不那么冗长了吗?几百年对他来说也像是弹指一瞬了吗?几百年……就算是长生种又能有几个几百年,又能等来多少离开的人呢?景元苦笑一声,说:“没你疯得厉害。”
他们都是在作茧自缚罢了。景元很清楚他们所谓的曾经已经完完全全地碎了,白珩身死,镜流堕入魔阴身万劫不复,丹枫转世以罪人身份永世不得踏入仙舟,应星也被丰饶赐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也是死了的——都走了,无情、残忍的,全抛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就像石中火、梦中身,经岁几枯荣,爱恨只一瞬。
刃对景元没来由的沉默感到莫名的心烦,然而就在他将眼神移向别处观察周遭环境时,一道白光忽的从景元背后闪过,一个半大的少年便凭空出现在了地上。
“唔……这是哪里?”少年跌坐在地上揉着头,刚睁开眼便看见了不远处对峙着的景元和刃。景元猛地转身右手也条件反射地召出了石火梦身,但刚一和他对上眼就惊地瞪大了眼睛。
少年的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样?”少年景元愣愣地指着自己的脸看着他,满眼都是疑惑,而景元也同样失语,符卿可未曾告诉过他今天还有这么个奇遇,刚打算先把他带走时他突然眼睛一亮,直直绕过他冲向他身后的刃的怀里。
算无遗策的神策将军第一次觉得事态有些超乎他的预料,这让他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