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网用户7454180的推荐LOFTER(乐乎)

光速画完洛书的,是有点齐刘海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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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手蓝手,创飞朋友

乱破你的语言风格真的.........

乱破绝对是个文化人,为了写这篇文我昨晚研究了一个晚上(还没研究透彻)

以及到底有没有人把剧情里出现的《银河忍法帖》整理了的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找了半天没找到最后只能看全剧情截屏……

草稿箱里还有三篇飞霄的…下次一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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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万只猿猴在你的家乡游荡,而曾经繁盛一时的文明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交流的人。

你看着高楼大厦的轰然倒塌,熟悉的街道支离破碎,而猿猴们在山上争夺着香蕉,似乎这些景象与他们毫无联系。

你的星球也遭遇到了可怖的“返祖实验”。

你尽量远离那些猿猴...

你尽量远离那些猿猴,它们的攻击性很强,而你虽然拥有命途的力量,但奈何命途是丰饶。

你还能看见有些猿猴的手上仍然带着已经取不下来的,尚未被破坏的镯子,应当是他们为人类时戴上去的…

猴子们对这些不感兴趣,它们更想争夺地盘。

……

“母亲?”

你认得那个玉镯。

那是你第一次用自己的钱送给她的礼物,她珍重地戴在自己的手上,保证自己死都不会摘下来。

你不知你是否是幸运的。

这个星球应当刚刚被返祖——也许是一天前,半天前…因为猴子们戴着的一些易碎贵重物品仍然完好。

其中包括你母亲的玉镯。

如果你早些回来,便能再见母亲一面,但若是早回来了,恐怕你也成为其中一员了。

你顾不得猿猴的攻击性了,你实在想上前看看母亲是否还记得你——

奇迹不会发生。珍重的玉镯于没有智能的动物而言是枷锁。它只是歪了歪脑袋,便朝你扑来。

“母亲…”

“小心——!缭乱忍法·锦墨绘!”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落在你身上,你抬头,看见了一位粉发,有着燃烧围巾的女性。

“未曾想此处竟仍有有智能之人,敢问阁下,可是从御猿·邪忍手中存活之人?”她朝你行了一礼。

你定定地盯着她,又缓步走向死去的猿猴。

“阁下莫要靠近…”

“谢谢你。”你只是帮助猿猴将手镯取下,收入囊中。“让你看笑话了,她在变成猴子前是我的母亲——我刚从别的星系回来,应当不是你口中‘御猿·邪忍’手下的幸存者。”

她眼中流露出愤怒,同情…

“归家之时竟只见遭邪忍荼毒之家园,与亲人相见却无从诉诸思念…此情必然令大岚神亦垂泪痛惜!而致使这一切之徒,便是在下,之死敌——御猿·邪忍!”

“…原始博士?”

“不错。在下巡游诸界,阁下还是第一位在惨遭荼毒之星球中,在下第一位遇见之人。”

“…你这到底是中了还是没中模因病毒?”你努力地分辨着她的意思,“如果真的有,我可以治,我会治很多病…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你随手治好了她背上的一道伤口,用的是命途力量。

“等等,你这身子…你背上这一刀是被谁劈的?普通的武器根本伤不了你啊?”

你是一个医生。

因为医术高超,又沾了点丰饶,人还没死你大概率都能治的活。

至于模因病毒一类,你虽然没有那么熟练,毕竟这已经不在正常疾病范畴了,但为了扩大业务范围,你很认真地学了很久,也治好了几个人。

“阁下医·忍高超!在下偶遇凶险,遭此横祸不愧是疗愈·忍者!不过关于模因病毒,我…咳,在下已然修得忍·辨别之法,自能辨别虚实。”

“你知道这是模因病毒…”

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模因病毒,好像影响了她,又好像没有影响。

“眼下,此界已然灭却,不宜久居。恕在下询问:疗愈·忍侠今后愿如何践行自我忍道?”

你的确有些无处可去——或者说,你很迷茫。

“《银河忍法帖》有云:心迷意乱之时,宜静思片刻,不必急于一时。深思熟虑,方能洞察迷雾,寻得前行之路。”

那位女子就这么等着你,她似乎有着无限的耐心。

“你是巡海游侠?”

“是,在下缭乱忍侠·AKA乱破是也!”

你的确无处可去。

“那么乱破小姐,如果您不嫌弃,是否愿意收留一位医生?就当做是报恩…”

乱破的金刚不坏之身可能不需要医生,但是…

你的定位是奶辅,能加击破的那种。(?)

“此番碰巧救助于阁下,自是不求回报,阁下不必因报恩而…”

“不是,乱破小姐。我的确无处可去,而原始博士亦是我的敌人。若你愿意,我想和你一起……”眼见又有猿猴袭来,乱破一个飞镖打过去,干掉了一群。

随后她有些惊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武器。

“唔…你耳朵好灵,又救了我一次。”

“此为忍者特有之超·听力。疗愈·忍者,你是否掌握除疗愈外的其他忍法?在阁下实施医·忍之术后,在下的忍法施展竟更加顺遂…”

她试着对空施展了一下攻击,发现自己被加强了。

“嗯…这个是临时的,毕竟同谐也没瞅过我,只能维持半天左右…”

“不得了,如此便不能仅称呼阁下为疗愈·忍者,阁下应当…”

她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来应该怎么称呼你。

“呃…就这么叫吧,你也没叫做飞镖涂鸦超听力金刚不坏跑得飞快·忍侠啊。”

“缭乱一词足以概括在下能力,但…”

但忍侠一时半会想不出,只得先作罢。

“如此,使你我二人携手并进,同心协力,必将无坚不摧,剿灭御猿·邪忍之途定能更加顺遂!然,大岚神所行之徒亦为我等忍侠之途,此路并非坦途,疗愈·忍者,你可已然做出决断?”

“知道了,缭乱·忍侠小姐…我当然愿意,这件事情难道不是我提出来的么?”

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有热情…

“疗愈·忍者,你似有疲惫之色,可需稍作休整?”

“抱歉,乱破小姐…说是要同你一起走,但我实在…”

你现在才开始想哭。

你感觉什么液体从眼中溢出。

“但我实在,我,我实在…”

乱破似乎并不责怪于你。

“疗愈·忍者,在下也曾为忍之都的终了而悲泣。此等痛苦,即便在下已然成为忍侠,亦不能毫不动摇…”

“那是我的家…我的父亲,母亲…我…的…”

刚刚家园的残破给你冲击太大。

以至于你现在才抱着乱破哭了起来。

“在下虽已忘却父母,但也历经故乡覆灭。这一切灾虐,皆为御猿·邪忍所为!你我二人携手,定能互相贯彻自我之忍道,清剿世间邪忍!”

“嗯…”

从那以后,你便一直跟随着乱破行动。

虽然她并不太需要你主要擅长的医疗…因为她的身躯实在是太强了。

她同你说过,她的身躯是经过改造的——当然她原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是你翻译过来的。

你现在已经完全能听懂她说的每一句话了,你自封为乱破语十级专家。

你们去救的世界中的人没有金刚不坏之身,所以你的作用便大了。

当然如果命途力量用多了也还是会累的,而且乱破走的是巡猎命途哎…

“疗愈·忍者,所行之途与所用之道并非绝对同一,不必为此忧心。”

…她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在想什么啊…

“不…我只是这次消耗有点大,乱破。”

“若感疲惫,不如就此歇息后,再度启程?”

你坐在刚刚躺过病人的地上——十分钟前,这里还有一个生命垂危之人。

“那你也歇会儿?”

“不必,在下乃……”

“坐下来给我靠靠——不然我靠你腿上。”

忍侠宕机。

“既能帮助于阁下,在下照做便是。”

怎么听起来像你强迫她的…

z…z…z……

你靠在她身上就这么睡着了。

“嗯?我睡了多久啦?”

“大概五小时四十八分钟二十五秒。”

“?”

她很认真地看着你。

“若仍感疲惫,不妨继续靠着在下休息。”

这话说的…怪暧昧的。其实也不能说暧昧,有可能只是她对你的兄弟情——毕竟她好像对每个人都特别……有热情?

关于为什么你觉得暧昧,可能是日久生情,你对她起了一点…可能不止一点心思。

“乱破…你姿势都没变过?”

“这亦是忍侠的修炼。”

“要不你靠着我也睡会儿?”

她看了看你,眼神颇为不赞同:“疗愈·忍者躯体甚至较常人更弱,帮助乃忍侠之本分。”

你:“……”

你的脸色莫名有点黑。

“世人皆云:医者不自医。在下自知为医者之难。在下并非责怪于阁下。”

“好吧,原谅你了~”

少女的肩膀虽然硬,靠着不算舒服,但很有安全感。

你在她的肩上又睡了过去。

………

“乱破…”

“何事?可是要稍作休整?”

“嗯…给我靠一下……能不能躺你腿上?”

“自然可行,若对阁下休整有益。”

你躺在她的腿上。

不得不说,她的腿也很结实,虽然看起来白白细细的,但似乎能爆发出无限力量——就像她战斗时一样。

忍侠打量着睡着的少女。

少女脸色有些白,上半身似乎都在往她这边靠,让她对她的伙伴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行,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乱破移开了目光。

“……乱破…”

“近来休整的次数似乎有些多,疗愈·忍者。也需注重自我之身躯,唯有生命延续,方能实现心中所愿。”

…“我…还没快要死了吧…”

你们到访过无数个世界,救下了许多人,追寻着原始博士的踪迹…你们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了。

可是救下一个世界,仍然有无数世界需要救助,寻得原始博士的踪迹也并非易事,再说,即使找到了,你也不一定能打过…

而且乱破——

你们行动的频率越来越低,而你累的次数越来越高了。

你不想连累她——意志坚定的巡海游侠,忍侠,你拥有旖旎心思的对象。

她从不怪你,只是担心你消耗会不会太过量,也常常劝你不要太过于透支自己。

你并非一个很好的伙伴。

“纵使前路惘然,我等也应全力以赴,方可将忍道践行到底,完成未竟之志。”

“不…乱破。我只是这次消耗有点大了…”

“那如先前一般,靠着在下暂作休整?”

“不,乱破…我好累。”

乱破隐隐感觉到什么。

“我不想走了…很抱歉,我就留在这颗星球吧。”

“为…何?既已然选择践行此道,当行之以终。半途而废非忍者所为。”

“抱歉乱破…我不想走了。”你从袖中掏出一个铃铛,“这个可以辅助战斗,虽然效果没有我本人好,但仍然有用,并且是永久的,送给你了。”

你要找个说法离开她。

乱破摇头:“在下并非贪恋阁下之强化·忍法,只是为阁下感到叹息。忍途纵然艰险,也……”

“抱歉乱破。”你打断她。

你留在她身边只会给她空添麻烦。

“我决定了。”

“你真的…阁下当真已然决断?”

“嗯…非常抱歉。”

你掉头离开,打算在这里开个医馆——毕竟你刚刚救下这里的居民,怎么说也会容易一些。

至于乱破…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尚没有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罢了,没有你这个拖油瓶乱破的巡猎之旅应当更加顺遂,你就当做是没遇见过她吧。

你人突然就抛下她离开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啊。

巡猎的脚步不会停歇,而她…想停几天劝劝你。

正当她在思考用何等忍·真言可以劝导颓废的你时…

“哟,姐们儿?你也在这?”

“银枪·修罗殿下!这个星球之邪祟已被在下清理完成。”

“我就说怎么情报上说这里到处都是公司的小可爱,结果过来发现全他呜呜伯地不见了,姐们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多谢银枪·修罗殿下赞誉。说来,在下遇有一事,竟不能用在下所修之忍法解答,可否问询一二?”

被称为银枪·修罗的铁皮男子有些好奇:“什么事儿你解决不了?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就当是还你帮我把公司那群小可爱全都爱了的人情了。”

乱破同他说了她的为难。

“依银枪·修罗殿下之见,在下应当先按兵不动,或是……”

乱破再次沉思。

“哎,他宝贝的,原来姐们儿你谈恋爱了?”银枪·修罗静默了一瞬:“我也不知道这种喵喵的事情该怎么办,可能死缠烂打会奏效?”

“恋爱…银枪·修罗殿下的意思是,她愿与在下结为伴侣,共行一生?”

“他宝贝的重点不是这个…姐们儿,再不去找她她有可能就走了!”

乱破猛然惊醒。

“危!的确是极其危急之事!银枪·修罗殿下之提示,在下感激不尽!既如此,在下便先走一步,见谅!”

“快去快去!姐们儿,成了记得请我喝麦芽果汁!”

“在下定会遵守诺言!”

乱破急急忙忙地跑了。

银枪·修罗殿下觉得自己出了个好点子。

你总能在很多奇怪的地方遇见乱破。

“疗愈·忍者,为何不愿与在下同行?”她在你的桌子底下出现,询问。

“阁下,又见面了,可愿与在下交谈一二?”

她在你的药柜中出现。

“机缘巧合,阁下。既然在此偶遇,何不与在下共谈?”

她在你的天花板上的吊扇上出现。

《机缘巧合》

“乱破…你猜我信这是机缘巧合吗?”

“自然是不信的。”

“并非如此。在下与你同行,较于前更添愉悦与动力。如今分别,在下万分不舍…”

“好了乱破。”你打断喋喋不休的忍侠。

她一向愿意安慰你,但你真的没有拖累她吗?

你与她同行,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你爱她而又不能表达,自然感觉心累。而累的次数多了,也自然会拖累她的行动。

因为她从来都不愿意叫醒休息睡着的你,她只会心疼你的状态,并询问你是否要多休息一会儿。

她真的很好……可惜你不够好。

“乱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不知,请阁下告知。”

“我爱你,我是女性,你也是。我对你怀有很多奇怪的心思,我想和你有更多的肢体接触,想时时刻刻黏着你,而不是你在我身边我却什么情感都不能表达从而疲惫最后拖住你巡猎的步伐。够了吗?恶心吗?还缠着我吗?”

你自暴自弃地喊出来。

“听懂了就走开好吗?还缠着我你小心哪天我非礼你。”

一阵静默。

“果真是走了吗…这小子的脚步倒也够快,听都听不清。”

你失望——虽然你不明白你为什么失望地叹了口气。

“多谢夸赞在下之忍·隐匿之法。”

乱破突然贴近你。

“看来疗愈·忍者与在下心意相通。方才与银枪·修罗殿下共商对策,银枪·修罗殿下认为在下如今乃是‘恋爱’之色。在下原想过几日再细细道来此事,既然疗愈·忍者已然述明,在下也不应遮掩。”

“啊?”

好小说化的剧情走向,你狠狠地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梦,并对梦外的乱破表达歉意。

“此地并非毗乃昆尼,梦境亦不会如此真实。”

你呆住了。

良久,你避开乱破犀利的表白,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每次都能准确猜出我再想什么…”

“许是你我二人心意相通,修得心灵感应之忍法。”

“……”

“言归正传,阁下可愿为在下之伴侣,同在下共行一生?”

“愿意吧。嗯,对…”

缭乱忍侠一瞬间就抱住了你。

“那可愿继续同在下行动?”

“嗯…愿意吧。”

“唔…那在下还有一事亟待解决,稍候片刻。”

“什么事?”

“是在下之同僚,为在下提供留住疗愈·忍者之道。在下应下事成后当以麦芽果汁款待。”

“…”

你当然知道是她的哪位同僚了。

下次见到你决定要和他对骂,反正他联觉信标被改了,骂不过你。

到底是谁教乱破死缠烂打的啊…!

好吧,如果没有他可能你俩也不会成。

那还是请他喝麦芽果汁吧,顺便骂一下。

本期男嘉宾:刃,丹恒,真理,波提欧。有时候我也想跪下来求自己写点正经同人……大凰丫头

玛雅写完感觉像爽.完后不负责的渣女,介意勿看。

丹恒

这位分手时闹得比较难看,丹恒不同意分手,劝你冷静下来再思考,你却斩钉截铁搬离了爱巢。

你只是想吃两根,他都吝啬给你,这不是小气是什么?

当时还放了话,你不给吃,有的是男人给我吃。

搬走的底气是丹恒给的,果不其然的当天晚上,他就找上你。

语气不善来势汹汹,上来就是一句:“给你吃的男人在哪儿?”

你心怂,嘴上硬说:“要你管?我今天不想吃了。”

丹恒离开了,但好像从没离开过。

一连好多天他都过来敲门,问你相同的问题。

你屋里没男人,直到...

你屋里没男人,直到一天同事来家里做客。

门一开,丹恒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再问你,直接掏出了他的击云枪。

喷不了,这位是真男鬼。

不过被你甩之前,刃看起来不过是一个话格外少的帅哥,性子冷冷的。

和他分手之后,你怎么也没想到哪里都能撞到他。

他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是个通缉犯,就这么堂而皇之在街上堵你。

他仍旧惜字如金,不过一闪而过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他在难过什么?

你随之来到墙角,被他逼问。

“为什么要和我分手,说说你的理由,我听了就走。”

你只说自己有些腻味,他太冷了。

说完你头也不回就走,没看到原地怔住的刃。

刃从来不是问题很多的人,你以前这样认为,直到甩了他后,每天都能“偶遇”并收到他的发问。

什么“你可以再说一遍理由吗?”

“如果一个人说话变多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吃腻一道菜还会哪一天再想吃吗?”

真理

这位的男鬼味更是重量级,能直接把你囚禁在家里。

拉帝奥先生是逻辑缜密,行事严谨的人。

他为你可能逃走制定了三个计划,可以轻松把你再抓回来。

同时,学术疯子并不代表情商底下,他是一个惯会揣摩你心的角色。

你本来就是死宅,他整这一屋谷子是想干嘛,还不分类,你的梦情都随意摆在地上,谷子们太可怜啦!你来收留一下吧!

他会穿上你喜欢的衣服,循循善诱,going你。

有时候你也会象征性逃跑,但拉帝奥的反应很激烈,明明都这么多次了,他还感觉是你真的想离开。

开玩笑,你根本不想离开他,他的身体,和他的痛屋。

你逃,他追,你们都插翅难飞。

波提欧

这位更是肆无忌惮的视奸你。

你并不是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但真的赶不走他。

最近这段日子,你每晚都会做椿梦,有时候梦到被亲,被脱睡衣,最过分是用手指……算了,还挺爽的。

直到你半夜被压醒,波提欧用小鲨鱼牙恶狠狠咬你,说是什么惩罚。

然后一一列举你白天见过的男人,说了什么话,冲谁笑了。

你换个更省力的姿势,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怪不得最近睡觉觉得喘不过气,原来真是鬼压床,但艳鬼。

下次还是luo睡吧,睡着后衣服脱起来怪麻烦。

彩蛋是男鬼纠缠的后续,大家都是小蛋糕我吃吃吃

蛋黄篇:如何把人机帅哥钓到发疯?

义父篇:看男模被抓也要理直气壮啊

点刀篇:男友委曲求全像小狗

波波篇:做狠文学

时隔一个多月没想到又被屏蔽了,把名字改了,不知道的第几次重发^

你≠开拓者

观2.5活动剧情有感

建议阅读同设定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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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的好,人倒霉喝水都塞牙。

你,某安保事务所老板

因又一次陷入破产危机,不得不亲身上阵,来罗浮参加演武仪典以望借此宣传,招揽生意,可惜

这目的怕是要达不成了。

擂台之上,你紧缩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张熟悉张扬的脸。

“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超人气选手【】以及超会气人选手...

“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超人气选手【】以及超会气人选手——”

“波提欧。”

远处顶着个鸟头的主持人激情昂扬的说出古怪的前缀后,跟着的就是让你头皮发麻的三个字。

你打波提欧,0.o!?

一阵头脑风暴后,不得不接受现实的你在对方侵略性十足的视线下,露出僵硬的笑容,声音艰涩:

“好久…不见,波提欧先生。”

对你客套又生疏的称呼,波提欧挑了挑眉,在明显发现你全身都写满抗拒回避的态度后感到有些不满烦闷。

可不就是好久不见吗?

自匹诺康尼那次见面后,你就开始躲着他。

原因嘛…

他心知肚明,但不妨碍他故意装傻。

“哟”

他一边打趣一边向你靠近。

“我记得你胆子挺大的呀?”

“现在怎么看上去那么怕我?”

眼见着他走了过来,伸手似要落在你肩上,你本能般向后猛地退了一步,好似在面对什么吃人的妖怪。

擂台上的氛围过于奇怪,周遭观众也不是瞎子,一个个伸长脖子跟地里的猹一样,只有那鸟头还在尽力解说:

“诶…两位选手似乎…是有点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你忍不住为这个词咬了咬牙,心情复杂的想起你与波提欧并不算友好的相识,那些你让对方频频破防,恼羞成怒的事,以及…那张纸……

所以这是报应吗?

现在你们角色倒转,被超击破的人变成了你!

你的得力狗腿子陆仁贾还在上方观众席火上浇油的摇旗呐喊:

“老大!加油——”

“狠狠教训这个牛仔一顿!”

不愧是你的好下属,对你总有一种迷之自信。

“啧…”

同样听到的波提欧轻嗤一声后,冲着陆仁贾的方向表情狰狞的比了比脖子,又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缩着脑袋,像个鹌鹑的你。

“宝贝,说说,你要怎么教训我?”

他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按住又要往后退的你,腰微弯,贴近你的脸。

温热的气息打在你的耳朵上,你听见他低沉的嗓音中一字字被暗含威胁的说出:

“靠下药…还是又装失忆?”

本就听得心虚的你被他最后一声尾音搞得身体越发僵硬。

“我…”

“咳咳咳——”

就在你想要辩解两句时,一阵突兀的咳嗽声响起。

顶着你与波提欧写满不善的视线,叽米擦了擦冷汗,小心开口:

“我说两位,再聊下去就快到饭点了,要不还是先把比赛打了?”

“私人恩怨等着之后再处理也不迟呀。”

感受到周围无数火热八卦的视线,总算想起自己还在比赛现场的你恢复冷静,在波提欧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拍开他的手,与他拉开些距离。

你眼里透出些坚毅,已然是下了决心。

所以…速战速决吧。

在你严肃的气息影响下,吃了有一会儿瓜的观众们以为你们俩总算要开打了,一个个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期待着一些类似昔日情人反目成仇的大战。

只见你皱着眉,手伸向口袋。

这是要掏武器了吗?

借着场内的超清大屏幕,观众们清楚的看见你掏出了一张纸。

嗯??

再看一眼

嗯——!!!

几个醒目的黑体大字,写作《结婚登记表》,读作单身狗特攻法宝,无情的将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拿着纸,你坚定的拒绝让塞了一口狗粮的观众心里稍稍舒服了些,但紧接着又听:

“那有认识两个月,还没开始谈恋爱就结婚的。”

看着那张纸,再对着你义正言辞的控诉,波提欧眼神飘了飘。虽然有些心虚,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但还是选择为自己争取一下,小声开口:

“宝贝,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在匹诺康尼的梦里我们不就已经是夫妻了,我这不是想补个程序吗?”

见你不为所动,他又卖起苦来:“我承认我太心急了,但我这不是没有安全感吗?”

你表情略有些动容,见有戏波提欧选择再拉一个人下水。

“而且你那狗腿子也赞成我这样做。”

“我什么时候赞成过…”

本因自家老大要结婚,自己现在才知道而伤心不已的陆仁贾还不待说完就被他单方面决定这辈子最讨厌的家伙打断:

“不是你说我们的关系差张纸就可以捅破吗。”

“我是这个意思吗!?”

曾向人抱怨过某个牛仔恬不知耻,与自家老大太过亲密差张纸就可以捅破,所以一定要阻止的陆仁贾抱头痛哭。

看看伤心欲绝的陆仁贾,又看看眼睛亮晶晶,满眼得意的波提欧,你莫名有一种夹在忠臣和妖妃之间的为难感。

反复告诫自己不是昏君的你犹豫了一会儿,开口:

“我的事业正在上升期,现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结婚。”

这个说法合情合理,只是波提欧听后露出一个古怪又微妙的表情。

“你管你那快倒闭的小事务所叫上升期?”

他眼里明晃晃写着你在开什么玩笑,而这深深刺痛了你。

拳头好像一下子就硬了。

这场从开始就跑歪了的比赛总算回到了正轨,但这还不如不回。

被迫观看狗男女打情骂俏的观众纷纷露出牙酸的表情。

总之,在这场比赛后,主办方新加了一条规则。

请各位参赛情侣,不要把观众当成你们/游戏/中的一环!!!

ps.我真没搞涩涩,审核放过我吧^

顺带补充这个系列的文被我换回了旧合集

*波提欧乙女向短打(超级短)

波提欧本人并不在乎天气的变化,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他的衣服像是焊死在身上一样,就算湿透了也不会造成透视身体的尴尬场面,与其担心看起来如何,不如担心有没有部件不防水。比起刮风下雨,大雾天气可能是他最关心的,因为会影响打枪的能见度。

但你不一样,下雨你可能会淋湿,降温你可能会感冒。

并致力于成为你的天气播报员。

“明天要降温,还有可能要下雪,准备好明天出门的衣服吧。”

晚上休息前波提欧站在你们的衣柜前,为你挑选明天的着装。你静静地看着他把毛茸茸的大衣拿出来,想到了什么在床上猛地翻了个身,坐起来,“...

晚上休息前波提欧站在你们的衣柜前,为你挑选明天的着装。你静静地看着他把毛茸茸的大衣拿出来,想到了什么在床上猛地翻了个身,坐起来,“要下雪了?那欧包怎么办?”

欧包是常在你们目前居住区域游荡的一只黑白小猫,可能是小猫也发现这鬼地方竟然有了长期停留居住的人类,便也经常过来蹭吃蹭喝。

波提欧的身份注定你们没法给猫一个稳定的家,就这样散养着小猫也逐渐圆润了一些,也偶尔蹭蹭你们撒娇卖好。

漫长的冬季就要来了,小小的欧包看起来还没有经历过冬天,不知道要怎么过。

“喵?忘了这茬了,去问问它愿不愿意跟咱回家?”

“?”你歪头不解,“你以为你会几句喵就能听得懂小猫说话吗,你的喵和人家的喵是一回事吗?”

波提欧不语。无法反驳。

事实上你已经很少注意到他联觉信标的问题了,毕竟他在你面前会注意不讲粗话。只除了偶尔你惹他生气,他喊着宝贝压上来的时候你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有在偷偷骂你。

“走吧,去找找看。”你没继续逗他,拿起他准备的大衣,牵上他的手,走出家门。

波提欧乖乖地任你牵着向外走,不太乐意,但也没有阻止。

晚风已经愈刮愈烈了,这个你叫不上名字的星球建筑稀少,你们落脚的居住区也只是一群生物报团取暖的地方,大多都是来了又走,流浪汉和通缉犯的据点罢了。

不知名的树叉被吹裂,你们在冷风里向着欧包常出没的废品区走去,偶尔呼唤一下小猫的名字。

“欧包~”波提欧看着你呼出的白气,皱着眉头又替你拢了拢毛领子。

“他宝贝的小崽子竟然不知道主动找上门,不知冷热,这么可爱的猫我不想要了!”你知道他大概是因为你大冷天出门找猫有些不满,在骂小猫笨。

“别骂了先生,小猫听懂了跑了怎么办?”你在心里暗笑他傲娇,明明也很担心小猫挨不过冬天。

“你不是说它听不懂吗?”

“那我不知道呀,我可不会喵喵喵呢。”

“......”

“欧包!在那里!波波你看!”

黑白毛色交缠的小猫窝在废旧星舰的硬皮座椅上,团成一团眯着眼睛看向来人的方向。

波提欧爬上去把猫崽子提溜下来,摸到温热的皮毛才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刚看见它一动不动还以为自己来晚一步。

“喵!”被捏住后颈皮的小猫冲着男人大叫。

“他宝贝的你还骂上了?”

在男人做出更多动作之前你伸手接过小猫,“别闹,你们两个都是。”

“欧包,要不要跟姐姐回家呀?”你伸手挠挠小猫下巴,不等小猫反应抱着就往回走。

“喂不是,它没答应呢,说不定它不知好歹准备拒绝你呢。”

“我不听,我是绑架小猫的大恶人。”

“凭什么对它这么好!”

男人碎碎念着跟在你身后,偶尔有几句话触发了联觉信标修正版,你也无心思考他说的是什么话,因为你早就知道,全身只有唇舌炽热柔软的男人,说不出太冷漠的话的。

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就觉得,流浪的小猫像极了波提欧本人,明明很饿却不敢靠近人群,温暖就在眼前也不觉得是给自己准备的,抱在怀里都要故作冷漠咬一口,你顺了顺正在吃粮的小猫的毛发,连皮毛都像呀,简直是命中注定要你绑架的小猫。

欧包被你们安置在客厅的一团乱麻里,安安静静的也不叫,直到你们的房间先传出了什么声音。

“喵!”

“喵~”

第二声显然来自门外,你们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欧包瞪着滴流圆的眼睛坐在门口。波提欧罕见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扔了什么把门关上,“出去!”

你胡乱揉着男人的长发笑没了眼睛,“波波再喵一下~”

无脑短打小甜文人未出先写ooc预警

你≠星与剧情无关大概

没问题往下看

乱破总以“忍者”称人

她称星为“球棒.女忍者”,穹为“球棒.男忍者”

三月为“琉璃.忍者”,丹恒则是“飞龙.忍者”

跟着乱破久了,一起遇见的人多了,你也逐渐摸清了她给人取名的路子:乱破对ta的深刻印象+忍者

——但你不理解乱破对自己的称呼

“「心跳.忍者」?为什么这么叫我啦?是我的服装和发色不像三月那样夺目,还是我的武器不像星如穹那样有趣?”

你在乱破身边喋喋不休,没注意到平时话多的少女现在却沉默的过分,一言不发的...

你在乱破身边喋喋不休,没注意到平时话多的少女现在却沉默的过分,一言不发的盯着你张张合合的唇

乱破称呼他人的方法也确实是她对此人的最深印象加上“忍者”二字

她给星穹取名为“球棒.忍者”,是因为二人挥着球棒喊“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样子很酷

她给三月七取名为“琉璃.忍者”,是因为三月夺目的发色和阳光的性格像琉璃般惹人注目

她给丹恒取名为“飞龙.忍者”,是因为丹恒转化成持明形态时令她大吃一惊

至于你——「心跳.忍者」

你的服装和发色夺目,比三月还夺目,是乱破用喷漆无法描绘出的美

你的武器和性格有趣,比星穹还有趣,是乱破用言语无法表达出的乐

这些都是乱破对你的深刻印象

——但不是最深刻的

无论外界多么纷乱复杂、人声鼎沸,她都只能听到那响彻胸腔的空灵心跳

剧烈,且猛烈

——这是只有在面对你时才有的,特别的、独你一人的——心跳

“决定了,你就是「心跳.忍者」!”

“啊哈!我知道了,是不是战斗时我太紧张了,心脏跳动的连你都听见了,你觉得好神奇之前没人能这样,于是叫我「心跳.忍者」!”

乱破看着以为找到答案而沾沾自喜的你,无奈的捏了捏你的脸:“笨蛋.”

“不是你的心跳.”

“是我的心跳.”

*是幼年波波,看剧情被萌死,遂摸

*波波你是一只可爱的奶牛猫(试图催眠)

Summary:这地方美得让你心甘情愿死在那儿。

01

飞行器突然坏了。

你好不容易把它还算稳定的降落在地面上,现在面临的是第二个问题——你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一望无际的草原,只看见几只牛羊慢慢的踱着步子,这时恰好日落,晚霞染了半边天。

你无瑕欣赏这样美丽的景象,对着抽风的飞行器叉着腰。

飞行器抛锚可不会遇见小王子,更不会幸运到很快就能找到水源并且没过多久就能把它修好。

你正一筹莫展,考虑着最坏的情况应该怎么办时,突然发现夕阳正中出现一个黑点。

越来越大了。

近了...

近了。

是个人?

摘下护目镜,看见一个少年骑着马飞奔而来,额前的发丝随风飞扬。

“喂,你是……?”

青涩好听的少年音响起,这个有着黑白相间发色的小牛仔在你面前拉住缰绳,刚抬起头与你对视,就结巴了起来。

你的护目镜移到额头,一双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他。

太好了,这地方至少有人住!

“小朋友,你家长呢?”

“我不是小朋友!”他瞪着眼睛,看上去凶巴巴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你看,我飞行器坏了,只能降落在这里,你能不能叫几个大人过来,帮我把它拖到你们那边去?”

这个少年挺直身子,往你后面看了看,抿了抿嘴唇,小大人一样嘱咐你:

“行,我现在就去,你别乱走。”

“好,不乱走~”你忍不住笑了出来。

感觉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了,遇到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谁都会心情变好的吧。

02

这个少年的确叫了不少人过来,这里的居民都很热心,帮着你把快要报废的飞行器拖回去。

“对了,小朋友,你们这里有没有会修这东西的人?”你低头对这个小牛仔说。

“不要叫我小朋友!我叫波提欧!”他跺了跺脚。

“好好,波提欧小朋友,所以有会修这个的人吗?”你笑眯眯的问他。

“嘿姑娘,修不一定能修好,不过可以给你看看。”

粗粝的男声响起,你回过头去,身边的波提欧冲过去抱住他。

“尼克!你回来了!”

“可不,刚回来就看见这么个大动静。”男人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头,随后又对你说,“姑娘,你是从外面来的吧?”

“对。”你点点头。

“这东西我也不能保证会修好。”男人皱着眉,身边的小牛仔扯了扯他的衣服,他低头看了一眼,又问你,“姑娘,要不你就住我们家?这孩子挺喜欢你的……”

“尼克!”波提欧炸毛了,脸瞬间就红了好几度。

“好啊。”你笑着逗他,“波提欧这么可爱,我也很喜欢。”

“我……你……”他的脸又红了好几度,已经是一个快要熟透的状态,“不许说我可爱!”

03

这地方的确很不错,风景很美,当地的居民性格爽朗,你甚至想着就算飞行器暂时修不好也没关系,正好在这颗星球多待一会。

早上你照旧和尼克一块儿研究飞行器怎么修,波提欧刚起床,迷迷糊糊的挪过来,不知道怎么的,先抱住你了。

“……?”

“格蕾……”或许是刚起床的原因,他的声音软软的,“我们早上吃什么?”

“吃什么?”你知道这个小朋友因为刚醒,认错人了,但还是弯下腰把他抱起来,“这你得问真正的格蕾。”

小牛仔被你像小孩子一样抱起来,和你对视时立刻清醒过来。

“我……那个……”

他的脸又红了,避开你的笑盈盈的视线,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认错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认错了。”你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波提欧试图抗议,但是抗议无效,你揉够了才把他放下来,这个小朋友重获自由之后一下子就跑远了。

耳朵还红着,真可爱。

04

“炖菜做好了,快来尝尝。”晚饭时,格蕾喊你们三个,“好了好了,不要再讲故事了,先吃饭。”

你、波提欧、还有尼克便来到餐桌旁。

“喏,波提欧,这是你的牛奶,记得把它喝光。”

“我早就过了喝牛奶的年纪,我要喝麦芽果汁!”

“麦芽果汁?”你疑惑的重复一遍。

“嗨,就是酒,这混小子想装大人。”

“那可不行,你还没到喝酒的年纪,还是乖乖喝牛奶吧。”你戳了戳波提欧的脸。

“我才不喝这种没劲的东西!”他扭过头去。

“不喝的话,小心长不高喔。”你笑眯眯的对他说。

“……”波提欧突然沉默了,他似乎在进行一种极大的思想斗争,看着面前的一整杯牛奶,又看看你。

然后拿起杯子,仰头,一下子就喝完了。

他豪迈的抹一下嘴角。

“我喝完了!”

05

的确是一个美到让人心甘情愿死在这里的地方,这样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奔跑,晚上时不时会有篝火晚会。

不得不说,波提欧这个小牛仔跳舞真的很厉害。

弹吉他也是,仿佛为音乐而生的。

他长大之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吧。

不,现在也有很多人喜欢。

…………

“你是不是要走了?”

你正检查着飞行器的状态,波提欧突然走到你身边,这么问道:“不可以留下来吗?”

“我总归是要走的。”你摸了摸他的头,“毕竟这里不是我家呀。”

这时候波提欧不叫着说“不许摸他的头,要不然他长不高了”。

“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家。”他倔强的抿着嘴唇,“格蕾和尼克都很喜欢你。”

“怎么,只有格蕾和尼克吗?”你开了句玩笑。

“我……我也很喜欢你……”他的脸又红了。

“……好啦。”你捏了一下他的脸,“我还会再待两天的。”

“那我之后去哪里找你?”

“找我?”你疑惑的看向他,“找我干什么?”

“等我成年了,我就来娶你。”

少年的语气很认真,你不由得恍惚了一下,怀疑自己幻听了。

自己被一个小朋友表白了?

还是一个年纪没有自己零头大的小朋友?

“波提欧,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你别把我当成小朋友!”

“……我的年纪是你的……几十倍,好像。”

“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你!”小牛仔拉住你的衣角,瞪着眼睛,“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让你走!”

小朋友的喜欢啊。

真是热切、直白,而且不讲理。

“好好好,我同意我同意。”

“那你走之后要去哪里?”波提欧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还是没有松手。

真是不折不挠的一个小孩。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看了一眼天边的景色,大朵大朵的云像是棉花糖,“这里的坐标我已经记住了,毕竟你的家乡真的很漂亮。”

“那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一定一定。”你揉了揉他的脸,“别垂头丧气的了,嗯?”

06

依旧是黄昏。

你记得自己被迫降落在这边土地上时,就是晚霞满天的景象,没过多久就看见波提欧靠近,从一个黑点,变成一个鲜活的、骑着马的小牛仔。

而现在,你带上护目镜,挥手和他告别,他压低了帽檐,身影逐渐变成一个黑点。

直到再也看不见。

乱破x你

当代虚构史学家基于活动剧情进行编造,大部分乐队其余成员视角,全是迫害

代入饭,走过路过来吃一口我们可爱粉粉猫的饭吧

1.

艾尔菲怀疑队长跟经理在谈恋爱。

她无比的希望自己戴的不是面具而是真的瞎了,因为她并不想看到这俩家伙在她面前黏在一块。

2.

乐队在同学们中的讨论度越来越高,他们几个乐队成员连带经理也不能避免的成为了同学们讨论中的热点话题,而人物的情感纠葛无疑更是热点中的热点,谣言就是这么在折纸大学自由的风气里传起来的。

艾尔菲对此谣言表示,她没意见。

有八卦的同学悄悄问过她,他们乐队的队长跟经理是不是真的在谈,艾尔菲当然......

有八卦的同学悄悄问过她,他们乐队的队长跟经理是不是真的在谈,艾尔菲当然不知道,她俩真谈了还会特意知会一声她这个外人不成?别,她不想知道。

不过她对此事持积极意见,这个乐队的人都不大正常,呃,大概是玩音乐玩的,最好她俩凑一对儿别出来祸害别人。

让她看看乐队的这俩祸害……不是,主心骨现在正在干嘛。

哦,看起来画完了,虽然这种艺术对她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不过确实挺好看的,不知道为什么乱破同学在画完之后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的喷漆罐子抛起来,可能就像她招牌的压帽檐动作一样——不,罐子砸她脑袋上了。

艾尔菲眼前一黑,这个人就是他们乐队的队长吗?那他们这个乐队的未来真是一眼就看的到头啊。

……艾尔菲觉得她就不应该呆在这里,她应该在车底。

3.

在这件事上,艾尔菲和契波这俩除了音乐之外几乎没有共同语言的人难得能聊到一起去。

契波不会忘记,他暗戳戳向经理打听乱破小姐信息的时候,平时都没个正经样的经理表情一下子变了,被经理那样盯着看,他莫名其妙觉得头皮发麻。

他惯来擅长打圆场,他敢肯定经理回答他关于乱破小姐的问题时没说实话,挑着几个胡编一通之后就留下一句等表演结束后再说吧结束了话题,嘿,现在他也没等到后续呢。

他是想百折不挠,无奈出师未捷先撞上经理这块铁板,要他说,经理比他还图谋不轨呢。

艾尔菲更是得了想到你俩就会头疼的病,经理的嘴从来没个准头,路过的狗都要被经理锐评两句,别说在座的各位,经理狠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怪不得她能跟乱破同学玩一块去,这两人的精神状态确实该坐一桌。

但开玩笑可以,真吵起来经理绝对是冲在最前面——拉偏架的,此人主打一个帮亲不帮理,之前自己因为理念不合和乱破同学吵了起来,暂时退出乐队,吵架的时候经理就站乱破同学背后,跟背后灵一样盯着自己,当时在气头上没感觉到,现在想想还真……所以为什么阳光和阴暗这两个形容词会同时出现在经理一个人身上啊,她真服了。

“在下与主公只是朋友,并未进行不正当的交易,”路过的乱破听到了她的碎碎念,很认真的回答她,“请吉他忍徒阁下慎言。”

……首先她确实一直没法理解乱破同学的逻辑,其次她之后应该也没法理解,虽然她是确实在背后抱怨了,不过并没有说乱破同学和经理的坏话,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总结出“不正当交易”的。

艾尔菲翻个了白眼,“你俩的关系好的就差没睡在一张床了。”

见他们几个在聊天,你也好奇的凑过来,把脑袋搭在乱破肩膀上听他们在说什么,前面没听到就听到艾尔菲的最后一句总结。

你歪着脑袋仔细回忆,然后想起了刚遇见乱破的时候她借用了你入梦池的事,于是你也认真的回答艾尔菲,“睡过。”

“?”这是艾尔菲。

“?”这是契波。

“不,我不想知道。”艾尔菲迅速走到门边,啪的一下把自己关了出去。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想成为你们之间play的一环,告辞。

“没想到还能听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八卦,”契波小碎步往门边挪,“我不打扰,我也走了哈。”

“?”这是在旁边练习,一抬头却发现两个队友全出门了的达凡绮。

“这是发生了什么……?”达凡绮困惑的敲敲自己的机械脑袋,“呃,虽然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但他们都走了,那我也走吧……?两位,再见?”

4.

乱破在思考,粉粉猫皱起眉头,思索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来原因,粉粉猫感到疑惑。

“在下并未理解诸位音忍想要表达之意。”她转向你。

“没关系。”你回答,顺便用手揉揉她的脑袋,猫在认真思考,猫好。

“在下与主公口中提及的生物并不相同。”乱破歪了下脑袋,有些疑惑的回答你。

欸,不是猫吗,你变成一只泄了气的浣熊趴趴,可是走在巡猎命途上的大家都很像猫,景元是毛绒绒的狮子猫,彦卿是很有活力的金毛猫咪,符玄是嘴硬心软的草莓猫猫夹心蛋糕,波提欧是喵喵叫的很大声的奶牛猫……所以乱破不是猫猫吗?你好难过。

“欸?主公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乱破手忙脚乱的把摇摇晃晃就要倒下去的你捞起来,“依主公的说法,此种生物确与银枪修罗殿下颇为相似……”

“那,”她向你笑了笑,“主公是如何看待在下的呢?”

乱破当然是你从宝箱里捡来的粉粉猫啦,你又满血复活了,伸手去捏她的脸,好萌好萌,让你摸摸猫脑袋。

猫不明白你的逻辑,但猫对你很宽容,猫把帽子摘下来让你摸,猫好。

此时门口的三人正百无聊赖的凑在一块碎碎念。

“我们就一直这样蹲在外面吗?”这是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达凡绮。

“我也想回去排练,”契波抱着手臂靠在墙边,“但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我都不该没眼见的插进去。”

“不知道,”艾尔菲放弃了思考,“毁灭吧。”

彩蛋是表演结束后被围住提问

你:(得意的给大家展示自家猫猫),队友:没眼看

乱破x你x波提欧

巡海游侠猫猫组合,出击!你完啦你染上巡海游侠猫猫啦(扭曲)(倒地)

乙向代入饭,主要是笑话

波提欧推开列车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自称帕姆的毛茸茸小家伙,倒是看到沙发上有个顶着小家伙同款耳朵的姑娘在看漫画。

这丫头他当然认识,不是,波提欧一时有些疑惑,她确实乱七八糟的跑哪都不奇怪,但怎么一眨眼就跑列车上来了?

波提欧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他一定是还没睡醒。

重新打开门,人还在,不是幻觉,波提欧感觉头好痛,可能是要长脑子了。

“谁在故意伤害列车财产,”你拉开走廊的门,弹出脑袋往外张望,“小心被列车长制裁……啊,是波提欧,竟然没有翻窗。...

“谁在故意伤害列车财产,”你拉开走廊的门,弹出脑袋往外张望,“小心被列车长制裁……啊,是波提欧,竟然没有翻窗。”

奶牛猫不满的皱起眉头,觉得你可能对他有什么错误的印象。

“毕竟你第一次来列车的时候就没走正门,”你补充,“丹恒说的。”

“当时情况紧急,话说乱破怎么在你们这?还戴着……”波提欧表情复杂的指了指她头上戴的帕姆同款头箍,“这么个宝贝玩意。”

“不合适吗,”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同款耳朵戴在头上,“多可爱啊,也给你一个?”

“?”波提欧表示拒绝。

你拒绝了他的拒绝,正气凛然的拉上乱破一打二把帕姆头箍扣在了波提欧脑袋上。

乱破认真的合掌,“银枪修罗殿下,在下正与球棒忍者一同进行修行,敢问殿下是否要加入我们?”

“什么喵了个咪的修行,你俩又在搞什么鬼。”波提欧莫名其妙的哈了一声,大只的奶牛猫表情凶巴巴的,但是软绵绵的帕姆耳朵很好的中和了这一点,这下真成铁汉柔情了,你的手不受控制的自己动了起来,捏了捏波提欧的脸,嗯,手感确实不戳。

波提欧的眼睛瞪大了,但凡是其他哪个小可爱敢这么对他,他早就拿着枪把对面一枪爱死了,能一枪爱死还跟对面废话什么道理,但对面是你,波提欧想动手的想法止步于想想,大只的奶牛猫更加凶狠的瞪你,试图把你吓走,但毫无效果,你捏的更开心了。

“据在下这几日的观察,这是球棒忍者与他人相处的正常方式。”乱破担当起了旁白解说的责任。

“我知道你这小可爱没有恶意,”波提欧没好气的瞪你,“不然早把你一枪喵死了……别得寸进尺,手拿开,别再捏了。”

你难过的离开了,转而去rua旁边乱破的脑袋。

“?”波提欧觉得他可能是不大理解现在的年轻人。

“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吗,”被你捧着脸搓圆揉扁的乱破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在下明白了,在下会坚持的。”

“你坚持的很好但你先别坚持了。”刚刚被你推开的走廊门又探出一个脑袋来,三月七露出无语的眼神看着你。

这哪是修行啊!她在心里大声吐槽,瞧你怎么把人拐带回来的还灌输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们星穹列车是正经组织才不拐卖人口呢!

“琉璃忍者,此言差矣,球棒忍者并未以邪言秽语蛊惑在下,在下是自愿同她一同修行的。”乱破义正辞严。

这话从“受害人”口中说出来本应该是很有说服力的,可惜你这个“罪魁祸首”就窝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伸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戳她一下,还把人家头发揉乱了,不管怎么看都不对劲。

哈哈,三月七干笑,就这样吧,她放弃了挣扎。

三月七觉得作为朋友,她还是得挽救一下你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虽然你大概率没那种东西。

总之,她心情复杂的转向波提欧,解释道,“她病的很重,让让她吧。”

波提欧:?

“生病了?生的什么病?”波提欧疑惑的看向你,只看到你跟乱破拱在一块看漫画的两个脑袋——用乱破的话来说是修行那什么帖来着——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两个人都挺有精神。

奶牛猫感到疑惑。

“把人当成猫的怪病。”三月七面无表情。

波提欧:喵?

事情要从你把乱破拐回列车说起,这本身是很正常的事,常常会有伙伴造访星穹列车,只要不弄脏列车长刚打扫好的列车,列车长都会很欢迎。

但乱破不是自己来的,她是被你扛回来的,翻完垃圾桶满载而归的小浣熊兴高采烈的向列车组的大家介绍你新捡的粉粉猫。

“猫?”这是帕姆。

“……”这是丹恒。

“?你这猫是个人呢?”这是三月七。

“没错,”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向大家展示你捡的粉粉猫,“她很可爱,对吧?”

“这不是重点,”三月七啪的一下站起来,“这不就是乱破吗?怎么是猫呢?”

你捂上耳朵,你听不见。

你不管,这是你今天刚从宝箱里捡的粉粉猫,她愿意跟你走,猫好。

“你清醒一点!”三月七冲上去摇你的肩膀。

“勿要冲动,琉璃忍者,”乱破从中间隔开你俩,合掌向三月七解释,“为了追踪邪祟的踪迹,在下使用忍术藏于忍宝之中,正巧球棒忍者路过,在下自认实力不足,被识破真身……”

“等等等等,我懂了,”三月七扶着脑袋,“你藏哪不好藏了个宝箱里是吧,这家伙看到宝箱就走不动路,把你连箱子一起捆回来了?”

“琉璃忍者悟性之高令在下钦佩,只是‘捆’一词用于此处并不合适,在下技不如人,是自愿跟随球棒忍者进行修行的。”

三月七深吸一口气,对于好友的脱线思维,她的回答一直是有病得治,可这会被你拐来的“失足少女”也陪着你胡闹,她感觉人生前景一片灰暗,完全看不到头。

再仔细一想,你拐来的人是乱破,好像事情变得正常了起来。

“两位乘客玩的很好呢,”列车长甩甩耳朵,“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晚饭做什么吧。”

列车长放弃思考了啊!三月七大叫,下一秒她加入了放弃思考的行列,随你俩去吧。

回到现在,听完了三月七的描述,波提欧的表情更复杂了,他觉得他得喝一口麦芽果汁冷静一下。

帕姆驳回他的提案,12+列车上是不可以出现麦芽果汁这种危险饮品的。

奶牛猫遗憾的躺回沙发上。

刚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没消两分钟,感觉脸上很痒,毫无疑问,有个消停不下来的小东西又在捏他的脸。

“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宝了个贝的,”凶巴巴的大猫掏出他的枪威胁似的转了两圈,“我看起来脾气很好?”

脸皮厚是你最大的优点之一,你完全不带怕的。

波提欧暗喵一句,最后也没有没做什么,只是用手敲了下你的脑袋。

猫怕猫的机械爪子敲痛你,猫没有用力,完全不痛。

“银枪修罗殿下,请看在下与球棒忍者共同创作的缭乱忍符便携式!”视线里又弹出一个脑袋来,跟你的挨在一块,毫无疑问那是乱破,不知道你俩刚刚凑在一块搞了些什么宝贝玩意,这名字喊的越来越喵的长了。

你拿起手机,把相机调成自拍模式,粉粉猫很自然的把脑袋放到你肩膀上,奶牛猫在你的示意下也不情不愿的入镜了。

银河球棒侠获得了跟巡海游侠喵的合影!好!

让你看看拍的怎么样,嗯,趴在你肩膀上的粉粉猫笑的很自然,远处的奶牛猫……呃,表情管理失控了。

“哈?你刚刚往我脸上贴了什么宝贝玩意儿?”终于看向镜头的波提欧发现事情不对,他指着自己侧脸的涂鸦猫猫贴纸,凑到你面前要问个究竟。

“怎么啦?我跟乱破一起画的,不好看吗?”你真诚的问他。

面前是两个小家伙毛绒绒的脑袋,波提欧反驳的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圈又咽回去了,他烦躁的抓抓头发,“不是不好看,但你不觉得得这玩意一点也不宝贝的适合我吗?”

“有吗,我觉得贴着很可爱,”你戳戳身边的粉粉猫,“乱破怎么想?”

“唔,”粉粉猫托着下巴认真思考,这个角度显的她的脸肉嘟嘟的很好捏,“在下认为银枪修罗殿下和缭乱忍符便携式意外的合适。”

“你看,”得到了乱粉粉猫的肯定,小浣熊得意起来,“就是很合适嘛。”

“……”波提欧真想一手一个把这俩乱七八糟的小家伙都拎走,但是你进行了剧烈的反抗,整个人扒在了波提欧身上,波提欧拽了你两下你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放弃了。

你宣布这场比试小浣熊获得了完全的胜利,开心的一只手搂着波提欧一只手搂着乱破再一次拿起了手机合影。

一手奶牛猫,一手粉粉猫,你感觉人生圆满了。

“……靠太近了。”感觉到你的脸几乎要跟他的贴在一块,波提欧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他想稍微挪开些,但有被你用力搂了回来。

哼,看吧,奶牛猫是逃不出你手掌心的。

粉粉猫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很自然的把脑袋偏到你肩上,巡海游侠大多是来去自由的性子,帮助过乱破的几位前辈最多把她当孩子般摸摸她的脑袋,像你和三月这样天天腻在一块的朋友,她确实没有过,猫觉得很新奇,猫好奇的贴上来蹭蹭你的脸。

猫跟你贴贴,猫好,你开心的蹭回去。

彩蛋是后续笑话,粮票可解锁

三月:你这把人看成猫的病得治,白露:治不了抬走吧

胡言乱语ing

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因为自己脏话匮乏担忧……

波提欧有些烦躁。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在草地上,平时他认为这是个好地方,丝滑的草和清爽的风,他能躺在这里一晚上。但现在他感到胸闷,好像有什么堵着一样,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嘴里的草根。

波提欧觉得自己最近很怪,老是想起你。

他想你坐在酒馆里高高的椅子上,看见他推门进来冲他露出一个笑,眼角弯弯。波提欧一瞬间心跳剧烈的不正常,他的眼眸中只余你一人,他大脑晕乎乎地认为这可比他死里逃生时还要刺激。

波提欧突然想躲起来,至少从你视线里消失。他想去自己出门前没有仔细打理头发,草草地穿了...

波提欧突然想躲起来,至少从你视线里消失。他想去自己出门前没有仔细打理头发,草草地穿了件短袖,他甚至还因为太过着急而出汗了!

草!

波提欧差点脱口而出,想起你可能会听到又硬生生咽下去。

他急匆匆找了几个相识的熟人坐下来,在一个可以看到你又不至于太瞩目的地方。

牛仔之间的聚会总伴随着诨插打科的调笑,他们高声谈论猎到的巨大猎物,啤酒沫随着酒杯碰撞飞溅,响亮苍茫的歌声传到很远。

他(自认为)偷摸地看你,实际上他炙热的目光里凝聚的爱意人尽皆知。

波提欧的兄弟姐妹看的啧啧称奇,说你这副样子真是太少见,眼睛都快粘在人家身上还以为你没发现。

波提欧脸涨的通红,黑白发中露出的耳廓红的滴血,还要低声争论:吗的,你们懂什么!

他自己在心里添了一句:自己忍住没看你都用光自己所有的力气了!他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爱死你!

波提欧想到这,忧愁地在草地上翻过身,露出一个坑坑洼洼的人形。

草,他觉得你就是来折磨他的,他自己又忍不住往火坑里跳。年轻的牛仔被自己滚烫的爱折磨的痛苦。

波提欧x你,暴躁易怒但开口就是宝贝的他和喜欢逗他说宝贝的乐子人你

ooc警告

0.0

有点玩大了。

“我爱你,宝贝,宝了个贝的,你听到了吗?”

被波提欧绑在椅子上,疯狂输出我爱你宝贝这样的话,真是太糟糕了。

而且,他似乎不太像是在骂你

更重要的是,他情绪高涨的模样,看上去随时会一枪爱死你!

思考着从巡海游侠手中逃脱的机率,你选择还是摆烂吧。

“他宝贝的,你喵的怎么不说话?”

好吧,这次是在骂你。。。

0.1

很不幸,你的同伴正在被巡海游侠追杀。

更不幸的是,他出门在外用的你的名号,所以被追杀的人,变成了你们俩。

在再一次从那个满嘴芬芳...

在再一次从那个满嘴芬芳的巡海游侠手中躲过他的子弹,你终于忍不住问你的同伴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但他很无辜啊,只不过被乐子神瞥了一眼,然后他就不知道了啊。

你听到他这说辞,笑了。

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的。

特么的,没有意识还能精准爆出你的名号,不愧是你的同伴啊!

你都想干死他了。

还有就是那个巡海游侠,你本来想要同他解释一下,不是你,让他别追杀你了。

结果这家伙,和你一共没说两句,句句你都在被骂。

越说你越想打他,动起手来就被他以一种抓捕犯人的方式按地上了。

还差点被他一枪崩了。

这家伙连按着你的时候都在骂骂咧咧的,手上的劲儿都快把你的手捏断了。

你最后想要反击一次,奋起直接在他脸上咬了一下。

波提欧愣了一下,一只手制住你,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口吐芬芳但又莫名的让你觉得他杀气变少了。

好吧,是你的错觉,因为他直接给你翻了过来,按住你的头,让你的脸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怎么说你也是女孩子。

当然,这不是考虑绅士不绅士的时候,你小命被他拿捏住了啊。

他用枪抵在你头上,这感觉一点都不美妙。

于是你只能哭唧唧的趴地上,再次试图和他交流:

“错了,错了哥,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相信您作为巡海游侠一定是追随伟大的帝弓司命大人公正的复仇的,所以哥,放了我吧!”

小命被威胁时,总是能不要脸起来,你都叫他哥了。

不过波提欧似乎还真挺吃这一套的。

当即把你像只小兔子一样从地上抓着后颈提溜了起来。

还莫名贴心的给你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感动吗?不,你一点都不敢动!

因为他还是捏着你命运的后颈,露出他的鲨鱼牙对你笑。

像极了逮住小鱼想要一口吞下的大鲨鱼。

然后,你就被他乖乖的带回了巡海游侠的地盘,美其名曰是把你关起来,你同伴一定会来救你,就能一网打尽。

当然,你觉得并不太可能。

其他的巡海游侠也是这样的。

不过他们更惊讶于你居然没被一枪毙了,找了好多机会想要问你,都被波提欧给教训了一顿。

其实吧,他们就算问你,你也不知道啊。

0.2

其实你和波提欧的相处,并不算是囚禁。

毕竟他对你算是散养,还总是给你带一些新奇的东西回来给你玩。

当然他还是学不会好好说话,三句里必有一句脏话。

你曾想要和他对骂一场,惨败!

然后这家伙就会假兮兮的安慰你,揽着你的脖子让你说两句好话。

为什么你不趁着他不在跑呢?

呵,太天真了。

你又不是没试过,结果就是被他在陌生的星球上逮了。

当着大众的面被他按地上了,以第一次一样的动作,看得大众以为你是星际逃犯,纷纷为他叫好。

波提欧很兴奋,那双灰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他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这次就让你说波提欧大人最厉害,最喜欢波提欧大人了。

只是当他把你拎起来时,你脏兮兮的脸上带着控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像小猫。

草。

真特么的可爱。

于是他对你逃跑的威胁,就变得十分儿戏。

比如什么不给你买甜品了之类的,语气还显得温和了起来。

于是在旁人眼中成了可怜被抛弃的凶巴巴男友和抛弃他的渣女。

你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没了,他还高兴得要死。

你肯定,这一定是他的计谋。

长得一副四肢发达头脑不太行的模样,没想到有这么深的城府。

你小看他了。

最后当然是乖乖的被他带回去了,但你决定,三天不理他。

事实证明,flag不能立。

因为你立马就因为他不让你买特色冰淇淋和他对骂了起来。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你的口中芬芳指数飙升,几乎要和他不相上下了。

真的是太对得起你这些天的苦练了。

最后两个人在陌生的街道,因为和对方对骂骂到没有力气,瘫倒在地。

还是波提欧善心大发把你拖回去的,还给你买了一大袋的冰淇淋。

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觉得他还算个好人,当然,这还是因为有他的颜值加持,只要他一说话,立马你的幻想就破灭了。

你时常觉得,他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然后,你发现,你还是太善良了。

当某天,他气冲冲的从外面回来,脆脆鲨直接冲到你面前,二话不说把你抱住。

这是,受委屈了?

之后他一开口就震惊了你,因为他说:

“他宝了个贝的,我真是爱死公司那群宝贝了。”

你:?

“别他喵的像看宝贝一样看我,爱你,太爱你了!”

你:???

0.3

自从他的联觉信标被改了后,你们的局面就被倒置过来了。

你终于能骂得过他了。

不对,是他根本就连一个脏字都说不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波提欧,你还能说老子吗?”

波提欧:“小可爱。”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波提欧:“你欠喵吗?”

你:“喵喵喵。”

波提欧:……

当然,你也不敢太惹他,毕竟他只是变文明了,不是变温柔了。

惹毛了还是会被按地上的。

你就奇怪了,都这么多次了,他还是那么爱把你按地上。

真的,他超爱。

“波提欧,我可以给你扎辫子吗?”

再一次被他按地上,你这次直接揪住了他略长的头发。

然后果不其然收获了他一大堆宝贝和小可爱的输出。

“你真是宝贝,小可爱的,别他宝了个贝的想动我头发,喵的。”

你撅着嘴,眨巴着眼睛看他,故意夹着嗓子学他说话:

“小可爱,我真宝贝的想玩你头发,喵喵喵。”

波提欧难得的脸红了,然后就失去了抵挡力,被你翻转了位置。

你坐在他身上,给他扎了两个辫子,然后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宝贝的,你真是个小可爱。”

他还在骂你,只是这种形势,更像是他被你欺负了,有点委屈的感觉。

你则是摸了摸他眼睛下面的黑点,确定了不是画上去的,更喜欢了。

“你眼睛下面的黑点真宝贝的可爱,想亲。”

他要怀疑你是不是也被改了联觉信标了。

“我宝贝的真是爱死你了。”

你装作听不懂,点了点头,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模样说:

“别爱我,没结果。”

波提欧:“宝了个贝的,你真是个小可爱,爱你。”

你:“嗯嗯。”

不过让你没想到的是,你同伴真没放弃你,只不过之前一直找不到波提欧的位置。

“快走,要是让那个巡海游侠发现我就惨了。”

你同伴翻通风管道进来的,浑身黑漆漆的,笑得你想死。

不过你还没来的及回答,波提欧直接一枪怼到了你同伴头上。

“宝了个贝的,和我抢人,你真是欠喵的小可爱,小心我一枪爱死你。”

你同伴:?

他脑子有病?

你点头,确实有病。

最后在你阻拦下,你同伴以光速逃跑了,你都怀疑,他来只是做个样子。

但是你有点惨,你被绑了。

“波提欧,快放开我。”

你这不是没跑了,他至于一副被抛弃的模样嘛。

“宝贝,我吃醋了。”

他十分认真的说出这句话,直接再次震惊你一百年。

不过等等…

“你前面那个宝贝,是在骂我?”

这是重点吗?

“我爱你,爱死你了,宝贝。”

你:到底哪句是在骂我啊?

波提欧:他宝贝的,我没骂你。

你:我不信!

波提欧:你等着,我去爱死公司。

你:……

波提欧真的说话太好玩了,摸了

彩蛋是波提欧视角

点头yes摇头no看到男鬼gogogo

(ooc致歉,草图致歉,服饰致歉,模板致歉,纯代入乙女向,禁nzd和zsd)

1.娜娜的休闲时光(已失效)

2.节后活力满满(已失效)

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失效,各位宝宝尽早兑换使用哈

还有三个:gongce666,gongce888,gongce999

5.22日:①闲时友货铺开张啦(已失效)②爱你不是两三天(已失效)

5.29日:甜蜜风暴来啦(有效期至6.3)

6.1日:做快乐的小孩(有效期至6.7)

6.2日:烈日当空似星火(有效期至7.1)

6.4日:好事接粽而来(有效期至6.10)

6.15日:游戏圈端午盖楼礼包(已失效)

6.16日:①爸气十足说爱你(已失效)②居居直播大礼包(已失效)③悠悠镇等你回家(已失效)④wjgc666⑤wjgc777...

6.16日:①爸气十足说爱你(已失效)②居居直播大礼包(已失效)③悠悠镇等你回家(已失效)④wjgc666⑤wjgc777⑥wjgc888(有效期都未知)

7.2日:蟋蟀争鸣晚风静(有效期至8.1)

〈#某抖上guan方直播有兑换码,但是限时限量,故这里就不发了,感兴趣的宝宝们可以自己去蹲一蹲#〉

7.16日:聆听一曲往日回响(有效期至7.29)

8.1日:来瑞鹤仙居做神仙(有效期至8.12)

8.4日:无事人间闲时游(有效期至8.8)

8.9日:乞巧佳节共赏星河(有效期至8.14)

8.11日:身披晴朗光芒盛(有效期至9.1应该)

8.13日:一起跌入似梦幻境(有效期至8.26)

[前面漏一个大家看见了记得及时兑换,有效期未知,奖励含666蜗壳币:李常超无事小神仙]

8.23日:HHMNW6PAD2ZH(有效期可能是本日,内含200蜗壳币)

8.24日:DBSY5STAUU3P(有效期至8.30,内含蜗壳币)

8.26日:光子服回归礼(仅限光子服使用,详情请宝宝们去官方公告看哈)(有效期至9.1)

9.3日:让快乐自由生长(有效期未知,有老师说这是九月份的)

9.11日:相逢满月酒家度良宵(有效期至9.24)

9.15日:月圆假启同欢聚(有效期至9.17)

9.17日:月满今宵共举杯(有效期至9.19)

9.26日:齿轮械梦未来已来(有效期至10.9)

10.2日:一念秋意眷人间(有效期至11.1)街头出行最靓崽(有效期至10.4)

10.7日:①小蜗装修步步升②居居直播节节高(有效期未知含蜗壳币)

10.9日:秋枫汤泉浴清风(有效期至10.21)

10.20日:我在蜗居很想你(有效期至11.1含蜗壳币)

10.22日:竹影静谧享悠然(有效期至11.2)

10.30日:2000家具达成感谢(有效期至11.5)

11.5日:宇宙群星闪耀时(有效期至11.17)

11.11日:在蜗居窝在一起(已失效)

11.19日:田园南瓜面包屋(有效期至12.1)

琪芽姐有福了。

琪芽超绝情头/aaa.

崩落符有散发版本

大家别学我啊\(`Δ’)/

#流景向,非常ooc

#有短小婴儿车,非常ooc

#没找到合口味的文随便摸的短打没啥逻辑,总之慎点

山月

晷针的影子绕过一圈又一圈最后吞没在黑色里,景元晾着湿漉漉的头发搭着条汗巾踱过后院。四下寂静,院外的街上早没了摊贩的吆喝声,闹哄哄的人流也散了去。他沐浴慢悠悠的,出来这时候什么响声都没了。

迎着雨后湿凉的风,起了兴致,去屋里提了把剑出来,腕肘翻飞,剑气破空而出打在那头的银杏树上,噼里啪啦像昨晚沉沉的雨,最后,剑锋划过半弧停在那一滩积水上。景元呼出一口气,肩颈刚随之放松下来,忽地瞥见水中如月的倒影,银色的甲扣着紧致有力的腰身,流畅的线条一路往上,白玉的耳坠...

迎着雨后湿凉的风,起了兴致,去屋里提了把剑出来,腕肘翻飞,剑气破空而出打在那头的银杏树上,噼里啪啦像昨晚沉沉的雨,最后,剑锋划过半弧停在那一滩积水上。景元呼出一口气,肩颈刚随之放松下来,忽地瞥见水中如月的倒影,银色的甲扣着紧致有力的腰身,流畅的线条一路往上,白玉的耳坠掩映在流水般的长发里。

故人久未见。

杏叶落在水面层层漾开,银白色的倒影靠近了他的倒影,长发从她的肩头淌下来,晃在他腰边。身后的人贴着他的肩背,抬手托在他执剑的手背上,距离被拉得很近,能闻到淡淡的昙香。这人带着他挽出剑花,随意地好像日日来往的亲眷。

"这剑好些年没用过了。"

平淡冷静的声音。

景元侧头瞧她,似乎真有一道目光能透过那黑色的遮布落在剑上,他愉悦地微微眯眼:"它也是老人了,还是徒儿刚习武那会儿用过。"

心里辗转过许多事,末了又添一句:"我仔细收着呢,今日也算宝刀未老。"

两个人的影子在水中逐渐重叠,剑身转过一圈,声音又起,闲人唠闲事般:"剑锈了无事,人可不能锈了。"

景元听出些打趣他的意思,溢出一声笑,要收势的时候发现那只覆在他手上的手早已离开。

她负手而立,停在他身后半步,仿佛一直在等他转身。

"景元,近来可好"

月光从幽深的山洞穿过,记忆被拉成长长的黑色漩涡。

那年剑首收了个徒弟,整日跟在她身后,年纪不大,叫景元。

没有战事的日子里,他每回练剑她都会在旁边看着。有时候会提着剑与他过招,有时候只是略微指点一二。他不练剑的时候她也会陪在一边,站在桌边与他论兵书,坐在蒲团上与他对弈,总是沉静地像一滩深水。

这次云骑出征没有带他,人们夸他是习武天才,但景元心里清楚他和师父隔着的不止是一道坎,离并肩作战还有好远好远。好在这场仗打的顺利,他混在接风宴离等着他的师父回来。

景元顺着她离开的方向走在廊下,月亮照着他行行停停。

转过一个角蓦然看见镜流正靠坐在栏边,兵甲已卸,她只穿一件月白的长衫,曲着一条腿合眼斜斜歪在那处,嘴里哼着街巷里的调子。

手边的酒壶撒了些出来,酒香熏得他的鼻子有点痒。景元站在栏下盯着她身上粼粼的波光,有些想不明白,怎么月亮一般的人也能像太阳一般烫,灼得他心口发烧。

这么想着,他不由上前几步。

镜流听见声抬眼看过来,笑着拍拍身边的位子:"景元,来这儿坐。"

两个人冰冷的外衣贴着,却隐隐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镜流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星,景元转头看着她:"师父在看什么"

她揽过少年还单薄的肩头,抬手给他指了一颗星星:"看那儿,那里曾经有一座仙舟。"

景元朝那遥远的方向望过去。

他听很多人讲过师父的事,也学过很多关于苍城的历史–––那里是师父的故乡。

景元眨眨眼,盯着千万形似的星星中的那一颗,思绪飘到很远:"罗浮以后也会消失吗?"

镜流朝他笑笑,转而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云骑会庇佑仙舟。"

云骑能抵挡侵略,但是能抵挡吞噬来临吗?师父好像有别的心事,她似乎没有在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已经无心思考这些了。

他盯着她唇边的酒渍和空了的酒盏,心里仿佛有昙花一现,喉咙止不住发痒。

镜流察觉到他的目光,弯弯唇又把酒杯满上,她的指腹顺着杯沿转过一圈,沾了酒水的指尖点在他唇角,景元下意识伸出舌头将水珠卷了进去。

景元觉得师傅喝醉了。

她捏了他的面颊,还揉了他的发顶。银白的长发落在他脖颈间,酒气和昙香混于一起吐出一口气:"这样便算你喝过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远处的宴席歌舞升平,悠悠的调子飘过来,他忍不住跟着小声哼起来,搭在栏边的腿轻轻慢慢地晃。沉默的影子逐渐拉长又交叠,酒来来回回的斟了一杯又一杯。

黄沙扬起来打在脸上,又簌簌掉下去把万事落定。景元一身血污站在风尘里,沉默坚毅,像土冢上的一块新碑。

围剿结束。

这一战只在人们饭后的嘴里混着瓜子咀嚼过几遍便没了声儿,也许是随着那划下的浓墨成了禁忌,也许是有了新的谈资便混着瓜子壳唾在了一旁。

景元照旧晨起习武,午时批文。仿佛一块石头投入湖中,除了开始那咕咚一响,便再没其他声音。

只是偶尔会想起来。

镜流给他留下的最深的伤在右腕,事情结束刚脱甲的时候,一片衣料黏连着血肉已经结了痂在胳膊上,那几日练武总被这伤口牵动。

抬腕疼,翻手疼,转肘也疼。

后来伤养好了,疤也长好了,院子里的银杏叶落了一层又一层,盖过旧日的黄沙,盖过旧人的面容,拂不去扫不开。

那块石头在水里没了踪影。

日子慢慢往前走,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当了很多年的将军,指点过很多新人,也参加过很多回他的接风宴。

在这期间,有许多年轻气盛的云骑来向他求证关于前任剑首的传说,又或是来问他与镜流比孰强。

会怀念十三传奇的人又何止他们,景元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褪下战甲穿着便服,坐在屏风后的暗处,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听西衍先生把无罅飞光讲了一遍又一遍。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他的指腹在杯沿摩挲过,仰头饮尽。

腕上的陈伤隐隐幻痛,恍恍好似听见石头上的气泡浮上来,在水面轻轻炸开。

与师一战是原野上烧过的一场大火,来日的草长莺飞是夜夜辗转希冀的梦境。可春风吹了一年又一年,月光却再没能落在这片土地。

雨水嗒嗒敲在檐上,窗外是白茫茫的雨幕,密集的树叶被打得噼里啪啦响,昙花和银杏叶的味道缠绕在唇齿间。昏暗的夜色下,汗水和泪水让视线变得模糊,酒精使神经混沌且敏感。

纠缠的意识在暴雨中的海浪里翻滚,又在火山的厚灰下长眠。景元看不真切,寻着骨骼才摸到她的眼窝,绕着眼眶摸了一遍又一遍。

“师父......"

粘在额头的发丝被缕缕拨开,别在耳后。湿漉漉的吻裹挟着清淡的花香铺满他的身体,从额心到舌尖,一遍一遍。

一只手覆上他的眼睛,热气吐在脖颈旁。

水声盖过他脑中的嗡鸣,填进屋里的空白。他于她的影子下品尝留甘,在白色的雨幕里交融气息。

景元觉得自己看见梦里遮天蔽日的树枝从她的肩背上腰窝处长出来,枝丫禁锢住他贯穿他的身体,顺着经脉爬满躯干,银杏叶疯长着挤满体内每一处,从皮肤里钻出来又缠在了她的身上,忍不住颤抖的时候似乎能听见到处的叶簌簌地响。

景元忽然觉得腕上那道伤又长了出来。

"师父......."

"......镜流......."

她停下,声音温和平静。

"景元"

万般寂静里,镜流只是慢慢地来回摸着他眼角的那颗痣,他不说话,她便一直等着。

漆黑的世界里她摇晃着的柔软发丝,如月色流泻,成了唯一的光亮。发尾轻轻扫过,月光流淌在他的腕上,身上。

一块石头沉默着落在水里,此刻终于沉底。

景元摇头笑起来:"无事。"

只是觉得这一刻,迟来了好多年。

请代入你自己代入你自己代入你自己

俺不会画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但见到你很开心的阿刃

*感谢老板约稿

*祝小哀818快乐

*全文2w+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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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角落里那个多疑的图书管理员半小时内已经接了两次水,五次经过他身边,无数次借着整理书册审视他。

工作日下午待在市立图书馆吹冷气对无业游民来说是件无伤大雅的事,但赤井冷峻的东方面孔、垂至肩头的黑发和外套下隐约可见的精壮身材显然引起了她的警觉。

他喝完最后一点咖啡,拎着纸杯和一份报纸,起身朝外走去。

经过前台时他被她抬手拦住。

"Boughtitoutside,youknewit."......

"Boughtitoutside,youknewit."

他边说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毕竟从进门起她就始终在打量他。

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放他离开了。

被她按过的报纸里多了张纸条。

他哑然一瞬,不知该笑自己的敏锐还是迟钝。

电梯门开了,里面只有个茶色头发的小姑娘,在赤井进去时扫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看书。

那双大眼睛里的警惕,大概就不是他的错觉了。

赤井往外侧靠了靠,尽可能远地背对她,让全身都在她可视范围内。

电梯数字慢吞吞往下跳,赤井久违地发着愣,努力使自己散发出无害的气息。

只一瞬松懈,脚下猛然一震,电梯缆绳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巨响,赤井在骤然袭来的黑暗中飞快转过身,应急灯亮起,他发现那女孩子在他提醒之前就迅速蜷在了角落里。

他张开手臂撑在她头顶三角区,好在上方似乎并没有危险。

她抬眼看了看他,沉静地说:“我没事,谢谢。”

他忽然有些想笑,这孩子明明看起来一脸镇定,却紧张得下意识用了母语。

在她察觉自己的错误之前,他也用了日语,赞许地说:“反应很快,你应对不错。”

她似乎看穿他在想什么,眼底滑过一丝很难察觉的羞恼,偏开脸不吭声了。

同事调侃道,相信他这个大探员不至于被电梯困住,请他节约公共资源,努力自救。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不至于带一个看着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冒险演特工片。

赤井又觉得有些想笑。

“是我,宫野。”

她讲话的声线有些紧绷,并不像在和家人说话。

“困在电梯了,嗯,我明白了,会等救援……”她忽然急急压低了些声音,“用不着Gin,随便派人来接我就行。”

赤井敛眸琢磨着这个叫宫野的孩子。

但,不,那双眼睛,那双眼中投来的目光并不来自一颗被妥善爱护过的心灵。

让赤井又一次自嘲自己的过分警觉。

他再次感到笑意有些难以隐藏,或许那柔和的情绪已经从他眼底浮现,宫野咬了咬唇,有点不悦。

“如果成年人的自尊心已经让你够饱,你可以不接受一个小姑娘的……”

“我很饿。”

“……施舍。”

她啧了一声,把三明治递过来,赤井撕下一块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面包边,点点头说:“谢谢,帮大忙了。”

那张严肃的小脸有点发红,她又说:

“你实在想看什么,可以去读你屁股底下那张报纸,我脸上又没有字。”

“抱歉。我只是在想你读的那本书,”赤井说,“总感觉以前看过,但不太记得了。”

“那等我看完,可以借给你看。”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很快就看完了。”

可惜,在她指尖翻过一页之后,应急灯闪烁了几下,终于颤颤熄灭了,只剩一圈幽蓝色的灯带,散发出气若游丝的荧光。

在这光下,宫野仰起的脸颊像冰雪般苍白。

“真遗憾。”她轻轻地说。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那本书讲了什么?”

“一群神的信徒,却妄图利用科学的力量,去挑战神明的威严。”她垂眼把书合上,放在一边,“不过我不知道结局。”

“你猜呢?”

“他们会把一切都毁了,”宫野说,“你问题真多。”

“你也可以问我问题。”

宫野沉默了,赤井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看到她偏开了脸。

他禁不住笑出了声,边笑边拆穿她:“你想说你对我的事完全不感兴趣,却又不想太没礼貌。”

宫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总算问:“你总是这么爱笑吗?”

他一愣,顿了顿,道:“不。”

“不,”他又说了一次,“我很少笑。”

“我的荣幸。”宫野说,“不过,我确实不太擅长缓解尴尬,请你理解。”

“我也让你不自在,扯平了。”

“彼此彼此,”她说,“今天的最高气温是33度,你可以把外套脱掉,我不介意。”

她的细致确实出乎他的预料。

赤井把薄外套褪了下来,露出白色短袖包裹的上身,也露出了从锁骨以下一直缠到手肘的绷带。

“我在休长假。”他说。

“真是倒霉的假期。”宫野调整了一下坐姿,盘腿抱臂仰靠在墙壁上,轻吐了口气,闭上眼睛。

赤井把衣服叠成方形,越过轿厢来到她身边,铺开最后一张报纸,放在上面。

“睡一觉吧,”他劝道,“停电规模很大,交通堵塞,救援可能会更晚,不过别担心,有我在。”

宫野没有拒绝他,顺从地躺了下来,但很快又直起身,朝他的手握了过来。

“果然,”她说,“你体温异常,是先兆中暑还是伤口感染?”

赤井感受着覆在他肌肤上的微凉指腹,抽了抽手,慢吞吞地说:“我觉得没那么严重……”

她奔向自己的书包,掏出一块手帕和水瓶,把仅剩的水淋在上面,回身将他按坐在地,不由分说地压在他唇上。

湿帕润了润他干涩的唇,然后被她盖在他前额,他灼热的呼吸打在她手腕,烫得她直皱眉。

“小姑娘……”

“别说话了。”她啧了一声,“你这人真是……”

“你把最后一点水浪费了。”他固执地说,“我还不至于……”

“我们被困了多久?这种电梯,应急灯电源应该足够使用三个小时以上,入夜还会降温,别乱动,躺下!我手机没电了,把你的给我。”

“四个半小时,我不会……”

宫野干脆把手帕打开盖住了他整张脸,直接从他兜里摸出了手机,赤井无奈地听着按键音,一边庆幸今天没有带工作用机,一边想以后该设个开机密码。

“我没有快死了,你这会儿不觉得没礼貌了是吗?”

“那也够逊了,”她毫不留情地说,“现在调整呼吸,安静平躺。”

“对待病号不是该更温柔些吗?”

“身为大人不是该更靠谱些吗?”宫野道,“我可不会给你讲睡前故事噢。”

“确实,睡前故事的结局也不能是他们把一切都毁了。”

赤井叹了口气,感到滚烫的眼皮确实在不由自主地发沉。

他的小医生虽然嘴上咄咄逼人,却始终跪在他脑袋边,尽职尽责地照看着他。

真是失态啊,探员先生。

宫野跪坐在地,拧眉看着这个古怪又倔强的陌生男人,在她无言的细数中,他的吐息逐渐变得平缓而安静。

她把脸贴在厢壁上,金属的冷意沁入面颊,夜色一定很深了。

赤井冲救援人员点点头,眼底一缕难以捉摸的深意:"I'mfine,shetookgoodcareofme."

熟睡的孩子被一个黑衣人接过,他望着她被抱上一辆车,车窗后有个银发的身影,面容看不真切。

曼哈顿街头晨雾弥漫,重重高楼像耸然而立的漆黑巨人,远方悬索桥上灯火熙攘流动。

他就是在这一刻忽然想起那本书他的确读过。

它的最后一句话此刻也正在月长石般的苍穹之上缓缓书写:天幕无边无际,只见群星次第熄灭。

02.

北半球的八月,拂晓的空气沉闷而燥热,赤井独自站在高楼顶端,耳边风声猎猎。曾经那个城市熄灭的黎明,此前未有,此后或许亦不会再有。

他将手机贴近唇畔,垂眸遥望蝼蚁般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话语间混杂着凛然晨风。

“抱歉,朱蒂。”他的声音像所有坚定说出别语的人们一样冷脆,“可我没有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自信。”

他奔赴这场约定的时候,仍不住思索着神明的狡黠,从帝国大厦到晴空塔,太平洋如此广阔,宫野这个姓氏也并不罕见,可是这几个轻盈的音节落在他面前时,依旧是那头茶色的卷发,依旧是那双幽深的眼睛。

他想大人或许就是这种地方最惹孩子讨厌,她已经出落成少女模样,他却依然觉得她还是那个刚从他怀中被人接过的小姑娘。

这不是他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因品尝到命运无常而内心轻轻刺痛。

他对她彬彬有礼地微笑:“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诸星。”

然后在她的注视中牵起明美的手:“是明美小姐的男朋友。”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打量了一会,疏离地点点头:“你好,我叫宫野志保。”

她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又迅速移开:“这还是姐姐第一次带男友和我见面,他对你来说一定很特别。”

明美面色一片雪白,神情平静地点了点头,浅浅笑道:“是,大君是特别的。”

初次会面,交浅不必言深,他们用寥寥数语交换彼此的经历,志保在北美度过短暂的中学时光后提前申请了名校,如今作为才华惊人的学者回到国内研究所任职,对外是正接受联合培养积攒履历的准博士,实际工作中已是成熟的项目负责人。

志保波澜不惊地抿了口咖啡,对赤井客气的恭维习以为常,淡声道:“诸星先生也很出色。”

“真巧,大君从前也在曼哈顿留学和工作,”明美笑吟吟地说,“你们应该会聊得来呢。”

“纽约也是很大的,”志保只有望向明美时眼底才会带上些微暖意,“姐姐不要勉强诸星先生了。”

“惭愧,我现在完全是个无业游民。”赤井道,“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拜托志保照顾。”

志保看了他一眼:“叫我宫野就可以了。”

“而且,”她唇边滑过一丝讥讽,“那样的背景却想来我们机构的小小安保部门就职,真不觉得屈才么,这边可没什么前景。”

“哪儿的话,有机会和宫野小姐合作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音落地,志保垂下眼帘,指尖碰了碰自己的杯子,已经冷了。

倒是她需要的答复。

她朝明美点点头:“抱歉,还有人在等,我先走了。”

明美看着她飞快而娴熟地签了账单,披起外套,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呀……”

她想说明明还是个小孩子,但当着大君的面,她只是凑近一些,在志保耳边问:“什么时候休假呢?”

“没有休假也会来见姐姐的,”她小声说,“照顾好自己,好吗?”

明美终于还是在她脸颊上轻轻拧了一下,那触感直到她走出店面,才被冷风扑面拂去。

一辆保时捷停在街对面,她拢了拢衣襟,迎着夜色走到车前。

琴酒对着手提电脑,侧脸被荧幕光芒镀上一层冷肃的银线,她拉开车门,他头也不抬,随手按灭了指间一支刚点燃的烟。

“那就是你们想引荐的人?”

“嗯,”她边扣安全带边说,“你觉得呢。”

“那家伙,眼神不错。”

和他们一样,是捕猎者的眼神。

“除了职业规划无可救药,”她偏开头,望向窗外,隐约能看见赤井正为明美披上外衣,“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琴酒对她这话的答复是一声嗤笑,道:“可以见见他。”

“随你。”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最好让他多吃点苦头。”

车辆缓缓启动前行,她放任自己浸入黑暗之中,脑海却浮起数年前异国图书馆那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他在电光火石间扑向她,张开的双臂支撑在她头顶,浓墨般的眉眼在应急灯光下化开,只留下眼底一片发自本能的关切。

再过一瞬,那点情绪也倏忽淡去,变成一双轮廓深邃,眸光淡漠的眼睛,对她说,初次见面,你好。

她忽然觉得没意思,连失望也算不上,

只是很没意思。

琴酒究竟有没有给、给了诸星大什么下马威,她并不关心,只知道诸星大这个人很快变成了她名义上的同事。又过了不久,一份属于莱伊的档案录入系统,她和那个人成为真正的同党。

他在组织里声名鹊起、势头正猛这件事,她即便不想察觉也很难忽视。

简直像他生来就属于这片恶欲之海。

明美在来电中隐晦地表达出担忧。

“姐姐,”她眼睫低垂,即便明美看不见,还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你知道那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

明美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不请我去吃晚饭吗?”

她满意了,三下五除二剥掉白大褂,换上一身松快的裙子奔下楼去。

组织为她配了长期专职的司机,或者说监视者,但今天等待她的车又是保时捷,来了能干的新人,琴酒都比从前清闲了。

志保对此表现得十分宽宏大量,没让去姐姐家吃饭的心情被琴酒影响。

明美在市中心长租了一间小公寓,装潢精巧,内饰雅致,五脏俱全。她在岛台边忙碌,小锅里煨着汤,雾气蒸腾中她素净的脸庞柔和得像要滴下水来。

志保挂起外套,笑着说:“我要先把手上实验室的味洗掉。”

她用着这借口从洗漱台开始查探,用品都是成套的,男性的牙具和毛巾整齐摆在姐姐的东西旁边。被褥也是两套,泾渭分明地叠放在两侧,她拧眉拉开衣柜,挂衣区被腾出一片,放着只黑色行李箱,除此以外再没有诸星大这个人的痕迹,他连衣服都没从箱子里拿出来。

她回到沙发,没忽略座包上异于往常的凹陷。

原来如此,他一直睡在这里。

“好了,不用紧张兮兮的。”明美轻声说,“大君很有分寸。”

紧张……吗,不,她只是很清楚明美被爱着时是什么模样。

“他敢欺负你的话,”志保说,“我就让琴酒把他派到国外去。”

这段所谓的“情侣”关系会给明美带来许多不便,但的确是一条获取组织信任的捷径。

他们时刻提防,却又小瞧她们,既然这境况不可避免,何不加以利用呢,这就是宫野姐妹的小小打算。

志保只对姐姐感到惭愧,好在她一尘不染的姐姐依旧尚未沾上其他颜色。

“他已经尽力照顾我感受了。”明美用这句话结束对诸星大的讨论,这晚的话题就此转向她们自己,明美不吝言辞,细致入微地向志保描述她平凡生活里的一切日常。

那种和平对志保来说皆是奢望。这些话语中的怜惜志保十分熟悉,就像小小的志保没能和父母相处过一样,明美永远疼惜她没能有过的所有“平凡”,并为此感到长久的愧疚。

她是否真的需要那样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否真的会想进寻常的学校,和普通人一起度过按部就班的琐碎人生,对志保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她明白生活的一切意义就在那些琐碎片段里,她知道世上再也不会有其他人像明美这样怜爱她,甘愿为了她的点滴幸福付出全部心力。

在她看来,知晓这一点已经足够重要,远胜去怀念她错过的一切。

她走上街道时,忍不住回目望向那扇画框般的小窗,夜色已深,落雪纷飞,积在明美的窗台上,像一片打碎的白方糖。

那种把寒意也变得甜丝丝的温暖沉淀在她心底,让她回研究所的步伐都轻松了,如果没有门口那个不速之客,这个夜晚会很美好。

志保的小脸皱成一团,在黑暗中分辨着那团人形。

鼻尖掠过冷冽的血气。

“……莱伊?”

她的语气犹豫不决,因为眼前的男人和她认知中的形象相差甚远,至少她几乎没见过他这么无精打采地坐在地上,长腿盘曲,眉眼低垂,分不清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说是几乎,因为几年前他倒是展现过这种失态,不过显然他们已经一起默契决定把那次不幸的被困从记忆里永久删除。

赤井掀起眼皮,看了看她,虽然神色十分疲惫,但依然是那双鹰隼般的深绿眼睛。

“我不想显得太不近人情,”她不近人情地说,“但我不是医生,你如果有什么需求,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

“是吗,”他低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一直想找机会和我谈谈。”

不管他怎么看穿了这点,今晚就是他送上门来的机会。

志保再次感到一丝在他目光下无处遁形的恼怒,这对她来说也是久违的感觉,说来讽刺,他们相处甚少,她却常被他这样激出情绪。

“而且现在太晚了,我不想去打扰明美小姐。”赤井温和地补了一句。

这个台阶递得志保退无可退。

“你倒是不介意打扰她未成年的妹妹。”她反唇相讥。

她的沙发一定会很欢迎你。这话在她舌尖打了个转,还是没说,毕竟赤井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还能站起来吗?”

她问。

作为回答,赤井撑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高大的影子笼住她的,那股血腥味顿时浓郁了许多,无声侵占门廊狭窄的空间。

那血肯定不全是他的,她一边开门一边没来由地想。当然他看上去伤得不轻,但不管是谁让他受伤,对方一定已经成倍付出了代价。

她施舍给他一张椅子,自己去翻找医疗箱,背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轻响,她隐秘地长舒了口气,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可能看到的任何景象。

但转身望向赤井时,她的心理准备还是动摇了。

他解开的外套里是黑色的衬衣,血迹和伤口都被那种颜色严密地包裹着,他有意不吓着她,但那不是重点,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托在小腹的手,那只苍白修长的手上卧着一只瑟瑟发抖、泥水满身的小猫。

“这、这孩子是……”

她疾步走上前去,蹲下来欲捧住它,赤井含笑接过医疗箱,把猫咪递给她:“还活着,也许睡着了,也可能是昏迷,我在水沟里发现的。”

她急忙将它搂进怀里,找了条柔软的毯子替它细细擦拭,指腹能感受到它细弱却平稳的呼吸,擦净擦干以后能看出它有漂亮的狸白花纹和淡粉色小爪,一条后腿不自然地耷拉着,志保小心翼翼地把它拢进毯子,神色像个搂着自己头生子的小妈妈。

赤井的嘶声传来,她才想起还有一位病号被她丢在了脑后,她后知后觉地望去,发现他上身赤裸,已经熟稔地缝合了肋下的伤口,正咬着线尾打结,惨白额角满是疼出的冷汗。

“……你还好吗?”她有些抱歉地问。

“没关系,我很会避开要害。”他说,“有止痛药吗?”

那药瓶就在箱子里,他能翻出酒精闷声给自己伤口淋上半瓶,却在缝线最后发出声音,志保有些怀疑他是故意的,但她不打算追究这点细节,倒了杯热水和药片一起拿给他。

“谢谢。”

她垂眼看着他皮肤上挑不出毛病的漂亮针脚,发现自己能给他提供的帮助确实有限,那伤很快也被敷料盖住,他一圈圈缠好绷带,动作和他的肌肉线条一样流畅利索。

“你很能干,”她说,“以后会越来越受组织器重。”

“还算让你满意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推荐你?”

“就凭我给明美小姐添的那些麻烦吗?”赤井扣好衬衫,扬了扬唇,“恐怕只会让我早早沉进东京湾喂鱼吧。”

志保皱了皱眉,移开视线。

“我的确是组织的重要成员,”她说,“作为技术部门的高层,除了头脑别无用处,但他们找不到人替代我。”

她深吸了口气,直视他。

“我可以为你担保,送你进组织,也可以随时撤回那份担保,你可以随意按你那没什么出息的职业规划往上爬,我的条件只有一个,

“你必须成为那个我们能信任的人——成为我能信任的人。”

她的脸庞轮廓优美,仍显稚嫩,双眸清澈如晨光渐醒的天幕,但那眼神,确实是从组织里生长起来,不曾被妥善爱护过的,幼狼般的眼神。

有点像从琴酒那学来的。他想。

“当然,不会利用你去争夺什么势力,我还没有无理到那种地步……”

“成交。”赤井说,“我答应了。”

“也不介意你更无理一些。”他笑眯眯地补充。

“信任的第一步是少对我说谎。”她瞪了他一眼,转去看顾那只小猫,它有了醒转的迹象,在温暖的毯子里伸了个舒展小爪的懒腰。

她感到心弦都在那花朵般舒张的粉嫩爪尖融化了,她的小屋里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资外鲜有它物,她好不容易才翻出一袋对肠胃较为温和的奶粉,冲泡好端回来的时候它正好醒了,在毯子里不安地扭动,她用注射器点在它嘴边,它试探地舔了舔,马上闭着眼睛嘬了起来。

赤井饶有兴趣地轻抚它的耳尖,被它很不客气地扒拉开。

“好没良心。”他轻声说,“还是我把你捞起来的呢。”

“你不讨它喜欢,就不要烦它。”她不客气地说,“它那会儿别无选择,就得喜欢你吗?猫可不是那么单纯的生物。”

“不,”赤井柔声说,“我很感谢它愿意依靠我。”

他的声音和吐息近在耳畔,像他滑落的长发一样笼罩着她,细细密密,酥酥麻麻,如一片温柔的丝网。

信任和依靠,这种词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奢侈了。志保不满地感受到赤井贴近的胸膛和从那里传来的热度,极力压抑心头攀升的警惕。

“琴酒倒是很信任你,”她冷不丁道,“你在他面前一定很努力。”

“也没有,”赤井说,“他很高兴遇上长发同好,可以交流一下护发经验。”

他给出这个荒诞的回答时神色自若,眼底一丝波澜也没有,仿佛他和琴酒亲亲热热地互换洗发水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又像在向她展示他有多么擅长撒谎。

志保直直瞪着他。

“我们在一起最常做的事就是轮流给对方梳头,一边编辫子一边唱歌,然后嘲笑每一个只留短发的懒人。”他继续说。

他也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她,绿眸明亮异常,他描述的场景不受控制地钻进她脑中,志保咬了咬唇,脸有些发红,终于抑不住吃吃笑出了声。

赤井在她身边放声大笑,压过她闷闷的笑声,边笑边告诉她,

“记住了吗,这就是我说谎的表情。”

03.

信任一词,在这个充斥着谎言和背叛的世界里只是一句奢侈的漂亮话而已。

不,志保虽然年轻,却也深知真正牢靠长远的关系,需要靠鲜明的底线来维系。

他人对她的评价,往往脱不开尖锐、清冷、难以捉摸、心思深沉这种锋利的词汇。

只有莱伊让她感到自己像个透明的玻璃瓶,什么都藏不住。他也完全不打算隐藏对她的看透,总是在对她炫耀自己有多么清楚她在想什么。

那甚至并不基于他对她的了解,只是因为她对他而言是个过于简单的谜题。

他就这样看穿了她对他的不信任,在她示明底线之后,他的答复不是我不会对你说谎,而是教会她,看清他说谎的表情。

或许这就是他在自己底线之上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于是其他多余的话,她也没有再说。

比如她选择他的真正理由,是因为她记得他对过去那个陌生孩子的善良。

那只小猫被他擅自留在了她的小房间,她差使着组织的司机,送她和小猫去了几次宠物医院,把它的腿治好。组织既不是养孩子也不是养猫的地方,但作为在册年纪最轻的成员,小雪莉自有一些优待。

除非他们哪天忽然担心起她的脑子会被弓形虫搞坏,她能无限期收容它。

本该为它负责的那个人在组织平步青云,任务繁忙,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

难道在等着和他讨论该起什么名字吗,志保从不对自己承认这一点。

但她还是忍不住在某次外出时顺手买了个软软的红色小圈,底下坠一块空白的金色牌子,等着篆上姓名。

琴酒目光扫到她的购物小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你倒是从不关心你捡来的另一位。”他说。

“噢,既然你希望我关心一下,”她接过他买的咖啡,冷淡答道,“他表现怎样?”

琴酒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停,面无表情地说:“很出色。”

他的长发被车窗外夕阳色的春风拂动,一片樱花飘了进来,蹭着那瀑布般的银发滑落。

让她想起那晚莱伊荒诞的谎言。

志保拧开脸,望着窗外沉默地笑了笑。

“别让我发现你又准备了什么小动作,”琴酒冷声道,“否则,加在你咖啡里的可能不只是牛奶了。”

“那我最好让你离我的杯子远点。”志保轻快地说,“而且,以后我要改喝黑咖。”

那视线让她没来由地有些发冷。

“留在那,我现在去接你。”他平声道。

行驶路线变了,志保发现他没打算把她先送回去,这倒是有些罕见,但也不值得她深想。

暮色渐沉,灯火辉煌的都市楼宇被他们抛在身后,远方天幕上稠密的云层缓缓压近,云边金红掩映,她看到眼前渐渐升起猩红如血的晚霞。

可那并不是晚霞。

随着车辆的接近,她终于能够从夜幕中分辨出汹涌奔腾的黑烟,志保挺直后背,在滚动的腥风中瞪大眼睛,眼底映着前方跃向天际的熊熊火光。

那栋位处闹市中心的豪华酒店几乎被烈火吞噬了一半,火舌舔舐过的大楼外墙像纸片般皲裂剥落,在空中化为纷扬的灰烬。车窗也无法阻挡的刺鼻焦味和热度一起朝她扑来,灾难的巨响、尖锐的鸣笛、高音喇叭的喊话、遥远的尖叫和呼喝交织成一片混沌的罗网。

他们停在一处阴影里的角落,一个高大的影子如一滴墨点从黑暗中现身,莱伊背对身后地狱般的图景朝他们走来,森风扬起他长长的黑发,像来自深渊的亡灵张开了翅膀。

莱伊停在车前,他的神色过于森冷,几乎很难分辨出看到志保后才浮起的那层不悦。

琴酒阴恻恻瞟了他一眼:“你做事什么时候也这么大动静了?”

莱伊沉默地钻进后座,低声说:“对面被逼急了,想鱼死网破。”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停留在志保身上,她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僵硬,视线死死盯着前方救护车的方向,有个女孩拼命挣脱了护士,扑向裹尸袋中的一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婚纱烟熏火燎,污血满身,看不出原样。

那叫声其实很远了,听不真切,像根细细的针刺。她身后是酒店前的一棵大树,一半樱花被坠物砸了个粉碎,另一半已烧成一片焦枯。

志保静静地看着。

一切都很遥远,或许她身亦不在此处,而是一片燃烧的花瓣,打着旋缓缓飘落,留下一道摇曳的尾迹。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她肩上,有人在身后柔声说:“你累了,今天先回去休息……”

志保躲开那只手:“别说傻话,姐姐还在等我们。”

她早就定好要去明美和诸星大的那个家吃晚饭,她不关心他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但琴酒当然是故意带着她一起来接他,她面无表情地攥紧了手中的购物袋。

琴酒真想让她明白什么的时候,是用不着说太多话的。

他们带着灰烬和残血的余味,一起回到明美的小屋,明美用经过千锤百炼的平静和温柔迎接他们,初春夜晚的空气仍泛寒意,但她窗台上的积雪早已融化了。

如果对心知肚明的真相视若无睹亦可算作一种谎言,她发现姐姐撒谎的表情其实也很完美。

明美将她送出门时,诸星大就在她身后的门框里看着她们,而她要将姐姐独自留给他。

歉疚几乎将她淹没,她整晚都努力不让姐姐察觉自己的情绪,这让她回住处时已十分疲惫。

打开房门,穿堂风像一盆冷水兜头淋下,窗户开着,一只狸花色的大猫在纱窗外不知徘徊了多久,仍不得而入,一见她进门,顿时愤怒地嘶叫起来。

那只还没有名字的小猫已经从它的小窝里爬了出来,在窗台下孜孜不倦地抓挠墙壁,想往上爬。

“是吗,你妈妈来接你了。”

志保小声说。

她一边捧起小猫,一边开窗把那大猫放进来,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个决定实在草率,它狂躁地跳上桌子,一爪踢翻水杯,冲她大声哈气。

小猫在她掌心奋力挣扎,她只好小心地把它送到桌上,大猫冲上去叼住它后颈,流星般跃出了窗外。

志保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慢吞吞捡起杯子的残骸,一片片装进那个皱巴巴的购物袋,和坠着空白名牌的项圈一起扔进垃圾桶。

别犯傻了,你这伪善的家伙。她对自己说,它们有什么错呢。

她发现先前抛向莱伊的话可以完美地回赠给她自己:因为别无选择,就得爱你吗?

就连琴酒都是对的,比起自欺欺人,她早该认清莱伊和他、和组织是一路人。

而她那点自以为是的傲慢,那份明哲保身的懦弱,有时和他们的残酷也没什么区别。

04.

「秀一,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强大是什么……」

长大成人之后,赤井秀一已经很少刻意去回忆赤井务武,那位他一生中最憧憬和崇敬的人,因为父亲留下的记忆会像阳光和风雨,沿着他生长的脉络在身体里流动。

也会在每一个他感到迷茫的时刻同血液的奔涌一道在耳边回荡,叩响通往过去的门扉。

月亮幽灵般攀升,把他脸上的血迹映成浑浊浓黑的疤痕。

他沉默地看着苏格兰的尸体,有个人跪在那躯体前,佝偻的脊背像被谁砸断了,垂落的金发在月下一片灰白。

「秀一,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强大是什么。」

「不是永远不会受伤,也不是永远不会失败。」

「而是永远不会后悔。」

「那将是超出你一切想象的困难,你必须非常非常努力,也必须非常非常坚强。」

「但如果你真的能做到,」

「你永远也不会被真正打败。」

他在十三岁时听到了那段话,在此后的十五年中才慢慢懂得问心无愧的力量。

苏格兰的暴露毫无预兆,赤井拼尽全力赶在所有人之前来到他面前,向他道出自己的身份时,也未有一瞬犹豫。

但凡世际遇万千,总是无可奈何最多。

另一个想保护苏格兰的人也和他一样用尽了全力,那为了拯救迈出的急促足音却成为苏格兰打向自己的绝望子弹。

波本和苏格兰一向情谊深厚,但此时此刻,他伏在地上颤抖的背影,他那真切的痛苦,足以让藏在这两个代号之下的一切过去在赤井面前展开。

真正合格的组织成员是不该痛苦的。

他没能救下苏格兰,而另一个,仍在悬崖边缘未曾坠落。

忏悔,应是对罪人的判罚,而不该毁掉一个好人。

他慢慢走上前去。

“你听他的心脏也没有用了。”他的手指抚过滚烫的枪管,将它放进胸前的口袋,灼痛的热度也渗入他的心脏,“他已经死了。”

“莱伊,你这混蛋……”

“没听说吗,那家伙是日本公安的走狗。”他一字一句地说,“很遗憾,他的手机被打穿了,这样一来,他的真实身份也石沉大海。”

他垂下眼帘,转身离去,长发在风中飘扬。

“就像杀了个幽灵一样,真让人不爽。”

波本的视线和灼热的仇恨一起刺向他挺直的脊背。

他在晚风中疾驰。

赤井秀一具备一切成年人应有的清醒和理性,但即便是他,在这样的夜晚,也会有想见的人。

车停在研究所外的楼下,藏在一处很方便的阴影里,抬眼就可以看见雪莉亮着灯的后窗。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她想躲着他,他便让她躲着,也在其他人面前将这种避而不见隐藏得很好。在他看来,这是作为年长者理应给予对方的得体和呵护。

只是这晚他有点想见她,远远看看她的窗子,也是一样的。

赤井点了根烟,浅雾缭绕,苏格兰生命流逝的触感还停在指尖。

他们这群久经考验的猎犬,磨尖利爪、做好一切觉悟后踏入的残酷世界,是那个别无选择的孩子生长的地方。

任何合格的组织成员都早已抛却了痛苦这种东西,可她看起来总是很痛苦,为他人,为自己,一刻不停地折磨她那颗稚嫩的心。在这种境遇中,她当然会非常孤独。

同情和怜悯这种词用在她身上实在过于轻浮。

“喂。”

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忽然响起。

赤井掐了烟,移目望去,志保穿着睡衣和拖鞋,肩头裹了条小毯子,卷发有些凌乱,在不远处皱眉看着他。

“我在上面看见你的火星了。”她说,“找我有事?”

“抱歉,我没想打扰你。”

她偏偏头,盯着他的脸瞧得起劲。

“不想回去睡觉就上车,外面冷。”他只好说。

她马上爬进副驾驶,赤井把暖气开大了些。

“我没有不想睡觉。”她哼了一声,“但你一脸很想找人说说话的表情。”

他一愣,低笑了一下:“是吗,还以为我藏得很好。”

她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不悦神色淡去几分,直直地盯着他。

“那只猫怎么样了?”赤井说。

志保眯了眯眼睛,她也想和赤井一样把情绪藏得滴水不漏,但嘴唇还是下意识撅了一点。

“被他妈妈接走了。”她说,“我正在蹲守他们,她打碎了我的杯子,不把她抓去绝育我是不会原谅的。”

“合情合理。”

“你才不是想说这些吧,”她凑近了一些,努力打量他,“到底怎么了?”

“真想听吗?”他叹了口气,“听完睡不好觉怎么办。”

“你以为你在跟谁讲话。”

赤井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淡淡笑了笑,扭脸看向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凉风卷着几片落叶在路灯下轻旋。

世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我的枪,杀了一个好人。”他慢慢说,“让另一个好人恨上了我。”

他能感到志保的身子僵住了。

“我很难过,就是这样。”

他说。

一双细嫩的小手托住了他的脸,把他扳向她的方向。

虽然依旧平静,可他的脸上并不是说谎的表情。

志保眼底慢慢涌起一片清澈的悲伤。

她渐渐靠近他,他等着她的回应,可是出乎他的一切预料,她一言不发地搂住了他。

那温暖而柔软的小小躯体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微微发颤,赤井僵硬地让她抱着他,平生头一次思绪纷乱到无法理清。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会说不是你的错,”她的声音从他胸膛处闷闷传来,“你应该难过。

“换了是我,也会很难过。”

赤井闭上眼睛,没有收紧双臂,只是将掌心轻轻按在了她的发顶。

“谢谢你。”他说。

因为贴得太近,他们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我明白我还没法让你信任我,”赤井低声说,连他们身上的气息都交织在一起,混成一种冷冽而清甜的奇异淡香,像荒原上拂过野玫瑰的朔风,

“但我已经完全地信任你。”

他退了退,让志保得以适时放开他:“今晚来,只是想告诉你这个。”

夜色已深,他下车将她送回住处,她学任何东西速度都很快,包括掩饰情绪,所以赤井差点看漏她平静神色下那点淡淡慌乱。

他撑在她门边看着她进屋,浅笑道:“抱歉,突然来找你说了些撒娇一样的话,想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就好。”

她看似恢复了镇定,赤井决定告辞,刚转过身,却被她轻声叫住。

那张恬美小脸上浮现出一种竭力鼓起全部勇气的忧郁神情,冰蓝色的目光凝重如霜,身侧的手攥得指节泛白,像一棵挣扎破土的忍冬,像一只要最后一次将自己的身体掷向笼门的囚鸟,

“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地方……莱伊,但既然你还会难过,那么只要我还在这里,我就会用尽全力保护你。”

像一颗划破夜空的寒星刺透他的心。

他大概至死不会忘记这个时刻,他那一往无前的灵魂,从这一刻起永远失去了与生俱来的自由。

志保看着那个男人,他身上冷金属和残血混杂的余味直到现在仍未淡去,披落的黑发比夜幕更加浓郁,可是他转过头时,温柔眼眸中如有星辰闪烁。

“不要摆出那种表情……”他对她说,“我拼上性命也会保护你的……”

这个承诺的重量就这样被他接过,赤井早就学会了不要把每一个自己未能拯救的人背负在身上,那样只会无法前行,但只有这个承诺,这句话,他必须告诉她,无论过去何如,前路何在,他只知道说出这句话,他绝不会后悔。

而她会明白他没有说谎。

05.

天边晨曦初醒,霞光点燃繁密的楼宇,启明星熠熠生辉地悬在一层薄雾般的云霭后。

志保揉揉眉心,从咖啡机下取过接满的杯子,她记得这只通体漆黑的水杯是两年前那次夜谈后不久莱伊送给她的,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装了热水之后,杯侧会出现一只金线描画的猫咪轮廓。

曾经以她为锚点的整个世界,以及那世界里的一切,都伴随她走向了目不可及的远方。

留下宫野志保孤零零站在天地间,一无所有,无所适从。

她徒劳地试图追赶那远行人的步伐,在回忆里打捞只言片语,记忆比现实温柔的地方在于可以任她捡拾拼凑。她得以抛开循规蹈矩的学习和研究,摸索那些更接近“生活”的刻痕。

那次寻常的通宵究竟忙碌了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她的所有工作对组织来说都十分重要,对她来说则不比那只在咖啡的热度中浮现的小猫清晰分毫,哪怕她无意识地抚摸它时正在走神。

那一年她十六岁,如果按部就班在海外高中继续念书,她该毕业了。

她的神绪游向那只盒子,里面是条绯红的小礼服裙,像她在高中时远远旁观的少女们参加毕业舞会时会穿的一样。礼盒上的小卡片写明他将来接她去参加姐姐和朋友们的毕业聚会。

听起来像个耍滑头的把戏。

如果他像高中那群愣头青男生一样西装笔挺,带着捧花出现在门外接他们的舞伴,场面一定滑稽得可怕。

好在他到达时依然一身黑大衣,只有内衬换成了一件暗红色的高领,手里也没拿什么丢脸的东西。

“就这样去吗?”赤井看着她,愣了一下。

志保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她不好直说是担心他做什么丢人的事,匆忙答道:“我现在去换。”

她把那条红裙子藏在黑色风衣底下,腰带系得紧紧的,踩着小高跟健步如飞地钻进他车里。

赤井在她旁边含笑说:“如果我穿成你的舞伴,这场‘毕业舞会’的体验确实会更真实一些,但我觉得你不会喜欢那样。”

她拧开脸,耳尖有点发烫:“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

“不过我还是带了这个,”他轻轻地凑过来,“希望你别介意。”

他的手指飞快拂过她侧发,志保扭过脸,抬手碰到一朵宝石质感的山茶花。

这个人在想讨人喜欢时的那份余裕简直让她吃惊。他们一到地方,他就被毕业生们喊着诸星先生簇拥了起来,她躲开人群,犹在四下张望,被明美一把搂住。

她惊讶地发现姐姐居然有些醉了。她用醺然泛红的面颊贴了贴志保的脸,眼眸闪动着赞她漂亮。

那双含着醉意的笑眼里,犹带着因最平凡的离别而升起的愁绪和感伤,明美望了人群中的赤井一眼,小声说:“大君很受欢迎呢。”

“他还算会做人吧,在一般人面前。”志保答道。她实在想象不出其他组织成员——诸如琴酒之流——在这种场合会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吗,”明美凑近她耳边,“有男生趁他不在的时候,跟我告白了。”

她说完就咯咯笑了起来,引得志保也微微笑了:“还有那么大胆的家伙呀。”

“因为毕业就是这样的嘛,在告别的时候,大家都会比平时更有勇气呢。”明美说,“志保念了那么多书,却没有过这种体验吧。”

“那是因为我很聪明。”她提醒姐姐。

“你一直最厉害了。”明美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望向人群出神,“……换了从前,我兴许会答应那个人。”

彼时的志保未能读懂她的目光。

“那莱伊可真是个碍事的家伙。”她这样回答道。

她们避开嘲杂的年轻人,躲进半拉起帷幕的小侧厅,远远望着他们饮酒作乐,舞池不曾空置,乐声绵延不息,情侣们在灯光下无休无止地转着圈,明美也在这隐秘的角落牵住她的手,东倒西歪地跳起陌生的舞步。

她浅色的裙摆像一团闪闪发光的轻雾,志保听见她一遍又一遍地说,毕业快乐,志保,毕业快乐。

然后她低声哭了起来,软绵绵地靠进志保颈窝里,志保扶她坐下,她就枕着妹妹的肩睡了过去。

她倾听着明美近在耳畔的呼吸,也倾听着大厅里纷乱的喧闹,很快她发现自己之所以听得这么仔细,是在试图分辨出诸星大的声音。

只要他乐意,他在任何人群中都会是引人注目的存在,在众人面前,他这晚应该来邀明美跳舞,但他体贴地将她留给了她,明美在她肩头沉睡的模样也免去了他解释的麻烦。他始终处于不同话题的中心,这件事令人惊异,却也顺理成章。那群热情的毕业生将他推举上台子,她远远望着他,他脱去外套,深红的衣袖挽到肘部,在一道幽蓝的灯光下奏响了一台手风琴。

悠扬呜咽的乐声和他的目光一起追逐向她。

欢呼四起,但在志保耳中,世界忽然静谧,岁月恍惚凝滞。

旷野的朔风又拂过了荆棘。

他们方才在车上其实不欢而散,她被他夹了一朵花在发间,忽然很想问他,最后有没有记起那本书的结局。

那短暂的勇气尚未展露就被他打断了,他在她开口之前说:“过些时候,我会和琴酒一起去执行一项任务。”

说这话的时候,他躲避了她的目光。

“可能只有他回来,也可能我们都回不来。”他说,“我希望是后者。”

“你愿意祝福我吗?”他问。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越过帷幕,依然在向她追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并不纠结于这个祝福的给出,只是她忽然发觉,她想问的问题,和他会给出的回答,在他的世界里或许并不那么重要。

所以她依然选择以沉默答复,移开与他相撞的视线。

所以她的回答,对他也并不重要。

那之后不久,宫野志保踏上了前往人鱼岛的渡轮,由琴酒和伏特加护送。

该发生的一切以她无力干涉的势头发生,准备从人鱼岛返程的时候,琴酒才告诉她她不能再回原来的研究所,宫野明美也已被组织转移。

他说朗姆将代替他去见莱伊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代表莱伊在组织的爬升将更进一步,后来才意识到那或许意味着他早就在被琴酒提防。可能是他自己露了什么马脚,也可能是宫野姐妹对他异乎寻常的信任使组织提高了警惕,她不让自己去思考背后的真相。

琴酒嘲弄地问她是不是很失望,她却明白自己并不失望,因为她早就知道那个人很擅长撒谎,她被一个叫赤井秀一的FBI骗了,这没什么,为正义而战的人不与她为伍,是理所应当。而莱伊和诸星大,从一开始就并不存在。

“我给他我全部的祝福。”她这样对琴酒说。

随后她登上远赴另一个城市的飞机,即将抛弃那个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挂名职位,她望着窗外流云,指腹习惯性抚摸着热咖啡的杯壁,空荡的触感让她忽然想起,她忘了带上那只画了小猫的杯子,亦将再也见不到它。

06.

那之后恍如隔世,被有希子问起想要怎样的外表,他说,想要浅色的短发,和一张笑起来温柔的脸。

有希子为他绘出一张带着永恒微笑的英俊面孔,可是隔着重重叠叠的虚实生死,他的少女被他气息包裹时却因来自旧日的恐惧战栗不已。

她和过去已经泾渭分明,他在暗处独自咽下这甜美的苦果。

晚风带来她安睡的吐息,比飞雪落在窗台上的声音还要柔和清晰。他塞着耳机,端着一杯热红酒藏在工藤宅厚重的窗帘后头,望向她窗口那盏雪夜里的小灯。

这是冲矢昴在灰原哀身边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他想起自己刚刚回国,还留有一头长发的时候,独自踏进这座城市繁华的夜色,霜华缀在流墨般的发间,风雪弥散,他隐秘地幻想和希冀一次毫无预兆的偶遇,或许会有一双苍蓝如冰川的眼睛在擦肩而过之后,朝他回目望来。

但他和她之间这样不期而遇的缘分,大概很早就用尽了。

那份在谎言和险境中扎根萌生的情感被离别与牵挂滋养,像遥不可及的星辰缓缓亮起在天幕之上。他渐渐学会收敛自己毕露的锋芒,以另一种小心翼翼去追寻和呵护这毫无疑问、一生独一的思念。

她开始喊他昴先生,他藏在冲矢的假面下,给她一切来自赤井秀一真实的温柔。

他终于明白,原来她并不该是烈火和荒原中盛开的玫瑰,也不该浸在铁与血的腥气里,挣扎出冷冽的芬芳。她应该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女一样,会谈笑,会嬉闹,会失意,会软弱,可以光明正大地流泪,能够理直气壮地索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应该在咖喱和蛋奶酒的香味里,露出不加掩饰的喜怒好恶,看黑夜和风霜被挡在窗外,在黎明初醒时沐浴对天地一视同仁的晨辉。

他该向她索要的,也不应是一场死战前的祝福,而是那次过家家般的毕业舞会上,和所有凡人一样寻常的一支舞。

她应是那般自由的模样。他本该那样守护她。

这一年的圣诞节,连风雪都温柔。

学校早早放了假,孩子们约在博士家一起过平安夜。

侦探团爬上爬下挂彩灯,为着配色争执不休,像三只吵闹的小鸭子。有希子带了一套红白套装,躲在房间里给博士戴雪浪般的长胡子。到东京玩的平次追着柯南过来,被毫不留情地抓去当苦力,扛着一棵小松树腾挪调整。灰原幸灾乐祸地端着一杯咖啡,时不时在柯南的指挥里掺上几句。

门铃响起,她打开门,毫不意外地发现冲矢昴端着锅站在外头,身后缀了个世良真纯。

“今天不能吃咖喱了吧?”她说。

“这是苹果派。”他温柔地看着她,“我可以进来吗?”

世良扛着个大包裹,兴致勃勃地挤开他,热情邀请自己进了门。

“叮叮叮叮,我是谁都不能拒绝的礼物配送员。”她高高兴兴地宣布。

冲矢弯腰在灰原耳边小声解释:“她不是我的客人。”

“难怪她比你受欢迎。”她勾起唇角,看着孩子们叽叽喳喳乳燕投林般奔向世良,自己也端着杯子朝他们走去,连招呼一下冲矢的意思也没有。

他越发不像位客人,关上门前还仔细调整了一下门上的冬青花环,熟门熟路地带着自制苹果派走向料理台。

客厅里弥漫着让人心情愉快的焦糖香味和煎肉的滋滋声,圣诞树初具雏形,脚下柔软的地毯上摆满礼物盒,只差顶上的星星,侦探团围着它们转来转去,叽咕不休地猜测会收到什么。

灰原含笑望着他们,着手搅拌芝士和淡奶油,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博士另备一份低脂豆乳版本的圣诞蛋糕,但节日氛围让她放弃了这份严苛,决定只在分量上克扣一下他的那份。

冲矢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清洗好了一整筐红润饱满的草莓,正默默熬煮一锅香气扑鼻的覆盆子酱。

她的视线轻轻掠过他静谧柔和的侧脸,望向窗外,错落的灯火点燃夜幕,大团大团的雪花正从天而降。

原该属于她的一切平凡和幸福在那温暖的雪色中徐徐展开,哪怕会有一片拼图永远不再完整。

他们一起给蛋糕完成裱花,把草莓一颗颗缀上去,挤挤攘攘,让每个人恰好可以分到数目均等的一份。

侦探团拥了上来,哪怕平时从来不缺甜品可吃,还是对它表达出充足的期待,然后他们围着灰原,强烈要求由她给圣诞树挂上星星。

她还来不及想出拒绝词句,就被推到了树前,手中被塞上一枚金色的星星,冲矢昴跟在身后,不由分说地将她举了起来,她只好放弃挣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把那枚星星安在树尖。

钟声敲响十二遍,戴着圆镜片的圣诞老人总算从房间里钻了出来,发出爽朗的笑声,像摇晃一瓶果酱一样摇晃他圆鼓鼓的肚子。

吵嚷的孩子们在礼物堆上打滚,笑闹压过了焰火的声音。

“好孩子名单——!”圣诞老人高声说,“小步美……”

侦探团瞬间排成一列,灰原感到实在不好意思,缩在沙发上不想凑近,一扭头,发现冲矢昴笑眯眯地等着她,不知何时解开了高束的领口。

他从怀里掏出一件薄薄的礼物,递给她。

“圣诞快乐,”他说,“志保。”

并不是冲矢昴,而是赤井秀一的声音。

那隐藏许久的嗓音尘封至今,依然充满奇妙的魔力,轻轻响起,便可屏退世间一切冗余杂音,只剩大地般沉稳轰鸣的心跳。

灰原的指尖慢慢触碰那精心包裹的礼物,她接过,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拆开丝带和包装纸,感觉心中已有答案。

拆到最后,她终于看清,膝头纸包里躺着一本书,封面写着,神的九十亿个名字。

是许多年前那个城市熄灭的夏天,她在幽暗光线中未能读到最后的那本书。

他从一开始就遇见宫野志保,但灰原哀却在很多年后才认识了赤井秀一,像两条逆向而行的河流汇于尘世之海。

惊心动魄的过往和心灰意冷的分离尽皆沉入海底,风浪淘去沙砾,她最后想问的,不过是你有没有记起那个故事的结局,有没有忘记我们最初的相遇。

这一晚,侦探团拆出了期待万分的假面骑士限量套组;博士吃到了肖想已久的奶油蛋糕;世良收到一把吉他,在喧哗之下得到了那声秀哥的回应;有希子和优作像世间一切最真挚的爱侣一样乘着酒意起舞拥吻;平次在东京的白色圣诞节等来一场焰火,终于决定在这个不期而遇的永恒时刻对和叶道出心意。

而她也早已将蓝白色的解药封入礼盒,以此送别这个圣诞节最后的好孩子——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

像组织覆灭的受降书上,最后的签字伴着飞雪缓缓落笔。

屋里回荡着聚会尾声的慵懒气息,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的歌声一遍遍循环不休,大家都睡着了,暖夜里只有赤井秀一伸手覆住她按在书页上的颤抖手指,她悄悄靠近他,枕着他的肩闭上眼睛。

纵使星辰熄灭,此后也自有晨辉万丈、浪静风平。

句点本该如此。

07.

数月之后,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一起赶往神奈川,参加一场盛大的海滩婚礼。

准新郎秀吉功成名就、春风得意,百忙之中还记得关心哥哥近况,以此得证他真诚的手足之情。

“忙你的去。”赤井只好把他多事的脸推开。

“我可以把捧花的落点告诉你噢。”秀吉不依不饶地说。

他迎着秀吉炽热的目光,头一次局促到手足无措。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只好说。

他在志保面前尚能游刃有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却泄出那丝萦绕心头的不安。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棘手人物,更何况是彻底栽在她手上的他。

他在自己起伏的思绪中哑然失笑,慨叹远去的青春岁月竟以这种方式回到他身上,让他那颗饱经风霜的心激荡如少年。

“我想……”他慢吞吞地说,“应该问问她,是否需要这束捧花。”

秀吉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记录下哥哥这稀有至极的愣头青表情,但他坚强地忍住了,甚至藏起笑意,像个成年人该做的一样拍了拍秀一的肩膀,表达了他对兄长的全部尊敬。

在众人看来,志保和秀一的关系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谁都无法忽略那二人间的熟络和暧昧,特殊的距离感像已经date过无数次的relationship,仅剩的问题只是有没有人说了love、这次的捧花里会不会藏着预言下次婚礼的戒指。

婚礼前夜的晚宴设在酒店的私人海滩,落日坠入波涛,玫瑰色的海浪奏响潮鸣汐吟。白色的凉棚像群帆归港,轻纱帷幕间缀满星辰般的灯盏。

赤井穿着一身宝石灰的常礼服,在舞池边弹奏一台漆成朱红色的手风琴,秀吉拥着由美,乐声拥着他们,在舞池中旋转不休,而他的目光丝丝缕缕,缠向一个逐渐远离人群的削薄背影。

她淡色的裙摆在浪花间拂动,像即将踏上海风化为泡沫的人鱼。

指下按错了音,秀吉朝他看来,了然地笑笑:“去海边走走吧。”

赤井垂眸解下乐器,朝她的方向追去。

爱情在传闻中是多么美好的东西,但来势汹汹的心火燎原之后,总不复旧时模样。曾经藏在眼波流转中的秘密昭然若揭,像泡久的柠檬片泛酸发涩,从容不迫的神色也变成无言躲避的视线。

他曾经,也很想很想邀她跳一支舞。

可是再一次追逐她,用脚步真正追逐她,看见她踏着浪花回目望来,他却只能负手而立,久久沉默。

“我不知道……”他慢慢地说,“为什么要……”

不知道为什么要追上来,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只是还没有思考身体就先动起来了。

“我没有问。”志保清浅一笑。

他也笑了笑,涩然道:“怨过我吗?”

怨,这个字眼太重了。他或许清楚她感受过什么,或许连他也拿不准,但那一定不是怨,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他只是在用这句话向她道歉,一如既往地狡猾。

所以她也狡猾地说:“我该怨你吗?”

赤井又陷入沉默,只用一双幽深的绿眸忧伤地望着她。

她听着自己轻盈的嗓音,牵起些许尘封的记忆,她曾经也以为自己是怨的,在组织里那些漫长的白日,她冲自己和周遭的一切发着森冷无声的大脾气,但每每入夜,那些怒火在夜色中寂灭成灰败的孤独,她还不至于认不出那是想念的模样。

“不,”她说,“我不认为你做过需要我怨恨你的事。”

赤井听着她的话,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志保坦诚地说着实话,即便是在那个撕心裂肺的圣诞夜之后,她依然不曾怨过赤井。

那一夜,她怀抱那本书倚着他的肩睡去,他离开时的动作轻柔无声,她醒来时被安置在软枕间,身上盖着暖融融的毯子。聚会已经结束,大家都回去了,博士鼾声如雷,仅剩一个高瘦的背影盘腿坐在圣诞树下,戴着博士的圣诞帽,托腮望着树顶的星星。

她拧眉端详那个背影,他也转身看向她,昏暗房间里圣诞彩灯照亮了他的假胡子。

她哑然失笑:“工藤?”

工藤新一也笑:“好能睡呀,我还等着感谢你的圣诞礼物。”

“你应该的。”

“还有,把我的礼物给你。”他说。

他递来的礼物盒里躺着一张磁盘,组织落败后的资料经过重重审查,那些大人物们眼中派不上用场的冗余信息被匆忙筛过,落在她手中,却是金子般的沙砾。

宫野明美残存的所有资料,全在那里面。

她的成长,她的升学,她的工作,她曾经租住的小小公寓,她常走的街道,常去的咖啡厅,她存下的食谱,旧手机里的通话和短信记录。

他们看不到她为妹妹珍藏的平凡点滴,看不到她们每次相聚和离别间流转的不舍,看不到她落雪的窗沿、雾气腾腾的岛台,看不到她短暂生命里所有不吝付出和未得回音的爱。

名为宫野明美的流星最后的尾迹封存在一张小小磁盘里,星辰寂灭的碎片悉数落入志保掌心。

唯有她看到,

她一一看到。

彼时彼刻,那心情依然不是怨。爱与爱交织得出的答案,怎么会是怨呢。

她只是很难过。

即便是现在,赤井在潮汐的吟唱声中望着她的眼神,写满爱意与珍惜的眼神,依然让她难过,因为她总会想起另一个人也曾希望被这样注视。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却不能是宫野明美。

她在爱人的注视里思念那个曾将她与世界连接起来的锚点,发现自己也成了她最后的锚点。

她为自己目光里无法抑制、不会消散的哀伤,而对赤井感到深深的愧疚。

答案就在那苍蓝色的眼眸之中。

赤井发出一声颤抖的叹息。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拾起他的掌心贴住自己的脸颊,她发顶的芬芳拂过他的鼻尖,他浑身都在战栗,像冷到了极点,她抬头托住他的面颊,知道告别之刻已经来临。

“对不起,对不起……”她轻声呢喃,“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一点错。”

他已经在那份哀伤中经受了长久的折磨,指腹下的触感瘦削而灰暗。

“只是因为,我非常非常爱她……”志保继续说,地平线上圣洁的余晖描摹她的轮廓,她的声音如风,如光,如浪潮和沙砾,道出永恒的誓言,“我会永远爱她。”

赤井一言不发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么逊的表情,还是不愿让她看到。他想。

怎么会让她说出这些话呢,他明明清楚她已经尽一切努力尝试过了。

他这一生,总是一往无前、从不回头,妄想可以永远问心无愧,但那个会让他追悔莫及的时刻,早已遗落在遥远的过去,他亲手将那个熟睡的孩子从自己胸膛交出,把她交还给组织的时刻,命运已经为他和他的星辰写定终结,只是那辉芒越过漫长的光年,才于此刻宣告了寂灭。

无尽的心绪堵在喉咙,坠得生疼,想说的话还有那么多,但若是要作别语,他连呼吸都不愿吐露。

所以最后他只是沉默地低下头,将唇印在自己手背上,印在她前额的位置。

00.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银白沙滩成为新娘雪色头纱的拖尾,由美款步走向秀吉,以云海为衬,朝霞作影,将在晨曦中拥吻。

赤井站在秀吉身旁,手中是写着伴郎致辞的卡纸,但话筒递到他手上时,他将那张纸揉成团塞进了口袋。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我是一个……傲慢的人。”

秀吉疑惑地望向他,他平静地说下去,

“有不少人——非常宽容地——用冷峻和果决来形容我,但那无法掩盖我的傲慢和冷漠,我是秀吉和真纯的兄长,也长久以此自居,认为自己能够当好一个走在前方,为你们指引路途的兄长。但这是一种令人遗憾的自视过高,你们,你,早就成为了能够让我引以为傲的家人,我也早该看到你身上比我更为出色的地方。”

只有秀吉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

“我不会说秀吉和由美小姐的结合是命中注定,不,这场婚礼是一场庆功宴,这对了不起的爱侣早早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和选择,为了走向彼此付出漫长的努力和坚持,这份功劳不能归属于命运,这场胜利只属于他们彼此,属于他们的勇气和爱。”

他只望向寂静人群中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所以秀吉,这句话我一生可能只说一次,你让哥哥感到自惭形秽。”

秀吉几乎手足无措地转向他,他沉稳地笑了笑,说出最后的结语,

他从侍应生的托盘上执起一杯香槟高举:“各位,Cheers.”

礼花打向高空,流金碎银纷然如雨,他在一场不属于他的婚礼上祝愿他的爱人永远自由,他们站在人群的两端,向彼此遥遥举杯。远方苍茫无际的海面上,冉冉初升的太阳步入云端,只见星辰次第熄灭。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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