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已老实,求放过#飞虎队大营救
系列文,一章一个cp,相同设定,彼此联系不大,每章可以独立阅读。本来没想开这篇的,但是为了麻花提前抬上来了,誓要捍卫麻花领地。
summary:为了预防同妻危机,克里斯蒂亚诺挺身而出,成为一位鉴gay达人。
“你得听我说,他一定是个gay。老天,没人信我,但凭我多年的经验,这家伙不可能不是。我不能嫁给这种人。”一位妆容精致,满面愁容的女士对着克里斯蒂亚诺大倒苦水,克里斯蒂亚诺带着笑,翻开了面前的资料,大致过了一遍,在对面女士期盼的目光中点了头:“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位被未婚妻怀疑的倒霉蛋叫卡里姆·本泽马,法国人,名下有不少资产,根据Chloe提供的消息,卡...
这位被未婚妻怀疑的倒霉蛋叫卡里姆·本泽马,法国人,名下有不少资产,根据Chloe提供的消息,卡里姆是个足球爱好者,他甚至会在每周五的下午去看社区组织的民间足球赛。
“但这更能说明他有问题啊,谁会放着欧冠欧联不看,去看社区比赛呢?”Chloe,本泽马的未婚妻坚称道。
这种比赛实在野鸡,连统一的球衣都没有——可能是碍于人员的超高流动性。只分黑白两队,想踢哪队穿着同色球衣上就行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球衣是特别定制款,薄而不透,但随着汗水的流淌会显露出一些身体曲线,球袜加长过膝,将整个小腿紧紧包裹。球鞋同样精妙,整体涂银亮粉,阳光照射下显得很是瞩目。
甫一上场,克里斯蒂亚诺就感觉到强烈的视线包裹,他身材很好,穿上球衣更显活力,今天特意少打了点发蜡,相信待会奔跑时散落会更加好看。他无声地成了场上的焦点,人们的目光跟着他和足球转,本泽马夹杂在其中,仗着观众众多看得肆无忌惮。
比赛踢得不错,有来有往,最后克里斯蒂亚诺的队伍以4-3的比分赢得了胜利,克里斯蒂亚诺梅开二度,是本次比赛最亮眼的选手。终场哨一响,不少人凑上来想和他搭话,但大部分都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表现出来的球技着实高超,少部分自然是存了几分暧昧心思。
克里斯蒂亚诺故意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甚至磨蹭了许久才从一条小道慢慢往那里走。
“能认识一下吗?”克里斯蒂亚诺把每个动作都放得无限漫长,磨了又磨,终于等来了想要的猎物。他想这是对耐心猎人的报答。
“你是?”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看向本泽马,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是如何故意将车停在本泽马的布加迪旁边的。
“卡里姆·本泽马。很抱歉打扰你了,我觉得你很适合当模特。这是我下一个作品的概念图,你愿意来试试吗?”本泽马一副正经模样,克里斯蒂亚诺嘴角垮了一点,干他这行,可以引人注目,但绝对不能是公众人物。
“抱歉。”克里斯蒂亚诺不能赌这个,他拿不准这是个搭讪的借口还是真心的欣赏。
“你会联系我的。”本泽马点点头,递给他张名片,刚刚还和善的眼神此刻沉沉,像是一种威胁。
克里斯蒂亚诺皱着眉收下名片,不好的预感浮现。
第二天是个雷雨天气,瓢泼大雨中克里斯蒂亚诺睡得极好,却在这样的天气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罗纳尔多先生?”身穿制服的陌生人皱着眉看他,脚边的雨伞蜿蜒出水迹,克里斯蒂亚诺不自在地裹紧睡袍,看得出来对方是公职人员,肩上的银色肩章无人敢冒充。
“请进来说。”克里斯蒂亚诺邀请道。
“不必了。”来人从包里掏出资料简单核对了一下,拿出笔边写边说:“罗纳尔多先生,最近辖区新规改革,所有工作签必须提供A级以上公司工作证明,公司方向必须与入境资料相一致,请在15个工作日内到我部提交资料,逾期将被驱逐出境并永拒。”
“什么?”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荒唐。“总共才有几家A级公司呀,你们这么做至少要失去90%以上的务工人员。”
“该规定只针对高薪,最近出入境频繁,以工作签名义入境却没有工作记录的被抽检人士。很不幸,你被抽到了,最近局势紧张,这也是为了保卫信息安全,请您配合工作。”该人眼皮抬也不抬,写好通知单盖好章,将其塞到了克里斯蒂亚诺手中就点头致意,走掉了。
克里斯蒂亚诺抱着通知单,仔细看看上面的条款,感觉自己精准踩到了每一个坑。仔细搜搜最近的A级公司,发现除了本泽马的公司,也只有一家建筑公司达标。
要么去找本泽马,要么去搬砖。
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个圈套!
一旦违约,信誉不再,恐怕还要被F国永拒,届时申请其他国家签证也势必会受阻碍。继续又是显而易见的危险,克里斯蒂亚诺进退两难。
“Chloe,这次的任务很难办。你向我隐瞒了部分信息。”克里斯蒂亚诺选择首先和雇主通气。
“哦,罗纳尔多,我很抱歉。我怕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就不敢来了。无论成功与否,这次的报酬我都会给你。我已经将支票签好放在合同的文件袋里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克里斯蒂亚诺找出支票,上面的金额之大,饶是他也忍不住呼吸一窒。将支票妥帖收好,克里斯蒂亚诺预备今天就去兑换,哪怕折在这儿也值了。
“嘿,卡里姆,我们能聊聊吗?”财迷克里斯蒂亚诺将支票妥帖收好,换了身衣服坐在沙发上捏着名片发信息,他注意到本泽马似乎比较偏爱能勾勒出身体曲线的衣服,因此选择了一身深蓝西装。
“当然,随时恭候。”对面秒回,好像早有预料。克里斯蒂亚诺熄掉屏幕,显然,接下来他将有场硬仗要打。
克里斯蒂亚诺赶到公司时,本泽马正站在门口迎接,见他来了,赶紧帮他收好雨伞并递上一杯热咖啡。克里斯蒂亚诺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暖意,心脏却越发下坠,本泽马现在又像个纯然的好人了。
“额,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工作还是否作数。”克里斯蒂亚诺在沙发上落座,他现在有种刀尖跳舞的悚然,只有银行卡里的一串数字才能抚慰他的不安。
“合同在这儿。”本泽马点点桌上的文件,连签字笔都是已经拧好笔帽的状态。
合同条件很优越,违约金都少得可怜,克里斯蒂亚诺没看出什么问题,他不相信本泽马没给他挖坑,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勇敢的克里斯蒂亚诺抓起笔龙飞凤舞,悲壮的模样逗人发笑,将合同签出了一副卖身契的感觉。
本泽马在旁边看得发笑,他的道德底线不高,但也不会搞那些脏乱事,克里斯蒂亚诺大可放心。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本泽马将合同随手一放,兴致盎然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狂热。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跟着走进了摄影棚,却发现大灯亮着,棚内没有一个人。只有本泽马调整着相机。
“不用化妆或者什么的吗?”
“我不想让别人参与,成片只能我一个人独享,现在,坐到台子上去。”
克里斯蒂亚诺这会儿倒是很大方了,长腿一蹬,造型摆得专业又显身段,本泽马嘴上不说,手上没停,闪光灯连成一片,克里斯蒂亚诺沐浴在灯光下,泰然自若地变着动作。
“可以了。”本泽马收了相机,笑起来又是憨厚模样。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意外本泽马的变脸,事实上,对本泽马性取向这件事,他已然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只是还需要一些证据来佐证,届时拿上尾款,溜之大吉,至于Chloe女士会怎么做,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像本泽马这种人明显属于闷骚款的,酒吧之类的肯定也会去,在他熟悉的地方说不定还会暴露天性。
“今晚去酒吧玩?”克里斯蒂亚诺拍拍本泽马的肩,“我刚来,也不知道哪里好玩,有推荐的吗?”
本泽马笑笑,“想喝酒吗?我有一个酒窖,要来看看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想和本泽马去这么私人的地方,容易威胁他的人身安全,但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Chloe的尾金给得这么大方,他没理由不拼命。
“好啊。”克里斯蒂亚诺最后说,谁都看不出来他已经把佩佩的号码放在紧急呼救的1号位。
克里斯蒂亚诺坐上布加迪时面色不改,心里已经存了淡淡死志,本泽马越开越偏,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出几分冷酷意味,眼见自己到了隐秘于森林中的豪宅,方圆十里一个邻居都没有,克里斯蒂亚诺连车都不想下了。这也太像恐怖片的开头了,真有什么事,佩佩纵使武功高超,也是远水难救近火,赶到只能替自己收尸了。
本泽马这人真有点邪门,下了车,又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殷勤地为克里斯蒂亚诺服务,克里斯蒂亚诺的目光在一瓶没有标签的酒上多停了两秒,本泽马就毫不犹豫地开了木塞,根据那瓶酒晶莹的瓶身和单独摆放的冷藏格柜可以推断其必定身价不菲。克里斯蒂亚诺还没来得及阻止,本泽马已经将乘着透亮酒液的杯子放在了他面前。克里斯蒂亚诺有点为难,他酒量很一般,此刻有些骑虎难下。踌躇间瞧见本泽马一直看他,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还不尝尝这瓶好酒。
拼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咬牙,喝上一大口,不是红酒,也不是什么重要场合,哪里需要慢慢品味。
这酒和克里斯蒂亚诺以往喝过的任何酒都不一样,悄无声息地划过喉咙,只留下醇厚夹杂麦香的余韵。味道很是惊艳。
“好喝。”克里斯蒂亚诺一高兴,又露出那种类似于小动物的神情,天真又可爱,眼睛亮晶晶的,像被好好顺了毛。
本泽马也有点高兴,甚至是宠溺地看了看他,帮克里斯蒂亚诺又满上了。酒精像是助燃剂,克里斯蒂亚诺在醺醺然中放松了下来,两人从天南聊到海北,意外地合拍。
之后的事情克里斯蒂亚诺也记不清了,总之,等他错乱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透过落地窗,他这才发现本泽马院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小湖,栽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植物,错落分布着,有种油画的美感。
一段记忆就像猫扯毛线团一样,在万分的努力下泄露了线头,顺着一路滚出了细节,克里斯蒂亚诺着实是个爱岗敬业的天选打工人,昨晚两人都亲成那样了他还不忘了和本泽马合照几张,各种角度细节应有尽有,拿出去立刻能把本泽马gay的身份锤得不能再死,Chloe,雇主小姐会爱死它们的。
克里斯蒂亚诺有点抓狂了,他不明白本泽马为什么任由自己拍照,事后也没趁他睡着删除。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简单把照片处理了一下,让人看不清和本泽马接吻的是何许人也的同时又能清楚明白地观察到另一方的男性特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发给了Chloe,心虚地开始穿衣服,这还是本泽马准备的一套呢,也不知道对方是哪里来的自己的尺寸。
一出去,本泽马好整以暇等着他呢,摆的早餐全是他爱吃的口味,克里斯蒂亚诺越发觉得这男人真是深不可测。
“谢谢你的招待。”克里斯蒂亚诺努力微笑。
“不用客气,我帮你订了下午的机票。”本泽马把果汁推给他。
克里斯蒂亚诺嘴巴微张,有点傻掉了。身份信息泄露已经是最不重要的事了,如今看来,恐怕克里斯蒂亚诺当初接下这份委托也是本泽马有意为之了。
“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也不想和Chloe在一起,顺水推舟罢了。主要是她找的人我很满意,你说是吧,鼎鼎大名的C.R.7。”本泽马一字一顿,克里斯蒂亚诺胃口全无,毛骨悚然。
谁说法国人浪漫的?分明是疯子。
本泽马欣赏了一会儿他憋闷的神色,才施施然开口,“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虽然我很想把你留下来,但意大利和哥伦比亚的势力一直在给我施压,克里斯,你真是魅力无限啊。”
那天是本泽马亲自送他上的飞机,在机场分别的时候,本泽马送了他一把改造过的手枪,折起来像一个大号打火机。克里斯蒂亚诺惊呆了,“这过不了安检的。”
“不会的,放心过。”本泽马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不想干了,来找我好吗?”
“被人追杀也可以吗?”克里斯蒂亚诺开玩笑道,他觉得本泽马的眼神让他有点不舒服,好像自己是个负心人一样。
“只要到了F国,剩下的交给我。”本泽马最后拥抱了他一下。目送他上了飞机,果然没有人来检查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震惊地发现头等舱里竟然就他一个人,不知道本泽马是怎么办到的。自己差点就回不来了,克里斯蒂亚诺劫后余生地松口气。拿出手机哒哒哒给佩佩发消息。“下次挑任务对象做下背调吧,这个太吓人了。”
佩佩回了个无语的表情。谁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什么体质,招惹的净是背景深厚的人,再加上他这超乎想象的要价,寻常人家也根本请不起他啊。
不管怎么说,鉴gay达人CR7保持住了他100%的成功率。siu~
描改自韩漫梗图,笑死我了
【长一些的】
《相见欢》未完结,小宫女和小太监
《单向线》已完结,双重生,单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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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短打,中篇什么的,我以作者老师为单位,就有合集放合集没合集上链接了!
《被酒莫惊春睡重》
《关于夫君是太监这件事》《海底捞明月》
《樱花落尽阶前月》《愿我如星君如月》
《东凤夜放花千树》《晓看天色暮看云》
《君应有语》《春醪怨》
《暮时歌》《为鬼》《不得好死》
《畜生》《红豆糕》
《母亲》《同淋血》
《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若相惜》《见字如晤》《非正经内容的闲谈》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厘清》《进卫,晋位,竟未》《寤寐思之》
《心事》《作茧自缚》
《永寿宫记事日常》《可怜风月债难偿》《仙人扶顶》《思君下巴陵》《囫囵哀骨》《亦复如是》《烂人真心》
《落红不扫》《天注定》
《以后的路自己保护好自己》《腹黑兔兔和摇尾狗狗的日常》《心机狗狗和可爱兔兔》《我寄人间雪满头》《送你上青云》《进忠受伤,嬿婉心疼》
《画饼充饥》《独角戏》
《冷血动物》《一个叫进忠的太监决定去死》
《锁清秋》
《夫妻对拜》《镜中花》《犯上》《浮生若梦》《暗情》《爱?恨!情?仇!》《忆昆曲》
《到了现代要好好恋爱》《到了现代要好好打工》《到了现代要好好求婚》
《又幸福了,进忠》《絮果兰因》《死去活来的进忠公公》《皇上绿油油》《梦》
[不推荐]
《燕子无歇》不推荐大家观看,该作者的文我也一篇都没收,感兴趣可以自行搜索查看。
【一些话语】
与一些作者老师交流后有感:
(老师原贴lof有,可以自己看,我这边不放链接了)
热爱不灭,创作不死,希望大家可以一起维护进卫好环境!
有些小t就是改不了毛病
谁不喜欢俯视视角!()
喜欢我吗?
*葡萄牙国家队×罗
*38岁熟姐归来!
第二天,鲁本带克里斯来到训练场,却很奇怪地发现克里斯竟然独自一人跑到角落里默默待着,垂头丧气的,也不接其他人的搭腔。
菲利克斯凑到他身边,嬉皮笑脸地跟他讲着什么,克里斯却噘着嘴,气嘟嘟地把脸扭到一边,就是不搭理他。
菲利克斯吃了瘪,无奈耸了耸肩,只好回到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小团队里。贡萨洛和b费见到他这副模样,不免幸灾乐祸地嬉笑着,但谁也没敢再去招惹小队长。
鲁本其实也有点心虚,毕竟昨天克里斯刚被他们在酒吧弄成那样一副糟糕的样子,他原先是不想跟队友同流合污的,可克里斯一句“你来吧”...
鲁本其实也有点心虚,毕竟昨天克里斯刚被他们在酒吧弄成那样一副糟糕的样子,他原先是不想跟队友同流合污的,可克里斯一句“你来吧”彻底撕碎了他的理智。所以,他也成了加害者之一。
在经历长达十分钟的心理斗争后,鲁本最后还是选择挪到小队长身旁,谨慎开口:
“嘿克里斯..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克里斯的巴掌脸拧成一团小皱巴:
“昨天,菲利克斯和其他几个人,他们的动作实在是太粗鲁了!搞得我现在腰疼腿酸,根本不能好好训练!”
啊,是了,是了,他的小队长对后辈在自己身上做的荒谬的一切产生不满和抗议,原因竟然还只是因为这耽误了他的日常训练。
葡萄牙铁血战士,真不是浪得虚名。
鲁本挑了下眉,心里对小队长的尊敬之情再加一倍。
克里斯注意到他的表情,却慌乱解释:
“迪亚斯,我没有抱怨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
鲁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他心里也还觉得自己实在要负些责任,只能硬生生点头,克里斯表情天真地继续说下去:
“你和他们比起来动作轻多了,那几个人做起来就像野兽一样,搞得我好几次都受不了了,但是你不一样呀,我还挺舒服的,而且..”
鲁本被克里斯的这句话呛的差点没厥过去,他急忙打断克里斯,终归没让他的小队长说出更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实在搞不清楚,年轻时的小队长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坏孩子,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那样淫涩的话语。。
他的小队长,身上一定还藏着许多,他们不知道的,有待慢慢探索开发的事情。
年轻的天真活泼的孩子总是不记仇,刚刚还气鼓鼓地说着再也不要理菲利克斯他们,下一秒又被引到一群人中间逗乐。贡萨洛夺过他要换的鞋,高高举过头顶,怎么也不肯还给他,克里斯愤愤然追着跑,势要一雪前耻。周围几个或是起哄,或是帮贡萨洛拦着克里斯,闹了一番,克里斯自然而然就把昨晚的事抛之脑后,和大家一起打闹起来。
哪怕是在训练时,调皮的克里斯也不甘寂寞,大家围成一圈练习接传球,轮到克里斯时,他偏要用头接,用腰接,甚至用屁股接球,也不管自己的姿势在旁人几个眼里看来是有多惹火。做热身动作,他还要锦上添花地扭扭腰,跳段舞,高兴了就贴到队友身上搂着大笑,好像全然忘了昨天晚上自己被这群人折腾得有多惨。
鲁本总觉得这样的克里斯实在是太没心眼了,刚被人家欺负过,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巴巴地摇着尾巴贴上去。怪不得会被人哄骗,早早拐到了床上。
鲁本说不清自己对克里斯以前的队友是什么心理,他该对他们诱拐小孩的行为感到不齿,但如果没有那些“前辈”的铺垫,他又怎么可能得到与克里斯共度一夜的机会?
可是这样做无异于是落井下石,他的小队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做的事却也不比哪些人强多少,也许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因为克里斯天生就是一个骚货?
就像塞壬一样,水手只不过是被人鱼美丽诡异的歌声吸引而来,在这片海域翻了船。就像他们被克里斯纯真烂漫的脸庞和身体勾引,做出了违背本心的行为。
鲁本心乱如麻,他不由得望向克里斯的方向,见小队长正和几个队员歇着,一起唱起了歌。
歌声顺着风飘到鲁本耳朵里,他确信了,克里斯绝对不会是塞壬。
克里斯说,国家队的比赛我怎么能缺席呢,再说了我早就没事啦!
说完就蹦蹦跳跳地回归训练,仿佛是在向鲁本证明自己能行。
鲁本能说什么呢,他早预料到小队长的回答了。小狗喜欢玩球,总不能不让他玩吧。况且他并不认为明天会是一场硬仗,毕竟前几次的比赛中,他们经常零封对方。
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意,曾经被视作手下败将的波黑队今日的状态却奇佳,虽然暂时没有取得进球,但也将防守做到了极致。葡萄牙队很难通过脚下功夫把球渗透入对方前场,大范围传球又经常出现失误。眼见局面迟迟打不开,葡萄牙全队都显得有些心急,门将更是一个大脚直接把球送到了界外。
趁着这个机会,克里斯跑到队友面前,拍拍肩膀示意他们振作起来:
也许是基因所致,葡萄牙人普遍都有着较差的心理素质,这倒不是说他们喜欢发疯暴走什么的(此处请自动排除某鸟)。只是说,在面临压力时,他们很容易变得有些崩溃,以至于影响接下来的发挥。
但克里斯蒂亚诺却仿佛从来不惧怕什么压力。他在曼联时也不少经受观众的谩骂与队友的指责,以后更不用说,铺天盖地的攻击是绝不会少,他不会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可也绝不会惧怕未来,因为克里斯蒂亚诺,他从来不害怕这些。
下半场开始,也许是受到小队长的鼓励,葡萄牙队踢起来更加沉稳,组织进攻也变得没那么心急,而是循序渐进寻找机会。终于,贡萨洛前场接到球后直接拉开空隙起脚射门,波黑门将扑救不及。八十分钟,葡萄牙终于斩获了第一颗进球!
克里斯很为队友感到高兴,但一个进球的优势终究是不保险的,他更不愿意以一比零的比分结束这场比赛。
葡萄牙球迷们的呐喊声几乎要把球场顶上的天空撕破,克里斯也想起身同大家一起庆祝,但在刚刚,波黑的防守队员冲过来狠狠撞倒了他。他骨架又小,遭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一下被创翻在地,觉得头晕眼花站不起来。
鲁本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事,不止他一个,好几个葡萄牙球员都注意到了,于是大家就看到,进球功臣菲利克斯独自在场边奔跑庆祝着,其他队员却都纷纷跑向倒地的克里斯。
小队长无力地仰面倒在草地上,鲁本推开其他人,走到他跟前,双腿跨立在克里斯两旁,护着小队长的身体不让对方球员接近,他注意到克里斯脸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水,有几根草丝粘在上面,莫名觉得很涩气。
鲁本看到克里斯举起双手像是要讨个拥抱,他很想俯下身去,紧紧抱住身下人,给他一个吻,从嘴唇连绵到脖颈,再到心口。但这是在球场上,千万双眼睛盯着,鲁本克制住自己那不正经的想法,只是弯腰伸出手,与小队长十指相扣,把他的双手压在了草坪上。
没有什么悬念的,葡萄牙最后还是艰难赢下了这场比赛,克里斯没有进球,但也送出了一个助攻。
他还是有点不开心,走回更衣室的路上闷闷不乐。球队的胜利固然是最重要的,他最想要的就是葡萄牙的胜利,但其次也想要自己进球。
屋子外面嘈杂纷乱,更衣室内同样不平静,克里斯悄悄推开门走出去,却不曾想在拐角听到也许是教练组的谁在讨论。
鲁本一直在注视着他,结果没成想只是脱个衣服的功夫,克里斯就不见了,他在更衣室找了一圈,确定人真的没在,于是匆匆套了件衣服就出去找。
他是在楼梯拐角撞见克里斯的,彼时小队长坐在台阶上,用拳头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到他来,也只是抬了下眼。
鲁本还是默默坐过去,也不说话,他觉得这样陪克里斯一会说不定能让他开心起来。
“迪亚斯,38岁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克里斯缓缓开口,
“我听到他们说我已经老了,不能进球了,也不适合首发,说真的,难道以后的我真的只是拖累葡萄牙的存在吗?”
鲁本想要反驳:
“你是听谁这样说?克里斯,你怎么会拖累葡萄牙?”
“但他们说我应该让位给那些年轻人了,贡萨洛,菲利克斯,他们确实都比38岁的我更加灵活,今天我在场上见证了他们的实力,说实话,虽然比我还差一点,”
克里斯冲着鲁本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随后又严肃起来:
“但他们会越来越强的,直到真正成为葡萄牙队的顶梁柱,因为38岁的我迟早会跑不动,要把机会让出来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但是,克里斯,你并不老,即使将来的你已经38岁,你还可以为国家进球,不是吗?”
克里斯直直望向鲁本:
“迪亚斯,葡萄牙的将来需要的是你们,我现在还可以进球,但我不能踢一辈子,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为葡萄牙拿到大力神杯,但如果没有我,葡萄牙队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为了葡萄牙,就算没有我不能首发,甚至没能上场,要我让位或是别的什么,我都能接受的。”
鲁本垂下了头,他能怎么说呢,克里斯很聪明,他能猜到38岁自己的现状,以及所面临的一切阻碍。他甚至已经为将来的自己做好了打算。
葡萄牙只有一个克里斯蒂亚诺,却人人都想成为下一个罗纳尔多。
“别伤心,迪亚斯,只要我还在国家队,我就一定会拼尽全力。”
克里斯看出来鲁本的情绪低落,又补充道,
鲁本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克里斯的领导天赋仿佛与生俱来,仅仅18岁的心智,却让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成熟稳重的小队长。
他很想和克里斯在一起多呆一会,他不知道克里斯什么时候就会回到原来的时空,但确信的是不久之后他就要返回沙特。
到时候,他又很难再见到小队长一面了。
经历了一场艰难的胜利后,菲利克斯决定开个party来庆祝一下,球队里几乎所有年轻孩子都准备去参加,鲁本虽然不爱热闹,但耐不住克里斯喊着要去玩,所以还是带他去了。
鲁本知道自己这群队友玩的有多花,音乐声开到最大,灯红酒绿,人影晃动,克里斯被拉到一旁,几个年轻球员一杯接一杯地灌他酒,周围人也虎视眈眈盯着他。鲁本看不下去,准备把人拉走,却引来队友的不满:
“嘿迪亚斯,别那么扫兴,大家一起玩玩怎么了。”
“就是,他已经成年了,喝两杯酒没什么的,别跟个老妈子一样。”
鲁本倒是想反驳,他一个大男人被人叫做老妈子,但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起码在克里斯变成18后,他就开始扮演起了队友家长的双重角色。
但是,把克里斯一个人放在这里,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得了吧你们,还想再对他做一遍那天晚上的事吗?队长回来之后饶不了你们的。”
菲利克斯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迪亚斯,说实话,那天晚上你不也是很爽吗,现在又装什么正经?”
他凑到二人跟前,挑衅地望向鲁本:
“把他留在这里吧,让我们大家再爽一晚上,当然了,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留下来。”
“克里斯也很想留下来和大家一起玩,对不对呀?”
菲利克斯换了一种甜腻轻佻的语气,伸出手去挠克里斯的下巴,故意这么问他。
克里斯喝的醉醺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迷迷糊糊地只知道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还意犹未尽地把脸放在菲利克斯手心里磨蹭。
菲利克斯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鲁本最终还是带小队长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他不会再让克里斯遭受一遍折磨。把人安置在床上,鲁本就要离开,克里斯突然抓住他的手,哼唧着让他留下陪自己。
鲁本没办法,或者说自从队长变成18岁的小孩子后,他就对克里斯再也没办法了。
他躺在克里斯旁边,把人揽在自己怀里,抚摸着队长的一头卷发,看克里斯的眼睛下方又泛起一片潮红,小队长闭着眼睛,却睡得不甚安稳。鲁本在克里斯脸颊上轻轻留下一个吻,然后动作轻柔地拍打着怀里人的后背,直到两人一同进入梦乡。
第二天,鲁本醒来,却发现怀里空荡荡的,他立马翻身坐起来,发现小队长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
鲁本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克里斯慢慢回过头,迷茫地开口询问:
“迪亚斯,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该怎么和38岁的队长解释,昨天晚上你还和18岁的他抱在一起睡觉?
鲁本没法解释。
葡萄牙队的所有人更没法解释。
他们只能照常和小队长打招呼,按理说,38岁的成熟小队长终于回来了,他们应当高兴,但一种奇怪的氛围始终笼罩着整个葡萄牙队。
克里斯感到很奇怪,他不明白这群小孩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变得那么奇怪,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是昏睡了两三天,醒来之后甚至已经比完了两场欧预赛。
克里斯显得更加冷静,好像很快就接受了这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只是问了问赛绩,看了下比赛回放,对自己的表现还挺满意。
鲁本觉得葡萄牙队其他人好像都在瞒着他,在进行什么谋划。但克里斯明天就要返回沙特,鲁本没心思去管那群孩子,只是默默帮小队长收拾东西。
令人惊讶的是,菲利克斯以及其他几个队员,不约而同都来到小队长家里,说要给他送行。但鲁本知道,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在支开鲁本后,菲利克斯给贡萨洛使了个眼色,于是贡萨洛借着什么理由,把小队长拉到了角落的房间里,接着,其他几个队员也挨个进去了。
鲁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菲利克斯堵在门前,意味深长地笑着:
“不是说葡萄牙战狼吗?那我们的小队长当然要做好为国家奉献出身体的准备咯。”
END.
*因扎吉兄弟×尤文罗
*“我也姓因扎吉,为什么不可以?”
西蒙尼·因扎吉感到悲哀。
前些天,百无聊赖的他躺在沙发上,收到哥哥发来的讯息,邀请他一起到餐厅吃饭,顺便领他女朋友来,让两人见个面。
西蒙尼一开始并没放心上,他哥——菲利波·因扎吉一年能交往五百个不同的约会对象,西蒙尼甚至无法记住每个人的名字,于是这一次的会面在他眼中并没有什么特殊。
他穿着凉衫,踢着拖鞋就出发了,路上还不停抱怨着哥哥选的餐厅地址未免太远,好不容易走到门口,他想起来该给素未谋面的嫂子带份礼物。
...
他瞥见餐厅旁边有一家花店,于是钻了进去,心里盘算着随便拿一支花献给他那临时或是永久的嫂子。当他将手伸向那束漂亮整洁的蓝色满天星时,旁边却有人先一步拿起了那捧花,西蒙尼来不及收力,一下子握上了那双手。
就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西蒙尼转过头,和那双手的主人撞上了视线,很奇怪地,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那人没有抽出手来,只是眨了眨眼,微微勾起唇角,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飘散了一绺下来,俏皮地晃悠在眉梢旁,他的娇润水莹的嘴唇开合着像是在说什么。西蒙尼的脑子好像整个泡在了水里,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慢,眼前的世界仿佛被加上了慢动作,那个人在说什么?不知道,西蒙尼不想去思考,他的眼睛受到了巨大的来自美丽事物的冲击,他的耳朵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咕噜咕噜冒泡泡的声音。
他想:妈妈,我恋爱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西蒙尼暗暗回味,他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于是表现得很呆滞。别太苛责这孩子,虽然他那亲哥万花丛中过,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但西蒙尼确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乖男孩,他甚至还没交过女朋友。
他的心脏被透明的线条栓起提到了半空中,罪魁祸首则是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美人。他有些后悔刚刚没有朝人家要联系方式,毕竟也不知道下次有没有缘分再见面。
他迅速冲到门口,四处张望着,但始终没能再捕捉到美人的身影。他看着手里那把蓝色满天星,攥紧了手,好像要在花茎里搜刮出属于那个人的温度。
也许他们本来就只有一面之缘吧。西蒙尼在心里默默向上帝祈祷,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再见他一面吧!我一定会好好把握住机会,向他示爱,认真追求他,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找我哥求取经验!总之,真的是很想再见他一面呢。
不知道上帝今天是否营业,不过西蒙尼他哥倒是发消息催他快点来了。
西蒙尼失魂落魄地走进餐厅,他哥招手示意他过去,西蒙尼坐到位置上,终于舍得抬起头来看看他的未来嫂子。
怎么会这样呢?
西蒙尼怀疑上帝是否真的爱捉弄人,
他的嫂子,为什么和刚刚见到的美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菲利波见到他弟弟那副看呆了的表情,和自己对象交换视线,不禁笑出声来,推了推西蒙尼:
“怎么了你,就算嫂子漂亮也不至于看傻了眼吧?”
西蒙尼仔细盯着他嫂子看,高挑纤细的眉毛,棕褐色泛着甜蜜光芒的眼眸,忽闪忽闪的卷翘睫毛,直挺娇俏的鼻梁,水润晶莹的嘴唇。。。。他试图在两张同样漂亮的脸上之间找出一些,哪怕只有一丝不同的地方。
他嫂子终于开口:
“我们刚刚才见过呀,不记得我了吗?”
西蒙尼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想,他下次再也不会相信上帝了。
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西蒙尼的脑子混乱无比,接二连三的冲击让他觉得有点难受。
他问他哥,和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菲利波仍然自信骄傲地回答:酒吧认识的,一见钟情。
嫂子在一边望着他哥,脸上含着幸福的笑。
西蒙尼真想和他嫂子说,你知不知道我哥他一年在酒吧里遇见多少人?酒吧里的爱情你也信?你就这么确定他能许你终身?
但他不能说,这毕竟是他哥的女朋友。
浑浑噩噩地吃完这顿饭,菲利波带着嫂子跟他弟告别,西蒙尼眼睁睁看着他哥把嫂子带上车。他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家,却在座位上看到了没来得及献出去的那束满天星。
他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一直在纠结,那是他的嫂子,但同时也是他的心上人,是他的心上人,但更是他哥哥的爱人。
西蒙尼一直很尊敬他的哥哥,他哥从小就哪哪都比他强,长得也更为英俊帅气,踢球也比他棒,家里长辈甚至都更喜欢他哥,总是叮嘱西蒙尼多学学他哥。
西蒙尼不愿意伤害他哥,他对自己有很高的道德要求,永远不愿意做破坏别人感情的可恶的第三者。
他特地控制自己不去想嫂子,还很刻意地对他哥好,极尽谄媚。
西蒙尼在手机里查到了,满天星的花语是默默无声的爱。他决定把自己对嫂子的爱,化成亲人间的大爱,压在心底最深处。绝不会放在明面上,伤害他亲爱的哥哥。
临行前,西蒙尼还喝了点酒壮胆。
嫂子好像在忙着什么事,半天也没有回应。西蒙尼在门外胡思乱想,心里又激动又难受,不由得想到,如果他是菲利波,那和嫂子在酒吧一见钟情的应该是他,得到嫂子那双漂亮眼睛含情脉脉注视着的也应该是他,每天晚上和嫂子滚在一个被窝里的也还是他...
冷不丁地,嫂子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谁在外面呀?”
西蒙尼的大脑来不及运转:
“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没等他重新组织语言,嫂子就打开了门,仍然是笑盈盈地望着他:
“原来是西蒙尼啊,快进来吧。”
嫂子一边把他拉进来,一边自顾自说着,你哥菲利波今天早上刚出门,说是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我刚刚在忙没有听到你敲门,你快坐吧,我给你拿点东西吃...
西蒙尼望着他嫂子忙碌的背影,嫂子一定刚刚洗过澡,头发上的水珠还没完全干,垂在发梢,将落未落,西蒙尼这才发现他嫂子原来是卷发,嫂子简单披着件睡衣,款式看起来像是他哥的,穿在嫂子身上竟然还显得有些过于宽松,一根腰带堪堪挂在精瘦的腰肢上,嫂子纤细的小腿躲在睡衣下,随着动作隐隐约约显露,那双漂亮的小腿朝他越来越近..
克里斯挥手在西蒙尼眼前晃了晃:
“在想什么呢?来吃点水果吧。”
西蒙尼懊恼地回过神,他又不由自主偷看嫂子了,这样不对,他必须要改。
可是嫂子,他是那么漂亮耀眼,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西蒙尼怀疑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人能抵抗住嫂子的美貌。
克里斯总觉得他这小叔子有些奇怪,总是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于是他问西蒙尼来是为了什么,毕竟菲利波并不在家。西蒙尼立马拿出那束满天星,献宝一样捧到嫂子面前。
克里斯接过那束花,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他并不是多喜欢这花,只不过在花店看到,忍不住上手想要拿起来看的更仔细些。但西蒙尼这样认真地像捧什么宝物一样送到自己面前,克里斯也顺势道谢,接过来拿在手里看,忽然又想到什么,露出那种温柔的笑:
“你哥他很喜欢花,”
西蒙尼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他嫂子一点也没意识到,继续沉浸式回忆着:
“刚认识的时候,他就用一只红玫瑰让我记住了他,后来我们开始约会,他每次都会记得给我带一支花,次次都不一样...”
西蒙尼没听清嫂子后来说了什么,他试图把话题岔开,但每一次,嫂子都会把话题重新落到他和他哥的爱情上。
西蒙尼越听越烦,他感觉自己心里某些感情已经再也抑制不住。
他猛的抬头:嫂子,你别提我哥了。
克里斯正说得开心,猝不及防被人打断,他有些惊讶地望着西蒙尼,心想他和菲利波或许闹了什么别扭。
克里斯观察着西蒙尼的表情,小心翼翼开口:
“你和你哥闹矛盾啦?”
西蒙尼不置可否。
“别跟你哥计较,他就是那样的人,说话有时候很锋利,也许会伤到人,但他本意是好的,是为了你好,
“我刚开始和他交往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他这人就是嘴上不饶人,但心地特别善良,你不要觉得他很吓人....”
“嫂子你别说了。”
西蒙尼忍不住了,生硬地打断嫂子的话。
他猛地起身,把嫂子按倒在了沙发上。西蒙尼仔细看着嫂子脸上每一处细节,
“嫂子,你真漂亮。”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过克里斯的脸颊。
他的举动实在吓到了克里斯,他僵硬地拍掉西蒙尼的手,努力想要直起身来,但西蒙尼甚至比他哥菲利波力气还大,克里斯挣扎无效只能被迫躲在小叔子身下。
“西蒙尼,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西蒙尼一只手攥住嫂子的手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嫂子你为什么喜欢我哥呢?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啊,”
克里斯感到十分困惑,
“西蒙尼,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我没喝醉,是你太美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认得清我是谁吗?”
“嫂子,你是我嫂子,我知道,可是嫂子,你真漂亮,我好喜欢你啊!”
西蒙尼情绪激动,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克里斯脸上。
“我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哥啊,你知不知道我哥是个渣男?你离开他好不好?你离开他跟我在一块,我保证对你好,嫂子你信我!”
“西蒙尼你真的喝醉了,我是你嫂子,你怎么能喜欢我呢?”
克里斯用尽力气挣扎着,但减过重的他力气似乎也变小了不少,他的手腕还是牢牢被男人禁锢着。
“嫂子,实在不行你给我哥下点安眠药吧,我跟你偷晴行不行?嫂子我不明白我比他差哪了,我也姓因扎吉,他行为什么我不行?嫂子我好脆弱啊,我一看见你跟我哥在一块我心里就难受,嫂子我和我哥长得也挺像的,你凑合看一下吧”
西蒙尼一边倾诉着自己对嫂子的爱慕之情,一边低头在嫂子脸上,脖颈上亲吻着。克里斯的身体随之变得僵硬。
“西蒙尼,你先从我身上下去...我知道了,你喜欢我,但是我们下次好好说可以吗?你哥快回来了,快放开我。”
话音未落,门就被打开了。
菲利波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钥匙串,一脸蒙地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弟弟压在身下,
“你们在干什么?”
克里斯看到自己老公回来,一下子挣脱西蒙尼的束缚,扑到菲利波怀里抽泣着。
西蒙尼很尴尬地看着哥嫂。
他已经做好了被哥哥痛打一顿的准备,但出人意料的是克里斯并没有向菲利波告发他的大逆不道,只是随便扯了个谎,就这么把刚刚的事圆了过去。
虽说事情是这么重拿轻放了,西蒙尼面对他哥却总是感到羞愧,但菲利波执意留他在家吃饭,西蒙尼再次陷入了一场尴尬为难的饭局之中。
嫂子就坐在他对面,刚刚受了惊,但在丈夫面前又装作若无其事,还贤惠地做了一桌色香味俱无的丰盛饭菜来招待,西蒙尼觉得他嫂子实在是太体贴了,遭遇这种事还能忍让着他,在他哥面前编瞎话护着他。
嫂子对他这么好,难保说是对自己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毕竟嫂子既然能看上他哥,应该也能看上自己,毕竟他们哥俩长得那么像。
西蒙尼的胆子又大起来,桌下的脚也不安生,悄悄伸到对面,勾上了嫂子的小腿,并带有满满不良意味地轻轻摩擦着。
嫂子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但是为了不引起丈夫的怀疑,还是强忍下面上的难堪,装作无事地忍受着来自小叔子的骚扰。
三人各怀心思,但又和睦相处。
终于吃完这顿要命的饭,克里斯连忙借着洗刷餐具的理由躲进厨房,西蒙尼被菲利波拉到沙发上谈家事,但他的眼光却难以克制地望向厨房里嫂子的背影,终于,菲利波去厕所的功夫,西蒙尼找到机会溜进了厨房。
克里斯正一边慢吞吞洗刷餐具,一边回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荒谬的一切,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了上来,他还以为是自己丈夫,宠溺地侧头吻到丈夫额头,看清来人的时候却又是一惊。
“西蒙尼,你怎么进来了?快点放开我,菲利波会看到的!”
身后人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
“嫂子,你就把我当成我哥好不好?反正我俩长得也挺像的,你就把我俩当成一个人,都是你的丈夫好不好?”
菲利波在看到自己妻子被亲弟弟抱在怀里上下其手时已经明白了一切。西蒙尼也不打算再掩饰,干脆跟他哥坦白:我就是喜欢我嫂子。
菲利波追着西蒙尼打,西蒙尼还是嘴硬:
“够了!”是克里斯实在看不下去了。
菲利波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向自己的妻子,西蒙尼也艰难抬起头望着嫂子。
“听着,我不想让你们两个为了我而反目成仇,你们是亲兄弟,应该一辈子都要好好的,
“如果西蒙尼你真的很想要的话,我愿意。”
菲利波被妻子的话彻底搞蒙了,西蒙尼却是欣喜若狂,他激动地问嫂子是不是要和他在一起,克里斯平静且坚定地回答道:
“我不是要和你们其中的某一位在一起,我是说,我们三个人也可以很好地生活在一起。”
平地起惊雷,两个因扎吉都被震惊在原地。但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菲利波爱他的妻子,但同时也爱他的弟弟,他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西蒙尼同样也是,他喜欢嫂子,但是也不想伤害他哥(虽然目前已经伤害的不轻了)。
于是菲利波悲痛但坚决地点了点头。西蒙尼也高兴,不管几个人,能跟嫂子在一起他就知足了。
克里斯嫁到了因扎吉家,嫁给的却是两个因扎吉。
皆大欢喜。
最近迷上了进忠公公(..)
进卫:
进忠/原创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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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死后穿进《延禧攻略》
可我怎么忍心,怎么甘心,将你交予未知的命运。
01
胸口的疼痛向四肢蔓延,染着血渍的钗子在眼前摇晃,像是笼上一层厚厚的雾水,隐约看到些许轮廓。
与此同时,脖间的绳索越勒越紧,窒息感伴随着充血的肿胀感一同袭来。
生命即将消逝殆尽,一切禁锢却忽的消散无痕。
进忠猛然睁开眼,日光落在眉睫,让他恍惚了刹那。
他抬起手,动作迟缓地覆上伤口位置,又在眼前张开,掌心空无一物。
那漫天的血色,似乎不曾存在过。
宽敞的中甬道四通八达,两侧红墙高耸,他的思绪还未清晰,呆呆地立于道路中央,周边是熟悉的...
宽敞的中甬道四通八达,两侧红墙高耸,他的思绪还未清晰,呆呆地立于道路中央,周边是熟悉的景色,他日日见着,但又总觉得带着些奇异的陌生。
“哪来的奴才,没眼力介地挡了主子的路,该当何罪。”
忽然耳边响起尖锐的责骂声,进忠回了神,转过身,视线掠过发难的人,望向高高的鸾轿,却是张并不认得的面庞,斜倚着藤椅。
一时记不得是哪个宫里的,这般想着,下意识地退到边上,行了礼。
“奴才知罪。”
“算了,走吧。”那女子摆了摆手,并不计较,语气轻快,旺盛的生机扑面而来,不似平日所见的后宫嫔妃。
“是,令妃娘娘。”方才发话的太监收了势,回到了仪仗队伍中。
进忠本打算转身离开,却被那四个字定在了原地,片刻前那支扎进血肉的钗子,那些冷冰冰的话语,涌进了脑海。
「我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死」
令妃……
他微微抬头,又望去一眼,陌生的脸庞,完全不同的气息,与他记忆中那个人截然不同。
耳畔风声浅浅,进忠恍惚间分不清自己是否在梦里,还是身陷一幕戏。
不对,他应当是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那想必这便是死后要到的地界,只是为何没有青面獠牙的阴司,没有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
进忠垂下眼睑,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02
虽是自由身,但也走不出这紫禁城,眼前之计,也只能先找个身份,用以傍身。
得益于多年汲汲营营的经验,虽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倒不至于手忙脚乱,一切都与记忆中没有太大的不同。
进忠进入了内务府,被安排负责紫禁城一隅的洒扫清洁。
他已很久没有做过这种活计,作为御前太监,地位并不低,手下人很多,各宫主子都会给几分薄面,客客气气。
回想起来,宫里需要他亲手侍奉的大概也只有皇帝。
不知想到了什么,进忠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还有嬿婉。
不过好在并不是什么太劳累的体力活,进忠也并非没吃过苦的,交待的事情完成得妥帖。
比起这些,最大的困难其实是休息,多年来他都有自己单独的庑房,如今忽然要和八九个人同住,对于他来说过于嘈杂,闹哄哄得令人厌烦。
深夜时分,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终于还是起身下了床榻。
借着月光,进忠走到了花园的凉亭,夜色如水,让人的心平添了几分安宁。
他几乎要与这寂静融为一体,化成一座无魂的石头雕像。
“不知你现在过得如何。”他望着天边的银盘许久,忽然轻声道。
出了声又难免苦笑,如何又如何,一切早已与他无关了。
又或者他本该恨的,死在她手上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是恨的,只是恨之外,又有太多剪不断理不清的情感。
而如今莫名到了这个地方,过往种种都变得恍如隔世。
于是那份恨一遍一遍稀释后,只剩下怅惘。
“嘶——”胸口忽然泛起一阵刺骨的痛,进忠抖了一下,呼吸骤停,仿佛那道被钗子一下下戳出的狰狞的伤口又出现在自己身上,血流不止。
他用手去碰,衣料完好无损,想着自己大概是出现了幻觉。
下一刻却睁大了眼睛。
有什么画面铺展开来,不由分说地塞进他的脑海。
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蜷缩在床角,大口大口地在喝着什么,而后开始大哭大笑,甚至拿头撞墙,脆弱的指甲在床板上用力地抠出一条条血迹。
进忠也疼得有些喘不过气,胸口像是被剜出一个洞。
他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手紧紧地扣住石桌边缘,整个人摇摇欲坠。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痛感终于渐渐隐去,进忠倚着凉亭的柱子,缓慢地喘着气。
眸子中漆黑一片,有什么在翻腾着。
为何你会在那样的陋室,为何你衣衫褴褛,你的锦绣前程呢,你的雍容华贵呢。
这竟是你的结局吗。
在那画面出现的瞬间,进忠便认出那个状若疯魔的女子是魏嬿婉。
他甚至分不清那个瞬间是胸口的伤在痛,还是心在痛,才会让他几近昏厥。
“这种折磨,才真算有些在阴曹地府的感觉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
03
那晚的痛疾并非偶然,接下来的时日他开始频繁地感受,每次发作时他依旧能看到魏嬿婉如今的处境,看到她一次次意识不清地饮用着毒药,而后又被灌入解药。
生不如死。
“以后好好干啊,令妃如今恩宠正盛,要不是皇上让给延禧宫再多增添些人手,哪有这机会!”
总管的声音打断了进忠的思绪,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奴才谢过吴总管,以后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于是这次延禧宫要多加三个内侍,便安排了他过去。
延禧宫。
进忠站在牌匾下,微微挑眉,他对这个地方并无好感。
比起对永寿宫的熟稔,延禧宫作为继皇后住所,本能就让他生厌。
“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磨磨蹭蹭的!”穿着暗红色宫装的人站在院子里呵斥,倒没有真的苛责,“皇上新赏的栀子花送来了,正缺人手呢。”
“好的,明玉姐姐。”旁边的小太监率先笑着走上前去,“辛苦姐姐了。”
“嘴倒是甜。”明玉的视线越过他,看向紧跟着走过来的两个,在进忠身上停了停,有些惊讶,这人身上倒比吴总管还多了几分贵气,不像个粗使奴才。
进忠跟在后面,走到了花圃边上,栀子花开得明媚,香气怡人,一簇簇摆放得整齐。
“这可是娘娘最喜欢的花,都仔细些,弄坏了饶不了你们。”明玉又嘱咐了一通,才安心地向一旁走去,边走边又开了口。
“璎珞,这也太多了点吧,皇上怕不是把外面的栀子花全弄来了。”
进忠这才发觉,不远处树下的秋千上坐着个人,穿着浅灰色的衣饰,被身后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掩着。
魏璎珞,魏嬿婉。
他将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在心中念了一遍,不自觉的带上点笑。
还是嬿婉,好听许多。
“我哪知道啊,确实多了,感觉自己快被这香气腌入味了,”魏璎珞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秋千,“种着吧,保不齐哪天又被皇上拔去熏恭桶。”
这话明玉有些没法接,既不能说你乖些别惹皇上生气不就行了,也不能说皇上也真是有毛病,和你闹变扭干嘛逮着花糟蹋。
于是也不再说什么,绕到她后面,帮她推起了秋千。
进忠擦拭着花瓣上的灰尘,抚摸着那上面纤细娇嫩的脉络,想着这花确实极好,是一宫主位该喜欢的。
而那凌霄花,就远没有这般高雅,野蛮生长,独自挣扎,任由风吹雨打,他人轻视,也要不顾一切地向上爬。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动了心,甘愿做她攀附的花架,送她扶摇直上,绽放在最高处。
好在那些年岁里,他精心呵护着,花开得极好。
一颦一笑,皆是春色。
04
月光皎洁,进忠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墙,步履蹒跚地朝房间走去,看起来刚刚经受一番磋磨。
他被拨到了延禧宫,有了新的住处,现在是四个人一间,他也逐渐习惯与人同屋,不过因这病症,时不时的发作,所以总不免要躲出来,等待平息后再回去休息。
他走到转角,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院里,愣了一下,刚想藏起来,却已被发现。
那人正往前走,发觉撞见了人也惊了一下,忙抬起手,手指竖在唇前,小心翼翼地“嘘”了声。
“令妃娘娘……?”
进忠迟疑着问,一时不知道是否该退避。
“小点声,别吵醒明玉和珍珠。”魏璎珞压低声音,说着走向了秋千,挽起衣服,坐了上去。
她手里拿着一串珠子,在月光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半夜不睡,可知被人看到了会被重罚。”
进忠见一时走不了,规矩地行了个礼。
“回令妃娘娘,奴才叫进忠,不进则退的进,忠心耿耿的忠,惊扰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进忠思忖着怎么解释自己半夜出没,不曾想对方好似也只是随口一问,早已丢到一边去,自顾自的言语起来。
“这紫禁城睡不着的人可真是不少,真是各有各的愁,各有难念的经。”
说罢叹了口气,望着掌心的手串出起神。
进忠借着夜色打量她,这是一张精致不足,精明有余的脸,相比……魏嬿婉,缺少了几分天然的媚色。
就如同她们说话的语气,眼前的令妃总是干脆利落,像豆子似的散落,而记忆中的人每句话末尾总是带着钩子,呵气如兰。
柔软的,旖旎的,连生气时都会带着几分嗔,让人不经意间沦陷。
“整天勾心斗角,真是让我厌烦,你当时肯定更累吧,皇后娘娘。”魏璎珞喃喃自语,温柔地抚摸着清透的珠子,“若我当时早回来一日,若我当时真的能够保护你,该多好啊。”
宫中皆知她与富察皇后的情谊,她也无意在外人面前遮掩。
今夜思念作祟,辗转反侧,想出来走走散心,没想到会遇见旁人。
进忠微微挑眉,带着些诧异。
令妃和皇后竟然感情甚笃,这故事太过离奇,让他的思绪停滞了一瞬。
若魏嬿婉当时真的有皇后做依傍,若她们能够情同姐妹,那之后的路,或许不会那般坎坷难挨。
嬿婉啊嬿婉,怎就你如此命苦。
“你下去休息吧,别惊扰了别人。”魏璎珞将手串套在手腕,平复了心情,虽是个太监,但若是被人看到到底不好。
“明个起来后,把我新绣的那副观音图给太后送去作为回礼,就说谢太后前几日的恩赏。”
“是。”
进忠弯腰行礼,缓缓退了下去。
走出十余步,又忍不住停下回头望,远处的人本该与他毫无关联,可偏偏顶着同样的头衔。
而相同的身份下,是不同的生命轨迹。
富察皇后的交好,太后的关照,这几日他在旁边看着,也能知晓,这位令妃是极为受宠的。
像是什么呢,进忠抬头望向月亮,圆圆的,如同一面铜镜。
是了,像是一面镜子,如今种种,都是自己前世的倒映,只是人却完全不同。
曾经站在对立面的人,在这里,都站在了她的身侧,那样宠爱着她。
即使不用处心积虑地做恶人,也能轻松获得想要的一切。
这样的人生,多令人艳羡。
眼前不由浮现魏嬿婉形容枯槁的模样,一碗碗牵机药灌下去,早已不成人样。
进忠的手指下意识抚上胸口,感受那道看不到却隐隐作痛的伤痕。
一时思绪纷杂,他恨恨地想:你处心积虑地摆脱我,而如今还是只有我在陪你一同受苦。
想到这儿,又望向天。
各路神佛,你们让我能看着她如今的下场,便是对我临终前怨念的成全了吗。
你们当真以为,我会恨不得她死吗。
05
“来人!”人还未进来,魏璎珞的声音已经从延禧宫门前传来,“去宣叶太医。”
身后几个侍卫抬着个人,步子匆匆地走了进来。
明玉今天有事情,安排了珍珠随主子出门,这会儿见这阵仗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璎珞,出什么事情了?”
“你去安排个空房间给进忠,他受了重伤,我换身衣服,还得去皇上那边,你在这等太医过来。”
明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边应着,招呼着把人送去东南边的屋子,一边随魏璎珞进了殿内,抬手帮她褪下干练的骑射装,换上精致的宫装。
“今个不是皇上叫你去学射箭吗,怎就这样了。”
“有人想要暗箭伤人。”魏璎珞皱着眉头,其实她知道今天会不太平,又或者说,她早已知晓有人会对她出手。
毕竟兵器无眼,混乱中随便哪个人不小心射偏了,把这桩罪认下来,谁也不会想多不会深查,算是除去她的绝佳机会。
她做好了准备,这箭她会捱,只要谨慎地注意好角度,射中肩膀或是腹部,都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她就可以借机反将一军,利用这次受难,将这个人揪出来,从此不得翻身。
宫中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牺牲一些,就白白得来一次苦肉计的机会。
只是没有想到,小全子不在,她随意带上的进忠,会为她挡了那支箭。
魏璎珞受了惊,皇上勃然大怒,把在场的人都招去了前殿审问,这边换好了衣服,又交代了明玉几句,就也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早已知晓幕后主使,这次定不会放过。
进忠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模糊地看到两人站在床前,正在说什么。
“进忠救了娘娘,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过这也真够危险的,太医说就差那么一点,就大罗神仙难救了。”
“哎,进忠公公不是才来的吗,真让人不敢相信,一般人哪敢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挡箭啊,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那再多赏赐再光明的前途也无福消受了啊。”
“谁说不是呢……”
进忠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疲惫重重地压在上面,让人使不上力气。
昏迷前的记忆回到了脑海。
是了,他救了人,救了令妃,苦涩忽然漫上喉咙。
喧闹的练武场,箭簇破空而来,他本在魏璎珞三步开外站着,正有些微微出神,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令妃娘娘——!”
令妃娘娘。
他心下一惊,几乎是本能反应地快步向前,伸出手将看着有些瘦削的人拉开,用身体挡在了前面。
箭矢冰冷的触感,让他回忆起那日锋利的钗子没入血肉的感觉。
眼前的人有些错愕地看着自己,倒不似那人的厌恶凶狠。
噢,是令妃娘娘,不是他的令主儿。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微微松了口气,任由黑色侵袭,重重地倒下去。
我已经身在地府,若是在这又死了,会去哪里?
失去意识前,他甚至泛起一丝隐秘的期待。
那个地方,又会有谁?
06
魏璎珞来看过他一次,之后便没有再来,到底身份有差,即使是救命恩人,也不敢太过越界。
不过各种吃的用的,倒是差人送来不少,加上叶太医医术了得,慢慢也就恢复得差不多。
在他终于能下床的时候,珍珠过来传了好消息,说他已被升为延禧宫太监总管,比小全子地位还高些。
进忠笑着应下,谢了恩。
春日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带着些温润的暖,进忠踏着轻风走出了房间。
栀子花开得正盛,将整个延禧宫都笼罩在浓郁的香气中。
“你看起来也喜欢这栀子花?”身后传来魏璎珞的声音,没有什么居高临下的主子气势,语气倒像是和他闲谈似的。
进忠转过身,微微弓腰,举止谦卑,并没有因这“救命之恩”而有什么懈怠。
“给令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魏璎珞笑盈盈走到边上,俯身凑到花朵上轻嗅。
“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
“栀子花确实极美,不过奴才最喜欢的,是凌霄花。”
进忠声音浅浅,举手投足透露出些与身份不相符的游刃有余。
“哦?”
魏璎珞生起几分好奇。
“这花名声不算好,你倒是敢说,不怕别人认为人品如花,爱趋炎附势?”
“奴才敢对娘娘说,自是认为娘娘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平白给别人定了调子。”
进忠微微垂肩,露出一个示弱的姿态。
魏璎珞笑起来,觉得这人真是有意思,明明是讨好的话,说得偏是那样自然,让人生不起气来。
“进忠。”
“奴才在。”
“你那天救我的时候,是透过我看到了谁?”魏璎珞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是你的那株凌霄花吗?”
进忠愣住,不曾想眼前这人是这等聪慧,平时只知她行事出格,但总恰到好处,从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紧紧抓着皇帝的心,偏爱她的与众不同,时常接连几日招她侍寝。
却不曾想,连他隐晦潮湿的心事,都能被抓到蛛丝马迹。
“回娘娘的话,奴才并没有想到谁,只是那日情况危急,所以下意识护住了娘娘。”
“你不想说便罢了。”魏璎珞摆摆手并不为难,刚想让明玉扶她离开,忽然看到门口走进来个人,顿时喜笑颜开。
“哥,你这几日去哪里了?”
进忠侧身,很是自觉地退避,回头用余光打量起来者,看清装扮后,不由愣了愣。
袁春望走路也没有什么正形,摇摇晃晃地到了跟前。
“找好玩意去了,怕你宫中无聊,帮你淘到好些宝贝儿,一箱子话本,够你看到明年!对了,还有皮影人,以后可以找你这宫里的人学一学,那皮影戏可有意思。”
“真的?”
“我还会骗你不成,都在路上了,一会儿给你送来,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进忠垂着眼睛,皱着眉头望着远处交谈的人。
这个太监是令妃的兄长?不对。
他打探过魏璎珞的信息,毕竟要在这儿当差,一无所知可不行,她家中应只有一个父亲,母亲和姐姐均已过世。
那是感情好,所以结为的义兄妹么。
这场景比之前经历过的都要古怪,进忠抿了抿嘴唇。
这个地方的令妃也有一个交好的内侍,让他很难不想到自己。
他思绪跑偏了一瞬,想象了一下魏嬿婉喊他哥哥。
顿时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差点哽住。
拳头挡住嘴轻轻咳嗽了几声,进忠收拾好了情绪,才提步离开,去检查奴才们的工作。
07
成了管事后,倒有了自己的单间,不用再偷摸着跑出去忍受痛苦。
只是这伤,却变本加厉般,愈发得折磨。
进忠额头上满是汗,疼得咬紧牙关,他意识不清地想。
这里果然是无间地狱。
有这伤口时时发作,他要如何忘记魏嬿婉。
而这与前世相差无几的镜中世界,又让他如何能够重新开始。
这一桩桩一件件,分明是要让他把前世种种刻在骨子里,轮回投胎,也要铭记于心。
“进忠……”
熟悉的声音落在耳畔,进忠有些混沌的脑子有了一刹那的清明。
他抬眸,怔怔地看着另外一方世界的画面,魏嬿婉躺在算不得床铺的木板上,缩成一团,口中呓语着。
“进忠,我好疼。”
“进忠,我好疼啊……”
进忠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本能地试图爱怜宽慰,又被他狠狠咽下去,换上一副冰冷的口吻。
“你可悔恨呢,令主儿。”
那人听不到他的话语,好似又被什么缠住了,瑟缩着,口中含糊不清地在说“别靠近我,我也不想害你们的,我……”
“可我怎么办呢,我也、也曾想做个好人,可是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
她捂着脸,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已经淡下去的伤口,被这眼泪浸润,似乎又痛起来。
进忠手指扣进掌心,静默地看着眼前的画面逐渐淡去,最后化成透明,消散无痕。
他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半空,没有焦点。
脑海里一会儿响起那句“进忠,我好疼”,一会儿变成“我也曾想做个好人。”
许久后,他忽然想到魏璎珞,想到她是那样顺利地宠冠后宫,满身荣光,以……一个好人的身份。
如果,如果不管怎样,她们的命途都是一致的,不会更迭,总会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总会成为人人艳羡的令妃,令贵妃。
那夜若是自己没有朝她伸出手,没有为她遮挡那片风雨。
是否后来的故事,她也可以顺风顺水,做一个人人喜爱的女子。
是否她也可以做一株骄纵任性,鲜艳明媚的栀子花,盛放在春日里。
进忠看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一时竟不知,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将她拉入了深渊。
只是如今,再想前尘旧忆的抉择,也早已失了意义。
08
“进忠公公?”珍珠看着眼前出神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人哪都好,事情总是做得让人挑不出错,也为令妃在宫中打点得井井有条,但就是爱神游天际。
这般想着,抬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何事?”进忠声音温和,慢条斯理,像是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着急。
“皇上今晚要来延禧宫,娘娘让你去备一些膳食,还有今晚可能有雨,院子里的栀子花也得照拂下,可是经不起大雨。”
“好,我知晓了。”进忠颔首,抬头间却看到不远处的柱子后躲着个宫女,正偷偷往这边看,察觉到进忠的视线,忙又缩了回去。
他勾起嘴角,露出点不分明的笑来。
他在御前当差时也常遇到这种事情,许多宫女为了更好地侍奉主子,是读书认字的,肚里多少有点墨水。
于是乎他也收到过许多信笺。
他是有找个伴的想法,但并不是随便的人,不是喜欢的,也不愿勉强了自己。
再后来,遇到那个人,就更是不在意这些,说起来,那人还因着遇到过宫女给他送帕子,气得摔了永寿宫的瓷器,碎片落了满地,还不许人碰,偏要让他来永寿宫的时候看到。
然后使唤起他来倒是得心应手,坐在桌案边,拖着腮看着他收拾。
“我只是怕你有了别的好,以后不会再一心帮本宫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嘴角却撇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说过,你心里是有本宫的。”
进忠叹了口气,从记忆中抽离,抬头看天,黑云翻涌,确实会有一场雨。
皇帝在雨落之前到了延禧宫,进忠正叫人遮盖栀子花,见状忙行礼。
“恩。”皇上倒是看也没看他们一眼,随意地应了声,便笑着走向屋檐下等待已久的魏璎珞。
“怎么站在这儿,起风了,生病了可怎么办?”
“嫔妾是想早点看到皇上,这点风不算什么。”魏璎珞抬起下巴,带着几分刻意的骄纵,说罢投入眼前人温暖的怀抱,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
进忠望着,总觉得自己前世的皇帝并未这般待过任何人,并未真正地爱怜过任何人,即使是两任皇后,也多是空洞的恩赏。
魏璎珞呢,进忠想了一下,他看不清,眼前的令妃并非不爱,也并非全然的爱,或许有六分,但对于她,已算付出足够的真心。
风声渐起,有细碎的雨开始落下,他手下不停,将花圃覆上油布,一边思绪又开始飘远。
幸好魏嬿婉对皇帝不曾有一分真心的爱慕,不然他该怎么办,他还会愿意将人送去皇帝身边吗。
他在意的,从头到尾只是魏嬿婉的心,所以才对凌云彻恨之入骨。
“进忠公公,雨越来越大了,忙完了快些回去吧,我让人备了些姜汤。”明玉在檐下冲他喊。
进忠将最后一块盖好,回过头刚想回一句“好”。
胸口却忽然痛起来,如同千万根银针入体,他手捂在胸前,几乎想要把那颗心挖出来止痛,双腿一软,一时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雨水早已将地面打湿,溅起飞扬的水花。
“进忠公公!”
耳边响起许多惊呼,进忠只觉得难以呼吸,久违的窒息感又攀附上脖颈,缠绕着一圈又一圈。
天整个黑起来,有雷声轰鸣。
进忠整个人仰倒在冰凉的地面,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不再是镜中的画面,他仿佛是亲身到了那个破旧的院落。
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只有那个容颜不在的女人,宫女和太监刚刚离开,这段折磨到了头,她被恩赐了鹤顶红。
如今她正在地上痛得打滚,撕心裂肺的叫喊让人不忍,恍惚中像是看到了他一般,费力地向他伸出了手。
进忠蹲下身,轻轻握住那只粗糙瘦削的手,想起自己无数次地说“令主儿的手,要是没有个人心疼,该有多可惜。”
可她总会在自己触碰时,干脆地抽走,像是难以忍受。
如今这般田地,她却终于肯扣住自己的手指,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指节绞得生疼,再也吐不出一句厌弃的话语。
“怪不得我要被疼死了,原是你也要死了。”进忠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声音温柔。
“怎么办呢,嬿婉,连老天,都偏要我们死在一块儿。”
“下辈子……”
“罢了。”
09
雷声轰鸣,进忠惊颤了一下,像是掉进了冰水中。
陡然回神,发现自己正走在中甬道上,手里撑着把伞,身旁是一个浅绿色宫装的身影,大雨瓢泼,自己的衣服几乎湿透了。
他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直到那雷电乍响,再次照亮眼前人的脸。
因着之前重活一世的经历,短暂的怔忪后,他的心跳渐渐恢复了平和,大脑却飞速转动起来,如此这般也好,他可以将一切逆转,可以将之后种种,做得更好,更天衣无缝。
心中的盘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又在某个节点陡然卡住。
可是……他还要走上那条路么,这样想着,似乎又看到自己胸口血流不止被勒死的场景。
他是否该去打磨这柄剑,然后任由她不带感情地刺向自己,任由她将自己践踏,冰冷的,残酷的,好似高悬的月亮,他永远也不能触碰分毫。
是啊,她甚至不肯用半点感情做佐料,来哄骗他剖开一颗心,他却以为再冷硬的石头,也有捂热的那天。
纵使这般,他还要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进忠的步子慢下来,繁复杂乱的思绪里,他眼前再次浮现那好似镜中花水中月的一世。
他想起在那个地方,名叫魏璎珞的令妃,走的是阳关道。
“我也曾想做个好人。”
魏嬿婉被幽禁时含糊不清的话语又出现在耳边。
自己或许该放手,没有我,她的路也许走得更加畅通无阻,她会拥有想要的一切。
包括爱。
她爱的人也会爱着她。
进忠觉得胸口骤然痛了一下,好似那伤口还在,正蠢蠢欲动地有待发作。
启祥宫的轮廓已出现在视野,被雨隔着,模糊得看不清,像是一头蛰伏着的怪物。
魏嬿婉的脚步比他更慢起来,整个人瑟瑟发抖,手指扣着斗笠。
却咬着牙未曾说什么。
进忠望着她,心绪比这落雨更纷杂,她或许会有远大前程,可是眼前的磨难又该如何度过,谁能来救她出苦海,将她培育成一株不经风雨的栀子花。
“唉……”许久后,他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对魏嬿婉,他总是有很多气要叹,从前如此,今日亦是如此,若能放下,又如何会有那般惨痛的下场。
他早知道她学得很好,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当断则断,绝不会让任何人挡了她的路。
若他后悔,早该离了她去。
可他不能,他舍不得她受苦,也舍不得这份纠缠,若此时分别,各走各的路,那他心头丢失的月亮,又该拿什么替代。
进忠望着她被雨水打湿的侧脸,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湿漉漉的,镜里镜外,几次人生,他以为自己早已看透,古井无波。
却在面对她时,轻而易举地丢盔卸甲。
嬿婉,若你知道也许会有更好的命格,若你知道是我将你与我绑在一起,做一对万人唾弃的豺狼虎豹。
你是否会恨我。
进忠抬起手,在即将能看清启祥宫的宫门时,还是握住了身边人纤细的胳膊,将那句象征着不死不休的咒语轻轻吐出。
“你敢不敢,跟我赌一赌。”
话音落下,旁边人却不是记忆中的反应,整个人都在抖,好似风中飘摇的柳枝。
魏嬿婉艰难地转过身,望向进忠,一双眸子里满是泪水,牙齿咬着嘴唇,几乎溢出血渍来,那分明不是一个不染风霜双十年华的少女的眼神。
进忠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仓皇地后退了两步,心如擂鼓,一时连话都说不清楚。
“嬿婉……”
“你记得……?”
那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和着凄风苦雨,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让她快要在失而复得的欢喜与被身边人舍弃的悲苦中溺毙。
平日长长的宫中道路变得那么短,身边人一言不发就已是凌迟,是判决,她不曾想原来自己这般脆弱,竟不能忍受这一生与他做对陌路人。
可是,他不愿再朝自己伸出手了。
在她心如死灰的刹那,却忽然等到了那句邀约,落在耳畔,竟比“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更加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