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wn的推荐LOFTER(乐乎)

写在文之前的碎碎念,这篇是剑网3背景的网游文,估计会有不少人看不懂游戏设定,如果有不懂提问的话我会努力解答。

作为一个老玩家,曾经想过如果游戏狂人白白去玩剑三,会选什么门派,想来想去就是高冷禁欲的代表人物:纯阳道长了!

以下正文:

剑侠情缘三是一款古风网络游戏,因为角色俊俏美丽的外形,尤其深受很多女孩儿的喜欢,但是其中占据领导地位的大部分还是男生。

魏将军就是其中一个。

他身为剑三第一大服的浩气第一帮会的帮主,又身兼统战指挥,在游戏里可以说是...

他身为剑三第一大服的浩气第一帮会的帮主,又身兼统战指挥,在游戏里可以说是风光无限,更是凭借其和善幽默的好脾气赢得了无数女玩家的青睐,人称双梦第二男神。

啥?你问第一是谁?

当然是恶人第一大帮的帮会,凛风堡堡主,一样身兼恶人指挥的白逍遥。

你听听这名字,白逍遥,跟恶人口号:自在逍遥,简直恍如天成一般的相配。

跟魏将军不同,白逍遥性子冷傲,与帮会管理的交流一般都超不过十句话,更别提与仇人魏将军的对话了,向来不超过三句。

“最近不打你是不是皮又松了?”

“嗯?”

“接帮战吧,五小时。”

这天,魏将军刚打完周六的攻防战,虽然守下了胜果,但是在白逍遥的一顿穷追猛打之下也颇有些身心俱疲。

于是他退了统战YY频道,开着他的天策号蹲在扬州城墙顶上发呆,正考虑着是不是要早点下线睡觉,突然看见系统频道刷了一条黄字。

江湖快马飞报!约五到十分钟后,将有宝马良驹在黑龙沼出没!

朕的里飞沙!

魏将军精神一振,虽然他早有了商城马和踏炎乌骓,但是拥有一匹里飞沙是每个天策的必然追求。

于是他立刻神行去了黑龙沼,根本没有在意他的阵营模式还没关闭。

结果就是他还没在黑龙沼的地图上站稳,就被红名一个剑破电得一个激灵,红色的伤害数值一层叠加一层。

魏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任驰骋上马冲着这个一身粉红的小秀秀扬起了马蹄子,不多时就把红名砍翻在地。

七秀躺在地上刷白字:“尘归尘土归土,浩气都是二百五!你等着,我叫我们帮主来!”

魏将军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小恶人的帮会正是白逍遥的帮会,不由乐了。

“叫他来啊,我啥时候怕过他?”

七秀没有说话,魏将军等了一会儿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正欲掉转马头去抓他的里飞沙,却突然看到系统提示。

【符号看象限】帮会已向【大勋花开】帮会发起为期五小时的宣战,两方帮会成员将在争夺区域决一雌雄,究竟谁更技高一筹,我们拭目以待!

魏将军给气笑了,打开好友频道就拖出白逍遥的名字。

“小畜生,又发爸爸的帮战?”

白逍遥没有回答他,魏将军也没耽搁,迅速在帮会频道里叫了几个管理,神行黑龙沼,拉大旗召唤帮众过来准备打帮战。

就在此时,魏将军的密聊频道突然响了。

【白逍遥】悄悄对你说:你爷爷来了。

嗯?

魏将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九转推下马,紧接着两仪四象一起招呼上来,转眼就下了大半血量。

魏将军咬牙开了虎,看着不远处那个白衣飘袂仙风道骨的恶人道长暗暗骂了声:

这小畜生!

魏将军回头一看,自己的帮众已经赶到,不由大为得意。

“小畜生,你的人怎么还没来?这么慢的行动力可是要被爸爸打屁屁的。”

白逍遥冷冷一笑。

“这不来了么?”

话音未落,一堆红名从天而降,成堆的伤害顿时将魏将军以及帮众的血量砍了大半。

魏将军在YY里一边喊治疗抬血,一边让DPS们后退到高点。

等到五小时帮战过了,魏将军才想起了那匹被他遗忘了很久的里飞沙,打开帮会群就问:“朕的里飞沙被哪个刁民抓走了?”

帮会里有个妹子在抓马群,迅速翻出了群里的截图:“被一个中立小秀秀抓走了。”

魏将军一看截图,怒了。

这个刷新点就是他常蹲的那个点,要不是因为白逍遥那场帮战,这匹里飞沙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天,要拿老王的菊花来祭老子的里飞沙!”

魏将军恶狠狠地砸了一下桌面,帮会YY里鸦雀无声。

“帮主大大,我们这个赛季好像还没打过老王吧?”

……

帮众侧目:瞎说什么大实话?!

魏将军下线前,找到了那个抓到里飞沙的七秀,一加好友,果然是个中立号,还是个萌萌哒的萝莉体型。

魏将军密聊过去:“小丫头,你把朕的里飞沙抓走了就没点说法?”

不多时秀萝就回了消息过来:“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魏将军摸了摸鼻子,这个小丫头怎么一点都不软萌?于是换了口气,正正经经地说:“我想买马。”

秀萝消息回的很快:“市价,三百五。”

魏将军想了一下:“这样,你给我把马养好了,养出踏秋属性,我加一百五,五百收,其他属性四百。”

秀萝飞速回答:“成交。”

魏将军笑了笑,这语气,怎么那么像那个小畜生,不由起了弄逗的心思:“给金主爸爸卖个萌吧!”

密聊框安静了许久,就在魏将军以为自己已经被拉黑的时候,秀萝的回答发了过来。

“金主爸爸么么哒,要抱抱举高高~~~mua!”

魏将军哑然失笑,眼前闪过一个粉红色小萝莉站在他面前举着双手求抱抱的画面,不由笑出了深深的酒窝。

大勋花开帮会的人纷纷在猜测,自己的帮主是不是有了情缘。

即便被白逍遥在野外打成狗,魏将军在YY里依然笑嘻嘻地不生气,连骂着小畜生的时候都带了几分亲昵,听得白逍遥浑身鸡皮疙瘩乃至恼羞成怒,拍出来的两仪招招会心。

【白逍遥】在浩气盟一把扒下了【魏将军】的裤衩并抢走了他的糖葫芦。

白逍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击杀喊话在帮会频道刷屏,耳中听着007转播的魏大勋指挥时笑嘻嘻的声音,不由心中一阵烦躁。

“007,人数位置发我。”

白逍遥的声音不同于魏将军的轻快明朗,声线低沉,此刻听起来更是冰冷刺骨。

007迅速将浩气抱团点和人数报给了他。

白逍遥面不改色地一边继续指挥,一边叫管理开了一个功能团。

“PVE装备不到2W3的不要进,全部换PVE装备,小吃小药吃满,附魔打上,跟着小团指挥走。”

魏将军这边还在跟白逍遥耍着嘴皮子,突然看到阵营boss中的可人上了士气条,不由一惊。

“怎么回事?”抱团人数没有问题啊。

007迅速回答:“有个团开了可人,全是PVE装备,DPS太高了。”

魏将军咬牙:“留一个团在老谢,其他人能脱战的大轻功飞过浩气长存碑摔死,不能脱战的迅速死回营地,都去可人。”

然而白逍遥这边没有片刻放松,大部分浩气被拖得不能脱离战斗,少部分好不容易死回了营地却发现又被一小股恶人拖进了战斗状态,无法甩出大轻功。

等魏将军带着人赶到可人时,可人的血线已经下了20%,而白逍遥也带着恶人大部队赶了过来,已无救活的希望。

这场浩气防守场的攻防以浩气告输为结果,终止了魏将军防守场不败的记录。

【白逍遥】悄悄对你说:还说不?

魏将军咬牙切齿地关掉了密聊频道。

路柏沅:你,喜欢你。

江余松: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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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要没了。

(o′艸`)

虽然是想写先婚后爱,但是写出来才发现自己确实有病

既然如此,必然很俗。

如有不适,对不起。

所以依然是

Tips:三观不正,作者有病。OOC是我的,真的是我的。

想了好久到底是本名还是明侦人设最后我也没想出来(打死)

万分抱歉甚至还有ABO设定神出鬼没

魏有钱X白大神

正文

买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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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有钱是被他爹扫地出门的,扫进骚包大红轿车后座之前还派了蒲助理替他...

魏有钱是被他爹扫地出门的,扫进骚包大红轿车后座之前还派了蒲助理替他贴心的关好车门,连句囫囵话都没说完的人直接在引擎轰鸣声中被带着绝尘而去,前面托着圆眼镜的年轻助理波澜不惊一丝不苟,汇报着魏老董事长安排的任务。

——结婚

这事儿魏有钱推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之前处过三任结局无非是甩了魏有钱一脸冷水,这种下场他责任自负完全活该。对着别人说出口的话总是没个好气,字里行间夹枪带棒憨厚里带着点讨人厌刻薄,可能是生意做久了,他对这些哭哭啼啼软软嫩嫩的Omega总是没什么大好感。

老头子着急忙慌的在他刚迈进28岁门槛的时候就张罗着去见所有适龄Omega,就好像魏有钱是带着催泪瓦斯味儿的信息素一样让人退避三舍。

“嘁,有钱有钱,除了钱别的我什么都没有。”

托着下巴一脸嘲讽地望着飞速后退的窗外景色,魏有钱对自己的悲惨人生发出了人神共愤的感慨。

【全文移步WLAND真人站Wid.6219778

观看】

谢谢阅读

【寻找嫌疑人X/魏白】传单了解一下

为什么还没发就投我!!

*写无脑段子使我快落。

*日常架空,无关真人,请勿上升

混杂在银河里的哪种一等星都好,能够和你争辉的,一颗都没有。

*

升温来的猝不及防。

白敬亭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柳絮,果断放弃了踏青赏景的计划。他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然后决定开始收拾衣柜。

之前杀了两个回马枪的倒春寒似乎终于退场,白敬亭决定是时候让他压了大半年箱底的夏装们重见天日了。他跟魏大勋本来是一人一个衣柜,但是后来不知道是从哪个品牌商给到两个人某件同款之后,他俩的衣柜就开始混合使用了。

白敬亭一股脑地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抱到床上,开始耐心地分类叠好。严格来说,他们两个...

白敬亭一股脑地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抱到床上,开始耐心地分类叠好。严格来说,他们两个的穿衣风格还是不太一样的,尤其是上镜的时候。但毕竟还都是年纪相仿的大小伙子,私服还真没有多大的差别。

总不能从衣柜里翻出来条裙子不是。

而这个念头闪过后,白敬亭还真的认真思考了几秒要不要去打开魏大勋的衣柜看一眼。

但本着对于他人隐私的尊重,白敬亭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怕什么,就算真有条裙子,那也是魏大勋穿,再说他也不是没见过。听说节目组当时本来有打算把公主那条蓝裙子送给魏大勋当作留念的。

撒老师拿着那条裙子比划着说:“哎呀大勋你把这个带回去呗,能当浴帘!”

大家聚餐说起这事儿的时候,白敬亭当场笑到了桌子底下。

白敬亭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日头已经西斜。而且还真让他从自己那堆充斥着黑泡元素的潮服里,挑出来了几件“格格不入”的质朴T恤和卫衣。他把那几件衣服叠好,正要放到魏大勋的衣柜里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因为这几件衣服他越看越觉得似乎就是自己的。

更不要说,他俩刚确定关系那阵,两个人甚至特意暗戳戳地买了好几件自带互补色的“情侣装”。那些衣服单独拿出来根本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所以现在就凭自己手里这几件衣服,白敬亭一下就晃了神。

他把叠好的衣服抖开,又到镜子跟前比了比,还是无法肯定这几件衣服到底是谁的。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决定要去微博上翻翻魏大勋的机场照,看看有没有这几件衣服。

他把手机解锁,但还没有点开微博app就又把手机扔回了床上。算了,人都是自己的,几件衣服而已。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其实考虑考虑也能是你的。

白敬亭看到对面的住宅楼逐渐亮起点点灯火,忽然觉得心头风起。

魏大勋不是很喜欢夏天。

毕竟曾经是个胖子的他,打从心底里知道这个季节对他有多不友好。粘腻的燥热感顺着汗水淌过全身,费力的呼吸也汲取不到一丝凉意,老旧的电扇在不断蒸腾的温室气体中送来杯水车薪的安慰。

华灯初上的时候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魏大勋跑过逐渐安静的人行道,晚风掠过他的身旁,似乎有一些水汽的味道。迎面跑来一只自己叼着狗绳的大金毛,尾巴一甩一甩的在等落在后面拿着蒲扇的大爷慢慢跟上。魏大勋跑过有些热闹的公园广场,一曲《荷塘月色》挡都挡不住的钻入他的耳朵,在他反应过来前就已经跟着哼唱出声。踩着滑轮的小孩在纳凉的人群中自在穿梭,而他却觉得自己像只鱼儿被困在了那些团团缠绕的枯枝浮草中。

一声闷雷响起,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魏大勋在找到避雨的地方前就已经被浇了个浑身湿透。他撑着膝盖,抹了把脸上的水,然后又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像一张纸,被温热的雨水浸湿,没了张力。

还有两公里。

夏天的雨,来的快停的更快。等魏大勋跑回小区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居然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他推开家门的时候白敬亭抱着半个西瓜坐在沙发上吃的正香。阳台的推拉门开着,而因为他开门的动作,突然对流的空气猛地扬起了落地窗前的窗帘。

白敬亭叼着勺子看他,然后冲着浴室抬了抬下巴。魏大勋一边收拾换洗衣服一边朝浴室走:“你怎么不开空调啊?屋子里多闷。”

“开什么空调,这刚下完雨,多凉快。为国家节省点资源吧。”

魏大勋顶着毛巾坐到沙发上,白敬亭把那半个西瓜推到他面前。大半个西瓜基本被吃干净了,唯独中间那一块,一柱擎天似的矗立在中央。从面到底,完好无损。

“你吃个西瓜还搞行为艺术呢?是瓜不好吃还是勺不好用啊。”

“啧,你真的没情调。”

“吃个西瓜要什么情调,你这是法国的西瓜?”

“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口,特意给你留的,不用谢!”

沙漠突然下暴雨,透明的高墙轰然倒塌。

他挖了勺西瓜,真甜。

白敬亭曾经觉得自己宁愿热死也不愿意冷死。

他对自己的体质很自信。上学的时候,当他的同学们因为忍受不了春末夏初的燥热而在寝室里来回转圈,拿着书本狂扇风的时候,他还能穿着长袖悠然自得地在游戏里成功五杀。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心静自然凉。

然后生活就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白敬亭在朋友圈刷到了一组照片,九宫格组成了没有尽头的海蓝色,隔着屏幕他似乎都闻到了海风的味道。于是两个人确认过眼神,从收拾完行李到机场过安检,总共花了两天不到。

而现在他像条咸鱼似的摊在阳伞下,眼前的碧海蓝天甚至勾引不起他拍照发朋友圈的兴趣。他聪明的小脑瓜是不是被空调外机箱砸傻了,才会突然想起来热带海岛度假。其实度假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如果现在北京是数九寒天。

但很不幸,他跟魏大勋从首都机场起飞的时候,气温刚好突破30度。

白敬亭透过墨镜看了一眼躺在边上长椅上假装尸体的魏大勋,在心底默默叹气,为什么自己当时说出这个旅行目的地的时候,对方怎么也没有反驳一下就同意了呢?

“你要是实在嫌热,咱们就回酒店呗。”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在酒店里呆着算怎么回事啊。”

太阳晒在白沙上,反射的强光似乎能烫伤眼底。魏大勋突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盯着远方海天相接的地方出神:“你说,如果现在在沙子里埋个鸡蛋,是不是能熟?”

“……不知道,要不拿你做个实验?”

“你说是埋的鸡蛋熟的比较快还是煎个鸡蛋熟的快?”

“埋吧。你煎的话粘的都是沙子,怎么吃啊。而且这也没有盐。”

“但我们现在也没有鸡蛋。”

两个人在阳伞的阴影下,看着对方,然后就一起笑了出来。

白敬亭觉得如果自己热傻了,那魏大勋估计也没救了。

后来两个人就在五星酒店里玩了三天手机。

当然,也不光玩的是手机。

休假回来后,熊梓淇问魏大勋出去这一趟怎么没见他发朋友圈。魏大勋看着对方,嫌弃的说你真肤浅,合着你出去玩就是为了朋友圈集赞啊。

“不然你为啥?这出去玩不发朋友圈不是白玩了。”

“不白玩啊,怎么能白玩呢。”

“……停。你别说了,我有画面了。我觉得我的耳朵跟心灵都被玷污了。”

“你想什么呢?”

“我想的不对吗。”

“……”

这是熊梓淇第128次感概自己交友不慎。

妈的,死现充。

魏大勋坐在镜子前昏昏欲睡,他两天飞了三个城市连着赶了四个场,现在困得他觉得自己站着都能睡着。化妆师拿着粉扑轻轻拍过他的侧脸:“你脖子这儿怎么了,红了一片,过敏了?”

突然的询问终于让魏大勋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镜子里自己颈部泛红的那一小片区域,回神想了片刻:“啊,不是过敏,让蚊子咬了一口,我自己挠的。”

“那我给你拿粉遮遮?”

“行啊,或者我带个什么盖一……”

“这季节就有蚊子了?就算有应该也是个母蚊子吧。姐你别听他的,你这一遮把明天头条都遮没了。”本来坐在沙发上闷声玩手机的白敬亭突然加入了两人的对话。

这下魏大勋彻底清醒了。

“这算什么头条,哥哥我现在就教教你什么才能上头条。社会版和娱乐版都能上的那种。”魏大勋说着走到白敬亭跟前,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把人往沙发里按。

“靠!你别弄我头发,刚做好的发型!”白敬亭拿着手机跟他一边推搡一边躲,“姐姐救我!”

化妆师把铺散在桌面上的化妆品收好,看着在沙发上跟猫打架一样的两个人笑着说:“门我从外面带上了,你俩记得反锁。”

门关上的时候,魏大勋又一秒进入了节电模式。他困得想搓把脸,然后又想起来自己刚上完妆,于是抬起的手就又落了下去。他看了眼白敬亭,一声招呼不打就靠到了对方身上:“你别闹了啊,让我眯一会。”

白敬亭伸手推了两下,然后注意力就被对方脖子上的那个蚊子包吸引走了。

“哎,你脖子那还痒吗?”

“……你不说还好,你问了现在还真开始痒了。”

魏大勋觉得自己这个觉是彻底睡不成了,麻痒的感觉似乎又开始爬上他的脖颈,他又不自觉地想伸手去挠。

比他的手更快一步的,是白敬亭的舌尖。湿热的触感覆上那片已经泛红的区域,甚至比抓挠过的肌肤表皮还要滚烫,魏大勋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

看着魏大勋僵住的表情,白敬亭忍着笑故作严肃的解释到:“小时候我妈说的,唾液可以止痒。怎么样,有效果吗?”

“……有是有。我脖子这儿是不痒了,但别的地方痒。”

花朵离枝,花粉遍地。

一吻救一个人,一吻偷一个心。

节目开场前半小时,白敬亭捂着侧颈找到造型师,他说给他今天这身衣服,再搭配条领巾吧。

魏大勋拎着一塑料袋超市“战利品”走进楼道,就看到了电梯维修的告示。他慢悠悠地爬着楼梯,开始庆幸自己不是高层住户,袋子里的玻璃瓶随着他手臂的轻微摆动而碰撞出声。

他特意买了两瓶醋。因为家里还没用完的那瓶,在四个小时前不知道被谁狠狠地砸到地上了,尸骨无存。很有可能是他,毕竟白羊座火爆脾气,疯起来房顶都能掀。但还有很大的可能不是他,毕竟一般都是他打扫屋子,这种带汤带水的,扔到地上多不好收拾。而且他刚刚也没冲动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不至于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他走到五楼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坐在楼梯上的白敬亭,身后还放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在等谁先开口。

魏大勋听到自己叹气的声音在安静的楼梯间里回响,他歪了歪头问:“你这是干嘛呢?”

“准备离家出走。”

“那你坐这儿,不是挡道吗。”

“搬行李下楼的时候,把脚扭了。”

看着白敬亭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样子,魏大勋把手里装得满满的塑料袋放在脚边,然后跨过几级台阶走到白敬亭跟前,背对着对方蹲了下去:“上来。”

“干嘛啊。”

“带你私奔。”

“切,谁稀罕。”说完就趴到人背上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干柴烈火,不点也能着。

END

*我最喜欢夏天啦!

CP:魏全能X白rap

今年是我喜欢他的第六年,也是他出道的第七年。中途那么多关于组合和他本人的舆论我都没有放弃喜欢,依旧是跳在维护和相信他的第一线。

我为他买过的专辑钱加起来肯定有好几万,之前期末复习阶段都天天熬夜给他打榜投票刷音源,全家上下包括朋友同学没一个是不知道我喜欢他的。

他是一个很棒的人。即使总有人给他贴上冷脸耍大牌装酷的标签,其实那都是假的,本质酷盖的他私底下真的真的很温柔,是语言无法描述的好。

当然NZND的演唱...

当然NZND的演唱会我也没少去,抢着死贵的vip票,亲眼看到他在舞台上活蹦乱跳。最幸运的一次大概是他和我对视了一眼,看得我眼泪瞬间流下来了,然后他愣了愣,从口袋里摸出了颗糖递给我,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男团接机是常事,刚好我的城市他也没少跑,每次都去机场迎着冷风一路狂奔的就是我了,但是为了他我真的可以。

他在机场总是戴巨大的墨镜和黑口罩,戴耳机靠墙什么都不干,最多就是和某队友聊几句天,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

好吧,就算有什么表情我们也看不到。不过仅仅是这样我们就已经挺满足的了。

像签售会这种男团必备的东西我当然也去过。除了他的队伍以外我谁都没排,但是他的队伍真的特别长,我怀疑我面前至少有个上千人。

好吧虽然没有上千人,但是到我的时候他也肯定签了很多人了,属于一种疲惫状态。我把专辑递给他,和他说to签写【白rap最爱的人】。

我当时真的是受宠若惊,沉浸在他和我讲话了的喜悦中,说话也没过脑子,回他说:“因为这个名字真实。”

后来我退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本来以为他会说家人之类的,没想到他却给了我这样的答案。

那时我左想右猜还是觉得这个人可能是他的恋人,遇上这种事情没有人是会开心的,就像自己用心爱了这么久的人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抢走了一样,真的很难受。

之前的我也想过为了这件事脱粉,然后匿名去论坛爆个料说他有女朋友之类的报复云云。后来还是没舍得,只能劝自己刻意去遗忘这个事情。

毕竟还有可能分手是不是。

今天我发这个长文,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是为什么。该沸腾也沸腾过了,无辜路人吃瓜也都吃过了,但我不管这么想还是想和大家讲讲。

关于前几天我的爱豆白rap和全队队员魏全能公开恋爱这件事。

我讲了前面一大堆,几乎是回顾了我整个追星生涯,为的也不是在这件事情爆出来以后跳出来说我哥哥是个多么多么好的人来给他洗白。

我只是想来告诉大家,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没想到吧,我说了那么多zqsg,结果突然爆出来这么一个料。

我知道这件事是在去年的时候,这么突然一讲感觉也有些时候了,但我就要用一句很土的话: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

因为真的太难忘了,你说你遇到这种事你难忘不难忘,算了还是不说那么多废话了,直接讲吧。

那天是NZND出道五周年的纪念演唱会,我肯定是去了。当时现场真的挺燃的,我一个白rap的唯粉都扛起了所谓的团魂,觉得大家一路走来都不容易。

散场的时候是十点多,因为太激动了我就一个人跑到了挺偏的一个火锅店,一边喝酒一边回忆自己的追星历程。吃完好像都快零点了,然后我就七绕八拐地在胡同巷子里走。

对,就是这么戏剧化。当我也不记得我拐了几个路口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我爱豆白rap和魏全能正靠在墙上接吻。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还以为是喝醉出现幻觉了。虽然他俩在我出现的第一秒就火速分开了,但我确确实实看到他们在接吻,很热烈的那种。

这荒郊野岭也没有人,如果不是我来了他们说不定还能打上一炮。

我身上还穿着白rap的应援服,手上拎着的两个袋子慢慢的都是他的周边。他和魏全能估计觉得装作不是本人是不太可能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我们三个就在原地僵了好几分钟。

“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

这个时候魏全能的反应到是比他快,下意识把白rap拽到了身后。然后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端端正正和我鞠了个躬,说:“对不起。”

我眼泪根本止不住,跟自来水一样地往下流,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然后就听到我爱豆白rap说:“你别道歉。”

那个让我朝思暮想好几年的人走到我面前,没戴他最喜欢的墨镜,脸上的妆也卸得差不多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刚:“我这样,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

我下意识想张嘴反驳,但又找不到措辞。

但我还是一直哭,嘴里冒出来的句子都差不多是:“凭什么,为什么。”

他好像是叹了口气,然后说:“凭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我听了以后就像是被关了什么开关一样,就觉得自己在这里闹特别没意思,然后就没哭了。但眼睛肯定还是红红的,反正我觉得很涩,就顾着盯着他看。

一直被我无视的魏全能这时才走了过来,伸手递给了白rap什么东西。白rap接过东西,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边把东西塞给我。那是一颗糖,和之前演唱会他给我的那颗一模一样。

对比出道到现在,他真的没有变。即使在舞台上的表演越来越张扬,但他私底下还依旧是那个又酷又刚又好的人。

说完他们就牵着手走了,连一句“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的嘱咐都没有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魏全能在柔声安慰白rap。

后来我回到家的时候还是一愣一愣的,浑浑噩噩躺在床上思考了一晚上,没有再哭了,就是有点懵。

他们的确都是很温柔的人。虽然我还是想在这里对魏全能骂上几句:我七大姑八大姨都认可的男朋友你说掰弯就掰弯,说抢走就抢走,你算哪块小饼干!!!卷毛的小饼干!!!【脏话】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胡言乱语什么了,我不是在什么道德绑架,更何况其实我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接受这件事情。

只是我希望,我最爱的人,也能和他最爱的人一直在一起。

虽然我知道舆论并打不倒他们。

我在人山人海的星光里嘶声呐喊,最美好的岁月都与他们有关。

最后祝他们,幸福健康,心想事成。

END。

阴间作息铸造爱情∠(」∠)_

抱歉和原梗差了十万八千里,是块寡淡的甜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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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桃,要将开未开时才最好看。

这歪理并非魏将军自己琢磨出来,而是顾南衣告诉他的。

知春楼落于半山腰,自二楼雅间向南望出去,山谷间桃花杏花团团簇簇地开,漫山遍野连成一片,端的是一派春和景明。

魏将军乐得就着春山如笑下酒,顾南衣却只和碟子里摆得当当正正的八块核桃酥较劲。被问及为何不看窗外的景色,顾南衣头也未抬,只道:“不喜欢。”

顾南衣一向惜字如金,有时候词不达意,被曲解了本意也不去辩解,多少误会都是这样层层叠叠堆砌起来的。魏将军在他身上吃过几次亏,闻言不敢轻信,便细细深...

顾南衣一向惜字如金,有时候词不达意,被曲解了本意也不去辩解,多少误会都是这样层层叠叠堆砌起来的。魏将军在他身上吃过几次亏,闻言不敢轻信,便细细深究了一层:“南衣不喜欢桃花?”

顾南衣果然摇摇头:“喜欢,未开的。”

魏将军不解:“这是什么道理?”

顾南衣小口咽下第八块核桃酥,点心是魏将军特意嘱咐后厨特制的,要比寻常小一些,多搁些核桃仁,如此八块,刚刚好贴合顾南衣的饭量。他吃得开心,话也多了些:“开的,很快就谢了,不好。”

魏将军失笑。

头年暮春的时候,魏将军只身回京递辞官的折子。新帝惦记他手上的虎符已有好些年,巴不得他早日放权,面上却还要将明君贤臣的戏唱足了,朝堂上你来我往半月有余,才总算松口。魏将军是武将,枕戈待旦戎马一生,守得住四境十数年海清河晏,到底是守不住朱墙宫深人心难测。炅先生托人递来的锦囊揣在胸口,“鸟尽弓藏,避其锋芒”八个大字烙铁一般烫着肺腑。

魏将军从朝堂离开,越发怀念起顾南衣,想他清澈的眼瞳和澄净的心思。隔日清晨便从将军府折了几枝尚栖着寒露的桃花,搁在盛了清水的瓷瓶中,一路快马加鞭,自京城南下,往江南去了。

江南是不缺桃花的,但顾南衣果然欣喜,小心翼翼接过瓷瓶,安置在自己屋里。他不会说谢谢,凤知微忘了教他这个,便只是扬起唇角,简简单单地说了句:“很开心。”

倒把魏将军惊了一跳,“很开心”的意思,应当是比开心还要高一个档次的。

可没过两天,顾南衣的眼眉唇角眼见着又沉了下去。魏将军逗了他半天,才知这小少爷不高兴的原因竟是他从京城带来的那几枝桃花凋零了。纵是路上没有耽搁,从京城到江南也要几日的路程,时令花束能撑过这么些天已是不易,顾南衣不是不懂这些,却仍是闷闷不乐了好些时日。魏将军好说歹说,双指一并将来年春天全部行程一并划给顾少爷,这才把人哄了回来。

却没成想,那两枝桃花竟一路被顾南衣惦记至今。

魏将军笑着摇摇头,仰头饮尽杯中清酒,他说南衣啊南衣,你果然还是个孩子。

顾南衣蹙起眉头,好似对这句话很是费解,半晌才记起来轻声反驳。

“不是。”

魏将军正式赋闲前已在江南做了好些日子的闲散将军。

他在此处不似在北境边关。江南无战事,江南水师更是懒惯了的兵,上头还压着几重卯着劲要削他军权的这知府那提督,没一个调得动的兵,也没一个能听话的官,索性在绵绵细雨中安心养起风湿,合计着过几年就寻个机会回京挂印辞帅,理由都是皇帝给他找好的。

至交好友中不乏有替他打抱不平的,魏将军倒是心大,只道是江南细雨,渔樵耕读,尤其还不缺银钱,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日子。

魏将军大大咧咧地笑,好似如此便能将凉透了的一腔热血尽数撇清一般。

“就是还缺个漂亮媳妇儿。”

于是当晚他府上卧房的瓦片便被砸出个洞,是不是媳妇儿难说,但当真漂漂亮亮的青衣剑客从天而降,薄纱斗笠下一双倾城绝艳的眼睛红得透彻。剑客伸手一拽魏将军单衣的袖子,只道:“找不到了。”魏将军自酣梦中惊醒,身披夜色与茫然,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何事,已然快狠准地摸中了对方命门。

“没事儿,南衣。”他道,“我在呢,你慢慢说。”

那时顾南衣护送凤知微借道湖国北境往天盛去,不幸遭来一伙流匪觊觎,纵使顾南衣武功盖世,也双拳难敌四手,勉力将凤知微送出战圈以后便陷入苦战。险象环生之际,刚巧是魏将军领兵巡防至此,方才把人救下。

顾南衣只在北境军营的将军账里躺了半个来月,待外伤恢复得差不多,有力气站起来以后,便选择了离开。他知道魏将军是他的救命恩人,也知道魏将军待他极好,只是湖国北境不是他的归宿,他始终要回到凤知微身边。

魏将军还是在城楼上练兵时,远远瞥见风霜里有一青衣少年向他一拱手。那是顾南衣在他帐中养伤的时候,魏将军时常会去找他聊天,他同他讲他们湖国的江湖人士与人告别时都要行这样的礼,寓意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顾南衣没听懂前两个词,但对最后一句若有所觉,似懂非懂地重复道:“后会,有期。”

魏将军忽而笑了。他一见顾南衣便觉得喜欢,不带任何风花雪月的心思,他觉得顾南衣是寒山寺外的竹,是鹤霜亭旁的木*,美则美矣,但不会属于他,而是属于天地间的。在那之前,因缘际会,他可以得见此盛景,见一面,就足够了,能见得久些是最好,若是不能,也没什么遗憾的。

可是如今,他生命里只此一次的盛景当当正正地站在他面前,攥紧他的袖子,执拗地重复道:“找不到了。”

魏将军想,顾南衣这半生该是过得有多寡淡,他寻不到凤知微,和这尘世的联系便断了大半,连自己这样不过与他萍水相逢的陌路人都能成为他紧紧攥住的救命稻草。可魏将军又想,自己这一生过得又如何呢,连一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这样冒失地闯进来,都能不偏不倚闯进他的心窝里,再也送不出去了。

魏将军如今早不是将军了,自我调侃是“一个闲人天地间”。

顾南衣不会奏罄,也没听过这句诗,只是不满地纠正他:“两个。”

把魏将军逗得前仰后合,当场要找把折扇往扇面上题诗,只碍于握惯了刀枪剑戟的手拿着扇子装样子怎么装都太不像样,这才遗憾作罢。

两个闲人要自江南出发,借道中原,往北境去拜访几位魏将军的故友。魏将军舍不得让顾南衣跟着他风餐露宿眠星枕霜,尽管他知道顾南衣比他还要习惯这些,画的路线尽是些官道与大小城镇,算算日子大约要走半年出头,早过了两人暮春之约的时限。

顾南衣没有异议,魏将军便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打算等春天一过就自己悄悄跑了吧?惹得顾南衣又锁了眉头,直强调道:“你去哪,我也去。”

魏将军心软得一塌糊涂,又强迫自己铁石心肠,问他:“你不等你的凤姑娘了吗?”

顾南衣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和你,开心,和微,也开心。不一样。”顾南衣轻声道,也不管自己精简至极的语句说出来的话是否颠三倒四,只一股脑儿地要将一颗真心掏给魏将军看,“微说,等她不在,要来寻你,想明白,哪里不一样。”

哦,还是凤知微。

魏将军将这个名字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从唇齿间咂摸出一点酸味,只是这感觉还未等他好好品上一品,又倏忽散了个干净。

他只道,人总是贪心的,纵然顾南衣是天地间一缕清风,那他也想多留他一会儿,多看上一会儿。

两人一路走,一路游山玩水,行侠仗义,从暮春三月的江南春色里走到北境已是十月,立冬刚过,天还未冷,桂花仍丛丛簇簇地拥在枝头。魏将军同顾南衣讲,这个时节名小阳春,天暖日和,做什么都最舒适。

顾南衣听了进去,隔日一早,天刚破晓,便兴冲冲地把魏将军从被褥里拖出来,指了指院里:“比武。”

这院子是他们到这座城中以后租下来的,不大,但五脏俱全。屋主是个附庸风雅的文士,院子里栽了许多花树。小阳春里,桂花开得最好,顾南衣挽个剑花,花便扑簌簌地往下掉,魏将军再一掌迎上去,索性在院子里落了场桂花雨。

魏将军干脆利落地收了招,一提桂树下的竹筐,招呼顾南衣去找个木杵来。

“我还真没做过这些精致的玩意儿,今儿我俩一起试试,万一好吃呢。”

顾南衣道:“八块。”

是说好不好吃,都要吃八块。

厨房里少一味琼脂粉,两人一道往城东的集市去采购,路上遇到人群热热闹闹地聚在一处,魏将军上去打听了一下,才得知是有闺阁小姐在这里抛绣球招亲。

顾南衣不喜人多,拽了拽魏将军的袖子:“走。”

魏将军也舍不得让他留在这:“万一绣球砸到你,你就得留下来和人家小姐成亲了,那可不行。”

顾南衣闻言脚步一顿:“成亲?”

魏将军用最通俗浅显的法子给他解释:“就是一对儿有情人,成亲以后便成了一家子,从此衣食起居都要在一起。”

顾南衣当真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然后伸手一指魏将军,再指自己:“一样的。”

魏将军一怔,随即大笑:“那怎么能一样。”

顾南衣不懂,还想接着追问,人群忽地爆发出一阵惊呼,他用余光瞥到缀着流苏的绣球正往魏将军的方向掷来,眼见要砸个正着,心里莫名一紧,倏地扬起剑,将绣球用剑柄挡了回去。

魏将军心乱如麻,没发觉顾南衣方才动动胳膊便替他挡了一场喜事,匆匆拉着人离开了。

桂花糕这东西,只要能成型,味道大抵都是差不多的。

顾南衣头一回亲身下厨房,觉得哪儿都新奇,几番试图往糕体里掺核桃仁进去。魏将军也不是什么熟手,君子远庖厨,他并非君子,但与厨房重地的联系也只限从前在军营里,半夜饿极了不愿打扰伙夫,自己烧水煮碗素面吃。如今要一边琢磨这陌生的精致糕点,一边还有个捣乱的顾南衣,真真是一阵兵荒马乱。

但他也不愿意拦着,顾南衣难得露出幼稚活泼的一面,魏将军巴不得把这样的南衣捧在手里宠着,哪舍得拦着呢。

最后还是勉强折腾出一笼四不像的东西。

魏将军的手是上阵杀敌的手,不精不巧,切个花型切得乱七八糟的,他挑了八块勉强能看的递给顾南衣,自己提了壶好酒与剩下的边角料,与顾南衣一同上了房顶。

今夜风景正好,清风朗月,一星在水。

漫天星子都浸在顾南衣澄澈的眼瞳中,他咬了一口桂花糕,弯了弯眼角:“你做的,好吃。”

魏将军捧着心,心道自己果真是俗人,美景美人,若这是一场美梦,他当真愿意长醉不复醒。

顾南衣忽然道:“问题,明白了。”

魏将军刚饮下一杯清酒,闻言不解:“什么?”

“和你一起,开心,和微一起,也开心。但是,从前,微和宁弈,她幸福,我觉得很好。”顾南衣轻轻地说,嗓音似被桂花糖浸软了,“你,不行。你要成亲,我很难过。”

“微说,喜欢是,非分之想。”

顾南衣皱了皱眉,对这四个字还不能融会贯通,可他转向魏将军,神情却是极认真的。

“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吗?”

魏将军迎着月色凑上去吻顾南衣双唇的时候,心里想的是——

去他的天地间的清风与美景。

这是他的顾南衣,只属于他的顾南衣。

FIN.

*是原梗里的形容:你平时身边最素最好最干净的一个人,你的伙伴,你的挚友,你眠花宿柳,转首负情,万花丛中过,他却始终是寒山寺外的竹,鹤霜亭旁的木,清明得让你完全没有非分之想。然后有一天执酒对饮,他突然拿通红的眼问,你为何没有非分之想?

但是谁能对衣衣没有非分之想呢

*魏有钱X白rap

*云养虎教程

小叶对总裁办公室里突然出现的猫咪航空箱在意很久了。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发现这小玩意的时候,魏有钱正好暂离办公室。她按照以往的习惯把今天待处理的文件分类摆在魏有钱办公桌的左侧,刚想离开,便听到办公室的角落传来了一阵可疑的窸窣声。

秘书的第六直觉告诉她,总裁办公室里进贼了。

她开始紧张起来,顺手抄过魏有钱桌上的一只硬质文件夹当作防身武器,便摸索着往声源处走。可等待着她的并不是窃取公司机密的小偷,也不是贪图钱财的蒙面怪盗,而是一只通体雪...

她开始紧张起来,顺手抄过魏有钱桌上的一只硬质文件夹当作防身武器,便摸索着往声源处走。可等待着她的并不是窃取公司机密的小偷,也不是贪图钱财的蒙面怪盗,而是一只通体雪白、毛发蓬松的、正在用脑袋把航空箱箱门顶开的蓝瞳波斯猫。

小叶立刻就被这只波斯猫给秒杀了。

她瞬间就蹲下了身去,一边张开双臂一边模拟着猫叫试图把那只出走的小猫咪抱进怀里。她在朋友家也见过同样品种的波斯猫,温顺得很,一点也不伤人,因此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只出现在魏有钱办公室的波斯猫更应该是如此。但她的预想还是出了问题——波斯猫确实朝她扑了过来,却不是要她抱,而是恶狠狠地对着她亮出了尖锐的牙齿和爪子。

她惊叫着跌坐在地,堪堪躲过一爪子攻击的同时,也引来了魏有钱沉默的注视。

事后,魏有钱向她解释这只猫咪会从航空箱里跑出来是因为自己忘了上锁,为了向她表达歉意还特地给她放了半天假。只不过这半天假里她还要按照魏有钱的意思给那只尊贵的波斯猫买猫抓板和猫砂,看样子魏有钱是打算把自己的办公室变成猫园了。

魏有钱还特意叮嘱过她,这只小猫咪怕生,难驯,比一般的波斯猫要凶好几倍。除非和它一起生活了很久,否则千万不要随便去招惹它。

小叶一边应着好,一边看着自家总裁小心翼翼地把那只蓝瞳猫咪哄进航空箱,又冒着被心情不好的猫咪挠手臂的危险落了锁,心里暗暗怀疑这只猫究竟是不是魏有钱的。但后来她去给魏有钱送文件的时候看到过好几次魏有钱抱着波斯猫薅猫毛的情景,那只猫半眯着蓝眸在魏有钱大腿上昏昏欲睡,偏偏又一副大爷的样子不肯主动和魏有钱亲近,这让魏有钱看起来像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哪一个铲屎官没有一段这样辛酸的经历呢?小叶终于相信这只猫的主人确实是魏有钱了。

大概是充满好奇心的人太多,又或者是宠猫过度的魏有钱不经常把波斯猫锁在航空箱里,但凡进过总裁办公室的人都被这只异常凶悍的小猫咪吓得不轻,在航空箱出现的两周之后,总裁办公室的门口终于挂上了一个大大的温馨提示牌。

内有猛虎,小心慎入。

那只波斯猫的昵称也理所当然地变成了“猛虎”。

可魏有钱的心情并没有随着猫咪的到来而放晴,反而越发阴郁了。

阴郁的原因小叶也知道,是魏有钱最近想要入股一个名气挺大的经纪公司,本来都已经提上日程,却因为各种事由又被搁置了下来。魏有钱为此还做了许多准备,甚至还作为成功商人的代表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作为进军影视圈的试水,但从他同意站在镜头下的那一刻起,他的各种绯闻和花边新闻便纷至杳来了。

先是瞎编乱造的绯闻女友轮番登场,再是和各种女子出入酒店的偷拍照。小叶虽然是担任秘书一职没多久的新人,却也知道那些网上流传的新闻没一条是真的。她跟着魏有钱出席商务饭局的次数虽然不算多,却愣是没听过魏有钱嘴里吐出半个带颜色的字儿,更别说是对哪个漂亮女生动手动脚了。

她相信魏有钱绝对不是一个滥情的人。

哪有一个不近美色的人被误会和同性之间有暧昧关系还能泰然自若的?魏有钱这次绝对是生气了。小叶如此笃定着,同时又对生气了的魏有钱的手段感到敬畏。

看那些狗仔以后还敢乱写不,他们魏总和那个NZND组合出身的白rap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唯一的一次同台电影魏有钱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客串,怎么可能会在片场里你侬我侬呢?

小叶看着干干净净的微博热搜榜,头一次觉得刷微博是一件这么解气的事儿。

实际上,她如此相信魏有钱的专一是因为她知道魏有钱一直有一个未公开的女朋友,名字她不知道,照片也没见过,唯一的线索就是魏有钱很黏他女朋友。

小叶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随着魏有钱越发严肃的眼神而绷紧了。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倏地,魏有钱突然开口问她,筷子“啪”地一下往塑料饭盒上一撂,连饭都不吃了。小叶吓得一哆嗦,强烈的求生欲还是使她强装镇定:“我刚才听到您在和商业伙伴谈论明天会议的事情。”

魏有钱没回答她,只是凝视着她沉默了好久,这才把她刚才拿进来的文件利落地签了字,然后重新递回她的手上。

幸福来得太突然,小叶有一些不知所措,还遵循着本能傻愣愣地点头,却又听见魏有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不是我不让你说,是我对象面儿薄,怕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我就暂时没打算公开,还希望你能谅理解。”

虽然魏有钱不算是娱乐圈的人,不过他在商业界举足轻重,谈个恋爱估计也能随随便便上微博头条。小叶忙不迭点头,在心里又给魏有钱加了一分。不仅用情专一,还体贴地考虑女朋友的感受,这不是二十四孝男朋友还是什么!

今天的小叶也作为一个柠檬精女孩,为别人美好的爱情哭泣着。

作为魏有钱身边唯一的一个知情人,小叶在踏入了这个私密的领域之后,所看到的事情就比以前更加多得多了。以前她从不知道魏有钱是一个那么喜欢拍照的人,出去做采访化了妆做了造型都要让她举着手机给自己来一张,然后再喜滋滋地发给女朋友过目。后来魏有钱还对照相的角度和姿势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原因是他对象嫌他拍照的姿势太土了,他还按照他对象的教程学习凹造型学了好久。

有时候小叶觉得魏有钱谈起恋爱来还真是要命,不仅要自己的命,还要周围所有人的命。

于是小叶识趣地把白rap的名字加入了黑名单,在魏有钱面前绝口不提,就怕魏有钱听了一个不高兴直接给她炒鱿鱼了。

说是照料,实际上也只是隔着笼子给“猛虎”端茶倒水。那只白毛波斯猫也不知跟谁学的脾气,每次吃猫粮就只吃一点儿,但食盒里的猫粮低于正常量的三分之一时它就会不高兴,叫着嚷着也要让她重新给添满。她对魏有钱报告过此事,魏有钱却习以为常地告诉她波斯猫都这样,它们必须要保证自己想吃的东西时刻都在食盒里备着,也甭管它一次能吃多少,总而言之就是要给它添满。

她很想告诉魏有钱并不是所有的波斯猫都是这个德行的,只是这只被他惯坏了养了一身坏毛病而已。但当她看到魏有钱抱着一脸冷漠、趾高气扬地别过头的“猛虎”笑眯眯地和它说话的时候,她又觉得魏有钱根本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去,她甚至觉得魏有钱已经把“猛虎”当成女朋友来养了。

“猛虎”仗着魏有钱的宠爱,依然我行我素地在总裁办公室里占山为王,吓跑了一干前来汇报工作的经理不说,连小叶有时候都不得不隔着门板在外面给魏有钱报行程。

当然,鸡飞狗跳的不仅仅是总裁办公室,还有彻底放养“猛虎”的魏总裁本人。

魏有钱的办公室很安静,虽然声音听得不是很清晰,小叶还是隐约分辨得出对面总会先没好气地丢下一句“今天微博又有你的新闻了,我都看到了”。这时魏有钱总会急忙忙说“你先别挂,乖乖的,听我好好解释”,这才开始噼里啪啦说明最近一系列绯闻事件的来龙去脉。

那些刻意抹黑的绯闻都是有迹可循的,大多是魏有钱和别家公司谈生意的饭局结束之后被拍下来的照片。魏有钱只是出于礼貌把那些喝了酒的生意伙伴送上出租车,或是叮嘱他们的秘书要好好送他们回家,甚至照片上的好几个女子魏有钱都已经没有印象了,毕竟他和她们全程只说了没超过三句话。

小叶听魏有钱的解释听得耳朵都起茧,因为内容都差不多,她都几乎能倒背如流了。偏偏魏有钱每一次都还认认真真地向女朋友解释,解释完了还信誓旦旦地加上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罚我一辈子都找不到像你这样好的媳妇儿”。

小叶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句气急败坏的“意思是你就算找一个不这么好的也把人家娶回家当媳妇儿是不?”,然后魏有钱懊恼地“哎哟”一声,就差没一边跪搓衣板一边声泪俱下地说“有过你这么好的谁还稀罕看外边的野花野草啊”了。

通常到了这个地步,魏有钱的女朋友就会被他笨拙的言语给哄好,声音也放轻了,大概是说了类似“我知不知道不重要,你自己清楚就好”的话。这时候魏有钱再趁热打铁地温言软语几句“宝贝儿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他们之间的对话就雨过天晴了。

这之后的通话又变回了蜜里调油的模式,魏有钱翘着二郎腿靠在办公椅上开启了撒泼打滚模式。巴巴地问对方“你今天有没有想我”就不说了,结束通话的时候还会“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地撒娇,听得送文件的小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暗骂这对情侣平时不吵架的时候虐狗,吵架的时候更虐狗。

大概是魏有钱比较喜欢猫科动物吧,小叶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在魏有钱的薄雾浓云愁永昼下变得压抑起来,终于在某一天到达了一个临界值。

如果是在往常,魏有钱在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刹那就会把静了音的手机大大方方地放在桌面上当装饰,并且直至会议结束都不会碰手机一下,以身作则地遵守公司的规定。可那天魏有钱看起来好像很焦虑,从落座开始就不断地唤醒屏幕查看信息栏不说,连好几份市场调研的报告都没认真听,甚至在中场休息之前就已经不耐烦地敲桌催促他们长话短说。

小叶仔细回忆了一下魏有钱今天的行程安排,晚上并没有什么重要的酒宴或饭局,他在会议结束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家了,难道是女朋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魏老板到底哪里做错了?不就是想进军一个娱乐圈拓展一下业务嘛,怎么拓展得连女朋友都没了呢?

平心而论,那个性格乖张的男孩确实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虽然她只是一个路人,偶尔还是会被白rap的侧脸或微笑击杀,被他富有感染力的歌声震慑得说不出话来。但无论对他再怎么有好感,拿她们公司老板来炒作就是他的不对,在原则问题上她还是很拎得清的。

小叶坚持认为是白rap故意找来狗仔偷拍他和魏有钱谈话的情景,然后再放到网络上大肆炒作,以维持自己的热度和曝光率。

得出了这个结论,她对白rap的好感度瞬间就往下掉了那么好几层。直到她在会议中场休息的时候,接到了魏有钱秘密安排的任务,她就更确信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了。

如果不是白rap团队硬要拉初涉娱乐圈的魏有钱炒绯闻,魏有钱又怎么会被女朋友误会?小叶攥紧魏有钱塞给他的总裁办公室的钥匙,义愤填膺地保证自己绝对会完成任务。

开什么玩笑,真当他们魏总是吃素的?上次撤微博热搜的警告还不够,非得他们魏总把经纪人约出来好好谈一谈才知道错了?小叶一边往魏有钱的办公室走,一边在心里重复着刚才魏有钱告诉过她的白rap经纪人明信片的存放位置,又后知后觉那个经纪公司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这才恍然大悟魏有钱想要入股的公司就是白rap的经纪公司。

肯定是白rap坏了魏有钱想要入股经纪公司的好事!小叶更加生气了,因此也加快了迈向总裁办公室的脚步,却意料之外地发现办公室的大门是半掩着的,并不像魏有钱描述的那样需要向左旋三下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在这个公司,拥有总裁办公室大门钥匙的除了魏有钱以外就只有公司的门卫了。没有魏有钱的命令,门卫当然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魏有钱的办公室大门,难道是魏有钱今天走神走得厉害,连自己锁没锁门都忘啦?

小叶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眼前半阖的木门。

她在灯亮起的下一个瞬间便着着地被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凭空消失了的“猛虎”,而是因为沙发上那个被突然亮起的吊灯惊醒的人。

以前她只在电子荧光屏上见过白rap的面容,现在近距离地接触到真人,只觉得所有的恩怨全都因为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而烟消云散了。白rap似乎躺在这张沙发上睡了很久,现在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支着身体,被他抱在怀里的蓝眸波斯猫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跌落在他的膝盖上,却没有露出尖牙或锐爪表示气恼,而是乖乖地蜷起身子在他的大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

小叶被眼前这幅人猫和谐相处的画面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还在酝酿着措词,白rap就已经先她一步抬起了头来,声音迷迷瞪瞪的,不像往日唱歌时那样清亮,反而因为睡眠不足而混入了几丝喑哑的味道:“你好……请问你知道魏大勋……魏先生去哪里了吗?”

他一边这么问一边弯下腰来把团在他膝盖上的“猛虎”重新搂进了怀里,“猛虎”被吵醒之后并没有露出半分不悦的神态,而是顺势跃上了他的手臂讨好地用脑袋拱了拱他的前胸。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低下头来用脸颊蹭了蹭波斯猫绒毛柔软的身体。

对不速之客的质问因这个可爱的景象全数咽回了肚子里,小叶的大脑一片空白,连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他……魏……魏总他正在开会,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好的,可以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在这里等他吗?我今晚没有别的安排,就这样告诉他就好。”

抱着波斯猫的男孩这么对她说,乌黑的眼眸清澈见底,供血充足的脸颊红彤彤的,像春天沾染了花香的第一滴雨露,既清纯又娇嫩,看起来漂亮极了。她很想冷着声音让白rap去会客室里等,可无论是白rap恳求的眼神还是他怀里那只波斯猫无辜的神情都让她狠不下这个心肠,她最终还是没出息地答应了白rap的请求。

月底报告会议因此紧急中断了,魏有钱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秒也坐不住,留下一句在风中回响的“所有报告都汇报给小叶整理成文档,发给我看了之后再和你们讨论”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

魏有钱一定是急着去和白rap就炒作的事情进行谈判了。

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不住,也无心整理各个部门提交上来的月底总结报告,便借着端茶送水的由头轻手轻脚地往魏有钱办公室走,就是想一睹魏有钱与敌战斗的场面。映入眼帘的是半掩着的大门和门外那块歪歪扭扭的告示牌,大概是刚才魏有钱开门的动作太用力,把连接着告示牌的塑料绳一下给甩歪了。

看来魏有钱是真的很生气,小叶有些忐忑地缩了缩肩膀。

可办公室里并没有传来魏有钱的质问声,而是响起了一声低低的猫叫。她从门缝里瞥见蓝眸波斯猫在魏有钱肩膀上撒娇的身影,紧接着白rap训斥了一句“Kara,别闹”,那只波斯猫便听话地跳下来在沙发的地板上趴了下来。

两个身影在沙发的一侧亲昵地交叠在一起。

魏有钱和白rap正相拥着在接吻,准确地说,是白rap坐在魏有钱的腿上向魏有钱索吻。魏有钱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扶在他的脑后,声音不稳地唤他“白白”,紧接着就被负着气的白rap按倒在沙发扶手上。

“你以前到底和多少女人一起去外面吃过饭?怎么有那么多绯闻?我和你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没听见你汇报过几次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有别人了?”

白rap的声音听起来气鼓鼓的,魏有钱就执起他的手指轻柔地在他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没有,真的没有,有好多照片我甚至都没印象,应该是我认识你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他们肯定早就偷拍我了,一直想找时机放照片出来。”

“那我都说让你别跟我一块儿拍戏,别进什么娱乐圈,你偏不听,现在出事儿了吧!”

白rap并没有因为魏有钱的安慰而消气,反而更加不高兴了。小叶能看到魏有钱被白rap骑着腰腹牢牢地按在沙发上的模样,魏有钱脸上的表情既好笑无奈,却也没打算反抗,就好像坐在他身上张牙舞爪的只是一只刚断奶的小老虎。

他伸出手摸了摸白rap的脸颊:“你从歌手转到电影拍摄,这条路那么凶险,我又有条件能护你周全,那为什么不用呢?我为了不落人话柄,还没敢直接让我朋友照顾你,而是一步步慢慢来,好不容易要成功了,你又闹着说不许我乱来。小白,你是不是怕我会干涉你的工作?”

魏有钱的声音很温柔,白rap被他摸着脸颊和脊骨,终于像一只被主人安抚的猫咪一样软下了身来,趴在魏有钱胸前回抱住了魏有钱的腰。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好,如果进了娱乐圈,肯定会被很多人惦记上的……”

也许是说出这句话让他太过于害羞,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魏有钱却在怔愣了好几秒之后,蓦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对话,白rap的脑袋彻底垂了下去,厅室里回响着唇舌交缠的水声以及越发粗重的喘息声。小叶听见白rap说了一声“不要”,却在下一秒发出一声惊呼,他被魏有钱搂着腰翻了个身,他们的位置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对调。

白rap抖着声音试图转移话题,却被魏有钱按着“啾”地来了一个吮吻:“没有。它很乖,很可爱,每天都会撒娇让我抱它一下……就像你一样。”

站在门外的小叶已经被自家总裁的厚颜无耻震惊得说不出话。啥叫很乖很可爱?!每天逮着进办公室的第一个人挥着爪子逐客,好像它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有时候魏有钱抱着它和它说话它还不理不睬,这叫每天都会撒娇让您抱它一下吗?!

他们家老板怎么能为了哄小男友开心,睁眼说瞎话呢?

小叶听着办公室里越发暧昧的黏腻水声,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也跟着烫得不行,好想冲进去把那只团在地毯上不明所以的波斯猫也跟着一起带离现场。

她从不知道白rap的声音可以变得那么甜腻,连短促的呻吟都带上了娇媚的味道,听起来可爱极了。魏有钱的声音闷在男孩柔软的皮肤里,却因为染上了欲求的气息而性感得不行。

“我在飞机上都想好了,如果进到你办公室真的看见你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我就揪着她的头发让她滚出去,等关上门咱俩再好好算账。”

白rap愤愤不平地说,好像吃准了魏有钱会真的出轨似的,引得魏有钱没好气地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小兔崽子,怎么成天都盼着我出轨呢?咱俩都处那么久了,我恨不得把心剖开给你看,你倒好,一点也不相信我。”

白rap被他这一下打得害羞了起来,又偷偷摸摸地挪着身体转了个方向,背靠着沙发,让魏有钱打不到他。魏有钱差点被他挤得滚到了沙发底下去,却还是好脾气地伸出胳膊把他搂进怀里,这才低下头继续他的领土侵占大业了。

“不是……我开玩笑的……嗯、你、你别碰那儿……其实我那边工作还没结束……因……啊、因为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有别人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临时就买了机票回来了……”

魏有钱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轻吻男孩颈间的那片肌肤,许久,才又好气又好笑地吐出一个字:“笨……”

白rap想要反驳的话语尽数埋没在止不住的低吟声里,他的衣裤被魏有钱解了一地,在作出无效的反抗之后,只能又害羞又气恼地命令魏有钱“那你答应我你不要再接受什么采访了,也不要去拍戏,不要让那么多人在电视上看到你”。魏有钱宠溺地应着“都依你”,又说他是小醋缸,被他恶狠狠地掐了腰作为警告之后,才重新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小叶默默地合上了门,在离开之前还特意扶正了那块“内有猛虎,小心慎入”的告示牌。

后来,那只蓝眸波斯猫终于被它的主人接回了家里去,魏有钱的办公室再也没有挂过任何一张警示牌。反倒有一个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的男孩偶尔会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里,却也并不是来找魏有钱谈业务的。

有的员工称他们曾经目睹过魏有钱抱着男孩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样子,男孩脑袋上的鸭舌帽和脸上的墨镜全都被取下来装进了背包里。每当这时魏有钱都会早退,径直带着他直达公司的地下车库回家去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公司的会客厅真正频繁地发挥了它的作用。魏有钱再也不允许除了男孩以外的人进到他的办公室去等他,“内有猛虎,小心慎入”的俗语就这样在公司里面流传了开来。那些对魏氏集团总裁别有用心的女人们每每都会误以为魏有钱真的在办公室里养了一只咬人的老虎,等不及魏有钱抽空到会客厅来,便早一步找借口离开了这里。

魏有钱对发生的这一切都了如指掌,虽然让一部分商业伙伴造成了一些误会,但看到他家小男友像一只逡巡领地的小老虎似的往他公司里跑的样子,又觉得男孩可爱得紧,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男孩添油加醋地跟前台姑娘描述他办公室里那只并不存在的“猛虎”。

魏有钱觉得这样也挺好。

那些流言在公司里越传越离谱,直到有一天他一如既往地从家里去到公司,他发现但凡和他打过招呼的人都用一种难以诉说的目光凝视着他,他才察觉他们公司的人似乎也真的以为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只老虎了。

“魏总,您脖子上的那个痕迹……是被……猫抓了吗?”

他的员工对着他欲言又止,明明前一秒的嘴型是“老虎”,后一秒却硬生生地改成了“猫”。魏有钱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想起白rap昨天睡前一边气鼓鼓地和他说“今天我听到有一个化妆师说你底子好长得帅,性格也温柔,适合做男朋友,我听着好不爽”一边埋头在他脖子上“盖章”,这才恍然大悟了。

他摇摇头,露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不是被猫,是被我家那只小老虎咬的。”

“啊?魏总真的养了一只老虎吗?”

“嗯,养了好多年了,却还是跟刚养的时候那样黏人。隔三差五就会跳到你腿上撒娇,如果你没有及时理它,它就该不高兴了。”

魏有钱摸着脖子上的红痕,一边说一边无奈地叹气,神色温柔,让下属看得都呆了:“老虎会这样吗?您说的应该是猫吧?”

“老虎不也是猫科动物吗?你别看它爱撒娇,生起气来对着你就是一通咬。不过它会心疼人,也会控制自己的力度,每次咬我都没觉得疼。”

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痕迹,让那名头上写满了问号的员工仔细观察,确定他确实没有被咬破皮,那名员工才松了一口气:“那听起来好像也挺可爱的,驯养好了也和猫咪差不多嘛。”

和猫咪差不多吗?魏有钱想起他家小男友抱着波斯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情景,有时候这一大一小两只猫还会把他当成人肉靠垫不由分说地蹭进他怀里,不禁觉得还真的有点儿像。但想到白rap吃醋的样子,又下意识地摇头否认。

“不,它比猫咪娇气多了。一个不高兴就会冲你亮出虎牙和爪子。”

“可凶了。”

*2031老年爱情故事(并不

*真的是个小甜饼(现实向)

*又名魏大勋被骂了42次,终于在42岁那年成功了。

*他们属他于彼此,只有ooc属于我

(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今天是2031年2月13号星期六,农历正月二十四,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联播节目......”

重播开始,已经十点了。

坐在灰色布艺沙发上的魏大勋从杂志中抬起头回消息的时候,嘴角的梨涡还没来得及藏起来。杂志上,刚刚得了金马的青年表情官方又严肃,几个回答把太极打的游刃有余。明明早已是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可魏大勋知道,那一刻青年一定无措又害羞,心里晃过无数的小念头,面上却一丝...

坐在灰色布艺沙发上的魏大勋从杂志中抬起头回消息的时候,嘴角的梨涡还没来得及藏起来。杂志上,刚刚得了金马的青年表情官方又严肃,几个回答把太极打的游刃有余。明明早已是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可魏大勋知道,那一刻青年一定无措又害羞,心里晃过无数的小念头,面上却一丝也无。他所认识的少年,纵使岁月倏忽而过,依旧是干净如初。

哪怕,这已经是第十五个年头。

再往前数个三五年的时候,魏大勋接了几个好本子,憋足了劲在剧组磨了不知几个酷暑寒冬,整个人都像是要钻进角色里去,一走就是好几个月音信全无。青年听说他状态不好,悄悄打听了拍摄日程来看他。戏里他刚刚经历背叛,又遭遇一场恶战,泥土,血浆,混合着摔打留下的汗味,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他带着一身疲惫和戾气下了戏,远远看见自己的助理旁边有一个极干净精神的身影,与周围匆匆经过的那些灰头土脸的工作人员格格不入。在他怔楞的这一会儿功夫,先是阳光和皂角的味道撞进鼻翼,然后就被人搂住了这一把僵硬泛疼的骨头。他偏头看见来人眼下的泪痣,与这人有关的记忆像是自另一个时空的闸口奔涌而来,他感觉自己笨拙又迟缓的回抱,身体里的魏大勋渐渐苏醒。

青年精心准备的惊喜没得到半点回应,平日里骄傲冷淡的男孩子却好似全不在意他的木讷,陪着他对伤筋动骨的重头戏,陪着他沉默的在海边散步,他说,“哥,我觉得这次你成了。”

青年眼睛里闪着金色的流光,笑容像是故乡仲夏夜里最温柔的月亮。那场戏入戏难,出戏更难,但他的月亮,照亮了他回家的路。

那部戏不出意料大爆,又命好赶上中国电影的大年,国内外大奖拿到手软,终于算是在文艺界站稳了脚跟。之后他渐渐分了些精力接父亲的班,公司剧组两头跑,一年只接一部戏。也演话剧,朝九晚五,倒是比年轻时安定不少。某些人正好借此机会把自己的工作室丢给他打理,一门心思拍戏去了。

就这样,他默默爱了白敬亭十五年。

(二)不可说

窗沿上的雪花打着旋奔向万家灯火,毕竟还没有出正月,偌大的京城多得是节日里的团聚和欢欣。而在这套公寓,花式繁复的吊灯里明明藏着高瓦数的节能灯管,照得尽这一室冷清,却捂不暖他心头落寞。魏大勋起身把暖气调高了两度,空气有了温度,或许思念也能不再冰凉。

行李箱拖动的声音划破寂静,又一个风雪夜归人回到了他的安乐窝。听着对面门锁的响动,魏大勋起身进了厨房。

冰箱里有今天下班买的新鲜食材,还有之前从何老师那儿打劫来的火锅底料。把几种蔬菜洗净切段,豆腐摆盘,肉类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有提前泡好的武隆粉——那还是上次他们几个在邓伦的火锅店聚会时发现的新大陆。红油的火锅底料在炒锅里爆香,加上热水倒入家里之前专门买的鸳鸯锅,另一边的清汤里加入葱姜和枸杞,辛辣的香气在室内氤氲,干辣椒和豆瓣酱的气氛热闹又喧嚣。

客厅里的新闻联播似乎到了尾声,主播的声线也多了些人情味:“明天就是2月14号情人节了,从去年今天同性婚姻合法化开始试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男主播的声音插进来”这一年来同性婚姻的比例持续上升,许多情侣都开始选择走进阳光下。明天又是情人节了,希望我们的社会多一些包容,让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火锅吸引馋猫的能力果然是其他食物所不能比拟,播报的声音盖过了开门声,以至于还没觉察的时候,白敬亭那刚吹干的毛茸茸的脑袋已经凑上了他的肩头。这位37岁高龄的老少年似乎还是皮的可以,用半根香蕉把他想要絮叨的话囫囵个儿堵了回去,自从上一回白敬亭在金马的后台用甩手掌柜的姿态把自己的工作室丢给他,然后一头扎进藏区体验生活,算下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见他,更遑论像现在这样仔细打量——他的青年黑了,也瘦了。

“把这些都端到餐台上,咱们开饭。”魏大勋心知多少唠叨也是顺着他的耳朵溜走,还不如想想这几天做点什么,好让挑食的小孩能赏脸多吃两口。

“嚯,几天不见我们魏老师已经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啊,不错不错。”走到饭厅,白敬亭才留意到正在放央一的电视——今天他的戏刚上黄金档,“不过你今天怎么把屋里温度调这么高?果真是上了年纪。”

“嘿,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我为什么看一台你不知道啊?再说我本来就关心国家大事!”刚放下餐具的魏大勋作势要拍白敬亭的脑袋。

“也是,的确是魏老板的市侩作风。”白敬亭一边嘴上不饶人,一边夹起片儿麻辣牛肉就往红油里放,还没伸进锅沿,就被对面来的筷子截住:

“你饿了半天了,别一上来就吃辣的。”

“哦”白敬亭悻悻然的捧着碗低下头,乖觉得看着清汤寡水的蔬菜落入碗中。显然上一次把胃忙进医院的经历里,眼前人凶起来的样子给他留下了足够的心理阴影。

一个月的分别让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这顿饭吃到一半,兴奋的青年已经从怎么放藏区的牦牛说到了酥油茶的制作方法,期间还嫌弃了懿轩给他带的板栗太少,老乡都不够分。又说起最近工作室的情况,白老板奶凶奶凶的,号称要回去问问是不是被二老板苛待了。

魏大勋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哽住了,有什么深藏心底的声音要挣脱束缚,十五年的粉饰太平,影帝的演技也救不了他这一朝的溃不成军,那么多角色,此时却没有一个挡得住那个因为白敬亭来探班而高兴的在心里放烟花的那个小人——他终于,终于冲破了所有的枷锁,跨过了十五年的坎坷,他奔出来,奔向他的白月光,也奔向他的万家灯火……

他说,小白,我们结婚吧。

然而他话音未落,白敬亭却像是把辣椒呛进了气管里,咳咳卡卡的说不出话来,辣得涕泗横流,摆着手让魏大勋替他多抽些纸巾。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却好似全没听到他莽撞的提议:“在藏区待的都吃不惯辣了,大勋,你家有面条吗,我想垫点实在的。”

待到魏大勋从冰箱冷冻柜底下翻出一小包面条回到饭厅,白敬亭已经神色如常。送他出门的时候,魏大勋甚至怀疑刚刚不过是自己心底的呢喃。

(三)与士耽兮

白敬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京城白小爷的镇定坚持到关上房门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没开灯,整个人倚着冰冷的铁门渐渐滑落到木地板上,左手背遮住眼睛,任由笑容悄悄爬上嘴角。再然后泪水就大颗大颗的,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直到无声嚎啕。

算起来,白敬亭是在他们认识的第五年挂相的。

宿醉之后的那个中午,他醒过来就看见了何老师的未读消息:

“撒老师说,昨天你抱着我说了41遍——魏大勋,你混蛋。”

“小白,18年NBA中国赛之后,大勋有一天提着酒晚上来找我,问我怎么办。”

「某宝上大白兔奶糖的交易信息.JPG」

“我和撒老师这一代没本事,没法让你们堂堂正正的站在我们面前,我只能跟他说,等着,忍着。等到你们的羽翼都硬了,忍到这个世界的目光友善了。到时候我们这帮人都来见证你们的幸福。”

也有撒老师的:

“也不用像何老师那么悲观,我看啊,没几年就快放开了。”

“魏大勋那小子怂的很,你到时候可得主动点儿啊。”

“你是我见过最坚定的孩子,不管做什么决定,别忘了你一开始最想要的,这条路,太难。走散的人,也太多。”

这件事之后没多久,明侦录制就来了,他们在机场远远的看到彼此,眼底的惊涛海浪汹涌而过,全部言语都嫌苍白。所以走向对方的时候,他们就又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战友,最坚定的同袍。

挨过十五年,一切终于水到渠成。他跑到藏区放逐自己,计划着谋定后动彻底攻略魏大勋。结果没承想,这回人非但没怂。甚至还胆大包天打算一步到位。

怎么能这么便宜了魏大勋。

既然打定主意要晾他一晚,白敬亭打起精神来收拾好自己,心安理得的躺到床上,阖上眼却想起了另一桩旧事。

那时候他们刚刚凑一起买了三环内的大房子。对门,不是高层公寓,反而有一种老式的温馨。上升期的魏大勋扎根剧组不着家,他提前打了招呼来借碟片。

0908?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不对

1015?他的生日?也不对啊

终于某一刻白敬亭福至心灵,努力的回忆起那个在他脑海里并不那么重要的日期。

1005?开了?居然他们一起看球赛的那次。

不过为什么是那天呢?他满腹疑问取下盖子:

除了照片,里面更多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白兔奶糖的糖纸,每一张糖纸上似乎都用马克笔写了什么。上面的几张字迹看起来还很新。

“要进组了,这次团队和本子都很难得,我要好好把握,如果这回成绩好的话,以后和小白公开也能有些底气。”

“我发现演感情戏的时候,把对手想成小白就会简单很多,但是演完会特别难受。”

“今天在保利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台下的小白,他的眼睛真好看,我没法形容,就是好看。”

他抽出底下一开始的那些,动作都有些急促:

“KissCam的时候,我差一点就亲下去了。”

“那个时候我捂着脸偷偷扭头看他,他怎么能那么好看呢。”

“那个晚上我突然就慌了,明知道他在等我@他做断鼻挑战,还是找了不相干的人。”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了这样的心思,但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是我的心。”

那件事情的后续影响,就是在听说魏大勋拍戏拍到瓶颈期的时候,白敬亭终于找到借口跑到剧组去陪了他半个月。他远远看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从熙攘的人群中走来,角色身上的棉袄被划得棉絮都翻在外面,有些还沾着血浆,头发和爆炸扬起的尘土纠结在一起,脸上的颜色像是开了染坊。白敬亭来的路上做过很多设想,他的心上人会像某种温良亲人的大型犬一样扑上来,黏黏糊糊的叫他小白,而他会不好意思得巴拉他的爪子,一点点热意悄悄爬上他的耳尖。如同之前的每一次。

可这一次没有,远处的人停住了脚步,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但白敬亭无暇顾及这些,他看见来人眼底的血丝,颓唐的神色。整个人像是一具抽干了灵魂的躯壳。他努力把那个拥抱演绎得如同所有的老友重逢,却控制不住的把魏大勋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直到擦过他脸颊的呼吸有了眷恋,直到回抱他的手臂有了缠绵。

他难得见这个人这么木讷笨拙,明明自己陷在角色里苦闷又烦躁,却没有拒绝关于自己的一切。

原来,他们已经相扶相持着走过这么多年。

(四)爱逾千年

当午夜的钟声敲过了三下,执着地在床上翻烙饼的白敬亭终于放弃了挣扎,他从床头找出手机,心一横,把字敲了出去:

“魏大勋,你混蛋。”

“我答应了”

今晚怕是没有觉睡了,白敬亭认命的下床开灯,又从远处蹦回床上,为自己的冲动懊恼得翻来滚去。在脑袋快要种到枕头里的时候,阳台上发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他起身走到近前,看见魏大勋站在自己的阳台上。

多年以后回忆起来,白敬亭仍然觉得那一刻他三魂都吓去了七魄。他手忙脚乱得扒开卧室的玻璃门,连嘴唇都是抖得:

“魏大勋你是不是疯了,外头还积着雪呢!你不要命了你从阳台过来,你不是有钥匙吗!”

阳台上的男人一把揽过扑到他怀里的青年,冷静下来自己倒是也有点后怕:“我看到你回了我信息,屋里又亮起来,满脑子只想着追着光马上就出现在你面前,别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魏大勋你就是个傻子。”他怀里缓过神来的青年一语作结。

(五)后记

地点:白敬亭卧室床上

“小白小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天就去领证吧。”

“祖宗诶,我才刚睡着五分钟……”

“走吧走吧,今天情人节人肯定很多,不早起去排队该领不上了。”

白敬亭的微博:

这个傻子早上六点把我拉起来在这里排队

「魏大勋站在朝阳民政局前.jpg」

魏大勋的微博:

明天明天#谁能想到过情人节的周日民政局居然休假呢#//@白敬亭:这个傻子早上六点把我拉起来在这里排队「查看图片」

-TheEnd-

*让我们假定花老师的身手和阳台间的距离都很适合雪夜爬墙……

*这里有个傻fufu的家伙查错了日历,大家就让山花世界里的2031情人节留在周日吧(顶锅盖跑走……)

*人生实难,希望这个故事可以带给屏幕前的你一点点甜

*愿最美好的少年们,可以得到所有的眷顾。

旧文WordPress补档。

不知道说点什么,讲一下这篇文里魏白的原型吧。

小白的原型是郭汝瑰,卧底在国军中军衔最高的一位,解放战争时期国军国防部作战厅厅长。留外一段借了别人的经历。

当时为了考据查过很多资料,也为了很多人的命运难过了很久。魏白的原型已经算是结局非常好的两位了。但那么多人,明知前途未卜,明知九死一生,明知即便是侥幸存活也会面对己方的猜疑……但那又能怎样呢,于他们而言——

道之所在...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最后贴一段结局的话吧:

1947年秋

魏大勋遣人把喝得颠三倒四的保密局的沈醉送出门去,回身上了阁楼。

他熟练的从密码箱中取出电台,戴上听筒,把需要的号段抄录了下来。然后再对照密码本一个字一个字破译:

谪仙人同志:

兹定于五月二十日起兵。

(后面似乎还有一段俄文,他当年为了啃下一本《布尔什维克的胜利》,俄语能够勉强读写。)

Добропожаловатьдомой

欢迎回家

长风沙

相迎不到远,直到长风沙。

原文没有明说,魏白两位在解放战争时期仍然潜伏在国军中,做策反工作并组织队伍起义,和军事情报传递的工作。

大勋这里也是原型的一个逸闻,唐生明和当时的军统大佬沈醉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一起在唐府喝酒,但其实唐府阁楼里就有一部共党电台。

代号“长风沙”的是小白,他们在庆祝抗日胜利的就酒会上的遥遥举杯便是接上了头。此时他已是大勋的直接上级,电文是大勋的队伍起兵的日期。但是在电文的最后,小白选择以爱人而非上级的身份,跟他说:欢迎回家。

大概这也是我想对每一位因为227而发声,因为227而失去了精神家园的朋友说的:

欢迎回家。

·伪警匪

·1.9w+

白敬亭换好酒红色的服务生工作服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目标仍没有到达的迹象,会所负一层的酒吧里震耳欲聋的舞曲闷着声响传进他的耳朵,白敬亭站在二楼还能感觉到节奏明快的鼓点沿着地毯直直从脚底振到指尖,杂乱的心跳愈发不平稳起来。

他按照计划向自己的位置走过去,攥紧的手心里沁出了汗。...

他按照计划向自己的位置走过去,攥紧的手心里沁出了汗。

说不紧张是假的,从警校毕业三年,白敬亭一直跟着撒队在前线拼命,抓过小偷,也追过逃犯,破获的案子立过的功一点不少,但这还是头一次伪装身份潜入到狼窝边上执行任务。

这次的目标是警方一直在跟进的军火走私商,披着房地产公司的皮,干着犯法的勾当,这个集团组织庞大,鱼龙混杂,其中不乏狠角色。白敬亭经验太少,容易出破绽,撒队本没打算用他,然而整组人放眼望去,唯一能扮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兼职大学生的只有他。

白敬亭站在包厢门口,右耳的微型耳机里传来撒队低沉的声音:“目标已接近会所,所有人立即就位。都打起精神来,特别是小白,一定注意安全。”

白敬亭低下头小声回复收到。

同组的王嘉尔就在不远处隔了两个包厢的位置,灰沉沉的工作服也压不住他执行任务时的兴奋劲儿。听见队长的指令,他转过头来看向白敬亭,眼底是隐隐的鼓励,白敬亭回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手上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王嘉尔这才稍微放下心。

白敬亭埋头盯着地板,心扑通扑通地跳,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他们进了包厢白敬亭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到底是警校的优秀生,专业素养总会比人类本能要来得更快。包厢门关上后,白敬亭迅速将他们的人数上报,来人不算太多,双方加起来一共十二人。

他回忆起之前开会时投影仪上线人提供的资料,其中有一个就出现在刚才的一群人中,应该是这次谈判的负责人,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染着红毛,也在资料的名单里,另一个大抵是他们内部得力的新人,没在名单上出现,白敬亭却莫名觉得有一丝眼熟,然而此刻的状况并不允许他多想。

“店家七位,客人五位。”白敬亭低声汇报,得到回复后更加沉着地站在墙角等待时机。

时机没过多久就来了。

他们进去之后没直接点酒,而是派了人亲自去吧台拿。门一响,白敬亭立刻提高警惕,一抬眼看见红毛从包厢出来,后面紧跟着那个眼熟的高个男人。

红毛拍了拍那人说要去趟厕所,让他先去吧台点酒。那人应下,转头便对上了白敬亭的视线,他微微笑着吩咐道:“麻烦你,跟我去拿酒。”

白敬亭这才发现这个人笑起来唇边有小小的梨涡,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平添了点可爱,与之前面无表情无比冷淡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小白,”耳机里撒队的声音打断了白敬亭走神,“如果可以,把窃听器放他身上,如果找不到时机就不要勉强,切勿打草惊蛇。”

白敬亭跟在小梨涡身后,头脑风暴着各种办法近他的身,终于在酒保取酒的空档有了机会。他望向身旁的人,摆出人生中头一次最灿烂最天真可能也最假的笑容,“请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回头看向白敬亭,似笑非笑,梨涡若隐若现的,“弟弟,认错人了吧。”他瞥了眼白敬亭眼角的泪痣,继续道:“这套路有点老。”

白敬亭尴尬地扯扯嘴角,干脆避重就轻,“那可能是我认错了,抱……”

白敬亭被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正要把肩上的手臂拿下去,红毛过来了。见他如此亲昵地搂着个小男孩,瞬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继而毫无掩饰地朝他俩挤眉弄眼,“勋哥,看不出来啊,”红毛挑眉,斜了一眼白敬亭,“好这口?”

他一脚踹过去骂道:“去你的,再乱说嘴给你撕了,过来点酒。”

红毛笑嘻嘻跑到吧台旁,还不忘一边打量着白敬亭,惹得人又是一顿打。两人打闹间,白敬亭趁无人注意顺势把窃听器粘在了小梨涡的衣服下摆内侧,然后赶忙抽身出去把酒保摆满酒的推车送往包厢。

“大勋,”那个头子意想不到地问,“你喜欢这种的?早说,一会结束了给你放个假好好玩玩,先来陪贾总喝两杯。”

他忙不迭答应下来,接过白敬亭的手给人倒酒,顺便摆手撵白敬亭出去,不让他在这碍事。白敬亭求之不得,猫着腰唯唯诺诺地出了包厢,靠在墙角长出了一口气。

偶尔有几个手下出来拿酒,那个“小梨涡”却没再出现过。所有人不敢擅自轻举妄动,焦灼地等待着里面交接结束,不知道过了多久,买家先行离开,没一会剩下的人也出门了。不知道是不是白敬亭的错觉,他总觉得有几人意味不明地多看了他几眼。

果不其然,小梨涡送走其他人之后留在了原地,意味深长地盯着白敬亭,白敬亭的心猛地一沉。

不是吧。

所幸,小梨涡没提出去酒店那么放肆的要求,仅仅是重新在会所开了雅间,又点了二十来瓶各式各样的酒让白敬亭来陪他喝。

撒队戴着耳机实时监控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作为上司也罢,作为老师也罢,他坚决不能让自己的人在任务中发生任何危险。

只不过,里面的情况似乎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遭。

白敬亭陪着对方一口气灌了四五杯下肚,小梨涡刚就喝了不少,这会儿很明显已经上脸了,周围哪还有什么气场,他眯着眼睛问白敬亭:“弟弟,行酒令会吗?”

“当然会。”

“来。”

两人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来了兴致就扯也扯不开,空了的酒瓶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整个屋子都酒香四溢。

白敬亭又满上一杯送到嘴边,小梨涡盯着他冷不丁来了一句:“你知道吗?你长得贼好看。”

白敬亭的耳朵爬上一缕红。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人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行酒令拼了一轮又一轮不带重样的,喝嗨了就开始胡言乱语。撒大队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随手拽了身边一个人把耳机塞进对方手里,然后拿起对讲机提醒白敬亭,别忘了窃听器。

王嘉尔捧着耳机不知所措,撒队示意他戴上继续监听,有什么动静立刻汇报,他说,年轻人要多锻炼锻炼,狙击手也要全能才行。于是王嘉尔仔细听了会,一脸茫然地看向撒队:“队长,一直都有动静。”

撒队长平静地靠在椅背上,开始思索自己究竟是走错了哪一步。

王嘉尔戴上耳机经过一番行酒令的洗礼,然后听到平时冷冷淡淡的小白哥开始唱起了rap,还有个狂放的笑声一直没断过。他自心底发出了疑问:小白哥跟我喝酒的时候怎么从没这么有兴致过?果然还是工作更重要吗?

此刻小梨涡已经喝了不少,他其实酒量不太好的,这会有些上头,索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谁知白敬亭比他还醉得厉害,一头栽在他身旁,脸埋进了沙发里,手却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摸,从胸口一路窜到腰间把肌肉纹路感受了个遍。

男人有点受不了,无奈道:“你能不能,别搁我这摸摸搜搜的?”

白敬亭仰起头不答反问:“你是东北人?”

小梨涡被噎了一下,捂上眼睛嘟囔:“明知故问。”

“你叫啥名儿啊?勋哥。”

对方没说话,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就在白敬亭以为他不打算回答的时候,那人将他搂进怀里凑近他的左耳,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见气流带进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听得白敬亭耳畔发痒心脏也发痒。

“我姓魏。”

魏什么?魏勋?

白敬亭被酒香包围着,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像躺在棉花糖上一样毫无实感,只有那一道压低了声线的嗓音真真切切。

想起来了,是魏大勋。

那里面的人喊过他的名字。

魏大勋在沙发上睡着了,睡之前没忘记打发走白敬亭。王嘉尔就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松了口气,白敬亭走出会所,迷离的眼神赫然变得清明,两人警惕地四处看了看,多绕了两圈才回到车上,终于把他手里的窃听器交给了队长。

那批枪支在一周后的星期二晚上十一点抵达澳门,交易会直接在码头进行。为确保万无一失,何队联系了在澳门工作的学生,决定联合当地警方一起提前在码头布置警力进行埋伏。

加班开完会回到家,白敬亭卸了力气窝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放空自己,手机却不停歇地一直在响。王嘉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建了一个名叫“澳门小分队”的群,拉了所有被点名去澳门执行任务的幸运儿——其实也就三个人进去,此刻正值新鲜期,一连串的消息发个不停。

「我们去澳门要带什么东西吗?谁知道那儿有啥好吃好玩的?需要我查个攻略什么的吗?」

白敬亭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大哥,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是去抓坏人的?」

井柏然在后面附和:「我证明,小白没记错。」紧接着又跟了一句,「澳门的蛋挞很好吃。」

「好嘞!我查查有什么老字号。」

白敬亭盯着屏幕想了想,手指一动,把何队和撒队也拉进了群里。

深藏功与名。

王嘉尔:“???”

看着他们在群里插科打诨,白敬亭忽然想起了在会所遇到的魏大勋,也是个话多的人,看起来十分好相处,可事实上白敬亭总觉得这人戴着一张面具,看不透。这个人脸上的笑太晃眼,梨涡里盛满了糖,哪像是跟警方敌对势力有关系的人,分明一个连酒吧都不怎么去的五好青年。

白敬亭晃了晃脑袋,依旧觉得之前在哪里见到过他,回忆了半天,脑海里仍然搜索不到这个熟悉的面孔,他只好作罢,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归为了职业病。

这一晚,当白敬亭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入睡前最后一秒脑海里想到的问题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澳门。

撒队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开口:“准备工作全部做好了,我就不信他们这次不落网。”

何队拍了拍他的肩膀:“话先别说太满,万一有个万一呢。”

“何老师,你说我们这次会不会把他们一网打尽啊?”王嘉尔扑闪着大眼睛,活脱脱一只杰尼龟。

“想要一网打尽很难,不过这一次的交易他们很重视,如果我们任务成功,给他们的打击肯定不小。”

白敬亭见何队如此肯定,不禁感叹:“何老师的线人挺靠谱儿,这次功劳不小。”

何队点点头,眼里满是遮不住的骄傲,他抿了一口咖啡,沉默了许久后缓缓说道:“希望我们别辜负他的付出。”

“当然了,”井柏然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所以何老师,这次任务结束去哪里庆功?”

一句话成功吸引了王嘉尔的注意力,他向井柏然抛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两个人贼兮兮地躲进角落翻攻略去了。

白敬亭翻了个白眼并在心里默默吐槽,不带我。

他随意地开口:“何老师,把他俩调到区派出所吧。”

“小白快来,我们找到个好地方!”

“好的。”

何队和撒队双双翻了个白眼并在心里默默吐槽,三只兔崽子。

“撒撒,”何队一边起身收拾桌上的资料,一边对撒队说:“饿了吧,请你去小飞象吃葡国菜,好像是家很有名的餐厅,应该没人一起了,我们……”

“有!”三个人兔子似的奔过来,齐刷刷挤在面前,笑得像三朵并排生长的向日葵。

交易当天,警方早早在港口布置妥当,就等着夜深人静时双方落网。九点多的时候,天色完全暗下来,这个码头位置偏远,再加上本就是半废弃状态,此刻已经没几个工人停留。

夜晚的海风吹过,带着微咸的味道拂过每个人的脸,耳边尽是海浪翻滚的声音,暖黄的灯光从高处洒下来,在一座座集装箱旁投下阴影,像极了八九十年代港风电影的画面,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白敬亭想,如果忽略此时埋伏在暗处的人极为紧张的心情的话。

话音刚落,负责盯着海面情况的警员报告有情况。白敬亭眯着眼睛看过去,海平面上有光点一闪一闪渐渐靠近,是运送军火的船。

货到了,意味着卖家和买家也即将到场,所有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待着。船靠在岸边,没多久双方同时来到码头,买家派人上船检查,确认没问题之后手下拿出电脑准备付款。

与此同时,所有人听见耳机里澳门警方的最高负责人开始倒数:

“三,”

白敬亭打开保险。

“二,”

将右手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一,”

他放缓呼吸,闭了闭眼,同往常每次执行任务一样。

“行动!”

一触即发。

何队望着空荡荡的码头若有所思,白敬亭跑来叫他,“何老师,我们该走了。”他点点头,跟着白敬亭上了车。

警局里,白敬亭盯着显示器一个个看过去,始终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再三询问,得知这些确实是今晚被抓的所有人,他皱着眉头,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只是悄悄松了口气。

连夜审完人,两位队长收获不小,把剩下的后续工作撂给局里,带着三个小孩去喝早茶了。

“这一次真是捡了大便宜,不用审也不用押回去。”撒队说,“你们何老师是真精啊,把所有口供整理了一份带走了。”

“那我应得的。”何队下巴一抬反驳道。

王嘉尔喝了口奶茶,假装随意地提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庆祝一下?”

“今儿晚上呗。”白敬亭面色不改地回答。

井柏然打开手机指着屏幕,“看,这个酒吧,怎么样?”

“成。”三人互相击了掌,才想起来征求队长意见。

何队挑了挑眉,说:“晚上见。”

他们望向撒队,承受不住火热的目光的撒队长无奈开口:“晚上见。”

也是在今晚,何队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地址沉思,随后把短信删除进入了梦乡。

夜晚的酒吧闪着五光十色的灯,细碎的光浅浅地滴落在琥珀色的酒杯里,然后在无数的碰撞中散开,起伏的液体仿佛是舞池中央的缩影。

何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坐下象征性地喝了两杯之后就借口去洗手间到现在还没回来,剩下他们四人一边玩游戏一边灌酒,饶是白敬亭这种酒量不差的也受不住各种酒混着来。

又一杯威士忌下肚,白敬亭蹙眉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给我缓缓,去趟洗手间。”

王嘉尔大手一挥,准了,“顺便把何老师给我找回来。”井柏然把几个酒杯满上,嚷着要继续。

白敬亭扶额脚步虚浮着往洗手间的方向去,途中冷不丁撞上个人,头也不抬就连忙道歉,对方却毫无反应,他抬眼一看,酒立马醒了七分,周围的声音都仿佛被裹进了塑料袋里。

“你怎么在这儿?”

魏大勋淡笑着看他,似乎也有些惊讶:“我怎么不能在这了,倒是你,不好好工作跑到别人家酒吧干什么?”

白敬亭脑子转了转,从混沌中拨出一片空地来应对,“呃……我辞职了,跟朋友来澳门玩。”

魏大勋拉长音调阴阳怪气“哦”了一声,“失业了啊,”他问,“看你挺机灵,要不要跟着我干?”

“不了!”开玩笑,白敬亭心想,我堂堂一警察,跟你一黑社会干,玩儿呢?

“拒绝得这么干脆吗弟弟?怕啥呢?”

白敬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索性躲开面前的人,“不好意思,我要去洗手间,再见。”

待他洗完一把脸出来走到门口,突然被一股力量拖走,等反应过来已经让人径直拽到了吧台,白敬亭手上挣扎不过,嘴巴也不示弱,对着魏大勋软绵绵地喊:“你别……别拉我。”

魏大勋将白敬亭一把按到座椅上,叫了两杯酒,白敬亭起身就要走,转身又被按了回去,他皱着眉问:“你要干嘛?”

“庆祝一下。”

白敬亭满脑袋都是问号,“我跟你?庆祝什么?有什么好庆祝的?”

魏大勋反问他:“你最近就没点什么需要庆祝的事情发生吗?”

白敬亭脑海里闪过刚刚截获的军火,犹豫了。

魏大勋见他没回答,点了点头:“那就是有了。”

他拿起一杯酒送到白敬亭面前,脸蛋一直红扑扑的人不动声色,只是直愣愣地冲着他看,两人僵持了好一会,魏大勋举得手酸,便抓起白敬亭的手去接酒,“拿着,手累。”

白敬亭睨他一眼,就着两人交叠的手抿了一口,辛辣感顺着喉咙蔓延到胃里,白敬亭甚至觉得胸口都开始灼烧起来。

“你知不知道,劝人酒要遭天打雷劈的。”

“没事儿,天打雷劈算啥。”

白敬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明天就让老天爷劈你。”

“能耐。”魏大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让酒保倒了一杯。

“对了,你叫啥啊?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你的,这不公平。”

白敬亭单手支在桌上歪头看他,“你很想知道吗?”

魏大勋点点头。

“可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

“我不是坏人,我怎么会是坏人呢,坏人会请你喝酒吗?”魏大勋嘴角的梨涡在灯光下折射出一小片阴影。

“会。”白敬亭又抿了一口酒,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但我觉得你不是。”

他凑近魏大勋的侧脸,“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出去,”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叫白敬亭。”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

“哪样儿?”

“喝醉的兔子样。”

白敬亭觉得自己喝得是有点多了,耳朵根都在发烫,大概酒精作用,心跳都比平常快了点。

王嘉尔问他跑哪里去了,何队都早早回来了,是不是看上哪个小姑娘就上去跟人搭讪。井柏然表示如果是这样可以理解,多罚几杯酒就行,白敬亭一个白眼扔过去,反驳道:“别人来跟我搭讪还差不多,你们真能脑补,有这功夫回局里多结几个案子去。”

只字不提遇到的那个与军火商有直接关系的人。

拌着嘴,白敬亭陡然想起他说自己是“喝醉的兔子样”,默默对他的问题在心底做出了否定回答。

五个人在酒吧放肆了整晚,何队眼看收不住了,连忙提醒第二天还要赶飞机回北京,这才草草收了局。

第二天天光大亮,白敬亭醒来后先是看了眼手机,然后发现魏大勋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添加上他,于是衣服也不穿了,窝在枕头边翻魏大勋的朋友圈,谁知里面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把他屏蔽了还是压根没发过。

白敬亭想了想,打开对话框,敲了“早安”两个字过去,也不等回复便起床洗漱收拾行李。

位于首都郊区的一幢别墅里,魏大勋正恭敬地站在书房中央,脚边是一地散乱的文件,办公桌前的人自得知交易失败且损失惨重之后大发雷霆,魏大勋一进书房便承受了他所有的怒火。

“交易三番五次受阻,这次直接正面交锋,到底怎么回事?”

“洛哥,”魏大勋沉着答道,“这次我们很谨慎,八成是买家那边出了问题。”

“为什么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人有问题?”

魏大勋心里紧了一下,“这次我和阿南全程盯着,从我们这出问题的几率不大。”

洛哥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先出去吧。”

夏日的天气变换莫测,肆无忌惮从天空扣下来的太阳光隔天就被细细密密的雨遮得毫无痕迹,下过雨的空气里满是潮湿的水汽,严丝合缝地裹在每个人周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白敬亭拨弄着桌前的一小盆绿植,去澳门之前还只是小小的一点绿芽,此时那点绿色早就占满了整个花盆,“它这是趁我不在吃激素了?嘉尔快看,比你长得都快。”

“……哥,你夸它就夸它,为什么要带上我?”

“没有为什……”手机在盆栽旁震了震,白敬亭瞥了一眼愣住了,熄屏前一秒他看见通知栏里“某人”发来的消息——「小白,你干啥呢」。

王嘉尔见他忽然不说话便凑上来看,被白敬亭一个巴掌推开了,“看啥呢,边儿玩儿去。”他换了个角度坐还是觉得不保险,干脆躲到走廊角落去了。

「没干啥,你呢?」

「哥哥我不想一个人吃饭,你跟我一块呗」

「现在啊?」

「晚上,吃啥你定」

「我要吃火锅」

「好」

白敬亭握着手机靠在墙边,脸上的笑容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灿烂。

牛油汤料在锅底沸腾翻滚,白敬亭一边涮肉一边看向对面的魏大勋,算起来有整整半个月没见了,也没再听何队提到过关于任务和那个集团的事,而此刻魏大勋正安然无恙地坐在他对面涮火锅,白敬亭漂浮不定的心思终于莫名地落在了地上。

把三鲜锅里的香菇挑出来煮上青菜,白敬亭随口问:“你最近在忙啥呢?”

“就……工作啊,最近事儿挺多,你呢,找到工作了吗?”

“快了。”白敬亭低头扒拉着碗里的东西,心想,你事儿当然多,货全被我们拦了,今天能见到个完整的你都算幸运的。

“你怎么从来不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魏大勋放下手里的筷子,白敬亭闻声抬头才发现他正一脸玩味地注视着自己。

白敬亭移开视线,又涮了块毛肚,状似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想说自然会说。”

魏大勋轻笑,“你相信吗,我是个演员。”

“哦,”白敬亭甚至懒得抬眼看他,“那我期待你的戏问世。”

“好好看着吧。”魏大勋说着又捞起一筷子肉摞到白敬亭碗里,“多吃点,工作要紧,身体也很重要,这脸都小一圈了。”

“哪有啊……”白敬亭低声嘟囔,却还是一口一口塞进了嘴巴。

是夜,白敬亭静静躺着,魏大勋露着小梨涡的笑脸在脑海里一圈一圈地转,挥之不去。

迷雾中无数个黑衣人在狂奔,远处是无尽的黑暗,白敬亭持着手枪追赶却怎么也追不到,突然有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白敬亭慢慢走近,那人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脸颊上挂着梨涡正对他笑得甜蜜,连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个小孩,温温柔柔地喊他“小白”。

没等他回答,魏大勋的笑容忽然凝固,身子晃了晃直直栽倒下去,耳边是王嘉尔欢呼的声音:“Yes!坏人被我们抓到了!”

“这什么破梦。”

王嘉尔在白敬亭今天上班之后第三次假装无意地绕到井柏然桌子面前,井柏然忍不住开口:“嘉尔,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立刻窜到井柏然面前,“你觉不觉得小白今天有点不对劲?”

“请举例。”

“他今天都不怎么理我。”

“就这样?”

“看到没,”王嘉尔伸出一只脚,“小白没买到但是我买到了的限量球鞋,他看见我穿了,可是没理我。”

“嗯,很有问题。”

白敬亭坐在电脑前无精打采,没有案子,没有任务,一堆一堆的报告打不完,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和魏大勋的关系画上了问号。

究竟算不算是朋友呢?

从一开始,白敬亭就格外清楚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就像那个梦,他永远要拿着枪在后面追赶,即便魏大勋转过身来面对他,也只能持着正义的旗子站在对立面。可只要魏大勋对着他软软地笑起来,所有的坚定都显得微不足道。

王嘉尔带着井柏然来到他桌前猛地一拍,吓了白敬亭一跳,“你们干嘛?”

“小白,你最近……呃……”王嘉尔壮起胆子询问,对上白敬亭冷淡的表情却又退下阵来。

井柏然就近拉了把椅子大咧咧坐下,“嘉尔想问你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嗯???明明是你猜的!”王嘉尔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猪队友,不,养猪的队友。

白敬亭更是一脑袋问号,皱着一张小脸发问:“你们这什么跟什么?我啥时候失恋了?”进而转念一想发觉不对,“不是,我啥时候恋过了?”

王嘉尔仍揪着不放,“那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白敬亭不自觉摸了摸鼻子,“我昨晚梦到你……你乱抓人,我看着你来气。”

“什么?!就因为一个梦!小白哥!你——”王嘉尔话没说完就被井柏然拖走,“好了破案了,嘉尔都怪你。”

井柏然把人拖进角落咬耳朵,“他在撒谎看不出来吗,我们静观其变,肯定有事。”

白敬亭看着两人走远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能否认,他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魏大勋的存在,无论是身份缘故还是其它。

至少在他面前,魏大勋不是个坏人。

有次队里碰到件棘手的案子,白敬亭趴在桌上毫无头绪,噼里啪啦打出一堆话抱怨,待反应过来连忙点了撤回,眼看着一大段话消失在屏幕上,他莫名觉得身体里某一处也变得空空荡荡。

「我又想吃火锅了」

白敬亭盯着界面上一大串绿色的对话框微微皱了皱眉,他是真的想吃火锅了,也是真的很久没见魏大勋说过话了,整个人又像是消失了一样,这次要久一点,二十八天那么久。

白敬亭心里逐渐不安起来,他想:“我可不希望下一个案子碰见你。”无论是死是活。

入了秋的天气转凉,白敬亭蒙在被窝里好一会才慢慢暖和起来,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却在不久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饶是白敬亭的胆子也着实被吓得心惊,坐在床上缓了许久,敲门声还在响。不得已,他打开客厅的灯,拿起沙发旁的哑铃走到门口高声问:“谁啊?”

门外传来微弱的声音,在他听来陌生又熟悉,“小白,是我。”

白敬亭怔愣片刻,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打开门,迎面倒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下意识将人抱了个满怀,手心所及之处湿热,短短几秒,担忧代替震惊占据了整个脑海。

魏大勋用尽力气趴在白敬亭耳边,气若游丝,“腹部有刀伤,先止血,不要去医院。”说完便昏睡过去。

天灰沉沉的,毫无生气,此时的秋风夹着凉意袭来,让人毫无防备。白敬亭起身关紧了窗户,又往魏大勋身上加了层鸭绒被,终于扛不住睡意趴在他身旁合上了眼。

“相信我吗?”

白敬亭看着他轻轻一笑,眼角的泪痣也明媚起来,“相信。”

他把魏大勋扶进卧室,再三叮嘱让他好好休息,直到对方已经不耐烦,最终在一句“哥哥我也是珍惜生命的人”败下阵来。

案发现场有很多打斗的痕迹,死者被查出是那个军火集团的人,诨名阿南,种种迹象都显示这案子是集团内部矛盾造成的。撒队捏着资料自信地笑道:“我们可以准备下一步行动了,收队。”

“我在小白这儿……没什么大碍……暂时没发现……何老师你不厚道,怎么着也得一顿大餐……这次任务结束我想歇一阵儿……”

白敬亭听得断断续续,但信息量足以撑破脑袋,这些关键词拼凑起来他只能得出唯一的结论——魏大勋就是何队的线人。

嗯,好演员。

白敬亭面无表情地走近,把粥举在他面前,“给你买的,趁热喝,喝完换纱布。”

魏大勋还想说什么,被白敬亭堵了回来,“喝完再说。”他只好默默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填肚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白粥,比以往魏大勋吃过的任何糖都要甜。

白敬亭拿来药箱,等他放下碗便默不作声地开始拆纱布,脸色阴沉沉的,让人猜不透心思。魏大勋试探着开口:“小白,你生气啦?”

沉默许久后,白敬亭“嗯”了一声。

如此直接的承认倒是让他一个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白敬亭闻声撇了他一眼才有所收敛。

“小白,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的身份越多人知道越危险,于你于我都不安全,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白敬亭依旧埋头专注伤口,但魏大勋还是从安静的空气中捕捉到他从鼻腔挤出来的轻微的应声,他于是眯起眼睛笑了,梨涡再次如期而至。

魏大勋凝视着白敬亭许久,盯到他耳根泛红两颊也变得发烫,连泪痣都若有若无得染上了色,“小白,谢谢你。”

每天隐藏了身份埋伏在这个庞大的犯罪组织里,魏大勋没有一天真正安下心来过,从警校一毕业便被选中参加秘密训练,进过毒窝也潜过赌场,这样的日子他已经独自度过了三年,在遇见白敬亭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从澳门回来后,洛哥已经开始怀疑内部有卧底,魏大勋时不时将矛头对准和自己一起参与交易的阿南,岂料阿南也早有异心,后来更是沉不住气,这才造成那晚的一场恶战。

魏大勋趁乱脱身,大半夜拖着一身的伤绕了好几条路来到白敬亭家,昏昏沉沉的脑子在那时却把白敬亭随口提起的住址记得清清楚楚,见到他的那一刻魏大勋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名为安全感的光亮。

魏大勋只在白敬亭家躺了三天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白敬亭还在局里开会,一边听着撒队分析此次案件一边在开小差盘算着今天给他吃什么好。等提着饭回到家,迎接白敬亭的却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床铺,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他不甘心地找了屋子每个角落,除了茶几上多出来的留言之外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最终冷着脸接受了那人已经离开的事实。

「小白~我得回去了,任务还没完成,要了结才行,等我啊~」

留言条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连个署名都没有,“当我这儿是酒店呢?”白敬亭看完便甩在桌上,像是毫不在意地兀自吃饭去了。

魏大勋拖着受伤的身体再次回到洛哥的别墅,门口看守的小弟惊讶不已:“勋哥你怎么——”

“洛哥在楼上吗?”

小弟点点头,魏大勋无视他的打量,径直向楼上走去。推开门,洛哥仅抬眼看了看复又低下头处理文件,“受伤了?”

魏大勋下意识捂住伤口,回道:“小伤。”

“这几天去哪了?”

“行动不便,一直在家没出门,已经好点了。”

洛哥没再问话,房间里诡异的沉寂。

“洛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最近很多事不顺利,”洛哥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冷眼直视着魏大勋,“阿南虽然死了,但他的身份终归不清不楚,我要你把整件事查清楚,能办妥吗?”

“可以,您放心。”洛哥这才放话让他回去好好养伤。

魏大勋拿不准洛哥的算盘是怎么打的,至少跟他预期的不一样,按照以前洛哥狠厉的作风,哪怕只有一丝怀疑也会立刻处理掉以绝后患,不会留下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他在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为自己洗脱的说辞,然而一个字都还没说出口就又接下了一个烫手山芋。怀疑却理不清头绪,但起码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敛了神色快步走出别墅,没注意到自己一出书房洛哥便拨通内线叫了一个人上去。

“盯紧他。”

天黑的时候像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一般难熬。魏大勋平静地躺着,脑子里放电影似的闪过一幕幕重要的,细微的,甚至很平常的画面,连某次半夜打游戏连赢五局的界面也要挤进来走个过场。

当然,还有白敬亭。

魏大勋一直没有告诉他,酒吧那次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早在警校上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一起打过很多次篮球。只是彼时的白敬亭锋芒毕露,无论在同学还是导师间都叫得上名来,但关系亲近的也就那么几个,可惜其中并不包括魏大勋。

反观魏大勋,成绩好能力强偏不爱出风头,所以大家好像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个同学,其它的却不清楚。精明如何大队长,看中了这个好苗子,悄无声息地挖到自己身边培养。为掩人耳目,魏大勋离开的时候仅仅是告诉几个要好的兄弟因为私事要退学,他们也不便多问。

在酒吧碰上时,他还怕自己被认出来,谁料白敬亭自顾自紧张着,对他也是戒备的状态,行吧,认不出来,挺好的。

夜静悄悄地又把天空染黑了些,魏大勋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里拿出手机,编辑信息把进展发给了何队。这手机偶尔与何队单线联系用,后来更多的是在半夜睡不着时用来消遣,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魏大勋摸了摸腹部的伤口,打字回复:「除了有点疼,没啥大毛病」

「???你在啊」

「你很失望的样子」

「别贫了,记得换纱布,我睡了」

白敬亭沉默了几秒开口,“这不前几天我家的狗丢了,我放心不下,总失眠。”

“那你……找到了吗?”

“应该快了吧。”

“那……祝你早点找到你的狗。”

魏大勋放下手机,脑子嗡嗡地发胀,想从一片混沌中抓住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能抵过渐渐袭来的睡意。

白敬亭最近有点奇怪,这是王嘉尔和井柏然通过观察一致得到的结果。

前几天逮捕一个凶杀案的犯人,他连带着抓人和审讯的活儿全揽了,从办公室出来也哼哼着普通人听不大懂的rap,连神经比较大条的撒队都不解地去问王嘉尔那小子怎么了。

“上次是失恋,这次可能是复合。”王嘉尔小声说。

撒队挠头,“这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了这么大个来回我居然不知道?”

井柏然插上来解释,“还不确定呢不确定呢,我们现在也没证据不是。”

“聊啥呢?”

三人正躲在墙角嘀咕,突然被背后的声音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更心虚——白敬亭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盯着他们仨。

“呃……小白你干嘛去了我们正找你呢。”王嘉尔被推到前面,只好硬着头皮随口扯谎。

白敬亭倒是笑得灿烂,“我去何队那有点事,你们找我干啥?”

“那个那个……撒老师,他说要请咱们吃个饭,好久没聚了,”井柏然看向撒队,“是吧撒老师?”

撒队瞪着井柏然咬牙切齿地点头。

“我没空,下次吧,下次我请。”说罢白敬亭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他们三个面面相觑。

白敬亭踩着点下班后没回家,而是直奔火锅店,包厢里魏大勋刚点好菜就看见他站在门口,小梨涡瞬间在脸颊绽开。

他笑嘻嘻地问:“白,想哥哥没?”

“离上次见面也就三天,想什么呀想?”白敬亭假装白了他一眼。

“不过你家这沙发是真的不好睡,太软了,腰疼。”

白敬亭挑眉,“好意收留你还挑三拣四的,下次再喝多就别来找我了。”

“错了错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不然我找谁去。”魏大勋把涮好的毛肚全夹到对方碗里,因此没看到他听完这话后低头抿笑的样子。

“只能找我。”

魏大勋抬头,“嗯?你说啥?”

“没啥……你多吃点。”

当晚魏大勋又赖在白敬亭家里不肯走,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叽里咕噜满嘴跑火车找各种理由,“太晚了,一个人回家太孤单了,万一被洛哥的人暗杀了也没人知道——”

白敬亭听到最后不满地皱了皱眉毛,把手里的毛巾扔在他脸上打断了他的话,“水给你调好了,去洗吧。”

“谢谢白白,这么好一弟弟呢。”

“……谁是你弟弟。”

白敬亭一点也不满意这个称呼,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甩,又怕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被人发现,只好揣着手机开了一盘游戏。

魏大勋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白敬亭还在沙发上玩手机,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被子是不是在老地方。

白敬亭划拉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不用拿被子了,你睡床。”

魏大勋一愣,擦头发的手顿住。

“你不是腰疼嘛,不是孤单嘛,我作为人民警察帮你排忧解难了。”白敬亭从屏幕上抬起眼,压着笑意,起身拿走了魏大勋手上的毛巾,“洗澡去咯。”

他盯着空荡荡的手发了许久呆,突然低低地笑出声,“这小孩儿真是……”

要说白敬亭没点什么想法是不可能的,但对于魏大勋的心思他始终猜不透,偶尔他也会想,会不会自己也正在被喜欢着。

那人在他面前就像个太阳,不管不顾地散发温暖,想碰却又碰不得。他真的很想很想走进魏大勋的世界,去看看魏大勋是怎么想的,去问问他在顾虑什么呢。

而此刻,魏大勋正趴在床上打游戏打得火热,直到一片温热的阴影落下,他仰头一看,白敬亭背着手站在床边。

“快上来睡觉,你冷不冷啊?”魏大勋挪到了另一个被窝。

白敬亭摇摇头,掀开被子上床关灯一气呵成。

房间里一片漆黑,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黑暗里听起来尤为明显。白敬亭兀的开口:“你明天又要早早回去吗?”

魏大勋轻轻“嗯”了一声。

“还顺利吗?”

“证明阿南是卧底的证据已经给他们了,暂时不会起疑,你放心。”

“魏大勋……”

白敬亭翻了个身面对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隐约还能看到眼角的泪痣,“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魏大勋难得的没那么多话,静悄悄等着下文。

“我……祝你生日快乐。”

他扑哧笑了出来,“我生日早就过了,明年的还没到,你祝我哪门子生日快乐?”

魏大勋感受到面前小孩的窘迫,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挺烫的。

“我知道你想说啥,”他直视白敬亭,在朦胧中勾勒出轮廓,“我替你说。”

他带着细密的吻俯身向前,白敬亭的脑袋当机了两秒,待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揽上对方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胸口的烟花炸了又炸,白敬亭笑着与他接吻。

喘息间,他听见魏大勋说:“我喜欢你。”

窗外星星点点闪着微弱的光,偶尔有凉风吹过,被惊醒的鸟扑棱两下翅膀又闭上了眼。屋内的温度逐渐升高,魏大勋轻抚着白敬亭的脸颊,至肩颈,至腰窝,直到他在自己手下战栗,无数的吻落在侧颈,白敬亭不由自主地仰起头,他便舔舐着凸起的喉结,手上也不停地给予安慰。

白敬亭不得不急促地呼吸,整个人仿佛从天堂里转了一圈又被摔回鸭绒被上。魏大勋挤在他身边,头挨着头,说的话一点也不合时宜:“我去洗澡,一会儿睡外面。”说罢就要起来。

白敬亭倏地拽住他的手腕,勾人的低音在夜里愈发撩拨,“不用,你把床头柜抽屉拉开。”

魏大勋打开一看,装备齐全,“这是?”

“未雨绸缪,”白敬亭不怀好意地用膝盖顶他,“还睡外面吗?”

天色好像忽明忽暗,白敬亭觉得自己已经置身在火炉子里,热潮一股一股地向外溢。魏大勋把瓶子里粘稠的液体倒了满手,尽力不让他觉得难受,然后一下又一下地为他缓缓开启另一个世界。

白敬亭眸子里满是湿润,他的手臂搭在魏大勋背上,随着对方的起伏不自觉地扣紧,恍惚间他似乎看见眼前有不断闪烁的光芒,如流星坠入天际。

一切归于平静之时,魏大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他吻在爱人眼角的泪痣上,听见耳畔沙哑的声音:“我爱你。”

魏大勋捏着白敬亭的手,催促他睡觉。

白敬亭不听,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你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傻的时候也是真傻。”

这话一点也不对味儿,白敬亭重重在他手上捏了一下,“我睡了。”

魏大勋把他搂进怀里,心满意足。

白敬亭越来越迫切地希望这件案子落幕,然后魏大勋可以平平安安地站在他面前,和他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地拥抱和接吻。

从何队办公室出来后,白敬亭迎面就遇上了撒队,撒队疑惑不解,“你最近怎么老往老何这跑?”

白敬亭面上泛起薄薄一层红,毕竟他的直属上司还是撒队,这俩人关系好得是没话说,但在工作上总有点王不见王的架势,现下总碰到自己的人往这跑自然不痛快。

他支支吾吾半天蹦出“有事”两个字就一溜烟跑了,撒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推开了何队办公室的门。

“这孩子来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不就那点事,小孩子沉不住气。”

撒队了然。

傍晚白敬亭回到家,面对黑漆漆的客厅无奈叹气。饭后稍微收拾了下客厅杂乱的鞋盒,挨个放进了早就被摆满了球鞋的客卧,他靠着门框默默地想,要不是把这房间占满了,他和魏大勋的进展大概也不会这么快。

一想到这,他仰头哀嚎了一声。

何队嘴巴严得要命,什么也不肯说,他担心魏大勋安全,本意是想协助他们的工作,却被何队严词拒绝。

“感情误事。”仅这四个字就让白敬亭没话说,“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很多事情面前,感性会占上风。”

白敬亭没去追问何队是怎么看出来他俩的关系的,被拒绝后就揣着满怀的失落离开了。

敲门声把白敬亭拉回现实,他转身就去开门,有一瞬间还雀跃地想,不会是魏大勋吧。

他脚底下急促起来,甫一打开门,正对上一只乌黑的枪口。

“何老师,什么也找不到,电脑里没有加密文件和隐藏文件,他会不会交给别人了?”

二十分钟前,魏大勋趁门口小弟换班时潜入洛哥别墅的书房里找集团的核心资料,何队的人花了很久才破解这里的监控和防盗系统,所以他一接到何队的消息便立刻着手计划。

可此时在电脑里并未发现任何可疑文件,魏大勋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会的,他这么谨慎,机密资料不会交给别人保管。”

他坐在洛哥的位子上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观察四周的陈设,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离手边最近的抽屉。

意料之外的,这层抽屉没有上锁,仔细搜索了好几遍,里面还是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魏大勋把手伸进抽屉底部,终于摸到了一只粘在上面的U盘。

“何老师,找到了!在抽屉底下。”魏大勋打开U盘,果不其然被加密了,“有两道锁,最多二十分钟。”

他一边有条不紊地破解一边打趣何队:“这次回去一定得让你放血,上次欠我的大餐都没给我兑现呢,何老师你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哦。”

“记得记得,刻在脑子里了,你回来立马带你去,多大点事儿。”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魏大勋敲了下回车,“成功!资料拷好了,这些东西足够打垮他们了。”

何队闻声连连夸赞,盯着黑进去的实时监控不忘提醒魏大勋:“门口有三个人,你撤退时小心。”

魏大勋面对房间内的监控,扬笑比了个“耶”。

从别墅出来之后,他仰头看了眼天,郊区的空气比市区的要好很多,天也比市区的更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淡淡的,“要结束了。”

魏大勋沿着公路边慢慢走,等待何队的车来接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起来,是陌生号码,不知怎的,魏大勋突然心慌了一下。

如果非要回忆起来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瞬间,很久以后的魏大勋第一个想起来的,依旧是此时此刻,心脏像被猛地攥住又放开,头脑仿佛在空中漂浮不定,这种感受,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是一家废弃的水厂。

洛哥西装革履地站在那儿,见魏大勋过来点了点头,脚下不远处是被蒙着眼睛捆着双手的白敬亭,“这个,阿南的接头人,当初和阿南里应外合泄露了我们的计划。”

魏大勋强迫自己不向白敬亭那里看过去,忍着心底的怒火,表面平静地开口,“洛哥打算怎么处置?”

代替回答的是魏大勋面前递上来的左轮手枪,“你来。”

他停顿两秒,终是接过了手枪。

白敬亭眼前一片漆黑,因此其它感官更加敏感起来,他听见魏大勋一步一步走近,站在他面前,然后拿枪指着他的额头。

“叫什么名字?”

白敬亭不语。

“问你话呢。”魏大勋蹲下来平视白敬亭,堪堪扫过他全身,没发现受伤的地方,于是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

“我叫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小警察挺倔啊,你知道——”

“不许动!”

魏大勋的手卸下劲来,心下暗暗吐槽,何老师,您敢不敢来得再晚点。

他很早就察觉到了洛哥派人一直跟着他,为了顺利拿到集团内部那些见不得光的资料,魏大勋将计就计,跟何队一起布下了局。怕白敬亭被自己连累,还让何队一直监控着他的手机位置信息,却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何队带人逐渐逼近,有人质在手,洛哥一群人丝毫不露怯,魏大勋眼看着洛哥快要把枪顶在白敬亭头上,立刻抢先一步把他拉起来困在自己身边,谁料下一秒他们俩都被摁在了枪口下。魏大勋速度极快地反手打中旁边人的胸口,护着白敬亭往边缘去。

枪声响起,霎时硝云弹雨。

魏大勋摘掉蒙在白敬亭眼睛上的布,并用别在腰间的小刀划开他手腕的麻绳,一边动作一边提防周围。

洛哥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一帮人顾前不顾后,乱了阵脚,几番混战下来便被制服。魏大勋把资料交给了何队,现下证据确凿,连审讯的环节都可以省去,直接走司法程序把他们绳之以法,拉了许久的战线终于结束了。

回去的车上,魏大勋依然不放心白敬亭,来来回回一直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前排的何队故作夸张地揉了揉耳朵,“大勋,差不多得了啊,怎么没见你关心关心师父我呢?”

白敬亭默默笑了。

“你要是被绑去当了人质我也会关心你的,刚才我心都快跳出来了。”魏大勋倒是委屈得不行。

“哎,我这不接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虽然是计划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辛苦小白了。”

白敬亭连忙摆手,“我没什么大碍。”

又面对着魏大勋,小声地重复了一遍,“真的没事。”

魏大勋搂着他的肩膀,把毛茸茸的头埋进他颈窝,闷声道:“抱歉没有告诉你。”

白敬亭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魏大勋,“真觉得抱歉的话,回去请我吃火锅。”

被塞了满嘴狗粮的何队在前面使劲清嗓子,恨不得拿着喇叭吼,快到局里了,小伙子们给我停一停!

魏大勋没怎么进过办公室,回到局里硬是拉着白敬亭带他参观,还没走两步井柏然和王嘉尔就找上来了。两人几乎是眼泪汪汪地斥责魏大勋为什么当初给了个那么敷衍的理由就走了,太不把他们当兄弟。

两个活宝说的话让白敬亭没太听懂,“你们……认识?”

王嘉尔用在南极看见北极熊的眼神看他,认真地问:“小白,你失忆了吗?”

井柏然补充道:“我们在警校经常打球的啊你忘了?”

记忆突然涌现,那些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白敬亭脑海深处那个经常打球却让人不太能记得起的球友和眼前的魏大勋逐渐重合。

“怪不得当时觉得你眼熟……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见过……”

“对啊,你个小笨蛋。”

“走了大勋,带你去参观,”王嘉尔不合时宜地打断他们,“大楼前年翻新了一下,有没有觉得很漂亮呀!”

“何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现在去说不定撒老师也在,你肯定想他了吧。”

“今晚庆功宴又可以坑他们一下了。”

井柏然和王嘉尔一起架着魏大勋上楼去了,留下一脸阴沉的白敬亭。

你们给我注意点,那是我的男朋友,我的!

白敬亭又一次百无聊赖地拨弄桌前的绿植,上周撒队大手一挥放了他一个星期的假,以慰他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白警官,干啥呢?”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把白敬亭从回忆里拽出来。

他惊喜地抬头看,“你怎么来了?”

魏大勋唇边的梨涡偷偷跑出来,“我来报道,何老师同意我归队了。”

“真的?”

“当然了,下班记得等我,一起回家。”

“好。”

/Fin.

谢谢二位!!

*校园paro

*大概ooc

为什么教导主任又双叒叕抓我?

被第五次错当作早恋怀疑对象抓进办公室的白敬亭仔细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是我成绩不够好吗?

可是我是年级第二啊。

是我球打得太好了吗?

可是我今年校际篮球赛没拿到mvp啊。

是我鞋太好看了吗?

可是新出的限量我还没拿到手呢。

他认真地揣摩了半个小时有关于教导主任抓人的中心思想,怒气冲冲地摔了书,做了个决定。

抓都莫名其妙地被抓五次了,不谈一场也太亏了。

魏大勋坐在他对面,匪夷所思地盯了他足足五秒,放下了手里的书为他鼓起掌来:“我不得不说,你这个解题思路很新颖啊。”

“怎么个意思?”

“你这不是想解决问题,而是想...

“你这不是想解决问题,而是想制造问题吧。”他又把书重新拿起来,“那你决定得怎么样了?有目标对象了吗?”

他等了十秒也没听见对面出声,一抬眼看见白敬亭死死地盯着自己,像只饿久后再见到小鱼干的猫。

“你、你想干什么?”

他目光坚定:“我觉得我不能亏。”

“所以呢?”

“你又是年级第一,又是今年篮球赛的mvp,我觉得……”

“等等,”魏大勋抬手示意他先暂停,“敢情您这是权衡利弊选个最优解啊?我不要面子的?”

白敬亭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不然呢?”

“总要有一些戏剧性的情节吧?”

他思考了会儿,勉强给予了赞同,然后问道:“那应该怎么样呢?”

“我们都是男生,总不能玩那种我先追你你再拒绝,来回三遍才在一起的戏码吧。”

“你说的没错。”

魏大勋将书合好,严肃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那我们。”

“猜拳吧。”

“你赢了就答应你。”

白敬亭的眼角跳了跳。

“……您这个idea还真是好戏剧性啊。”

魏大勋哪都好,就是脑子轴得令人窒息,具体体现在猜拳每每都执着于出石头,又一次被对他洞若观火的幼驯染白敬亭一发致命。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情侣了。”

真是草率的决定啊二位少年。

可是具体作为情侣应该做什么呢?

魏少年本着要对自己对象负责的心态,去咨询了周围那群感情经历丰富的混蛋们,得到了一个答案:

要多和对方交流。

有道理,他拍板决定要付出实践。

[21:43]

[大勋花:小白小白,在不在]

[大勋花:我们来聊聊天吧]

[敬亭山:??]

[敬亭山:聊什么?]

[敬亭山:您没事儿吧,好好的聊什么天]

[大勋花:???]

[*您在对方的黑名单内,无法与对方对话*]

[06:34]

[敬亭山:哦不对!]

[敬亭山:昨晚我在推塔,没反应过来,忘了你是我男朋友了]

[敬亭山:那我们来聊天吧]

[大勋花:不了(我好累.jpg)]

我做错了什么吗?

白敬亭认真反思了五秒,斩钉截铁地认定这肯定是魏大勋的问题。

开玩笑,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作为文艺委员的鬼鬼在一场不重要的音乐课上听完了这位叛逆期少年有关于自己感情问题的叙述,目光凝滞了:“你是说,你为了不白被那位秃头主任叫去办公室喝茶,于是和魏大勋搞起对象了?”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谈恋爱这事儿不应该要双方都喜欢彼此才行吗?”

“我也不讨厌他啊。”

“话不能这么说啊,”她翻了个白眼,“我不讨厌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谈一遍吗?”

是哦。

所以我们彼此喜欢吗?

魏大勋逃了兴趣课,躲回教室做完第一套数学卷子的时候突然觉得窗边的光线被挡了,他一抬头,看见白敬亭站在窗口直直地盯着自己。

“怎么回来了?你们组不是在上合唱课吗。”他伸了手过去,让白敬亭抓着翻窗进来。

“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他踩着窗框跳了下来,“我们有互相喜欢吗?”

窗外的阳光被一片云遮住。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他往桌子上坐,耷拉着身子,手垂在晃来晃去的腿间,“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开心。”

“是因为没有吃亏吗?”

白敬亭盯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觉得不是。”

感情的题目总是难解的,大眼瞪小眼半天后也只能将它暂时搁浅,先各做各事去。

“对了,”白敬亭从前桌转过身来,向着他丢了个纸团,“周末有球赛,你别忘了。”

“好,知道了。”

说是校际球赛,也就是场友谊赛,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顶着球赛的名头提供一个机会让两校的球员和拉拉队员们进行一场会面。

对于白敬亭来说,除了电子竞技,球场上也没有爱情。

所以当穿着蓬蓬小短裙和露脐上衣的隔壁校拉拉队队长给他递过来一瓶运动饮料时,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着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刚刚喝过了。”

“哎可是……”

“谢谢您好意。”他挥挥手一转身急赶两步跑进了洗手间,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心虚地坐在马桶上擦汗。

他坐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小心翼翼地推门出去,然而迈出门的那一刹就见到了让他心生不悦的场景。

他仗着腿长,两大步迈到魏大勋旁边自然地将手环了过去:“干嘛呢?”

“你回来啦。”魏大勋顺手将手上还没打开过的水瓶拧开了递给他,“喝点水。”

站在旁边的娇小女生有些懵地盯了他们俩一会儿,然后迟钝地开口:“那个……请问这位是……?”

白敬亭捏着瓶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挪到了魏大勋脸上。

“哦,”他还是笑得一副没什么心机的样子,“这位是我对象。”

球场外的鸽舍突然惊起一片呼啦啦的振翅声。白敬亭没有回过头去,却感知到了那片扑朔的羽翼在空气中掀起的微小气流,汇集成一股没来由的风刮进心里。

“小白?”

他突兀被魏大勋从自己的世界里抽出来,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才抬起头来看他:“什么?”

“回家啦。”

他俩连家住得都近,公交车也不过只差一站路,时而赶上白敬亭心情不好,魏大勋索性就多坐一站路的车把他送到家再坐回去。

轮着四月,没有空调的公交车在有些颠簸的坡路上摇摇晃晃。白敬亭方才运动过度,这会儿开始有些晕车,靠在魏大勋肩膀上发了几秒的呆,又闭上眼皱了皱眉。

“不舒服?”

“嗯。”

“那我送你回去吧。”

四月的风带了点儿微弱的热气。白敬亭垂着空空的双手,背包已经转移到了魏大勋的肩膀上。他靠在便利店门口的电线杆上等着那人买了雪糕出来,一只草莓味的是他的,一只咖啡味的是那人的。

虽然咖啡味的第一口也是他的。

他们一起坐在小区长椅上吃完了雪糕。白敬亭先一步啃出了光溜的木棍,跳起身来去垃圾桶里丢了,转身回来在魏大勋身边站着,一言不发,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要回去了?”魏大勋站起身来,把包递给他,“那我也坐回去了。”

他正低着头要将包拎起来,突然面前的人就迅速地凑了过来。

啾。

“我想清楚了,我喜欢。”

他抢过包逃也似的跑了。魏大勋站在原地,愣愣地摸了摸嘴唇上残余的温度,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噗嗤笑出声来。

其实他对于猜拳时出什么,也没有那么执着。

end

1

2020年的春节特别漫长。

漫长到魏邵林在听到儿子说要出门几天时只是轻轻掀了一下眼皮,又往沙发里窝进两公分。

“魏邵林,外边儿现在这么危险,你咋不拦我?!”

魏邵林对儿子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早就习以为常,他终于动弹了,把右腿翘到左腿上,边抖脚边嫌弃:“要拦也得拦的住啊,你跟那刘翔百米冲刺似的,我可不废那闲工夫搭理你。”

“是我亲爹不?”

魏邵林脚一抬手一抽,拿了拖鞋就飞过去,“麻溜儿滚,找你小情人儿去,别妨碍我看电视。”

眼瞅着儿子咧着大牙花子春风得意地出门,魏邵林摇...

眼瞅着儿子咧着大牙花子春风得意地出门,魏邵林摇头嘟囔:“我魏家咋就出了个痴情种?”

想当年孩他妈坐月子的时候,他请高人来给魏大勋算命,说的明明是一生桃花多,要历情劫,他还指着家里能出个风流倜傥的高知公子哥儿。

现在嘛……

魏邵林咂麻咂麻嘴,电视也不想看了。

他寻思着掏出手机刷刷微博,刚点开就搁最上边儿看见了儿子的大脸。

配那文案还贼自恋——口罩也挡不住的帅气

魏邵林翻了个白眼,干脆回屋睡回笼觉去了,眼不见为净。

2

保姆车在路上非常安静地行驶着,贺贺打着方向盘,眼神却时不时停留在车内后视镜上,他见魏大勋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打盹儿,似乎睡着了,张了张口又闭上。

“想说什么。”

魏大勋突然发问。

“哥……”

忽然换了亲近的叫法,魏大勋抬眼,望向主驾驶的侧影,“嗯?”

“没啥,就…你到了那上下楼注意点,别回头给人拍到又得热搜见。上次花了多少钱压下去的破事儿你没忘吧?吃一堑长一智。”

魏大勋难得地没说话,他敲了敲手机,并不太想回忆那些糟心事。只是突然记起前两年他爸骂他的话:“臭小子,我可提醒你,甭管你外头怎么玩,不能干那道德败坏的事儿,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魏大勋真挺委屈,他一老实本分好男人,三五年清心寡欲的,咋到他爹嘴里就十恶不赦了似的。

再说这都啥年代了,还信那套封建残余,30岁历情劫,他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后来的后来,他才深刻体会到,为什么那个人会说,情路坎坷,要谨防小人,挺过去了万事大吉,挺不过去,很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被人威胁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尤其是在他事业正当红的时候。

索性他到处砸钱求人,没让家里屋檐漏一滴雨,把小孩儿保护地完完整整的。

跟异性传绯闻,总比跟同性传绯闻好多了。

既然狗仔要大料,他就尽数给上。外人眼里,和朋友吃饭逛街变成了暧昧实锤,而他自此不再发声,行事也低调很多。

反正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别人吃瓜也好咒骂也罢,他只需要他所在意的那个人相信他就够了。

“到了。”

保姆车刹停在楼下,魏大勋拉车门的手顿了顿。

“你哥我也不傻,小心着呢。再怎么着一个错误也不能犯两回不是。”

贺贺不屑地挥了挥手,“等你上楼了我看你还能像现在这么清醒?”

回答魏大勋的是一路飙远的汽车尾气。

干助理这么些年,贺贺都懒得吐槽这缺德老板把他当约会专车司机使唤的臭毛病。

这要人送那要人接的,完了还搁后座腻腻歪歪地秀恩爱。

他一单身狗容易么。

3

说是小心谨慎,可偏偏这么巧,往门口放个垃圾的功夫,就撞见人了。

前后脚的开门声刚落下,魏大勋就和对门邻居的眼神四目相对。

他正打算没礼貌地关门闪身,对方却开口了。

“啊……这屋有人啊。”

魏大勋抽了抽嘴角,这好好一姑娘,还挺年轻,咋脑子就不好使了。

“没人,我是天帝派来的神女,专门来打扫卫生的。”

那姑娘噗一下笑出了声,给魏大勋吓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你是田螺姑娘咯?”

“那可不咋滴。”

“哈哈哈哈哈你别介意,我之前一直以为对门没卖出去呢,没想到早就有人住了。”

“有了。买一年多了。”

姑娘给他竖起大拇指,“聪明,那会房价便宜。话说……就你一个人住吗?”

魏大勋应该回答是,张开嘴却拐了弯,“两个人。”

“嗯,猜到了。”姑娘点点头,笑了笑挥手,“我锅上还热着牛奶,就不聊啦,再见。”

魏大勋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愣了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睡衣领口太低,草莓被发现了。

他轻笑了声,关上门转身往卧室走,床头柜上的手机还亮着光,白敬亭戴着贝雷帽的圆润小脸映入眼帘。

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摁返回退出了微博。

然后切到另一个对话框,打下两个字,立即发送——

可爱

左上角的‘敬亭’两个字很快变成正在输入。

「哪里可爱?」

“小样儿。”魏大勋哼了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你过来,我告诉你」

没多久的工夫,一道高挑的身影就出现在卧室门口。

*[请移步vb:普通路人刘,搜/索123即可]

4

桌上的钟指向了十二点。

所谓的一个小时直到两个小时过去才算结束。

魏大勋点了支烟,白敬亭就窝在他怀里刷手机。

“这小年过得不错啊,脸上有肉了。”

“疼。”

白敬亭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像撒娇。

魏大勋叹了口气,“真想把你揣兜里带走。”

“能带哪去。”

“带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白敬亭低声笑了,肩膀抖动地连带着魏大勋也跟着一起抖。

“笑屁!”魏大勋笑完了,胳膊一收把人摁倒在怀里。

白敬亭也不闹他了,翻了个身躺平了,脑袋枕在魏大勋腿上,抬眼望向他,“你不想看老年白敬亭么,再等等,等到那时候,我们就跑路,跑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话音其实还没落下,刚维持不到一分钟的姿势就让魏大勋拽起白敬亭拉进怀里变成了熊抱。

“小白,我咋这么喜欢你呢,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

“那你打算还多久?”

白敬亭笑吟吟地问他。

“清明上坟都能给你送花那种。”

“能不能说点浪漫的?!”

白敬亭捶他。

让你先走,也不是咒你死啊,你得给我长命百岁,我在你后头走,我可还想活久点呢。就是吧,我见过那些年迈后孤苦伶仃的老人,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那些落寞的眼神、背影,和没有一刻不在怀念的过去。幸运的话,这些由我来承受。”

白敬亭默默地听完,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他以前从来都没想过,有一个人会告诉他,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承受痛苦,甚至已经考虑到为他操办后事,且一直这样执行着,也相信面前这个人,将来会继续这样执行着,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他不是不够坚强的人,需要别人来帮助他,但他是一个懂得爱与感恩的人,无论是最开始,他们在颁奖礼上相遇,还是后来,他们在台前幕后相识相知,在无数个日夜里吐露心声,亦或是在面对父母的质疑,同样勇敢地站出来,说出来,承认彼此之间早就超越友情的爱情,以及现在,根本不需要花言巧语和任何承诺。

白敬亭只是听魏大勋平静地讲这些,仿佛在称述一个早已确立的事实。

他明白的。

魏大勋爱他。

即使不宣之于口。

5

如果我们不能结婚,那就谈一辈子的恋爱。

魏大勋讲的开心,戳戳白敬亭胳膊,问他,“你还记得这事儿不?”

“怎么不记得。”白敬亭慢悠悠回忆着,颇为感慨,“那时候…,家里乱成一团,你妈拽着我哭,你爸给我下死亡通牒,想跑都没地方跑,我是真没想到我爸妈也能气势汹汹地上门找人算账……”

魏大勋接过话头,“还别说,这狗血剧情都能拍电影了。”

“其实我爸妈也不是不允许我跟你在一起。”

魏大勋瘪了瘪嘴,“嗯,他们就觉得你吃亏了呗。”

“你也知道”

白敬亭瞪他。

“我冤枉啊。也不知道谁说爽呢。你可不能剥削完劳动力就翻脸不认人。”

白敬亭故意学他语气讲话:“就你有嘴一天叭叭的!”

“小畜生,长本事了啊?”

魏大勋压了过去。

“靠武力解决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俩脑力对决!”

“你成天搁书房还嫌不够啊?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偷偷忙活啥”

“忙正事!”

白敬亭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龇牙咧嘴地像个不服气的小野猫。

“别整那没用的!”

他才不信这鬼话,那对着屏幕笑得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能有正事儿?!

6

白敬亭中二时期想过,长大了要做像柯南道尔那样的推理小说之王。

后来在娱乐圈的洗刷下被现实逐渐磨平棱角,主要也是一心钻研演技,平日又全是通告,实在没工夫执行这项伟大的计划。

其实生活里也没什么需要记录的日常,他只是想写写关于魏大勋的事。

文笔不好,胜在真实,很意外地得到了很多读者喜欢,偶尔也会有人私信催他更新。

他当然是不会回复的,还没有发生的事他写个屁啊。

7

两天后,魏大勋走了。

白敬亭打开了那个绿色软件开始新一轮的敲敲打打——

2020年3月某日

1有关不举铁的新发现:

魏那什么玩意儿原来是个恋爱脑铁憨憨。

竟然会一个人偷偷考虑关于死掉之后的事情,还说什么不能比对象儿先死,要帮对象儿操办后事。他指定是脑子有点问题,非要违背自然规律争个先后的,完全不把爸爸我放在眼里!

讲到这里是不是有点气人了,对,不举铁也气,他气这个傻逼不知道天高地厚,要跟他抢孤勇战士的旗号,光荣都让魏大勋一个人占去了,他却拍拍屁股一身轻,算什么爷们儿?!

不举铁并不打算先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他打算和魏那什么玩意儿先秀他个百八十年恋爱,等魏那什么玩意儿蹦跶累了入土了,他就跟那烧火的要求过完炉子把他俩骨灰撒一块儿,顺着海平面可劲儿往那天涯海角的飘。

话说回来,论怼人,不举铁拿手的很。但论撩人,他还真不会那些个套路。

唯一学过的,还是那句:你脸上有点东西。什么?有点帅气。

铁憨憨是真的憨批,不举铁是真的牛逼,就靠这么一句话,就把人给撩过来了。

想当年谈恋爱的事儿瞒不住了,魏那什么玩意儿怂归怂,分手是半个字也没提的。甚至在父母的逼迫下直接硬刚,顶着魏邵林的强压,活生生把生离死别掰成了阖家团圆。

比起不举铁当年insstory强怼黑粉的架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2有关不举铁的戳章认证:

魏那什么玩意儿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

3有关不举铁的心里话:

父母那一关,他早就考虑过,如果是他,能为对方做到什么地步,他的答案是快速而肯定的。

只是没想到,魏大勋的答案也同样快速而肯定,甚至比他更强烈。

他那时候就想:这么久以来,我其实是低估了魏大勋的。

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勇气和决心,还骗自己说即使魏大勋喜欢他,也没有到爱那个地步,就算将来真的迫不得已分开,也是意料之中。

而现在,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去怀疑魏大勋的任何。

他每天都在感受着,有一个男人在深刻地爱着他。

而他唯一想做的,可能就是努力守护对方那颗想要守护他的真诚且独一无二的心,直至最后。

8

白敬亭写完结尾,手机屏幕忽然弹出特别提醒,显示魏大勋发微博了。

他点进去看了眼,这人又在那自拍耍帅,文案也不知道换一换,琥珀色的眼睛在光下还挺好看。

点赞是不可能点赞的,他把图片长按保存,洗漱睡觉去了。

第二天,白敬亭戴上魏大勋专门从家给他送的同款口罩,准备下楼买点吃的。

结果刚出门就和对面邻居撞个正着。

两个人四目相对,小姑娘也戴着口罩,眼底有几分惊讶,“啊,是…男的啊?”

白敬亭纳了闷儿了,难道他看起来像个女的嘛?!

小姑娘突然又反应过来了,边摆手边往电梯口走,“额…!不好意思,没事没事!”

电梯上来的很慢,小姑娘估计是没想到,她还得在刚刚尴尬完之后和这个男人乘同一班电梯下楼………

白敬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在电梯口礼让半天,然后磕磕绊绊前后脚进电梯。

电梯下行的时候,姑娘颇为犹疑地主动打破沉默:“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如果你方便回答的话……”

“就是……”她见这个高冷的男人看向他,似乎是同意了,便接着说:“你们在一起,会有阻碍吗?”

白敬亭开口道:“你指哪方面?”

小姑娘有些意外,这个男人的声音还挺好听。

不过也是,之前见到的那位‘田螺姑娘’,长得也不差。

“现实生活,就比如说父母啦朋友啊之类的,有的人他可能不接受……当然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干这行的,因为正好卡文了……很纠结该怎么处理主角和别人的矛盾,到底是HE还是BE……”

白敬亭沉默了几秒,就在小姑娘以为他不打算搭理的时候,他才沉声道:“会有的,会有很多阻碍。我和他在经历这些阻碍的时候,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会成功,一定能闯过去,但至少我和他都确定,在当下,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有那个力量可以试着一起向前继续。所以…,就到今天了。其实也没有很多人知道我们在一起,HE还是BE,每个人接触到的故事面不同,对我来讲,是HE。”

【叮】

电梯门开,一楼到了。

小姑娘激动地拽住白敬亭胳膊,“太谢谢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写了!!我终于不卡文了!!!!”

给白敬亭吓一跳,眼睁睁看着姑娘又放开他,兴冲冲地说完“拜拜!我先走了!我要去买个全家桶庆祝一下!!”然后就冲出了大楼,消失在拐角。

白敬亭:………………

他慢慢从屋檐的阴影下走出来,走出大楼,走到阳光下。

他想,这份感情不需要得到法律的认可,也不需要公之于众。

他现在就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连同着魏大勋那一份,被天地所见证。

—END—

山花真的太久太久不发糖了,国内大环境也很难,这可能是我目前唯一想写的一篇文,别问为啥,我嗑cp都是嗑爱情的。

前文

17.

魏总监原本充分做好了长期在线打招呼的准备,过了没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来,他点击查看提示的内容,费解地打开了这条信息。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文字还是那些文字。

他把他新好友的头像和个人信息戳开细细审视了一番,争分夺秒连截数张图,抓起手机起身,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缓缓敲开了隔壁办公室的门。

“你是不是点错键了啊。”

魏总监抿住嘴凄凉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灵魂如此高洁,精神如此伟岸,二百年前有华盛顿误砍樱桃树勇敢承认错误,二百年后有魏大勋面对挚爱含泪求删好友。

魏总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捂紧了手机里的截图,期期艾艾地向他的挚爱望过去。

挚爱纹丝不动,...

挚爱纹丝不动,只有眼角微微扬起,似乎扫了他一眼,又似乎是没有,懒懒散散地点他的手机屏幕,不疾不徐道:“我没点错,如果有人点错了,我给他改正的机会。”

魏大勋:“……!!!”

白敬亭扬起脸来打量不远处突然静音的不速之客,不解似的歪了歪头——于是他刻意平板的表情里蹭上了一点突如其来的孩子气,魏大勋依然喉咙发紧,看到对方推了一下眼镜,彬彬有礼地询问:“需要吗?”

“需要。”

“……不,不是,放下手机!我不是那个意思!!”

18.

魏总监落荒而逃之后很久,白敬亭才摊开自己汗湿的掌心,茫然自失地回忆不久前自己是因为什么而不受控制地紧紧攥住了手掌。

他知道魏大勋为什么回答了“需要”。

他们这么有默契——他们一向是最有默契的。即便是内心纠结的他本人,也在提问的时刻恍惚觉得这对峙和沉默如此熟悉,仿佛从这间暖和宽敞的副总监办公室出发,他们再次回到了那个风有点凉的告别的路口。

他想问,时至今日你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我的前面,你可以保护我,但你还可以保护很多的、更多的人,那么,你还需要我吗。

而魏大勋回答了需要。

他被一种类似释怀的感觉击中了,他想劝说自己可以了,足够了,可情感中某个部分仍然空荡,仍然遗憾。

为什么从来不能忘记这个人?他也许不那么坏,但他也并不足够好,白敬亭珍而重之地收起了和这个人有关的记忆,关于他曾经得到、曾经给予;关于他重新认识了友情、再次审视了现实;关于他始终困惑、仍然悸动;也关于他玫瑰色的憧憬和他笨拙的爱和羞涩。

他想,原来他比他以为的还要在意。

19.

他眨眨眼睛,百无聊赖地打量镜子里的人,发现自己好像瘦了一点。

立刻挺不高兴地撇撇嘴,恰好肚子叫了一声,就抬手摸了摸。

脚步声从身后赶过来,伴随着语调上扬的调笑。

“让我看看这谁家的小朋友。”

魏总监的笑意从梨涡蔓延到眼尾,来到白敬亭的一侧,裹着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嘚瑟劲儿,兴高采烈地问:“在等哥哥吗?”

白敬亭不置可否,瞥一眼数字缓慢变化的电梯楼层指示灯,不动声色地透过镜子看对方,魏总监显然和他同一个目的地,也拿着笔记本,里面胡乱夹着会议日程和合同草稿,看起来十分匆忙。

今年的圣诞晚宴依然在宴会厅办,目标收入很高,会场位置有限,所以单张票定价高得吓人。魏总监最近都在忙这个策划,把生意上的事都交给了白敬亭。白敬亭其实一直关心他准备得是不是顺利——毕竟事关本年度最后一个捞钱的机会,副总监一本正经地开解自己——但是他手头上事情也根本忙不过来,于是一直拖到今天。

那还是算了吧,反正稍后开会就什么都知道了。白敬亭飞快地打消了问一问的念头。

魏大勋从两个周之前开始为这件大事焦头烂额,这会儿好一些,只是好多天没逮到一个和白敬亭独处的机会,他盯着白敬亭又开始争分夺秒用眼睛截图,视线掠过对方纸片一样单薄的侧腰,见白敬亭的手还抚在上面,脸色立刻变了,诧异地问:“是不是这几天太忙了?不舒服吗?”

白敬亭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不解其意,沉默了一小会儿,魏大勋便试着靠近了一些,小心地碰了碰他,“是胃疼吗?”

白敬亭一愣。

他认为魏大勋离他太近了,而眼神里的关切又太真实,以至于他不能像往常一样干脆地退开一步,与对方保持一个冷静的社交距离。

白敬亭觉得他强颜欢笑的演技很差,可拒绝他之后的自己却更加难过,便常常有意识地避免这类场景出现。

他低头掩饰住了一时慌乱,把手插回口袋里,语气很随意,“胃不疼,饿了。”停顿片刻,又说,“大概是中午没喝汤的缘故吧。”

“?”

魏总监起先没明白,他签单送了白敬亭一个月的汤这件事他们从来没有讨论过,白敬亭对此十分沉默,没有当面拒绝也没有委婉地退回,魏总监日理万机,把它忘得一干二净,拧着眉毛原地思考了几秒钟,才忽然喜笑颜开。

算一算真的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魏总监得了便宜卖乖,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哥哥缺什么也不能缺你这一口吃的,明天就开始送,送你一年份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喝同一种汤吗,白敬亭光想一想就想吐了。

他翻了翻眼睛,正好电梯停在这一层,便率先迈步进去,含糊地哼一声。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魏总监也觉得白敬亭太瘦了,总想让他多吃一点,可是又白又瘦的白敬亭有他特立独行的俊美和挺拔,魏总监盯着他长腿细腰看得入迷,只觉得害他焦头烂额的那些事猝不及防地都被净化了,正想说神清气爽,一步没跟上,就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他面前不容阻拦地合上了。

魏总监如梦初醒,但是他最知道白敬亭的脾气,走了就是真的走了,就也没着急,心平气和地准备按键等下一班。

正等着,忽然两扇门又在他眼前慢悠悠地分开了。

白敬亭不耐烦地摁住了开门键,冷着脸问他:“你上不上来。”

魏大勋惊讶得眼睛都大了一圈,原地发懵,好像在辨认面前这个人是不是他认识的白敬亭。

他懵了几秒钟,白敬亭忍无可忍,屈尊伸出了一只手,拎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拽进电梯。

电梯门又关上了,白敬亭把自己挤在了一个边边上,只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小块地方,恶狠狠地猛戳关门键。

魏总监老老实实挨训,但是白敬亭数落了他一句之后又不肯说话了。

电梯里太安静了,魏总监就想拯救一下闭塞空间里的谜之尴尬。

“副总监,你的耳朵好红啊。”

“……吵死了。”

20.

沟通会开得不顺利。

圣诞票的定价实在太高了,往年都把圣诞票和房券搭在一起卖,买餐券送套房,这样就要把卖票的收入拨一部分给客房,可是今年宴会的任务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完成,魏总监愁眉不展,但是魏总监脑子转得可快,说那么我们就在12月31日那天搞一个跨年舞会吧,买圣诞票赠舞会门票。

白敬亭一听就懂,哦,他这是要把所有的收入都拢在宴会了。

可是这样一来票就更难卖了。

谁要在年末风雪冒烟的时候一周来嗨两次啊,在家看电视不好吗。

与会的其他人也是这样说的。

就只见魏总监不慌不忙地把笔记本一放,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笑容清爽,神情自若,振振有词地说:“那当然不一样了,跨年晚会第二天就重播,跨年舞会是不复刻的。可能本市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那我们的酒店应该有自信引领这个潮流,我们请客人把这个年度最后的美好记忆留在这一场盛大华美的舞会上,我相信这样的体验会是永久且动人的。”

魏总监总在这种时候逻辑通顺条理清晰,白敬亭在一侧看他,很明白这是因为他首先说服了自己,并且在说服别人的过程中再一次说服了自己,所以他的感染力有双倍的迷惑性。

“房券什么的难道不是太稀松平常了吗,对于重要的客人我随时可以请他来住,何必非要等到圣诞节,可是跨年舞会是只有一次的,我们为客人精心奉上的这么一场盛宴,我认为它一定是精彩绝伦并且绝无仅有的。”

他真的使用了很多平日里很难用到的字词。

它们的共同点很明确。浮夸。

零星有抗干扰能力强的与会领导顽强屏蔽了魏总监深情且毫无意义的辞藻堆砌,抓住了当前最主要的矛盾,即,票不好卖。

魏总监显然提前构思过这个问题的解题思路,大义凛然地板着脸,曲线救国聊起了圣诞票搭房券容易被拆开卖进而损害酒店利益的故事——

就好像最擅长拆开卖的人不是他一样。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狂翻白眼。

然后他恍然反应过来,30号的活动连办两天,哪有地方给魏总监办什么跨年舞会啊。

他站在会议室门外给魏大勋发消息,不到半分钟就听到魏总监在一门之隔后面画风突变豪言壮语“总经理说得对,圣诞票就应该和房券一起卖,销售部一定全力支持整个酒店,争取完成今年最后一波业绩冲刺!”

他说完竟然还有零零落落的掌声,白敬亭连白眼都不想翻,转身就走,走到办公室门口被魏总监追上从后面突如其来地大力抱住,两个人一起扑进了办公室。

白敬亭:“……你给我出去。”

出去是不可能的,白敬亭恍惚觉得自己像被一只大金毛扑倒了,对方明明知道自己不友好,还欢快地抖着一身蓬松的毛,嗷呜嗷呜地揽着自己不肯撒手。

算上白敬亭在月底接的生意,全年的宴会预算收入刚好能在最后一天完成,所以哪怕白敬亭此刻皱着眉头一脸暴躁,魏总监也想冒着生命危险疯狂啾咪他的小宝贝。

“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棒?”

“……亲爱的你身上怎么越来越热了?”

白敬亭冷不丁被魏总监的直白挠了一下,好像从头到脚都突然冒出了热气。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眼神一直很闪烁,使了使劲儿才梗着脖子立住了自己的人设,伸长手臂努力把对方推开,生硬地说:“请问你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魏总监爽快地点头,抱着白敬亭的手收得更紧了。

“多远?不能太远了,没有你哥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白敬亭:“……”

魏总监笑眯眯地看他。

“能不能不恶心人?”白敬亭面无表情地提问完,面无表情地直接伸手捂住了魏大勋的嘴巴,“不许说,什么都不许说了,我们又不熟。”

魏总监特别听话,什么也不说了,透过一层单薄的布料感受白敬亭高热得不正常的体温和骤然紧绷的身体,搭配上那一张随时能去炸碉堡的严肃脸,真是相当可爱。

白敬亭差一点就恼羞成怒了,片刻阻止了他的是魏总监含笑看他的眼神。

不仅是温柔,不仅是包容。他瞳孔深处卷起的旋涡里饱含无法诉诸言语的热烈和平静,而白敬亭看到那旋涡的中心倒映出一个手足无措的自己。

魏总监很温柔也很狡猾,闭上了嘴巴,手指却不安分地摩挲白敬亭敏感的腰侧,一点一点,从衣服的边缘缓慢地摸进去,几乎就要触碰到腰肢上一小块细腻的皮肤时,炸毛的小动物终于忍无可忍,丢掉了人设,本能地把自己缩起来,而他一靠近,魏总监就把他整个人用力抱进了怀里。

“在线求一个和你变熟的方法,白敬亭。”魏大勋低声说。

他的话仿佛很沉,每一个字,听起来都有赌上一切的意味,白敬亭尖尖的下巴颏被迫抵在对方的肩膀上,他应该挣开的,但他迟疑着,带着不想错过什么的奇妙预感,乖乖地停下了动作。

魏大勋轻轻吸了一口气,说:“我很想你。”

“一直想念着你。”

他的嘴唇很近地贴着白敬亭的耳朵,热烫的气息全数拂在唇边单薄柔软的耳尖上,他盛着满腔的雀跃,也惴着一颗不安的心脏;消极地期待着,煎熬地庆幸着——白敬亭多迟疑一秒,他就多一秒夹缝里的失而复得。

可事实上魏总监全然不是这样消极听候发落的人。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他的话术很厉害,他能说服一万个人,他只怕说不服他面前的这一个。

他在沮丧。白敬亭感觉到了。

白敬亭常听人评价他是个迟钝的人,当然不是指工作,找生意的时候他的雷达别提多灵敏,于是大概应验了人不能总十全十美,白敬亭的情感生活常年空白,因为捕捉不到信号……以及他也不太擅长发射信号。

他的信号塔只在几年前亮过一次,以被对方不清不楚地辜负画上句号,白敬亭当时就觉得它不好使,如今时隔好久它又为同一个人亮了,白敬亭想简单粗暴地把它关掉,前前后后反反复复试过好几次,却总是不能成功——无论怎么抗拒,它就是会一直亮起来。

在看到他的时候,在看不到他的时候,在他靠得好近,说动听的悄悄话的时候。

白敬亭迟疑着,伸出一只手僵硬地在魏大勋的背上轻轻拍拍。

像一个回抱的动作。

21.

办公室里的小姑娘在讨论隔壁部门连出十张圣诞票的总监。白敬亭埋在档案柜里找合同,一不小心就兴致勃勃地偷听了起来。

秘书小姐说:“刚刚看到隔壁总监在前台刷卡,十张票诶,这么贵还能卖,真厉害。”

美工小姐说:“确实厉害。”

秘书小姐说:“他们部门的任务都完成了呢。”

美工小姐说:“挺好的,只比我们部门慢一点。”

秘书小姐说:“听说我们魏总监把圣诞票和房券拆开卖了,卖得特快还有得赚。”

美工小姐说:“轻轻松松,毕竟是魏总监。”

秘书小姐说:“不过隔壁总监比较帅。”

美工小姐说:“是比我们总监帅。”

秘书小姐说:“不过我们总监还有特长。”

美工小姐说:“什么特长?”

秘书小姐说:“腿特长。”

白敬亭还停留在隔壁那个总监怎么会比他们总监帅,十分不服气,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美工小姐姐突然发出了灵魂拷问。

——“哪条腿?”

白敬亭在自己办公室里坐着,默默盯着他的手机好久,最终败给了莫名其妙的好奇心,发消息给魏总监:“听说你把房券拆开卖了?”

等了一会儿,魏大勋回复:“那不可能。有一位我敬重的前辈教导过我,酒店的营业秩序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维护,违反政策的事情不能做。”

噗。被敬重的前辈没忍住笑出了声。

亏他说得这么一板一眼。

前辈觉得自己的下一个问题有点贱兮兮的,可是这才是他一开始就好奇的问题,于是刻意隔了几分钟才发,“听说你的腿特长。”

魏总监的消息一秒出现在屏幕上,“哪条腿?”

白敬亭全身都在嫌弃,退出对话把手机远远地扔了出去。

手机屏幕一直没有亮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磨磨蹭蹭地去把手机捡起来,蹲在地上发:“你可真不要脸。”

魏总监又回复得飞快:“我马上就有对象了,我不要脸也行。”

接着十分严谨地补充了一句:“你不能不要,你的脸太好看了,值钱。”

管的真宽。

白敬亭哼了一声,关掉聊天页面。

突然又想起了刚刚听到的对话,还是十分不服气,心想,你的脸不好看也值钱,反正比隔壁总监值钱。

22.

十二月三十号当天晚上白敬亭全程跟完了他的活动,头重脚轻地回到办公室,看到他的行李,脑袋空白了几秒钟,想起了他今天晚上没有地方住这件事。

因为酒店满房了。

他接进的这个团队连同提前预订的散客把所有的房间都占满了,他不得不收拾行李把他长住的那间自用房腾出来作为客用,现在整个酒店只剩一间总统套房可卖,已经被预订部在第三方网站上挂上了五位数。

见惯了大场面的白副总监面色如常,心如止水,也有可能只是累得没劲儿了,掏出手机开始缓慢地查找附近酒店,同时匀速往前台的方向移动——这个要命的活动在夜里十点半还不肯放过他,活动负责人在宴会厅喝嗨了,非要当晚就把余款结掉。

客人积极配合结算当然最好了,只是白敬亭一想到他要和一个醉鬼在气温不超过五度的前台对账,他就觉得自己随时要精神昏迷了。

当他步伐沉重地走进大堂,距离前台好远就看到魏总监朝他走过来,并且他的客人不见了。

白敬亭谨慎地停在了原地。

魏大勋走到他面前,动作自然地拉着他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一笑露出个梨涡,温声细语道:“我正想去找你呢,你那个客人喝多了,我刚找人把他送走,账明天再对吧,他跑不了。”

白敬亭一声不吭,魏总监虽然看起来和他一样穿得不多——都是西服衬衣,凭什么他的手那么热,白敬亭专心致志地走神,望向魏总监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困惑。

魏总监被他逗乐了,“因为你太瘦了啊,小笨蛋。”

这溢出来的肉麻连当事人也受不了了,白敬亭立刻回神瞪他,燃起了熊熊斗志。

“说谁呢你,我跟你很熟吗,这位魏先生。”

“我觉得……还可以吧。”魏总监相当坦荡地接下这一招,兀自牵住了那只细瘦的手,话锋一转,“你晚上住哪里啊?”

白敬亭慢慢眨动他惹人怜爱的下垂眼,无辜得不得了——不说话还行,开口能吓人一跳,铁骨铮铮的风采不减当年:“住天桥底下。喝风。”

“……”魏大勋瞪他一眼,“不许胡说八道。”

白敬亭瞪回去,没好气地说:“没地方住。”

他说完马上察觉到手被一瞬间握紧了,魏总监的表情有一点紧绷,说:“这么巧,我也被赶出来了。”

哦对。

白敬亭想过来了,魏总监和他一样是住酒店的。

但他还是没懂,直直盯着魏总监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和我拼个房呗。”

魏大勋娴熟地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张房券。

沉默数秒,白敬亭说:“不是不拆卖吗?”

魏总监料想到会有此一问,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凑巧了。”

“那你这张券是?”

“凑巧剩下了。”

“那想必你也凑巧提前做过预订了?”

“……是的。”

“因为使用房券必须提前三天通知预订部。”

“……没错。”

“很合理。”

“可以。”

两分钟后,面对前台接待的提问,魏大勋面带微笑地如此答道。

23.

白敬亭手插裤袋跟在他身后,懒洋洋地转脖子拉筋,不知不觉视线定格在大堂前方悬挂的时钟上,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

真的很晚了。

魏大勋提出了同住的建议,他没有拒绝。

白敬亭身体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很酸痛,可是他的头脑还很冷静。

他扬着脸一直看,时针以肉眼不可察的幅度向零点靠拢,异常缓慢到让人产生它仿佛永远都不会到达的错觉。

他想,还不算太晚。

24.

即便是总统套房,也只有一张床。魏大勋原本以为会有一点尴尬,可是进门之后白敬亭一言不发脱衣服洗澡,接着一言不发地栽倒在床上陷入昏迷,全程行云流水坦坦荡荡,竟然没有留给魏大勋一个尴尬的时机。

魏总监满腹机灵无处可抖还有点小失落,但是他也挺累的,就安安静静地也去洗了澡。回到卧室的时候白敬亭依然睡得人事不知,整个人沉沉陷进了宽大的床里;褪去精明能干和雷厉风行,也褪去了面对魏大勋时才会出现的炸毛和牙尖嘴利,他把自己缩成一团,细长睫毛紧紧覆着浮上了淡青色的下眼睑,嘴唇无意识的抿起来,他看起来累极了,可脆弱和倔强同时装扮了他,魏总监的眼里,他年轻、漂亮,永远是那个最让人喜欢的小朋友。

于是魏大勋停在一旁看他,看得很仔细,看了很久。他连梦里也不会出现他睡在白敬亭的旁边这种剧情,因为不可能。

虽然没有和白敬亭正面讨论过,但是他本人也很清楚他曾经的离开在感情层面上绝对不是一个好的行为,白敬亭或许愿意重新对他敞开自己的柔软和多情,但是要多深的感情才能跨越那些芥蒂呢,毕竟是这么倔强的孩子——

魏大勋满怀溺爱地轻轻碰一下白敬亭抿起来的嘴唇,看了又看,因为片刻地拥有这个人而发自内心地感到了满足,手臂撑在一侧,俯身在他的眉间珍而重之地落下一个吻。

他的嘴唇离开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沿着他的肩膀搂了过来。

“……!!!”

魏大勋心下一凛,下意识地要离开,没成功。白敬亭的眼神看起来明明就还没睡醒,但是执拗地环住他的后颈,把他留在了原处。

魏大勋有点呆住了,偷亲白敬亭被抓包和白敬亭默许他偷亲两个事实轮流冲击得他语言功能紊乱,白敬亭的脸颊在魏大勋撑在一旁的手臂上轻轻蹭蹭,哑着嗓子小声说:“谁准你亲了就走的……”

魏大勋一瞬间只剩直线条思考的能力,怕吓到他似的,也和他一起放轻了声音,磕磕绊绊地问:“那么,可以不走吗?”

白敬亭很乖地点了一下头。

魏大勋恍惚觉得自己闻到了奶味儿,他埋头在白敬亭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很甜很软的气,声音低低的,“可以再亲一下吗?”

白敬亭定定地看着他,莫名地感受到了他的低落,指尖在魏总监的后颈上挠了一下,见对方没有反应,于是扬起脸在他的嘴唇上又轻轻亲了一口。

白敬亭的脸很红,他说,“不是在做梦。”

不在梦里,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白敬亭的矜持不允许他更直白地描述他的心意,但对方是魏大勋的话,他相信对方能够懂得。

喜欢、原谅、予取予求。

魏大勋在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这样的讯息,这眼神让他渐渐平静下来,让他安心。

白敬亭松开手,柔软的指腹抚上他的侧脸,他们从未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但全然没有不自然,魏大勋突然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白敬亭不设防地被他圈在怀里,用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温驯地看他,他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好凶的漂亮前辈,看到了几年后高冷的能干下属,然后他终于能露出笑容,侧着头,吻住了当下伸手就可以拥抱的这一个白敬亭。

他真的失而复得了。

25.

——“我同事刚刚拍到照片,你们家魏总监和一个他所谓的女同事在我们公司旁边的商业街吃饭。”

白敬亭盯着这行字沉思片刻,指尖在下巴上轻轻抚过,略一歪头,不知是故意磨蹭还是过于斯文地抬手虚扶了一下镜框,面无表情地在屏幕上敲下了一个婉转的——“哦?”

白敬亭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回复:“我们应该当心什么,说来听听。”

对方迟疑了一下,“我也说不清楚啦,总之他这个人心眼很多的。”

白敬亭不依不饶:“什么心眼?他这种人是哪一种人?”

对面飘过来一串省略号。白敬亭隐约从这六个点里读出了“不识好歹”的意味,他面无表情地活动手腕,扶着脖子拉了两下筋,把光标移动到回复框。

两分钟后,对方拉黑了他。

魏总监一回酒店就听说了副总监很暴躁的消息,没想到他还没坐稳,白敬亭就特地路过他的办公室并且特地敲开门表达了问候,魏总监很是受宠若惊,正想请他进屋坐坐,白敬亭用一种听起来就很“寻衅滋事”的语气说:“听说你和一个你所谓的女同事在我们竞争酒店旁边的商业街吃饭?”

魏总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手哆嗦着,指指门口刚刚坐下的秘书小姐,飘出了一口碴子味儿,“你你你,你是说她吗?”

秘书小姐冷不丁被白敬亭夹带着杀气的眼风扫到,也惊呆了,瞪圆了眼睛无辜地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别误会,我就吃了个工作餐,最便宜的那种,我不报销了行吗,我什么也没干QAQ”

白敬亭什么也不想说,站在两个人中间一声不吭地生闷气,魏总监连忙把他拉进自己的办公室,好脾气地摸摸亲亲抱抱,哄了一阵子,白敬亭才一脸躁郁地讲了个故事梗概。

魏总监一听,居然笑了,捏捏副总监闷闷不乐的小脸蛋,高高兴兴地问:“你没怼回去啊?”

白敬亭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更暴躁了,“并没有!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和他相谈甚欢!”

魏总监笑得更厉害了,“……不行,我不能放你出门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白敬亭明显觉得他有病,“我哪里可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魏大勋故作诧异的演技真的很浮夸,瞪大了眼睛问:“你伸张正义的样子不可爱吗?”

白敬亭嫌弃地摆手。

魏大勋顺势把他的手牵起来重重亲了一口,眼睛里的爱意温柔地蔓延出来。

“怎么会呢,白敬亭做什么都可爱,他喜欢我的样子最可爱。”

26.

白敬亭非常不喜欢“他这种人”这个形容。

这种,是指哪种呢?说话的人仿佛并不能清楚地罗列出一二三四,却居高临下夹带着蔑视的意味,嘲笑“他这种人”。

每一个人不都是截然不同的吗,大家携着自己特立独行的一部分,用多样的思考方式和处世之道构建气质,成为了有自己独特色彩的一种人。

他们听说魏大勋是虚伪、狡猾、机关算尽的一种人。

白敬亭说,人类不就是这样吗,适时虚伪,偶尔狡猾,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认同,可是这样做的人更好地生存了,来到了更高的地方,完成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魏大勋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天才,野心勃勃,剑走偏锋;他有毅力,很执着,无情是他,深情也是他;他当然也会搞砸事情,会低落,会踟躇——

魏大勋:那不就只是普通人而已吗。

白敬亭:要不然呢,大家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啊。

不对,你不一样。

一贯溺爱他的魏大勋罕见地反驳了他。

你是锋上的芒,情下的根,低落的解药。

魏大勋也许承受非议才能成为普通人,但他荣幸之至能拥有一个特别的白敬亭。

End.

不好意思这一段拖得太久了

感谢观看

无脑小甜饼图个乐呵,不要细究逻辑,ooc预警,废话超级多,写得超烂

依旧是取名无能,或许可以算是同系列:

工作狂魏大勋即使是过年期间也不休息,剧组放假他也没闲着,转头又接了个综艺,这综艺有点意思,录制的同时也会现场直播,观众能实时收看直播,刚好广大网友都因为春节赋闲在家,所以直播预约人数也是蹭蹭上涨。

而同时,因为疫情加重的原因,魏大勋留在了北京,赶着白敬亭的室友楠哥回父母家住了,立刻欢欢喜喜地入住了男朋友家,开始了难得的一小段同居时光。

于是正式录制的那天,早...

于是正式录制的那天,早上八点,魏大勋准时被人工闹钟白敬亭给推醒了。

睡眼惺忪头发凌乱,下巴上一层青色胡茬的魏大勋,一半脑袋还在刚刚那个梦境里当超级勋里奥拯救公主白静婷,一半脑袋和面无表情的白敬亭大眼瞪小眼了足十秒,错了位的三魂七魄才终于被男朋友的死亡凝视给拉回来了,规规矩矩排成一团,浆糊似的思绪顺畅了,蹦出来第一个疑问:

“几点了?”

“八点,你定的闹钟已经吵了一遍了。”白敬亭用刚洗过冷水的冰凉凉的爪子往魏大勋脖子里一塞,立刻把本来还迷糊的男朋友冰得嗷一嗓子彻底清醒了。

“弟弟你这是蓄意报复啊!谋杀亲夫了!”魏大勋呲牙咧嘴地从被他睡得跟团咸菜一样的被窝里爬出来,抱着白敬亭的腰就开始装腔作势:“哥哥对你不好吗?啊?昨晚尽心尽力伺候你,你说快就快你说深就深,就哥这身段这技术,你一晚血赚至少一百万,上哪找我这么好的男朋友……”

“你还好意思提昨晚!”白敬亭感觉他一碰到魏大勋,名为“耐心”的东西就卷吧卷吧从他大脑里麻溜滚蛋了,尤其是他一想起昨晚被这个人欺负到哭着喊老公、还有种种种种恶行不一而足,心里头那点火烧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尤其是当他大早上腰酸背疼得醒来,先是被魏大勋横在他胸口的胳膊压得差点没喘上气,然后是悲催地发现这家伙睡得跟头猪一样,虽然不打鼾不流口水不磨牙,但那一脸餍足的表情看得白敬亭相当不爽,再加上联想到刚谈恋爱的时候,虽然魏大勋每次也晚上折腾他但第二天早上总是会比他早起准备好早餐什么的,贴心得能立马打包送去“二十四孝好老公”比赛当冠军。

其实白敬亭对谁早起做早餐,或者说谁叫谁起床谁赖床撒娇这种事真没太在意,他乐意宠着魏大勋,他这纯粹是迁怒,实际上是在为某些碍于面子不能直接跟魏大勋讲的事生气。

比如昨天晚上魏大勋仗着反正第二天有通告的不是白敬亭,可劲折腾,脖子上那一大块都不能看。

又比如,这家伙春节期间一共才休息一星期,其中跟白敬亭一起住的也就五天最多了,居然还在中间见缝插针安排了一次节目录制,白敬亭算了算他们2021年,一共也就见面了这么几次,明明都在北京也像在谈异地恋……而且不是两个人都忙碌,是魏大勋非要把自己弄得这里跑那里跑。

白敬亭有点心疼也有点埋怨,但他也能理解魏大勋这样努力的原因,他不阻止不劝说,只好把无处可发的烦躁化为一个不那么客气的“晨起闹钟”,用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举动,来闹一下魏大勋。

洗冷水的时候白敬亭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我真的是完蛋了,怎么就在魏大勋这家伙身上栽了呢?

“你尝一口,真的,配这个酱真的特别绝,你试试嘛!”魏大勋不遗余力地推销他妈妈上周给他寄过来的东北特色大酱。

“不吃,你自己尝尝这个酱是不是香菇味?我跟你说你……”白敬亭猝不及防被魏大勋亲了一口,尝了一嘴酱,气得要打人,“魏大勋!没让你亲!你刷牙了吗!”

魏大勋亲到了男朋友,也不计较恼羞成怒的某人对他玩儿似的小打小闹,高高兴兴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末了还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小白!哥哥爱你!”

“你怎么那么多话?换你的衣服去。”白敬亭不自在地揉了揉红彤彤的耳朵,端着碗去厨房洗碗了,洗着洗着,忍不住又小声嘟囔了句:“肉麻。”

“说我什么坏话呢?”光速洗漱好打扮好甚至有闲情挑了顶白敬亭的帽子扣头上的魏大勋蹿到白敬亭身后,拦着男朋友的腰要亲,被白敬亭用沾着洗洁精的手威胁了一通,魏大勋还是得逞地在白敬亭侧脸上印了个唇印:“我走啦!”

“太好了。”白敬亭面无表情地刷碗,听着身后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然后关门声响起——十秒钟后门重新又开了,魏大勋在门口喊“小白我爱你!”,喊完后急匆匆又去拦电梯门去了,连门都差点忘了关。

于是这个早晨,被表白了无数次的白敬亭和表白了无数次的魏大勋心情都非常美妙,尤其是昨晚“吃饱喝足”今早也吃饱喝足的魏大勋,美得肉眼可见,化妆师给他化妆的时候全程哼歌,助理忍了一早上终于忍不住好奇说:“哥你啥事这么开心啊。”

魏大勋得瑟的心情快从嘴角溢出来了,但还是故作矜持地叹了口气:“唉,你不知道白敬亭有多在乎我。”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助理:“……”

魏大勋的好心情一度延续到了录综艺的过程,这次的嘉宾都比较熟悉,大家插科打诨,跟聚会似的热闹,到了游戏环节,魏大勋前面三把简直是如有神助,开了挂一样连续三次第一,于是最后一轮被众人集体针对,终于不负众望地输了。

可能是秀恩爱遭雷劈,惩罚环节魏大勋抽到了一个标着最严重的惩罚,主持人先是对着几个喝苦瓜汁吃柠檬走指压板的嘉宾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看着魏大勋叹了口气。

魏大勋:“?”

主持人:“我先不公布这是个什么惩罚,先请大勋拿来自己的手机。”

助理连忙小跑过来,递手机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示意魏大勋摘掉麦,小声问:“哥,会不方便吗?”

主持人等他拿了手机回来才又说:“那么请大勋拨打手机通讯录的第一个人,然后跟他说——”

主持人特意卖了个关子,魏大勋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想到了他手机通讯录第一个人是白敬亭。

这还真不是故意的,“白”这个姓氏本来就很靠前,而且魏大勋就还这么刚好,本来有一个姓安的朋友要存号码,但他昨天忘了存,所以他现在手机通讯录第一的刚好就是他男朋友。

魏大勋舒了一口气,估计惩罚也就是问问题或者是要对方说出某个特定的词之类的,他估计他多聊两句白敬亭就能听出来是在录节目了。

然后主持人接着说:“——然后跟他说‘我爱你’。”

魏大勋石化当场,而主持人毫不知情还在一旁跟看直播的百万观众们互动:“看起来大勋要跟好兄弟‘表白’了,不知道小白会有什么反应呢?”

看直播的山花粉们疯狂刷“五迷三道”,魏大勋在主持人和嘉宾们和全国人民的注视里欲哭无泪,白敬亭会有什么反应暂且不提,但他和白敬亭团队的公关人员应该马上要吃速效救心丸了。

拨号的时候他手指颤抖眼神飘忽,感觉在某一刻听到了“咔嚓”一声巨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柜门震动的响声。

“天天说不腻啊?”

这语气嫌弃得如此自然而真实,让魏大勋一下有点忘词,甚至忘了还在录节目,然而下一秒主持人懵逼的脸映入眼帘,魏大勋结结实实被噎住了,他又听到了一声“咔嚓”巨响,这回他清楚地认识到:是的,没错,那就是柜门不堪重负倒塌的声音。

“你不是在录节目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那边白敬亭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在魏大勋诡异的沉默里嗅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

“小白,我,”魏大勋就在那瞬间想起了早上出门时看到白敬亭在水池前洗碗的背影,那一瞬间脱口而出的我爱你,在白敬亭看来,耍宝的成分多过真心,但只有魏大勋知道,他是真的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满腔满心的爱意,汹涌而至劈头而下,让他晕头转向心跳如擂,只能吐出一句玩笑一般又真诚万分的告白。

于是准备好的圆场词打了个转,变成了另一番话:“我确实是在录综艺,这是游戏惩罚,对手机通讯录第一个人说我爱你,刚刚那句‘我爱你’是因为这个,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不是因为游戏输了,不是因为其他任何原因。”

魏大勋口齿清晰语速平稳,白敬亭沉默不语,默默暂停了正在播放的视频,似乎在这个如此爆炸性的公开时刻,两个人都如此默契地保持了一种不正常的冷静。

“我爱你,白敬亭。我说这句话,是因为我真的爱你。”

不是因为这个综艺是直播,不是因为破罐子破摔,只是因为从被你叫醒的每个早晨,当我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我连震颤的灵魂都在渴望这一刻,能够光明正大告诉所有人我有多爱你你有多爱我,这滋味如此美好,让我不计后果、却也丝毫不怕。

就当我是一时冲动吧,魏大勋在心里想,我为什么要欲盖弥彰地揭过去?我就要告诉所有人,我就是爱你,我就是爱你。

当天,微博几度瘫痪:

“白敬亭天天说不腻啊”爆

“魏大勋白敬亭公开”

“我爱你”

有关他俩的话题包揽热搜榜前五,山花超话直接屠榜,娱乐圈在2021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年份又一次大地震。

而两位始作俑者正在去吃火锅的路上,魏大勋刷着刷着微博,倒在白敬亭肩上,突然冒出来一句:“我能再听一遍吗?”

“天天听也不腻是吧?”白敬亭拨了拨魏大勋的脑袋,不让他抬头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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