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最近很不对劲儿,一离开训练场就往藏书阁里跑,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晏烬记得他可不是个爱看书的人,而且看的书还都是些荒古传说。
晏烬观察了几天,这小子看书的时候,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傻笑痴乐,他不会要走火入魔了吧?
尾随了几日,他终于忍不住,在两人过招结束后,拦住了又要朝藏书阁去的人,询问:“你没事儿吧?这几天天天往藏书阁跑,还总看些没用的东西。”
又是梅元知。
孟川到现在还没有放下他,上次他跟自己提及这位曾经的天骄,还是在元初山试炼中,非说自......
孟川到现在还没有放下他,上次他跟自己提及这位曾经的天骄,还是在元初山试炼中,非说自己遇险,是一个死人救了他。
那次之后,孟川以第一的成绩通过试炼,他们一起入了元初山修行,直到今日之前,他都没有再提起那人,晏烬本以为他终于放下了,可现在……
“孟川!你又发什么疯?”他突然拔高音量吼道:“梅元知早就死了!一个死人你怎么救?你能救得了吗?”
“他没有死!”孟川立即瞠目吼回去,“他一直都在我的识海中,从未离开过,你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他说话间,闪身到晏烬跟前,不等人反应,举刀一招“摇落月”,干脆利落地将人拉入识海,眼前一瞬白茫过后,再恢复视线,周围的景物便变了,放眼望去,是一片无际的海。
不等他看清,身体便被人强拽着转了向,而后,沙滩、绿植、村落入目,一同入目的还有一道挺拔的少年身姿,那人一袭紫袍道衣,正伫在一块礁石旁,负手而立,眉目含笑,朝他望着,“晏烬,好久不见。”
这是我们十里八乡最可爱的小狮子!
summary:樱为了保护街道答应和棪堂一起走,定下三星期的期限,在那三个星期里被棪堂和焚石做了各种各样的事,回去风铃之后对所有人的触碰ptsd的故事
真的觉得樱被搞得乱七八糟很涩所以有了这篇文
有很多捏造
“我不会见你。”
樱遥说得很坚定,语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他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外面的焚石,就像是遍体鳞伤的小猫警惕着外来的入侵者,而这个入侵者就是导致他现在草木皆兵的罪魁祸首。在焚石看不见的地方,樱遥的手紧紧握在门把手上,他害怕焚石会不顾一切闯进来,也害怕焚石会再次不顾他的意愿,把他强行带走,他知道焚石做得做得出这种事,不如说,为了达成目的,焚石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樱遥说得很坚定,语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他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外面的焚石,就像是遍体鳞伤的小猫警惕着外来的入侵者,而这个入侵者就是导致他现在草木皆兵的罪魁祸首。在焚石看不见的地方,樱遥的手紧紧握在门把手上,他害怕焚石会不顾一切闯进来,也害怕焚石会再次不顾他的意愿,把他强行带走,他知道焚石做得做得出这种事,不如说,为了达成目的,焚石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他就像是一个不被世间规则束缚的、天生道德和秩序感薄弱的恶魔,有着超脱世俗的残忍和天真,这种残忍和天真往往让他身边的人都遭遇不幸,甚至深受折磨。
焚石垂眸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手指轻轻落在门把手上。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樱遥如临大敌,他异色的瞳孔紧缩,就像是受惊的小猫,死死握住门把手坚守最后一道防线,他打定主意不会让焚石进来,他就像是一只面对强大敌人也誓死守护同伴的小猫,认为保护梅宫不受威胁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他眼中熊熊燃烧的胜负欲和保护欲当然引起了焚石的注意,焚石的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既没有用力,也没有更进一步,他的脸色苍白,唇色几乎与虚弱的脸色融合,整个人像是一个生命的漂亮玩偶,就连说出的话都冰冷机械、没有温度:“为什么?”
樱遥皱起眉,不明所以地问:“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焚石微微抬眸,身后是走廊冰冷刺眼的白炽灯光,睫毛的阴影落在他金色的眼眸下方,恍惚间看过去像是一道模糊的泪痕。但樱遥知道他不会哭,他们朝夕相处的三个星期里,樱遥因为备受折腾,眼眶泛红了无数次,但他没有一次看见焚石脸上露出兴奋之外的表情,他就像是缺乏人类应有的情绪,只会在打架和享受情事的时候感到兴奋,其他时候都冷淡漠然得让人害怕。樱遥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眼泪,他也不认为自己会看到焚石的眼泪,他只是觉得焚石的每个问题都如此荒谬,荒谬得仿佛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些不顾他意愿的威胁、逼迫、禁锢、伤害,对于焚石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樱遥脑海中突然闪过很多片段,他想起来很久之前,棪堂说他们集结这么多人围攻风铃,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焚石高兴,他想起来自己跟着棪堂和焚石来到烽的基地之后,他们肆无忌惮的欺辱和不知节制的索取,他想起来焚石对他说“我没有把你当成宠物和工具,我喜欢你”,他不明白在经历这么多之后,焚石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喜欢他,他也不相信焚石拥有喜欢人的能力。
他不认为焚石是真的喜欢他,但如果焚石还有那么一点点顾及他的想法和意愿,还有那么一点点为以前做过的事自责愧疚,那就应该答应他的要求。他只是希望焚石从此消失在他的人生里,让他和以前一样,被风铃的大家所接纳。他实在是太想念风铃的温暖了,他不想每天提心吊胆,过着夜不能寐的生活,他不想每天再被梦魇笼罩,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和触碰都能让他浑身僵硬。
焚石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只是用那双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然后樱遥听到自己紧握着的门把手传来“咔嚓”一声,是门外的焚石在尝试拧动它。樱遥觉得毛骨悚然,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他就知道焚石不会听他说的话,他还是想要进到房间里来。
“樱,”焚石说,“你出来,或者我进去。”
樱遥突然有一股愤怒之后深深的无力感,他异色的双眸涌上一阵疲惫和绝望,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和焚石沟通,他每次和焚石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在做无用功的感觉:“我不是都说过不想见你了吗?”
“我听到了。”焚石缓慢地眨了眨眼,贴近了玻璃,声音毫无起伏,“我只是想和你说话。你不是说出去之后不会见我吗,那现在就是我们最后说话的机会了。我不想为难你,所以让你选,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樱遥深深吸了一口气。
又是这样。
焚石总是表面上让他选,其实根本就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樱遥回头看了一眼梅宫,发现白发的高大男生还在熟睡中,均匀的呼吸声传达到他的耳边,让他不忍心打扰对方的睡眠。左右为难的猫咪抿了抿唇,看向玻璃对面耐心等待的焚石,轻声问道:“你保证是最后一次来找我吗?如果你不能保证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就不会出去,也不会给你开门,如果你硬要闯进来,我会和你拼上性命。”
他说出“拼上性命”这句话的时候,玻璃珠一样的眼眸里是毫不动摇的坚定。
焚石没想到他会为了不把梅宫牵扯进来做到这个地步,他点了点头,直视着樱遥异色的双眼,给出了承诺:“我保证。”
樱遥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去,就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焚石看见他从病房里走出来,那双总是冷漠没有情绪的金色眼眸迸发出火焰一般的光亮,他往前走了一步,将刚刚走出房间的樱遥抵在身后的病房门上,他居高临下、专注甚至贪婪地凝视着樱遥的脸,神情近乎偏执:“樱,你来见我了。”
樱遥避开他的视线,神色很抗拒:“你说这是最后一次和我说话,你想说什么?”
他想得很简单。
既然焚石说从这里出去之后不会再来找他,那么只要焚石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他们就可以从此不再见面,两个人的世界也没有任何交集。他迫不及待想要和焚石彻底撇清关系,他甚至没有去想焚石出尔反尔和欺骗他的可能。
樱遥没有得到焚石的回答。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人握住了,冰凉的触感像是为他戴上了无法挣脱的刑具。樱遥脸色一变,下意识开始挣扎,但是焚石执着地带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耳垂的位置。他的耳垂比起冰凉的手指,还算是带着一点人的体温,樱遥的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因为他显然想到了自己不久前将耳环从他耳朵上硬生生扯下的场景,那时候焚石的耳垂变得血肉模糊,撕裂的伤口触目惊心,结成的血痂很久才慢慢脱落,烽的成员都在猜测是谁那么强大,竟然能够伤得了焚石。
他们没有一个人猜到,这么可怕的伤口是樱遥留下的。
“你不能喜欢我吗?”
焚石这样问道,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困惑表情:“刚才你给苏枋戴耳坠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吧,至少在停顿的那几秒钟里,你是在想着我的,不是吗?”
樱遥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那样的场景竟然会被焚石看见,他刚才给苏枋戴耳坠的时候,脑子里确实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他给焚石戴耳环的画面,但那是因为他第一次给人戴耳环的经历,就给他的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才记得,那也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可是这件事从焚石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他因为对焚石有好感,才会记得那些事一样。
“别误会了。”樱遥说,“我之所以记得,只是因为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很糟糕,你也根本比不上苏枋。”
焚石没有生气,只是握着他的手,缓慢下移到了自己的嘴唇。他的嘴唇苍白、干燥,说话的时候有微热的气息喷洒出来,像是一个个细密的吻落在樱遥的手指上:“那你和我接吻的记忆呢,也全是糟糕的吗?”
樱遥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他的手指还残留着焚石的气息在上面拂过的触感,这种感觉让他心烦意乱。他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像是小猫在磨自己的爪子,他想说你怎么敢提及那些吻,他们之间的吻从来都不是为了表达爱意,而是他不得已的屈服。他永远不会忘记焚石那句命令般的“亲我”,也不会忘记他即使在发烧的时候,也依然记得要用这种方式讨好,才能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焚石,他怎么会在梅宫面前表现出那种脆弱的、被驯服之后的模样,怎么会把自己的不堪全部暴露在风铃的一哥眼前。
他是那么坚强、独立、骄傲,不希望任何人为他担心。可是因为曾经的那些事,他不得不一次次对风铃的人说谎,告诉他们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不得不一次次推开他们表达友好和善意的举动,只是因为他现在抗拒任何人对他的触碰。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本来可以不是这样的。
“和你在一起的所有记忆都很糟糕。”樱遥说,“我希望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还有棪堂。”
“如果你不想我碰你的话,我可以不碰你。”焚石的语气很冷静,比起承诺和保证,更像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奖励和施舍,仿佛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樱遥唯一能做的就是感恩戴德地接受,“你不想和我接吻的话,也可以不接吻。”
樱遥皱起眉,不明白他说出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不是都约定好不见面了吗?
那么触碰和接吻,不是理所应当再也不用做了吗?
像是看出樱遥脸上的疑惑,焚石顿了顿,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这样的话,你也不能喜欢我吗?”
这是他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樱遥心里的荒谬和不真实感越来越重。
他记得自己来到风铃之前,是个被所有同龄人避之不及的存在。那时候班上的女生会讨论很多话题,最近兴起的流行趋势、动漫电影、还有理想型,有一个女生满怀憧憬地说,高位者求爱是她百看不厌的情节,她永远喜欢高傲的人让步低头,为了爱人做出妥协,如果高位者主动退让和放低姿态,那么无论什么样的错误都可以原谅。
樱遥当时只是趴在桌子上,默默出神,可这句话却不知怎么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如今才知道,高位者求爱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原谅的。
“我不喜欢你。”樱遥说,“无论你什么时候问我这个问题,答案都是一样的。”
焚石点了点头,抬起眼睛看向门后的方向,突然说了一句:“梅宫。”
樱遥一惊,下意识回头。
焚石趁着他回头的时候,突然拧开了门把手,樱遥没来得及站稳,一下子往后倒去。焚石的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上,两个人一起倒在病房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樱遥只觉得身体各处传来后知后觉的疼痛,剧烈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还没等他从眼前发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熟悉的声音就在他的不远处响起。
“焚石,你来找樱遥做什么?”
樱遥睁开眼,先是看见了梅宫的鞋尖,视线往上,才是他那张表情严肃的脸。
梅宫还是醒了。
樱遥突然觉得心里一空。
焚石用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梅宫的脸。他冷漠的声音在樱遥的耳边响起,就像是一种残忍又无情的审判:
“你以为,风铃的人对你就没有那种心思吗?”
梅宫怔了怔,下意识看向樱遥异色的眼睛。
焚石的手指摩挲着樱遥的下巴,像是掌控一切的饲主对待野性难驯的猫咪:“你不知道梅宫的本性是什么样的吧?要我把他以前的样子告诉你吗?”
“我的礼物呢?”
“在这里,喜欢吗?”
樱遥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自己被苏枋握住的手臂。
苏枋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忘记他对身体触碰的抵触。他脸上的笑意很淡,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信任,这种信任让樱遥觉得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樱遥抿了抿唇,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互相争执,一个声音告诉他,答应苏枋吧,他看上去那么信任你。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不要去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如果他尝试之后还是不行,不管对于...
苏枋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忘记他对身体触碰的抵触。他脸上的笑意很淡,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信任,这种信任让樱遥觉得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樱遥抿了抿唇,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互相争执,一个声音告诉他,答应苏枋吧,他看上去那么信任你。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不要去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如果他尝试之后还是不行,不管对于他还是对于苏枋来说,都是一次令人失望的体验,有可能还会对他本人造成二次伤害。
既然不能确定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那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尝试。
樱遥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当他和苏枋那只眼睛对视的时候,拒绝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就像是一团棉花堵住了喉咙。
苏枋的眼神太温柔了,就像平静无波的水面。他脸上含着笑意,缓缓松开握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声音温和清澈,带着担忧:“樱,我刚刚是不是把你抓疼了?”
樱遥摇了摇头。
怎么会疼呢?
苏枋用的力气一点都不大。
樱遥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如果再拒绝的话,苏枋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失落的,他不想看到苏枋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更何况苏枋还帮了他这么多次,不仅在解救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对他伸出双手,让他从二楼跳下来,而且在不久前的那场战斗中,即使知道这是一场苦战,他也一点没有退缩的意思。
他不能一直享受苏枋的付出,即便苏枋对此毫不介意。
樱遥小声地说:“如果我弄疼你了,你就告诉我,我不擅长帮人戴耳坠。”
苏枋知道他这是同意帮自己戴耳坠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好。”
大概是因为苏枋笑得太好看,樱遥的脸上不自觉浮现一层红晕,他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苏枋耳朵上的耳洞,一只手试探着伸过去,在触碰到苏枋耳朵的时候却又触电一样缩了回来。苏枋担心他是因为不想触碰到自己才有这么大的反应,于是特意放缓了声音,问道:“怎么了,樱?”
如果樱遥最后还是没法克服心里的那道难关,他也不会勉强樱遥。
“你……”猫咪顿了顿,才像是有些害羞似的,含糊不清地说,“你耳朵怎么这么冰?”
苏枋愣了一秒,然后忍俊不禁,耐心解释道:“因为刚才医生帮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在我的耳朵上涂了酒精消毒,你看,用过的棉签还在垃圾桶里。”
樱遥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垃圾桶里确实有用过的棉签,但也有一些带血的纱布。苏枋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垃圾桶里还有这种东西,于是轻声开口,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别看了,樱。”
他知道敏感的小猫看到这种东西肯定又要自责了。
樱遥本来正在看着垃圾桶里带血的纱布出神,听到苏枋这句话,他才如梦初醒,转过身来,动作有些僵硬。他这次做好了心理准备,用干燥的指腹轻轻捏住苏枋冰凉的耳垂,苏枋抬起头对他笑,像是缓解他紧张的心情。樱遥一只手捏着他的耳垂,另一只手拿起流苏耳坠,他之前没有什么机会近距离观察和触摸苏枋的耳坠,冰凉顺滑的流苏在他手里就像是苏枋耳垂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上。
这次他小心翼翼,将针的尖端对准了苏枋的耳洞,屏住呼吸,慢慢从中间的空隙穿了出去。
也许对别人来说,帮人戴耳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对于樱遥来说却很艰难。因为他的脑海中总是控制不住地回想焚石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他颤抖着手给焚石戴上耳环时,手指触碰到的温热鲜血。樱遥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在帮焚石戴耳环,而是在撕裂他的伤口,而且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和胆战心惊的是,焚石可能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让他帮自己戴耳环。
因为他亲口说要让樱遥永远记住这一天。
等樱遥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帮苏枋戴好了一边的耳坠。
苏枋用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那边的流苏,动作优雅又好看。他晃了晃头,流苏也跟着轻轻摆动,樱遥看见他微微弯起眼眸,用轻柔的声线问他:“怎么样?”
樱遥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好看。”
“噗,”苏枋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用手指抵住嘴唇,笑声很轻很好听,“樱,我不是在问你好不好看,我是在问你,耳坠有没有戴反?”
樱遥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他涨红了一张脸,像是赌气小猫一样转过身:“另一边你自己戴吧,我不帮你戴了。”
苏枋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
樱遥没有回头,但滚烫通红的耳根暴露了他害羞的心思。
苏枋说:“我错了,还是樱帮我带吧。”
樱遥很好哄,听到他认错,就转过身来,乖乖地拿起了另一边的流苏耳坠。
戴另一边的时候,樱遥的动作就显得熟练和自然许多,至少没有之前那样紧张和手足无措了。苏枋看着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确定樱遥可不可以战胜心里的恐惧,但看猫咪现在的样子,他还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不愧是坚韧的、倔强的小猫。
苏枋这么想着,下一秒就看到樱遥站起了身。
“好了,”樱遥仔细端详了一下他两边的耳坠,确认自己没有戴错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甚至掺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的表情,“我没有戴错。”
苏枋点点头,知道猫咪想要夸奖,他也没有吝啬:“樱好棒。”
樱遥一愣,有些害羞地别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苏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樱遥大概不知道他有多好懂,有什么样的想法都会在脸上表露出来。比如现在,他明明感到很高兴,却偏偏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樱,接下来的话,我都是真心的。”苏枋微微抬头,看向站在病床前的樱遥,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深了,病房里的灯光冷冰冰的,照在樱遥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有些单薄,就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苏枋张开双臂,隔空给了他一个拥抱,虽然手臂并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但他相信樱遥能读懂他的想法,也知道他想要给予什么样的安慰,“我知道,你对于很多事情的记忆都并不美好,甚至成为了你心里的创伤,但是你的身边永远会有我在,也会有风铃的其他人在。就像是我一直说的那样,你可以信任我们,把自己交付给我们,你可以一次次从绳索上跳下来,我们每一次都会牢牢地接住你,绝不会让你掉下悬崖。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就像是我们永远不会离你而去。”
樱遥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心脏的跳动,在他耳边犹如擂鼓。也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流淌,整个身体都温暖又舒服,像是置身于热气腾腾的温泉,或者被轻柔的云朵托起。他感到眼眶有些发热,可他不愿意让苏枋看到自己多愁善感容易感动的模样,他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他知道苏枋能听见,也知道自己的感激一定好好地传达给了对方。
从苏枋的病房出来,樱遥就去找了梅宫。
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毫无障碍地行动了,回去养伤也是一样的。
而且还不知道是谁垫付了医药费,花了多少钱呢,他得想办法还给那个人才行……
樱遥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着,很快,他就来到了梅宫的病房门口。
梅宫灰蓝色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他看到樱遥,脸上露出笑容,刚张开嘴准备说话,却又突然想起这里是深夜的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于是脸上露出差点打扰病人休息的懊恼表情,用口型对他说:“怎么还不进来?”
这一系列大男孩一样的动作让樱遥不禁有些动容。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悸动是什么,但就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莫名有些酸麻,某块地方似乎悄无声息地塌陷了下去。
樱遥走进了病房,顺手把门带上了。
梅宫向他伸出了手:“来。”
樱遥以为他是要自己把手放上去,因此显得有些犹豫。
“我不是要你握住我的手啦。”梅宫知道他在想什么,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只是在向你做出邀请,你握不握住我的手根本没有关系哦,我只是很高兴你能来看我,樱。”
明明梅宫身上受的伤从很大程度上来讲都是因为他,可梅宫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还说出这样的话安抚他,让他放下戒心。梅宫就像是一个很好的、经验丰富的主人,耐心地引导着害怕的小猫走出笼子,适应陌生的新家,即使小猫已经因为害怕伸出了指甲,或者弓起背脊做出防御的姿态,他也依旧不会收回摊开的手掌,依旧坚定地选择接纳它。
樱遥想起了那天,阳光很好,梅宫在天台上对他伸出干燥温暖的手掌,用明朗的声线循循善诱,让他把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樱遥就像是一只不断试探的小猫,确认安全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他的心里有太大的阴影,构筑起了太高的防线,但梅宫总是能成为敲开门的那个。他会在门外对樱遥说:“没关系,我已经来了,你可以把一切都交给我。”
只是听到这句话,就让人想要落泪。
这次,樱遥也一样,选择了相信和交付。
他在梅宫收回手之前,心里突然积攒起了自己也预料不到的勇气,他大胆地握住了梅宫的手指。在梅宫怔愣的表情中,他后知后觉地感到难为情,猫咪低下了头,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有些局促地将手背在身后,声音闷闷地说:“我只是想说……接受你的邀请也不是不可以。”
梅宫知道这是害羞小猫独特的表达方式。
他笑了出来,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吧,一直站着会累的。”
樱遥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他旁边。
梅宫仰头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樱遥说话:“医生说我身上的伤有点严重,要观察一天,明天才能出院呢。”
“我今天就能离开了。”樱遥注视着他的侧脸,梅宫的脸上贴着创口贴,但却丝毫不影响那张脸的好看,也许是因为病房灯光太刺眼,梅宫只开了一盏灯,窗外的月色洒进来,将他侧脸的线条勾勒得非常优越。梅宫侧头用灰蓝色的眼眸看着他,像是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樱遥感觉有些慌乱,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梅宫说:“樱,我的头好重,可不可以放在你的肩膀上?”
樱遥觉得有些奇怪。
头的重量又不会变,怎么会突然觉得头好重?
但是梅宫的眼神太真诚,也太直接,樱遥看不出他说谎的迹象,也吐不出拒绝的话。他只好把头偏向一边,说:“随便你。”
于是梅宫将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樱,我有点困,想先睡觉了。”梅宫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真的有着浓浓的倦意,“但我不想你走,你能不能留在这里陪我?”
他明明长得比樱遥高很多,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的姿势并不舒服,但他就像是一只大型犬一样,只想紧紧地贴在小主人身边。
樱遥莫名有些心软。
梅宫接下来的话让樱遥彻底失去了拒绝的余地:“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回风铃。”
樱遥沉默了很久,才说:“好吧。”
可他的肩膀上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梅宫已经睡着了。
樱遥装作不满的样子,一边抱怨着怎么会有人说睡就睡,一边费力地把他放在床上,帮他盖好了被子。梅宫平时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他很吵闹,说话的时候总是不控制音量,会叫所有人去看他养的植物,但是每次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都能展现自己身为风铃一哥强大可靠的一面。
但没过一会,他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樱遥警惕地转头:“谁?”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停顿了一下,接着又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樱遥担心敲门声会把梅宫吵醒,所以一个人来到了门口,当他从门上透明的地方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是谁的时候,瞳孔不由得狠狠紧缩了一下。
是焚石。
樱遥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情顿时像是跌进了无底的深渊,他看着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焚石,就像是看着不属于世间的鬼魅。
焚石将额头抵在病房门上,和他隔着透明的玻璃对视着,他的外套仍旧是敞开的,绷带被他自己的身体和病房门挤压,上面的血迹像是晕染在了透明的玻璃上,他仿佛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挣脱束缚逃离出来,进行一场无人存活的厮杀。
“你能出来见我吗?”
他这样问道,说话时吐出的雾气喷洒在玻璃上。
樱遥后退一步,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坚定地摇头。
他不想吵醒梅宫,更不想和焚石见面。
“那你出去之后呢?”焚石金色的眼眸仿佛酝酿着某种风暴,他脸上冰冷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变化的表情让樱遥觉得自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攥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显得艰难和沉重,“出去之后,你还会见我吗?”
未来可期
『……』
大家七夕快乐呀()
因为小棋(苍云)是个小哑巴,所以俩人相比于情话更喜欢贴贴抱抱的身体接触
毕竟紧紧贴在一起时互相传递的心跳做不了假呀
当然真实情况是我太没文化想半天文案想不出跟个哑巴一样,属于是儿随亲妈了()
樱遥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后退一步,用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焚石,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认识或了解过这个人。焚石站在他面前,之前迷茫和思考的表情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跟往常一样的毫无波澜,好像刚才对樱遥说出那句话的不是他自己。医院走廊冰冷的白炽灯光线照在他身上,将他照得面色苍白,睫毛投下的阴影落在他金色的眼眸里,显得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樱遥不理解焚石为什么在对...
樱遥不理解焚石为什么在对他做出那些事后,还能说出喜欢他这句话。
焚石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这个念头只是匆匆从他的脑海中掠过,就被他自己掐断了。焚石当然不可能知道喜欢是什么,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会因为喜欢做出那些伤害他的事情,更不会在眼下这种情景,毫不犹豫地对他说出“喜欢”这个词。樱遥虽然从未和谁真正交往过,但也知道这句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说出口的,在他看来,喜欢包含着十分重要的心意,如果不是下定决心和对方真诚相待,就不要那么轻率地把喜欢挂在嘴边。
樱遥的恋爱雷达一向很准,他是个感应到恋爱气息就会脸红害羞,不愿意介入情侣间甜蜜氛围的人。因为这个,风铃的好多人都喜欢逗他,他们总是会笑意盈盈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樱遥每次听到都会耳根发烫,脸颊浮上一层红晕,像是害羞又掩藏不住心思的小猫,让人觉得特别可爱。
他能感受到那些风铃学生口中的喜欢都是发自真心,逗他也只是善意的举动。但恋爱雷达向来敏感又准确的樱遥,听到焚石那句告白的时候,心里却只觉得荒唐。他没有高兴,也没有慌张,甚至没有听到别人谈起自己喜欢的人时,那种羞耻紧张和不知所措,他只是觉得焚石口中不应该说出这句话,他也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你说你喜欢我?”樱遥问出了这句话。
他第一次在说出“喜欢”的时候,没有磕磕绊绊,没有视线飘忽,也没有脸颊涨红,而是吐字清晰、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样的樱遥让焚石少见地产生了一种有什么事即将脱轨的感觉,他不像是棪堂那样,喜欢一切事情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他没有计划,随心所欲,但他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东西,也不喜欢意外。
他意识到自己不想让樱遥离开,所以甘愿伤害自己也要留下他,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樱遥像心疼苏枋一样心疼自己,像留恋风铃一样留恋烽。他不要求樱遥把烽当成自己的家,但他希望樱遥因为他想要留在烽这个地方。他的思考方式简单、粗暴、直接、不计后果,他不在乎自己会为此付出多少,但他在乎樱遥会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很早之前,在他和棪堂离开风铃,还没有遇见樱遥的时候,烽的基地曾经跑进来一只小猫。
那只小猫是流浪猫,追着一只老鼠跑了进来,浑身脏兮兮的,眼睛却很明亮,身上带着一股只有在外面摸爬滚打才有的狠劲。烽的一个成员收养了它,没有追到老鼠的小猫因为一根猫条就收起了利爪,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温暖,一点小小的恩惠都足以让它放下戒心。
后来焚石发现了这只小猫。
这只小猫只粘着收养他的主人,对烽的其他人都很警惕,焚石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产生了兴趣,他对着收养小猫的人说:“把它给我。”
他不是在征求意见,他也不需要征求小弟的意见。
烽的成员换了又换,眼前这个人他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人抱紧了怀中的小猫,牙齿因为害怕而颤栗,但还是沉默地向焚石表达了不情愿。
焚石又说了一遍:“把它给我。”
他很少这样有耐心,他认为自己对那个人已经足够仁慈。
那个人最终还是因为恐惧和求生欲,把小猫给了他。焚石不会养猫,只是被小猫眼中不屈服的神色吸引。他为小猫套上了项圈,握住它的爪子给它剪了指甲,把它圈养在自己的房间,小猫一开始不愿意亲近他,但是焚石总会忘了喂猫,小猫实在太饿了,就不情不愿去蹭他的裤腿,撒娇也撒得很生硬。
焚石喜欢它这样。
不论它的低头和服软是不是自愿,他都喜欢它这样。
但这只小猫没有在他的身边待多久,就趁着他出去的时候跑掉了,棪堂问过他要不要去找,焚石摇了摇头,说没有必要为一只养不熟的猫浪费精力。棪堂那时候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他很久,才轻轻笑了一声,说你不要后悔就行。
几天后,他们在烽的基地附近,发现了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小猫。
小猫的身体都已经变得僵硬,嘴角有血,身体伤痕累累,也不知道是从高处坠落还是在争夺地盘的战斗中殒命。他们发现死去的小猫的时候,雨下得很大,焚石撑着伞,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小猫僵直的身体前,眼中没有流露出悲伤,但脚步却不曾挪动。
棪堂问他:“要把猫埋了吗?”
“不用,”焚石说,“它跑出去了,就不是我的猫了。”
棪堂点点头,看了小猫一眼,跟身后的烽的成员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和自己一起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焚石撑着伞蹲下身,伞面隔绝了雨水,小猫一动不动的身体却早已经被淋得湿透。他用那双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不知死去多久的小猫,低声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的话,就不会死了。”
如果它一直待在烽,待在他的房间里,就不会从高处坠落,也不会被其他的流浪猫欺负。它会过得很好,也会被养得很好,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其他都很好。跟养尊处优的生活比起来,自由又算得了什么呢?
焚石想不明白。
但他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后但凡遇到放在心上的东西,他都不会让那样东西离开自己的视线,也不会让那样东西轻易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坚信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所珍视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人都伤害不到自己看重的存在。
这样想着,焚石对樱遥点了点头:“是,我喜欢你。”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他理所当然地觉得樱遥应该接受他的感情。
“你不喜欢我,”樱遥的语气很坚决,“你只是不想让我脱离你的掌控。”
焚石微微皱了皱眉,他用手抚摸自己胸前的绷带,虽然他胸口处的伤已经经过了专业处理,但因为伤口太深,还是在汩汩往外冒出鲜血,没过一会就渗透了白色的绷带。他低垂着金色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敞开外套暴露伤口的模样太过少见,跟平常的样子大相径庭,樱遥竟然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点戾气被收敛之后的虚弱。
“我如果不喜欢你的话……”焚石抬起眼睛看向樱遥,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过来,樱遥紧攥着的拳头触碰到了他胸口粗糙的绷带,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让猫咪控制不住地开始挣扎。
焚石没有松手,冷静地说完了接下来的话:“就不会让你把瓦片捅进来。”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本来就是他逼着樱遥把瓦片捅进自己胸口的。
这句话让樱遥眼前浮现出焚石紧握着他的手,把锋利的瓦片推进自己胸口的画面,樱遥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显露出一种心有余悸的惊恐和苍白。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手腕像是触电一样开始发麻,他大口喘着气,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直视着焚石冰冷的双眼,就像是一只因为应激反应开启防御机制的小猫,对身边的一切都展现出了尖锐的攻击性:“别过来,别碰我。”
焚石不懂他为什么对自己的触碰有这么大反应。
他往前走了一步,但樱遥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我恨你。”
樱遥没有说“我不喜欢你”,没有说“我讨厌你”,他说出的是程度最重的那个字,就连对待曾经孤立他的人,他都没有说出过“恨”这个词。
焚石没有再往前走了,他抬眼看向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你还要在那里看多久?”
黑暗中的人影一步步走了出来。
棪堂脸上带着游刃有余的笑意,缓缓从漆黑的地方走到了刺眼的白炽灯光下,他的脸被灯光照亮,一双绿色的眼睛像是被点亮的地狱冥火。他走到樱遥身边站定,抬手揽上他的肩膀,他满意地感受到猫咪浑身僵硬,下一秒拳头就袭向了他的脸。棪堂轻松地侧头躲过,然后凑到樱遥耳边,用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说:
“樱,你真是能够给我带来惊喜,我还从来没有见到焚石脸上露出过那种表情。”
樱遥皱了皱眉。
他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焚石脸上是什么表情。
棪堂还想再对他说些什么,但看到不远处紧盯着他的人之后,他就松开了搭在樱遥肩膀上的手,声音轻得像是随时都要飘散在过道的风里:“你的‘伙伴’来找你了。”
……
“你们怎么来了?”樱遥这样问道,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杏西和榆井。
杏西和榆井对视一眼,还是榆井抢先回答了他:“我们听说梅宫,苏枋还有樱哥你都受伤了,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想来看看。对吧,杏西?”
榆井用亮晶晶的、期待得到回答的眼神看向杏西。然而被他看着的杏西却有些迟疑,先是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过了好久才从鼻腔里发出了闷闷的“嗯”声。
他们刚刚才赶到医院,因为不知道梅宫他们都在哪里,所以他们找了护士求助,护士带着他们去找人的时候,正好和棪堂他们迎面撞上。如果不是医护人员在场,仅凭他们两个肯定无法让棪堂和焚石罢手,还好棪堂和焚石虽然随心所欲、肆无忌惮,但也没有到在医院里和他们大打出手的地步,所以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在护士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找到了苏枋的病房。
梅宫的病房在另一间,护士告诉了他们位置,然后就离开了。苏枋坐在病床上,听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之后,就抬起头看过来,即使他的脚踝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也还是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额前的碎发半遮住他露出来的眼睛,让他的神情显得格外温柔。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他这样问道,声音轻缓得让人有种心里一颤的错觉。
“我和杏西因为担心你们,所以才来的。”榆井这样说着,看了站在病床边的樱遥一眼,“我们在走廊上遇到了樱哥,然后就跟他一起来找你了,苏枋。”
樱遥微微有些诧异。
榆井巧妙地带过了遇见他的时候,他是和棪堂还有焚石在一起的事。榆井对着樱遥眨了眨眼,意思是他知道樱遥不想说,所以他帮着樱遥隐瞒。樱遥抿了抿唇,心里对榆井有几分感激,他确实是不想让苏枋知道这件事,不是心里有鬼,只是不想让苏枋为自己担心。
被识破心思的杏西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
“你不用为此自责,”苏枋笑着说,“如果换做我站在你的立场上,也会这么做。因为在自己的能力无法对抗的人面前,即使负隅顽抗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求助和自保才是明智之举,我不会因为这个怪你,其他人也不会因为这个怪你。”
杏西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低下头,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谢谢。”
他们说了一会话,榆井说想去看看梅宫怎么样了,杏西和樱遥也准备和他一起。但苏枋在樱遥离开之前,拉住了他的衣角,脸上笑容恬淡,声音温和:“樱,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樱遥愣了愣,扫了一眼苏枋拉住自己衣角的手。
苏枋很少表现出这副需要人陪伴的姿态。樱遥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对榆井和杏西说:“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再过来。”
他们点点头,离开了苏枋的病房,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现在病房里只剩下苏枋和樱遥两个人。樱遥转过头看着苏枋,问道:“苏枋,你要和我说什么?”
“之前处理伤口的时候……”苏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医生让我把耳坠取下来了,樱能帮我重新戴上去吗?”
樱遥没想到他把自己留下来是因为这个。
他把视线放到床头柜上摆放整齐的流苏耳坠上。樱遥走过去,将耳坠小心地拿了起来,然后走回苏枋面前,弯下腰仔细去找他的耳洞,苏枋用那只没有被眼罩遮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樱遥,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樱,你给别人戴过耳坠吗?”
樱遥沉默了一下,才欲盖弥彰地回答他:“没有,从来没有过。”
苏枋知道他在撒谎。
樱遥找到了苏枋的耳洞,借着病房的灯光,他屏住呼吸将针的尖端对准了苏枋的耳洞。
即将用针穿过耳洞的时候,樱遥却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刚才的确骗了苏枋。他其实给别人戴过耳环,那个人就是焚石。
之前有一次,他在挣扎中把焚石的耳环硬生生扯了下来,那是一枚银质的耳环,樱遥挣扎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从焚石身上扯下了什么,直到他低头去看,才看见了自己手中沾染着鲜血的银质耳环。
焚石摸了摸自己被扯下耳环的那一边耳垂,摸到了满手的血。
但他脸上的表情不变,任由耳垂上的血一点点滴落在被子上,他看着樱遥,沉声道:“戴上。”
樱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既然你扯下来了,”焚石抓住他的手腕,让他触碰自己不停流血的耳垂,“那就给我戴上。”
樱遥当时完全失了神,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屈辱,以及眼前焚石不断流血的耳垂,都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焚石的耳洞已经因为他刚才的举动而撕扯开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但他没有立即去处理伤口,而是让樱遥帮自己把耳环重新戴上。
樱遥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颤抖着手,把耳环重新戴在了他受伤的耳垂上。
焚石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即使那里已经变得鲜血淋漓也毫不在乎。他用沾染鲜血的手抚摸樱遥的脸,压低声音说:“你是第一次给人戴耳环吗?”
樱遥脸上的表情给了他答案。
焚石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他金色的眼眸因为兴奋而变得明亮异常:“那我要你记住这一天。”
樱遥回过神来,发现针的尖端还没有插进苏枋的耳洞。
他突然有些泄气和无力,小声说:“苏枋,还是你自己来吧。”
但向来都不会勉强他做什么的苏枋,这次却强硬地隔着校服袖子,握住了他的手臂。
“樱,看着我。”苏枋抬起眼睛,眼眸中清晰映出樱遥表情复杂的脸,苏枋对着他笑,声音温柔,像是带着天生的蛊惑,“现在,你是在帮我戴耳坠。”
苏师傅有猫了
关于信息素缺失的omega樱遥的故事。
群狼环伺(不)的ABO世界。
All樱遥/原作衍生。
Chapter007.
“那边是‘狮子头连’的地盘。”
柊登马和他们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是国家的边境,一旦走到这里,就要遵守对方的‘法律’。”
狮子头连?榆井秋彦的眼睛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仔细地确认之后,这才凑到樱遥的身后小声说道:“之前听别人说...
狮子头连?榆井秋彦的眼睛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仔细地确认之后,这才凑到樱遥的身后小声说道:“之前听别人说,狮子头连都是一些脾气差,信奉实力至上的疯子。”
“实力至上。”
将这四个字在心里念了一遍,少年的神色微动,眼底多了一丝笑意。
倒是有点意思。
将狮子头连的标志看了几遍,樱遥的眼睛眨了眨,转身便要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他的身后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有嘈杂的叫骂声。
他的眉头皱起,转头看了过去——狭长的高架巷道里,一个鼻青脸肿的男生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在他的身后,追着一些身穿橙色夹克的人。
“狮子头连。”
柊登马的眼睛睁大,表情严肃了起来。
刚才他们说的,从巷道口开始便是狮子头连的地盘。帮派们的规矩向来是以边境为界限,互不干涉,如果有人在对方的地盘被发现,无论下场有多惨,都不能擅自干涉。
男生身上穿的是三中的制服,虽然不清楚他是因为什么才会进入狮子头连的地盘,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撑不到跨过高架了。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柊登马在心里想道。按理来说,三中归属于东风商业街,身为防风铃的一员,自己是该保护对方的。
问题在于——梅宫一不在这里,就这么和狮子头连对上,一旦处理不好,就会衍变成帮派之间的冲突。
心里想着,他的呼吸急促,视线缠在男生的身上,希望对方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但凡跨过高架,柊登马便有理由护住对方。
怕什么来什么,许是因为心急,并没有看到脚下的石子,男生踉跄了一下,眼瞧着就要跌出去。
见状,身后的那群人笑了起来,伸手便要将他抓住——
像是一束光闪过,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最前面的那个人就像是被什么用力击中,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樱哥!杉下!”
榆井秋彦连话都不会说了,他的面色苍白,伸手指着樱遥的方向,感觉下一秒就能昏过去。
和他相比,一旁的苏枋隼飞却显得淡定了很多,看他面上的表情,竟是有些跃跃欲试,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
“这个制服……风铃的人?”
被揍的那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臭着一张脸问道:“这里是狮子头连的地盘,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知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樱遥的眉毛上挑,面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在他的身侧,杉下京太郎的拳头攥紧,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这个家伙的身上穿着三中的制服,也就说明,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穿着三中的制服,却被狮子头连追着打,既然男生是他们地盘的人,那就很明显了——
“不是你们先动的手吗?”异口同声。
他们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没想到有人和自己思想同频,樱遥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杉下京太郎,刚好和人的视线对上。
被他的视线触及,少年的表情一怔,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不想被波及就闪到一边去。”
“哈?”
杉下京太郎的声音抬高,面上的表情更臭了:“你的声音太小了,根本都没听见!”
“……”
这个家伙!樱遥的呼吸急促,不由得来气了。
“再不躲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呵呵。”
杉下京太郎冷笑出声,举起拳头对着樱遥。虽然没有再说什么,表达意思却是十分明确。
不是……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人竟然还在“窝里斗”?榆井秋彦的眼睛睁大,刚想让人去拉架,转头却看到苏枋隼飞笑得一脸温和,衬着眼前的这一幕,莫名有些诡异。
眼瞧着他们就要打起来,从巷道的深处,远远地传来了奇怪的敲打声,像是木屐踩在地面,时不时地发出“咔哒”的声响。
“刚才开始就一直吵到不行,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啊?”
几乎是在他的声音响起的瞬间,狮子头连的那些人,顿时僵住了,面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的表情让樱遥猜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眨了眨,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是一个同样穿着橙色夹克的男生,他的鼻梁架着一副墨镜,穿着木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刚才我可是看到有人穿着我们的夹克跑得飞快,这才赶过来看看,你们如果……哦?”
男生的话才说到一半便停住了,看也不看地上的同伴,他的眉毛上挑,看向不远处的柊登马。
“风铃的人,为什么会在我们的地盘上?”
“这是因为……”
顶着奇怪丸子头的男生还没说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便清醒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声音抬高,愤怒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互不干涉吗?高架这边可是我们(狮子头连)的地盘!”
他的话音落下,丸子头的男生顿了一下,紧张地咬住自己的手指。
“这可有点糟糕了。”
另一个留着莫西干头发的男生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后退一步。
并没有发现身边的同伴的反常,地上的那个人还在叫嚣:“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到底是谁给了你们胆子赶在我们的地盘上撒……啊!”
方才只是晕过去的男生,这会儿已经满头是血。
始作俑者却是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像是觉得还不够一样,抓住那人的头发,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
但是——
“为什么要拦着我?”
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见人抓着自己的手腕,男生的神色微动,抬眼看向樱遥:“我在教训其他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
老实说,樱遥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按照他过去的性子,向来是不会干涉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来到了正东风镇,只有短短的几天,身边的这些人却在潜移默化地让他发生改变。
想到这里,他的拳头攥紧,生硬地说道:“你们不是同一个帮派的兄弟吗?”
“兄弟?”
男生愣了一下,下一秒笑了起来。
“你在说谁?”
“实力不如其他人输掉了,本身就已经说明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货色,像是这样的家伙,狮子头连不需要。”
伴着他的这句话,男生松开手,早就痛晕过去的男生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众人还是被狮子头连的这种和狮子头连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风惊到了,就连苏枋隼飞的面上也没有了笑容。
换作是其他人,柊登马可能还要说上几句,但是面前的男生,他所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狮子头连的副首领——十龟条,也是狮子头连最麻烦的“角色”之一。
风铃和狮子头连的理念向来不合,见人伸手将地上同伴的夹克脱了下来,柊登马的眼底闪过不忍,拳头不由得攥了起来。
“好逊。”
一片沉默之中,少年的声音清楚地被所有人听到。
“实力至上,如果不能很好地贯彻,就不要拿这种话来说,听到就觉得可笑。”
“你……是揍了猿渡的那个。”
听到樱遥说的,十龟条上前两步,径直走到少年的面前。他本来就很高,穿着木屐显得更高了,当他走到樱遥的面前,看起来比人快要高了一头。
见人面上的嘲讽,十龟条的眼睛眨了眨,伸手将墨镜挂在了头上:“仔细看的话,你的发色好特别,是黑白棋吗?”
现在说这个?樱遥的表情一怔,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真要说的话,你这个蓬蓬头没比我好到哪里吧?”
“啊……你说这个。”
十龟条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抱怨道:“说起来你的语速太快了,我都有些听不清。”
樱遥的声音抬高:“谁要管你这种事情?”
从十龟条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眼底像是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稍微靠近就会被燃烧殆尽。单是这么看过去,便让他打从心底里感到烦躁。
被人的视线触及,他的眼睛眨了眨,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你瞧,根本听不清楚,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火大啊。”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本来还在角落的苏枋隼飞却是出现在了樱遥的面前。将人朝自己的身后拉了一下,像是迷茫自己的动作,他的眉头皱起,这才看向十龟条。
被他的动作逗乐,本来还在生气的十龟条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唇角上扬,视线掠过苏枋隼飞,落在樱遥的身上:“不急不急,这个场地太狭窄了,完全没办法发挥实力。”
说到这里,他站直了身子,看也没看地上的男生一眼,转身便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见他的动作,另外两人也不敢多话,连忙追了上去。
“说起来,你的脸我可是清楚地记住了。等我选个好的地方,我会将你抓过来,亲自将你暴揍一顿。”
快要走到巷道的尽头,十龟条突然开口。他转过身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瞧见樱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他的唇角上扬,话里的内容通过巷道清楚地传了过来。
“你可千万要等着我。”
“黑白棋。”
TBC.
雪(续)
是2022年作品了
21.
KIDXSPADE
※Don'trepost/usemypic.※
感恩目立里一一老师和宇宙竞投老师的改图
“你现在真f*高,我手臂好酸”
“对不起啦宝贝”
听说uki去租袴来穿,我内心:这反差萌啊!(因为袴感觉好爷好运动派啊,大正浪漫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