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觉得，喜爱小动物的人是充满爱心的。
事实，真是如此吗？
一
结果上周末的深夜，毛毛，突然暴毙。
当时刘雯已经睡着，她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声狗叫。
这个叫声在安静的夜空中显得异常凄惨。
刘雯从床上跳下光着脚跑去看，结果，看到让她恐惧的一幕：
毛毛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刘雯傻眼了，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之后就是觉得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死亡。
很快，刘雯反应过来就抱起毛毛冲了出去。
结果，到了兽医院，苦等一个小时，老板终于来了。
可毛毛也早就死的透透的。
老板说毛毛的死确实蹊跷，但至于死因，兽医院是不知道的。
如果真的想要查，可能就需要找人，甚至去做尸体解剖……
刘雯哭成了泪人，她不希望再去折腾毛毛的尸体，只能抱着毛毛回家。
之后的两天，刘雯无心工作，给老板请了假，还发了一条朋友圈，结果当天中午就有人来看望她。
拜访的人叫叶凯，是刘雯的大学同学，现在从事自由职业。
叶凯多年前就开始追求刘雯，但无奈自己实在是又挫又穷，始终无法博得刘雯的真心。
但叶凯没有放弃，坚信依靠自己的毅力，一定会抱得美人归。
让刘雯想不到的是，叶凯居然又买了一条柴犬！
而且这条柴犬看起来和毛毛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刘雯给它起名叫皮球，因为觉得它的脑袋圆圆的，跟皮球一样。
有了皮球的陪伴，刘雯心情好多了。
可谁能想到，之后皮球也出了问题。
某一天晚上，叶凯来给皮球送狗粮。
哗啦啦倒完狗粮，原本听话的皮球毫无征兆地炸毛了。
皮球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对着叶凯低吼起来。
这一下叶凯尴尬了，他看着皮球，心里也有些发虚，但在刘雯面前怎么能认怂呢？
可他也不敢教训皮球，只能对着皮球傻笑，还伸出手试图去安抚激动的皮球。
错就错在伸手了。
皮球一抬头，吭哧一口，叶凯右手一块肉被咬了下来。
叶凯的手瞬间鲜血淋漓。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
叶凯傻眼了，刘雯也懵了，紧接着，叶凯脑袋一歪，直接晕倒了！
原来叶凯晕血！
刘雯打了120，折腾半天，才将叶凯送到了医院。
结果拉到急诊之后，刘雯看到正有一伙家属模样的人正在哭天喊地。
应该是有病人去世了……
此时，一个黑衣女人看了刘雯一眼，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刘雯开始没在意，直到叶凯拉进急救室，她在外面等候，黑衣女人再次出现了。
“小姑娘，你男朋友受伤了？”
“嗯，啊，是……”
“哦，别怕别怕，我问你啊，你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一些怪事？”
听到这个，刘雯回忆起来。
对啊，先是毛毛突然惨死，接着皮球好端端怎么咬人？
“嗯，对，确实有些怪事，你是……”
黑衣女人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她是附近殡葬一条龙的老板娘！
听到对方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刘雯有点紧张，不自觉地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黑衣女人摆摆手，让刘雯别害怕。
她说自己能感觉到刘雯身上有一股“阴气”，因为自己干这行久了，所以能感觉到。
刘雯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心里愈发害怕。
黑衣女人拿出一张名片塞到了刘雯的手里。
“小妹妹，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师，让他去你家看看吧，保证帮你赶走阴气……”
刘雯看着名片，上面写着一个名字，鲁帆……大师。
鲁大师？
难道这个大师，另外一个工作是帮人检测电脑硬件吗？
可在叶凯苏醒之后，他对于这个鲁大师表现出了很大的抵触。
二
对于叶凯来说，现在是刘雯情绪的“低谷期”和“敏感期”。
正是他“乘虚而入”的好机会。
如果叶凯能够让刘雯感受到安全感，那他得到刘雯的机会也就大大增加了。
叶凯可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来搅局。
但此时刘雯已经是“病急乱投医”，尽管叶凯拍了胸脯说自己能搞定，可刘雯还是决定让这个鲁大师来试试。
第二天鲁大师来了，本来刘雯没让叶凯过来，可叶凯还是主动来了。
他说自己要帮忙盯着点，怕刘雯“上当”。
实际上，叶凯就是想给鲁大师找找茬。
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叶凯的预期。
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找茬”。
皮球，直接就将鲁大师搞定了。
刘雯打开门见到了鲁大师，鲁大师看起来五十多岁，一身中山装，眼睛始终微微睁着，不知道在看哪里，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风水罗盘，鲁大师拿着罗盘摆弄着，嘴里也是喃喃低语，接着，鲁大师将罗盘收起，脸朝着刘雯。
他轻声问了一句，说吧，你遇到什么难事了？
刘雯嗯了一声，说其实不是自己遇到难事了，而是自己的狗。
听到狗，鲁大师明显迟疑了一下，眉头快速凑到一起，但马上又舒展开了。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还是被叶凯看到了。
叶凯犯起了嘀咕，怎么这个鲁大师听到狗，表情变了？
刘雯将毛毛性情大变的事情说了一下，鲁大师沉默不语。
说完了情况，刘雯等着鲁大师“指点迷津”，偏偏鲁大师依然不说话。
过了一会，鲁大师终于说话了。
“你的狗，在哪儿呢？”
刘雯指了指阳台，说拴在那里了，怕咬人……
叶凯此时扫向了鲁大师，他吃惊地看到，鲁大师，额头上流下了汗珠，而他的右腿，不停地哆嗦！
鲁大师这是害怕了吗？
叶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偷偷走向阳台，将阳台的门开了。
这边鲁大师咳嗽了两声，说其实房间里还是不干净，狗的问题都是小问题，需要解决的其实还是刘雯……
话没说完，鲁大师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突然间睁得又圆又大！
皮球冲出来了！
“卧槽！卧槽！”
鲁大师连着两声卧槽之后，猛地腾空而起，躲过了皮球的攻击。
接着，鲁大师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刘雯看呆了，儒雅的鲁大师居然在速度上秒了一只柴犬。
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
刘雯很不开心，好不容易大师来了，怎么让皮球给吓走了？
还有，皮球是怎么出来的？
叶凯走了过来，脸上神情非常复杂。
“那个，我有事先走了，回头找你哈！”
看着心事重重的叶凯，刘雯十分不解。
而叶凯来到楼下，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大楼，自言自语到：
“我好像知道毛毛死去的原因了……”
三
刘雯住在23楼，而她所在的楼一共24层。
一年前她搬家来这里租房子，过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安装上了防盗窗。
当时刘雯觉得这样挺好，还是蛮安全的。
刚才叶凯在阳台放出皮球来吓唬鲁大师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防盗窗，赫然发现，那里有过攀爬的痕迹！
正常来说，防盗窗一直经历风吹日晒的洗礼，应该布满了灰尘。
而刘雯的防盗窗也是如此，可唯独是逃生出口的地方，显得非常干净。
叶凯凑过去看了一眼，他发现，逃生出口的小窗口，有打开过的痕迹！
他爬上窗台想要打开，发现逃生出口依然锁着，只能用钥匙才能打开。
就在他跳下窗台的时候，看到外面的空调外机上，有脚印！
空调外机上本来也是布满了灰尘，因此出现脚印后就会很明显。
联想到刘雯所在的23层的高度，叶凯觉得应该是有人从楼顶顺着绳子下了楼来到刘雯的窗外，然后打开防盗窗……
叶凯越想越紧张，他决定先不告诉刘雯，自己去看看再说。
他先来到楼顶，站在天台往下看，叶凯自己也觉得恐高。
思考了半天，叶凯还是没想好自己怎么下去，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而叶凯已经提前开好了酒店，支付了所有费用，刘雯答应了。
好像只有听到别人说自己家里真的不干净，刘雯才会真的心安……
保洁大哥接过钱没说什么，没想到出了意外。
大哥顺着天台下去，先是看了一眼24层的顶楼，结果，看到了两个正在拥吻的男人……
大哥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个场面，当时就有点上头。
两个男人一个捂着脸大叫，另一个则一盆水泼了出来，直接把大哥弄湿身了。
大哥道了歉赶紧往下走，在擦拭了刘雯的窗户之后，下降一层来到了22楼，发现了异常。
22楼窗帘紧闭，大白天却捂着严严实实。
当然，拉窗帘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大哥却看到22楼的阳台上，摆放着七八个黑色塑料袋。
这些塑料袋都鼓鼓囊囊的，大哥徘徊了一下，正准备上去。
却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塑料袋露出了一个小口。
里面……赫然是一对眼睛！
四
看到这双眼睛，大哥着实打了一个激灵，险些从空中掉下去。
但马上他反应过来，这双眼睛并不是人类的。
像是……狗的眼睛。
如果这个袋子里装的是狗，那么其他的黑色袋子里会不会也是呢？
不管怎样，大哥都不愿意逗留，这个地方太邪性了！
他赶紧爬了上去，将自己见到的情况一一告诉了等候在天台的叶凯。
叶凯一听，眼睛亮了。
他感觉到刘雯家的狗出事，十有八九跟楼下的住户，有关系。
叶凯琢磨了一下，来到22楼，开始敲门。
但里面却一直没有动静。
难道里面没有人？
叶凯来到物业，假装说自己是22楼的楼下住户，说22楼漏水，让物业去找人。
结果物业的工作人员敲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人答应。
最后，还是物业人员联系上了22楼的房东。
房东是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他打开门之后，发现里面，竟然坐着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
女人光着脚，坐在地上捂着脑袋。
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
房东表示，租自己房子的人，就是这个女人，叫陈岚。
但之前还是好端端的，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叶凯溜进去看了一下，他吃惊地发现，保洁大哥看到的，原本在阳台上的那些黑色塑料袋，竟然不见了……
此外，叶凯则在房子里有了新的发现。
书柜上放着很多“训狗”“养狗”的书籍。
叶凯拿着书去问陈岚，陈岚就是摇头。
可一听到“狗”这个字，陈岚立刻变得十分紧张，全身颤抖，跪在地上，脑袋砰砰砰撞地……
房东让叶凯不要刺激陈岚，他问了几次让陈岚早点离开。
可陈岚就是痴痴地不说话。
房东实在没辙，距离租房到期还有十几天，他决定过两天再过来看看。
一同离开的，还有叶凯。
叶凯回到刘雯的住处一回忆，事情确实有些怪异。
阳台上的黑色塑料袋去哪了？
这个叫陈岚的女孩子，怎么独自一人住在这里？而且脑袋还不清楚。
叶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必定有人拿走了那些黑色塑料袋，也会有人来找这个脑袋不清楚的陈岚。
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可惜的是，刘雯所在的是一个老旧小区，不但周围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小区也没有保安。
叶凯决定还是偷偷观察这个陈岚的情况，也许会有收获。
这一次，叶凯的判断是正确的。
五
叶凯连着几天都坐在楼道里听声音。
不但没等来人，还把周围邻居吓得不轻。
终于到了第三天，一个身影出现了，他来到22楼，打开了房门。
叶凯手心满是汗水，他很纠结，不知道应该跟进去，还是先观望一下。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那个男人反锁住了门。
叶凯来到楼下看了看，发现了一辆白色汽车，摸了摸引擎盖，还是热的。
猜想这辆车应该就是男人的车。
大约半个小时后，男人下来了，果然钻进了这辆白色汽车启动离开。
而叶凯早就打了一辆车跟上了他。
左绕右绕，叶凯看到他来到几公里外的一个小区。
这里，应该就是他的住处。
叶凯拿出手机，真的在抖音上看到了这个男人。
这个李鹏自称是有专业“训狗资格”的教练，从业十年，专门训导那些带有攻击性的狗。
他在抖音上传了不少视频，尤其是一些出了名的“无攻击性”的狗，比如金毛、哈士奇等，出现了咬人的情况。
而李鹏通过自己的方法，真的让这些狗变得温顺了很多……
看起来他是一个专业训狗师，可他和那个陈岚，以及刘雯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答案很快揭晓了。
在找到李鹏的住处后的第二天，叶凯看到李鹏开车出来了。
李鹏来到公园的一个住处，和几个人汇合，这些人应该都是李鹏的团队人员。
叶凯躲得远远的，拿着望远镜观察。
他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牵着一只柴犬和李鹏开始说话。
而其他人则负责拍摄。
当时叶凯的距离实在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打开直播后，叶凯明白了，眼镜男正在朝着李鹏求救。
“李老师，我这条狗已经咬了三个人了，今天上午把我爸给咬了。”
“原来咬过人吗？”
“从前都是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变的很凶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李鹏答应自己会去训导，保证柴犬会变好。
说着话，直播的视角来到了李鹏的手边，上面是一份协议。
叶凯对这份协议没什么兴趣，他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吃了一惊。
那个眼镜男正在拿着一个黑色棍子用力地捅着柴犬！
小柴犬明显吃痛了，嗷嗷乱叫！
而此时直播的视角也快速转向了柴犬，眼镜男一脸无奈，说柴犬可能要咬人了，而李鹏立刻冲过去，直接一膝盖压在了柴犬的脖子上。
柴犬的体型太小了，完全被李鹏压制住，甚至有些无法呼吸了。
此时直播间沸腾了。
“哎呀，有点太用力吧，狗狗会死吧？”
“当然不会！这叫驯服！你不压制它，就等着被它压制吧！”
“李老师威武！专业的，就是牛逼！棒棒哒！”
叶凯明白，这个李鹏就是一个骗子！
什么训狗师，不过就是走秀而已，自导自演之后，让人以为他真的在制服那些凶犬。
其实这些狗，都在被故意伤害！
本来狗是温顺的，却故意用东西来刺激甚至伤害，逼迫狗“变凶”，然后再动手制止。
叶凯偷偷将李鹏和他的人虐狗的画面记录了下来。
但李鹏的业务板块，可不仅仅是对于狗的“训导”。
六
李鹏每晚都会直播，而在直播间中，叶凯看到有人这样留言：
治病？
李鹏不是训狗师吗？跟治病又有什么关系？
叶凯告诉对方，是通过直播。
过了一会，叶凯的申请被同意了。
不断有人刷屏。
“李老师，现在有金毛了吗？”
“李老师，急求阿拉斯加！”
“李老师，赶紧弄来德牧吧，急求啊！”
叶凯挠挠头，猜想原来李鹏还兼职卖狗啊……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管理员也在发东西，管理员并不是李鹏，而是一个自称李鹏的助手。
他发的东西让叶凯看懵了。
全部都是关于狗肉、狗骨的“医用疗效”！
“金毛的骨汤效果对于腰椎间盘突出有奇效……”
“德牧的爪子浸泡十五天后可以服用，对尿毒症有明显改善效果。”
“柴犬的骨髓可以有效降低癌细胞的扩散……”
腰椎间盘突出、尿毒症、癌症……
全都是硬核疾病！
叶凯终于搞清楚了。
李鹏一方面是训狗师，另一方面则在贩卖狗肉、狗骨。
而李鹏的主要客户，就是这些被各种顽疾困扰的患者！
估计这些患者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相信李鹏。
叶凯想到了那个陈岚家里的黑色塑料袋，看来那些狗就是李鹏搞来专门打算卖给那些患者的……
还有刘雯那只死了的毛毛，叶凯有了主意。
叶凯借来了刘雯的柴犬皮球。
之后的几天就带着皮球在小区转悠，当然，还特别不栓绳，让皮球自己去玩，有几次还超过了叶凯的视线。
在第三次遛狗的时候，有人动手了。
两个年轻人在小区里转悠，叶凯让皮球自己去玩。
皮球刚刚跑到树后面，一个年轻人就朝着皮球扔去了一个肉丸子。
被肉丸子吸引的皮球低头就要吃，另一个年轻人立刻甩出一条绳子套住了皮球的脖子……
皮球脖子被勒住，根本发不出声音，眼看就要被带走。
叶凯立刻冲过去，和抓狗人厮打在了一起。
而在热心群众的报警后，警察叔叔将叶凯以及偷狗人都带到了警局。
结果，在警局，叶凯拿出了自己偷录地抓狗视频。
这样一来，经过审讯，李鹏以及他背后的团队浮出了水面。
李鹏本来就是一个混子，他从前的一个哥们玩短视频火了，想带着李鹏一起挣钱。
两个人一合计，就商量着来当训狗师。
因为李鹏家里原来养过狗，他本人不怕狗，也知道现在很多人把狗当祖宗供养起来。
之前李鹏一直都是通过训狗来挣钱，直到有人主动联系了他，问他是否有狗肉和狗骨。
这样李鹏才知道，真的有人为了活命而寻求一些“偏方”。
于是偷偷干起了毒狗、偷狗的勾当。
之前就是知道刘雯家里养了柴犬，让小弟去下毒，结果狗毒死了，小弟差点从楼上掉下去。
然后就一直没有机会继续下手……
至于那个叫陈岚的女人。
她是另一个故事了。
陈岚原本是李鹏的“客户”，单纯的陈岚被李鹏所迷惑，以为李鹏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优质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