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的推荐LOFTER(乐乎)

“听说了吗,最近漫画社好像在闹鬼。”

“怎么个闹法?”

卢天惠从被下午阳光晒得足够温暖的书本里抬头,用手背胡乱擦了擦嘴边流出的进入睡眠的证明——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个自习室睡觉也能被讲小话的小情侣吵醒,不过自己以前睡眠质量挺好的,也可能是最近忙着苏杉杉的事情太累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最近难得睡着的时候。

“怎么闹鬼?”

卢天惠背对着,没好气地斥...

卢天惠背对着,没好气地斥问,那对小情侣没听出她话里有话,还真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就是听说半夜经常无缘无故地亮灯啊......而且听上次路过的学妹讲,还总有桌椅被碰倒的声音,甚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出来,但是走近看却又看不到人。”

“我说...”卢天惠顶着一脑袋黑线转过头,“这种校园奇谈能不能别在自习室讲啊。”

被训的两人这才明白自己行为的不妥,抱着书本灰溜溜地跑走了。

没什么心情吃难以下咽的食物,平常和苏杉杉柏欣妤一起的话,即使做电灯泡也能打闹着把饭吃下去,那时候也没觉得学校食堂有多难吃。

卢天惠不想回去面对空荡荡的寝室,这是她休假回来在学校住的第一天,前两天忙着陪柏欣妤料理各种各样的事情,明明柏欣妤才是最忙最难过的那个,反而是卢天惠没出息的累倒了差点被救护车拉走。

她顶着象征着疲惫的黑眼圈,挠了挠没空打理的头发,鬼使神差地向漫画社的方向走去。

那里以前是诗歌社,一个直男癌思维的理科女撑起来的地方,只不过她离开没两天,剩下为盛名而来的人全都散去,早就不和的漫画社见缝插针,向学校申请了社团活动地。

真是没有人性啊。

卢天惠在心里咒骂了两句,正准备踢一脚墙壁发泄,却听到漫画社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凉风吹过来,她回想起今天扰她睡眠的怪谈,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嘭。”

不算小的声响,卢天惠拔腿就要跑,但转过身之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嘶......”

像是忍耐疼痛的叹气,卢天惠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的人,她去拉门把手,却发现门锁上了,于是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什么规定,扒开窗户翻进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

卢天惠把她拉起来,站起来的人揉揉脑袋,“这是哪里。”

“诗歌...哦不漫画社......”

说完,两人都短暂地沉默。

卢天惠小声嘟囔:“什么这是哪里,你怎么回学校了?”

“怎么总是跨不过去。”

对面的人自言自语,也不理卢天惠的发问,看起来有些愤怒地骂了一句,不顾卢天惠疑惑的目光跑去开门,在发现门上锁的时候急急忙忙地开锁,几乎是撞着门出去。

不对。

平时不太灵光的卢天惠突然想到了一种最不可思议的可能,她追出去想拉住跑走的人,可是出门一个转角,她就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柏欣妤,不要!”

不要什么?

卢天惠按住鼓噪的心跳,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要阻止什么,为什么要阻止。

可她已经对着空荡的楼道大喊,只有两侧的风回应。

苏杉杉早就说过自己不适应这种场合。

为了庆祝刘姝贤和胡晓慧风雨同舟、历历在目,从初中一路过家家一路爱情长跑到大学,死鸭子嘴硬的老刘终于鼓起勇气表白拿下自己人生的soulmate,她豪掷千金邀好朋友们去KTV庆祝。

苏杉杉是被胡晓慧拉来的,因为听说刘姝贤会带很多好朋友过来,她很害羞,于是叫上了自己的闺蜜。

卢天惠是被青钰雯拉来的,青钰雯是刘姝贤的好哥们,一直单恋着小肥,但是我们小肥反应力不行,只把青钰雯当成粘人的朋友。

柏欣妤......是被刘姝贤邀请的青钰雯拉来的卢天惠拉来的,因为不想一个人做电灯泡,所以小肥叫上了自己同实验室的朋友。

等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刘姝贤兴致高昂地打开了一瓶啤酒,拿起麦克风咳嗽了两声试试音:“各位亲戚朋友,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参加我和胡晓慧女士的订...哦不,就是那个额、结婚...不对,谈恋爱仪式!我和胡晓慧,从初中的懵懂到今天的不太灵光。这八年我们携手共进,一路走来,多亏大家的见证,为此,我吟诗一首——歌颂九月!”

刘姝贤扯着嗓子嚎,被大家起哄着下台,“喂喂喂,让苏杉杉来!”

青钰雯和张笑盈最是积极:“让诗歌社的社长教你做事!”

其实没那么夸张。

苏杉杉被起哄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和刘姝贤的朋友们碰面,没想到她们都这么外向。

不过苏杉杉本人确实是名声在外,在本校诗歌大赛凭借《生如逆旅》一举成名,加上美丽的外貌和生科院直女的反差加成,收货了一大批迷弟迷妹,把原来要倒闭的诗歌社盘活了,虽然是出了名的音痴,但是听说她私下兼职帮音乐学院的同学填词也是好评如潮,邀约的排队已经安排到明年了。

“即兴不出来。”苏杉杉连连摆手,往胡晓慧身后躲。

“那唱首歌!”胡晓慧也跟着推朋友上去表现,好不容易这么多人的社交场合,说不定就能把自己这位宅女朋友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呢。

“喂,你卖朋友啊。”苏杉杉锤了胡晓慧两下。

“让柏欣妤上!合唱!合唱!”

苏杉杉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边这个一直在傻笑不怎么说话的同学,被张笑盈她们也推出来表演,张笑盈见局势大好一个箭步冲出去帮两人点歌。

苏杉杉无奈地接过话筒歪头笑了笑,用手拍了拍话筒试试音,然后转过身用仅够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和柏欣妤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五音不全,可能要辛苦你了。”

“其实我也是。”

柏欣妤笑得不见了眼睛,吐了吐舌头缓解了苏杉杉不少的害羞。

本来苏杉杉有些放不开唱的很小声,柏欣妤察觉她的不自在,于是不顾大家笑唱得更大声了,苏杉杉听了也忍不住笑,配合着她一起把歌唱完。

“同学,你是哪个院的?”

柏欣妤悄悄凑过来,和她搭话。

“生科院的。”

“我是理学院的,我叫柏欣妤,研究量子力学的。”柏欣妤拍着胸脯自我介绍起来,“刚刚听她们说你创作很厉害,还以为是文院的呢。”

“没有没有。”

本来苏杉杉还要继续谦虚,但是旁边的刘姝贤酒劲上来了,唱得声嘶力竭,完全听不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也就无奈地摊摊手。

这群人一直哄到凌晨,刘姝贤喝多了,于是陈倩楠她们就负责架着刘姝贤回去,胡晓慧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也没忘了苏杉杉。

“啊,不用,离学校也不远。”

“你一个人不太安全吧。”

“那我和她一起回去吧。”

柏欣妤不知道从哪里像跳房子跳到下一个格子那样雀跃跳过来,“我们一起回去?”

“啊...好啊。”

苏杉杉还是不太会和不熟悉的人交谈,所以一路上也没有主动开口,柏欣妤努了努嘴,偶尔侧过头看看苏杉杉,没有说什么话。

“不过,你那个时候在KTV要说什么?”

“什么?”苏杉杉挠挠头,已经记不清当时要说什么了。

“我们当时聊到你创作,写诗对吧?”

“哦,我说其实是她们吹得太过了。”

“真看不出来呢!”柏欣妤伸了个懒腰,把手抱在脑袋后面,“还以为生科院都是和理学院一样的书呆子。”

“也没有吧,其实我还有很多爱好啊。”

见柏欣妤来了兴趣似的凑到自己眼面前,苏杉杉笑出了声,“其实我不宅,只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出去。我喜欢爬山,喜欢探险,每年都会出去个两三次。”

“探险?是贝爷那样吗!”

“不是啦。就是到人少的地方走一走。”

“不是吧苏杉杉,柏欣妤都做到这份上了,你真感觉不到人家的意思啊。”

卢天惠躺在床上做蹬腿运动。

“青钰雯喜欢你这么久了你不也没啥反应吗?”

“这不一样!青钰雯那笨蛋!要做到柏欣妤这么贴心我早就......”卢天惠翻了个白眼,手指对手指,“喂,不是在说你吗,怎么把火引到我身上。”

“其实是我的问题,我太苛刻了。”

“这话怎么说?!”卢天惠翻了个身,瞪大眼睛看着对床的苏杉杉。

“我对感情的要求太高,这个唯一的位置太需要一个纯白无瑕的人填进去,可是没有人是完全的白色是不是。”

苏杉杉略带反问语气的苦笑,卢天惠很少见自己的舍友露出这副表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小肥立马就察觉了什么。

“吵架了?”

“嗯。”苏杉杉有些沉重地点点头,长舒一口气,“但是是我的原因。”

“哎呦,为啥啊。”卢天惠比当事人还要上心。

“就......”

“打住,你不想说就算了吧。”看着对床的人有点为难,卢天惠做了个止住的手势,苏杉杉望着她感激地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喂狗子。”

“哎...怎么是你?”

“怎么把我们杉杉惹不开心啦?”

“喂,我还没说什么呢。”

苏杉杉伸手去打卢天惠。

“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啊,自己下楼去听。”

“真服了你了。”

苏杉杉脸莫名红了起来,从卢天惠桌上掏出镜子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理了一下衣服就急匆匆跑下楼了。

柏欣妤直愣愣地站在门口,看苏杉杉出来了,两眼放着光,她一手一个厚实的帆布包,苏杉杉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虽然上一秒还是小鹿乱撞笑颜如花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还在和她吵架,苏杉杉里那就装出一副冷脸的样子。

于是本来就是手足无措的柏欣妤更加慌乱起来。

“这个,给惨哥的猫粮,上次你不在,我给它喂太多了,可能它现在都没有新鲜猫粮了,真是对不起。”

“给惨哥道歉?”

“不是,是给你。”

柏欣妤这才交出另一只手拎着的东西。

“我现在可以看吗?”

苏杉杉接过来,盯着柏欣妤发问。

“可以...其实就是护目镜和帽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看她认真的样子,苏杉杉也没忍心告诉她其实这些装备自己都有。

“真的不能和你......”看苏杉杉露出笑脸,柏欣妤下意识地又问出口,可是苏杉杉骤然就变了表情,她只能改口:“你多注意。”

“放心吧,这次出发,我想我会想清楚。回来的话,可能会给你一个惊喜。”

“啊?那你是不生气喽!”柏欣妤对着空气庆祝,进而又变成撒娇:“什么惊喜啊。”

“和你表白啊。”

“啊?哪有人一问就什么都全盘托出的啊,都不算惊喜了!”虽然嘴上这样输出着,可柏欣妤早就乱了阵脚,手胡乱地挥舞,掩饰自己的雀跃。

“那如果我先说呢。”柏欣妤拉住苏杉杉的手,“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去吗......还是带我一起去吧?”

“不可以哦。”苏杉杉有些宠溺地放开柏欣妤的手,“我得先成为我自己,才能给予你爱人的能力。”

柏欣妤把车停在山下的停车场,然后背上背包开始徒步上山。

没办法,这已经是离她最近的一次了,总要去试一下,别的可能性,柏欣妤也不敢再赌。

这些年她不是在实验室泡着就是一个人出去爬山,尤其还在每年最危险的冬季要去爬一次雪山,很多上山的路线她在心里也可以背下来了,而这座长屿山,她这些年反反复复走的那条路线,闭着眼睛也可以摸索上去。

“小姑娘,这个季节爬山很危险的。”

山腰处的积雪已经没过膝盖,一条不显眼的小径旁有着一座显眼的木屋。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拦住柏欣妤。

柏欣妤瞧了瞧他,感叹大山爷爷这个时候身体还真不错。

“我知道啦大山爷爷,那你怎么还放苏杉杉上去?”

“你...认识我?是杉杉的朋友吗?”

“嗯,我是她爱人,我要去找她。”

听到这话,大山爷爷也就没再阻拦,只是叮嘱了柏欣妤风雪的方向,让她多小心。

寒暄过后柏欣妤一刻也不敢耽搁,加快步伐去追苏杉杉的步伐。

苏杉杉戴着柏欣妤送的粉红边框的护目镜,帽子上还有一颗大红的小球,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也算显眼。

“苏杉杉!”

柏欣妤大喊,苏杉杉疑惑地回过头,在确认那是柏欣妤之后,愣在了原地。

柏欣妤一路小跑到她旁边,上下拍了拍她衣服上的雪,虽然力道有些重,但在确认对面的人是真实的之后,一把把她抱进自己怀里。

“终于找到你了。”柏欣妤的眼泪顺着苏杉杉防水的挡风外衣滑落,嗫嚅着重复这句话。

苏杉杉从一开始的震惊,慢慢回过神来抚了抚柏欣妤的后背安慰她。

没有质问柏欣妤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苏杉杉只是把护目镜摘下来,给柏欣妤带上。

“就到这里吧,杉杉。”

“其实我也打算下山了,但是你来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再往上走一走。”

“不要走了,可以吗。”

柏欣妤失去力气,瘫软在雪地里,而苏杉杉全然没有担心。

“你知道我学生物的时候在想什么?不是优胜劣汰、物竞天择的竞争,不是渴望改变基因追求完美,我觉得顺其自然很重要。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柏欣妤抬头看着仰视山顶的苏杉杉,虽然裹着厚厚的衣服,仍然那样瘦削而坚定,她忽然就想起多年后自己写下的诗句:

我的爱人在那里,风雪满身,经年不败。

“柏欣妤,顺其自然吧。”

“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能再见到你......”

“我知道。”苏杉杉顿了顿,她蹲下身,在柏欣妤的护目镜上哈了一口气,印下一枚自己的指纹。

“你辛苦了。”

苏杉杉松开柏欣妤挽留的手,拿起登山杖慢慢往山顶走去。

瘫坐在雪地里的柏欣妤开始觉得失温,身上慢慢热了起来。她强撑着起身,却发现自己像热气球一样慢慢升了起来。

她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上帝视角看着苏杉杉慢慢走向属于她的结局,在永远没有到达的山顶前倒了下来。

柏欣妤,我上来了。

苏杉杉平静地闭上眼睛,让这场注定的风雪把自己掩埋。

我这次来,是不是只能看看你当时看的风雪。

“你在写什么诗啊。”

柏欣妤想起那个让自己后悔不已的午后,她把嘴上的笔拿下来,和苏杉杉搭话。

苏杉杉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两三个小时没有动过了,虽然要融化坚冰必然付出很多的耐心。

“还没有写完。”

“可以不去雪山吗?今年过年,我想带你去我家看看。”

“不可以哦。”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

苏杉杉回答得冰冷,柏欣妤有些不悦。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推开我呢。”

她越想越委屈,第一次把苏杉杉一个人扔在教室自己先离开了。

苏杉杉无奈地长舒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啊。

我想去纯净的地方走一走,把执着放在那里。

所以你没有完结的诗,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柏欣妤悬在半空,这个世界逐渐变得模糊,她的泪水顺着风雪,一起覆在苏杉杉的身上。

“我是雪山,嗫嚅着剖白。

你是长松,经年不败。”

END.

柏欣妤x韩家乐

不上升真人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海,在它风平浪静或惊涛骇浪的背后,总会有一个人,从晚潮中走来。”

我认识柏欣妤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在每个剧场之间到处跑活的小场务,虽然说是场务,但是其实什么活都干。

“韩家乐老师你好,我来给您试麦。”

当时尚是名不经传的小龙套的我吓得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摆手,“您太客气了。”

她半蹲下来替我别麦,虽然笑了但是没有抬头,“我一直觉得您的演技特别好。“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您肯定能成功的...

她半蹲下来替我别麦,虽然笑了但是没有抬头,“我一直觉得您的演技特别好。“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您肯定能成功的。”

“啊?我?”我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内心却非常开心,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她之前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只是今天说说场面话而已。

“对。上次您在《暗恋桃花源》里演云之凡,我觉得那段独白你演得非常好,我在台下都看呆了。”

“你居然知道?”我嘴比脑子快,话说出来,倒显得我想的不真诚了。

“那次我去当了群演。嗯......好啦!”

她把别在我腰间的麦扶了扶正,然后站起身来。

“谢谢你。”我从心里感谢她对我的认可,但是话说出口听起来有些怯生生的。

“不用谢,请你一定在话剧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不过现实生活里我们倒也没什么交集。后来我跟了一个固定的组,拿到了女二号的角色,虽然角色本身无大小,但是越往前面站也是一种对我的肯定。

可我还得不争气地承认,我有出头之日也是托人家的福:是的,托他的福,我们这部剧火得出圈了,作为女二号的我因为这个当下最受欢迎的“痴情”人设和男主的对手戏也算火了一把,各种采访不断不说,甚至还有大公司向我抛来橄榄枝,最后我迫于家人的意思选择当下做影视剧最好的一家公司,不过在这之后,我也就没踏上话剧的舞台了。

虽然一开始对这份工作是有些生疏的,但终归都是扮演角色,再加上话剧都是要求一遍过、不容失误的,我在电视剧圈的口碑还算不错,作品没有非常大的水花,不过路人缘还可以。

于是以前2g网的我也在公司的要求下学会运营各种社交媒体,完成营业的kpi,有时候还要学会迎合大众喜欢的口味来表达自己,照着“低调有实力”的人设来做这个不真实的人。

偶尔很累的时候我也会坐在老板的办公室里,透过大落地窗俯瞰上海的景色,看着面前的经纪人来回踱步、上忙下忙帮我接活。

“我不想去。”

我望望外面办公区神情紧绷地工作人员们,想到因为塑造我这样一个存在,有很多人不分昼夜地在努力,最后看着经纪人疑惑的眼神,也就不再说什么。

结果就是生性不爱运动的我在一档运动综艺里分心摔断了手。

医生说需要静养几个月,经纪人反复和医生确认,“做一些不剧烈的工作还是可以的吧?”

最后这位老实的医生被问急了,“人家都骨折了你怎么还想着赚钱。”

我有些愧疚地给他道歉然后走出了诊室,坐在医院走廊的铁椅子上沉默了很久,最后用很平淡的语气说:“我累了,我想休息休息。”

〔你在哪?〕

我努力想了一会,才把她的名字和脸对的上号,毕竟我们也只是两年前加了好友的网友,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啊?〕

我有些疑惑地回复她。

〔想和你出来玩。〕

虽然不懂她的意图,但是我在家躺着也是躺着,整天闲下来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如打打岔分分神。

〔但我在上海呢。〕

〔不要紧。〕

然后第二天柏欣妤就给我共享位置过来:

〔你看,我也在上海了。〕

〔兵贵神速!〕我接了个大拇指的表情过去。

〔怎么跟老干部一样。〕

柏欣妤在我家附近的酒店入住了,然后下午就按照我给她的地址找上门来。

“哇,好大的房子!”

可怜我断了一只手还做咖啡招待她,“这时候你不叫我韩家乐老师了?”

“我想和你做朋友。”她小狗一般的眼睛圆溜溜的,“叫老师可做不成朋友。”

“额...我们不就是朋友吗?”

“nonono,我希望以后我们是能同睡一个被窝的好朋友。”

她说得毫无顾忌又放肆,而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被冒犯。

以前客套的话说多了,现在听到这么直接的话反而觉得难得又有点开心。

“你都不上班的吗,怎么有空来找我玩。”

“我本来就没有固定工作啊,在各个剧场有什么活就做什么。”

我坐到她旁边,看着她拿遥控器和信号不太好的网络电视较劲,“没想过做别的事?”

而她“噌”地一下坐起来,很认真地说:“我喜欢话剧,不做别的。”

真好啊。

我看着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曾经我也想着永远忠于自己的理想保持着“清高”的态度,现在还是在纸醉金迷的名利场里醉生梦死的。

“其实我是个编剧来着,但是没人愿意用我的本子。”

这话听起来很心酸,但是说话的她却没有气馁的意思,“那就做别的,做场务、做群众演员,也算为话剧做贡献啊。”

我带柏欣妤去迪士尼玩,我裹得很严实,但是还能感受到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而柏欣妤在看出我被盯得有点不自在之后就挽住我没受伤的胳膊,一路挡在我前面给我讲她这几年很多很搞笑的事情。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很放松,她有趣、一路滔滔不绝的,讲的话、做的事,甚至一举一动都好像在我舒适的点上。

于是在她的攒动下,我也去尝试和她玩一些刺激的项目。坐上抱抱龙冲天赛车的时候,我一只手因为有绷带够不到握柄,而且第一次玩这种项目,我还有点紧张。

结果我在上面放声尖叫,蒙着脸的口罩全是水汽,失重感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而柏欣妤在我旁边一路笑,可是在第一次下降之前就拉住了我的手,一直到最后我手心全是汗也没有松开。

然后她又拉着我去和玲娜贝儿合影,我翻翻背包,“柏欣妤,我口罩湿了,没带新的。”

“那就不戴呗。”

“会被...额。”

“有啥的,放心大胆做韩家乐呗,又没有柳絮了,你还能一辈子戴口罩吗?”

她好像再说一些无关的话,可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一直纠结执拗的事情,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柏欣妤,其实什么都知道吧。

我摘下口罩,大方地跑去和玲娜贝儿合照。

人群里开始有人惊叹,然后就听到很多喊我名字的声音。

“是韩家乐吧?”

“真人好漂亮哎...”

和玲娜贝儿互动完,我好像突然畅快了很多,周围一些人慢慢靠拢过来把手机贴在我脸上,我的目光在拥挤的周围四处搜寻。

柏欣妤拨开人群,拉起我的手带我跑了出来。

本来是打算早点回去的,毕竟和柏欣妤的革命友谊已经上了很大一个台阶,放着人家在我家旁边的酒店住而不把人家请回家,也太不厚道了。

但是柏欣妤说今晚有烟花,她想看完再回去。

迪士尼的烟花以前我也看过,但是柏欣妤是第一次看,女孩子确实容易因为这些浪漫而瑰丽的东西而感动,身边都多女孩都激动地拍照留念。

而柏欣妤只是入神地看着烟花,我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里,一样也能看到烟花。

“我要成为最厉害的编剧!”

她手做喇叭状,在人声鼎沸和烟花的爆炸声中大喊。

“祝柏欣妤成为最厉害的编剧!”

“你呢?”

她转过头,用手背轻轻擦了擦眼泪。

“我做我自己就好。”

柏欣妤陪我走过了最低谷又最迷茫的时刻,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劝,但就是教会了我很多。

在修养结束之后我也逐渐“硬气”了起来,主动和公司沟通减少了很多工作量,也不愿意去做我不喜欢的综艺。

原来的经纪人还是没有去找别的艺人,总是一边和我说着抱怨的话但又积极地给我争取喜欢的机会。

而柏欣妤仍然在我们的老家各个剧院里忙活,实在没活的时候就飞来上海自嘲做我的“白嫖”。

“韩家乐,周末我找你玩去。”

“在剧组呢。”

“没事,我去探班!”

“咋了,这么开心啊。”

“你知道吗,就那个导演,特别特别厉害的那个,看好了我的本!约我上海面谈呢。”

“哦,原来不是为我而来的啊。”

我开玩笑逗她。

“哎呀,这不也想着你了吗。”

于是我人还没回家柏欣妤就先上我家住着去了,放好行李之后又跑去见了导演,约着明天再来剧组探班。

“人呢?”

“韩家乐。”

我从来没听过她这种语气,不由得眉头一皱。

“我以为导演是真的认可我的本子,没想到是认可你啊。”

我没有狡辩,“我是真觉得你有才华才......”

“谢谢你的好意。”她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可以买我的本子,但是内容他的编剧还是要改改。你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想让她被看见、被肯定,可没想到打击了她的自尊心。

“柏欣妤,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和她道歉,“对不起。”

那几天她没有主动联系我,而我愧疚不已也不敢主动找她,说到底,我应该明白对于柏欣妤这样坚持的人,这种做法其实是在伤害她。

于是我厚着脸皮去给导演发消息,如果柏欣妤不愿意请他们别为难柏欣妤。但是导演的工作室那边却主动发消息给我,说感谢我的促成,他们和柏欣妤达成了合作。

〔在忙,不方便〕

〔恭喜你〕

〔多谢你帮忙〕

我们都知道的,长大以后还能谈梦想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尤其像柏欣妤那样执着地坚持自己的梦想,除了在电视剧里,现实生活里谁会这么赞赏呢,不说你傻就不错了。

我曾经也说要永远忠于自己,要坚守底线,现在看起来就像假清高一样,可是柏欣妤帮我找回初心,我好像在亲手把她和她的初心越推越远。

那部剧成功让柏欣妤跻身娱乐圈,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她已经不是写话剧的小编剧了,以前她不被别人选择,现在她可以自己选择别人了。

也许是我们对理想的定义不同,又或者她也终于向现实低头。以前我认为那个执着于理想的人、教会我做自己的人,终于还是和我在理想与现实之间走散了。

结束了现有工作后,我给陪着我一路出道的小经纪人介绍了别的艺人,和公司解约、卖了上海的房子,回到我最初出发的老家的小剧院。

起初“韩家乐退出娱乐圈”的消息还在网上掀起了很多水花,还有不少人和媒体跑来我老家那个小地方,把本来就不大的剧院堵的水泄不通。

好在热度过去之后,我也逐渐回归了平静的生活,从花天酒地回到了便利店可以忙里偷闲的午后。

在经济上我没什么压力,现在就是完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过得也还算开心。

偶尔能从一些剧院后辈的口中听到我和柏欣妤的名字,说我们这个小地方藏龙卧虎,走出去两个大明星。

对于那件事,我一直怪我自己。可是没有谁苛责我,包括柏欣妤。偶尔我在朋友圈发剧院演出消息的时候,她还会给我点个赞。

而比起抱歉,我更想和她说谢谢。因为没有人会陪你到永远,包括你自己,都不会忠于你曾说过的永远,所以我也从来不怪谁,某些事情上我觉得我做的很好了,这就够了。

而我能放过我自己,都多谢柏欣妤让我在那段艰难而迷茫的时光认识了自己。

剧院负责人和我说,柏欣妤的新电视剧要上了,然后她邀请我们剧院出演同名话剧。

“韩老师,女主角得你来吧?”

“都说了别叫我韩老师。”我啧啧嘴,“而且最近我要请假出去旅游。”

实际上我真的还没有想到怎么面对柏欣妤,于是那几天我就把自己锁家里,直到演出的那天,我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柏欣妤她确实很有才华,本子内容环环相扣、剧情又丝丝入扣,我们剧院的演员也表演得很精彩,好的演员和剧本是相互成就的,两者相得益彰,缺一不可。

演出结束的时候我在座位上做了很久,等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离开剧场,剧场外面的宣传栏放了柏欣妤电视剧的宣传海报,男女主剧照的上面,柏欣妤的名字很醒目。

手机突然振动,我还以为谁给我发了消息,打开才发现是网易云附近的人邀请我一起听歌,我看了看四周,空荡的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我没一起听歌的习惯,但是神使鬼差地点了同意。

这首歌很小众,我从来没听过。

“嘿电影到了结局

可是你的生活

还依然在继续

你收起笑容握紧双拳

要回到这复杂世界去

来吧我为你唱首歌

忘掉心酸的事

虽然只是暂时

其实你只是

假装成熟的孩子

嘈杂舞台上

演出人头地的故事

也许有人喜欢你

追逐成功的姿势

也许会有人赞美你

咬紧牙关的坚持

可是我却最爱你

在演出结束时

狼狈又孤独的样子”

一起听歌的人发来消息:

〔请你一定在话剧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互换身体梗,无脑小短篇

被做核酸的声音吵醒的段艺璇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布丁,你怎么到妈妈床上来了?”

段艺璇皱了皱眉头,是昨天睡得着凉了吗?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怪怪的,但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挣扎着睁开眼,只见有一只仿佛被施了变猪咒语的膨胀版布丁好奇地看着她。?“你是谁啊!”段艺璇颤抖着手指向某只眼线猪咪。

“起来了,下去做核酸了。”说话的人是边往脸上拍着护肤品边从卫生间走出来的胡晓慧。

段艺璇瞬间清醒了,原本就颤抖的手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像是被筋膜枪夺舍一样指向了这个应该和自己已经be成时代的眼泪的人,“你怎么在这儿!”......

段艺璇瞬间清醒了,原本就颤抖的手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像是被筋膜枪夺舍一样指向了这个应该和自己已经be成时代的眼泪的人,“你怎么在这儿!”

胡晓慧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说什么?”

段艺璇一个鲤鱼打挺想从床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完全不能像平时一样动如脱兔,明明费尽力气也只是可怜地离开了床垫0.1cm。

段艺璇狼狈地,挣扎地,艰难地,缓慢地,扶着腰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了试衣镜面前。

这个炸了毛的金黄色狼尾t子头是谁?呵呵呵呵,这不是我同样be了八百年的副队长吗?

为什么我变成了刘姝贤!

段艺璇指着在她脚边打着转喵喵叫的眼线帅哥,看向胡晓慧:“这只猪是刘建国?”

胡晓慧在她面前战术性地撩起了睡衣的袖子,露出了坚实的手臂肌肉,咬牙切齿地微笑着:“这只猫是暖宝。”

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我们这群天天哐哐跳舞的谁能没点肌肉啊?她噙着一丝冷笑,自信地撩起了自己的短袖。

?怎么什么都没有!姐的肌肉呢?

段艺璇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光滑的手臂,慌张的样子像是丢了八百万。

“你找什么呢?好哇,你是不是把私房钱藏在自己袖子里了!”小小晓慧有智慧的大头少女在此刻迸发出了智慧的光辉。

段艺璇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唐老鸭口音,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刘姝贤了,一个即使每天举铁一百公斤也长不出肌肉的虚弱的白斩鸡。

看了看眼前一脸“被我抓到了吧”的胡晓慧,段艺璇认真地思考着,为什么她的头明明这么大,却仿佛什么都装不下,竟然觉得有人会把私房钱藏在袖子里。哦,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刘姝贤的话,确实像是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的人。

段艺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你先下去吧,我得去找一趟段艺璇。”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重重地,她来了,正如她重重地呼吸。

胡晓慧怒气冲冲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你再说一句奇怪的话试试?信不信我揍你!”

段艺璇在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后,本着怜惜可怜的副队长残破的肉体的美好祝福,决定先闭嘴和胡晓慧一起去做核酸。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段艺璇一边美滋滋地表扬着自己,一边却发现翻遍了联系人也找不到“放肆”,也没有“段艺璇”。

等等,这个“段狗”?

段艺璇恨恨地点了进去。好的,果然是我。

她首先把备注改成了“世界上最美丽的ddd”,然后愤怒地发送“刘姝贤你个王八蛋!”

“在327吗?来找你。”对面几乎是秒回。

酒精过敏的帅哥:我和你室友下去做核酸了。

酒精过敏的帅哥: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东西!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正所谓不容我放肆我也放肆多回了,所以不如更放肆点,唤你一声亲切的段狗。

酒精过敏的帅哥:刘姝贤你给我去死!

长长的核酸队伍里,段艺璇东张西望,硬着头皮顶着胡晓慧时不时投来的怀疑的目光,焦灼地寻找着披着自己的皮的刘姝贤。

身边还有好几个N队成员,段艺璇为了不露馅,只能尽量减少开口,毕竟她可不会那些奇奇怪怪的歇后语和无穷无尽的厕所笑话。

但是N队的人真的话好多啊,仿佛一个相声队在自己耳朵旁立体声环绕。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段艺璇快要忍不住高声尖叫来逃避“嗡嗡嗡”的密不透风的交谈和“老刘今天怎么这么沉默”、“老刘今天是走高冷亩灵风吗”的质问时,一只段艺璇穿着大裤衩子,趿拉着拖鞋悠悠哉哉地出现了。

酒精过敏的帅哥:你能不能注意点我的形象!

段艺璇愤怒地敲击键盘,但是没有等到回音,因为她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半道杀出来的杨冰怡给一把抓住了,“下来核酸怎么没叫我一起啊?”

刘姝贤冷静地推开了杨冰怡,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女女授受不亲,施主请自重。”

杨冰怡挑起半边眉毛,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看着她,“你今天好奇怪哦。”

酒精过敏的帅哥:要露馅了你知不知道!

酒精过敏的帅哥:你学一下我会死啊!

酒精过敏的帅哥:[转账200],钱拿去,求你别瞎来。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转账已被退回]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不是人啊不是人,拿我的钱给自己发红包,你是真的狗。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转账200]这才叫求人办事

酒精过敏的帅哥:[转账已收款]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好的老板,放心老板。

杨冰怡脸色铁青,甚至隐隐泛着一丝黑。

段艺璇脸色惨白,甚至隐隐泛着一丝红,气的。

段艺璇心里此刻只有一句话,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欠的。

她第一次佩服起刘姝贤来,这个人即使用着自己这么美丽可爱所有人都会爱上的脸,但只要一开口,就非常让人想动手打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刘姝贤见杨冰怡丝毫没有被段艺璇的美色迷倒的意思,转了转眼珠子,仔细思考了一下自认为完美无瑕的模仿,突然一拍大腿,妈妈我悟了!

她神色沉痛语气低沉地试探着加了一句,“刚刚叫错了,是不是应该叫歪歪?”

杨冰怡的脸更黑了,黑出了整个少女偶像生涯的最高巅峰。

酒精过敏的帅哥:我们得想办法碰个面。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语音:8s]

段艺璇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发语音,不知道自己有室友吗?我怎么听!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翻白眼!”来自室友的管教虽迟但到。

正在气头上的段艺璇顺嘴就回了句刘姝贤的口头禅,“我爱翻不翻。”

“你什么口气!你听听你那是什么口气!”

“我,我什么口气?”一丝慌张.jpg

世界上每多一个直男,就会多一次小虎哥的撕心裂肺。

“你什么口气你自己不知道吗!”

段艺璇惊恐地望向自从来了上海以后没太多私下交集的前队友,深深地同情了前副队长的家庭弟位。

在撕心裂肺即将往家庭暴力的方向转变的当口,段艺璇紧紧压住了已经有被掀翻的征兆的桌子,立马认了怂,“我错了,我口气不好,我下次注意。”

“嗯,还有呢?”

“我再也不翻白眼了。”

这是刘姝贤吵架吵输了,跟我段艺璇有什么关系?段艺璇永远不会输!

段艺璇小声地播放了来自刘姝贤的语音,是一段不可说版本的野爹:悄悄地,今晚相遇这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要保密。

段艺璇再次往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注意到旁边瞬间锁定的“猎杀时刻”眼神,她缓缓地又把眼珠转了下来,假装自言自语起来,“刚刚好像看到上面有只蚊子。”

“最佳拍档下一轮你想跳这首?”尽管眼睛没往这边看,注意力却全集中在自己这的室友有些疑惑地问道。

段艺璇眨眨眼睛,大仇得报时刻这就来了,她用力地点点头,掷地有声:“想!”

酒精过敏的帅哥:刚刚帮你定了下一轮拍档的节目,夜蝶,不用谢。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换不回来,跳野爹的人是你。

酒精过敏的帅哥:…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但是你不准亲胡晓慧儿。

酒精过敏的帅哥:不说这个了,你晚上洗澡记得给我把眼睛闭上。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那我倒是允许你洗澡的时候好好欣赏,好知道什么叫人类的参差。

酒精过敏的帅哥:绝交!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又绝交啊,好令人怀念的体位。

酒精过敏的帅哥:去死!

段艺璇恼羞成怒地编辑了一条“我觉得段艺璇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发在了刘姝贤的朋友圈,虽然最后关头,理智还是战胜了狮子座的怒火,她从心地屏蔽了胡晓慧和杨冰怡。

点赞+1:世界上最美丽的ddd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刚刚在走廊上遇到了青钰雯,想着你还帮我发朋友圈,我就也顺手帮你打了个招呼,虽然她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但是不用谢。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刚刚杨冰怡来找你,问你为什么已经三个小时没给她发消息了。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放心,我肯定没露馅。

酒精过敏的帅哥:你最好是。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我跟她说咱俩谁跟谁,老夫老妻的,没必要整这些虚的,有事儿说事儿,没啥事儿可不就没发消息么。

酒精过敏的帅哥:……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然后她脸又红又黑地走了,不知道在开心还是生气还是害羞,要不你自己琢磨琢磨。

酒精过敏的帅哥:等会儿你也会脸又红又黑。

世界上最美丽的ddd:为啥?

酒精过敏的帅哥:被我打的。

段艺璇排除万难,终于在夜深人静时等到了胡晓慧入睡,悄悄地离开327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段艺璇不知道的是,在她关上自己房门的一瞬间,有四个人也齐齐堵在了门口。

胡晓慧:老刘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像是突然治好了多年杠癌,而且推拉代言人竟然想跳卖姬圣曲。关键是,她发了表白段艺璇的朋友圈,还屏蔽了我!

杨冰怡:段艺璇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像是突然普通话拿到了一级甲等的证书,不仅能分清nl,还爱带儿化音,说话的时候跟吃了几个刘姝贤一样碎嘴子。

冯思佳:水璇小子今天不对劲,我的cp由我守护。

闫明筠:小奶包包今天不对劲,我的cp由我守护。

悄悄的,六人相遇这里,妈妈如果知道一定很高兴。

由于门外四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内还没来得及开口讨论的两个人满脸无奈地开了门。

无意间六双对峙的眼睛,为何沉默让彼此更坚定。

所以门外偷听四人组坚定地走进了房间。

六个人围坐在狭小的房间内大眼瞪小眼,终于冯思佳首先打破了僵局,语气沉重地问道:“所以,在奶包离婚冷静期的时候,断奶复婚了?”

刘姝贤嘴角抽搐,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胡晓慧杀气腾腾的脸色,气得操控着段艺璇的身体指着冯思佳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悠唐逆贼!休想害你爷爷,我跟胡晓慧好着呢!”

冯思佳点点头,“原来复婚的是璇慧。”

闫明筠也连连点头,“都可以都能磕。”

段艺璇觉得事态发展超出预期,慌慌张张地开口企图把握住局面,“什么断奶璇慧,都没有的事,悠唐已经倒闭了,cp全部be了。”

冯思佳又点点头,“原来没有人复婚,而是悠唐独苗奶包也be了。”

闫明筠面露苦涩,失魂落魄,“这些年,我终究是错付了。”

杨冰怡看着一旁磨刀霍霍向老刘的小虎哥,有些头疼地扶额,这里的正常人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但是确实很奇怪,她眯着眼睛望向段艺璇,“你一顿吃几个刘姝贤啊,怎么说话跟她一模一样?”

段艺璇感动得快要流出眼泪,终于有一个明白人,她自然地把自己的脑袋靠到了杨冰怡的身上,嘴一瘪就想开始嘤嘤嘤痛诉自己有多倒霉。

“这是我没想到的,竟然是刘姝贤和杨冰怡搞在了一起?”

冯思佳的声音把段艺璇吓得一骨碌从杨冰怡身上直起身子,差点忘了这个身体不属于自己。

闫明筠:“啊这,是不是稍微有点难磕了,但是也不是不行。”

段艺璇的身体:“其实我是刘姝贤。”

刘姝贤的身体:“其实我是段艺璇。”

四人:听说宛平南路600号已经开门了,不然帮你们去预约一下吧,疫情期间关得太久了,我们能理解。

说完了一天发生的事,刘姝贤拍了拍手,总结道:“事情就是这样,我今天看了百八十篇同人文,凡是互换身体的,都是作法就能换回来。”

“作法是什么?”

“就是打啵,就是嘴一个,懂了没?”

杨冰怡看着眼前的“段艺璇”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不行!”胡晓慧怒目圆睁。

“不行!”段艺璇怒目而视。

闫明筠泪眼汪汪,外形上磕到了奶包,灵魂上磕到了璇慧,太甜了!

刘姝贤摊开了手,“你俩是悠唐姐妹花,be不分家是吧?要不要这么有默契,那你们说怎么办吧?”

杨冰怡若有所思地举手发言:“同人文里好像都是cp双方互换身体吧,你们俩算怎么回事?”

段艺璇闻言抱紧了自己,后退着贴到了杨冰怡怀里,“刘姝贤,你是不是觊觎我很久了!”

刘姝贤:“不要用我的身体做出这么奇怪的行为。虽然我一心当亩灵,但也不至于水小子都能做我的1。”

杨冰怡:“?鼠莫意思?杨冰1永远的1谢谢。”

“有一个问题,交换身体一般都是要解决问题拉近关系,你们最近有严重的吵架,甚至要分手的情况吗?”在一旁磕生磕死的闫明筠终于清醒过来,开始发挥磕学家的专业水平。

胡晓慧冷哼一声:“我们天天吵架。”

刘姝贤赶紧接上:“但是永不分离。”

胡晓慧继续冷哼:“我们现在离婚冷静期。”

刘姝贤大表忠心:“但是马上复婚热恋期。”

“胡晓慧儿,劝你别说了,你再拆奶包的话,即使你是正主,也会被nbg挂出来抽柠檬茶的。”刘姝贤贴心提示。

“够了,老娘大半夜不睡觉是来看你们小奶包包贴贴的吗?我们水璇小子呢?”冯思佳有些受不了地喊停了奶包两人的相声表演。

“我单方面在心里和她吵过好多架,比如她不要我给她做的奶茶,非要点外卖!”段艺璇愤愤不平。

“我难道没有在剧场点一杯奶茶外卖的权利吗?”杨冰怡不甘示弱。

“你没看到我手上都是做奶茶的原料吗?”段艺璇趁胜追击。

“哎!讲道理,我最后喝没喝你做的奶茶?”杨冰怡兵来将挡。

“那谁知道喝没喝完!”段艺璇最后一击。

好吧好吧,杨冰怡微笑着单手撑着头靠在一旁的沙发上,一只失去梦想的水獭.jpg。吵不过暗恋的女同事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那你们有曾经吵到过要分手吗?”冯思佳又追问道。

“分什么手啊,我们…”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段艺璇突然扭捏起来,“我们又没在一起,哎呀,怎么说,你帮我说说。”段艺璇用手肘推了推杨冰怡。

杨冰怡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好朋友?”刘姝贤冷哼一声,“猫都能看出来你俩有一腿,但凡布丁能说话,它都能开口叫杨冰怡妈了。”

“破案了,就是你俩搁这推拉七年不表白,害得我也倒霉催地掺和到你们这堆破事里,老天爷就是要我来推波助澜的。好了,啥也别说了,赶紧嘴一个,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但是老刘,”冯思佳好心提醒道,“现在你才是段艺璇诶,所以是你和水水?”

刘姝贤:toomuch

杨冰怡:漏!大漏特漏!

“不对不对,应该是水璇的灵魂亲吻,也就是杨冰怡和装着段艺璇的刘姝贤躯壳,嘿嘿。”专家闫明筠在关键时刻纠正了错误路线。

刘姝贤:还是toomuch,看我自己和别人(求生欲:除胡晓慧儿)打啵也太奇怪了。

杨冰怡:“对着这张脸怎么亲得下去啊?”

刘姝贤:“什么意思?嫌我长得磕碜?我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香帅帅。杨冰怡你是不是不行?”

杨冰怡气得双手叉腰,大喊道:“你行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这能有啥难的,看好了,爷爷今天给你上一课。”刘姝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去完成了和胡晓慧浅尝辄止的亲吻,还故意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啵”。

“好刺激,像在出轨。”胡晓慧如是说。

“该你了。”刘教练铁面无情地望向了杨冰怡。

杨冰怡被深深震惊了,半天合不上嘴,成人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点什么来。

最后还是段艺璇看不下去了,决定拿出做姐姐的风范,她问杨冰怡:“你喜欢我吗?”

杨冰怡乖巧点头。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可以接受?”

杨冰怡乖巧点头。“那我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咯?”

杨冰怡os:这是可以说的吗?

“闭眼。”接收到姐姐命令的杨冰怡立刻紧紧闭住眼睛,段艺璇主动凑上来双唇触碰的那一刻,杨冰怡脑子里想象着段艺璇的样子,心里砰砰直跳。

在一边围观的刘姝贤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情不自禁地发出锐评:“真的好刺激,像在出轨。”

一阵眩晕之后,段艺璇睁开了眼睛,自己已经变了回来,而杨冰怡对面的刘姝贤已经退开了八丈远,正被胡晓慧揪着耳朵拎回327去:“刺激是吧?让你知道什么叫刺激。”

“哎胡晓慧儿你这人,怎么双标啊?你刚刚自己也说刺激。”

刘姝贤顶着一头黄毛,看上去像个逃课去网吧被姐姐抓回家的高中生,声音渐行渐远。

段艺璇想起今天327里差点被掀翻的桌子,心里为刘姝贤暗暗祈祷了一番。

跟另外两位心满意足的饭头也一一道了别,转头看见杨冰怡像一只乖乖小狗等在原地盯着自己看,嘴唇湿漉漉的,段艺璇忍不住笑了起来。

“闭眼。”她听见自己说,“现在是真正的段艺璇要亲吻杨冰怡了。”

一万块钱零花钱能不能到手呢

1,幼年

没成年之前,她们是啥族的就是什么形态哈。搞点应许之地呢沙雕日常

蹲罗生门上面的lulu哥还没化形,就和水里飘来飘去的小正莲花聊天:等以后变成人有腿了要去干哈

混血的公主还是蛋的时候,被丢在鸫族的窝里,韩乐乐:我只是开朗不是傻子,这个蛋比我都高,能是我生的嘛!

但是一共就三种鸟,凤族已经没影儿了,这白花花散发金光的蛋也不可能是那群黑乌鸦能生出来的,但不影响韩乐乐把蛋扔过去让他们孵

可是乌鸦也很小啊,而且433和沁姐还都是小小个儿,虽然鸟巢很大,和这个大蛋还是不太和谐

433就忽悠化形以后还在修行的老刘去孵,说:你看这个蛋金光闪闪,一看就是品相非凡的神兽,你把她孵出来立刻认主......

433就忽悠化形以后还在修行的老刘去孵,说:你看这个蛋金光闪闪,一看就是品相非凡的神兽,你把她孵出来立刻认主,以后就有个大佬打手了!

老刘就给蛋接回去了,丢扣姐的窝里:毛绒绒大尾巴很暖和,正好孵蛋。

扣姐暴跳如雷,我一个狼给你当狗养就算了,你现在还要我孵蛋,你是不是人,被紧箍咒警告无奈忍下。

结果孵了两个月终于忍不住了,暴走老刘:你莫不是消遣洒家,这什么凤凰蛋这么金贵,孵俩月都不破壳,是不是坏了都?

老刘也怀疑成皮蛋了,可闻上去也不臭,听说活珠子大补

就送给虎小包说:送你颗大鸟蛋补补,回家吃去吧,记得煮熟了吃!

虎小包就给它仔仔细细洗干净,然后上锅煮,

这下子温度够了,煮了三天三夜,就给蛋煮破壳了

一看破壳了蛋里面跳出来只活的光秃秃少毛大鸟,给小虎哥哥给吓一跳,大喊妖怪,端着锅里毛都没长齐的大鸟去找懂很多的怀瑾老师

怀瑾老师当场就要撸袖子去找老刘拼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我这儿扔!

但是来都来了,虽然比别的鸟大一点儿,也就半锅大不够吃还是活的,那就养呗。

双老师还在思考要喂什么,青总一个饿虎扑食上山抓了只怀孕的母鹿回来给喂奶,

刘闲:不太对吧.鸟是喝奶的嘛?不是吃虫子?

怀瑾老师刚刚把公主从锅里捧出来给舔干净了,毛干燥以后也没有跟秃,只是胎羽是浅金色的有湿了一缕一缕的,看起来有点儿少,结果雏鸟一睁眼,这下完蛋了,死活赖怀瑾老师头顶喊她妈妈,

茜茜来给虎小包打猫三联的时候,被拉过来救场,提出可以混合着喂食营养均衡,然后开心跑回莲族湖地去研发鸟类疫苗去了!

柏子哥听茜茜说,怀瑾老师养了只大鸟干女儿,特地来嘲笑:你们猫猫养鸟本来就是大笑话,养就养,死就死了呗,这么丑

那个时候鸟羽还没出齐,浅金色秃秃的,确实不咋的好看,怀瑾就怼她:那也总比你这个,花瓣快掉光的黑心莲好多了!

后来长大了些粥粥会吐火,和虎小包配合去莲族的水域,小猫钓鱼,两个吐火烤鱼吃

小时候不想养,等长大了,又都馋,一个一个都要来拐,最后经过仔细辨认,怀瑾依依不舍把人让433带回家了,确实是有点儿鸦族血统,没办法

一步三回头让她记得常回家看看,结果到家第一天,公主做饭就吐火给433烤的乌漆麻黑

气的433天天等着老刘睡觉化成原型就去叨她的花瓣:都怪你给这大鸟孵出来了!现在霍霍我们!

老刘:那是人虎小包煮破壳的,你怎么不去找她。

433:那我一只鸟去找猫,是嫌死的不够慢嘛!

就开始溯源,大鸟找妈妈,回虎族找怀瑾妈妈问,是老刘送胡小包的,再之前,是433送老刘的灵兽,

433:也不是我生的,那天一回巢就多出来这一颗蛋了

本来柏子哥还在看热闹,结果怀瑾老师激将法:你不是莲族族长,兽医专家嘛?这都看不出来来?

柏子哥:谁?怎么就兽医了?我那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神医好嘛?就算副业那也是灵魂摆渡人,谁就兽医了!

好女孩睿婕:这地儿也没人啊,死人都没有,大家都是花花草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动植物,而且茜茜的鸟疫苗都研制出来了!

最近时不时给小正读故事的刘洁很看了些四大名著:嗯,我觉得把,万一和大圣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呢!

总是到处观察的yyx这个时候开口,看到是韩乐乐扔去鸦族的,本来还以为是族长和乐乐姐姐的私生鸟,还想看看鸟和莲花能生出来什么?

韩乐乐说我一回家,蛋就在罗生门lulu的门头上,总也不可能是肥肥生的,人刚刚化形没一年呢!

最后问一圈儿,还在水里飘着不蔓不枝的莲花小正开口:是流星送来的,那天夜里空中一道金光闪过,就从天上掉下来落到了罗生门上面的,自己帮lulu守门看到了,肥肥睡得可香了没发现

等粥粥成年,已经能化成人形,也担了鸦族族长大任后,和怀瑾妈妈以及大家告别后,就按照小正说的地方,往山那边的森林里去了,

未没化形前安逸的十洲六族的快乐少年生活了,之后打架的成人生活搞不来,拜拜凑合看吧!

2,

lulu哥哥小时候天天在门头站着日晒雨淋又没有个遮挡,羽毛乱糟糟的想洗澡,又不会游泳不敢下水,

蕊子就用荷叶聚了一汪水让她跳里面去洗澡,然后自己把花瓣闭上了

下次下雨,韩乐乐回来就看到自家的lulu小鸟窝在荷叶伞下面躲雨

韩乐乐直接飞到柏子哥头顶待着:你看看小正才多大就知道呵护lulu了!你呢?

柏子哥:啊呀她那个小孩子,连藕都没有长,懂什么,你看她羞得花瓣都红了,我请你吃藕。从哪吒三太子那里要来的种子欧!

3

老刘和扣姐的渊源,得追溯到她还是朵菊花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小狼崽子的kona,正在磨牙期,到处探索世界。

老刘孤零零一朵盛开在永恒之树下,小狼没见过这种花,凑上去就咬下来些花瓣:啊,呸呸呸,好苦好苦!

老刘:哎呦,你这个小狼崽子,干嘛咬我!什么苦,那叫清热解毒!(老刘是死捍卫菊族的尊严!)

扣姐吓了一跳:妈妈啊,花花说话了!妖怪!

“你才妖怪呢!”老刘心疼地抖着自己的枝叶,“你个采花的坏狗狗!”

“你才是狗!我是狼!”站起来还没菊花竿子高的扣娜骄傲地抬起头,发出了标准的狼嚎:“嗷呜!”

一狼一花的梁子这就结下来了!

最终年长一岁的老刘率先化形成人,抓住了已经成为一只大黑狼的皮毛油光瓦亮的扣姐,把人栓回家当狗狗养:都说了是狗狗,哼!让你小时候欺负我没脚不能动!

那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赤月当空,受到感召的狼族扣姐艰难化形成人后,冲进屋子把老刘给暴走了一顿,还顺带拆了家!

月上中天,红了眼的kona彻底狼化,野行大爆发,眼看着再不控制只能被咬死,老刘倾尽全力施展血咒,和扣娜签订契约,这才把大狼控制下来!

不过每每月圆之夜,老刘还是心有余悸!

韩家乐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发烧了。

公演结束,坐在回中心的车上,昏暗的车厢里除了成员们的手机屏幕也没有其他的光源了。韩家乐把头撇向一边,却觉得飞驰而过的光斑也刺得自己难受。

到底是不像前几年那样,身体越发没有以前好了。

韩家乐费力地抬起胳膊,用手背去碰邻座苏杉杉的头,然后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的温度。

“怎么了?”

苏杉杉不解地望向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放下手机。...

苏杉杉不解地望向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放下手机。

韩家乐勉强地笑了笑,用微弱的仅够她们两人能听到的气声回答:“好像不太舒服。”

苏杉杉撩开韩家乐额前的碎发,赶紧摸了摸她的脑门,“很烫啊乐乐。回去我给你找药吧。”

“我就是困了。”韩家乐拉着苏杉杉的手,“杉子哥,你怎么会给柏欣妤读信呢?”

有时候不是你不想休息,而是不能休息,大环境、各种各样的压力都推着你往前走,直到最后,你发现自己逐渐就变成了自我内耗的不想休息。

也就只能是生病的原因,韩家乐才在床上度过了两天,她慢慢坐起来,挠了挠头,其实不是很困,只是刚睡醒有点懵,她在缓缓神。

“醒了?”

蒋舒婷端着热水放到韩家乐床头柜上,然后拿起温度计甩了甩递给她,又用手探探韩家乐额头的温度:“应该是不发烧了。”

韩家乐靠在蒋舒婷给她放好的靠枕上,接过温度计测量体温,“想不到你这么会照顾人。”

“怎么样,小瞧我了吧。”蒋舒婷像个臭屁小鬼,咧着一口大白牙。

她把体温计从腋下拿出来,对着灯光看了看里面冒上来的水银柱,“嗯,不烧了。”

“那就好啊。”蒋舒婷长叹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仿佛自己才是发烧的那一个。

“谢谢你。”韩家乐仰起头,用撒娇的眼神看向蒋舒婷,蒋舒婷立马就红了脸,假装回头找水杯,一边四处观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什么的咯,只要你下次迷糊的时候不把我喊成柏欣妤就行了。”

她越说越小声,也不知道韩家乐有没有听清。

韩家乐看起来有了一些精神,她打开手机屏幕,眯了眯眼把亮度调低,然后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看了好久,没等蒋舒婷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走下床了。

“大半夜的干嘛去啊?你要再休息休息。”

“没事。”韩家乐摆摆手,笑得有些勉强,蒋舒婷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没有拦她,只是拿了一件针织衫递过去。

送走朱怡欣已经是深夜了,柏欣妤坐上回中心的出租车,白天热闹非凡的大都市到晚上也依然还有很多活力,只不过在宝山这偏僻的一角里,显得格外落寞又冷清。

离中心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柏欣妤让师傅停在路边,自己下车晃晃悠悠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磨蹭着走回中心。

从热烈的狂欢和激情中脱离后人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异常难过,柏欣妤长叹一口气,不知道如何缓解这样的情绪。

街上已经看不到人了,但是路灯依然盏盏明亮,她攥着手机,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走着走着,柏欣妤余光撇到对面有一个人伫立在路灯下,一动不动的。但是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径直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往后退了退,朝着对面望过去。

韩家乐只穿了一件短袖,外面披了一件针织衫,上海最近已经开始升温了,但是深夜还是有些凉意的。

看到对面的人看过来,韩家乐脸上也没什么变化,她只是盯着柏欣妤,没有做任何举动。

而柏欣妤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发出疑问。小狗的好奇心是很旺盛的,但如果好奇心会让自己触碰到不开心的情绪,那也是要斟酌斟酌的。

回过神来柏欣妤才发现自己已经打量了韩家乐很久,不能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了。于是她把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僵硬地打了个招呼,虽然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她也没有看清韩家乐是不是真的对着自己点了点头,但是韩家乐转身的动作很迅速,已经抬脚往中心的方向走去了。

她走的很慢,可是柏欣妤刻意地把脚步放的更慢,两个人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谁等到谁,也没有谁追上谁。

“啊。”苏杉杉笑了,“因为有话想说,就要说出来啊。”

“有话就要说吗。”

应该真的是发烧了,韩家乐觉得眼前的一切已经模糊了起来,她裹了裹自己的外套,头已经不受控制的垂向一边。

“可以说,可以不说。”苏杉杉顿了顿,“我以前从来不说的,可是现在我想说。我是真的明白‘脱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所以现在我会说出来。”苏杉杉戳了戳下巴,“这也是很多年后,我才明白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啊。”韩家乐勉强地回答着苏杉杉,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对方的回话听进去,她只觉得很累,很想好好休息,于是在这种疲劳的驱使下渐渐失去意识,直到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两天了。

回到中心的时候已经到早上5点多了,有些早起或者是修仙一夜未眠的成员看到韩家乐都过来关切了几句、询问她发烧的情况,韩家乐友好地感谢她们的关心,等电梯上楼了。

蒋舒婷还坐在她的房间里,看到韩家乐回来就把她往床上按,然后端过来感冒药和姜茶还有各种暖水袋暖宝宝,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要是再受凉可就不好了。”

“我不冷啊。”韩家乐捏了捏热水袋,“大夏天的,烫死了。”

“还说不冷。”蒋舒婷摸了摸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那你怎么还放心让我出去。”

“你有你自己想做的决定。”蒋舒婷歪过头,韩家乐看着她脸上平静的神情,却捉摸不透她的心情。

柏欣妤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却不记得冗长的梦的内容,只感觉身体无比沉重,就像发了一次烧一样,一起来全身都是汗水。

她依然困得眼睛睁不开,手撑在洗漱台上对着镜子刷牙,又胡乱地泼了一把冷水但脸上才清醒一点。她兀地就想起昨晚走在街对面的韩家乐,昏黄的灯光落在她头顶上、走得那样慢的步伐,恍惚间好像还是在北京初雪的夜里一样。

才结束生日公演,柏欣妤依然没有从疲惫的漩涡里走出来,除此之外更多的,她也突然开始对身边的朋友有了思考。

到现在苏杉杉给她的那封信,那一封说着是祝贺实则是在告别的信,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台上的嬉笑打闹到台下也会变成她一个人时不时就会的反思。以前总是开玩笑地说着“最好的朋友——之一、最好的朋友——之一”,她有很多朋友,也有一些最好的朋友,那苏杉杉呢,算是哪一档的朋友呢?不知不觉中在心里,我已经为朋友们排列顺序了吗。

柏欣妤低头打着伞,为身边的韩家乐遮阳。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大家都是同事。〕

柏欣妤和韩家乐不是什么不能在台面上提起的关系,是队友、是同事,只不过曾经走了近了一点,现在遇到了各自唯一的朋友,都找到了彼此最好的、没有之一的朋友。

水瓶座就是忽冷忽热的,可是柏欣妤也有过从一而终的热烈,可是后果是比起忽冷之后还会有的忽热,热烈之后只剩下沉寂。

某一天她可能也会突然意识到,过去那一部分很不成熟的自己和专属于她和韩家乐的回忆,早就已经停在了北京的初雪里。

而她其实也会讨厌有人拿她和韩家乐的关系来ky,她觉得她和韩家乐就是简单的朋友而已,可能就像她和苏杉杉一样,不是最好的,甚至不是最好的之一,但也是可以玩在一起的朋友。她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差。

柏欣妤成熟了,长大了,不会再因为外人的言论和不懂得照顾他人的情绪而失去什么了,代价就是她失去了曾经也是唯一的朋友,并且自己从来都没有意识到。

〔我不讨厌韩家乐,但是也没有那么喜欢韩家乐了。〕

有话想说就要说出去吗。

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在说呢。

韩家乐坐在苏杉杉对面,继续听她讲着那天因为自己发烧而没听完的话。

苏杉杉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从和柏欣妤认识到自己慢慢变得失望的心情,其实很大一部分她都在说柏欣妤对自己的好。

她说:“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总是记着别人的好,然后就想要十倍百倍的把别人对我的好还回去,却没有想过别人能不能接受。”

可是真诚有什么错呢。

韩家乐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听苏杉杉继续说着。

其实自己想问苏杉杉的是,怎么你可以这么勇敢,能平静地告别的话说的这么体面。

可是听着听着韩家乐才明白,苏杉杉已经错过太多可以体面的告别了。

打心底里,她还是在乎柏欣妤这个朋友的。

韩家乐想,她和柏欣妤其实也认识很多年了,而这却只是她陪柏欣妤过的第二个生日,准确来说也不是陪,只是在她身边看她过的第二个生日。

上一次她不远万里、提前了自己的出道日,只为了可以赶上柏欣妤的生日公演,而现在她和柏欣妤距离如此之近,却没有办法在台上看着她和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上海没有柳絮在飘,可依然有能把她和柏欣妤隔得很远的东西。不是拼命努力却无法见面,是她们自己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背道而驰。

我又何尝没有在说呢。

发着烧走出去想做的最后的努力,走得那么慢渴望被追上的脚步。

我又何尝没有在说啊。

这就是我给她最后一封信了。

北京早春时节的某一个夜晚,柏欣妤拉着韩家乐的手在街上乱逛。

“喂韩家乐,今年你有什么愿望吗?”

“如果今年北京还下雪......”

话音未落,不知从哪里飞来了几团柳絮,韩家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哎呀,我没戴口罩。”柏欣妤松开了手,上下掏了掏口袋,一筹莫展的时候,韩家乐又牵起她的手赶紧向前方的商场跑去。

“你慢一点呀!”

韩家乐回过头来冲着柏欣妤笑,打趣地叫她赶紧跟上。

柏欣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偶尔回想起这段场景,她只是依稀记得,那天晚上天上只有几颗星星。

今夜月绮丽,昨夜三两星。

柏欣妤第四次醒来的时候,看见了强盗的首领的身高相比于其他强盗突出地低,是队友张怀瑾。柏欣妤发现自己被绑着,喊道:“怀瑾,有话好好说,先把我放开呀。”

张怀瑾思考了一下,说:“难道我的名号已经传到你们那边去了吗,不应该啊。”

“还有,苏杉杉呢?”

“你说跟你同行的那个omega吗?她太难缠了,我们几个人都控制不住她一个,就只把你带回来咯。这样我们还能回头敲诈勒索她一下。”

“不是,你们为什么非要做强盗,做个守法公民不好吗?”

“我们也是没办法,都是被这个世道逼的。我本来只不过是个卖包子的,因为战火不得不背井离乡,跟相依为命的挚友也走散了。不过你身上穷得叮当响,也没什么好压榨的。要不这样...

“我们也是没办法,都是被这个世道逼的。我本来只不过是个卖包子的,因为战火不得不背井离乡,跟相依为命的挚友也走散了。不过你身上穷得叮当响,也没什么好压榨的。要不这样,你也来加入我们好了。”

“这种事情不要啊!”

“哦?那我们就不给你吃的喝的,怎么样?”

柏欣妤心想,没有饭吃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先假装加入他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了,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决定加入你们了。”

“这就对了么。”张怀瑾一边说,一边上手给柏欣妤松绑,“不过你可别想着逃啊,这里方圆几米都是恐龙,一个人逃不出去的。”

柏欣妤见逃跑的计划泡汤了,随即坐下听强盗们的计划。强盗们围成圈坐在帐篷里,张怀瑾道:“现在外面非但没几个活人,还全是保安在抓捕我们。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我们不如躲进纸板城里,这样保安是断断找不到我们的。”

“等等,”柏欣妤打断说,“就算有人要抓捕你们,这件事也应该由警察来干啊,关保安什么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纸板城里没有警察,看门和巡捕这些任务都是由保安来做,听说保安的头子叫做盖世太保,权利极大。”

纸板城在这个民宿世界的卧室床上,柏欣妤跟随强盗们顺着床单爬上床。这个世界的灯光似乎也有晨昏变化,但是在黑天一直走也不让人觉得累或者困。柏欣妤想在此地已经过去了几日,不知队友看到她不见了是否已经报警,又转念一想很多队友如今也被困在这里了。远远看见一处包装纸围成的城墙,中间还立着一座纸做的城堡,想必就是纸板城了。走近了,看见保安头子在挨个查验进程的人的身份。

张怀瑾道:“这可如何是好。对了,你不是说你会念力吗,我们从路过的高管身上偷一张通行证好了。”

柏欣妤心里暗暗叫苦,只好心想高管应该也不缺这一张通行证。路过了一个人穿着高管的衣服,判断应该是一个高管,遂从他兜里摸走一张通行政,还好没有被发现。通行证上写着城主特批云云。

柏欣妤拿着通行证,其他强盗也用大帽子遮住面孔,几人一同往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保安头子道:“你们是什么人,捂得这样严实,快速速配合检查!”

柏欣妤拿出通行证,开口道:“看见没有,这是通行证,还是城主特批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让我们进去!”

保安无奈,只能让他们进去。几人暗自窃喜,还听到保安头子抱怨:“怎么就抓不到那伙强盗,不甘心啊不甘心。”

张怀瑾看见面前有一台巨大的风扇,应该是用来给交通气球提供风力的,风扇向这边吹来,将张怀瑾的帽子吹掉了。

这一幕恰好被保安头子看到:“哈哈,江洋大盗张怀瑾,可算让我抓住了,给我上!”

张怀瑾临危不乱,道:“大家分开来跑,快!”

于是众强盗向四面八方跑去。柏欣妤跑到一个小巷子里,看到后面没有保安追来了,把来时穿的披风扔掉,小心翼翼的走出巷子。纸板城的贫民区的房子都是由一些零食包装盒构成,而富人区和城中央的城堡则是由看起来较新的白色卡纸制作的。

柏欣妤闲逛了半日,未找到其他盗贼同伴,还感觉到肚子有些饿。忽然看见城中央的城堡门口贴着“招募勇者”的横幅,城主要招募勇者,总归要管饭的么,于是便进入城堡内部一探究竟。

进了城堡,见到了一头猪,穿着大臣的衣服,所以应该是一位大臣。大臣说:“你也是来报名应聘勇士的吗?先到那边的大厅等一会,一会会对你们进行面试。毕竟我们可不养闲人。”

柏欣妤在那边的大厅等了一会,就听见旁边的房间里叫到:“第29号,柏欣妤,到了吗?”

柏欣妤走入房间,看见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没有面试需要的桌子,只有一头拿了两把大刀的猪。猪说:“要想成为勇者,必须先接下我几招。看招!”

那猪便开始挥刀,然后如同黑旋风一般地攻了上来。柏欣妤用随身携带的两块积木招架了一番,逐渐招架不住。随即想起之前夺取中泰门武器的那一次,集中精神想要夺取猪手上的大刀,没想到大刀却岿然不动,好像被什么气息吸附在手上。柏欣妤逐渐被逼到角落,要保持冷静,既然对方的武器是利用某种气息吸附在手上的,那这种气息或许也可以被吸取。于是集中力量吸取那头猪手掌上的气息,没想到气息竟然真的可以被吸取,柏欣妤一鼓作气又去用念力夺猪手上的刀。猪失去了刀,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柏欣妤赶快操控积木抵在了对方的面门。

没想到对方又施展了一道屏障,抵开了积木,随即站了起来,说:“嗯,你这样算突破我的考验了。跟我来吧。”

柏欣妤松了口气,跟着对方走了过去。穿过一扇门,进入内殿,见到了另一只穿着具有复杂图案纸片的猪,领路的猪介绍说这就是此地的城主。

猪城主说:“好,就由你们几位前往床下的阴暗之地去救我的女儿吧。”

柏欣妤心想,既然城主是猪,那城主的女儿也是一头猪咯?不过管他是人是猪,救回来便是了。

领路的猪带着柏欣妤来到城堡上层的房间,房间内部十分宽敞,还可以眺望城内的景象。相比于前几天风餐露宿,居住条件已经好了许多。柏欣妤感到十分疲惫,于是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猪城主召集昨日招募的几位勇士前来开会。会议室有一张纸做的长桌,猪国王坐在长桌上首。墙上贴着一张大概是阴暗之地的地图。会议开始,国王说道阴暗之地现在被邪教控制,各位勇者分别通过不同的道路潜入阴暗之地中心的教堂,救出城主的女儿。地图的材质和地板看起来无异,但是城主却能用一根巨型铅笔在上面画出各个勇者的具体路径。

“不过在潜入前,你们必须先学会变换之术,这样在一路上才能更加灵活变通,会有专门的师傅教你们的。”

散会。柏欣妤来到城堡后的训练场,找到了师傅。念出师傅教的口诀后,柏欣妤集中精神,心想总不会变成猪吧。感受某一瞬间到脑海中产生了一种类似电击的感觉,周围的世界也仿佛开始了流动。等眩晕感结束之后,柏欣妤感觉视野比做人时低了一些,身后多了一条尾巴,低头看见两只毛茸茸的爪子,突然很想把舌头伸出嘴巴来散热并且确实这么做了。看来是变成了一只狗,准确来说是一只博美。

“嗯,具体变成什么形态也是因人而异的,”师傅把手放在下巴上,一幅思索的样子,“那先去把我扔出去的武器捡回来吧。”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四条腿已经自动跑了出去。看来还需要学习一下怎么控制变换形态后的本能,小白狗心想。

经过了几天战场必备素质的训练后,众勇士踏上了征程。城主在出发前还反复强调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在顺着被单爬下床后,勇士们分道扬镳。

经过这几日的训练,一路上见到的恐龙应对起来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这个世界里,看起来并不仅仅是自己被缩小了,周遭的环境也被放大了几倍,走着走着天又黑了。柏欣妤见到前方有一座纸做的建筑物,是用胶带粘在一起的几个纸盒。周围似乎也有防御恐龙的结界。

柏欣妤想此处或许有人烟,走进了看,只见正面最大的一个纸盒上沾着“客栈”字样,便决定暂住一晚。

进了客栈,只见里面都是些来来往往的旅人,生意还挺红火,老板娘吆喝:“客官里面请,您几位啊?”

柏欣妤说自己仅孤身一人,老板娘就吩咐店小二登记信息。

这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呦,这不内个谁嘛!”

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一米六的身影,是阔别了十几天的苏杉杉。

“你这几天都在哪啊?我一直找你找不着。”

“我是从纸板城过来的,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在纸板城吃香喝辣呢?亏了我一直跟着强盗的踪迹找到这里。”

“吃香喝辣倒不至于,但是我接受了城主的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救城主的女儿回城。”

“你莫非不跟我去传播我的名了吗,我跟你说,世界就要毁灭了!”

“你先别急。城主说了事成之后要啥给啥,等到咱们救出了城主的女儿,然后再回去,

城主一高兴,你就能那什么,传播你的名了对吧。”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怎么去救城主的女儿呢?”

“城主给我指了一条路线,但我还不知道怎么进去。不如今天先稍作休息,明天再去打听打听。”

“你可知忠义大将军家的长女要嫁与摄政王了?”“这摄政王也是可怜,竟要娶将军家那好女色的长女,也不知老皇帝是怎的想的将这两人凑在了一块。”“啧啧啧,这一时也不知该心疼哪位好。”此时的柏欣妤正对着面前先皇遗留下来的圣旨犯难,若是抗旨不遵要杀头,但要是真娶了人家又有些不妥,毕竟自己其实是女儿身。正当她想该如何退婚时门外传来通报,说是忠义将军亲自拜访,“快请去前厅。”柏欣妤一踏......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梳妆打扮后的朱怡欣真可谓黛眉恰似纤钩月,玉貌何殊绿水莲。可是打扮的再好看有什么用呢,最后嫁的不还是那劳什子摄政王。

“小姐,该上轿了。”陪嫁丫鬟催促道。红盖头遮住视野,余光只能瞄到脚底下的路,走向大门的石板路,一路有从树上飘落的桃花瓣相送倒也不觉得孤单。你说...宸王府中会有桃树吗。轿子一路摇摇晃晃,总算是停下了,站在门口迎客的柏欣妤已等待许久。待轿子停稳她便走了上去,轿中人拨开帘子探了出来,那只手也搭在了柏欣妤伸出的手上。轿中伸出的那只手白皙纤长,一看就保养得很好,一直以为武将的女儿应当也会些武,但单看这双手大体是没握过剑的。手被另一个人紧紧握住,那人的手掌上有层薄茧,手掌宽厚而温暖。这双手有着令人心安的能力抚平了朱怡欣心底的不安与焦躁。新娘进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穿着高跟的鞋跨过火盆和马鞍,稍不留神便会摔倒崴脚,不过朱怡欣被牢牢得牵住也就没了这层顾虑。她开始觉着这摄政王可能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丑陋暴戾。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入洞房。”

半现实向,感谢匿名金主爸爸约稿~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1.

“所以你现在是搞什么鬼?分手不分居?”刘姝贤尾音的语调跟她挑起的眉毛一样山路十八弯,最后一句差点转到天花板上去。

“谁规定的分手就一定不能住一起。”柏欣妤不以为然,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嘴里塞着小番茄,脸颊像仓鼠囤粮一样鼓起来。

“我的亲娘嘞,”刘姝贤感觉自己被狠狠嘲讽了,气极反笑,“你们年轻人玩得真花。”

“那我跟她刚开始住一起的时候不就是朋友,现在我们还是朋友,为什么不能继续住下去呢?”

分居是件很麻烦的事,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新去处,要应付每个队友都要来一遍的质询,还要像分家产一样把屋里的东西一......

分居是件很麻烦的事,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新去处,要应付每个队友都要来一遍的质询,还要像分家产一样把屋里的东西一件件清算,但有些东西用得久了,早就分不清谁是谁的了。所以干嘛分居,劳心又伤神,柏欣妤对此坚信不移。

“那你俩现在到底是怎么过的呀?”

“怎么过?像以前那样过呗。”

这话说完柏欣妤自己都愣了一下,她突然想到,要是刘姝贤追问哪个以前她该怎么回答?是没分手以前,还是没在一起的以前?

所幸刘姝贤没有抓着字眼不放,她只是很不满地将柏欣妤面前的果盘拉回来,要不然按柏欣妤这速度再过一会儿就把她给胡晓慧留的全吃完了。

“可凡事总要有个了结的吧,你们这样拖下去算什么啊。”

了结?柏欣妤品了品这个词,还是没读懂其中的含义。

“什么算了结?我说分手,她同意了,这件事不就了结了么。”

“呵,算了,这种事跟你说不清的,韩家乐能明白就好。”

柏欣妤愤懑地靠回沙发上,并不认同刘姝贤会比自己更了解韩家乐。

柏欣妤和韩家乐之间的决定一向干脆利落,分手来得十分平淡且自然,如同她们在一起时一样水到渠成。其实当初在北京的时候是没觉得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是韩家乐走后,柏欣妤才发现自己好不习惯。

她好像以后也想跟韩家乐一起看初雪。

于是她们开始经常见面,她们一起去了好多地方,拍了好多合照,甚至比以前还要亲密。不过柏欣妤也不知道韩家乐对于她们的关系是怎么想的,她只看得到韩家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当然,她跟韩家乐在一起时也一样。

所以在迪士尼跨年烟花震耳欲聋地升空时,柏欣妤突然凑到韩家乐的耳边,用只能对方听见的音量说道。

“韩家乐,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好啊。”

2.

轻手轻脚上床,再小心翼翼地拉起一角被子,还好一旁的韩家乐已经熟睡,背对着柏欣妤,身上薄薄的被单随着呼吸小幅度地一起一伏。

等到第二天排练完柏欣妤又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先开溜的时候,韩家乐用衣袖擦擦汗,云淡风轻地开口:“要不然我还是搬出去住吧。”这间房间本是属于柏欣妤的,理所应当也是她离开。

“别。”

柏欣妤脱口而出,说完连自己也愣住了,脑袋又飞速转着想说点什么找补,无奈韩家乐看她的眼神太过直白,把她所有想插科打诨搪塞过去的话通通堵了回去,柏欣妤最终泄了气,只好乖乖地说道:“你别搬出去,我以后不乱跑了。”

其实韩家乐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不想逼着柏欣妤做出什么抉择,但她们之间的问题一贯如此,永远都不把话说清楚,就是一直以来的含糊其辞和若无其事才让这份感情走到了今天。

从那天之后两个人好像才真的做到问心无愧了,一切恢复得很快,她们还是会一起在房间看电影,韩家乐会等柏欣妤打完游戏再一起吃饭,出门之前总要啰嗦一句提醒对方多穿一件衣服。所有都像韩家乐刚搬进来的时候,有时候柏欣妤会开始恍惚,如果她们没有跨过朋友那条鸿沟,她们是不是会一直这样下去,永远做彼此最好的朋友?

但肯定是不可能的,柏欣妤很清楚,她终究是会被韩家乐吸引的,意乱情迷的时候总觉得爱能够战胜一切,不亲自跌破头流一脸血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现在就很好了,她既相信了她们之间是真的不可能,又依旧和韩家乐做着好朋友。

所以不分居多好呢,就像一粒后悔药,让时光倒流回了以前。

3.

“扑通和冒泡最近怎么样了?”

柏欣妤一句无心的问话,让韩家乐吃饭的动作一滞,然后她又很快地调整好状态,重新挑起一筷子面条,就着吹面的空隙答道:“挺好的呀。”

柏欣妤好像也没太放在心上,就是点点头,小声重复:“挺好的啊,那就好。”

扑通和冒泡一直是亘在韩家乐心间一根浅浅的刺,不伤及血肉,却又让人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柏欣妤的睡眠一直是个大问题,也许是心里总挂念着这件事,韩家乐每次都会先醒来,然后悄悄给扑通冒泡添上猫粮哄好,免得它们打扰到柏欣妤。但再悉心的照料也免不了宠物带来的影响,虽然柏欣妤嘴上从来没说过那两只小猫一句不好,但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也是能感受到的,所以在几个月后韩家乐还是把它们送去朋友家里寄养。

但韩家乐也真真切切知道柏欣妤绝不是不喜欢它们的,甚至柏欣妤对扑通的喜欢再显而易见不过。但喜欢是真的,不合适也是真的。她们之间就像扑通冒泡与这个房间一样,从来没有不可调和的大矛盾,也没爆发过怎样激烈的争吵,但就是很多次不以为意的小打小闹,其实都让这段本就飘浮着的感情伤筋动骨。

韩家乐问过柏欣妤很多次,为什么她唯独那么喜欢扑通?总是有些理由的吧。但柏欣妤每次都傻傻地笑笑,说她真的不知道,末了会小声地补一句。

“偏爱就是没由来的。”

偏爱是没由来的,那不爱呢?韩家乐也不知道。当初提出在一起的人是柏欣妤,后来提分手的人也是柏欣妤,不让她搬出去住的人还是柏欣妤,韩家乐一直自认是个挺有主见的人,唯独跟柏欣妤有关的事她又是默默顺从对方的意见。有时候连韩家乐都弄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在纵容,还是柏欣妤总是提前一步参透了她的想法。

“我吃饱啦,你自己慢慢吃哈,”

柏欣妤视线追随着突然一本正经地出门的韩家乐,马上反应过来为何对方为何如此反常,今天是她的生日,到时肯定是要零点她们一起来庆生的。

柏欣妤继续低下头吃面,吃一半又忍不住笑起来,她笑韩家乐真是藏不住一点事。人人都觉得韩家乐是个能完美控制情绪的人,但只有柏欣妤知道,韩家乐对很多事的平淡反应真的只是因为她不在意而已,而真有点什么的时候,韩家乐往往是写在脸上的。

“我太虚了。”柏欣妤傻乎乎地笑着把蛋糕递回去。

韩家乐接着了,又没忘流程,继续举在柏欣妤面前:“你先切一刀。”

然后又先给其他人分蛋糕,韩家乐像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一样,有条不紊地把柏欣妤生日所有的流程都带着完成。

当然也没忘了最重要的一环,韩家乐嘴里的蛋糕还没咽完,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小礼袋,嘟囔着递给柏欣妤。

“生日礼物。”

一双小巧的耳钉,光看包装上的logo柏欣妤都能猜到价格有多令人咂舌,她也非常识趣地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在耳朵上比划比划,一直笑着重复真好看。

好看是真好看,但前任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着实不妥,下播后收拾房间时柏欣妤又拿起那个礼袋问韩家乐:“要不还是退了吧。”

韩家乐眉头皱起来,不满地瞥了一眼:“干嘛退了?”

“太贵了,不合适。”柏欣妤如实回答。

韩家乐沉默了片刻,又将礼物推回柏欣妤怀里。

“给你就收着,我有钱。”

礼物显然是退不回去了,柏欣妤不满地在心里小声嘀咕着,怎么突然就跟个大款似的了,明明昨天还在为了二十块钱的视频会员跟青钰雯她们争半天。

洗完澡已经是深夜,韩家乐疲惫地从浴室走出来,柏欣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那双耳钉就放在床头柜上,在台灯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韩家乐欠身小心地关了台灯,光源延迟收回的最后一秒她看见柏欣妤锁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韩家乐眨眨眼,才适应了漆黑的房间。

韩家乐当然知道那份礼物不合适,因为那是她在分手前买的,很早的时候她就看中了,也没多想就直接买下打算当作柏欣妤的生日礼物,谁又能料到这段感情在冬天开始的感情竟没捱过下一个冬天。

虽说有些东西是变了,也不至于特意去退掉,于是韩家乐还是送了,尽量假装得漫不经心。

韩家乐轻轻翻了个身,借着一点点光线看清柏欣妤的侧脸,柏欣妤许是困了,今天睡得格外沉,连一句梦话都没说。

困意袭来,韩家乐也阖上了眼,在宁静的、谁也听不到的夜晚,小声地在心里独自对面前的人说。

生日快乐。

4.

坐在沙发上卢天惠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青钰雯的投喂,不时还对着手机屏幕发出嘿嘿的傻笑声,由于频次太过高,终于引起了柏欣妤的注意。

“看什么呢那么高兴?”

卢天惠难得地将视线从手机转移到柏欣妤脸上来,贱兮兮地笑着回答:“看你前女友跟蒋舒婷的剪辑啊,蒋舒婷也太逗了。”

卢天惠坦荡到把柏欣妤无语住了,虽说她跟这群损友们早就脱敏,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就像在说她不如蒋舒婷幽默呢?

“可以不要拉踩吗?”

“谁拉踩你了,有些人不要对号入座,”卢天惠靠回青钰雯身上,“不过我真挺好奇的,你俩白天跟各自拍档互动,晚上又回去睡一张床,你真的没觉得有一丝诡异?”

柏欣妤依旧是一贯不在意的样子:“这有什么?工作是工作,有什么好尴尬的。”

没听到想听的八卦,卢天惠撇撇嘴小声抱怨:“真问心无愧选人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撑场面呢。”

这句嘀咕倒是完美地落进柏欣妤耳朵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卢天惠没一会儿就忘得一干二净开始电台了,柏欣妤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盯着手机发呆。

其实那天的选人之后柏欣妤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也没想到韩家乐会站出来,参加单人赛道是两个人的共识,但撑不撑场面这件事她们压根没聊过。

柏欣妤认为这时避嫌不是理所应当么,当时的她不理解韩家乐为什么这么做,明明知道她不可能选她,这样只会让局面更加尴尬。直到后来柏欣妤才想明白,就是因为韩家乐也问心无愧,她才会像对所有好朋友一样,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撑这个场面。

韩家乐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清算着一切。

所以后来柏欣妤小心翼翼去问韩家乐有没有生气的时候,韩家乐非常大度,甚至是有些疑惑她为什么在意这件事。

“怎么会生气啊,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韩家乐是真心的,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没有谁对谁错。

房间门忽然被打开了,柏欣妤和开着电台的卢天惠一起向门口望去,是韩家乐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探头探脑的蒋舒婷。

“哈喽哈喽,哟,柏欣妤你也在呐。”蒋舒婷倒是一点儿不生分,大大咧咧地跟她俩打招呼。

柏欣妤正不知作何反应,所幸卢天惠先一步接话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好像就是等这问题抛出来呢,蒋舒婷立马举起牵着韩家乐的那只手晃了晃,像个小孩一样大声炫耀道:“我们要去玩阿瓦隆!”

韩家乐在一旁无奈地笑笑,却又没有制止蒋舒婷幼稚的行径,她柔声跟两人告别,用空着的那只手带上了门。

蒋舒婷和韩家乐一走,卢天惠马上收起刚刚乐呵呵的笑,碍于还在开着电台,她只能疯狂朝柏欣妤眨眼。

柏欣妤当然看懂卢天惠想问什么,她耸耸肩,示意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但她好像要收回刚刚的话了,也许看前女友跟新拍档工作这件事是有那么一点怪怪的。

5.

韩家乐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寻找吹风机,却发现比她先洗完澡的柏欣妤头都没吹,光顾着趴在床上打游戏。

“怎么又不吹头,会头疼的。”韩家乐越过她,将吹风机插进了床头的插座。

柏欣妤不知道哪翻出来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口齿不清地回应:“打完这一把,马上。”

“你过来,我给你吹。”

柏欣妤猛点屏幕的手指短暂地顿了一秒钟,含糊地应了一声好,乖乖调转方向挪过去,将脑袋送到韩家乐手底下。

韩家乐以前也是帮柏欣妤吹过头发的,有时是像今天一样看不过去柏欣妤拖着不吹,更多时候是柏欣妤在韩家乐吹头发时撒娇耍无赖。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卷土重来,柏欣妤盘着腿享受着韩家乐的服务,吹风机传来的热风让人体温升高,好像让嘴里的糖化得更快了,草莓味的,甜滋滋的。

柏欣妤头发本来就晾得半干,很快就吹好了,韩家乐趁着关吹风机的间隙问道:“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嗯嗯,收好了。”

马上就要飞去广州参加总选了,虽然柏欣妤也不是丢三落四的人,但每次出门前韩家乐都会习惯性地提醒。

一局游戏恰好结束,柏欣妤仰起头,这个角度显得眼睛格外圆,更加像只纯白的小狗。

“总选加油哦韩家乐。”

“噗,”韩家乐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逗笑,“这有什么加油的啊。”

“哼哼,你的意思是你不用加油就很厉害了是吧。”

“喂,今天怎么这么欠揍啊柏欣妤。”

......

柏欣妤是想过韩家乐会到一个很高的位置的,但听到实际的名次后她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随后很快地藏住所有表情,低下头装作认真看手机的样子。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周虾?”柏欣妤酒量不太行,喝了一点说话就有点口齿不清了。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韩家乐要有自己的房间了。”

周湘的眉头皱起来,把柏欣妤手里剩下的小半罐抢了回来:“别喝了你,一会儿不是还要直播。”

“我没醉,你不要觉得我说的是醉话。”柏欣妤十分不满,她头脑还是非常清楚的。

“我知道我知道,”周湘一个头两个大,不就因为这话不是醉话才更让人头疼吗,“我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下定决心,柏欣妤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拖拖拉拉的人了。”

“什么叫没决心,”柏欣妤委屈起来,“怎么老刘说我你也说我,可我不是跟韩家乐当朋友当得好好的吗。”

周湘不再与柏欣妤理论,小声反驳道:“韩家乐就是纵容你。”

一点醉意倒是醒得很快,俩人开了直播打几把分手厨房就把刚刚的口角抛之脑后了,好友难得见面,柏欣妤还是很珍惜这样的时光的。

韩家乐也知道周湘在323玩,也风尘仆仆地提前回来了,一进门就听到两个人在互相嫌弃对方玩的菜。

周湘冲韩家乐招招手:“韩家乐你跟我玩一把,她好笨啊。”

“我也不会玩。”

但周湘执意要她过来,韩家乐只好半推半就地坐过去,柏欣妤不服气地瞪着周湘,把手柄递给了韩家乐。

韩家乐还没研究好周湘就急吼吼地按了开始,屏幕上的倒计时开始,韩家乐更慌了:“我天呐等一下这边哪个键。”

旁边的柏欣妤立马向韩家乐挪了挪,肩膀紧紧贴着韩家乐的,默默握住韩家乐的手指导她如何操作,还带着一点酒气的鼻息扑到两人的手上。

会倒是会了,但频繁的失误和毫无默契的配合不出所料还是输了,柏欣妤得意地朝周湘挑挑下巴:“好意思啊周湘。”

下一把手柄又还给柏欣妤了,玩了一晚上最后也没多大的长进。周湘告辞后房间又安静了下来,韩家乐弯下身准备把东西都收起来。

“韩家乐。”还坐在地板上的柏欣妤突然叫住她。

“我们还没一起玩过呢。”

柏欣妤将桌上另一个手柄拿起来递到韩家乐面前。

“咱俩玩一把吧。”

说是一把,最后玩了好多把,玩到把一直没过的难关终于都给过了,韩家乐看到屏幕上那颗来之不易的一颗星星也难得欢呼雀跃起来。

韩家乐举起手欢呼的时候,柏欣妤转过头看向她,柏欣妤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醉,屏幕上五彩斑斓的光映在韩家乐的脸上,看起来好像跨年那天的烟花一样。

柏欣妤想,她确确实实是喜欢过韩家乐的,有好多次跟韩家乐待在一起的时候,柏欣妤看着韩家乐的眼睛,都好想告诉她。

想你的时候,脑子里像在放烟花。

6.

“妈呀累死了。”一直忙到天亮,可给张怀瑾累得够呛,往床上一倒恨不得就睡着。

柏欣妤盘腿坐在地上,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也靠着床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重新装修是她提的,忙活一晚上,就是想跟原来越不像越好。

“想什么呢?”

“我有预感你也要来ky了。”

“嘿嘿,我都重新获得323的居住权了,还不能多问两句啊?”

“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来问我不去韩家乐啊。”

“你又知道我们没问?”

柏欣妤敏锐地竖起耳朵,精神一下就打起来:“她说了什么?”

“哈哈哈哈,柏欣妤你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是追悔莫及还是本来就余情未了。”

绕了一圈话题又回到自己身上,柏欣妤没好气地回怼:“不说算了。”

“切,”张怀瑾支起一只胳膊撑着脑袋,“你家乐乐说,柏欣妤是个很单纯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考虑后果,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这个回答让柏欣妤的脸更臭了,她以为韩家乐至少会说点她的好话,而这翻译过来不就是说她缺心眼又不成熟么。什么讨厌鬼前任,亏她还心软呢,走了就走了吧。

“不过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后半句。”

“什么后半句?”

张怀瑾盯着柏欣妤的脸,好像在回味韩家乐的话,然后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她说,可她就是因为这点才喜欢柏欣妤。”

柏欣妤眨眨眼,天生下垂的嘴角想扬起来,却怎么也扯不动,她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张怀瑾,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出说谎的破绽。

她想象不出韩家乐说这样的话。

但好像,她确实也不知道韩家乐为什么喜欢她。

原来她并没有那么了解韩家乐啊。

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她和韩家乐在一起就是短暂的欢愉,长久的折磨。

“真心和勇气都是很难得的事情,柏欣妤。”张怀瑾收起玩味的表情,很认真地解释着。

柏欣妤的眼睛又眨巴眨巴,这次是控制发酸的眼眶不要掉出眼泪来。

“怀瑾,我好累,头发吹不动了。”

7.

“所以,你跟柏欣妤真的没可能啦?”一到室外冷风扑面而来,周湘将羽绒服拉链拉到最高。

韩家乐又无奈又好笑:“都多久了,怎么我都走出来了你还没走出来呢。”

“原来还以为是你们的小情趣呢,谁知道原来真的是真的啊。”周湘没有说错,一开始她们所有人都以为这俩人是闹着玩,哪有人分手还住一起的呢,现在真分居了周湘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从来没骗过你们啊,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

“好吧,我就是觉得你们不是很喜欢对方的嘛,”周湘双手揣回兜里准备告别,“不过无所谓啦,祝你幸福韩家乐!祝你们各自幸福!”

“你也是啊。”

周湘大气地伸出一只手挥了挥,却发现一片雪花落在了手背上,她兴奋地朝韩家乐喊:“哇,下初雪了欸。”

韩家乐摊开手掌,小小的雪花一落下就被掌心的温度融化,一点一点的凉意在掌上化开来。

“是啊,下初雪了。”

没有带伞,所以下车回到宿舍时头发和肩上还是带了点雪,没等韩家乐进屋擦擦就化完了,韩家乐只好无奈地将打湿的大衣挂起来。

初雪?韩家乐走到窗边向下望,说不上银装素裹,窗外的风景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外衣,雪还在下着,估计明天会堆得很厚的。

有些小狗真是可恶啊,不管爱不爱她,都让你永远看到个什么就想起她。韩家乐叹了口气,呼出来的气打在玻璃上,凝成一小团水雾。

周湘说得没错,她们曾经是很喜欢对方,但是爱意会被各种琐事一点点地消耗殆尽,有时就是这么怪,和对方亲密无间了,却又不爱了。

可韩家乐没想到这一切反过来也成立,所以好危险,她要快一点离开。成年人了,犯过的错不能再犯第二次。

“喂?”

好像察觉到韩家乐的动作,柏欣妤马上开口:“是我。”

“柏欣妤?”

“嗯。”

韩家乐虽然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但她能听出对方一定是想说什么的,于是她没再出声,静静地等着。

这一等却是漫长的沉默,柏欣妤张了张嘴,她明明有一肚子话,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安静让韩家乐有些无所适从,她又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你还好吗?”

一句话就让柏欣妤的委屈从胸腔破土而出,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我好像不会快乐了。”

当年在北京知道你要离开时的心情,今天在上海终于又体会一遍。

韩家乐没回答,任由这段冗长的通话继续沉默下去。

“衣服穿够了没有,不要着凉了。”终究还是心软,韩家乐又惯性地关心道。

韩家乐听到柏欣妤似乎是笑了起来,她好像又把手机拿的很近,再次传来的声音非常清晰,就像在韩家乐的耳边轻轻说。

“韩家乐,明年我们一起看初雪吧。”

前文见合集

外面的光一点点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丁达尔效应让空中飘浮的尘埃有了实感,仿佛触手可得。柏欣妤揉了揉眼睛,脖子被扯得酸痛不已。

她在韩家乐的床上坐了一晚上,也没等到那个人回来。

柏欣妤准备下床,一条腿刚着地就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两条腿都麻了,柏欣妤用手努力撑着床也不够力气站起来。像是不服气一样,柏欣妤偏要将如电流经过般疼的腿折起来,再次蹬着地,刚起身一点点,又脱力跌坐回了地板。

柏欣妤不再挣扎了,静静坐着等待血液流通。床边落上几滴水渍,啪嗒啪嗒,洇湿了一小片床单,柏欣妤的背弓着,在早晨安静的房间里,肩膀小幅度的、一下下抽动起来。

为什么复活我,又把我一...

为什么复活我,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段艺璇吐掉嘴里的牙膏,接着若无其事地漱口,最后洗脸,伸手拿毛巾准备擦净,终于还是在踮起脚尖拿到毛巾后忍不住了,转身面对着杨冰怡,想要假装强势,语气里又全是掩不住的害羞。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杨冰怡背靠着墙,看着段艺璇娇嗔的样子心情大好,她挑挑眉,游刃有余地回答:“你好看。”

“怎么几天不见学这么坏了杨冰怡?”

“只有几天吗?”

杨冰怡眼眸一下变得温柔又有几分落寞,她直起身,走到段艺璇面前,轻轻拥住对方,将下巴搁在段艺璇的肩上。

“我怎么感觉,已经好久好久了。”

温存之际,门口传来叩门声,两人对视一眼,杨冰怡一手牵着段艺璇一同向门口走去。

“谁?”杨冰怡小心翼翼试探道。

“我。”

简短的一个字却让杨冰怡和段艺璇放下心,蒋芸的声音她们还是再熟悉不过。

杨冰怡打开门就看见蒋芸笔直地站在走廊上,身披晨光,散发出蒋芸独属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我们重新结盟吧,”蒋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是对往事的释怀和未来的坚定,“后面的游戏我想好好玩,我要赢。”

“说什么呢,”站在杨冰怡身后的段艺璇走上前来,笑着用拳头碰了碰蒋芸的肩,“不用重新结盟。”

“我们一直都是盟友。”

郝婧怡坐在上铺双腿悬空晃悠着,专心致志地看对面周诗雨给王奕换药。

昨天袁一琦下手着实狠,哪怕过了一夜王奕的颧骨依旧肿得老高,王奕忍着痛把脸递过去让周诗雨擦药膏,嘴里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想不到最后是咱们三个重聚了。”郝婧怡感叹。

王奕保持着脸不动,眼睛朝斜前方的郝婧怡瞟:“怎么,你不乐意啊?”

“怎么会不乐意,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上完药周诗雨又托着王奕的脸左右端详,确认没其他地方受伤才松手。

王奕呲着牙朝周诗雨笑:“我还好看不?”

周诗雨无语:“你再敢把你脸弄花试试。”

看着对面打情骂俏的两个人,郝婧怡欣慰又无奈地笑笑,这场游戏改变了很多,但又有些东西始终不会变。

一阵风吹进来,郝婧怡盯着不断被吹起又落下的窗帘发呆,深蓝色的窗帘好像海浪,不服输地在跟风较劲。

郝婧怡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昨天被卢天惠扭伤的手腕。

那这场游戏改变了她什么呢?

烈日当头,蒋舒婷牵着韩家乐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晃晃悠悠之时,韩家乐突然停下来朝楼上望去。蒋舒婷也跟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是韩家乐以前住的那栋宿舍,

蒋舒婷想控制住自己拧巴的眉心,心里却始终酸涩,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你,在想柏欣妤吗?”

昨天傍晚韩家乐主动去找她对蒋舒婷来说就像一场美好到害怕一戳就破的梦,早上一睁眼确认韩家乐真的在身旁才让蒋舒婷安心了下来。

韩家乐懵懵地回头,理解这句话后又笑起来敲蒋舒婷的脑袋。

“你是不是喜欢她啊,天天柏欣妤柏欣妤的。”

蒋舒婷委屈地揉揉头,这怎么能怪她多想呢。但无法否认,她确实太过敏感,害怕被抛弃得过了头。

“我只是有些感慨,第一天的时候我们还觉得我们队人挺多的,但就过去了一周,现在楼上应该就只剩卢天惠、柏欣妤、苏杉杉她们三个了,这场游戏怎么会那么残忍呢,”说完韩家乐又转头征询蒋舒婷的意见,“我想上去看看她们,不知道她们在不在。”

“噢好,可以啊,”蒋舒婷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想到要是遇见柏欣妤还是有点尴尬,于是她推脱道,“你自己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韩家乐应了,独自上楼走去,蒋舒婷也不敢到处乱跑,就坐在楼梯口静静等待。

闲来无事,蒋舒婷只好低头抠手指,突然出现的一个身影把她面前的光给挡住了,蒋舒婷抬起头看,来者居然是柏欣妤。

“我们聊聊?”柏欣妤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蒋舒婷跟着柏欣妤来到了宿舍背面的石桌,这里有建筑的遮罩,阴凉无比。

“韩家乐复活了我,又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刚坐下,柏欣妤就开门见山。

蒋舒婷不置可否,静静地坐着继续听她说。

“我挺嫉妒你的蒋舒婷,”柏欣妤咳了两声,她看起来有些虚弱,“你比我炙热一点,比我年轻

一点,比我勇敢一点,还比我不怕死一点,你什么都比我好一点。”

蒋舒婷皱起眉纠正她:“只是你自己这么想。”

蒋舒婷一直都坚信,没有所谓的谁比谁好,一个人能不能做成某件事,不是靠和别人比较出结果的。

“不,事实就是这样!”柏欣妤突然激动起来,一只拳头砸在桌子上,蒋舒婷这才发现她的眼神很不冷静,甚至可以说在癫狂的边缘。

“我知道我的问题在哪,我既想赢这场游戏,又想赢得韩家乐,所以才把她弄丢了。”

“韩家乐不是一件物品,更不是什么奖励。”蒋舒婷不愿再与她争辩,直接起身离开。

“蒋舒婷!”柏欣妤又在后面大声喊住蒋舒婷,“你别忘了,游戏还没结束。”

“什么意思?”

蒋舒婷不解地转身看向她,见柏欣妤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没等看清,下一秒,一只短箭就扎进了蒋舒婷的左肩。

巨大的冲击力让蒋舒婷的腿一下就失了力气,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柏欣妤朝反方向扬长而去。虽然那是一只短箭,但过近的距离让它直接扎穿了蒋舒婷的肩膀,疼得她差点晕过去。血止不住地顺着手臂流下来,蒋舒婷拼命地去捂,却只是染红了她的右手,死亡的实感瞬间袭来,血液的流失让蒋舒婷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蒋舒婷只好挣扎着向前爬,每一下都不可避免地扯动伤口,她咬着牙坚持,却一下比一下爬得慢。

韩家乐,你在哪?好想你。

天色似乎渐暗,蒋舒婷感觉眼皮也越来越重,马上就要睁不开了。正想休息一下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一如那天从音响上跌落一样,那么让人安心,让人想好好地在那人的怀抱里睡上一觉。

但现在不能睡,蒋舒婷听见韩家乐哭着一遍遍重复她的名字,于是她尽最大的努力睁开双眼,扯出一个笑想要安慰韩家乐。

“我在呢。”

“为什么会这样?”韩家乐挂满泪水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眼泪簌簌地打在蒋舒婷的脸上,“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蒋舒婷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是圣母,并不是想为柏欣妤隐瞒或是开脱什么,只是她知道韩家乐仍然把柏欣妤当很好的朋友,不然也不会在今天还想要上去探望。韩家乐在这里剩下的朋友本就不多了,蒋舒婷不想让她接受如此残忍的事实。只要蒋舒婷不说,她相信柏欣妤不会对韩家乐怎样,那就足够了。

“乐乐,你听我说,”蒋舒婷汇聚所剩不多的力气开口,“去学校大门,你可以从那里出去,离开这里,好好过接下来的生活。”

“什么意思?”韩家乐听不懂,错愕地看着蒋舒婷。

“我不是说过吗?我一定能让你离开这的,”蒋舒婷又笑了笑,但她猜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你不是相信我吗,去就是了。”

恶魔来的最后一晚,蒋舒婷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唯一一个宝贵的愿望。

“我要一扇能离开这里的门。”蒋舒婷对恶魔说。

“你是第一个提出离开的人,”恶魔告诉蒋舒婷,“我可以答应你,但那扇门只能通过一个人。”

乐乐你看,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蒋舒婷永远不会对韩家乐食言。

“蒋舒婷!”韩家乐哭得更厉害了,她将头埋在蒋舒婷的脖颈上,一遍遍重复,“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

眼泪是温热的,和蒋舒婷还在缓慢流出的血一样。蒋舒婷微微歪头,凑到韩家乐的耳边,用最后虚弱的声音告诉她:“乐乐,不要哭,没关系的,我还是一直陪在你身边。”

乌云只能遮住太阳,却偷不走太阳。

蒋舒婷望着远处的太阳再次落进了山里,感受着韩家乐的温度和吹过睫毛的晚风,不知不觉中,世界完全暗了下来。

韩家乐,再见了。

*兜兜转转再次相遇的故事

*乐乐视角HE

*5k+一发完

*OOC不喜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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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四点多下了一场小雨,氤氲的雾气爬满了整面窗玻璃,我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最上沿规规矩矩地躺着刘姝贤发来的消息,一个小时前还在叮嘱我不要忘了今晚的宴席。

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那个人呢?

我闭上眼睛,回想着那几个干净的夏天,她穿着白色衣衫迎风向我走来的样子,随着年岁的增长,在记忆里不断消磨。窗外的乌云像是钻进了我的身体,带着沉闷的心情压得我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适...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我还是接通了刘姝贤的来电。

“到底还去不去啊你?”

“还是不去了吧。”

“为啥?”

我怕空欢喜。

可我没说出口。

02

“你又乐呵什么呢?”

柏欣妤一瘸一拐地踱进教室,前桌的陈倩楠正和刘闲相谈甚欢。

“你腿好了?”陈倩楠不可思议地望向她,“不是说下周才能回来吗?”

“我在家里待的实在难受,再说了,本身就是小小的扭伤。”

柏欣妤回忆起乒乓球课上因推挡成绩好得出乎意料而跑去拥抱搭档结果不小心扭伤了脚的事,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叫你得瑟。

“对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来了个新同学,漂亮着嘞。”

“嘁,我才不信。”柏欣妤坐回自己的位置,自顾自地将腿摆成了舒服的姿势。

“瞧好儿了您嘞。”

“韩家乐!”

我循着陈倩楠的声音往回望,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柏欣妤,她把腿翘得很高,像是花果山上的美猴王。一张脸红润润的,望着我出神。我想起莎士比亚在《罗密欧与朱丽叶》里写的那句话:“要是我看见了他以后,能够发生好感,那么我是准备喜欢他的。”

很明显,我对那时的柏欣妤并没有什么好感,也实在谈不上喜欢。

我回到家,放下书包,按照惯例一五一十地交代着当天的学习计划与完成度,可妈妈看上去并不高兴。

“乐乐,你告诉妈妈,为什么今天晚回来了五分钟?”她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向我,爸爸拿着茶杯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后,我低下头,目光落在了积灰的墙角处,那里的木质地板因难以清理而逐渐落满灰尘,积年累月,颜色也变得暗沉。

“路上遇见了同学,就和她多聊了两句。”我轻描淡写地回复着。

“我花那么多钱、拖那么多关系帮你转学,送你去好学校,是让你去聊天的吗?”她气得起身,身后的椅子向后拖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总是这样,古板严苛地为我规划着,恨不得掌握我全部的动向。我忍着泪抬头看了一眼爸爸,他抿着杯里的茶,还是像以往的许多个夜晚一样沉默。

“我错了,妈妈。”我再次低下头,我知道,服软和妥协是解决此刻矛盾最快捷省力的方式。

四月初的时候学校安排了高三全年级的最后一次体测,柏欣妤虽然已经不再瘸腿,但还是被老师拎出了八百米长跑的名单,她冲着陈倩楠嘲笑似的做着鬼脸,惹得她当场追着柏欣妤打。

“我给你送水吧,韩家乐,”她嬉闹完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就在终点等你。”

我抬眼,什么也没说,绕开她走进了教室。

到了体测那天,她真的穿着白色衣衫坐在了离操场不远处的石凳上,四下里张望着。我猜她一定没看出我在哪儿,不然怎么会在我这组八百米快开始时起身离开。

我就这样木然地踏上了跑道,心里藏着一种说不出口的失落感,我低头看向自己的白鞋,上面还留着柏欣妤堵我去路时不小心留下的印记。也好,就当她陪我跑了。

哨声适时响起,我大步地向前迈去,半程过后,用舌头死死地抵住上颚,阳光依旧洒在背上,热得发烫。

汗流浃背之际我还是听见了她的叫喊声,带着我那时的希冀,如约出现在终点处。

哨声再次响起,风吹着她向我跑来,手里是冰凉抚人心的汽水。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早已忘记,但是那天的阳光和热风,我却依然记得,永不会忘记。

03

雨水会把孤单渗进每个人的屋顶吗?

我起身下床,拉开抽屉,最底层还垫着那个信封,里面是我和柏欣妤的唯一一张合照,背景是那年我们一起去的音乐节现场。

04

“去吧韩家乐,”柏欣妤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抢购到的门票,趴在我的桌前,扭得像个麻花。

“你疯了吧?这都五月份了,你还要不要高考了。”我烦闷地瞪向她,她也没有泄气,反而凑到我的身边,真挚又热烈地说:“我知道你很想去,如果是你想做的事,我都愿意陪你。”

那是我第一次勇敢地跳出妈妈为我规划的轨迹,带着钱和身份证,与柏欣妤一起在早晨六点准时踏向了开往邻市的火车。

那天我们挤在最外围看草东,连主唱的脸都看不清,但还是仰着头超大声地跟着唱每一首歌,前面的大叔还转过头诧异地看了我们一眼。那天的天气真热啊,我们蹦到一半就累了,躺在外围的草坪上互相扇风打闹拍照,快乐得像在天堂。

“你妈妈应该很爱你吧,我看她总是给你送饭,想要什么都会满足你。”我躺在草地上,喘着气和柏欣妤对话,身旁是倒下的啤酒瓶。

“那不是我妈妈,我爸妈早就丢下我出国了,留下了一大笔钱,让我跟着舅舅舅妈过,其实我知道的,他们只喜欢钱。”她若无其事地回应着,“没有人真心爱我。”

“怎么会,还有我啊。”我猛地坐起来,带着喝酒后的红晕看向她。

“你什么?”她迷迷蒙蒙地看着我。

可我没再说话,我的身后藏着盛大且漂亮的圆月,偷偷照耀着整片黑夜。

“你接过吻吗?”她突然哑着嗓子问我。

“没有。”

“要不要试试看?”

我没有回答,眼前柏欣妤的样子已经逐渐模糊,带着属于那个年纪的稚气,清澈而炙热的吻就这样弥漫在了黑夜里。

我喜欢过她吗?

也许吧,可这份喜欢,就好像人山人海比肩接踵的闹市间,我偶然地、恰巧地踩了一下前边人的脚跟,或许她感觉到了,或许她会回头看一眼,这一眼所见的,到底不过是熙熙攘攘中短暂而寻常的一瞥罢了。

最后,房东的猫唱了一首《云烟成雨》,我和柏欣妤头靠着头,身上的T恤全汗湿了。

我们提着过去

走入人群

寻找着一个位置

安放自己

05

雨季了,夜里已看不到那样的月亮了,但见过一次以后,总归是忘不掉的。那份心动已变成了记忆了。什么是记忆呢?记忆就是即便我们忘了,它也是我们生命中实实在在拥有着的东西。

我放下那张照片,关上抽屉,草草地化完妆,老刘的车已经停在门口,我简单收拾后就出了门。

“柏欣妤已经到了。”

这是我上车后老刘说的第一句话,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只是简单地说了声“哦”,扣安全带的手还在不自觉地发抖,老刘向我瞟了一眼,伸手帮我扣进了一侧的孔里。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在抖?”

“后遗症嘛。”我笑着掩饰此刻的无措。

车里不合时宜地放起了云烟成雨,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06

我和柏欣妤的事被发现后,我和妈妈的关系就跌入了冰点。

本可以直接向她认错的,让她看在高考在即的情况下,让这件事就此平息,可她对柏欣妤的怨念与日俱增,从冷嘲热讽到人身攻击,我隐藏了十八年的反骨最终在她面前暴露得一览无遗,我向她表达了我对柏欣妤别样的感情。

终于,这场闹剧以我的休学结尾。柏欣妤也被舅妈关回了家,高考前不再出门。

就这样,我把自己整日锁在房间里,窗外的霓虹将我的阴暗处照射,我才会知道,我的白天用完了。

后来的某一天周末,爸爸说想带我去一个地方,说风景挺好的,适合散心,想让我看看。车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绕进了一处深山老林里,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爸爸,还有多久才到?”

“马上就到了。”过了五分钟,车子在一处高大的建筑前停了下来。这座巨大的建筑装修很豪华,有很多窗户,却小得可怜,似乎只是用来通气,而不是用来打开欣赏美景,看起来格外阴森。

“这是宾馆吗?”我忍不住问道。

“进去就知道了。”我们走进大厅,我发现妈妈竟然坐在大厅的座位上等着我们。

“你怎么在这儿?”

“乐乐啊,妈妈都是为了你......”

这句话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不寒而栗。已经过去这么久,我还是能记起当时被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架住并困住手脚的恐惧——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恐惧。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病人吗?”

“嗯。”爸爸低低地应了一声。

“爸爸你干嘛啊?”强烈的恐惧和愤怒交错着,我几乎失控。

“乐乐啊,这都是为了你好。”爸爸妈妈在一旁试图安慰我。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你一直忘不了那个女孩,这样是不正常的,这是病,你的人生会被她毁了的!”

不论我怎么挣扎,怎么辩解,我还是被带走,关进了这座牢笼里。

几个月后,当我拖着空洞疲惫的身躯,再次回到“人间”时,柏欣妤已经去了别的城市,她托陈倩楠转交给我一封信,我没敢打开,它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抽屉最底层,上面落满了痛苦。

我重新回到学校,循规蹈矩地完成了学业,最终也踏上了离家的航班。自此以后,“柏欣妤”三个字再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我进入了kona所在的大学,彼时她已经有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女朋友。我也是在那时认识卢天惠的,她们几乎是我们这帮人身边的模范情侣,适合谈恋爱,更适合过日子。

我们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四年,随后我和老刘还有小包一起留在了当地工作,卢天惠和kona也去了更远的城市实习。

她和kona还有肥肥进入了同一家公司,听她们的描述,柏欣妤已经剪去了长发,脱去了当年的稚气,做事踏实肯干,成为了老板面前的红人。

07

再次遇见卢天惠的那天已经是许多年后的盛夏,一个大地被太阳晒白的午后。我同她许久不见,几乎认不出她来,虽然也和她的妆容有关——她那热情奔放的一头红发,JYP式气泡音提醒着我,眼前的人的确是卢天惠无疑。

“诶嘿!韩家乐!”

彼时我坐在公交车站台捧着电脑处理中午新派的外务报表。突然一声豪放的叫声让周围的人纷纷惊得抬起头,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我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眼前瘦高又浓妆艳抹,一头红发的奇怪女子。怎么搞的,我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个辣妹?难道又是老刘的朋友?

“你不认得我啦啊喂?!”辣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卢天惠啊!”

“啊?”

我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难不成你改名不叫韩家乐了?”卢天惠提高了音量。

按照卢天惠的意思,几个同事一起来这边出差,这是分公司搞的活动,反正就大家都化得乱七八糟,倒是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嗯......不过这样丢脸好像成了我的事。一群化了妆的女生嬉笑怒骂地站在她旁边,几位大爷大妈不满地看着她们,但碍于她们人多,所以不好说什么。

“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问她。

“我吗?我回东北了啊。”

“那kona呢?没和你一起吗?”

“那她跑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

卢天惠沉默下来。

一辆出租车停在我们面前。我和卢天惠、她的两个同事被塞进车内,其他人另外打车。卢天惠和司机说先送我回公司,然后又陷入沉默,两个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有外人在场,我不好问她发生了什么。不过卢天惠小声主动地开口了:“你大概看不出来吧?我结婚了。”

街边路灯的灯光顺着半开的车窗柔顺地滑过她的脸颊。她一向爽朗、活力的面孔难得地流露出了疲惫。

“一句两句说不清,挺复杂的。我和ko好几年没联系了。你也想不到吧?人生总是充满了未知数。”

很快,我下了车,望见了公司楼下因为新方案吵得热火朝天的老刘和小包,我弯下身还想跟卢天惠说什么,而卢天惠只露出和几年前无异的微笑,塞给我一张她的新名片,挥了挥手。

“有空再见面吧。”

其实kona看得出来是很爱卢天惠的一个人,没什么心机,再也不和卢天惠联系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决绝行为。卢天惠也绝不是随意妥协的人,她竟然结婚了,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对她们来说很残忍的事情,就像我和柏欣妤一样。

“想什么呢?”老刘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没什么。”

我又回头看了眼驶远的出租车,心里像是被塞进了满满的棉花。

08

我跟着老刘走进了偌大的包厢,柏欣妤已经坐在那里,两侧是已经开始喝酒的kona和卢天惠。

柏欣妤红着眼眶,摊了摊手,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冲我苦笑,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尴尬地点头回应。

或许,我们还是更适合失忆着相遇。

酒过三巡,kona和卢天惠已经拉扯完了这几年里所有的悲欢离合,其实说或不说,到底不过是一些琐事罢了。

卢天惠哽咽着摘下了手上的戒指,扔在餐桌上,对着kona举起酒杯,咽了咽口水。

“那,我们约好了,下辈子再爱。”

“好,下辈子再爱。”

kona脸上挂着泪,豪迈地喝下手里的酒,翻起杯底朝天,一滴也不剩。卢天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铺满了酸涩又数量庞大的东西,最后还是带着属于她们的记忆,将苦酒咽入喉里。

宴席进行到最后,大家醉的醉,睡的睡。而柏欣妤拿起麦克风走向我,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原本白净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像是打完胜仗归来的将军,意气风发。我透过她炙热的眼神,拨开稀碎的回忆,终于和当初拿着汽水走向我的小女孩相遇。

她邀我唱云烟成雨,比着口型,说:“我一直在等你”,我听见了,那是时光落进时光的声音。

时空是个圆圈,我们最终都会相见。

【完】

今年的最后一个故事,日更结束喽~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喜欢和支持我们乐白,多去超话和萝卜厕玩儿,嘿嘿

我们小柏生日再见~

我因为腿比乐乐姐姐短一点点,所以走得慢一些,等我走到家的时候,我发现小柏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呢。她穿了一件长及大腿根部的白衬衣,因为生气,还没有穿裤子,衬衣是随便扣了几颗,顺序也扣错了,露出一大片胸口的皮肤。

你这样真的是不对的,小柏。

乐乐姐姐见我回来了,就把门锁上,然后拿出肉干引诱我去食盆那里。不听话的鼻子,带着我的身体奔跑着。

“你为什么和别人接吻?”传来小柏生气的声音。

“那是演戏,笨蛋。”乐乐姐姐说着站在小柏的身前,关掉还在播放的糟糕...

“那是演戏,笨蛋。”乐乐姐姐说着站在小柏的身前,关掉还在播放的糟糕电视剧。

“我不想听这些。”小柏偏过头去,我看见她的后脑勺和蔫着的耳朵,都能感觉到她的气愤。

是我,我突然也有一点点生气。对!做得好!小柏不要理乐乐姐姐,既然答应了只喜欢你一个人,凭什么要吻别人!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乐乐姐姐突然跨坐在了小柏身上,小柏的耳朵一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不想听的话,那就做吧。”乐乐姐姐用有一点色情的手法揉着小柏的耳朵,再用类似于妖怪的眼神看着小柏。

“不做。”小柏的耳朵虽然被揪住了,但头还是微微偏向一边,看向别的方向。可是,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尾巴在微微颤抖着,明显就是忍不住了。

“你看你的尾巴。”乐乐姐姐在小柏耳边轻轻说着,顺便咬了咬毛茸茸的耳朵。

“我的尾巴和我有什么关系。”小柏说着,想推开乐乐姐姐,却被乐乐姐姐抓到尾巴狠狠捏住了。尾巴哪怕在手里,都在轻轻颤抖着。

我不知道乐乐姐姐的手做了什么,因为沙发挡住了,我听见小柏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不会饶了你的。”

然后……一件短袖就直朝我的脸飞过来了。

“看什么看。”小柏说。

小柏脑袋后面有眼睛吗,怎么知道我在看,我甩掉头上的衣服,发现乐乐姐姐姐已经一丝不挂地坐在小柏身上了,姐姐一边闭着眼吻着小柏,一边熟练脱着小柏本来就没怎么穿好的白衬衣。

不出意外,那件衬衣,还是飞在了我脸上。

那我透过衬衣的缝隙偷看吧,这样你们就不知道了。

妖怪真的很吓人,本来姐姐是主动吻了小柏,可后来就完全被小柏占了上风了,小柏一只手扶着姐姐的腰,另一只手不知道在干嘛,同时还吻在姐姐的…上,姐姐轻轻地叫了几声,感觉很痛苦。

于是姐姐抓住了小柏的顶圈,强迫小柏抬起头。小柏的耳朵一动一动的,因为被抓住项圈,尾巴随即缠上了姐姐的手腕。

“现在…还在…生气吗?”乐乐姐姐像是很累的样子,喘着气,好看的锁骨上下起伏着。

“是的,很生气。”小柏说。

“那这样呢?”我看不到乐乐姐姐的手,但猜想是摸到了小柏的什么地方,小柏的尾巴一下子紧张得缠住了乐乐姐姐的大腿。

“你怎么可以生我的气,我是你的主人。”乐乐姐姐说着又揪起小柏的项圈,亲吻小柏,然后慢慢地睡在沙发上。小柏因为被揪住项圈,只能乖乖地压在她身上。

“我觉得你才是妖怪。”小柏说。

传来乐乐姐姐的一声轻笑,“对啊。不然怎么让妖怪喜欢我。”

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我,天下第一聪明的小狼,得睡了。

小柏就要变成人了。

今天的小柏从早上起就很奇怪,脸红红的,一直叫我不要靠近她。

乐乐姐姐今天从早上就出门了,她要参加一个电影的红毯,从早上起就得开始准备。

晚上八点,小柏坐在沙发上看着姐姐走红毯的直播,从电视上的姐姐推开车门走红毯开始,小柏的尾巴就一直在颤抖,耳朵也一直在轻轻地抖动着。

姐姐穿着裸色的抹胸长裙,优雅地提起有点长的裙摆,朝记者媒体们有魅力地笑着。多好看啊。

可是小柏居然看哭了,她一直在哭,不知道在哭什么。

“我好难受啊…”小柏说着,倒向一边,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小狼,韩家乐回来了一定要叫我。”

“好的。”我一个人津津有味地看着乐乐姐姐在接受采访。面对不停闪烁的相机灯光,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更像是在发光的妖怪美女。

直播结束后,我吃了猫粮,喝了水,又小睡了一会,大约到了凌晨一点左右,我听见脚步声,然后钥匙孔转来金属的声音。

小柏的耳朵动了动,应该是醒了。

“咔嗒。”门刚一打开,小柏就像飞似的,一把冲过去抱住乐乐姐姐。

姐姐反手带上门,靠在门上,抚摸着小柏的脸,“出去一天而已,怎么了?”

当她感觉到小柏那红红的滚烫的脸时,脸上显得有些焦急,“怎么了?生病了?我去给你找一点退烧药。”

小柏红着脸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乐乐姐姐,我知道,她肯定是想吃人了,没有妖怪不吃人的。

“我…我…可能要变成人了。”小柏的声音因为发热而变得嘶哑。

“怎么了?你很痛吗?”乐乐姐姐着急地检查着小柏的胳膊,和腿,看有没有伤口。

“你快拴住我,你快拴住我。我现在,我现在,控制不了我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呀。”

“听我的话,快点拴住我。”小柏找到一根遛狗的金属链,扣在自己的项圈上,然后把链子的另一端放在乐乐姐姐手上。

“怎么了呀?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啊?”乐乐姐姐拿着链子,手忙脚乱的,“为什么要给你拴链子。”

“如果,如果…我弄疼你了你就把我拴在阳台。”

“什么啊?弄痛我什…”乐乐姐姐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小柏压在墙上亲吻,手上还握着链子。

“对不…起,是不是好疼?”小柏边吻边说。

“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什么呢?”乐乐姐姐扔掉手上的包,环上小柏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

小柏的手撩起了姐姐的衣服,姐姐的肚子和背完全露了出来,小柏顺着乐乐姐姐的耳后一直往下吻,突然咬住姐姐脖子上突起的筋,好像姐姐是什么好吃的。

看吧,我说要吃人吧。

“啊…我咬你了,我咬你了…”,小柏慌张得往后退了几步,差一点摔倒了。幸好乐乐姐姐攥紧了手上的链子。

乐乐姐姐扯着链子,一步一步把小柏拖进房间。小柏像喝醉酒了似的,踉踉跄跄的。

幸好,我已经早早地躲在衣柜里了。

后面的场景真的很精彩,但是对不起,我,小狼,作为一只正直的小猫,无法向你们描述。

几天后是主人来接我的日子。

我瘦了…但变得很有精神,是因为每天看精彩的画面都错过了饭点。

主人见到我之后,非常开心,我瘦了,脸变小了,当然越发地可爱,主人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吻了一下。

主人真好!

才不像这对奇怪的主人与宠物,每天都在干什么呀!

“小狼有没有惹麻烦?”主人问。

“当然没有啦,只是瘦了一些,因为好像不怎么爱吃饭。”乐乐姐姐有些抱歉地说。

“就是该减一减,现在看起来挺精神的。”主人说。

“对了,小柏呢?”

对呀,我也想向小柏告别,虽然是只讨厌的狗,但每天都会给我拆肉干和小罐头。

“小柏送回家了,最近老闯祸。”乐乐姐姐摆出无奈的样子。

对,就是该送走!

“喵喵喵!”那,主人,我们快回家吧。

就在这时,从卧室里间走出来了一个人。有板有眼地穿着扣好的白衬衣和牛仔裤。

???

这不就是臭狗小柏吗?没有项圈,耳朵变成了人的耳朵,尾巴也消失了。

“老刘,这是我的好朋友,柏欣妤。”乐乐姐姐挽着小柏。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柏欣妤。”小柏伸出手与主人握手,有些腼腆地笑了。手上戴着本该坠在项圈上的戒指。

“哇,有这么又帅又漂亮的朋友,以前都不知道。”主人惊讶得不行。

“柏欣妤”虽说乐于接受赞美,但还是害羞地笑了。

喂!装什么装啊!人模狗样的。

我刚想说什么,她就瞪了我一眼。

“小心变火锅”,我知道,我不说了。

主人向乐乐姐姐和臭狗小柏道别后,抱着我离开了。

一路上,我都听见主人在说,乐乐姐姐的皮肤怎么变好了?下次得问问是哪家美容院。

我,天下第一聪明的小狼。

知道为什么。

但我不敢说。

*小柏狗和小狼斗智斗勇的故事

*喜剧向

“喵~”

走慢点,主人…主人…

刘姝贤!你能不能饶了我!

大家好,我是小狼。

我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给我取这种名字。那天,我被抱进她的怀里时,我还正在庆幸我的主人真的好漂亮,像是艺人,下一秒,她就脱口而出,“小狼你好。”

她笑得真的很好看,可是这个名字…真的…怎么这样啊喂!

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小猫!

...

主人其实是一名偶像歌手,她最近接了一个综艺,需要离家一周,完全无法照顾我。所以,她要把我送到,韩家乐家里去。

韩家乐的家离我们家很近,可是对于我来说,在主人的猫包里翻江倒海,比自己走路还难受。

所以,韩家乐一开门,我就有些失礼地冲进了她的家,脚下生风,贴着地奔跑着,我想喝水…

我找到了宠物专用的食盆…

是清甜的矿泉水!太好了!

我刚喝完,还没来得及给自己顺毛,就发现有人在看着我,不,是有狗。

一只小白狗,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我。她的脖子上戴着黑色的皮质项圈,上面坠着一只戒指

“你为什么喝我的水?”她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好渴。”我走过去,舔了舔她头顶的毛,表示友好。但她并没有什么反应。

一双拖鞋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随即我便被支着前腿抱了起来,坠进一个香香的怀抱里。不是主人的味道,那肯定就是韩家乐了。

“小狼好可爱啊…”韩家乐把我的身体扭转过来,用高高的鼻子靠近我的鼻子。

好、好、漂亮…好、香香...的姐姐……

眼睛笑起来真的好漂亮啊呜呜呜。

听主人说韩家乐是演员,最近因为在空档期,所以才会把我送过来,让她帮忙照顾我。

演员真的好漂亮,像晓慧姐姐一样漂亮。

“喵~”我用气音叫了一声,表示开心。

“哇!它回应我了呢!”乐乐姐姐摸了摸我的头。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它的。”她又说道。

“那我还有事儿,公司的车来接我了,我先走啦。”主人用我熟悉的扯耳朵的方式,和我告别,“小狼要听乐乐姐姐的话。”

“喵~”我当然要说好,你快走吧主人,有这么美丽的姐姐照顾我,我肯定会听话的,我不会乱上厕所的,也不会拆家的,会好好吃饭的。

你放心。

主人关上门离开后,乐乐姐姐就把我放进为我准备的窝里,拍了拍我的头。我用爪子扒拉了几下,窝很软刚合适,旁边是属于我专用的食盆,有新盛的猫粮和矿泉水,姐姐真好。

“小柏。”她像是在呼唤那只狗,“你不能欺负小狼。”

小柏从主人离开后,就进了卧室,乐乐姐姐这么一叫也没见她出来。

从我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双修长的小腿从卧室里迈了出来。

我抬起头。

这位漂亮姐姐又是谁?是乐乐姐姐的朋友吗?

一个金色短发的漂亮姐姐走了出来,身上套着一件有点大的白色t恤,穿着很短的黑色居家裤子。啊,这位姐姐,肩膀至少露了一半出来,注意一点呀。

当我发现她的脖子上仍然戴着坠着戒指的皮质项圈后,我,天下第一聪明的小狼,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姐姐是小柏!

她的毛刚才被我舔乱了,所以现在头发还是乱糟糟的。

小柏趿拉着拖鞋,慵懒地走了几步。

她走到乐乐姐姐身边,一把抱住姐姐。

“变来变去真麻烦。”

乐乐姐姐笑了笑,虽然比小柏矮一点,但还是熟练地揉了揉小柏的头,帮她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然后……

她们就当着我的面……亲了起来?

乐乐姐姐边吻边一步步退到墙边,扯着小柏的乱动的尾巴,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我背过身去,把头搁在两只交叠的前爪上。

你们俩...过分。

过了很久,我感觉有人靠近我了。原来是小柏,她蹲下身,坏心地反向搓了一下我的背,摸得我的毛都立起来了。我回头从近处观察了她,除了有人的身体和模样之外,她的耳朵仍然是狗的耳朵,耷拉在脑袋上,还有尾巴,也拖在地上呢。只是因为刚接了吻,白白的脸上红扑扑的。

明显就是一只妖怪!嘁,主人说了,妖怪都很坏的,乐乐姐姐要小心呀。

“柏欣妤我刚才跟你说的话,记住没有。”

原来她叫柏欣妤。

“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好好对、它、的。”小柏说。

可这语气听起来像是要吃猫肉。

“柏欣妤,”乐乐姐姐也察觉到不对,抱着手,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吃一只小猫的醋。”

“没有啊…”小柏说着站起身来,她比乐乐姐姐高了半个头,气场貌似很强,但是,从直立起的耳朵和摇得缓慢的尾巴状态来看,应该是弱势的一方。她真的吃醋了。

“你还说没有,你看你把小狼吓成什么样子了?”

我正咬住乐乐姐姐的裤脚,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发出低声的呜咽。主人从来抵挡不住我这招,乐乐姐姐当然也是。

乐乐姐姐迅速把我抱在怀里,生怕小柏把我吃了。

“今天晚上你睡外面,我和小狼睡。”

真好。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我本来是趴在乐乐姐姐的脚边准备睡到太阳晒屁股,但睁开眼一看。

怎么小柏在床上?

怎么她抱着乐乐姐姐睡的?

不对,如果我也在床上,怎么能看得这么清楚。

我为什么会在衣柜上面?

这也太高了吧????

我怎么下去啊???

臭小柏!!!

“救救我!”

我正在衣柜上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柏欣妤!”乐乐姐姐坐起身来,揪住人形小柏的耳朵,把她扯醒了,“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把小狼放那么高的!”

小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她皱着眉头,虽然看起来很凶,可真的,她对乐乐姐姐说话很温柔。

“我错了。”她提了提睡衣的衣领,遮住露出的肩膀。她的耳朵向后折起来,尾巴也蜷着,悄悄地圈住乐乐姐姐的一只手腕,像是在求情。

“我错了嘛......”

唉呀,好可怜的样子。我都不忍心责怪她了。

乐乐姐姐也一样,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小柏,摸了摸她的狗头。

小柏伸直腿,用手脚把乐乐姐姐圈住,一个翻身又把姐姐压在身下,手已经从衣角伸进乐乐姐姐的睡衣里了。

喂!!!你们先把我放下来啊!!!

为什么又要当着我的面!!????

我还没有成年!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尽力提醒她们。

“我先去把小狼拿下来。”小柏抬起本来已埋在乐乐姐姐颈间的脑袋,说道。

对对对对对对………快快快快快快快快放我下来。

等我离开房间,门就关上了。

然后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我用爪子算了一下,主人还有六天才会来接我。

第一天就过得好难过啊………

门把手旋转了一下,小柏先出来了,她赤着脚,走向冰箱拿出了一盒果汁,顺便也拆了一袋肉干。

“过来,给你的。”她一边吸着果汁,一边说。

这么好吗?

我走了两步,又转身跑到我的窝后面,躲起来,露出两个眼睛观察她。

坏妖怪。

“韩家乐答应过我,她只会喜欢我。”小柏取出一块肉干,放在手心。

烤熟后的肉,真的好香,每一个气味分子都敲打在我的鼻头上。

我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叼起了肉干,又躲到小窝后面。

小柏满意地笑了。

是颇有深意的笑。

自从乐乐姐姐教训了小柏之后,我和小柏相处得还算比较和睦,但我讨厌她摸我脑袋!凭什么都是宠物,她还能摸我!

傍晚,乐乐姐姐出去买晚饭了。

小柏在沙发上给我炫耀她脖子上的戒指是乐乐姐姐送的,对人类来说送戒指的意思就是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喔…那为什么主人还不送我。

也对,因为我不是妖怪,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

眼前这个妖怪,根本不是狗,只是会变狗的妖怪而已。

她到底想对乐乐姐姐做什么。

我联想到听见的声音和看到的画面。

“你是不是想把乐乐姐姐吃了?”我生气地问道。

“啊?怎么吃?”小柏一边看电视一边说,嘴里还嚼着零食。

妖怪吃人还有烹饪方法吗!!!

“你是妖怪,我主人说,妖怪会吃人。”我跳上沙发,咬住小柏的尾巴。

小柏扯着我的后腿,倒着把我一把抱起来,又开始反向摸我的毛。气死了,这样摸很难受的,让人没来由想要生气。

“妖怪也可以吃饭啊,为什么要吃人。”小柏轻描淡写地说着,把我圈在怀里。

“那你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我躲开小柏摸我脑袋的手。

“因为我喜欢韩家乐啊。当时我踩到了猎人给野兽做的陷阱,我的腿血流不止,就变成了狗的形状。韩家乐在野外拍综艺救了我,把我带回了家,当时播出的时候,还上了微博热搜呢。”

“我现在是网红狗,小柏。”小柏说着骄傲地抬起头。

“那你为什么要做那些奇怪的事!”我嗅了嗅小柏抱着的爆米花筒,有点奶香的甜味,可是我好胖。

小柏这个妖怪会读心似的,盛满爆米花的手心,已经伸到我嘴边。

真香,今天吃了,明天再减肥吧!

“和人类在一起可以变得更强,再过不久,我的耳朵和尾巴就会消失了,就会完全是人了。”小柏用不干净的手搓了搓自己的右耳,耳朵上挂上了一些爆米花碎屑。

“而人和妖怪在一起就会越来越像妖怪。”

好恐怖,我打了个寒战。就应该让刘景灵来做法收了她!

“所以说,乐乐姐姐最后会变成妖怪吗?”

“当然不是啊,是会变得越来越好看,像妖一样好看。”

太恐怖了!!!!!!!!

我要离开这里!!!!!!

“小狼,你想跑是不是?”小柏扯住我的后腿,“你要是敢告诉刘姝贤你就死定了。”

“我会把你煮成火锅吃掉。”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喝水而已……我故作镇定地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向食盆。

但就在我正在喝水的时候,我听见小柏说了一句脏话,刚才还朝着我的金色后脑勺就不见了,等我再回到客厅,发现沙发上只有她的衣服和裤子了。

电视里,放的是乐乐姐姐新拍的电视剧。

电视上是姐姐与男主角亲近的画面。

这时,乐乐姐姐刚好买完晚饭回来,在玄关处换鞋。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小柏不见了!姐姐!小柏不见了!

姐姐并没有什么反应,慢悠悠地走向我,把我抱起来,这才发现,小柏的衣服和裤子在沙发上。

“小柏?”乐乐姐姐像是在叫她,又像是在问我。

我知道小柏在哪里,我能闻出来的。

“姐姐你跟着我。”我从她怀里挣脱,不停地扒着门。

“小狼…听话…”乐乐姐姐泄气地坐在沙发里,好像快哭了,当她瞟了一眼电视上的自己,正在和男主角接吻时,脸色就更不好了。

“我知道她在哪,你开一下门!姐姐!”我来回地在姐姐脚下与玄关处奔跑,我感觉我的肚子已经要瘦下来了,耶。

“小柏离开了?”姐姐问。

“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是的!”我说。

“小狼你待在家里,我出去找。”姐姐说完,就打开门要离开,也没来得及换鞋。

不是,姐姐,你听我的,她在楼上,她在楼上,我咬住姐姐的裤脚。

“你知道?”乐乐姐姐合上门。

“对啊,我能闻到小柏的狗味还有她身上的爆米花味啊。”

姐姐听完我的喵喵喵,一头雾水地跟我上了楼顶。

小柏果然已经变成狗,趴在天台的水泥护栏上,但爆米花屑还挂在右耳上的。

“柏欣妤!”姐姐叫了一声,小柏的右耳弹了弹把爆米花屑弹掉了,但假装没听到。

“你又吃什么飞醋!那只是拍戏而已啊。”乐乐姐姐压低脚步靠近小柏,我也跟在姐姐背后。其实对于动物来说,这样的脚步声音当然还是能听到呀。只是小柏可能真的还是心软了吧。

小柏把两只前脚揣在身体下面,下巴磕在稍高一点的台阶上,眼睛眯着,不说话。

小柏看到什么了?我好想知道,可我跳不上那么高的水泥护栏去问她,烦死了。

“那只是拍戏而已。”乐乐姐姐有些生气,不过小柏突然失踪的惊慌掩盖了一切。

“小狼,你告诉她,我生气了。”小柏留给我和乐乐姐姐一个小狗后脑勺。

不是,小柏呀,我又不能说人话,我怎么告诉乐乐姐姐。

“你再这样,你就找别的主人吧。”

小柏一听到这句话,耳朵瞬间就动了动。

她转过身,哦,原来是哭了呀,眼睛湿湿的。乐乐姐姐也生不起气来了。

“过来吧。”姐姐虽然张开了手臂示好,但小柏从护栏跳下来,绕过了乐乐姐姐,看样子,虽然要回家,但是,还是没有消气,踱着步从我旁边经过时,脖子上的戒指一晃一晃的,嘴里还在汪汪汪地说着。

“凭什么要和别的人接吻。”

TBC

晚上有空再更

*群里朋友们点的互攻

*伪现背勿上升

*小短篇一发完

好不容易等到公演结束,大家一个一个交完麦,简单地卸下妆换好衣服,就已经十一点多了。

和成员们一起站在路边,看见远处驶来的巴车以及默默移到自己身后的柏欣妤,韩家乐才松了一口气。

道路两旁的路灯一盏盏地后退,车里的空气因为暖风开得太足而有些沉闷,韩家乐在心里默默地数到十五,一只热乎乎的手就插进了她放在腿侧的右手指缝里。那只手的主人正低着头好似在熟睡,因为穿着黑色羽绒服,红色连帽卫衣拉得很低,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整个人几乎隐藏在车内的黑暗中。可那一只手出卖了她。平时确定没有人注意,柏欣妤也至少要等一分钟才会主动过来牵手,今天却这么心急。

韩家乐想要笑,却又不敢,她怕有成员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表情,便抿着嘴唇,缓缓闭上眼睛,佯装在瞌睡。

汽车往右转弯时,借着不大的惯性,韩家乐把脑袋滑向了柏欣妤的肩头。她听到了柏欣妤缓慢但不均匀的呼吸声,以此确定她并没有睡着。

哦,对,还有无法分清属于谁的“咚咚咚”的心跳声。

又是非常非常累的一天,从早上起,就一直在排练,直到上台前,都还在担心一些新换的unit可能会出错。柏欣妤一整天没有和韩家乐说上一句话,而是忙着练习,直到mc环节,柏欣妤作为输的一方要对韩家乐说一句“我爱你”并进行拥抱,她才“勉为其难”地对她说上一句:“我爱你。”

想到这里,韩家乐还是忍不住看向了柏欣妤,把膝盖也和柏欣妤的膝盖碰在一起。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那人鲜活的体温,就像偶尔有机会亲热,柏欣妤压在她身上的那种温度。

“无法肢体接触”、“无法对视”,都是因为舞台上的亲密更像是商品,被贩卖得多了,就会消耗真正的库存。两个人都不想做那些不自然的动作,所以一上台就变成了“机器人”。

柏欣妤此时也有了回应,她将左侧的脸颊一点点靠向韩家乐的头顶,假装是因为睡着了,脑袋失去了平衡。高高的鼻尖和柔软的嘴唇,在接触到韩家乐额头的同时轻点了一下,随着汽车在减速带上的颠簸,又点了一下,两下,三下……与其说轻点,不如说是小心翼翼的碎片式亲吻。

韩家乐用正与她十指紧扣的右手,紧捏了一把对方的指关节,提醒她不要做得太明显了。柏欣妤这才收敛起来,呼吸也渐渐平稳,不一会儿就顶不住困意睡着了。

卢天惠从眯着的眼缝儿里看到了慌张得好似受惊的鸽子的两人,但只是默默翻了个白眼。

车终于停稳了。

“老、公、请、和、我、结、婚。”

卢天惠一边笑一边不忘用JYP式气声念了出来,kona也拍手笑了起来。

韩家乐瞟了一眼亮着的手机屏幕,越过柏欣妤,扯上背包,弓着腰先跳下了车,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头也不回地钻回了326。

“哎呀。”柏欣妤掀开了帽子,对着后排露出生气的圆眼睛来,“你们搞什么。”

可事实是,小概率事件仍旧发生了。而且台上的“拥抱”差点漏了馅,要不是理智先行,韩家乐可能会凭着上百次的肌肉记忆,自然而然地用右手勾住柏欣妤的脖子,下半身就往她身上贴。还好及时停止,拉开了一些距离,不过那样子的拥抱,看起来仍然满是荷尔蒙的味道,毕竟身上的化学反应是不可逆的。

当然,也是这个动作,让躺在不同房间的两个人在凌晨五点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决定来到323拐角处的走廊里接吻。

走廊里的声控灯被两人接吻的喘气声弄得亮起又熄灭,熄灭又亮起。柏欣妤将韩家乐抵在墙上,把手放在韩家乐的臀部。和表演出来的不一样,手掌在更下面的位置,比起纤瘦的腰肢,柏欣妤更喜欢肉感的臀部。要是拿捏得当,韩家乐就会因为生理反应张嘴,这样,她就有机会把舌头更深入一点,吸干她嘴里的空气,让她发出好听的声音。

韩家乐则喜欢摸对方的肚子,腹部肌肉随着接吻的呼吸节奏上下起伏着,一旦被抚摸时,柏欣妤会轻轻地发抖,有时还会像小猫小狗一样呜咽求饶。这样子,两个人都能极大地在对方身上寻求征服感。

今天吻得格外地久,因为今天格外地累,就更需要对方交出多巴胺的催化剂来,以致于分开唇瓣喘气歇息时,柏欣妤的下唇上留下了韩家乐晶莹的唾液。韩家乐垂眼看了一下,也不等自己和对方顺过气来,便又调换了一下方位,用身体把柏欣妤抵在墙上,继续吻。

一直到柏欣妤的手顺着韩家乐的臀部上行到腰间的睡裤松紧带时,两个人才如梦初醒地睁开眼相对而视。

温柔乡可是牢笼,韩家乐离开柏欣妤为她筑的地牢,往回走了几步,把手搭在门把上时,突然又被人用两只手掌握住了腰。明明连拧瓶盖都需要怀瑾帮忙的柏欣妤此刻手劲却大得惊人,凉凉的鼻尖点在她的后颈冒出热气,然后那双手前移,将她紧紧抱住,甚至勒到她喘不过气。韩家乐在想,如果柏欣妤现在真的求她,她马上就会带着她走进326。

而背后却传来嘶哑的声音,仅仅用气音就可以刚好达到只让两人听到的音量,第三个人离得再近,也不会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声控廊灯,却灵敏地亮了。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

这是这24小时以来,柏欣妤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上一句话是在八个小时之前舞台上说的“我爱你”。

很累对吗,韩家乐转过身,她可没有柏欣妤的深厚肺活量,控制不好音量的她只能张张嘴做口型。

柏欣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碎发也跟着上下晃动,左右飘动。大概就是说,虽然很累,但看见你就不累了的意思。

韩家乐抬起头,又推她的肩,示意她不可以任性,必须要回去睡了。见韩家乐一直注视着她,柏欣妤这才乖乖转身往房间走。

而当她念念不舍地回头看时,才发现韩家乐又走了上来,“热热哥哥刚刚还一身正气地让我不要任性喔。”她笑眼弯弯地看向韩家乐,暗涌的情愫在心底再次流转,她乖乖地靠在了墙边。

“你把mc上说的话再说一遍,真情实感的那种。”她凑到柏欣妤脸边,抵住柏欣妤的腿,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耳语声。

“我爱你。”她宠溺地笑着,而后被韩家乐结结实实地吻住。

“明晚我做1。”韩家乐满意地看着她。

“好。”

韩家乐回到326锁上门,趿拉着拖鞋回到自己的床上,这才敢振动声带,对着天花板小声说道。

“我也爱你。”

这是在回答柏欣妤八个小时前的话。

“我给你推荐个眼霜吧乐乐。”大清早的,韩家乐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卢天惠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此刻的黑眼圈肯定挡都挡不住地吓人。

“怎么?不喜欢用眼霜?”

“到底干嘛?”

“昨晚走廊灯忽明忽暗的,我觉得有鬼。”卢天惠正往脸上贴着面膜,轻轻拍打脸颊。

“你才是鬼。”韩家乐说着穿上拖鞋站起来。哎呦,屁股好疼。

下次得给“鬼”说,不能再捏屁股了。

乐白x奶包

*社畜们的爱情故事

*职业细节勿深究

*6k+一发完第三视角

“喏,当初交给你俩做的这个项目,你俩还推辞不想接。现在做得多成功,今年年底分红可有你俩捞的。”张笑盈把签好的合同盖上后,出来对着柏欣妤和韩家乐打趣。

柏欣妤笑笑没有接话,低头收拾着因为连续加班而一片狼藉的办公桌,A4纸堆砌起来像是一场灾难性雪崩,她在里面连续翻找才解救出被困在下面的宠物窝垫设计图纸,旁边还附带着一张Q版流浪猫图画,略带抱歉地捋平了皱起的页角,柏欣妤把它重新放在...

柏欣妤笑笑没有接话,低头收拾着因为连续加班而一片狼藉的办公桌,A4纸堆砌起来像是一场灾难性雪崩,她在里面连续翻找才解救出被困在下面的宠物窝垫设计图纸,旁边还附带着一张Q版流浪猫图画,略带抱歉地捋平了皱起的页角,柏欣妤把它重新放在了桌面上。

不远处苏杉杉端着水杯走过,陈倩楠瞬间埋下了头开始敲键盘。

“窝垫那个明早开会再商量一下,还是争取在年前做完,大家辛苦一下,应该没人想过年加班吧?是吧陈倩楠?”张笑盈略带笑意地回答着,转眼看向了陈倩楠。

“别介,姐,要了我的亲命了。”陈倩楠举手求饶。

“哦吼!吃饭去咯!”胡晓慧高兴地挥舞着手臂,陈倩楠在一旁拍手叫好。

“丢不丢人你俩,走走走海底捞。”刘姝贤前一秒严肃下一秒又嬉笑起来。

“那个,乐乐啊,这次项目的合作公司代表小蒋总来了,点名要见你一面,一起吃个晚饭。”张笑盈一字一句地说着,目光又不自觉地瞟向了收拾东西的柏欣妤。

韩家乐抬手在眉心上按了按,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张笑盈说得清晰,惹得一旁的刘闲从格子间探出头来,看着韩家乐的神情有些迟疑,锐评王又在不经意间开口。

“我们乐工作这么卖力,是不是被人家小蒋总看中了要挖墙脚啊?”后半句又识相地压低了声音。

“哦?是吗乐乐?”陈倩楠戴好口罩贱兮兮地开口起哄,“发展一段感情也说不定,你看都没叫人家柏子。”

邻桌的柏欣妤伸出手探了探陈倩楠的额头又象征性地试了试自己的温度。

“也没发烧啊,难不成是少女怀春?”她故意把最后四个字讲得铿锵有力,以此来打断陈倩楠的揶揄。

“要不要我把隔壁部门儿的......”

“别,别介。”陈倩楠知道她要张口说谁,赶忙打着哈哈跳出了这个话题。

“行啊柏子,都能治陈倩楠了。”胡晓慧在一旁乐呵着。

“行了啊,狗子都知道护主,人家柏子护一下韩乐乐怎么了。还去不去啊陈倩楠,赶紧走,再不走该堵车了。”刘姝贤话里有话地拉着胡晓慧向外走,陈倩楠也收拾好了东西。

“我去吧kona,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韩家乐抖了抖外套,转身间对上了柏欣妤的视线,迟疑一秒后又恢复手上的动作。

“走吧走吧咱一起去吃,你不也好久没捞了吗。”陈倩楠察觉到不妙,拉住收拾好东西的柏欣妤,三步并作两步地去追刘姝贤。

【别喝多了!早点回家。】

“谁啊?”张笑盈问。

“朋友呗。”韩家乐故作轻松地按熄了手机屏幕。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张笑盈扭头看了她一眼。

“你俩真没在一起?”张笑盈提高了音量。

“当然没有啊,这...同一个部门的,谈恋爱多尴尬。”韩家乐皱起了眉。

“你看刘姝贤跟胡晓慧儿尴尬了吗?”车里很安静,张笑盈不大不小的声音噎得韩家乐无话可说。

而另一边,饭桌上的柏欣妤也陷入了窘境。

“你俩就真的还不捅破窗户纸呗?”陈倩楠捞着锅里的牛肉,瞥了身旁的柏欣妤一眼。

“你管人家呢。”刘姝贤伸手用筷子打掉了陈倩楠刚捞起来的肉。

“我说你再不追,人乐乐都要被别人抢走了!”陈倩楠哑着嗓子吼。

“说什么呢你,人家都没谈恋爱的打算好吗。”柏欣妤一筷子夹走了陈倩楠再次捞起来的肉。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对面的胡晓慧往嘴里塞着肉,白了陈倩楠一眼。

“我......”陈倩楠看着所剩无几的肉,再看看自己光溜的盘子,只能无能狂怒。

“当然是流浪猫,我好久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

“我也是!”胡晓慧看着对面的柏欣妤,两眼放光,“流浪猫多好啊,能激发观众的保护欲。”

“嘁,厕品。”刘姝贤蘸着酱料,“要我做我就用波斯猫,跟暖色系窝垫搭配,又温馨又好看。”

“俗。”胡晓慧不服气。

“本来就是啊,你瞅瞅用流浪猫能有什么吸引力?”刘姝贤把肉一筷子塞进嘴里。

“你什么口气?”胡晓慧皱着眉头看向刘姝贤。

“我什么口气?”

“别介别介。”陈倩楠肉还没塞进嘴,赶忙撂下筷子劝和。

“哎呀先吃饭啦,加了那么多天班儿好不容易出来吃个饭,别聊工作了。”柏欣妤劝道。

“吃就吃。”胡晓慧起身把陈倩楠手边的一盘肉全下进了锅。

韩家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进门前嗅了嗅自己的外套,没什么酒味儿。

打开门,已经是漆黑一片,卧室的门缝下留着一点暗黄色的光。她摘下口罩,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站在玄关处悄悄地换鞋。

柏欣妤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喉咙干渴到生疼,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就着夜灯的光影,发现杯子里同样也是干涸的,想起睡前自己一口气把剩下的凉水都灌下,但似乎连同潮湿的空气都无法缓解身体里的缺水,她徒劳地做了几下吞咽的动作,确认了这份不适感除了喝水以外无法解决,便准备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想要下床,而恰好韩家乐在此时端着水杯慢慢开门走了进来。

“还没睡?”韩家乐小声地问。

“渴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应答着。

韩家乐将水杯递给了她,脱下外套,转身往衣帽架上挂。柏欣妤喝下几口温水,清醒了大半。

“应酬怎么样?”柏欣妤问。

“就那样吧,普普通通吃了个饭,人还蛮多的,ko姐也在。”

“哦。”柏欣妤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心不在焉。

“怎么啦?又被她们追问了?”韩家乐察觉出她的异样,上前揉了揉柏欣妤的头发,帮她放下水杯。

“该死的办公室恋情。”柏欣妤揽过韩家乐的腰,往怀里凑了凑。

“你喝酒了韩家乐。”柏欣妤抬起头看着她。

“就一点儿。”韩家乐比着手势,“人家kona都喝了,我不喝多不给人家面子。”

柏欣妤又叽叽歪歪地往她怀里钻。

“你快睡吧你,我洗澡去了,明早还要开会呢。”

“明天你打车啊,我坐地铁。”柏欣妤松开手看向她。

第二天两人几乎同时醒来,一个收拾整齐嚼着面包打车,一个提着电脑缩成一团坐地铁,一前一后看似毫无交集地走进公司,实则四十分钟前还在同一张床上与对方接吻。

“早啊老刘。”韩家乐端着咖啡走进门。

“早。”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跟小包吵架了?”韩家乐探头望向了胡晓慧的工位。

“我才懒得跟她吵架呢。”胡晓慧咿咿呀呀地张口说道。

“是是是,你那不叫吵架,你那是撕心裂肺。”刘姝贤起身拿着文件夹准备往会议室里走,正好碰见了着急忙慌赶来的柏欣妤。

“又踩点儿了吧柏欣妤。”陈倩楠端着水从一旁走过,“你学学人家乐乐,什么时候踩点儿过?早点儿出门儿不行吗。”

“嘁,你知道人家不是一起出的门儿?”刘姝贤用文件夹拍了拍陈倩楠的屁股,手中的水杯也因此激烈地抖了一下。

“咳咳,这不是没迟到吗。”柏欣妤一边咳一边大喘气。

“行了啊,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开会。”韩家乐随即扭转话题。

“听说市场部的那位也来旁听哦。”刚往前迈了一步的刘姝贤又扭头回来朝着陈倩楠打趣。

“嘁。”陈倩楠故作轻松,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人说话?陈倩楠你怎么看?”张笑盈把目光聚焦到陈倩楠身上。

“我...你...老刘先说吧。”陈倩楠突然局促起来,看了一眼刘姝贤,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胡晓慧。

“当然用波斯猫,契合他们一直以来的暖色系主调。”刘姝贤毫不犹豫地开口。

“嘁。”胡晓慧嗤笑一声。

“那...小包你怎么看?”张笑盈尴尬地转了转笔。

“啊?啊对,小包说得对。”苏杉杉放下了刚准备拿起的手机。

“你说呢陈倩楠?”胡晓慧又转而看向了犹豫不定的陈倩楠。

“啊流......流浪猫好啊,好。”陈倩楠尬笑着拍手。

“我也同意流浪猫,咳咳。”柏欣妤终于发声,“从一只弱小可怜又淋雨的流浪猫被捡到开始,咳,主人帮它洗澡整理,最后放进我们的宠物窝垫里。”

“是吧,我也觉得,还能激起观众对小动物的保护欲。”胡晓慧紧跟着附和。

“反正,咳咳,我觉得流浪猫好,咳。”柏欣妤一边咳一边反驳着刘姝贤。

“柏欣妤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藏不住的,贫穷、喜欢还有咳嗽!”刘姝贤对着柏欣妤越说越激动。

“哎呀呀,好了好了,柏子你多喝点儿水。”张笑盈一边劝着一边朝柏欣妤喷了两下酒精喷雾。

刘姝贤继续翻了个白眼,“韩家乐你怎么看?”

柏欣妤也同样期待韩家乐的看法,放下杯子观察着她的神情。

“我吗?我投波斯猫。”韩家乐难得表述清晰,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仙品!”刘姝贤笑着,冲着陈倩楠和胡晓慧摇头晃脑。

“闲子呢?”张笑盈转眼看向刘闲。

“我也投波斯猫。”刘闲回答得干脆利落。

“看到了吧?胡晓慧。”刘姝贤故意不带儿化音把“胡晓慧”三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哟,平票了。”眼前的结果确实出乎张笑盈的意料,抬眼看了下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好,就这样,散会!”

整整一天柏欣妤都戴着口罩上班,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昭示着茶水间里人并不会少,而就在柏欣妤走入茶水间的同时,韩家乐也紧跟了上去。

“怎么了?”韩家乐把身子扭到一边,眼神瞟向了四周确定没有熟人后轻声发问。

“没事儿,咳。”柏欣妤拿起杯子故作轻松地接水。

韩家乐伸手探了探柏欣妤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热。

“我去给你找点儿药。”

韩家乐刚准备转身离开,刘闲就拿着烟走了进来。

“不接水?”刘闲笑着开口。

“当心鼻孔不冒烟儿。”柏欣妤盯着刘闲手里的烟,凑到她耳边打趣道。

“我......”刘闲被噎得没话说,连忙把烟又塞了回去。

隔壁部门的苏杉杉拿着文件来和韩家乐谈论方案,末了关心了一下柏欣妤咳嗽的事情。

“柏子还咳着呢?”

“啊?嗯。”韩家乐逐渐想不通为什么有关柏欣妤的事情大家总是习惯性地来向自己了解情况,看似隐蔽的恋情也不必暴露得这么快吧。

“叫你们部门的闲子少抽点儿,每次进茶水间都被熏得够呛,况且她还跟柏子坐那么近,怪不得柏子嗓子眼儿不出气儿直咳,都是吸二手烟吸的。”

听到这番铿锵有力的推论后,韩家乐抿了抿嘴竭力保持平静。

而当韩家乐再次拿着药走向柏欣妤的工位时,位置上早已经没了人。

“诶ko姐,柏欣妤人呢?”韩家乐逮住刚走出办公室的张笑盈问道。

“都咳成那样了,我给她批了个假,回家去了。”

“哦,行。本来还...还准备跟她讨论...”韩家乐支支吾吾地编着自己关心柏欣妤的缘由。

“少来,晚上补开一个会啊。”

“啊?不是明天开吗?”

“那没办法,市场部开始催了,除非你能说服刘姝贤和小包统一意见,或者你和柏欣妤统一意见。”张笑盈给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眼神。

韩家乐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刘姝贤和胡晓慧。一股子冷气都快透过画面溢出来了。

她苦闷地低下头,才发觉了柏欣妤桌子上的流浪猫图画。

“ko...ko姐,我想请个假。”

“什么东西?乐乐请假?”陈倩楠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惊得掉下来。

“韩家乐居然会请假?”在茶水间里听到这一消息的刘闲同样震惊得不成样子。

“这柏欣妤前脚刚走,乐乐后脚就走了,她俩不会真在偷摸儿谈恋爱吧?”陈倩楠看着第二口烟都没来得及吸的刘闲,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等一下,韩家乐和柏欣妤都走了,咱部门今晚可就只剩四个人了,奶包两口子你站谁?”

“我......我能不能也请假。”陈倩楠慌了神,想起刘姝贤和胡晓慧的眼神,恨不得挖个地道赶紧跑。

“嘁,你就不怕kona拿刀砍死你?”刘闲歪嘴一笑。

韩家乐再次回到家的时候柏欣妤已经病恹恹地躺在了床上,一测体温果然高烧。

“不是说了给你拿药吗?自己又跑回来。”韩家乐皱着眉头给她拆扑热息痛。

“我坐在那儿,你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了,咳,你还怎么工作啊。”柏欣妤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恹恹地缩成一团。

“谁看你。臭屁精。”韩家乐把扑热息痛狠狠塞进小柏狗嘴里,又递上一杯水。帮她塞好被子后,拿起电脑往客厅走。此刻她才发现手机里柏欣妤发来的消息。

【我像一只流浪猫辗转多地的时候,是你用温柔将我包裹了起来,但如果是你想做的,就大胆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谁让我是最爱你的女朋友呢!】

韩家乐对着电脑屏幕盯了很久,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她们每个人都是棋子,而她们能做的,不过是紧紧地抓住城市的一角,不让自己随风而去而已。在作为社畜的这些年里,单是谈爱这种东西都变成了奢侈。

她一直坐在属于自己的感情的山上,锄头刨了几下便被丢在一边,不管山里是不是有什么金银财宝,也不期望有什么人来打搅她。后来柏欣妤来了,给了她一张图纸,她本可以不接受,但还是收下了。于是她不停地挖,像淘金热的拓荒者一样不计后果,挖出了无数的珍宝,全都给了柏欣妤。珍宝所在的位置只留下空洞洞的洞穴,她的山变得空空的,像月球表面一样凹凸不平,再有谁来,也找不出什么东西了。既然如此,还在等待什么呢?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会和这个人走完一生呢?

她抹去眼泪,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等到柏欣妤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韩家乐已经累得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柏欣妤把她摆成了更加舒服的姿势,盖上被子,准备熄掉电脑屏幕时才发现那是一份满满当当关于流浪猫形象的策划案。

“你什么口气?你听了你晚上开会的时候什么口气吗?”胡晓慧回到家与刘姝贤在床上复盘起二人晚上在会议上激烈的争论。

“我什么口气?我那不就是正常说话的口气吗?”

“你不是!我都跟你说了开会谈论说话要温柔一点!你说话什么口气!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我......我发言挺温柔的啊。”

“不!你很凶!”

“你现在不凶吗?”

“我不凶!”

“你撕心裂肺是吧!”

“你......你和你的破方案过去吧!”胡晓慧气愤地拿起枕头和衣服往书房走去。

“等一下!”

“干什么!”胡晓慧喘着粗气回头瞪向她。

“裤子别穿了,做完先!”

“ko姐,我也发烧了,只能在床上躺着,来不了公司了,”她软趴趴地说着,“咳咳,”

“呵,她俩一个胳膊疼一个腰疼,都嚷嚷着来不了。”张笑盈气得扶额。

“啊?那闲子呢?”

“鼻孔不冒烟儿,让苏杉杉陪她上医院去了,”张笑盈前一天还被夸为优秀部门经理,今天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算了算了,我让陈倩楠做,陈倩楠嘛,欠难。”

祝大家小年快乐

王奕就这样跪在原地,影子被夕阳拉得越来越长,仿佛世界都没有了声音,静得能听见来自心底的、亘长的回响。

远处的柏欣妤将一切尽收眼底,她从艺术楼出来后不知道该去哪,想着干脆直接回宿舍,也许韩家乐也该回去了,但却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目睹了刚才的全部。柏欣妤望着王奕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在太阳开始被远处的山遮住一角时,她终于迈开站得有些发麻的腿向前方走去。

王奕好似没听到来自身后的脚步声,或许听到了,只是她不想理会。

但柏欣妤只是抬起手,轻轻搭在了王奕的肩上。

王奕终于有了反应,她转头向后看去,惊讶与疑惑一同浮现在她脸上。

“王奕,”柏欣妤微微蹲下......

“王奕,”柏欣妤微微蹲下身,正好贴到王奕的耳边,她的声音很轻,却在昏暗中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想为周诗雨报仇吗?”

听到周诗雨的名字,王奕再度失神,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瞳孔涣散着盯着面前的地板,好似及其痛苦地回忆起刚才的经历。

柏欣妤很满意王奕的反应,她就是要王奕失去理智,才能让王奕乖乖进入梦境并许愿。这场游戏创造不顾一切的疯子,而她要一直当那个清醒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相信我,只要一颗子弹,你就能为周诗雨报仇。”

“周诗雨......”王奕胡乱眨着眼,悲伤来得后知后觉,她好像现在才意识到,她再也见不到周诗雨了。王奕痛苦地弓起身,嘴里一遍遍念着同一个的名字,“周诗雨,周诗雨......”

时机到了,柏欣妤的目光敛去伪善的同情,在王奕看不到的身后勾起嘴角。

入梦吧,来为你的爱人报仇吧。

王奕明明记得自己正跪在地上垂头痛哭,彼一睁眼,周围却幻化成了和每晚梦中一样的黑暗空间,那双熟悉的、火红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王奕,你要许愿吗?”

“许愿?许什么愿?!”王奕大惊失色,后退着瘫坐在地上。

恶魔不急不躁地反问:“这得问你想实现什么愿望呢?”

“我想......”悲伤再次从四面八方朝王奕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王奕的泪水像一根不间断的线下落着,“我想让周诗雨复活。”

“那太遗憾了,这个我做不到,”恶魔接着补充道,“我可以帮助你杀戮、复仇、偷袭,但唯独不能帮你复活别人。”

恶魔存在的意义,就是破坏。

破坏参与者之间的信任,破坏每一段关系,破坏所有人曾经珍视的生命。

“所以王奕,你要签约吗?”

在得到恶魔的解答后,王奕眼里就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她重新垂下头,一言不发地坐着,不管恶魔说了什么,都不再去理会。

不能救回周诗雨,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恶魔对她无视的态度有了答案,不再勉强也不再劝说,嗤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王奕从梦境中出来的比柏欣妤想象中快,她刚准备伸出手去抢信号枪,却意外地发现王奕根本没许愿!

王奕没许愿,这就意味着她的能力永久失效了!并且要在今天天黑之前淘汰一个人,否则她就会被自动淘汰。

怎么会这样,柏欣妤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本来她已经是场上道具最多、胜算最大的人,她本想着蛊惑王奕许愿一发子弹,她可以趁机抢夺王奕的信号枪用那发子弹终结王奕,而她自己就更多一份保障,但万万没想到这个怂货居然白白浪费一次签约机会,让她的完美计划就这么落空,还失去了造梦者的特殊能力。

柏欣妤气红了眼,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直接将正想站起身的王奕扑倒在地,愤愤地用拳头招呼到她身上。

王奕不明所以,她不知道柏欣妤为什么要打她,但她知道这场游戏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求生的本能让她护住自己的头,悬殊的力量差距却让她无法反制,只能一味地躲避与挨打。

怒气一下下发泄着,随着光线越来越暗,柏欣妤终于反应过来更重要的事情,不行,天要彻底黑了,她得马上淘汰王奕,否则她就会死。

柏欣妤直截了当地朝王奕腰间伸出手,王奕的反应稍快一步,死死地挡住自己的枪包,说什么也不松手。

王奕抓得太过牢固,眼见破不了局,急火攻心的柏欣妤选择掐住王奕的脖子,这样用不了一分钟王奕就会窒息而亡,这是她能想到最快解决掉王奕的办法。

柏欣妤下手非常狠,王奕的脸色很快变得青紫,她张大嘴巴想要呼吸到一丝空气都以失败告终,从她的角度向上看去,此时面目凶狠,眼睛里不带一点感情的柏欣妤才更像一个恶魔。

生命就这样进入倒计时,王奕觉得眼前的世界越来越黑,她的眼球充血突起,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要不然就这样睡过去......至少能离周诗雨近一点。

王奕本来抓着柏欣妤手腕的手松开,凭着感觉去抚摸身旁的柏油路,那是刚刚周诗雨消失的地方。

正当王奕已经闭上眼做好准备迎接死亡之时,掐在她脖颈上的双手却突然松开,氧气重新输入的感觉让王奕头昏脑涨,她用力眨了好几下眼,才看清眼前的场面。

刚刚还压在她身上的柏欣妤此时被郝婧怡掀翻在地,柏欣妤没有任何防备,被郝婧怡轻而易举地夺走了身上的信号枪。

“砰!”

红色烟雾跃然升空,混进了神秘的夜色里,很快就不见踪迹。柏欣妤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天,开始透明化的身体提醒着她这一事实——她被淘汰了。

她不以为然张笑盈的菩萨心肠,看不起刘姝贤的优柔寡断,她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她用尽所有精力去玩这场生死游戏,却就这么被淘汰了。

不公平,这不公平。

但游戏最后留给每个人的都是平等的五分钟,五分钟后,柏欣妤才猛然想起什么,随着转头向宿舍方向眺望的瞬间,她也彻底化为一团被风一吹就散的金色粉末。

郝婧怡目睹完柏欣妤的消失,这才拍了拍刚沾上尘土的袖子,看向还倒在地上的王奕,对方还活着,郝婧怡终于如释重负地做了个深呼吸。

“幸好被我赶上了,差点以为今天完不成契约了呢。”

黑暗中,王晓佳靠着主席台上的柱子,歪头欣赏着银色的月亮,静静地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脚步声不出所料响起,一双黑色漆皮靴踏着月光从楼梯口出来,一步一步,如沉稳的鼓点一般,走到了王晓佳的面前。

王晓佳没有逃跑,她抬眼望向对方,一头波浪长发搭在肩头,脸被隐藏在阴影处,王晓佳却觉得能感受到对方此刻面露寒光。

“杀了我之前,至少让我看清你是谁吧。”王晓佳幽幽地开口,似乎丝毫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卢天惠蹲下身,冷冷地盯着王晓佳,两人的脸只有咫尺之隔。

“你不害怕?”卢天惠罕见地多言,她被王晓佳这副慷慨赴义的模样勾起了兴趣。

“死很可怕吗?”王晓佳反问。

卢天惠垂眸:“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如果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那死亡本身就是有意义的。”

她的信号枪位置此时能被所有玩家看到,她不知道其他人都许了什么各式各样的愿望,手里又有多少武器,她只确信自己活不过今天的。但王晓佳在来到这个游戏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会为谁而死,所以她不想躲,也不害怕。

她们两人,一个对死亡极度地看淡,一个对死亡极端地郁结。

卢天惠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军刀,冷冷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你自己了结吧。”

王晓佳释然地笑了笑,在卢天惠走后掏出了自己的信号枪,这样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这样蒋芸也会少一分心痛吧?

一声枪响,红色烟雾在月亮的照映下格外显著,像是谱写着一首名为生命的乐曲。

亲爱的,活下去,我替你留在长夜里。

韩家乐在宿舍里来回踱步,等了又等,直到十点半宿舍准时熄灯,韩家乐才瘫坐到床上,接受了这一事实。

柏欣妤大抵是回不来了。

今晚的宿舍格外安静,一整层都静悄悄的,韩家乐想起了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大家还互相串门玩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而仅仅过了六天,就像是被血洗了一样,了无生气。

不知道蒋舒婷那边怎么样了,韩家乐刚一想到这,又重重叹了口气。

韩家乐平躺在床上,直直地盯着上铺的床板,那是柏欣妤之前睡觉地方。柏欣妤于她而言,是珍贵的挚友,是风雨同舟的同事,是她关于过去美好的回忆。

可惜就像进入到这场游戏后一样,柏欣妤离她越来越远,像过去在渐渐远去,回忆开始模糊,韩家乐也觉得,她越来越不了解柏欣妤了。

韩家乐极少依赖别人,也从来不需要别人帮她拿主意,但就在这个夜晚,韩家乐盯着上面那张床板,突然特别想问一句。

柏欣妤,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唐莉佳刚要在对面的床铺掀起被子躺下,就被左婧媛吊儿郎当地叫住:“喂,来都来了,你这会矜持什么呢?”

唐莉佳羞赧地转过身,看着左婧媛正单手撑着脑袋,侧卧在床上戏谑地看着她。

“你不早就想在我房间住下了嘛,干嘛不直接过来睡。”左婧媛欠揍地很,得意地拍拍面前自己留的空位。

“这床这么小,太挤了。”

“我瘦。”

“跟别人一起睡我不习惯。”

“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你!”唐莉佳咬牙切齿,但她知道自己注定说不过左婧媛的,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重重坐到床上以示自己的不满。

左婧媛倒是毫不介意,大大咧咧地手脚并用扒在唐莉佳身上,活像一只树袋熊。左婧媛将头埋进唐莉佳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很快了,唐莉佳,我们很快就能一起离开这里了。

杨冰怡本以为今晚的梦境不会再进入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但昏昏沉沉睡去之后,再一睁眼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仍在一个异次元空间,陌生是周围却变成了纯白的,像是前几天恶魔存在的那个空间的完全反面。

“杨冰怡。”一道声音叫住了往前行走着的杨冰怡。

杨冰怡惊恐地转身,只见同样的一双虚空的眼睛在上方睁开,里面确实散发着金色的光,如同那些淘汰的人化成的金粉一样。

“你是谁?!”

“不要紧张,”那双眼睛的声音很和缓,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我是上帝。”

杨冰怡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就见到上帝了?

“上帝?我死了?”

“当然没有,”上帝的声音带上了笑意,“我只是来告诉你,恭喜你获得了上帝的礼物。”

“什么是上帝的礼物?”

“所有从来没签订过恶魔的契约的玩家,会在今晚获得一份上帝的礼物,在明天日落之前,你可以任意复活一名已经淘汰的玩家。”

“杨冰怡,你想好要复活谁了吗?”

有舍才有得,公平的游戏,有恶魔,自然就会有上帝。

游戏地图:学校

游戏天数:7

剩余人数:12

昨晚获得【上帝的礼物】人数:3

上帝的礼物:没有签订过【恶魔的契约】的玩家会在第六天晚上获得一份【上帝的礼物】,获得礼物的玩家可在第七天日落之前复活一名玩家/若玩家没有在第七天日落前使用,礼物将永久失效。

没有许愿的小孩,也会获得一份大礼。

病是私设,假的

感觉好像有点ooc了

勿上升正主!!!

潮汐翻涌,时光悠长

恰逢山花落索,我在等待下次相遇

柏欣妤这几天在宿舍里咳的惊天动地,排练的时候脸色也不是太好,苍白的离谱,起初大家都以为这是手术过后的正常反应,直到那天聚在一起吃火锅时,她当着众人的面咳出了一朵淡绿色的桔梗花

花瓣层层包裹,白里透绿,淡黄的花蕊被簇拥只露出尖尖的头,俨然在盛放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苏杉杉颤颤巍巍的轻抚摸花瓣,脑回路清奇:

“哇...

“哇,你这是免费的魔术表演嘛?”

柏欣妤还在咳,说话断断续续,也不忘记翻个白眼:

“我去…咳咳咳…去你的”

接着吐出更多花来,柏欣妤双目猩红,狼狈的抬头,在茫茫人海中一眼锁定了韩家乐的视线,韩家乐眼底是不加修饰的担心,起身递过一张纸

柏欣妤接过纸按住嘴,微微偏头,想着这张纸好歹是韩家乐递给自己的,虽然没用也得装作有用,下一秒韩家乐出现在她身侧,轻抚她的背部,柏欣妤顿时觉得喉咙中火烧的炙热感褪去了不少,如徐徐春风过境,能直起腰板来了

刘姝贤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散落一桌的花瓣,投向柏欣妤的眼神里都带了一丝好奇:

“啧,花吐症啊,这么离谱的症状我好像只在同人文里见过呢,我记得治愈方法是……”

她看向韩家乐在身边整个人气色都红润许多的柏欣妤,心下生出一丝探究,似乎恩队是又要多了一对真情侣

刘姝贤说话的声音语调不紧不慢,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我记得治愈方法是,和暗恋的人接吻,必须是真诚的,如果掺杂了一点私心那就不算”

韩家乐一愣,打从心底涌上一股不知名的酸涩,但她惯常会掩饰,微微抿了抿唇,眼底晦暗闪瞬即逝,没任何人捕捉到,包括当事人之一的柏欣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韩家乐在身边的心理作用使然,柏欣妤咳花的频率变少了,她听完刘姝贤的话后,紧张兮兮的撇了韩家乐好几眼

虽然暗恋自己的前室友也不是什么不好承认的事,但是柏欣妤怂啊,而且韩家乐这个人太让人琢磨不定

怂的理所当然,就是这样

看见韩家乐抿着嘴唇但毫无异常,柏欣妤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但全身突如其来升起一股惆怅

或许暗恋都别无二致,害怕不被发现,也害怕被发现,所以每时每刻面对她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提心吊胆,做幼稚的事妄图吸引她的注意力,是茫茫冰山里倾泻而下的独特的一缕阳光,有且唯一的特殊待遇,想被她看见,只一眼,惊鸿一瞥惊艳岁月

柏欣妤淡淡出神,脑子里损友的声音虚幻又漂浮,但总归的意思都是差不多的:

难不成想让朱怡欣从广东赶过来亲你一口?

柏欣妤没好气的推了推闹得最凶的苏杉杉,轻笑着说:

“想什么呢?我和她只是朋友”

喉咙里凭空生出几枚花瓣,柏欣妤伸手接住,看了看身旁的韩家乐,歪着头想了想,更郑重的又重复了一遍:

“只是朋友”

柏欣妤抱着桶吐了一天一夜,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桔梗花香,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宿舍杂七杂八的围了一堆人

柏欣妤扫视一圈,没有发现韩家乐的身影,心尖上不由得结了一层霜,冷冰冰的凉透了,别人问她到底暗恋谁她也不说,直到张怀瑾眼里急出泪花,没好气的推搡她:

“你别这么耗着了行吗?你把那个名字说出来,我拿刀架着他让他亲你,我怕你这样下去活不过三天”

柏欣妤眼眶下已经显现出淡淡的乌黑,她拧着眉头,声音在空气中传播显得有些虚弱:

“咳咳咳,我和你们说了有什么用,他们说需要的是真诚的吻,单纯为了治病而亲我是不起效果的”

“你们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人群来的快,散的也快,顿时刚才逼仄的空间又显得空荡荡了,柏欣妤躺在床上,嘴角溢出来的花瓣好似开始变红

就这么不想回到这吗?

柏欣妤没动过屋子里的陈设,除了韩家乐拿走的东西,其他物什都还放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就好像韩家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两人从未分离

我们淋过沈阳的雪,北京的雪,却只在上海下雪的时候遥遥相望,曾经山城吹的风是清冽的,你的指尖带着暖意,当时我没想过要松手,就这样并肩走到时光尽头

虽然现在你还站在我身侧,但我还是很想说: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韩家乐来看柏欣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身上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色是化妆都撑不住的差,看起来比躺在床上的柏欣妤还要虚弱

彼时太阳刚越过晨昏线,外头的天空还整个带着橙黄的暖意,但柏欣妤的房间很昏暗,漆黑一片,韩家乐以为柏欣妤睡着了,轻轻搭上门后静静的坐在床边

她转头,碰上一双漆黑有神的眼睛,房间的光线很暗,就显得柏欣妤眼中很狭窄,四面八方都只有韩家乐一人

韩家乐嘴角仍挂着那一抹微笑:

“没睡吗?”

柏欣妤坐起身,现下不用撕心裂肺的咳嗽,只是静静的呼吸嘴角就会渗出花瓣,她看向韩家乐,鼻腔里的堵塞感仿佛开始消逝:

“睡不着,韩家乐,你陪陪我吧”

韩家乐凑近几分,被柏欣妤握住细白纤瘦的手腕,借力带到了床上

两个人很久没有共同躺在一张床上了,因为靠近韩家乐自己就会好受一些,柏欣妤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埋头在韩家乐的肩颈里蹭啊蹭

韩家乐僵住了,她可以感受到柏欣妤身上的桔梗花香,隔着衣服布料沉重的炙热的呼吸,以及还在自己腰上不安分的手臂

太近了,近到可以细数柏欣妤茂密的睫毛,韩佳乐无意识的耸动喉结,一片绯红直从脸庞蔓延到耳垂,声音有些低沉:

“咳,柏欣妤,我们说一会儿话吧”

她怕再不说点什自己会忍不住心猿意马

柏欣妤还是没抬头,韩家乐身上不知名的淡淡檀香让她着迷,闷着问:“嗯,说什么?”

韩家乐像回到了过去,那段无话不谈的时光:“随便说什么都行”

只要是和你

柏欣妤身上难受的感觉消散了一些,翻身离开韩家乐,床不算很大,两人之间隔的距离不远,于是就天南海北的聊,从今年的总选聊到刚结束不久的世界杯

一直聊到疲惫的韩家乐睡着,柏欣妤看见她睡梦中无意颤动的眼睫毛,以及不知道想到什么,眼角滑落,那一滴炙热的眼泪

柏欣妤小心翼翼的上手抹掉,心里刺痛,闷声嘴角又渗出一枚花瓣

其实柏欣妤很想问:

韩家乐,你知道吗

或许你知道桔梗花的花语吗

致我无法诉之于口的,永恒的爱

韩家乐第二天起的很早,柏欣妤几乎同时跟着醒了,倒也不是说她有多敏感,只是韩家乐一离开身边,火热的灼烧感就再次袭来,她整个人都很难受

柏欣妤揉着睡意惺松的眼,脑子还没开机,半梦半醒的说:

“不是吧,韩家乐,睡都睡了你还要跑”

韩家乐:……??!!!

韩家乐脸上风云莫测,变化多端的表情好看极了,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对的,没错,从发丝到脚趾都红透了,耳垂红的像在焚烧

柏欣妤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支支吾吾的找补:

“不是,都睡完了…也不是,都结束了,啊呸,都睡一起了…”

越解释越怪,柏欣妤干脆闭了麦,韩家乐转身,逆光站着的发丝都染上走廊苍白的光,她扣上一顶帽子,声音慌乱,脚步踉跄:

“我先走了”

逗韩家乐还挺有趣的

但韩家乐一离开视线,柏欣妤嘴角又开始溢出花瓣,她听说这个病毒的毒株会因人而异,自己这种接近喜欢的人就会好转的现象确实少之又少,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侧面印证了柏欣妤的属性——粘人小狗

任命的坐起身穿好衣服,柏欣妤悄悄跟上了韩家乐的步伐

韩家乐没去吃饭,也没有去练舞室,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忍住难受,柏欣妤打了另一辆出租车跟上

逐渐偏离了高楼大厦,周遭的景色渐渐幻变成了一座座高山,似乎到了郊外,直到看见车停驻的山顶上的一间寺庙,听刘姝贤说过,这庙很灵,她曾经也来求过签

天色还早,朦朦胧胧的开始飘小雨,随着柏欣妤的步伐,桔梗花飘飘扬扬落了一地,花瓣上都沾上柔软的水珠,寺庙方丈看见柏欣妤边走边吐花也没有感到奇怪,微微低首合掌:

“阿弥陀佛”

方丈对柏欣妤的眼神很柔和,但却让人莫名有一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

“施主,妄念皆因执着,若离妄念,则见真如”

柏欣妤小时候读书的时候就不是很认真,这话也实在晦涩难懂,柏欣妤只是皱着眉头向方丈鞠躬,没答话

她此刻最忧心的不是嘴角源源不断溢出的桔梗花,而是寺庙里唯有的一抹单薄身影

寺庙深处的烟火很呛,是站在门前都能感受到的,待久了人就头昏脑胀,但韩家乐端跪在蒲团上,她的脊背一向挺得很直,下颌线紧紧绷着,紧闭的眉眼里都是虔诚

随晨曦破晓而出的,是溅落在青石台上的一声声请愿,落入柏欣妤耳中:

“柏欣妤要岁岁平安,所念皆所得,要长命百岁”

下一句话微微迟钝:

“要幸福,就算不是和我幸福,也要幸福”

柏欣妤立在门前呆住,她一向对牛鬼蛇神什么的不太信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信服者,可现在,她微微低首,从未如此虔诚,极小声的默念:

“我柏欣妤要幸福,要和韩家乐幸福,只和她幸福”

韩家乐把跪了两天求到的平安符系到柏欣妤细瘦的手腕上,柏欣妤本来就瘦,那些桔梗花不像是普通的植物,更像是从她身上剥落的骨肉,跌落地面顺带带走了柏欣妤的活力

韩家乐眼里的心疼快要藏不住了,黛着眉头,听见柏欣妤虚弱的声音:

“韩家乐,你的平安符哪来的?”

韩家乐眼神闪烁,抿了抿唇,还是选择撒谎:

“我随便从一个寺庙里买来的”

柏欣妤笑了,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血色,瘪了瘪嘴:

“韩家乐,你骗人,你哄三岁小孩呢?”

韩家乐当然不知道,她在寺庙里站了多久,柏欣妤就在她身后陪了她多久,从天光大亮到暮色四合

柏欣妤突然和韩家乐凑的很近,眼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雾,两处呼吸炙热交缠,柏欣妤上前搂住韩家乐细弱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小腹,闷着的声音有点委屈:

“韩家乐,我暗恋的人真的是个混蛋,她一直躲着我,瞒着我,现在她还不肯亲我,她要是再不亲我,我就要死了,她以后一辈子都亲不到了”

“韩家乐,你想不想知道我暗恋的人是谁?”

杀人诛心,听完柏欣妤的话后,韩家乐脑海里只闪过这一个词,仰头憋住快要落下的泪,她不知道此刻是该羡慕那个人被柏欣妤这么深刻的爱着,还是该庆幸柏欣妤这一生中最后一个抱的人是自己,嘴角堪堪扯出一个笑容,掩饰不住的梗咽:

“…想啊!”

柏欣妤从她温暖的怀抱里撤出来,跪着身子俯视韩家乐,修长的手指爬上她白皙的脸颊,嘴唇擦过她的耳朵,极小声的说:

“韩家乐,亲我”

“韩家乐,我对你的爱可导且大于零”

说完这句话之后,柏欣妤很轻很轻的贴上韩家乐的嘴唇

柏欣妤喉咙涌上最后一抹花瓣,淡绿花瓣两侧,她们隔着桔梗花接吻

往后柏欣妤再也不会患上花吐症了,因为她的爱已经诉之于口,柏欣妤对着韩家乐亲肿的嘴唇,又郑重的重复一遍:

“我对你的爱可导且大于零”

韩家乐没听懂,但她仍然淡淡的笑,因为下一句,她听见柏欣妤说了爱她

柏欣妤,你知道吗

人的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但相爱的概率只有0.000049%

意思就是,我一生可能会遇见无数朵花,但也只能遇见一个你

我不想错过你

至于其他的,我想过,但也不重要了

只要你

只有你

窗台边不知是谁放起音乐,几抹淡淡的冬日暖阳宣泄而下,迎风附和:

我曾经走过多遥远的路

跨越过多少海洋去看你

孤单的黑夜途中

只要想到你

我就不会惶恐

End

顺带说一下,合集《答案》因为我想的结局有点不过审,所以这几天没有更新,等稍作调整再更新,这篇就算做拖更的补偿

末尾的歌《寂寞烟火》原唱朱婧汐

柏柏那句“我对你的爱可导且大于零”,大概意思是“我对你的爱在且一直在”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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