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幸运的推荐LOFTER(乐乎)

蝙蝠侠从耳机那边的阿尔弗雷德那里得到了附近正在发生的一场案件的地址。

拿枪的小混混还来不及扣动扳机就已经被解决了。

他的目光落在缩在角落里的受害者,看上去非常害怕。她的害怕同这座城市里的其他受害者并不相同,但凡是熟悉哥谭这座城市的人,在遇到危险时都不会像她一样惶恐过头。

理应是早有预料才对。

外来人。

很显然,她把救了她的存在看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看上去快哭了,事实上声音也的确哽咽了。

她在寻求帮助。

东方人的外表,疏于锻炼的身体,以及并不标准的英语。

彼时并不如以后经历了许多的蝙蝠侠,面对这样的情况时还是心软了。他带着这个陌生的女性回到了蝙蝠洞,然后听到了接近于异想天开的事实。

穿越。

或者说,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

多元宇宙对于蝙蝠侠而言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话题,而为了验证她所说的真实性,必要的检查是一定要做的。意外的配合,哭得发红的眼眶在蝙蝠洞明亮的灯光下十分显眼。

“会很痛吗?”

怕痛?

这种情报的收集自然没有什么用处,可是在不久之后,这份情报的重要等级被蝙蝠侠本人提升了许多。

她是与哥谭完全不相符的存在,柔软而温暖。

毫不顾忌地坦开心扉,与蝙蝠侠印象中的东方人完全不一致。

倒不如说,赤诚这一点,在许多人身上都是难以看到的。

和她在一起之后,布鲁斯有特意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么信任我,把那些事情全部告诉我?”

“因为你救了我啊。”

她回答这个问题时完全是理所当然的态度,而在注意到布鲁斯微微皱眉之后又亲亲他的下巴,补充道:“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嘛,而且后来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啊,我也想把这种心情告诉你。”

换任何一个人来,都可以很轻易地喜欢上她。

像是一片柔软的云,好像谁靠近都会被她的柔软所震惊。

可是换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像她一样轻易地信任乃至于喜欢蝙蝠侠。黑夜里的黑色怪物,远比不上同为人类带来的安全感。

但是这朵云就像一个横冲直撞的笨蛋,撞不痛任何人,只会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

她以一种莽撞而坦诚的态度,挤进了那堵看上去没有一点缝隙的石门里。

03

他们谁也没有提出夏夏该离开蝙蝠洞。

蝙蝠侠想,应该由他提出,她应该回到那个更安全的地方生活。

只是每次看到那个温暖的身影和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就无法开口。

夏夏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的不舍。

她看着他,那双眼睛告诉他,她会接受他所有的决定。

一旦他告诉她,需要她离开,她会毫无异议的接受他的要求。

蝙蝠侠有微妙的失落,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她怎样做。

蝙蝠家族的成员们比他自己更先看透他的心。

他们开始接触她,接受她的礼物,甚至提出了要求。

最先开始的是达米安。

别人看不出,但蝙蝠侠无所不知。

夏夏可能不了解,但她不介意达米安的不善表达。

她对达米安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就像在她眼里达米安一直那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

蝙蝠侠爱自己的儿子,但他情不自禁的想,如果杰森和提姆知道这个评价会有什么表现,就连他自己都不置可否,恐怕只有迪克会赞同这个评价。

总之,这让达米安轻松很多。

夏夏用自己的手绘图轻易俘获了达米安,他们还一起设计了蝙蝠家族其他人的猫的形象。

达米安拿着那副全家福给每一个人炫耀,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阿福给他的相框里。

然后是卡珊,迪克,杰森,就连提姆都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礼物。

他的呢?

他看着她不说话,下撇了0.01毫米的嘴角表现出他的不高兴。

夏夏笑的有些调皮,把蝙蝠侠猫猫抱枕设计图给他看。

“把这个给你做成抱枕好不好?”

蝙蝠侠默,蝙蝠侠不需要抱枕。

但……

布鲁斯需要。

看着监控里抱着蝙蝠侠猫猫抱枕睡觉的夏夏,蝙蝠侠……不,是布鲁斯,没忍住找了个她不在的时候,将那个抱枕带回自己房间。

这本来就是给蝙蝠侠的不是吗?

抱枕上似乎还留有她的体温,他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自己非常想念她的怀抱。

抱枕不见了,她吵着要看监控。

蝙蝠侠紧张的冒汗,他用控制她能力的方法转移了话题,迅速溜出蝙蝠洞,一出来就对上阿福意味深长的眼神。

蝙蝠侠理直气壮,布鲁斯做的事,关我蝙蝠侠什么事?

蝙蝠侠受伤是家常便饭,他从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

只是见到她强忍着泪水的模样,他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再小心一点。

让她为他治疗,是因为知道这样她才会放心。

孩子们不知道她具体的能力,有些紧张,他用眼神安抚他们,夏夏不会伤害任何人,更何况是他。

她对自己能力的掌控比他想象中好很多,蝙蝠侠专注的看着她的侧脸,问自己,真的能放手让她离开吗?

答案是不。

但她好像做了什么决定。

不,他需要她。

在她开口前,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的动作让他受伤。

没关系,他会等她接受。

变回布鲁斯的好处,是他能轻易的做到蝙蝠侠做不到的事。

躺在她的床上,享受着她气味的包裹,布鲁斯感觉安全。

他闭着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强忍着动作接受了她蜻蜓点水的吻。

久违的一个吻打开了他情感的阀门,这完全不够。

终于等到她睡着了,他把她抱上床,动作轻柔的搂进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小心翼翼的印上她的嘴唇。

一个非常好的夜晚,虽然窄小的医疗床让他身上酸痛。

可在她怀中醒来,是他无数次在梦中才能做到的事。

察觉她的动作,他不满的搂紧她的腰,请求她让他再睡一会儿。

夏夏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他是她的猫,爱他是她的责任和本能。

当然,猫不会说,但猫也深爱着他的夏夏。

好转之后,父亲找了看中的女婿来家里,我到屏风后偷看。

长得一表人才,对父亲恭敬得很,似乎很仰仗他,深得父亲欣赏。

观察了两次后,我羞涩地求父亲安排我们见面,他见我思春心切,答应了。

这天就约在花园。

“姓什么来着?”我给他沏茶,温婉地微笑。

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对着女孩子有点木讷:“鄙姓李。”

“李公子。”我点点头,开门见山,“买题吗?”

“什么?”他挠头的手停下来。

我咂了咂舌:“这个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父亲没说叫你找我做什么?”

“来……见见小姐,看看眼缘?”

“这是黑话,听不懂?”我白他一眼,“第一次参加科考?没买过题?”

“那种事……怎么能……”他惊疑不定。...

“那种事……怎么能……”他惊疑不定。

“冠冕堂皇的话考上了再说,你找我爹做什么的?不是走后门的?他给你机会是看得起你,外面的人想买,还没门路呢。”

他气冲冲地站起来:“怎会这样!我去找大人问个清楚……”

我懒洋洋地靠桌子上:“你去找,堂堂尚书大人,本届主考官,能跟你聊这个?不然何必找我,你多大了?到底懂不懂事?”

他仿佛人生观都崩塌了,坐回凳子上。

“你不买有的是人买,就算你再惊才绝艳,别人都是有备而来,你又有几分胜算?”我砸吧砸吧把茶叶嚼了咽下,“明人不说暗话,二百两,钱货两讫。”

过几天,他拿了钱给我,我掏出书房偷出的题给他,把钱存到钱钱家。

很快事发,父亲气急败坏要打我:“你这个逆子!你怎么敢的啊!”

棍子要落下来,他又止住了:“钱呢!”

“你猜。”我把头从领子伸出来,仰脸一笑,“打死我,就有了?”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您最好别,如果我死了,就会有人把你卖题的事宣扬出去。”我攥着拳头,浑身颤抖,“反正题是真的,证据确凿。”

“你,你……”他气了个半死,在床上躺了几天。

我探望他:“爹,别生气了,我分你三十两,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你收了二百两,分我三十两……”他痛苦地咳嗽。

“我知道,你一般就收一百二十两嘛,我帮你抬一次价,今后进账还差这点?”

“你怎么知道的……”他看着我,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得意地笑:“听墙角,偷东西,这是一个恶毒女子的基础功课。”

从此我爹绕着我走,我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二百两银子够我花一辈子的,舒服得很。

就是有时会望着寂静的墙那边,心里揪着疼。

我总是想起宋仁投,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没过几天入了夏,我想去边疆找他。

但是太热了。

冬天的时候,宋将军负伤回来了,回来才知道宋仁投瞒着他一个人去参军,又哭又叫,哭了好几天。

我又想去找他。

但是太冷了。

冬去春来,墙的那边伸起几根绿芽,颤颤巍巍地立在墙头招展。

我走过去看,才想起是他去年栽下的蔷薇苗子。

他在的时候,每天早晨都记得浇水。

长得多好啊。

我把王玟想起来,支使他去宋府问问他大哥还活着不,有没有往家写信。

他回来告诉我才写过家书。

我又想问问,家书写了些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没问到,宋将军叫他没事少打听,把他丢出来了。

难怪宋仁投没朋友。

我终于鼓足勇气,收拾好行李,出发去找他。

走出门,宋将军在路口等我。

“姓尹的,你叫王坟来瞎问什么!”他吹胡子瞪眼,拦在路中间。

“是王玟……”我本想后退溜走,脚下磨蹭了一阵后咬咬牙站定,直面这道铜墙铁壁,“伯父,我要去找宋仁投,如果找得回来,还请您成全。”

“呵。”他冷笑一声,“你真想好了?我告诉你,这一路上危机四伏,就凭你一个弱女子,不一定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他稀奇地看我:“你不做孬种了?流民劫匪,明刀暗箭,你都不怕?”

“不怕。”

“到了北疆,找人不易,你能坚持?”

“能。”

“好!我算对你刮目相看了。”他爽朗地笑起来,取下腰间佩刀横我面前,“好姑娘,拿上它,它跟着我征战几十年,虽不是什么宝刀,但应付一下南门外面那些路霸,绰绰有余了。”

“南门外……都有路霸了?”我凝重地看着那刀。

“早有了,天下不太平,看来你平时真是门都不出,快拿上,我再给你牵一匹马来!”

我没伸手,脚往后缩了半步。

“嗯?”他眼一瞪。

我慢慢往后走,讪笑:“要不……我还是在家等他吧……”

“你这个废物!你寻我开心呢!”

他扬手要来打我,我拔腿就跑。

我忧心忡忡地当着废物,天天跟钱钱逛街唠嗑嗑瓜子,我爹实在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来劝我找人嫁了。

“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不是为父逼你,荪儿啊,你这样,叫人怎么看……”

“钱钱也不嫁人啊,人家爹怎么不催她?”

我爹语重心长:“你和她哪里一样,钱家人仗着有钱横行霸道,不在乎世俗的眼光……”

我痛心疾首:“那为什么我家不能仗着有钱横行霸道呢,爹啊,你是不是应该找一下自己的原因?”

他让我挤兑走了,叫上亲族一起说我,左戳一下右戳一下,暗戳戳的,烦死了。

我火了:“你再念,我出家当尼姑去。”

他大喜过望:“那你快去吧。”

我有点愁,二百两银子是多,但是只买得起京城的一个茅房,家里待不下去,我还真就只能去当尼姑。

也不是不能当,我上山找上住持,问她收不收带发修行的。

“若要住在寺里,必须剃度,每日早起,吃斋念佛。”她讲了待遇。

“剃就剃吧,但是能不能不早起?”

她觉得我是来捣乱的,把我轰走了。

我回了家,找把剪子把头剃了,爹下朝回来看见我,吓一大跳:“你不是出家去了吗?”

“啊。”我刮下最后一缕头发,“庙里起居不太合适,我就在家修行了。”

“你,你一个尼姑,住我家里,这不荒唐……”他失措地喊。

我掸掸光秃秃的头,拍干净了,掏出一顶假发戴上:“爹,你不逼我的时候,我就这样。”

他震惊。

我摘下假发:“你逼我的时候,我就这样。”

他像是对女光头有什么与生俱来的恐惧,眼瞳紧缩,气息一屏。

我戴上假发。

他舒了口气。

再脱下来。

他差点背过气去。

我乐得人仰马翻,他甩袖子走了,再也不想跟我说话。

6

秃头其实挺舒服的,干净又灵光,有一种人生豁然通透的错觉,如果可以的话,我都想一辈子就做个秃头。

舒服归舒服,不能给人看,就很遗憾。

别人也就算了,我头发剃了两茬,新一茬还没长几寸,宋仁投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还带着数不清的军功,顶着什么镇北大将军的名头,接受全城百姓的夹道欢呼。

人还没进城,夹道欢呼就排练了三天。

这些年他一点消息都没有,一有又太多了,什么屡立战功,多次提拔,善出奇制胜鼓舞军心,鏖战三年赢得北疆战事的胜利,受新帝亲封什么的,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家门口的巷子挤满了人,都是拜访隔壁的,宋小将军,也就是宋仁投他爹还不领情,天天在院里吼你们滚出去不要送礼我不喜欢钱,惹得我爹嫉妒得要发疯。

他天天紧关着门在家乱转,脸色难看得像吃了苍蝇。

自从新帝登基,下大力气整肃朝纲,弄臣贪官一个接一个被清算,他的日子也是越来越难过。

“该死的皇帝,我倒要看他能撑到几时……”这天他终于被逼疯了,死死咬住筷子,眼睛发红。

“你这是什么造反言辞,小心我揭发你。”我吃着菜,逗逗他。

他想起我来,丢了碗筷来扒拉我:“荪儿,你我父女连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么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我把假发一摘:“贫尼是出家人,怎会被俗世牵连。”

他闭上眼把假发给我按头上:“别说笑了荪儿,现在只有你能救救咱们家。”

“你能给我改个名字吗?”我忍不住道,“整天孙儿孙儿,外面的人也喊我鳖孙,是不是我一生下来就跟你有仇?”

“改,改什么都行,只要你巴结好宋大将军,让他在陛下面前撑撑你爹,救家人于水火,我叫你爹。”

“宋仁投的名字也是你取的……”

他捂着脸绝望地痛哭起来。

“别难过了爹。”我安慰他,“阿投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

他燃起一丝希望,我又道:“同样的,他也不是会念私情的人。”

更何况,他对我真的还有感情吗。

我想起他那些年受的冤打,以及丢回来的那些信物,心中忐忑。

“你试试,荪……孩子,他总是个人,不至于完全绝情。”

我收回心绪,同他理智分析:“爹,不是我不帮你,这忙我恐怕真帮不了,你说宋仁投他确实能打,确实有一点家世,但新帝独独提拔他,除了这些,更看重的应该是他的作风。”

他明白过来,捂着额头:“还有他的名声,这人从小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孩子,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偷钱钱的点心分给他,他跑去找钱钱道歉,喊得人尽皆知……”

我也捂着头:“完了,你还想巴结他,他不揭发咱家干的那些坏事给自己邀功,就算念旧情了。”

爹猛地深呼吸,回屋去了。

“爹,你干嘛?不吃饭了?”

他的背影透着疲惫:“我去地窖点点银票,看看鞋底能纳进多少。”

我突然感觉前途未卜,吃过饭,去找钱钱商量。

钱钱自己的宅子门口停着三驾大马车,鼓鼓囊囊地装满了货物,她还在指挥着往里塞。

“你又干嘛?”我朝里一看,院里还堆着几十个箱子,家里乱糟糟的。

她擦擦满头大汗道:“收拾细软。”

“这细软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跑吧。”她小心地靠过来,掏出一张纸条:“我上清单了。”

“这是什么清单。”

“不知道,有人从宋仁投那偷出来卖给我的,清单能是什么好东西吗?”她愁眉苦脸,“当年我可没少笑话他,往他脸上画墨水,你还记得吗……”

我心里更虚了,赫然在清单上看见了我爹的名字。

“没有我。”我摸摸胸口,“太好了,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我得快点走,据可靠线报,他晚上就要进城了……”钱钱努力塞着她的细软,边跟我讲,“你知道,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嗅觉……”

“钱小姐吗?”一个着戎装的人骑在马上跑过来找她。

“什么?”她脸色苍白。

他下了吗,递过来一个信封:“在下是宋将军的斥候,给您送夜宴的请柬,请务必赏光。”

她哆哆嗦嗦地接过,拆开来差点昏倒:“完了,肯定是鸿门宴,我们都会死,不去也会死……”

“你冷静!”我扶住她,想办法安慰她,“他不是那种人……”

“你多少年没见过他了?他在前线杀了三年的人,一天砍多少个头,你想过吗?”她反问我,“你就确定,他没变?”

我被问住了,实际上传闻中威风凛凛的杀神,我始终没能将他与记忆中那个骨头硬,却心软的少年重合起来。

“你也小心点吧,别大意了,有事来临县找我。”她担忧地看我一眼,走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回了家,我爹坐在门檐,也在拿着请柬发愁。

“爹,收拾好了吗?跑不跑?”

“租不到马车了……”他痛苦地说,“都在跑……”

我寻思了一番:“那你今晚藏地窖吧。”

“为什么要藏?”他视死如归,“饭还是要吃的,不让随礼的饭,为什么不吃。”

“您是用命在贪啊!”

隔壁人声喧哗,灯火亮起,宴席已经开始,他也去了。

因为有好几个走错到我家的,我不堪其扰,把门关上,坐檐廊边出神。

天空已是蓝紫色,夕晖将墙头的满堆绿叶照成橙色。

蔷薇长好了,爬了半面围墙,花团锦簇地翻过来,芳香四溢。

不知他还记不记得。

“恭贺宋将军凯旋!”

有人起了头,接着是潮起的恭维声。

宋仁投到了?

我站起来,不受控制地朝墙边跑去。

“诸位无需多礼,都是我的叔伯旧友,吃点家常便饭,尽兴就好……”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怔忡耳蒙,不知今夕何夕。

只余他的声音在耳际回响,震荡开胸腔的淤泥,驱散了不舍昼夜的梦魇。

在心尖绞了我三年的少年,化作柔丝倏而坠地,真实地,落在了墙的那一边。

月明星稀,薄云在天上静静地流。

宋仁投如今跟人说话客气很多了,音调低沉了些,却还是熟悉的清朗声线。

那边熙熙攘攘,我好想过去看,但是隔着墙,墙上一个洞也没有。

听着还挺客气的,不像鸿门宴,都是叔伯旧友……

突然想起来,都是叔伯旧友,但是没有我。

我裂开了。

愤怒地找了个铁锹,凿壁借光。

还什么都没看见呢,洞里突然伸过来一根手指,直戳我眼珠子,吓得我坐地上。

“宋将军,我今天一定跟你喝一杯……”

“喝。”

近处传来宋仁投的声音,堵着洞的手指头撤开了,我心有余悸地凑过去,看见个着披风的高大背影往院中走去,披风有破损,步履间金属碰响。

他扯下披风随手一丢,正好被角落的副将接住,露出甲胄黑袍包裹的健硕身形,发冠高束的长发垂至腰间,随动作晃荡。

酒楼请来的侍者端了酒送来,他转身来拿,袖甲碰到盘子,掀翻了,酒壶落下,被他半空中接住。

侍者噗通跪下了,众人霎时噤声,一片死寂地盯着他。

他执壶低头,一言不发,冷光凝结在衣甲上,高耸的身躯带着危墙般的压迫感,侍者看也不敢看他,浑身哆嗦。

气氛瞬间恢复如常,欢声谈笑。

宋仁投在席间走了几步,忽然把佩剑解下来。

再次全场死寂。

他状似全然未觉,把剑交到副官手里:“拿下去。”

副官退下后,氛围这才缓过来。

我擦擦冷汗,去看我爹。

他坐在角落,生怕被人看见似的,不停夹菜吃。

多吃点爹。

宋仁投踱着踱着,找到他了,爹面如纸白地放下筷子,受他敬酒,连连点头哈腰。

聊着聊着,俩人突然转头望过来,我打了个寒颤,翻坐在地,抚着狂跳的心口。

坐了许久,又想,我怕什么啊。

欺软怕硬习惯了,真是要不得。

听声音好像又走回来了,我不敢再待,赶紧溜回屋躲着去。

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血雨腥风,我爹安然无恙地回了,照常上朝。

我中午才挨起来,忍不住又去偷看。

宋仁投似乎在休沐,脱下了盔甲,穿着宽松的黑袍,悠哉悠哉地拖了个躺椅在院里晒太阳,和王玟说话,长腿懒散地曲起一条。

他被边关的风沙磨得粗粝了些,举手投足恣意洒脱,衣服也不好好穿,胳膊搭在靠背上,使得衣襟敞口,能看见一截棱角分明的锁骨。

“……走几年回来,竟只有你不怕我了。”听见宋仁投戏谑的笑,“明明以前还是个怂货。”

“都是大哥教得好啊。”王玟殷勤地给他扇风,让他挥手挡了,便乖巧地收了扇子,“大哥帮帮我呗,您现在不一般啊,就算是钱老爷也肯定得听您的……”

宋仁投突然敛起笑意,翻身坐榻边正视着他,冷喝一声:“你不知我平生最恨仗势欺人?你说这话,是想置本将于何等境地。”

王玟脸一白,讪笑:“我,我开玩笑……”

宋仁投却没有笑,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两手搭他肩膀上,不知有没有用力,王玟软得很,让他缓缓按跪下了。

嘴角扯动,眼神漠然轻蔑,像在看一只蚂蚁,声音像铁一样冷硬:“跟我开玩笑?”

风吹起来,仿佛也带来萧瑟之意,让我打了个寒颤。

王玟小脸苍白,说话带哭腔:“我错了,大哥,你是我大哥……”

宋仁投忽而咧嘴一笑,翻身躺回去,撑着胳膊斜睨他:“你怎么还这么怂,怂货什么也做不成,我帮不了你。”

王玟恢复了一点血色,拿眼偷看他,小声埋怨:“你不帮,就不帮,怎么还吓我……”

“嗯?”宋仁投挑挑眉,说着又要过去。

王玟跳开来,哆哆嗦嗦地走了。

宋仁投乐了一会,躺下睡觉,一只胳膊挡住眼睛,衣襟又挣开了点,露出小半截鼓胀的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大,大了……

我眼也不转地盯着,吞吞口水。

他爹下朝回家,走过他身边,皱皱眉停下来。

“冷不冷。”低身下去帮儿子拉好衣服,走了。

怎么这样啊!

我第二天又去看,他还在那睡觉,换了件衣服,敞得更厉害了,盖了个毯子好比没盖,滑到腰间堆着去了。

他爹回来,一脚给他踹醒:“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懒货。”

他不甘不愿地坐起来,听他爹唠叨,手里闲不住地抛接他爹给的果子。

他掏掏耳朵:“你没事做?”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啊?”他爹眼一瞪,“军营里关傻了是不是?老子就是怕你哪天给我带个男的回来……”

“你放屁!”宋仁投瞬间坐直了,震声道,“我是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会不会用词,你还守身如玉你……”他爹嫌弃地啧两声,“就你这文化水平,想找京城的姑娘,是真不容易。”

宋仁投跟他爹用命令的:“出去。”

“出去?你有宅子不住,上你老子这挤,还叫老子出去?真是给你脸了!”

他爹伸手捉他,二人扭打起来。

“造反了你!”他爹不敌,被打跑了,“你等着,老子拿笤帚!”

宋仁投冷哼一声,扭扭脖子一把脱掉衣服扔地上,宽肩劲腰,肌肉紧实匀称,布了几条刀疤。

妙啊。

他爹拿了笤帚出来,眼睛鼓了一会,退走回屋:“老子改天再打你!”

宋仁投穿上衣服躺回去晒太阳了,手里的果子颠了颠,往天上一丢,掉我头上。

我惊惧地捂着头,躲到一边。

可能是失手吧……

我又鬼鬼祟祟去看。

“看,还看。”

宋仁投正面对我侧躺着,启唇一笑,眼睛似能勾魂夺魄。

我顶不住,溜了。

隔天起来收到了请柬。

钱钱请我吃饭,看来是缓过来了。

迈进包厢,宋仁投正对着门坐着。

端着杯子喝茶,手停在空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心跳也没了。

“尹荪来啦。”钱钱大大咧咧地笑,朝我挤挤眼,“我前些天有事出城了,没来得及给宋将军接风洗尘,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就剩宋仁投旁边有个空座了。

“给你留的,快坐。”她招呼,跟个拉皮条的似的。

我同手同脚地走过去。

直到落座,宋仁投才把杯子放下来,意义不明地哼笑一声。

我头皮发麻,深深地低下脑袋。

偷,偷看,能有什么错啊。

本不应该这么怕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欺软怕硬的本性作祟,总感觉旁边这人气场有一座山那么大,压得我大气不敢喘。

余光感受到视线,半边身子发麻。

轻轻地啧一声,到我耳朵里就像打雷。

抱起胸向后靠到椅背上,就跟地动山摇似的。

“不认识了?”

我一个激灵转过头去,熟悉的脸庞撞进眼帘。

五官分明似又长开了些,骨相硬挺,是大气的俊美,深邃的眼睛明亮如昨,多了几分锐利。

隔着墙总看不大清,如今近在眼前,才恍惚寻回少年的影子。

浓眉揪起,嘴角下撇,在不高兴呢。

不还是那个样子吗。

我倏而笑出来,轻轻喊了一声:“好久不见……宋将军。”

“是嘛。”他不置可否,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

他没有证据,我就不认,家里人多了,也不一定就是我在偷看。

我脸皮厚起来了:“是啊,好几年没见了吧,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笑吟吟地倒满茶跟他碰一下,他举着杯子拿手里转,也不喝:“我还以为,你现在门都不敢出,不敢见人了呢。”

“那怎么会,那样日子还怎么过。”我跟他打太极。

“请柬是我给你送的,不知道吧。”他脸上浮现出得意,“没想到我也在,吓坏了。”

“是不知道。”我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直迎他的目光,“您下次直接送,我一定会来的。”

他满意地喝下了那杯水,调整了下坐姿,整个人都像放松了许多。

有一眼没一眼地看过来,害得我都不敢大口吃饭,矜持优雅地小口嚼着。

“你胃口变差了。”他突然说。

“没有……”

“炸糕都不吃了。”

吃。

吃了两块,还在审视地盯我。

我被迫吃完了一盘炸糕,眼泪在肚子里打转。

他满意地笑了。

过了会,又没头没脑地说:“颜色变了。”

“啊?”我迷茫地转头看他。

他凑过来一点,低声念我的名字:“尹荪……”

好久没听见这一声,我恍如隔世。

太近了,声音放得很轻,竟有几分缱绻,表情纠结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有点像以前挨了欺负又没证据的时候,冷硬地绷着脸,苦闷心酸却从眼角眉梢透出来。

我没能动弹。

“头发……变黄了,还短了,剪过?”

他眼眸闪烁,手伸到我脑后,轻轻捻起一撮。

把假发提起来了。

席上安静了。

宋仁投拿着我的假发手抖着,眼睛逐渐张大,眼瞳震颤。

我微笑着把假发按回去:“大家慢慢吃,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僵硬地走出门,走上大街,大脑一片空白。

“尹荪!”

宋仁投追出来,从后面抓住我的胳膊,手又紧又热,在颤抖,声音也是:“尹荪,别走……”

身体的战栗从接触的地方传来,心跳变得滚烫。

“对不起。”他说。

我闭上眼。

想说的话太多,却梗在喉头,连他的名字也喊不出。

“对不起。”他走到我面前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眼中是灼人的诚挚:“对不起,我不该扯你的假发。”

我理智崩断,眼泪流出来:“别提了,别提了。”

“别哭,尹荪。”他声音哽咽,大手抚上我后脑,“你这是得什么病了?怪不得躲着我,不见我……”

“没得病,没得病啊!”我崩溃地按住假发,生怕他又给我薅下来。

他手指从假发边缘插进发根,在毛刺间揉了一揉,咧嘴强笑:“我这些年一直在想,你变成什么样了,刚才没看清,再让我看看。”

“别看了!别看了!”我抱头蹲下,嚎啕大哭,“你走啊,我要回家……”

“好,我陪你回家。”他把我搀起来,“走得动吗?要不要背?”

“不……”

抖着腿被他牵着往家走,怕我摔似的,走得很慢。

街上静静的,一路月光照耀。

假发安稳地盖在头顶,就像穿到了衣服一样,我慢慢找回神智,想起来面前这人是我心上人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来着。

手心发烫。

“尹荪,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他先说了,陡然捏紧了我的手,“不急,等你病治好了,我再慢慢讲。”

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麻木地回到家。

睡醒又是日上三竿,我被迫睁开眼面对这个不想面对的世界,门房交给我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是十几顶各式各样的假发。

嗯,宋仁投送的。

我愤怒地把它们摔在地上。

又捡起来。

还……挺好看……

我在屋里对镜试假发,宋仁投突然出现在门口。

假发正挂在耳边,和我的头发纠缠不休,头顶凉凉的。

面面相觑。

白天精神力要稳固一点,我得以保持微笑:“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吧。”

他迈进来:“我来帮你。”

我僵着手:“多谢了。”

他拿剪刀把属于我的那缕头发剪了。

我的头上出现了斑秃。

“哈……”

“不许笑。”我捶桌子。

“再试试这个。”他拿起一顶往我头上罩,从镜中看见他无声笑得嚣张,“比那个好看。”

我放下了手:“你玩吧。”

他全给我试了一圈,意犹未尽。

透过镜子看我,笑容灿烂:“尹荪,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问过你爹了,他说你没生病,真好,太好了。”

我皮笑肉不笑:“对,我没病,我纯粹是自找的。”

他咧嘴摸着我的刺头,盘来盘去:“我懂你,这样也挺好看的,还挺好摸。”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期盼已久的重逢,会是这样的场面呢。

我抄起剪刀站起身:“既然好看,那宋将军也整一个。”

他顺从地让我按着坐下,眉开眼笑:“好,你帮我整?”

我解开他的发冠,一头浓密的长发泼下,垂在肩头,铺满了我的书桌。

手指插进他的发间,他轻哼一声,头仰起,眯眼看我。

“女儿,吃饭了。”我爹出现在门口,“啊这。”

三个人去吃饭,吃得食不知味。

很难吃,我爹为了表明他的廉洁,天天自己下厨炒青菜,炒成黄色。

吃完饭宋仁投就出去办事了,走前很仗义地跟我说:“尹荪,以后在我面前,不必戴假发,不必伪装。”

“我谢谢您了。”我微笑。

8

我那与天光接触面辽阔的头似乎接收到了冥冥之音,它告诉我,可以上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宋仁投发达了,我总不能再按着他,请他做我的赘婿。

那样他不光会将我一把推开,还能将我一把推出茶楼,连续贯穿三道墙,吐血不止。

他是皇帝的宠臣,还不用赔钱。

我只能勾引他,让他求娶我。

这天我拿了我爹做的饭,悉心地装在小盒子里,包得漂漂亮亮,提着来到校场外等他。

前面已经有十几个姑娘在等了。

怎么还排队啊,他一顿吃多少啊。

大家比拼起来:“我做的红烧肉。”

“我的水煮鱼。”

“四喜丸子。”

我想着我爹的蔫不拉几炒青菜,默默地缩回了手。

宋仁投出来了,他眼前一亮,径直走向我。

我得意地挺起了胸膛,给他呈上了炒青菜。

他假装没看见,招呼我走:“吃饭了吗?走,吃饭去。”

“我带了食盒……”

“你想吃什么?醉香楼可不可以?”

“这里有……”

“点个肘子吧,上次吃过,感觉还不错。”

我吃着肘子,心想回去得再鞭策一下我爹。

爹说不用那么麻烦,有捷径可走。

我请教了。

他眼睛一眯:“那些姑娘都谁家的?吃这么好,你把她们的名字记下来,我帮你查查,弄下狱就是。”

为了防止我爹再作孽,加快送自己下狱的步伐,我放弃了送饭。

实际上我追他已有了些年头,实在有些黔驴技穷了。

便去跟踪宋仁投,观察扑到他身边的那些女子如何做的,求取真经。

丢手帕,绕过去了。

倒水在衣服上的,当时就让他扯着赔钱了。

往他身上撞的,连他衣袖也碰不到。

落难求救的,一堆武艺高强的手下可供调遣。

连我也被他抓住,按在路边茶摊上,狠狠嘲笑:“就你这拙劣的跟踪技巧,还想搞我?又有什么花样,老实交代。”

我痛苦地抱着头:“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给她们一个机会吧。”

“她们?”他眉毛一皱,露出警惕,“那些暗中埋伏的奇怪女子,难道……都是你的人!”

“你眼中的我是有多可怕啊!”

我被迫讲解了姑娘们的意图,剖白了她们的心思。

“你懂了吧,如果实在没有意思,干脆拒绝掉,不要吊着别人。”我认真地注视着他,希望他能听进去。

“她们这样不对。”他也认真地回看我,“我很搞不懂这些,有什么不能直说吗?”

我无言以对:“搞不懂……这都能搞不懂,十几年了,你别告诉我你一直都是搞不懂啊……情商这么低,你是怎么御下的?”

他忽而笑了,手一伸就扯来了一名路过的女子:“姑娘,你今天路过我不下十次,究竟有什么企图,能否明说?”

“啊……将,公子,人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姑娘羞怯地看着他,调皮地笑,“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嗯,缘分,你要这所谓缘分究竟是做什么,可否说清楚?”

“呃……”

“别吞吞吐吐的!”他突然把脸一板,声音沉下,“你叫什么名字?”

仿佛风沙平地起,威压自他周身弥散开来,天色都昏了几刻。

我吞了口口水,有想跑的本能。

姑娘吓傻了:“李,李春雪……”

“李春雪!”他厉声喊,眼紧盯着她,“我再叫到你,你要答到!”

“啊,是……”

“李春雪!”

“到……”

“大声点!你没吃饭吗!”

“到!”

“你刻意接近我,究竟所谓何事,从实招来!”

“我,我想和你说话……”

“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做人就要直截了当,不走弯路,像你这样磨磨蹭蹭,效率何在!”

“我……”

“说出你的想法!大声点,让老子听见!”

“我想,我想嫁给你!”姑娘憋红了脸,尖叫一声,而后崩溃地大口喘气,“哈……我说出来了……”

宋仁投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好!很有精神!虽然我不答应,但是你保持这份精气神,何愁事做不成?今后必将旗开得胜!”

“你不答应?”她朝他皱起脸。

宋仁投坐回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若是每一个姑娘都答应,我早就破产了。”

姑娘忍无可忍,泼了他一脸茶,气冲冲走了。

宋仁投抹了把水,淡定地转过来:“尹荪,你学会了吗?”

我捏着手里的茶杯,手痒得很。

想了半天,还是站起来:“你别动。”

他抬头看着我没动,我把茶从他头顶缓缓倒下,道:“这个学会了。”

或许我不可能成功了。

宋仁投虽然官大,官邸也有,但是并没有多少私产。

穷则独善其身是吧。

他可能就是单纯的一个老婆也不想娶。

我失魂落魄地埋在被子里。

钱钱来找我:“你咋了?”

“此生不再有悲喜……”

“我组了局,请了宋仁投,你来不来?”

“来来来!”我一溜烟穿好了衣服。

钱钱认识的人多,次次不重样,这次徐公子也来了。

我和这徐公子有点纠葛,倒也不是很纠葛,无非就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让他认定我心里有他,纠缠过好一阵。

吃着吃着,徐公子又开始旧事重提:“尹荪怎么还没嫁人呢……”

“你管呢。”钱钱顶他。

他嘿嘿一笑,开始讲那些不着调的事,什么尹荪为他剃头,为他哭为他狂,在路上看见我摔了一跤,那也是在为他撞大墙。

大家都听惯了,就当个笑料,只有宋仁投没听过。

糟糕,这人的表情怎么认真起来了,他不会真信了吧。

以他的思路,很说不一定啊……

我正想和他辩解一番,他一副思索的样子,朝那人开了口:“老弟,我觉得尹荪不一定就是喜欢你……”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脑子还是可以用的……

“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只是好色,馋你的身子?”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的,我只知道我是怎么没的。

坐床上,望着屋外,感觉自己进入了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境界。

钱钱来安慰我:“我再也不叫他俩了,什么人啊。”

“可是我真的好色……我就是馋他的身子,我还非礼过他,他都记得……”我叹了口气,捂住脸,“往事不堪回首,他都是怎么看我的……”

“别管他了,世上就这一个男人吗?”钱钱拍拍我,“要我说,你就是见的男人身子太少了,才把他当个宝,或许你打开眼界,就不再沉迷了呢。”

或许我应该听她的:“我上哪去见……”

“南风馆啊。”

“那不得要钱吗……”

“一分钱一分货,你没钱我借你。”她说着就解下钱袋拍我手上,“尽管去,别客气。”

我想了一会,把钱还她。

“你怎么不信,你不要这么迂腐……”她着急。

“你借我钱,不收利息的吗?”

她眼神乱飘:“那,那能不收吗……”

我起床了,翻出压箱底的银子,冲去南风馆。

问过价格后,谨慎地点了十位评价不错的小倌。

“上衣脱了。”我躺榻上,指指面前,“全都脱,站一排。”

他们就给我展示我最爱的健康胸肌。

你是事业有成的部门主管,在事业工作中,你是同学同事都羡慕的存在。

但是你有一个秘密,你的xp比较特殊,因此难以找到在床上合拍的男人。

你在两性关系关系中,希望能占据主动地位。而且你喜欢看男人哭泣,看男人因疼痛而颤抖,发出抑制不住的哀嚎。

1.

这种倾向难以找到合拍的人。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场长期的卖银,你目前事业不错,没有长期卖银的必要,你也不想强迫谁长期卖银。所以你只能这么挺着,没...

这种倾向难以找到合拍的人。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一场长期的卖银,你目前事业不错,没有长期卖银的必要,你也不想强迫谁长期卖银。所以你只能这么挺着,没事看看小说视频解解馋。

你还加了两个字母的同好群,有时候大家一起口嗨,也有人在那里约了实践,还有人真的处了长期。

说不羡慕是假的,可你在群里主要还是找找资源,没想找人,毕竟这个社会对于性的接受度不高,你不想和陌生人做这种事,有风险。

你对你目前的事业情况很满意,不想冒险,毕竟当前社会,姓丑闻对女性的杀伤力更大。

现在网络越来越严了,你之前上的网站又有一个不能上了。你一阵气闷,打算去群里看看。

今天群里进了一个新人,你一看头像,你滴妈呀,这么这么像你读研时的学长?你一阵激动,心里说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点了进去。

点了头像,一看qq号,真的是学长!

怎么会有人用大号加这种群啊啊啊啊啊!!!

你脑子里浮现了学长的样子,穿着白衬衫,眉眼秀气,话不多,一副禁欲男神的样子。

你见他的第一面,就幻想过他被你扒光衣服,手被绳子捆到床头,任你予取予求的样子。想完之后你还很谴责自己,怎么能对这么正经的男神有这种想法呢?

没想到看着禁欲的学长居然是个闷骚。你的嘴里分泌出激动的泪水,心想,这么单纯的学长,可得赶紧拿下,不然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2.

你迅速注册了一个小号,进群了。

这个小号的头像是你精心准备的,你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白皙,你特意找了个角度,显得你手指长。当然,手不是重点,手里拿着的鞭子才是重点。你设好头像,在群里加了学长的好友。果然,好友通过的很快。

你心里发笑,没想到学长这么饥渴。不乖的男孩子,以后要被惩罚的呦!

你立刻发出一条消息,“我可以折腾你的身体吗?”

对方回复:“怎么折腾?”

你唇角勾起,学长,你想要怎样的对待呢?你回他“当然是按照你心里渴望的方式折腾。”

对面安静了片刻,正当你以为他要做一会儿心理建设的时候,学长回了一条“现在方便视频或语音吗?”

你虎躯一震,这么果断吗?

你心里吐槽,手却不停,迅速回复道“你发来吧,我方便。”

手机很快显示对方发来语音请求,你没有立刻接通。你知道,等待的没一秒钟,对于饥渴又禁欲的他,都是折磨。

等到语音请求响了一会儿,你才接通了。你客客气气的和他聊,问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爱好的,平时会做点什么,怎么进的这个群,现在身边放着玩具吗。

当你觉得寒暄的差不多,对方已经不再紧张,你突然严肃了口吻,厉声道“跪下!”

……

没想到学长的玩具还不少,你知道上次通过语音教育,学长得到了很好的满足。他会更粘着你,主动求你折腾他。

第二天下班回家,你的qq里出了一大堆消息,毫无疑问,都是学长发来的,他还想要。

你挑眉,这么想要吗,我的学长?

你没有搭理,继续吊着他。亲爱的学长,你不着急,我怎么拿捏你,掌控你呢?

你一晚上没有搭理他,他果然更急了,一直给你发消息,说他那天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以改,还透露了自己的居住地点。

他居住的地方你本来就知道,但是,这么快就把自己个人信息泄露出来了?他是毕业把脑子留在学校实验室了吗?你咬着牙,心里狠狠的记上一笔。

这次他发过来的是视频,你带着一个能遮住半张脸的蝴蝶面具接通了。这一次,他居然把衣服脱的只剩一件白衬衫,还解开了扣子。

看到他在学校常穿的白衬衫,你的心一下子狂跳了起来。你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冷着声音指挥着他,让他按照你的意思给自己施加疼痛。

因为今天不是为了奖励,而是为了惩罚。

闪点副本Loading

显而易见,我记忆中用惯了的套路十分好用。

憨批直球老哥vs傲娇毒舌弟弟再次胜利。

只可惜——

“…所以我们的主席先生并不信任他的酒神之盏”

背着箭匣走进来的男人语气调侃,顺手把戴着的黄色鸭舌帽放在看中的座位上,似笑非笑的搭上我的肩。

他正是这个世界的绿箭侠,罗伯特.奎恩。也是主宇宙绿箭侠奥利弗.奎恩的父亲。出于闪点特性,这个世界的奥利弗.奎恩死亡,只剩下他。

知道和奥姆通话时的最后那句话刚好被赶过来的这家伙听到,我目不斜视的拉下他的胳膊,语气平静的与动作不成正比:“我们不是兄弟。”

一刀KO。

不知道从那个通道...

不知道从那个通道走进来,刚好撞上了的飞行员揉了把头发满脸懵逼:“什么不是兄弟”

他正是这个世界的绿灯侠。主宇宙绿灯侠哈尔.乔丹的父亲马丁.乔丹。闪点的影响使他命运的节点发生变动,同样是飞行员的哈尔.乔丹在几年前因为飞机事故去世,只留下一个绿灯灯戒作为遗物。而为了重新振作,也是为了继承和儿子相同的意志,他选择就此守护地球,并加入联盟,与亚马逊方开战。

此刻的他刚从中心城和海滨城交界的那块区域赶过来,身上还是那利落的深棕色制服,并没有刻意使用绿灯的力量。

“你兄弟刚才又来催你了?”

并且同样根据经验,他判断出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很有军官一贯带有的冷肃和严谨。

“怎么不是兄弟!”

只是完全相反。

自认为和我是花天酒地、相得益彰的狐朋狗友的罗伯特,却是戏比年龄大:

“亚瑟.布莱克!”

“你给我说清楚!”

“你和谁不是兄弟!”

“你说啊!”

这家伙叫着我曾经用过的假名,满脸痛心,嚷嚷的活像个被抛弃在海岛上的怨妇。

我:“……”

但怎么说。

我完全就不搭理他。

这不仅是因为记忆中‘我’一贯的处理方法也是冷处理、直接放置,更因为…

“你想和谁做兄弟”

沙哑难听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响起在正处于‘幽怨’的家伙身后,原本还打算再多说几句的罗伯特一瞬间收起嬉皮笑脸的德行,转过头冲着这一位黑漆漆老熟人就露出了个嫌弃表情:“不是我说,托马斯,你这副装扮未免也太没品味、太劣质了吧?”

“要真是资金流转不通了,你就和我说说啊。”

“都多年的知根知底老朋友了。我还能不帮衬着资助你点什么吗?”他指指点点、悠哉悠哉的伸出手拍拍人型壮蝙蝠的肩膀,态度上颇为轻佻不在意:“换成红的怎么样,刚好你们那边成天阴沉沉的,需要点亮色”

这明显是个调笑般、更为恶劣的建议,正常人不会觉得哥谭和红色更搭,尤其是蝙蝠侠。(身上大片红的杰森:)

所以不出意料…

“No.”

这家伙吃了个闭门羹。

·

“海王…”

不过相较于此,我倒其实更情愿吃个闭门羹。

“你最近怎么样?”仿佛浑身都被漆黑夜色包裹的男人看着我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我仍旧不知道他对于我这个无法证实、无法明确的存在抱有怎样的态度。

因此最后只是对待同事般客套了句:“还好。”

“嗯。”

…这对于社交苦手也算仁至义尽了。

4.6k一发完ooc滑跪或者你滑铲我

大概是心照不宣瞎×炸刺嘴硬心软妹

0

你大概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上黑瞎子,一喜欢就是十年。

他对你和放风筝似的,一会亲近得不得了,一会又顺势把你推的远远的。

「可以啊,最近没钱了。」

对面罕见地秒回,「下午三点我去叶庄接你。」

「亲自来啊?」你敲打下这句话发出去就又后悔,秒撤回。

黑瞎子走在公路边上,阳光过于刺眼,隔着一层厚厚的墨镜片,他眯紧眼...

黑瞎子走在公路边上,阳光过于刺眼,隔着一层厚厚的墨镜片,他眯紧眼睛凑近看,刚看清个字形消息就被撤回了。

“混丫头。”黑瞎子扶了把眼镜捂着腹部的伤口继续沿着公路走。

1

3个月没见你幻想过很多次再见的光景,唯独没想过人一晃一晃地迈进你家大门,然后跌在竖井前。

黑瞎子腰间的鲜血和青石砖上的土和在一起,他倒下时激起地上的一片灰尘。

你见状立马放下手里的物件,等走到他身边,你挽着他胳膊将他扶起,没想到人精神得很,面上还带着笑。

“绊到了。”他擦擦脸上粘的土,冲你笑笑,你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他伤口,缩回来时手上带着黑色的血迹,“你活该。”

“欸!疼!”黑瞎子一下子弹起来,后退两步,“我自己进去行吧?”

你捏起他破烂的短袖一角将血迹擦净,“那你进吧。”

黑瞎子驾轻就熟地找到医疗箱,动作如行云流水,脱衣服,清理伤口……

他绷带刚缠了半截,你就进了门,他背对着你,甚是不满,“下次进来敲门。”

你观察了一下他耳后,黑色的眼镜腿还乖乖得架在他耳朵上,“怎么了?我家还不让我进?再说了,你眼镜不是戴着呢吗?”

“啧。”黑瞎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缠好绷带打结,你看着随着他胳膊动作牵动的明显结实的肌肉悄悄吞了口口水。

“你个小姑娘就不要老看男人换衣服。”黑瞎子身上还有些许泥污,整个人看起来略显狼狈。

“你要不擦擦身子再穿衣服?”

黑瞎子在你家有个专属衣橱,有的是他自己扔在这里的,有的是你按他的尺码买的,逛街的时候觉得好看又合适你就会买回来。

虽然穿出去后很少整件的回来。

“衣服呢?”黑瞎子按照之前的记忆去找柜子,一打开里面都是你的衣裙,淡淡的香水味飘进鼻腔,他揉揉鼻头,不对劲。

你没回答转身去里屋拿衣服,你挑了两件宽松的出来,黑瞎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上你,抱臂倚在墙边,嘴角似笑非笑。

你一回头被吓了一跳,心虚地关紧柜门,一手按住门,一手将衣服抛出去,“穿上吧你!”

黑瞎子接住衣服,冲着衣柜扬扬下巴,“这里面?装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你就管不着了,”你转身旋风似的跑出门,给他打好热水擦洗身子。

黑瞎子坐在板凳上姿态舒展,没有你17岁给他擦洗伤口时的局促。

温热的水擦在身上,他眯起眼睛享受这片刻安宁,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你。

已经三月未见的人现在端坐在眼前,宽阔的背脊全部展露,毛巾触上的一瞬间,肌肉会细微的紧绷一下。

院里槐树下,一张板凳,两个沉默各怀心思的人,共度沉静的安心时刻。

2

黑瞎子说是来接你去夹喇嘛,本来当天下午就要出发,被你硬生生按在家修养了三天。

三天后,你们二人收拾好装备就出发了。

一路换着开车,他对你的车技还有些担忧,“多久没开车了,感觉一换档车直晃悠。”

“你个没驾照的别说我。”你轰脚油门车在路上一个直线窜出去,黑瞎子一只手握住把手,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伸直弹了你额头,声音又脆又响,仔细听特像刚熟的西瓜。

你不满,一只手伸出去弹了两下却全都落空。

“看路!好好开车!”黑瞎子抬嗓子嚷了两声。

一路上有说有笑又闹的到了目的地,一个西南地区的山村口,说是村口都勉强,这是明摆着的山脚,大片人家都住在半山腰。

你叹口气捞起背包,掏出手杖开始登山。

黑瞎子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和其他人聊着什么。

“这就是叶黛宁?”

你听不出好赖语气,耳朵竖起来屏气凝神去听。

“看着身手应该不一般。黑爷少见的女搭档。”

呸,你心里骂骂咧咧,黑瞎子就你一个女搭档好不好??

还有谁能摸得到黑瞎子的后背?

你支愣耳朵听了一路,无非是交代一些凶恶环境,斗里已经进了一批人,生死未卜,请黑瞎子来一是救人,二是探宝。

村口站着两个小姑娘等着给你们带路,一个两个眼睛都黏在黑瞎子身上。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哪里见过黑瞎子这样野的男人。

你不甚在意,倒是黑瞎子主动跑到你跟前,“看着没,那俩女孩和你小时候一样。”

“什么小时候?”你眨眨眼,“严谨点,是青春期。”

等安顿好了,也已经到了晚上,黑瞎子在你门外打了地铺,你一出去差点踩到他。

他满是嫌弃,“出门不睁眼。”

“也没说有人睡门口啊,你这个样子好像谁给你受气呢。多让人误会啊。”

山村习气是否纯朴他不知道,或许是之前在山村发生的事情促成了他守门的习惯。

这事儿回忆起来黑瞎子还会泛起怒气。

“我又不是自己保护不了自己。”你早就不是那时的小姑娘了,也不会对人掉意轻心了。

“我看悬得很。”黑瞎子颈下垫着背包,仰头刚好看见汪洋星群,“这三个月在家没练功吧,看你爬山那样就知道你在家养尊处优来着。”

你嘶一声,无法辩驳,约莫着过了两分钟,你才想出反驳的话,“谁像你似的不要命,一直见不到人影儿。”

“你还知道我不要命啊。”黑瞎子弯唇勾出一丝笑意,那笑中似有嘲讽又有暗示。

你垂眸看他,抿紧嘴唇,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

3

这个斗的危险你心里多少有点数,精密的仪器一排排,和正经考古队无异,上头还给你们每个人发了防毒面具。

你把防毒面具塞进背包绑紧绑带,带着不同以往的忐忑心态顺着绳子滑下。

斗里空间很大,黑瞎子紧跟着你后面滑下,他拽住你,“有什么事儿记得往哥身后躲。”

他总是在墓里对你自称哥。

你跟着他下斗春来秋往十年,对这话再熟悉不过。

进斗后你们二人都收敛些,不再斗嘴,状态肃穆的让别人以为碰上了硬茬。

“你这回怎么不找吴邪他们?”

“人也有事。说不定在这儿也可以遇到他们。”

你心生疑惑吴邪他们怎会在此,黑瞎子神秘一笑,将食指竖在唇中,你点点头似懂非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路上并不顺利,你们先是斩了毒蛇,又是堵了石俑,等跑到主墓室时赫然看到吴邪要开棺。

“等一下!”你和黑瞎子同时叫出声。

黑瞎子按下棺板,“你要开了可就要起尸了。我没什么事儿,叶黛宁在这儿,她没力气了。”

你喘着粗气靠在石墙上,整个人顺着墙慢慢滑下,“可给我个空喘会儿气吧!”

可未等吴邪动作,四下石缝下又钻出蛇来,你还没躲闪,右手就被咬了一口。

你握住右臂在地上翻滚,黑瞎子唰地扔出把匕首钉在你面前的毒蛇身上。

“叶黛宁!”黑瞎子薅起意识不清的你,大声呼喊着你的名字。

你曾听吴邪讲过一个名为阿宁的姑娘的故事,他讲述她是有多么的聪慧,勇敢,义气,又多么的鲜活,在你眼中甚至有了她的模样。

他讲完阿宁的事迹最后告诉你,阿宁死了,被毒蛇咬死的。

你捂着渗血的伤口,意识迷蒙间像起这个故事。又回想起自己和黑瞎子。

你与他相识十几载,做过他最危难时的庇护所,和他背靠背下斗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平时生活间的趣事也成箩筐。

你想着,如果自己死了,黑瞎子是否会给别人讲起曾热烈活过的你。

“黑瞎子……”你双手搂住黑瞎子的脖子,已经看不清他的面目,“我喜欢你。我还是喜欢你。”

黑瞎子拖着你往外撤,你小猫似的丁点大的动静他却听的格外清楚。

“混丫头,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黑瞎子揽紧你,“等活着出去再和我说一遍!”

4

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一睁眼除了雪白的刺眼的墙壁就是黑瞎子纸白色的脸。

“我还活着?”

“当然活着。”黑瞎子麻利地替你削个苹果,“怎么了?还愣住了。”

他声音干哑,不似以往低沉悦耳。

“没什么。”你眼角流下清泪,手捏紧被角。

“没事儿哭什么,多大了还哭。”

你回想起晕倒前说过的话,心里像有根刺儿似的一扎一扎的。

“你还知道我多大了。”你掀被蒙头,哭的更难过了。

过了好一会儿,你露出半个脑袋。

“你那天说的我也听见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吧。”

“什么话?”黑瞎子又开始装傻,你知道他又要放风筝似的推开你了。

“不管是什么话!”你折腾着坐起来抱住他胳膊以防他逃跑。

“我已经28了,再过两年就30了,我能有几个28?”你扳过黑瞎子的脸与他对视,“你看看我,黑瞎子你看看我!”

“你还想像拒绝18岁的我一样拒绝现在28岁的我吗?”你胸口涌上一股涩意,猛地咳嗽起来。

你喜欢黑瞎子十年,黑瞎子对此心照不宣。

他不敢去占有,去确认,只当你18岁的表白是个玩笑。

他又躲又闪,和你相处几个月就要落荒而逃冷静几个月。外人眼里潇洒无羁无绊的黑爷,却一直被一个小女生搞得心乱糟糟。

一乱就是十年。

“你一开口就是炸刺儿的话。我哪儿敢当你喜欢我。我就当你是妹妹来着。”

“你把刚刚那句话给我收回去。”你捂住他的嘴不要他继续说话。

明明你在众人眼里也是一个成熟知性只是偶尔嘴巴毒的完完全全独立的女人。在黑瞎子面前能来的掰掰手指也只有撒泼耍赖这一套。

“你看着我,我有几个十年。”你慢慢地贴近他的唇,感受到他极其不平稳的呼吸。

“小宁。”瞎子第一次这么叫你,在你们唇齿相碰之前。

“你等我想想。”

你蹙眉擦泪,让自己看起来有骨气一些。

5

等回到叶庄,黑瞎子也去了吴山居修养。

两个住处并不远,吴邪也有意无意地约你吃饭,促成你们两个见面。

饭桌上一个冷脸,一个皱眉,筷子绝对不伸向同一盘菜。

吴邪胖子操碎了心,引着话题让黑瞎子哄着你说话。

“听说小宁最近在相亲?”

“是呢,家里老爷子觉得我的性格就应该成家,稳当稳当,之后就不要乱跑了。”

你说的风轻云淡,一边偷瞄黑瞎子的反应。

筷子是竹木的,好歹结实,黑瞎子用力的指节发白,面上依旧没太多表情。

晚上回家,你叫了相亲对象来接你,本着家里人知道了心安,还能激一下黑瞎子的心态,你上车前还喝了两杯酒。

黑瞎子目送你出去,黑暗中他看到一个男人谄媚地要扶你,他长腿一迈,两三步就追上你,紧跟着你一屁股坐到车座上,长腿屈在狭小的空间中略显局促。

“这位是?”相亲对象明显懵了。

“你别管,专心开车得了。”黑瞎子快要把你挤到角落里,手暗搓搓地捏上你的手,手指有意无意拨弄着蛇咬后留下的疤。

路上三人大眼瞪小眼,你能察觉到黑瞎子不同寻常的气场,整个人像是夜晚准备捕猎的猛兽。

猎物就是近在咫尺的你自己。

黑瞎子压紧你的裙摆,身体越来越靠近,你用手抵住他,“还有人呢。”

“什么人?哪儿有人?”黑瞎子蛮不讲理,你的激将法奏效他整个人乱了阵脚,激进冲动地如同饿狼。

他一口咬在你唇角,在一点点吸允果冻般软弹的唇。

“你……”

“唔……”

开车的人已经满头大汗,他不知道为什么相亲相亲会变成看别人“相亲”,他只想快点把人送到了事后再也不见。

车门砰的一声被打开,还险些碰到花坛。

黑瞎子一把搂过你的腰,行云流水一串动作将你拐回房间。

你喝了两杯,在他怀里天旋地转,他将你放下扶稳堵到衣柜门前。

“这里是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需要好好想想。”你梗着脖子,黑瞎子飞快啄了一下细白的颈项,一只手哗啦一声打开柜门。

里面都是你给他买的男装,最里面的角落里还有男式qqny.

是的,你不仅会给他买衣服,还会买这些。

你还以为这些没机会给他看到了呢。

“我想好了,活着的话有一天算一天,你以后的每个十年都是我的。”黑瞎子将你抱到床上,一只手撑在你身旁,“做了这么多年的斗里兄妹,斗外朋友……”

他一翻身压在你身上,下半身滚烫压在你身上,“要,更进……一步吗?”

6一个小尾巴

第二天一早,你扭扭被攥了一晚的手腕,想起身无果。

黑瞎子则生龙活虎,腹部的伤口在长出新的肉,感觉痒痒的,连带着心里也痒痒的。

他端了一碗粥来慰问,眉欢眼笑,是你未曾见过的模样。

“笑什么?”你问他。

“笑你三个月没锻炼果然娇了许多。”

!!紫色泥鳅有惊喜可以来蹲!!

彩蛋共1.9k绝对够量。给各位观众姥爷磕一个。

*更多预警在第一章

*可能会有ooc,角色想法不代表作者想法

21

我找到了罗恩和赫敏,我正想上前跟他们解释

等等,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罗恩,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别紧张啊罗恩,还有赫敏,你们听我讲......”

我把对校长的说辞再复述了一遍,赫敏知道我是为了救她,她知道我本性善良,所以走过来告诉我

“没关系的哈利,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我相信你”

“赫敏,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真是让我太感动了....”

“等等,但那毕竟是不可饶恕咒啊......!”

...

“罗恩,你不愿意相信我吗?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你难道就对我这么不信任吗......”

我声泪俱下的控诉,就像是一个怀胎八月被渣男背叛了的女朋友

“不,我不是......”

最终,我们亲爱的小罗尼还是屈服了

22

很好,校长室二进宫,此刻,我旁边正站着面无表情的斯内普教授与笑眯眯但是眼镜狂反光的校长先生

还有挂着面无表情般的微笑的我,我此刻尴尬的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只能挂这个了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23

但我没想到晚成这样了,该死的,我错过了早餐,我不仅错过了早餐,我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第一节课还是那只老蝙蝠的课!要命!

而且罗恩居然不叫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我连滚带爬等穿好了衣服,离上课还有半分钟,我不想被斯内普教授骂个狗血淋头

于是我打开了魔法觉醒,自带地图找到了魔药课教室,打算来个传送

问到就说是幻影移形,等等,霍格沃茨校内好像不能.....

24

哦,天呐,看来那个小巨怪要迟到了呢,离上课还有半分钟,怎么可能赶得过来啊?到时候可得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斯内普有些嘲讽的想,就在他准备开始讲课的时候

他看到了什么?哈利波特直接闪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记得,霍格沃茨校内不能幻影移形啊,而且别告诉他波特家的小巨怪一年级就能用幻影移形了

就在斯内普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哈利波特先开口了

“抱歉教授,因为某些个人原因,我起的有点迟”

“哦,天啊,看看我们亲爱的救世主先生,多么厉害,直接闪现到教授面前了?你用的这是个什么咒语?”

“是幻影移形教授”

斯内普不信,与其让他相信波特家的傻儿子在一年级而且反咒存在的情况下,用出了幻影移形,他宁愿相信这是那个小区怪的某些小把戏

“我想波特先生,要不是满脑子芨芨草的话,应该记得校内无法使用幻影移形”

“诶?原来没有办法吗?但我就是用出来了耶”

令人恶心的语气,简直像是在炫耀自己一样,真是有够狂妄的

25

就这样,我被带到了校长室,真的搞不明白了,为什么屁大点事都要找校长啊?知不知道邓布利多很难糊弄啊!

我挂起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邓布利多教授的眼镜片依然在能够发电般的反光

“哦,别紧张,孩子,要来点蜂蜜滋滋糖吗?”

客套话真的不用了,校长

“算了吧?邓布利多教授,我憎恨一切甜食”

我打算把话说重一点,我希望邓布利多校长能明白我的意思有话就直说啊,不用搞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哦,是吗?哈利,我听说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你为什么憎恨它啊?”

“讨厌就是讨厌咯,黏黏糊糊挺难受的.....邓布利多校长,我个人认为我需要了解一下幻影移形的问题”

“哦,好吧,哈利是这样的,霍格沃茨校内有反咒,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用出幻影移形的,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能用出来,但是最好不要施咒或者宣扬”

“为什么?”

“孩子,你的天赋真的很不错,能在一年级就用幻影移形,但幻影移形是高年级才会学的内容,而且一不小心就会分体,非常的危险”

“好的,校长,我知道了”

26

“我看那个所谓的幻影移形可没那么简单,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要给孩子多一点信任啊,更何况那可是莉莉的孩子,我相信他”

“呵”

27

回到教室我就坐在了罗恩旁边,我有些悲泣的质问他

“哦,亲爱的小罗尼,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你居然不叫我.....”

“好吧”

砰,门被打开了,斯内普教授杀气腾腾的回到了教室,准备开始讲课,看我的眼神,那恶意都快要溢出教室了

“哈利,你是不是惹到他了?”

罗恩碰了碰我,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其实我觉得可能是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吵架了吧?

斯内普对我今天恶意特别大,但在魔法觉醒系统的帮助下,成功让他哑口无言

他就这么看着我胡乱把材料扔了进去,结果得出了完美的魔药,而有些怀疑人生

28

这晚我夜闯禁林,打算延续一下我们玩家的优良传统

然后我看到了什么?是主线剧情!

我看这倒地独角兽,还有伏在上面的黑衣人上去就是一个钻心剜骨

钻心剜骨,音节极短高效好用,还不用担心会杀到人,救世主倾情推荐

“对不起。”他忽然温柔下来,手挤进你的后背和床的间隙,把头深埋在你的颈窝,仿佛你即将从他生命中溜走那样,紧锁住你。

他着了魔似的念着你的名字,稚嫩地讨好着你,以你的感受为中心——这是全然改变了的。你有所疑惑,但大脑里一波一波的浪潮把所有思考都冲走了……

(有90%的自信)主线情节大约是大家没见过的,希望大家能喜欢~

-若有雷同,真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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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已经一年了吗?”莫丽·韦斯莱站在乔治的墓碑前,难掩泪水,“我总觉得他才离开我们。”

你不...

你不禁收紧了挽着弗雷德的手臂。

“嘿乔治,”弗雷德故作轻松地说,“我们订婚了!你能在婚礼上给大家一个惊喜吗,像从前一样。”

他俩总是上蹿下跳、嬉皮笑脸地公然违反校规校纪的样子浮现在你眼前。弗雷德更爱捉弄你,乔治却常为你提供解药,每当这时,弗雷德一定会唱着跑调的歌来调侃乔治陷入爱河,那音量大得恨不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但乔治次次都能以“男生喜欢一个女生时才会捉弄她”这句话让弗雷德吃瘪。

你受不了这哥俩的脑回路。可是,在弗雷德一次次神神秘秘又得意洋洋地只向你透露他们正在发明的新玩意儿后,你逐步为他们眼中天马行空又不失现实勇气的世界所吸引。你的心底也生出一些小秘密,你猜,你在弗雷德心目中的地位大概是不同的——这在你们五年级时他对你表白而得到证实。

“我知道韦斯莱双胞胎在学校很受欢迎,但其中一人作为男朋友......难道你不觉得弗雷德成天在你身边叽叽喳喳、手舞足蹈很恼人吗?”不知有多少人这么问过。

“这不该称作意气风发吗?他拥有无与伦比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是的,无与伦比——整个霍格沃兹没人能比得过他!”

“什么?弗雷德和乔治不是哪儿哪儿都一样吗?”

“什么?他们除了外貌,难道不是哪儿哪儿都不一样吗?”你回答。

“哪儿哪儿都不一样,”有人窃笑,“看来你都体验过了。”

于是你“好心”请了这人一块金丝雀饼干(还特意被你做成了夹心饼干,效果加倍)。

和韦斯莱一大家人离开乔治的墓碑,吃完晚饭再回到陋居时,天已经黑了。你们的新家还没有安顿好,于是订婚后你搬到了弗雷德的房间暂住——这里曾是双胞胎兄弟的卧室。房间不大,原本的两张单人床改成了一张双人床。

你和弗雷德躺在床上。

“难以想象我们真的快结婚了。”弗雷德感叹道。

弗雷德侧过身,用手支起满头红发的脑袋,很是烦恼:“天啊,那没什么能招待客人的了。”

你扔了个白眼给他。

“开玩笑啦,亲爱的,我是那样搞不清场合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你仰起头,俏皮地反问。

你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转变了话题,想让他回想开心的事:“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到你家过圣诞节,那可真是灾难啊,不靠谱的弗雷德。”

他的脸不正常地红起来。那时的你没想到弗雷德如此大胆,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虽然是趁着父母外出),就想在卧室里做那种事——还是在他和兄弟的卧室里!你背对着门,他急不可耐地亲吻你,让你衣衫不整,脑子也不清醒,直到弗雷德用魔杖“咔哒”地关上门,你才意识到,你们弄出的声响可能让这栋楼里的每一个人——都历经了一次现场直播!

“当时乔治正在测试他新发明的伸缩眼。你知道我们曾经发明过伸缩耳,后来他又做了一只眼睛。”

“你可别告诉我乔治什么都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还看了好一会儿。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画面了。”

“你故意的!”

弗雷德坏笑起来,耳语道:“亲爱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呢?”

这让你无法回答。因为你的确知道。那晚珀西被迫收留了可怜兮兮的乔治,因为你留宿在弗雷德的房间。翌日清晨,你和弗雷德一前一后到楼下吃早餐,却没想到乔治已经坐在那里啃面包了。

“我猜一张双人大床才够你用吧。”乔治调侃到。

你听见乔治的话,脸和耳朵都烧了起来,只好躲在转角处,弗雷德也没暴露你。

“羡慕吗,乔吉?别以为我不知道,”弗雷德笑着回击,“我们可是双胞胎,双胞胎总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乔治没有回答。

你觉得弗雷德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为了让你察觉他的画外音。隔了几秒,你走了出来。乔治的目光立刻被你吸引,他迫切地扫描你裸露在外的皮肤——脖子、手腕、脚踝......你知道他想确认什么。

弗雷德看到你走出来,揽过你的腰,轻啄你的嘴唇。

“这可是早上!我得去去油腻。”乔治一边“啧啧”地摇头,一边推开陋居大门。你看到乔治的身影很快变小,消失在门框围成的画面里。

弗雷德见你半天没说话,便吃惊地问:“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注意到吧?!乔治有点喜欢你!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但也许是你记错了呢?于是你让疑虑溜走,转而嗔怪道:“你们可是双胞胎兄弟!”

“双胞胎也会有竞争。”

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弗雷德看起来有点委屈,甚至泄气。

“你可别欺负乔治没办法反驳你。”

“我没有,”弗雷德嘟起嘴,“你知道的,双胞胎总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你凑过去温柔地吻他,他这才没那么委屈。

“有机会带我去你的魔法把戏坊吧。”

02

几天后,你,第一次以魔法把戏坊准老板娘的身份,被老板带进了店里。

不得不承认,兄弟两人充满商业天赋。店里可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无人不心甘情愿掏出腰包。弗雷德从这群顾客面前蹿到那群顾客面前,向他们介绍这些引人入胜的发明,一刻没停。

你真为这样的弗雷德着迷。当然啦,作为把戏坊的准老板娘,你可不能坐享其成。正巧,一群围在迷情剂喷泉的小女孩吸引了你的注意。

青春啊,你心想。那时女孩们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你也不例外。你信誓旦旦对同班女孩们说,你只会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因为你对这所学校里的任何一个男生都不感兴趣。

“谁会喜欢那群头脑简单的、闹腾不休的、只懂魁地奇的、只会恶作剧的——”说着说着,你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具体的形象,你只得噤声,在女孩子们的窃笑中,被推向了熬着迷情剂的坩埚。

“你闻到了什么?快说说!”她们“关切”地问。

你犹豫不决,极难为情:“......我想我闻到的是......吐吐糖,不,吐吐糖实验品的味道,运动后头发里淡淡的汗味,还有......不知道是谁的围巾的......暖暖的味道。”

女孩们哄笑起来:“是弗雷德的围巾吧!”

你感觉全世界的红色素都集中到你脸上了(包括弗雷德头发里的红色素)。前不久你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寒风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弗雷德突然从你身后大叫着冲过来,套了一条围巾在你脖子上,“送给你的!”他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和乔治嬉笑着跑远了。

只会恶作剧的弗雷德送了女生——你,一条围巾。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了!乔治不会说出去,你更不会,那还有谁呢!当然只剩肇事者弗雷德本人了!

你抛下姐妹们,四处搜寻弗雷德又高又红的脑袋,恨不得当场把他宰了,可是当你冲到弗雷德面前时,看见他既像小恶魔又像小天使的笑容后,你没脾气了——迷情剂散发的味道,的的确确不会骗人。

想罢,你走向那群女孩,打开试用装,向她们展示迷情剂的功效。你在她们每人手背上点了一滴,也在自己手背上点了一滴。

“如果你们闻一闻自己的手背,你心爱之人的味道就会出现。”你抬起手示范,然后突然呆住了——因为它散发的味道,和站在不远处的弗雷德的味道,确有微妙不同。

是的,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了“不对劲”。

“你们年龄还小,这款产品力度不强,正好合适。以后你们将会在课堂上学到更强力的迷情剂,像这个,”你拿起一瓶,女孩们不由自主凑过来,“不过你们最好谨慎点,否则可能会犯错噢。”

你紧紧盯着弗雷德的背影,想把他看穿一般。他感受到强有力的视线,转过身来,发现你站在迷情剂旁边后,露出不自然的笑。

你走向他,问:“迷情剂过期了吗?质检工作可不是小事。”

弗雷德有点紧张:“不可能,这可是卖得最好的一款产品,每天都会补上最新鲜的。嘿,你不会给那群小女孩推荐了强力款吧,她们可还小。”

“拜托,我和你不同,我有下限。”

弗雷德佯装生气地摇摇头。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你接着说,“你记得有一次我气冲冲地想揍你吗?”

“噢,那可太多了,你是指哪次?”

你忍不住翻了白眼,说:“围巾那次!”

弗雷德笑起来:“怎么会忘呢?那可是第一份礼物!”

你不接话茬:“是不是你到处宣传我不仅接受了你的礼物还爱不释手?”

他的笑容收敛了些,道:“我竟然蒙冤这么多年!那是乔治和别人闲聊提起的。”

“乔治?乔治比你可爱多了,他才不会干这种事。”

弗雷德突然撒起娇,把你环在他身前:“我即将娶入门的准新娘竟然夸我的同胎兄弟更可爱,真是太惨绝人寰了。”

你捏捏他的脸,不依不饶:“即便肇事者是乔治,幕后主使也一定是你。”

他想了想,回答:“不,不是的。我想,是乔治想看看你真实的心意。”

如果你极度反感这些传闻,甚至把围巾还回去了,那么代表你当初只是出于礼貌接受了礼物,若反之,则证明你发自内心地接受了弗雷德。是这样吗?不得不说,乔治的确了解你的脾气。

幸好,身后一阵并不小声的窃笑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原来是一群男孩女孩正“偷偷”模仿你俩的动作,还是十倍夸张版的。他们发现自己暴露了,风一般逃向店外。

"我从没料到,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失去顾客。"弗雷德打趣到。

你凑到他脸旁,小声说:“加油吧,我的小老板。”

弗雷德对于你首次以准老板娘的身份进入把戏坊这件事,异常兴奋。晚饭刚结束,他就拉起你跳舞。跳舞曾是个日常节目,因为你提起过你很怀念三强争霸赛的舞会,乔治在的时候,你们仨也会一起跳舞,但现在,弗雷德再也不像原来那样边跳边唱了,他说因为乔治唱得更好,而他唱歌从没在调上。

“亲爱的弗雷迪,我们能关掉收音机吗,今晚我想听你唱歌。”

弗雷德没有停下舞步,拉着你转了个圈:“我可不想听你笑话我跑调。”

“你原来‘吼’得可比谁都开心。”

弗雷德停下来,露出淡淡的悲伤:“我真希望乔治在这里,至少他能领唱。”

你上前一步抱住他:“也许他正是因为嫌弃你太吵了,一个人清净去了。说不定他会以令所有人惊喜的方式重新出现,也说不定,你需要带着你最新奇的发明去找他、哄他,他才会出现,心甘情愿跟着你回来。你知道,他毕竟是弟弟。”

弗雷德把你拉进他的臂弯里,轻轻用他的额头抵住你的额头,你们的鼻尖相碰。

“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婚礼逐步临近。

弗雷德却越发晚地回到陋居,有时候他回来时,你都等得睡着了,但你醒来时,他已经出去了。你们见面的机会,甚至比你忙工作的时候还少。

你越来越不安。

距离婚礼倒计时7天,霍格沃兹校友重聚日3天。这晚,你又等得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有个又大又重的东西压得你从梦里醒来。你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人。你一只手用力推开他,一只手点亮台灯。

“弗雷德!你喝酒了?”弗雷德没说话,又轻而易举地压了下来,宽大微汗的手掌和湿漉漉的吻将你细细描摹。你有点不适应,这一整年他都没展露过热烈。你怀疑他用了别的什么药剂,酒精不过是掩饰,也许是迷情剂?你的心跳不断加快,理智迅速抽离,根本无法再思考。

“痛——太久没有过了。”

他着了魔似的念着你的名字,稚嫩地讨好着你,以你的感受为中心——这是全然改变了的。以前弗雷德从不放弃任何逗弄你的机会,他总享受在即将把你送上顶峰时,突然抽身,然后欣赏你难受地扭动、乞求,在你的感觉稍有退却时,又再次抚慰你。弗雷德永远乐此不疲。

现在不同了,你有所疑惑,但大脑里一波一波的浪潮把所有思考都冲走了。

从这以后,弗雷德回家得早了些,出门工作也晚了点。

很快,到了霍格沃兹校友重聚日,距离婚礼也更进一步。

你恍惚中感到心里总冒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告诉你必须拨开迷雾了。

这天回到学校,你们又变回了“坏学生”,趁着大家一簇簇拥着吃点心、谈天说笑时,你们溜了出去。

有求必应屋非常给面子地出现了。

你们仨从前为了收集有趣的小玩意儿和原料,经常进出有求必应屋,可以说,这是除了寝室外,你们最熟悉的地方之一。

“嘿弗雷德,”你握着他的手说,“进吗?”

你们异口同声:“那还用说?”

有求必应屋的大门,缓缓为你们打开。

“这几届学生不太行啊,”弗雷德东瞅瞅西看看,“瞧瞧,这些东西跟我们上次离开时比,几乎可谓一模一样。”

你瘪瘪嘴:“可不是吗,几百年才能有一次天降奇才,而你妈妈一次生了俩,这得用掉她多少福分。”

“太多了,所以她对我们很是操心。”

你突然叫起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弗雷德顺着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厄里斯魔镜。

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于是你说:“来做个测试吧!”

你拉着他“翻山越岭”来到魔镜面前,定定站住。

弗雷德一言不发,于是你问:“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的是当下的我们,像现在这样手牵手。”

“噢,我的双胞胎兄弟来了,他站在了——”弗雷德紧盯着镜子,胸口的起伏越发剧烈,不知道停顿了多久,才艰难地继续下去,“他站在了你身旁。”

你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同时,你感到他的手不住颤抖,很轻微,但足够强烈。于是你将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手不断抚摸他的手臂,不知道是安抚他,还是安抚你自己。

“你看见了什么?”弗雷德问。

你原本不打算开口了,因为你知道你没法开口——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眼泪刷地奔涌而出,你不忍继续看下去,把头埋在身旁人的手臂上。

你几乎泣不成声:“我看见了同样的景象。只是他——只是他——”

只是他是弗雷德——这句话,你哽咽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仿佛你一说出口,这就会变成现实。你曾欺骗自己无法验证活着的人是谁,放走了每一个确凿无疑的证据,但当你看到弗雷德再次站在你身旁,你所有的防御溃不成军。也许全世界都会弄混他俩,可你不会、也不可能认错。你无法用“厄里斯魔镜所显示的都是假象”来说服自己,因为比起假象,更重要的是它反应的是你内心的想法,那足以证明——也足以迫使你面对内心一直以来都无法接受的现实——你知道,再也回不来的,不是乔治,而是弗雷德。

你差点跪下去,幸好被弗雷德托住——不,现在应当叫他乔治了。

乔治深深叹气,像迎接一场必败无疑的恶作剧的结尾:“我知道你一直能分得清我们,从未错过。”

“还有谁知道?”

“我的父母。”

你松开了乔治的手,埋头强迫自己平复心情。

良久,你才重新抬头问:“告诉我,最后发生了什么?”

乔治的眉头,因悲伤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而不住颤抖。

他深吸几口气,回答道:“当时弗雷德几乎只剩最后一口气了,看见我赶到,他的双眼又重新闪动起来,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我们是双胞胎,无论何时我都能懂他,我告诉他‘我知道,哥’,然后,他的眼神永远地黯淡了下去。我当即请父母替我们保守互换身份的秘密。”

听到这里,原本止住的泪水如海啸一般冲塌了你的内心,一切都破碎了、毁灭了、不复存在了。你多么希望能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哪怕只有几秒!可是你连他的遗体都没有见到,你只看到了葬礼上的棺材,听到牧师向所有人宣布乔治的逝世。

乔治伸出手想安慰你,又退却了。

“他想说什么?”你鼓起勇气问。

“他把你托付给我了。”

这晚,你彻底离开了陋居,连东西都没带走。乔治取消了婚礼。除了你们和韦斯莱夫妇,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也见怪不惊,毕竟韦斯莱双胞胎任何一人能踏踏实实结婚,本身听起来就不靠谱,尤其是弗雷德。

至此半年过去,你再也没见过他。

你把自己埋进工作里,日子变得忙碌而乏味,但你却得到了救赎一般。

一个周六,猫头鹰送来一堆信,其中有一封散发出的气质让你无法忽视,你好奇地将它抽了出来——竟然是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宣传手册。

是时候了,你想,于是动身出发。

你站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橱窗外向内望。店里的生意看起来更好了,又多了2名店员。可是你怎么也没找到乔治的身影。

一会儿,乔治出现在了楼梯上,他的头发长了些,但梳理得很精致,衣服也熨帖,风格和把戏坊相互映衬。和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时不时把手搭在乔治手臂上,有说有笑。

下了楼梯,两人就分别了。

女孩刚走出店外,就看了你,脸上挂着的笑成了惊讶。

“呃......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是个自来熟,你想。你微笑着没有回答她。

“你好,”她正式地伸出手,“我是把戏坊的供货商之一。”

你礼节性地回握:“你好。”

“噢!我想起来了!乔治工作室桌上的合影里有你——”她忽然打住了,像是说漏了嘴,“呃——乔治知道你要来,所以我被提前‘赶’出来了,本来我们在讨论引进一种新原料,有太多细节需要确认.....对不起,我话太多了,而且总是停不下来。他已经等你很久了,快进去吧。”

和她告别后,你推门进去。

你曾听到过人们谈论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老板为什么可以像麻瓜世界的永动机一样,你对此感到安心,至少乔治过得不赖。但当你再次和他四目相对时,你知道,他其实每晚和你一样,挣扎、痛苦、难以入眠。

“嘿,”乔治迎上来,“好久不见。”

他不知道是否该给你一个拥抱,你看出他的窘迫,主动迎了上去。

“既没有胖也没有瘦,”你为了调节氛围,如此调侃,“看来没有难受到得了饮食障碍。”

“你好像变肉了一些。”他一边带着你往楼上的工作室走,一边和你聊天。

“别提了,不知道怎么长了2.7公斤。”

“2.7公斤——”他的视线滑向你还算平坦的小腹,“看起来,这2.7公斤应该不是我的错。”

你知道他是指哪件事,也知道他的意图,于是说:“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没打算过在我这里犯错惹我发怒,你总是安慰我的那一个。如果这次你成功犯错——那你可真是个不幸的爸爸,你知道,我一定会让小家伙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乔治笑起来:“不,也不能说不幸,我想那感觉应该还不错......噢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我一直对那件事感到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我的确是故意的,但是——”

你抢过他的话:“我应该给你灌一瓶吐真剂,这样你才能恢复正常说话。”

“求求你了,多灌我几瓶吧。”

你笑起来:“好啦......但我真的有一个疑惑,你当时应该不止喝了酒,难道是迷情剂?可我没对你下过药。”

“你看,为什么我不对你恶作剧,因为我在你面前几乎是透明的!而且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你喜欢弗雷德了,因为他更不按常理出牌——比我有趣——呃,一些,”他笑着摇摇头,继续说,“你还记得有次你向一群女孩介绍迷情剂吗?你当时碰到了一瓶强力款的,我趁你不注意,把那瓶拿走了,在没碰到它的情况下。”

“好吧。”

“我纠结了很久......在我作为弗雷德的那一整年,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是的,是的,”他补充,“我的确感受到,你对我早有怀疑,可你放走了所有确凿的证据。我因此始终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是希望你坚信弗雷德还活着,也许是希望你转而接受我,也许更多的是前一种,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毫无勇气去验证,大概只有迷情剂才能让我抛开一切,依照内心最真实的直觉行动。你没有拒绝,但我,有很多很多原因,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你不由叹气,说:“瞧瞧我们多了解对方......”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半年我也思考了很多,”你打破平静,“我终于接受了一个曾经难以接受的事实:弗雷德确实已经不在了,无论用怎样的魔法,他也无法回来。你知道吗,我曾翻遍了禁书,我一行一行反复地读,可是没有哪句话能告诉我如何让人真正地复生。无论是在麻瓜世界还是魔法世界,即便有某个人的相片,甚至相片因承载着回忆而能动、能说话,可生命一旦终止,还是意味着他的故事结束了。”

听到这里,乔治低下头,双手紧握,高而瘦的身形在此刻反而显得脆弱无比,像是孤立无援的小男孩。你知道,他又何尝未研究过呢?他又如何不懂得这些道理呢?只是少一个人作为精神支柱站在他身旁罢了。

“我们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乔治,”,你起身,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你是你自己,我希望,你也能重回你自己的人生。”

他抬起头,微红的眼里噙着泪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像他一样让你开心,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像他照顾你一样好好照顾你......弗雷德,我的计划失败了,可是你去哪儿了,我不奢望你救场,但你哪怕来讲个糟糕透顶的笑话嘲笑我也好过再也不管我......”

“不,乔治,”你立起身子,捧着他的脸,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和你生活的一整年,陪我跳舞的是你,让我开怀大笑的是你,在我难过时给予拥抱的也是你。在这段艰难灰暗的时光里,我生命里所有的光亮,都由你带来。”

乔治的大眼睛终于再也藏不了更多的眼泪了,它们成线落下。你紧紧抱着他,很久,很久。

你从包里掏出了几粒植物种子似的东西。

你解释到:“这是弗雷德发明的烟花,它们只会在赠与者真心在意的人的手中绽放。”

“我记得。这既是为了你的生日,也是为了求得你原谅,”乔治带着鼻音笑起来,“弗雷德当时在实验新型迷情剂,结果出了点小差错,一连五天都追着别的女生,完全把你忘在九霄云外。于是他吃了一整周的速效逃课糖,才发明出来这个礼物。他还向我炫耀这些烟花能逃脱迷情剂的影响,我没接茬,调侃他说‘你每发明一件产品,还得再发明一件配套产品,第一件惹她生气,第二件哄她开心。’天啊,为什么不能只送给你配套产品呢,我哥真是傻得可爱。”

你笑着摇头:“谁说不是呢。要不是知道他不是成心的,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

“我现在仍然能感到——我想每个见过你和弗雷德相处的人,都能感受到,除了你们,再没有哪一对情侣能如此相互埋怨不止又相互体谅不断,也因此围绕在你们身边的快乐,比任何人所经历过的都还要纯粹、还要无可比拟。”

你凝视着乔治的脸,你知道他还是充满歉疚,于是说:“无论如何,现在,请你把这些烟花种子送给我。”

他照做了,把烟花种子从你手里拿出来,又放进你的手心。

你紧紧握住它们,举到你们俩之间,然后缓缓张开手掌——一朵朵小小的烟花,在你手心上方接连“嘭嘭”绽开,映得你们的脸也五颜六色。

“你看,乔治,我并不陷在过去,你也并非失败。你和弗雷德——不,是你、弗雷德和我的超大计划结束了,是时候开启下一个有趣的故事了。”

——————

曾看过不少双子的文,关于弗雷德的牺牲、乔治的无法释怀……心都被刀成碎片了。

第一次画这种画风,画的很丑

眼球直接崩了

不是很擅长上色,但是被我妈夸了〒▽〒

文前叨叨:*好久没看HP,设定大概都忘光了,无脑码字只图爽,勿深究*不那么普通的校园恋爱,老伏不存在*Blaise单人向,青梅竹马相爱相杀(大概?*是HE!*女主JaneDoe名字有意义,斯莱特林,私设一堆别较真*年龄|地点·关键词*第一人称视角

字数5k+,建议一次性读完全文

Nine|Zabini庄园·速写

父母为我订婚。

Zabini家需要我的嫁妆支撑光鲜亮丽背后的...

Zabini家需要我的嫁妆支撑光鲜亮丽背后的开销,Doe家需要借Zabini夫人的人脉进入上流社交圈,双赢。唯一的未考量因素是我们两个被订婚对象的个人意愿。

于是可想而知,故事的序章就不大美妙。

那是夏天,蝉乐此不疲地叫着,吵得人头疼,甚至于连敷衍的耐心都失去了。

大人们在客厅,留我跟他单独相处。按礼节打过招呼,他便自顾自地迈步离开。

我也不理会他,转身问家养小精灵:“可以麻烦你带我去花园吗?”

他回身,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从裙摆里抽出一卷画纸,掰直手镯露出铅笔头,毫无风度地一路向花园跑去。

不忘回头向他做鬼脸:“谢谢,不劳你招待。”

我为自己的胜利洋洋得意,懒得去看他表情。

Ten|Doe庄园·书

他来我家。他对我态度好了很多,大概是不得不承认我这个未婚妻。

我没打算接受包办婚姻,但同为受害者,也不会把怨恨转到他身上。所以我带他去了书房——我想去,他也点头。

雨声,油墨香,舒适的椅子,完美。

忽略掉BlaiseZabini的话。

他却从书架踱到我身边,悠悠开口:“《呼啸山庄》?”

我没抬头:“嗯。”

“你最喜欢谁?”

“都不喜欢。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蠢货,在几个人的恩恩怨怨里虚度光阴。”我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很多时候那些‘爱情’不过是逢场作戏和见色起意。”Blaise接过话来,面上带笑,但语调沉沉。

我越过书扬眉看他:“你明知道故事不只有这一个主题。”

他叹气:“亲爱的小姐,当你逃不开的时候,不如尝试去享受。”

我皱眉不语,不再理他。

我会选择蛰伏。积蓄力量、一击必胜,破开枷锁义无反顾奔向自由。

我们不是一路人,只是在作者的安排下不得不出现在同一个故事里。

Eleven|霍格沃茨礼堂·分院

我施施然坐下,他在对面向我举杯:“我以为你会去拉文克劳。”

我回敬:“如果我没进斯莱特林大概会直接被扫地出门,而我目前还没有能力像SiriusBlack一样叛出家族自己谋生。”

“Zabini庄园永远向未来的Zabini夫人敞开大门。”他轻晃酒杯,眼神真诚得我都差点信了。

“谢谢,你说的应该是我十万英镑的嫁妆,而不是JaneDoe。”我嗤笑一声。

他不置可否。我不再理他,和旁边的黑发女孩聊起天来。

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稍稍抚平了我心头的郁气。

故事才写了个开头,接下来的七年还值得期待。

Twelve|魔药课·戒指

“怎么戴上订婚戒指了?”他搅着坩埚里的魔药突然笑着发问。

“应付表白的。”我切着甘草,漫不经心地答道。

他若有所思:“好主意,我明天也戴上…”

蝉声无孔不入,甚至钻进了地下室。混着魔药冒出的蒸汽熏得我发晕,更是不想给他好脸色。

我压着怒火抬起眼看他,凉凉地威胁:“BlaiseZabini.如果你敢用戒指祸水东引,把你的烂桃花丢给我善后,我一定熬一锅毒药给你灌下去。我发誓。”

他目光闪了闪,选择了识时务:“好的,那我就不戴了。”

下一句平地惊雷,而他神色波澜不惊,笑得温柔宠溺:“一切听夫人的。”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能打人。

最讨厌他这样,用对那些小姑娘用的招数恶心我。他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他从十岁就知道了。

我不喜欢浪漫爱情故事。

Thirteen|黑魔法防御术课·魔咒

“Damnit…”胃部的抽痛突兀传来,我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开始冒冷汗,不得不暂停训练,后背靠墙一点点坐下。

好疼。我死死攥着魔杖蜷起身子。

今天下雨,昨晚大概是降温了。难怪早上就昏昏沉沉地想吐,料来是夜里受的凉。这副破身子…怎么这么娇贵!

以后当了傲罗,出任务的时候恐怕有的苦吃了。我暗自叹气。

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应该也看见我了,但我没力气跟他说话。

他向我走来。

清水如泉冲开药粉,一簇小小的火苗跳跃着将它加热,最后是一只手端着药递到我唇边:“Doe,要照顾好自己。”

那声音混在雨声中,似乎都变柔和了。

轻得像是故事里的字节慢慢浮现。

不愧是你啊,Zabini.我在心里冲他笑了一下。连对讨厌的人都能这么温柔,难怪能收获那么多女生的芳心。

胃部又一阵痉挛,及时把我从一厢情愿的错觉里揪出来。

Fourteen|圣诞舞会·圆舞曲

我作为他的女伴出席是两家家长的一致要求。

直至舞会前,整个假期我基本天天往有求必应室跑。Blaise在他母亲的要求下给我紧急培训舞蹈、音乐鉴赏、话术、品酒,以及和他的默契。

三周朝夕相处,我多少更了解他了一点。

他确实是个很好的情人,如我在过去两年里用偶然窥到的碎片拼凑出来的那样。

他擅长把淡薄好感渲染成浓墨重彩,将一分喜欢铺开成十分浪漫;他说的未必不是真心话,但更多时候不过哄人开心罢了。他演技高明,连眼睛也会骗人;当他专注地看着你,你会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贵族小姐们总是轻而易举醉在他的深情里,哪怕那爱火只燃了须臾,毕竟露水情缘已经是上流社会能开出的最高价。

我突然就理解了她们的飞蛾扑火。

如果人生终不过是漫漫寒夜,能有那样一星光芒在回忆里闪烁,也足够了。

礼服成双,对戒辉映,我们举止亲昵宛若神仙眷侣。舞池里他揽着我的腰旋转,背景都虚化,只有他清晰。

他只看我,眉目柔和像雪水融成溪流、红叶落在晚风。

我快要溺死在他的目光里。

呼吸绵密交缠,躯体温热贴合,他喃喃低吟,声音隔着一层雨朦胧如诗:“Myflowerofflowers.”

我本有些醺醺然,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猝然清醒。

我不能沉沦在局促的浪漫爱情故事里,正如我无论如何不会成为花儿。

我应该发亮。做日月繁星,做电光焰火,哪怕只是流萤点点,也远胜那些拘在方寸天地的漂亮玩意儿。

真抱歉啊,Blaise.我微微一哂,心底漫起苦涩。哪怕我们跳得这样好,也终究会在一曲终了分道扬镳。

我可能是和你最不相配的舞伴了。

Fifteen|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就业咨询

我走出Snape教授的办公室,Pansy和Daphne迎上来:“怎么样?”

我真情实感地拉着她们的手蹦蹦跳跳:“Snape教授说我很有希望!”

“所以说,你想往哪方面发展?其实我们就算躺在家里继承家产…”Pansy饶有兴趣地问我。

Daphne纠正她:“不不不亲爱的Pansy,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女继承人,何况就算继承家产也要自己经营,更别说嫁出去的姑娘了。”

我笑而不语。故事总得有些留白。

Draco插嘴道:“我倒觉得Jane可以进魔法部,她搞行政管理绝对是一把好手。”

“或者做记者。”Theodor点头。

只有他格外笃定:“傲罗还是驯龙师?”

BlaiseZabini.我咬牙切齿。被他猜中了。

“你真是叛逆,但Doe家大概不会允许大小姐成天在外面跑。”他蹙额摇头,神色不豫。

Pansy不以为然:“这倒没什么,只是太辛苦了…”

外面的蝉叫得好吵,我的心情也不由烦躁起来。

难道贵族小姐一辈子就得做朵围着家庭打转的娇花养在温室里吗?我还偏就要长在烈日暴雨里野性难驯!

“我现在有能力独立生活,家族不会再是我的束缚。所有我想要的,我都会靠自己去得到。你不信,可以等着看看。”我冷下声音回道。

“至于辛苦…”我给了Pansy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Pansy,但那是我的热爱。”

“我愿意为它倾尽所有。”

Blaise沉默地看着我,眼里风起云涌。他难得失态,似乎过了一个世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真的很抱歉,Jane.”

“我尊重你的梦想,你的人生本就该属于你自己。”

他们最终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我的秘密。

Sixteen|黑湖·伞

我在湖边看书,心思却飘忽不定。

Blaise这一年突然敛了性子,虽然和我们相处一如往常,可我知道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依然有无数女孩子为他倾心,他也从不吝啬甜言蜜语,但那双眼睛里再没有流露出缱绻柔情,你来我往也止步于几句调笑。

他照旧扮演着一个花花公子,而我觉得那是鞘安于钝,以护利剑。偶尔窥得的锐气令我心惊。

蝉声实在太烦人,我抬手给了自己一个闭耳塞听。

直到书页被打湿我才察觉到雨的存在。

匆匆施了个避水咒打算一路冲回去,却有人先我一步撑起了伞。

他的眸子被水汽氤氲,几乎让我以为那里面盛满了爱意。他没说话,伸手将我揽进怀里,雨伞向我这边倾下。

像是浪漫爱情故事里的男主角对待心上人那样。

我被自己这个联想逗笑了。他看到我笑,也淡淡地勾了勾嘴角。

我们并肩而行。

奇怪。

蝉鸣和雨声都被咒语隔绝,那现在回荡在我耳中的是什么声音?

“砰——砰——砰——”一下一下,交错起伏,是从前无数次在他身边时脉搏的节奏。

原来是我在心动啊。

Seventeen|三把扫帚·酒

BlaiseZabini在追求我。认真的追求,而不是以往那样偶尔一两句的暧昧话语或有意无意的调戏。

他突然就正经起来,于是本就不俗的成绩更为优异。即便莫名其妙摘下了戒指,他依然用冷言冷语隔绝了狂蜂浪蝶的靠近。他婉拒了学校里的一切社交聚会陪我在图书馆、教室和有求必应室——我把它作为训练场——三点一线,只有在我出席时才会戴上戒指作为我的固定同伴参与。

说实在的,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简直可怕。

带着晨露的玫瑰,亲手调制的香水,小众而别致的丝巾…这些小物件总是带着他的署名出现在我手边,被他赋予的意义远大于价格。

更不用说晨曦晚霞下缠绵的情诗,疲惫时可以依靠的肩膀,一觉醒来身上沾染他气味的外袍。

没有人能拒绝他的温柔进攻,遑论我本就没有防守。

只有一件事情让我很疑惑——这到底算什么啊?

他自己明明说过我们之间不会有爱情,我自己也知道那些花前月下只是迫不得已,所以何必费心思演什么琴瑟和鸣鹣鲽情深?而且还是在他知道我们的婚约会在我亲手从族谱里除去自己的名字之后成为一张废纸的情况下?

可是我还是贪心啊。就这么享受着他的爱,哪怕真假难辨,至少他在我身边。

我毕竟胆怯,也会害怕楚门的世界之外充满未知的风霜雨雪。谁又知道脚下的路会走成什么样子呢?我只是想在他的怀抱里攒够勇气,然后彼此放开,体面地作别,各自奔赴故事的结局。只不过他是注定,我是待续。

这应该不过分。所以我破例允许自己随心所欲,投桃报李,陪他唱一出爱情喜剧。

收到家信那天我好像喝的有点多,大概是被婚礼的日期和选婚纱的催促弄得心烦意乱。

我不应该想跟他结婚,但我又想跟他结婚…他只会娶贵族小姐,我才不要做那样的活死人!我就想做傲罗嘛!他肯定不喜欢傲罗…反正他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他啦!

我好像看到了BlaiseZabini欸?

哼,关我什么事哦…他就喜欢让我自作多情然后再看我笑话,我才不中他的圈套呢!

“Mylady.”

哦,假的。Blaise才不会这么叫我。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我也想知道啊呜呜呜…我都那么努力地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就不要再害我做梦了好不好…

不是你怎么单膝跪地了!求婚啊你?

“对,求婚。不是为了履行契约,不是为了讨好世俗,只是为了你。

“我先入为主地认定了你会成为我的妻子,所以总是觉得你最终的归宿只能是我,你身边的人一定是我。我看着你成为我渴望成为的样子,而我因为怯懦不敢迈开脚步,却又可耻地希望你会奔向我,哪怕我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

“可是我慢慢发现,你飞的好高,高得我快要看不见你了。

“星星是不应该留在人间的,所以我只能到天上去追你。

“我已经做好了脱离那群枯枝败叶的完全准备,现在只想问问你:

“你愿意和我一起,穿过黑夜,迎接黎明吗?”

我愿意啊,我怎么说得出拒绝呢。

他吻了我。

Eighteen|教堂·婚礼

一切发展地如此顺利,我们毕业,工作,在家族文件上签字后彻底飞出了腐朽的森林,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我如愿以偿成为了傲罗,Blaise去了司法部。他八面玲珑的作风在接待当事人时简直无敌,而血液里流淌的坚韧执著让他能够顶着重重压力坚持自己的判决。

说来惭愧,我自诩同他一起长大,却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我甚至不知道他瞒住所有人去考了司法考试,就像他也不知道我私底下投资了Weasley家的笑话商店并且进账可观。我们都被自己的“先入为主”给困住了。

还好荒废的只是小半,我们还有漫长的余生。

铁蒺藜缠绕的高墙终究会被慢慢拆开,我们也可以面对面拥抱彼此,毫无顾忌地哭着笑着交缠着战栗着融为一体。

那天我外出办事。刚好是夏天,蝉鸣声声掩映在树叶间像一场交响音乐会。

雨声猝不及防加入了它,原本略微的尖锐也被蒸成了清润。

他就在这时候撑着伞走向我躲雨的檐下。

多么俗套啊,我不禁发笑。就像那些浪漫爱情故事里那样。

都怪他,我都被潜移默化影响地有点喜欢这些了。我有点愤愤地想,却还是忍不住跑着去拥抱他。

毕竟如果是你的话,委屈一下做一次女主人公也没关系吧。

我们去教堂结婚。

念誓词的时候他的声音有点抖,而我的声带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涩滞。果然还是会紧张啊。

在这样一个时刻,我竟然也会怀着一丝隐秘的期盼,放下长久以来积攒的怨怼,衷心希望那个不知名的作者能够让我和他,在故事里白头到老。

他掀开我的头纱,台下是Pansy和Draco他们在鼓掌,我看到窗边的座位上坐着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门边的阴影里隐着Zabini夫人的身形。

我们亲吻彼此,四目相对,潮湿的双眼像镜面映着对方的样子。

掰断铅笔、踩上稿纸、亲自跋涉出故事的激进主义者唯一一次向所谓命运低头,为了爱情。

Null|虚无·一个人物的自述

我无数次构思过自己的故事。它不浪漫,无关爱情,从黑夜过渡到黎明,也有阴晴四季。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只不过添了两笔底色是雨声和蝉鸣,布景里总是有BlaiseZabini。

可是我很喜欢。

那就这样吧。故事还没写完,我也不着急。只要有他在,过程一定会很美好,结果也一定是水到渠成。

从今往后,都不要离开我的故事了啊,我亲爱的男主人公。

而我给予你同样的承诺。

一点说明:

1.关于JaneDoe:

法律诉讼真名不详时对女当事人的称呼。因为是乙女向,我个人想给大家比较多的阅读自由,所以名字就用了这个,相当于“无名氏”。

2.OOC几乎是必然,但我很喜欢挖掘和大家认为的他们不一样的地方,所以见谅

后记:

有留白因为实在不想整太长,而且人设拿捏得也不是太好最起码自己觉得没有能勾勒出一个丰满立体的人物…吐槽可以有,建议也很欢迎!

希望喜欢!

我穿越了,差点被万人迷系统搞死。

理清楚来龙去脉后,我向拥有HPMA系统的伙伴发出邀请:

“准备好和我一起改变世界了吗?”

16.5

格温特视角:

〖EssenceofDittany!〗

【无法对目标使用“白鲜香精”,该目标已被其他力量干预!】

〖Episkey!〗

【无法对目标使用“愈合如初”,该目标已被其他力量干预!】

〖Nebulous!...

〖Nebulous!〗

【无法对目标使用“云雾缭绕”,该目标已被其他力量干预!】

…………

格温特跌跌撞撞地跑进医疗翼时,里面只有庞弗雷夫人一人在数那些瓶瓶罐罐。

大门被人狠狠地撞开自然引起了庞弗雷夫人的不满:“怎么咋咋呼呼的?”

“您——您先看看。”在把凯兰萨放到床上后格温特算是彻底脱了力,几乎要瘫坐在地上,“她——她……”

庞弗雷夫人只是瞧了一眼,那份不悦立刻被错愕代替:“这是怎么弄的!?”

格温特摇头:“我……我路过回廊,发现她躺在那里。”

“你没事对吧?去找她的院长,快点!”

找院长?

格温特知道,马上所有师生都会被墙上的血迹吸引: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者为敌的人都要警惕。

现在去找教授到底算不算更改剧情?

“你怎么了?”庞弗雷夫人只能在挥动魔杖的同时潦草地看看格温特一眼,“学生在学校里中了毒这件事是一定要汇报给校长的!”

不应该是被石化吗?

“我马上去!”

来不及细想,格温特只能爬起身先往二楼赶,恰好看见邓布利多等人带着哈利他们站在洛哈特办公室门口,便急急忙忙地冲上去:“邓布利多教授!”

他飞速地重复了庞弗雷夫人的话,白胡子老人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看来我们还是去医疗翼比较合适,洛哈特教授,你觉得呢?”

洛哈特先是一愣,紧接着夸夸其谈起来,聒噪到让格温特想给他一巴掌。

和凯兰萨相比,被石化的猫不值一提。

纵使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迫切地表示了自己的关心,他们还是被请离了医疗翼。除了躺在床上的凯兰萨,整个房间里只有格温特一个学生。他回忆了下午雕刻南瓜的过程,将除了系统以外的事情全盘托出。

“所以,你没有去参加晚宴,是吗?”

“是的教授,我觉得我应该去道歉,就赶回了城堡。”

格温特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邓布利多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直到半真半假的说辞迎来了愈发冰冷的目光:

“您——怀疑我?”

那高达83%的好感度在此时不过是个笑话,没有任何人出声回答,医疗翼里那么多教授都只是盯着他看。

在庞弗雷夫人的瓶瓶罐罐发出的声响中,邓布利多发出一阵置若罔闻的叹息:“只要没被证明有罪,就是无辜的。”

听起来讽刺到了极点。

格温特像是被人推进了万丈深渊,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邓布利多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定“罪”;与其说是信任,倒不如说是强迫他不对自己动手的理由——

邓布利多能在50年前怀疑汤姆·里德尔,50年后一样可以怀疑格温特·里德尔,甚至可以说这位老人其实从未相信过自己。

在大是大非面前,这点好感度无足轻重。

光是想想,都是心灰意冷。

“你先走吧。”

格温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疗翼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对付移动楼梯的,他似乎失去了自己的双脚,像胖修士那样一路飘到地窖。

干脆现在就去把蛇怪杀掉好了。

这个念想不过是划过了脑海,格温特就翻开了魔法书,目光停留在“钻心剜骨”上:万弹、飞沙、昏昏、钻心、闪回钻心……顺利的话甚至还能叠一层瓜。

他越想越觉得万无一失,抬起腿就打算往盥洗室跑,只是还没往回走就被人拉住了:

“你别走!”

格温特感觉袖子一重,回头看去发现是希格纳斯,心情更是差到极点:“想干什么?”

“这个给你。”希格纳斯飞快地把什么东西塞进格温特的怀里,趁对方还没回过神,转身就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

等格温特想要把人拦下时,小蛇已经爬回了自己的休息室,留他一人捧着本书突兀地站在地窖里。

封皮上,“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里德尔先生!”

一声叫唤拉回了格温特的思绪,他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是韦格比:“怎么了?”

“这是叶小姐给您准备的夜宵!她嘱托我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

希格纳斯视角:

〖为什么随机卡的作用是让凯兰萨去死?!不是说她是核心人物吗?她要是死了这还怎么打?!〗

【既然宿主已经放弃格兰芬多线了,那么凯兰萨·叶也就没了价值。

【综合数据标明,格温特·里德尔正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对宿主而言是百利无一害。】

〖……这不是随机结果,是你精打细算后做出的手脚。〗

【请宿主不要代入个人情绪,一个无法成为你的助力的人的死亡可以对你的对手造成致命打击,这无疑是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系统永远在追求宿主的利益最大化。】

【警告!核心目标受到其他力量攻击!核心物品已被摧毁!】

【警告!世界线已发生严重脱轨!日记本汤线强制终止!】

【警告!气运收集遭遇严重阻碍!系统将进行维护!】

终于安静了。

希格纳斯如是想到。

17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身体也很迟钝。

我想坐起身,可就连骨头缝里都传来一阵酸意,四肢更是脆弱得像风化侵蚀后的石头,一碰就得碎。

大概是动作大了些,趴在床边的人也僵硬地坐起身,我正想开口唤一句“格温特”,对方先发话了,语调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你醒了?”

原来是塞德里克啊。

居然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我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塞德里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去找庞弗雷夫人。”

他跑得很快,恨不得把庞弗雷夫人直接拖过来。见到我迷茫地眨着眼,庞弗雷夫人更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你可以说话的,使劲说!”

“我……睡了多久?”我终于嘶哑地说出声来,声音难听道像是珀西的歌声。

“亲爱的,现在已经是学期末了,真高兴你能醒过来。”她挥了挥手,我身下床板的前半部分便略微抬起来一点,带着我坐了起来,“等我检查完你就可以和朋友叙叙旧了,要我说,学校怎么能出这么大事呢……”

毒?我什么时候中的毒?我怎么就是中毒了?

庞弗雷夫人叨啊叨的,塞德里克清楚自己应该担起解说的责任。他回到我床边的板凳坐下,慢条斯理地回忆起来:

“你差不多昏迷了半年。”

这句话只是平定惊雷的一个开始,可以这么说,二年级的剧情已经被改了个天翻地覆:我甚至是比费尔奇的猫还要早一步受到袭击,同时还是所有活物中唯一一个遭受蛇毒侵害的,但也正因如此,赫敏他们很快就把目光聚焦到“蛇怪”上,相比之下找到密室的具体位置才是他们最头疼的问题。

不过没关系,还有格温特。

这倒不是多让我惊讶的事,毕竟他在暑假就问过我“密室在哪里”“打开它要注意什么”,在发现系统可以直接带他开门后更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就等着大展身手。

当然,其他人不会知道。塞德里克在讲到这里时,语气里还有一丝钦佩。

“具体细节可以让格温他们再告诉你,总之今年也是……化险为夷的一年。”

我点点头,随口说了句玩笑话:“看来我错过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这些都没有安全重要。”塞德里克突然严肃起来,“就连斯内普教授都不清楚,为什么帮你解了毒你还是醒不过来——前天曼德拉草也熟了,被石化的学生也醒了,只有你还躺在这里。”

这么一想确实……有点离谱啊。

不过我现在学乖了,任何摸不着头脑的事情都可以让系统背锅,也不用去揣摩人家的想法——反正最终目的都是搞我,是明是暗有什么区别?

开摆,直接就是一个开摆的状态。

我又和塞德里克闲聊了几句,有些困意后便让人家帮我拉上帘子,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醒来俨然过了饭点,大概是睡的太久了,后脑勺都在一蹦一蹦地疼。

我慢悠悠地掀开被子,像老大爷那样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两条腿如同随风摇摆的芦苇杆,纤细又脆弱。

“试试站起来吧……”

就是这脚不太听话,想要保持平衡还得找东西扶着,踉踉跄跄地绕床走了一圈后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身体确实有些差了。

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确实是能引发人的联想,因为我听见了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在医疗翼的门口消失了,安静了好一会儿。

门是开着的。

我晃着腿,没有抬头:“庞弗雷夫人吃饭去了,有什么事的话要等一会儿哦。”

对方哼哼了两声:“嘿,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格温特?”

“喂喂,这个疑问的语气真让人难过啊。”格温特摆出西子捧心的模样,安慰自己,“不过也是,认识两年,有一年你还是睡过去的。”

“你变声期到了,声音不太一样了。”

我下意识地站起身想去接过他手里的篮子,只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还没有嗅嗅灵活。

“哎哎哎,你坐下你坐下。”格温特步子跨大了些,三步并两步地过来,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乔治他们还给你弄了个轮椅,估计这暑假他们会抢着带你出去晒太阳——切,明明是我的主意。”

“你长高了。”

“……”

“真的啊!这么面对面站着我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你的脸了,总不可能是我缩水了吧?”

格温特欲言又止,缓了缓后开口道:“年龄到了,该长个儿了——你坐啊,看看我熬的粥?”

“……可以不看吗?”

“不!行!”

我老老实实让步,看着他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盅:“南瓜小米粥,尝尝?”

这盅粥的卖相十分好看,橙黄色的南瓜粥里夹杂着糯米,乍一看就像橙黄色幕布上点缀着些小珍珠。

格温特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我的嘴边:“小心烫。”

我抿了一口:“白米味清,小米味淡,南瓜味甜……很棒,真的很棒。”

粥的香甜依旧弥留在口腔里,顺着食道下去的暖意直达心口,能让人感受到一份无名的力量,叫人安心。

“呼,还好还好。”格温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了让你吃到就一定会让你吃到的。”

“那……韦格比把菜带给你了吗?”这问得突然让我心底打起鼓来,毕竟对我而言“吵架”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那天我——”

“别道歉了,是我的错,我的反应太大了。”格温特打断了我的话,大度地摆了摆手,“之前我还在想,你简直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斯莱特林,说怀疑我就怀疑我,搞得我好伤心,想着肯定要和你赌气一天,谁来劝都不管用。

“但我没想到你会被袭击,更没想到你还去炒了两个菜。”

他顿了顿,开始不自然地捏起床单:“我试过了,我没有一张卡是能用在你身上的,系统永远在喊‘该目标已被其他力量干预’,我只能把你抱去医疗翼——但现在我不过13岁,摆在以前也就是个初一的小屁孩,一点力气都没有。

“啊,我没有卖惨的意思,但那晚确实我是躲在空间里一边哭一边吃的,满脑子都是‘我真是个混蛋’。

“如果你……真的出事了,那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段记忆就是因为双方不够坦诚又过于敏感而吵了一架,更何况你是在来道歉的路上被袭击的,我还在想着怎么让你先松口。

“……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格温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了呼噜噜的呼吸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男生,只能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们以后不会吵架了,对吧?”

“那必须。”

“那拉勾?还是契约已成?”

“你知道有一句是什么梗吗?”

“很重要吗?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这个比拉勾要酷。”

格温特又沉默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有些魂不守舍的,精神状态甚至还不如我。

“嗯,我们不会再吵架了。”

气氛着实是有些怪异,不太适合继续这个话题:“对了,我做了个梦……”

我将另一个希格纳斯的话转述给了格温特,他微微挑眉:“如果是这样反倒好办了。”

不用畏手畏脚的我自然是可以撒开了玩:“所以,你准备好和我一起改变世界了吗?”

格温特回我一个灿烂而又真诚的笑容;“荣幸之至,女主角。”

我也来创人啦

简单来说就是起型和色块起稿,先画出各部分固有色,然后将面部身体等看做大的整体,在固有色基础上分出亮暗面,刻画出体积,然后就是慢慢找更细微的结构,嘴巴眼睛等,分出每个小结构的亮暗面,暗的继续压暗,亮的继续提亮,提高对比度。收尾的话就是一些碎发和高光等细节

这次比较仓促,以后等自己技术成熟会出一些更详细的教程。

【夏洛克*你】

#第一人称向2.1w+

#仍然是普通大学生的一天又一天呀

#私设ooc外教老师夏洛克解锁

#其实吧,谁也搞不懂爱真正的含义

#彩蛋:是糖,狠狠吃!

如今回忆起来,我真的很喜欢大学四年那段时期,在迷茫中忙碌,然后在不间断的焦虑中寻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

我喜欢亲密的关系,虽然不多,但足以让我能够充实地度过大学生活。我和我的朋友们形象地表述了我们彼此的关系,我们之间就像是碰上优惠的VIP会员充值,有效期是四年,处得好就包辈子续费,处得不好就直接解约。

在与她们大条的相处中,我们渐渐心有灵犀。我们会埋怨每一次的早八,会吐槽刚上...

在与她们大条的相处中,我们渐渐心有灵犀。我们会埋怨每一次的早八,会吐槽刚上完课的专业课老师,会突然说一些对方才能明白的笑梗,会时不时在赶课的时候四处张望——看天看地,看枯草,看落叶,看凋零的花,看砖瓦的裂缝,看被麻雀压低的枝桠。

我知道这样表达会很矫情,但我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个感性的人,我总是喜欢对着自己卖弄诗意文学,哲理艺术。时常地,我的心里会冒出很多想法,课闲之余,就总是会找自己的好朋友聊聊天,我身边的朋友也很乐意和我一起加入讨论中。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刻意把话题引到情感方面,即使我在情感中并不清醒却还是在渴望着,但每次和朋友谈来谈去,都会谈到“爱”这个话题。

她们问,爱是什么?

我说,爱有很多种,很难具体说明诶。

她们露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眼神,我们能在学校里讨论的爱还能有什么。

嗯......如果我非要对此做一个回答,我最开始跟她们说的是我在研究“性”这个方面时得出的结论:“爱是情爱和性爱的欲望结合体。”

她们还是有一瞬间被我说出的话震惊了,对着我摆摆手:“你这说的太高深,太远了啦。”

我当时正在归纳老师上课播放的PPT,听到她们这么说,我才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眼神转向天空,鸟群从头顶掠过,树影被它们扇动的翅膀弄得挪了挪位置,温柔的春日阳光也适时地照进我的眼睛里,然后化作脑中的灵光一闪。

“爱,就是我想给你一个抱抱!”

“啊,变态达咩!”

我知道她们不喜欢过度的身体接触,但是患有轻度肌肤饥渴症的我,她们也并不怎么排斥我自然而然的接近。于是,我就像一只邀功的狗狗,向她们一人索取了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拥抱。

其实我是有认真考虑过的,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我可以把我最开始的观点一步步拆分,用最容易理解的语言向她们解释,比如你和一个人坠入爱河之后,你会克制不住自身的喜悦,各大激素指数会上升以达到你内心的满足,这是情爱;你会想要牵手亲吻,甚至一夜风花雪月,这是性爱。

为什么呢,我也没想清楚,我只是莫名在众多人类行为里选择了一个最符合爱的定义的。拥抱不及亲吻让大部分人都比较回避,但又比普通的心动更加能让彼此深入对方的灵魂之中。

我很少能在生活中体会到真正拥抱的时刻,然后感受到对方站在你的角度去接受你的痛楚和脆弱,然后毫不避讳地给你一个踏实的拥抱,几乎没有。尽管我的朋友们时不时会给予我一个转瞬即逝的拥抱。

哦,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笑的事情,是一次半夜脑抽去电影院看恐怖片的经历,里面的人也是我最终把爱定义在拥抱这个范畴里的一个重要因素。

我是那种又菜又爱玩的人,自从小时候被《鬼娃回魂》这系列影片吓得从此有了阴影,但我还是不知悔改地拒绝了舍友们的陪同好意,一个人奔赴深夜电影院的战场。

很明显,学校里像我这种不要命地刻意追求刺激的人不多,大学城的电影院里空空如也,几乎没有人坐在电影院座椅上,我以为当初购票的时候是因为我买票太早了才会看到一片白花花的面板。

好吧,看来只有我一个人是真正的勇士了。

电影如期播放,阴冷的色调和黑漆漆的放映空间彼此融合,我更加感觉身临其境。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电影正播放到高潮时期,就是那一段烘托气氛准备跳杀的片段,我的面前就正好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准备跨过我,那身型完全不像是本地人。

我虽然没有被画面吓到,但突如其来的高大影子和恐怖的配乐还是让我紧紧抱住了我面前准备找位置坐下的人。

“小姐,可以放开了吗?”是一个低沉有力的男性的声音。

面前的人打开了手机的照明灯,忽然接受光亮的眼睛来不及适应,我只能先松开,然后说了句抱歉。

我在黑暗中隐约看见这位男士在黑暗中闪烁的眼睛,那是除电影院银幕和放映机灯光外第三个让我感觉到安全的东西。

我其实没有心思看电影了,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的羞耻经历。刚刚我抱住的人,他的普通话有点口音,那种口音像是外国人初学中文的口音,所以我抱住了一个外国人?不仅如此,当时我抱住的,是刚刚那个人的腰,是我喜欢的那种坚挺但不臃肿的类型。

该死,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现在你的心思似乎不在电影上了呢,”那个坐在我旁边的男人再次开了口,他似乎在黑暗中打量了我一下,“不过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独自出来看恐怖片也是很古怪,因为我感觉你似乎并不是因为不惧怕才出来看的,是追求刺激吗?”

我不是一个社牛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用第一反应表达我的想法:“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倒是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轻声提醒我:“还是专心看电影吧。”

可我被他直接扯下了马甲,哪有心思继续看下去,难道还真要继续等电影情节来惊吓我吗。

“三分二十四秒后,会出现下一个高潮片段,你害怕的话可以捂住眼睛。”

我的脸上挂着完全不相信他的表情,但心里还是默默开始了倒计时。

距离他说的片段还剩最后几秒时,我并不打算做出预防准备,然而他却挡住了我眼前的视线,最后电影的配乐让我意识到了他说的话是真的。

“看来是位不听劝的小姐,不过我也料到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但我当时的确想说,就算我被吓到了,我的反应也不会跟刚开始一样大,至少不会离开座位然后没有脑子地抱住他,所谓的“感知效应”。

电影结束,场内的灯亮了起来,我和他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我眯了眯眼睛才看清他的面容:是个外国人,个子很高,我的头顶与他的肩膀平齐,跟他对视时,我完全是仰视着他。一头慵懒的卷发,面颊是标准的欧式立体风,眼神深邃,灰蓝色的瞳仁机敏多疑地看着我,让人发怵,好像下一秒他就要从口中说出我的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仔细看来,他并没有刚刚我想的那么有亲和力,而且我还感觉他似乎又没有看上去那么成熟。

我们俩在原地站了很久,谁也没有先动身,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包括不明白为什么我自己还要傻不拉几地堵住别人的去路。

“要去吃点东西吗?”他如是说着。

我更不理解了,脑海里蹦出了很多疑问,比如他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有人初次见面就邀请别人一起吃东西吗?他是不是个人贩子?可是我真的好饿,一个人去吃东西也不大安全......

“小姐,你的担忧是多余的,”面前的人看出了我的犹豫,“一个女生半夜独自去吃东西的确不大安全,如果你害怕我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在来的路上观察过了,离这里最近的24小时快餐店附近至少有3个最新安装的摄像头,我们从这里出去的每一条路线没有一处死角,并且还能很清晰地拍到嫌疑人的脸。”

我虽然很想怀疑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但结合刚刚看电影的经历,我还是在他面前放下了自己的一部分警惕心。

他从我身边跨过,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说话时嗓音里带着些笑意:“我知道你会相信我的,快跟上吧。”

但为了验证他的话,我刻意放慢了脚步跟在他后面,观察着黑夜中的街道,确确实实如他所说,我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在快餐店点完餐找到座位坐下,我还是忍不住问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这没什么,他不过是天生会比别人多注意一些细节罢了。

什么臭屁自恋狂的话......

“你们大学生还是尽量少在这种时候为了所谓刺激出校门,虽然这里的治安环境还不错,但我并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在这时候偶遇到然后提醒你们。”

他这种语气就像是老师那一类的教育工作者,对于我们学生来说,这种话当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但我还是要承认,我肯定没有挑这种时候出来看惊悚电影的下次了。

我忽然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大学生的?”

他的咖啡做好了,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好像是有意吊着我的胃口,让我期待着他的回答。他首先把咖啡上的细小泡沫抿进口中,咖啡的清香让坐在对面的我都能闻到。

他终于开始回答我的话:“说实话,小姐,这个问题有点愚蠢,但我还是尽量用你想听的格式来给你解释这件事。这片区域坐落着很多高校,所以占人数最多的肯定是大学生。而据我所知,现在的大学生作息都不大规律,这里的电影院比较偏僻,却恰好面对着一所大学的东门,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座大学的,因为这片地区其他的大学的普通学生绝对不会为了追求刺激感大半夜跑来郊区的电影院看电影。其次,那些学校普遍在晚上十一点就已经不允许学生出校了,而刚好,面对着这座影院的那座大学并没有门禁。”

“以上就是我的解释,不过我还有一个可能性很大且几乎不会出错的猜测,因为这里是你那所学校的大学城。”

我顿时哑口无言,这样看来,我的问题确实太愚蠢了,如果我还非要去钻牛角尖的话,倒是显得我有点强词夺理,他都把所有证据摆在我面前了。

为了掩饰尴尬,我只好默默地吃着桌上的夜宵。

沉默的时候,我几乎在心里对面前的人用尽了我能够想到的赞美的词语,然后我就不断对着我心中的小人提问:我以后还会再碰见这个人吗?我要不要先问问他的名字,要不要跟他加个联系方式,可是这会不会被他误会啊......

“吃完了吗,我送你到校门口。”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里距离我所在的大学的东门门口并不远,这么点距离,说好听点,就是完全没有必要再麻烦他保护我的安全。

但我没有拒绝,跟着他后面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脚步很快,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能跟上他的。他的大衣很好的衬出了他的身形,跟我抱住他的腰时猜想的一样。他把脖子上的深蓝色围巾紧了紧,边走边转身叮嘱我快要亮起的人行红灯。

走过那个人行道还有一个相连的拐角的红绿灯要等才能到东门口,但是他停下了,他说他还是目送我到校门口。

我内心遗憾着,在红灯变为绿灯那十几秒里,我真的很想问他的名字。绿灯亮起,我们都没有挪步。

他低下头来看我,我也正在看着他,目不转睛,然而我当时并不觉得尴尬。

“嗯......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清醒过来,这时绿灯只剩下几秒,完全不够我走到路对面,他却拉起我的手腕,拉着我跑到了对面。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吓到了,差点就飙出了几个感叹词。

“闯红灯不是个好行为。”春日的夜晚不是很暖和,我能看见灯光下他呼出的白气。

“其实可以直接再等一个红灯的,也不长啊。”我这么反驳他。

“噢,我以为你想我把你送到马路对面。”

我又失声了。

我着实有点得寸进尺,没再犹豫着要不要问他的名字,想来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他目送着我进了校门,我也礼貌性地向他挥手告别。

东门这片区域是我们学校的中外交流中心和住宿酒店,在酒店的大门口前方,建造了一个小公园,有一条穿过公园的小路正好缩短了我回寝的路程。

小路的两旁是各种观赏植株,站在公园外的人不注意的话,是根本不会发现这条小路的。我在这条小道上漫步,并不着急回寝,而是走到公园小亭的长椅上坐下。

凉风,灯光,疏影,这个夜晚的一切都有点让我痴迷,让我没能注意到,在我进校门的随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径直走进了中外交流中心的住宿酒店。

所以刚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是来我们学校进行交换学习的外教老师,还以为他是某个有怪癖的社会人士。

我后来知道了他的名字,夏洛克·福尔摩斯。很碰巧,我和我的朋友们再大一开学的时候统一都报名了中外交流协会,我和她们抱有一样的想法就是想见见世面,所以有幸在之后协会中心活动的告示板上看到了外教的名单,他的证件照就被清晰地印在了上面,严肃却乖张,我都能想到拍照时,他那双如猎鹰般敏锐的蓝色眼睛看着镜头,肯定会把摄影师吓一跳。

根据协会中心发出的告示,每个学院都会分配一个外教老师辅助班主任的工作,我当然期待他可能会分配到我们的学院,到时候也好当面跟他道谢。不过有趣的是,尽管他并没有被分配到我们的班级,我的一个朋友兼室友却被他搞得叫苦连天。

我们学校并不是按照学院和班级指定的寝室成员的,完全就是打乱分配,我和我的室友除了年龄一样,没有任何学院和班级分配的相同点。

“你们班都分到了外教老师吧?”

我们另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然后就接着听着她的牢骚。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他介绍的语速跟急着投胎一样,全程英文,最后还是我们班主任言简意赅概括了他的话,大概意思就是普通的问好。但班主任的表情特别丰富,一直皱着眉头,所以我感觉外教他绝对不止说了这些,所以我把它的话录下来了,翻译了,你们猜他说了什么......”

“什么?”

“我给你们看!”

我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有点震惊于他所说的这段自我介绍,跟我当初见他的那时候反差极大,我甚至都在怀疑他是我见到的那个人吗?不过也是,我们见面才多久,也不能以偏概全。

在我们嘲笑了一番后,其他人纷纷加入说小话讨论组,我在一旁不经意地插了一句:“他肯定很有能力吧。”

“那他怎么第一天就说这种话啊,太招仇恨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英文,他会说普通话啊......”

我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几个室友一同望向我,讨论的声音就在这时戛然而止了。

她说夏洛克会偶尔会扮成学生的样子混在班上一起听课,有一次竟然还非常完整正确地回答上了他们专业课老师的问题,但全班都笑了。看样子,夏洛克其实跟学生们的关系还不错。

话锋一转,室友开始吐槽夏洛克的可怕之处:有一次他在下早课的时候把大家都叫住,他说学院里发生了盗窃事件,七点二十之前有人在这个教室偷走了一位自习的同学的电脑,查了监控,当时只有他们班在早自习,所以内鬼肯定出在他们班里,需要逐一排查。

“然后他就说谁是七点二十之后到的,大家都以为那些人就没有嫌疑了,结果他就把那些人记下来说他们早自习迟到,真的很无奈。”

“哈哈哈,所以他只是为了查出谁早自习迟到了是吗?”

“没错!根本就没有盗窃,他编的!因为他今天早上也起晚了忘了每天上报人数,就不能放过我们一次吗,直接报满勤都可以啊。”

“那他还挺负责的。”

“还有还有,那几个迟到的人有的就死不承认嘛,他就说......”

“我看了看今天的天气,七点二十之前是没有下雨的,但在七点二十五左右就下了一场大雨,你们几个人都带了伞出门我没说错吧,而且来教学楼的每条路上几乎都会有水坑,虽然很小,但你们绝对避免不了踩到它们,所以你们的裤腿会有一部分是湿的......”

我听完室友的讲述,欣赏地点点头:“那才是他真正的德性,他确实很喜欢推理分析证明什么的,跟个侦探一样。”

于是我私自给夏洛克起了个“侦探外教”的称号,以方便以后我们在一起讨论关于他的话题。

虽然我时常惋惜为什么我们班分配到的外教老师没有夏洛克那么有趣,但一想到自己一般不会主动跟老师有交集,就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学期的课程意外地繁忙,让我都没有办法在额外的人或物身上多分几秒。我甚至都没想到编导这个专业作为所谓艺术专业会比医学生的课排的还要满。一大堆的拍摄作业,剧本筹划还有一堆微电影投稿比赛要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参加,夏洛克这个人就理所应当在我几个星期的记忆里抛弃了。

再次见到他是有一次在学校北苑的大超市里遇见的,那时我和朋友为了一个大学生微电影创作比赛,而我作为一名所谓电影编剧,刚从自己创作的青春伤痛文学剧本里走出来,打算来超市进行一波大采购来给我干涸的大脑补充一下灵感。

我在饼干和巧克力零售区停留了许久,最后还是咬咬牙把袋子装了个半满。

“我还是抵抗不了甜食的诱惑啊。”我这么对自己说着,但我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我很少正视前方走路,一般都是低着头,一是为了避免自己摔跤,二是我有时会刻意避开看见别人的脸,就是所谓轻微社恐。但我的朋友看着我这副模样,都一致对我开玩笑说,跟着我走一定能在捡钱的道路上发家致富。

于是,一个很俗的抓马剧情发生了,我被一个正上楼的人堵住了我下楼的路,根据我扫过去的残影,是个男生。很奇怪的是,就算我很耐心地让他过去,但他似乎和我心有灵犀似的跟着我一起移动。

我正想对他进行一番“友好”的询问,但他却先开了口,声音熟悉得让我瞬间抬起了头。

“你真的要买这么多吗,小姐?我看你的皮肤状态最近似乎很差,就算是急救护肤也没能帮你挽回局面。”

原来是夏洛克。

“啊,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好久不见!”我当时是很激动的,但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话题跟他继续聊下去。

“看来你看到了交流中心的外教名单了,听你说敬语还是挺奇怪的,你可以直接叫我夏洛克。”夏洛克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消除我们之间的疏离感,然而我个人的身份地位观念还挺传统的,没有马上接受。

我做出要下楼的动作,夏洛克什么也没拿就跟在我的后面,我一边提着装着各种零食的购物筐往收银台走一边回头答复他的话:“那真的不大好意思,毕竟你是外教老师,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虽然我不怎么懂你们国家的礼仪,啊对,我还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呢。”

“噢,日不落帝国......啊什么?我吗?我是新闻与传播学院编导专业的,我们学校学院和专业那么多,想要偶遇到一个特定的平平无奇的女大学生概率其实还挺小的......”

这时,我已经把我的东西都付了款,但夏洛克却还是跟在我的后面,我本着礼貌再次开了口:“啊,老师,我先走了?”

夏洛克皱了皱眉头,似乎对我说的话很不满意:“不用保持这种没用的礼仪,我们的年龄其实相差不大,你完全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夏......洛克?”我试探性地叫着他的名字,虽然我能看出来他比我大不了多少,我还是怕哪些地方再惹他生气,他的脾气似乎还挺古怪的。

夏洛克这才点点头,也询问了我的名字,我如实告知他之后,他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停在原地,就像是陷入了死机模式中。

“呃,夏洛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如果你写剧本的时候没有想法,或许我可以帮你一点忙。晚上要出来散步吗?”

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邀约,但他却刚好说到了我最近的难处,我并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不过我并不打算细究,因为还有两天我就要和导演一起把剧本上交给指导老师修改。我就鬼使神差地应下了这个邀请,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灵感的涌现是不是内行人给予的了。

我和夏洛克互换了联系方式,当时被专业课的琐事挤爆脑袋的我丝毫没有意识到,与夏洛克相处的道路通往一个巨大的泥沼,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救。

散步闲聊总是一个能特别好地刺激一个人的脑细胞,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当然,如果与我聊天的人与我拥有相似的兴趣和三观,那是再好不过。可惜,夏洛克并不是。

他的言语在我们绕着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渐露锋芒,他的话在我意料之外的激进,并且他还毫不隐讳地指出我剧本中人物的缺陷。

“你说你想塑造一个遗传性面孔失认症患者,为什么要总是把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往正常化情节上发展呢?她完全可以是独立于其他人的思想之外的。你看你说的那一段,你说她开朗积极但内心可能会有些阴郁消极,你可以添加更多细节表现她的消极,动作神态之类的。可以给她设定一个爱好,比如写日记。日记是一个能够清晰展现一个人内心活动的承载体,里面的内容可以消极,与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

“男主角是要救赎她的是吗?那你就不用去考虑她对男主做出来的动作的反应,每个人的心理和真实性格都是不一样的,也许对我来说一个陌生人忽然找你搭话是为了交朋友,对你来说就是图谋不轨了。”

“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女主角来说,她所做出来动作一定要符合我们所想的这类人物的行为啊。”

听夏洛克说了这么久,我终于开口反驳他。夏洛克看向我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在当时被他否定了这么久的我的眼里,这种笑显然是不怀好意的。我乐意接受他人的批评和指正,但我更希望的是在这种时候对方能够稍微给我一些精神上的鼓励,而不是一次次的打击。

“这就是你们普通人的一个通病,会误以为特殊人群的行为会符合你的幻想。”

他说出这个话的时候,我的脑子转了大半个弯,但依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这么说吧,当你想到自闭症儿童,你认为他们会做些什么?”

我刚想脱口而出的话梗在了喉中,我对自闭症儿童的概念仅仅停留在孤独中。但我曾在综艺节目里真实见到过的,自闭症儿童不仅仅是孤独,他们是根本没有交流的能力。行为、情绪、智力和交流上的障碍,每一点都能把他们困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但我们幻想的自闭症实在太正常了,导致最后见识到真正的自闭症人群的状态时,会感到吃惊和匪夷所思。

“你理解了我的意思吗?所以你想打造一个非正常化的人物,你就把你所能想到最异端但不过分的行为加在她的身上,所以我还建议你去查查资料,去了解真正患者的状态。他们或许会正常,我依然倾向于这是他们对于这个社会不得不做出的适应行为。”

夏洛克的声音柔和下来,大操场的灯忽地照亮了大半片跑道,他眯了眯眼睛,刚才讨论时眼里的光亮似乎有从他的眼角倾泻出来,我总感觉他好像在哭,还是说,哭的人其实是我。

“我懂了......”

那番激烈的说教尽管一针见血,让我没能很快才能够激动的心情里恢复过来,但我终于明白自己的思想偏在了哪里,我在和小组的人围读剧本的时候,负责场记的那名同学很认真地看了我的初稿提出了一些疑问:

“你说女主有警惕心,女主这么轻易就接受了男主的邀请,要是我的话,谢完人直接就走了。”

“女主是个开朗的人对吧,她怎么忽然在跟男主聊天的时候莫名伤感呢,所以她应该是外热内冷的一种人吧......”

夏洛克把她提出的问题一句话解决了。我们当初想要塑造的女主,是我们站在我们正常的角度上去给她添加合理的行为,而不是我们身为那种人群,就会做出什么行为。我们以为的不是我们以为的。你就是要让别人觉得这种行为奇怪,他们才会意识到一个人群的特殊。

如果夏洛克这次没有跟我强调人的特殊性,而是让我顺其自然地思考,我恐怕是会陷入无意义论的陷阱中,什么事情都要合理化正常化,就跟个精神强迫症一样。

我一直不是很喜欢很正经地跟别人道谢,但此时,对于夏洛克,我觉得我欠他的。

“夏洛克。”我叫住他,刚转过身的他又转了回来。

“谢谢你。”

“这没有必要。”

“不,我很认真,谢谢你。”

夏洛克看上去像从没有接受这种真挚的感谢一般,久久地站在原地愣了神。操场上一些表演唱歌才艺的人唱起了流行歌,刹那间,一个疯狂的想法化做一条内心独白漂浮在我的面前。

“夏洛克,我可以抱抱你吗?”

夏洛克没能回过神,然后就被迫接受到了我主动靠向他怀里的动作。

他的双手悬在空中,刚想要回应我的拥抱时,我马上就从他敞开的大衣里脱身,笑着跟他告了别。

我带着满脑子想法回到寝室一脸兴奋地打算跟室友讨论,但那个室友猝不及防地在我未开口之前问了一嘴:“跟我们外教老师聊的怎么样?”

“可我没跟你说过啊,你怎么知道的?”

室友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向跟我解释,是夏洛克主动问起我的消息,他说有一次偶然跟我看了一场电影,想问一下我的近况。

“我还以为外教他跟你解释了呢......”

“可是他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的?”

那次从夏洛克那里受教之后,我把修改好的剧本交给了我的指导老师看,老师显然被吓了一跳,说这个人物建立得很反叛,到时候拍摄和表演难度会很大,总的来说,就是建议我们如果有更好的可以放弃这个想法,尽管角度很新颖很吸引眼球。但我坚持跟老师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最后言辞激烈终于说服老师接受我们的决定。

招募好演员之后,开启正式拍摄,我特地叫了夏洛克过来看。几位演员是专业表演系的同学,我们剧组的人都没有什么评价表演的资格,只求自然不尴尬就行。

夏洛克站在摄像机旁边蹙眉观看,终于俯身对我们说:“学习真的是一个终身受益的事情。”

我问他:“怎么了?他们表演的不好吗?”

夏洛克闭上了嘴巴,我没等到他回答索性就忽略了他刚刚说的话,毕竟不是所有交流都需要被重视。

“如果这个角色是你亲自去演,我觉得效果会更好。”

我满脑子疑惑,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荒唐的想法,便回了他:“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

“不完全对,我不是专业的编剧,但你还是来找我了。”

“首先,夏洛克,是你先提的邀请,其次,我只是接受你的想法,具体内容还是靠我这个编剧,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采纳。”

夏洛克没接我的话,看样子他似乎又开始有了脾气,直接把我要坐下的椅子撤走,自己坐了上去。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外教老师跟一个学生抢座位,这种幼稚的事情让我又气又笑,学着他的语气说了句:“Boring。”

我就理所当然地在之后的交际中把他从我的圈子里剔除了,不回复消息的这类人真的应该好好被大众谴责一番。

于是我又回归了日复一日的忙碌课程中,充实而且美好,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拥有众多女生的一个通病,叫做“向美而生”。

在枯燥的课程之后,我和姐妹们最喜欢讨论的就是路上见到了那些帅哥,很庸俗但总能很有效地开启话题。只可惜我和她们追求有所不同,她们秉持着“男人绝对不能是三次元碳基的”理念,很少会注意到生活中的男生,而我却是一步步将我的视野从班级上扩大到整个学校。

但最近我有点难在这片泥潭中脱身,因为我忽然对同班的一个男生生出了他可爱的念头。

众所周知,一旦一个女生觉得一个男生可爱,多半就是喜欢上他了。但是,自从高中早恋过一次然后又在快速发展的互联网的熏陶下,我真的再也搞不懂什么是喜欢了。

于是乎,我认为自己就是单纯地喜欢那个男生的颜。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张好看的脸已经足够赏心悦目了,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呢?

抛去在公共课上看到他上台演讲,发现他穿着宽松的卫衣,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那种腰细腿长的类型不讲,再忽略掉他自嘲似的语言风格,最后不计有一次实践课下课看见他迈着他那有优势的腿掠过我和我朋友身边,我丢下朋友不管就为了跟上他然后看见他一蹦一跳地和自己室友走了回男寝的路。我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呢?

我把所见所闻跟朋友讲了,她们这么说的:“那你上啊!平时说话牛得要死,追个男生磨磨唧唧的。”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喜欢他的意思啊!

我甚至都不会跟他有眼神交流,虽然会期待看见他的身影,会期望他能够把盯着手机屏幕的目光分出几眼给我。但坚信“宿命论”的我,始终觉得两个人的联系是靠缘分搭桥的。

其实在刚熟悉这个班的时候,我并没有特别在意班上的这个男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开始把视觉重点放在他的身上了。

我的朋友们都调侃我说,惨咯,你坠入爱河了。只有我自己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我对喜欢和爱的定义并不明确。如果是在高中,我会明确地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然后非常主动地对对方展开我所谓的追求,送小零食或者是饮料什么的。但现在的我,只要多放些注意力在一个男生身上,我就会迅速对自己的感情作出反应:是喜欢上他了吗?尽管进行了一系列的自我确认和洗脑,仍然没有确定最终的结果。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旦有了想跟别人更进一步的想法,命运就会莫名给我安排一次向他靠近的机会。

一次班级安排的食堂站岗活动,按学号排就轮到了我和他。刚开始,我没有意识到是和他在同一个食堂站岗,直到他主动把志愿者服装递给了我对我说:“走吧。”

不过短短两个字,就打开了我和他的话匣子,我毫不遮掩地向他表示了我的喜欢,为了避免他产生害怕的心理,我很正经地跟他说:“不是那种喜欢,就我有些时候注意到你觉得你很可爱,想跟你交个朋友。”

他似乎还是被我直白的语言给震惊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很少听见有女生一上来就夸男生可爱的,但还是谢谢你,那我加你吧。”

“啊?你认识我啊?”

这一问把他给弄懵了,他对我摆出疑惑的手势,有些许无奈地对我说,好歹我们也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学了,不至于那么几十个人的名字都不记得。

他说他其实也注意到过我,之前在人文科技中心,他看到我在调整演员调度,还时不时突然大声地笑起来想让人不注意都很难。

“那还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哈我没想到你内心有这么柔软的一面啊,真没看出来。”

“那你仔细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好后续修改一下。”

“修改费用(伸手)。”

“靠,我是真服了你了。”

耍完这个小动作之后,我才又切回他的那个聊天框说:“周六图书馆门口见!”

他回了个“OK”的表情包接而就发了个:“我滚了。”

我和那个男生如约在图书馆门口见面,我们都知道图书馆里面是不适合讨论问题的地方,所以我们直接找了图书馆门口老树下的长椅讨论。

他想表达的主题是善于跟别人打交道但自卑的一个人的转变和成长,变成那种自信开朗不被束缚的人。

我听了他的描述逐步跟他解析:“善于打交道但自卑,那他应该算是那种讨好型人格,对吗?”

他点点头。

“这样的话,你可以在前期通过别人对他的言语行为突出他的这一点,你已经写了他总是会被别人要求帮忙做事,如果到后期要转变的话,你可以多突出他的心理,比如他其实不情愿当免费劳动力,但为了维持关系不得不这么做什么的。然后他转变的关键点,你好像还没写出来,我觉得可以是一个人对他提出了真诚的赞美和仰慕,虽然力量很小,但积少成多,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别人的夸赞对一个人的改变的确很大,这样的话就可以用第二角色来衬托他,促成他改变……”

学校的这棵老树没有完全适应春季的到来,还在用微风给自己的枝条梳理枯叶,叶子一片片飘落下来。

我陷入了一种被聆听的快感,丝毫没注意落在自己黑发上的小玩意。我讲解完后抬起头看向他,他正不动声色地为我摘去头顶的落叶。

我与他对上了眼,他摘去落叶之后一动不动,眼神里满是笑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靠近我。我盯着他的脸,在我眼前慢慢放大。最后,我发现他的目光聚焦在了我准备开合的嘴唇上。

他想吻我。

“怎么样,你觉得?我觉得我还是挺有做老师的潜力的。”

他愣住了,收回了自己的动作,然后依然笑着对我说:“对,老师教的好。”

“那我们直接去吃饭吧,讲这么久讲饿了。”我马上转移话题,起身准备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他也跟了上来,我刻意与他保持了点距离,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他做出刚才那番行为的原因。于是,气氛在一瞬间有降到了冰点。

然而,就在这段路上,我碰到了夏洛克。他的手上拿着几本文学和哲学的理论书籍,似乎是要去图书馆还书的样子。

夏洛克看见我和那个男生并排走,反常地堵住了我面前的路,然后把男生打量了一番,然后面无表情地问我:“你最近都和他在一起吗?”

夏洛克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这句话,像是在质问我。

“我记得之前你从不打扮自己,今天你似乎化了个淡妆,虽然着装风格没什么改变,但还是能看出来你的走心。”

夏洛克似乎有意说起这个,然后观察着我和那个男生的表情。

那个男生碰了碰我的胳膊,似乎在问我面前这个挡住我们去路的外国人是谁。

“他啊,我室友的外教老师,最近身体似乎不大舒服,好像在埋怨我没给他买治脑子的药。”我没好气地跟他解释道。

夏洛克活该,一碰面就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他纯纯活该。

“造谣是不好的行为,小姐,幸运的是我不打算和你计较,祝你们用餐愉快。”夏洛克忽然回给我们一个和蔼的微笑,接着就从我们中间穿过,在我们的视线中走进了图书馆。

我忽然就没有心思再去吃饭了,好烦躁,本来今天我是很享受和那个男生的相处的,现在发生了这么一系列事情,就算再美味的食物放在我面前,我也没有胃口了。

“我忽然有点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以后帮忙还可以找我。”

我用尽所有力气跑回寝室,大口喘息着,这时我的室友们正在用塔罗牌玩占卜。

“回来啦,约会怎么样?”

我颓丧地把自己桌子下的椅子拉出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他好像想亲我。”

几个室友立马把目光投向我,一副吃瓜的表情:“然后呢?”

“然后,我装作什么没发生转头躲过了。”

“啊?我们还以为你要大功告成了,干嘛躲啊?”

“可是,他为什么要亲我?”

“因为他喜欢你啊!”

“我做了什么让他喜欢的事啊?就聊聊天,普普通通约出来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喜欢我。而且,我刚开始就不是奔着要和他处对象的想法接近他的,他突然这么做让我很害怕。”

我拿杯子的手颤抖着,室友们顿住,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纷纷来安慰我:“亲爱的别怕别怕,那我们就不想他了。我们刚好在做占卜,你也来试试?”

我看着支起的桌子上推着的塔罗牌,呼了口气点点头。

“来吧,想一个问题,抽一张。”

那个男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是一张正位恶魔牌。”

说明他可能有一个秘密瞒着我,他表现出来的其实都很虚假,是欲望所驱使。

“恶魔牌?他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没事,再来吧。”

我和他的关系会怎么发展?

“是逆位月亮牌。”

说明我会认识到这段关系的错误,并能从中逃脱。

“这……”

“没事,最后一个。”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夏洛克的话,他平淡地询问我:“你最近都和他在一起吗?”其实当时,我听见那句话,一股莫名的心虚涌上了心头。

那,我和夏洛克会是什么关系?

“正位恋人牌?我糊涂了,你到底问了些啥?怎么又是恶魔又是恋人的。”

说明……我会喜欢上夏洛克,并且坠入爱河。

我没有回答室友的话,因为我不相信这个结果:“不行,抽三张小阿卡纳牌。”

我和夏洛克的关系……

“圣杯一,圣杯二和圣杯侍从,全都是正位……哈?”

说明,夏洛克将会是我相伴一生的人,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偏向于恋人。

但我是我,夏洛克是夏洛克,我一直都认为我们两个人是来自完全不同的世界,怎么会有更深入的交集?更别说,测出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是我最模糊的最不想接近的一种关系。

“你这个塔罗牌不准……”我终于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室友见状马上把我揽进怀里。

那天是南方春季多雨期难得的一个晴朗的日子,夜空很澄澈却没有那么多星星,只有漂浮在月光之下的云朵,被风吹散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其他的优点,最擅长的就是在一段关系中冷落对方,但我不大愿意把这个称为“冷暴力”。因为我的防御机制是让对方感到这段关系的落差,我可以和你聊得很好,一旦你让我的情绪有了反常的变化,我马上就会从中快速脱身,再次见面就只能称得上是“熟悉的陌生人”。

对那个男生,也是一样,但是他只口不提那天的事,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但他还是会时不时主动找我聊天,这让我这种有消息必回的人异常纠结。

在没有挑明之前,莫名冷落一个人从一种程度上讲确实显得自己心思狭隘,但我仍然刻意跟他减少了生活中的碰面,除了上课,我和他基本说不上什么话,我也一直在回避与他可能的相遇。他似乎意识到了我对他的疏离,他采取的措施是死皮赖脸地贴在我身边,不过,他很难突破我朋友们的这一层保护罩。

我思考着,他为什么还能如此心安理得,他真的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吗,还是说我误解了他的意思?我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寻找答案的人,这件事因我而起,自然也要由我去搞清楚。

然而,就一次普通的电影批评专业课之后,有人对着我彻底揭开了他的真实面目。

那节课他来得意外地早,以至于我一进入教室就和他对上了目光。不过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我经常坐的位置上,我习惯性来得早,所以自然忽略了我的朋友们还没到场。他自然而然占去了我旁边的座位。

不过人都送上来了,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那就亲自从他口中问出答案吧。

距离上课的前几分钟,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占满了教室的空位,我的姐妹们在看到我身边的人,无一从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怒意。

这个课的专业老师偏爱纯理论的讲解方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喜欢在讲课的时候啰嗦地把眼光扩大到国际政治和经济上,所以我一直很不理解一个电影批评课我为什么还需要知道国际政治局势的变化。

不过这个课程是开卷考试,我也就放下了这个疑问。因此在这种课上,我普遍在进行大学生的摆烂动作。

可惜的是,这节课我连烂都不能好好摆,因为旁边一道灼热的目光让我发呆也不是,玩手机也不是,而且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开这个口。

打破这一僵局的是我的朋友给我递了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我疑惑地翻开,粗略地浏览了里面的内容,是综合文学科学和哲学理论,帮助人们如何应对构思文本情节和塑造人物形象里面的难题。

我忽然感觉这些内容很熟悉,不就是我很久之前在夏洛克那里没得到回答的问题吗。

“我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应该告诫你再好好思考一下你和那个男的之间的恋爱关系。”

“我们没有谈恋爱!”

“……那就更好。”

“不过夏洛克,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盯着夏洛克的备注一直处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台上的老师已经讲完了一个“美国意识形态”的知识点,夏洛克终于组织好了语言:

“其实,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就在中外交流中心的住宿酒店门口。”

前言不搭后语。我看到这个话,有点莫名其妙,并不打算放在心上。

我没有回复他,因为我也想不到能够回复他什么。夏洛克没得到我的回音,他又给我发来了消息:“你平时都不看朋友圈的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的朋友圈已经遗留了近一周的新鲜信息。我从最新的一条看起,终于合夏洛克的意看到了他最新的动态,是一条转发的文档链接。

这有什么好看的呢?

我带着极大的好奇心点了进去,是一个类似于论文格式的问题解答。

我愣了神,他把我之前问的所有问题都归类到了里面,并一一做了解答,就是刚刚我的朋友交给我的文件。

最让我在意的是他起的标题——《论解答编剧小姐的问题》。这可真有意思。

然后我的目光就被左下角的字数给震惊到了,看着手中厚厚的一叠A4纸,这是可以出教科书的程度,不过我不怎么希望夏洛克做出这种事情。

我很庆幸夏洛克利用这种方式让我遗忘了我要做的“正事”,因为最后的答案毫无征兆地从我的室友口中和学院的通报批评给了我。

“我们外教好像去找了你们班的那个男生,最后好像还动手了……”

夏洛克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主动惹事的人,我的室友却告诉我,他与那名男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生了争斗,被那个男生给打了一拳。然后我才知道,那名男生其实早已经有了女朋友,是夏洛克亲自确认的。

我毫不犹豫地在表达了我内心的愤怒之后,删除了那个男生的联系方式。如果没有夏洛克,或许我就算有勇气从那名男生口中询问出解释,我还是会在这个黑洞中来回盘旋。凭什么要我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份不明所以的痛苦呢?

我偏头看向窗外,一轮残缺的明月挂在墨蓝色的天空上,散发的光辉洒在了远处的房顶上。

那座建筑很眼熟,东门的方向,好像是中外交流中心的住宿酒店。

我忽然从碎片的记忆中捕捉到了什么,我在还有些凉意的夜晚,穿着长袖睡衣睡裤,不顾宿管阿姨的提醒,朝着那个方向奔跑。

“夏洛克,我要去找你。”这是我离开宿舍楼前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夏洛克的速度很快,在我到达酒店门口前的一段距离,我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似乎也没有完全来得及准备,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手上的卫衣外套还没来得穿上。

我跑到他的面前,丝丝凉意被我尽数忽略,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的?”

夏洛克没有像之前的相处中一样说些话题之外的事情,他冷静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从他手腕上橡皮筋的勒痕推断的,当然还有日复一日的跟踪。一次碰巧在大学城撞见了他和一个女生进了电影院,不过他的品味的确很差,选了一个处处是漏洞的爱情片。”

我看见他嘴角的淤青,放弃了继续深入问他的念头,他无意为我斩断了我的心结,我还祈求什么呢,我只需要无条件相信他就可以了。

“痛吗?你找他干什么,他为什么要打你?”

“不过本着老师的天职教育了他一番,可能我看透了他肮脏的灵魂?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会吸引你。”

看来夏洛克不知道我“颜控”的本性,其实见到夏洛克的第一面,我也有被这种本性操控着,只是在后来的相处里,被我自己的克制和夏洛克的一些奇怪行为抵消了。

夏洛克并不比我大多少,他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英国青年,面对着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学生的殴打,他完全有理由还手,但他没有。我为他想了理由,是因为外教这个职业的限制吧?是因为英国人的绅士吧?

夏洛克却这么跟我说:“吃亏的不是我,其实我有想过先把他好好打一顿再理论,但我更希望听到他的道歉,对你的道歉。”

月光好似刹那间揉碎在他的眼眸中,脑子里的一根弦被一双看似淡漠却异常灼热的眼睛轻易斩断,我抱住了他。

夏洛克就好像料到了我接下来的行为,顺手把手中的卫衣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才开始回应我的拥抱。

夏洛克的拥抱其实很轻,就好像害怕把什么东西碰碎一样,而我没有身高上的优势,手臂甚至不能很完整地环住他的腰,却还是越抱越紧。

“谢谢你,夏洛克。”

我当时是哭了的,但我不知道夏洛克有没有感受到。

“我知道。”

夏洛克似乎说的是我的感谢。

被迷雾笼罩的少女的心,在那晚月光的催化下,第一次对她从未搞懂的“爱”有了一个模糊的定义。

我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我和夏洛克的关系在那晚之后又密切了起来。

夏洛克似乎一直对我不看他朋友圈以及不给他的动态点赞耿耿于怀。

“你看看你发的是些什么,什么演绎推理什么烟灰,除了那条文档链接我稍微感兴趣,到底还有什么值得我看!”

“这你就不懂了,小姐,要明白前两样可以非常完美地帮助你分析各种杀人案的细节。”

“杀人案?”

夏洛克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他感受到我表情的不对劲,清了清嗓子:“我忘了入乡随俗了,这是我在伦敦的兼职工作,只是没想到在教师这门工作上也能适用。”

我向夏洛克发了问,夏洛克提起兴趣给我讲了他在伦敦的过去。他说他曾帮助一名房东太太的丈夫确认了死刑的罪名,还经常会帮助一个叫做“苏格兰场”的警察厅破解案件疑难。

“感觉从你口中说出来,伦敦治安似乎挺不好的?”

“有机会的话,编剧小姐可以亲自感受,我可以做一个免费导游,伦敦哪里发生过命案我都可以带你去看。”

“我对哪里发生命案没兴趣……”

“那你可能会错过很多音乐会和艺术节,当然,你能享受到的阳光也没有夏季充足。”

“确实很可惜啊,不过往好的一方面想,我喜欢的其实还有冬天的氛围,圣诞节的时候应该会很热闹吧。”

“不,这种日子很无聊。”

跟夏洛克之前的交谈里,我得知夏洛克的专业并不是文学或者是哲学什么的,他是一个天然的理科生,但他却总是能对我一个个感性的问题做出专业的回答,我也自然而然把他加入了我毕业作品的制作团队中。

可是让我为难的事情来了,学校的毕业作品要求并不包括微电影或者是故事片什么的,而是让我们去拍摄一个纪录片。专业课老师都说纪录片在我们这个专业里是最好拍摄的类型,我却不以为然。这种否认因人而异,我似乎就是比较喜欢有确切剧本安排的东西,换句话说,我就是喜欢微电影那种感性深沉的东西,尽管那可能只是面向部分群体的作品。

一次,我一时兴起拉着夏洛克看了张以庆导演的经典纪录片《幼儿园》。夏洛克脸上有股说不上的嫌弃,我就糊弄他说,全当入乡随俗了。

其实说实话,以一名已经有完全自主意识的大学生角度再看这部片子,我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里面幼儿园的小朋友行为和言语实在是太过幼稚和无理了,让我忍不住总是跟夏洛克吐槽我想纠正他们的想法。

“小孩子就是反社会人格的映射,他们的行为都是人类欲望本身的体现。”夏洛克看起来比我能接受这件事。

里面的内容明显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就是生活,另一部分就是针对问题的采访。导演为了融入这个环境,刻意把机位放低与小朋友们平齐甚至是使用仰拍的角度,这让人很容易就能感同身受。

本以为小孩子的思维会很简单,但随着进度条的推移,我发现他们之间的对话和行为在那时就已经展现了人类的劣根性,会莫名搞小团体孤立别人,会因为自己的意愿随意殴打同学。就连老师也会在言语中莫名展现对其中一名同学的特殊,仅仅因为她的行为过于脱离幼儿园的规则。

出镜的小孩子有学习多项技能的所谓优等生,也有幼儿园里表现比较“突出”的孩子。采访片段里的问题看似平常,但听了孩子们的回答,我那时或许还没有他们这种思考方式呢。

我和夏洛克一起看的时候都异常沉默,夏洛克的表情看起来很平常,我看的时候内心五味杂陈,有很多话想表达却止于腹中。

因为我看见主持人的问题从普通的数学题到询问父母亲的职业,再到美国911事件,最后竟然谈到了“我爱你”这个话题上。

我全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还在和夏洛克说刚刚有两个小朋友清算每一天是星期几,我那个时候可能星期几都不知道是什么呢。我也忘了星期几这个概念是什么时候在我脑子里形成生活规律的。

主持人问“你知道什么是我爱你吗?”,许多孩子都说不知道,主持人再进一步提问“有过想跟别人说我爱你的时候吗”,孩子们还是给了否定的回答。

我当时就很震惊,因为我小时候没说“我爱你”这种词语是因为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是“爱”,但终于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我马上就借着机会对着自己的父母亲说出来那句话:“爸爸,其实我很想说,我一直都很爱你和妈妈。”

当然,主持人的提问并不是完全没有回答,有个小朋友说很热情地做出了一个动作:“爱,就是我把你抱着。”但主持人接下来的问题还是让人陷入了失望中——

“那你有想抱的人吗?”

“没有......”

更让人困惑的是,有个孩子甚至说“我爱你”这个话很恶心。童言无忌嘛,我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我也知道这句话有时候确实会显得矫情,也是人们最不愿表达出来的众多语句中的一个,就和父母的关心和女朋友的道歉一样。

我看完了那个片段我就把网页关闭了,夏洛克不明所以偏头看向我:“怎么了?”

对于熟悉的人,我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感,所以我把所有的纠结和疑惑都说给了夏洛克听,比如一点,他们为什么会觉得“我爱你”很恶心。

“可能有家庭环境和社会背景等客观因素,成年人的任何行为在生活中都会对这类小孩子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说到底,小孩子也是与普通人分割开的特殊群体。”

“爱,就是我把你抱着。”我没理会夏洛克理性的说辞,只是忽然想到了那个热情的小朋友的话。

我的思维有时候很跳跃,在别人认真阐述一件事情的时候,我可能就会突然在他的停顿处插嘴,可能是问问近期的天气,也可能是另外一个话题的展开,这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很大概率会打断别人的重要思路。

但夏洛克却顺着我的思路,学着主持人的提问:“那你有想抱的人吗?”

当时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人,我的爸爸妈妈,我的亲人朋友,所有我爱的人......

夏洛克在等待我的回答,像是一个提问的学生渴求一个正确的让他认同的回答。我只觉得当时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没有来由的暧昧,让我本想顺着我的直性子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到头来却让思维轨道一拐弯,说出了心口不一的话:“没有......”

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不过多亏有夏洛克的提醒,我有了拍摄方向,就向夏洛克说的那样,小孩子既然也算一种特殊人群,我忽然就想到最开始我与夏洛克讨论到的自闭症儿童。一切都很顺利,不论是选题还是拍摄思路还是幕后采访,有了夏洛克的帮助,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我终于迎来了毕业季,夏洛克也迎来了他外教生涯的结束。

夏洛克似乎还记得我说过毕业后要去伦敦的计划,他主动向我提出要不直接跟着他一起去。我婉言拒绝了,我跟他说我暂时还没有攒到足够我在伦敦生活那么多的钱,我暂时还不确定

什么时候可以去那里。

“如果你要来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比较好的住所。”夏洛克又是一副早已准备的模样,把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我点点头,问他:“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如果你要来送行的话,其实没那个必要。”

“拜托,夏洛克,我们已经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吧,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我还跟夏洛克说,希望他回到伦敦后能多发点朋友圈,因为我想多了解了解他那边的生活,否则我也挺难决定最后到底要不要前往英国。

夏洛克说,这很像一个约定,不过他会尽他所能做到的。

我相信夏洛克,不过夏洛克肯定没我相信他一样相信我。

等我赶到地方的时候,夏洛克那一班的飞机早已经消失在蓝天中了。

我心底的声音不断埋怨我,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错过,明明还有话要跟他说。

“看来我做的预防措施还不错。”

夏洛克忽然幼稚地从我背后出现,我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有缓过神来。

“夏洛克,你怎么?你骗我?”

夏洛克地眼神无辜了起来:“这是为了确保你不会失约,所以给你的信息稍微做了一些修改。”

“所以你希望我给你送行对吧?”

我这一问,把夏洛克弄得哑口无言,他没再面对着我,而是玩弄起了自己的行李箱。我又想起了《幼儿园》里的那句话:“爱,就是我把你抱着。”

那我有想抱的人吗?当然有啊,我爱的人,我面前背对着我的人,我毫无保留相信的人。

“夏洛克,我想抱抱你。”

夏洛克这才转过身,看样子他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他不像第一次一样手足无措,也不像第二次那样小心翼翼,而是再次面对着我等待着我接下来的动作。

他微微俯下了身子对我张开了双臂,把我包裹在他的怀抱里,就像是有一种魔力,身边走过的路人,显示大屏上的电子时钟,都无一例外被拖慢了行动,唯有我贴在他胸膛处,听见他的心脏在有条不紊地跳动着,时缓时急。

回顾我的一生,有过那么多爱的瞬间,都没有像此刻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两个人之间双向的怦然心动。

那么爱到底是什么?谁又能真正搞得清楚呢。

#夹杂了众多私设和ooc

#保留卷福剧版性格设定

#是喜欢看怪胎谈恋爱的大学生一枚啊

#甜甜休闲搞笑风全文过万

#好想看你谈恋爱,没有人选的话,我怎么样

开学第一天你就注意到他了,听班主任在讲台上介绍他,是一位从英国伦敦来中国留学的外国人,叫夏洛克·福尔摩斯。

和大多数人一样,你的见识一直停留在这一片你热爱着的红色国土上,因此你对于这一位从大不列颠王国远道而来的男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的确和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很不一样,一头黑色卷发,蓝绿色的眸子,深邃的五官就像是美术生们经常需要拿来练习素描的石膏像,最能引起你注意的,还是他那...

他的确和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很不一样,一头黑色卷发,蓝绿色的眸子,深邃的五官就像是美术生们经常需要拿来练习素描的石膏像,最能引起你注意的,还是他那时常让你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的低沉而有力的嗓音。

如果要问你为什么能这么详细地把他的特点描述出来,当然是老师在特别介绍完他之后,你马上就不顾自己的社恐本性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当然知道开学第一天的班会,班上的同学都会普遍分成两个队伍,毫无疑问就是男生一队女生一队。尤其是在真正开学之前,来学校报道的那几天,大多数人都已经和自己的室友混熟了个大概,你也不例外。

可夏洛克作为班上唯一一名外国留学生,一看就知道很难在短短几天内和班上的男生混熟。你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想,这样的话他可多孤独啊。

于是在满足自己一部分的私心和对他来说有点算是多管闲事的同情之后,你事先和舍友打了声招呼,就马上跑去认识这名卷毛猫了,括弧,这个称呼是你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想给他起的,完全没有违和感。

你不是那种很擅长跟别人找话题聊天的人,至于抛弃舍友跑到夏洛克旁边坐下完全就是脑子一热的行为,但你总感觉他似乎并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吃惊。你只记得在他旁边坐下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没抬眼看你然后用一句还算是标准的普通话对你说了一句“你好”。

你愣愣地对他的打招呼反应了好一会,然后开始了自我介绍,却被他不合时宜地打断:“你刚刚上台做介绍的时候我记得。”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你假装臭美道:“我这么有魅力吗,让你一下就记住我了。”不过该说不说,你感觉气氛似乎更尴尬了。

“这一点我倒是不敢随便评价,只不过你是班上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一直盯着我看的。”

淦,这都能被发现?你这么想着,但很快你就给自己找了理由:你坐在火堆旁边会感受不到温暖吗?

值得庆幸的是,在你有时候渐渐淡忘夏洛克这一特殊人物的存在之后,夏洛克丝毫不避讳地把你约出来只是为了问你学校食堂在哪里,哪些地方可以买生活和学习用品,各大专业的教学楼在哪里。你寻思着,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一个导航就可以解决的吗,不过你依然还是很乐意跟他到处逛逛,顺带了解学校各大主要战地的分布,比如拥有各种特色菜的食堂,可以进行大采购的超市和水果店,以及最重要的奶茶店。

夏洛克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主要想知道的是教学楼的分布,保持着及时享乐思想的你并不能理解夏洛克这么急迫的学习思想,谁高中毕业后不想在大学的前段时光稍微享受一下摆烂的美好生活呢?

你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他,回到自己的寝室对夏洛克的话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不服气,你倒是想看看夏洛克所谓的大学生活到底有多不无聊。

但很明显,你这次输得有点彻底,你没有想到自己专业的排课会这么满满当当,除了双休日没课之外,周一到周五几乎一天到晚都有课,甚至还有早自习晚自习。你美好的摆烂愿望就这么破灭了。

历经高考毕业两个月的放纵,你很久都没有感受到早八点的摧残了。第一天上课,在室友的友善提醒下,你算得上是浑浑噩噩地起床,带了课本甚至连笔都没有带就直接奔向专业课教室。

你特地挑了一个不容易被老师发现的摸鱼的风水宝地,来弥补自己还没能调整过来的生物钟。

你没有跟室友坐在一起,主要是有两个人在高中就已经是好朋友了,你不大喜欢随便踏入别人的社交圈子,还有一个则是在其他寝室有好朋友一起,你就理所当然成为了落单的那个。不过,这一切并不影响你们四个在寝室里一起发疯犯贱。

在你上课前几分钟,你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影在你旁边坐下了,你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是夏洛克。但夏洛克并不像你一样疲惫不堪,他倒是精神得很。

“我猜,你没适应开学生物钟吧。”夏洛克观察了一会儿你的状态,然后不紧不慢地把课本拿了出来。

当然,你是不会疑惑夏洛克为什么会这么精神的,毕竟你已经见识过他身上很多神奇的地方了。

“别说了,我现在真的困的要死,老师来了记得提醒我一下。”

夏洛克点点头,然后翻开课本,就那么一瞬间,你忽然清醒了过来,你发现他的课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知识点。

“Whatthehell?你的书怎么个事儿?”

向来不怎么喜欢刻意去学习的你,再一次被夏洛克的这番操作给惊掉了下巴,你看着夏洛克的眼神都变了,像是一种盲目的崇拜,然后你恬不知耻地对夏洛克说:“学神大人,我的期末考试就仰仗你了。”

夏洛克不带任何情绪地挑了挑眉:“我不怎么支持考试舞弊的行为,不过考试前我可以给你一些指点,比如老师的出题方向什么的,虽然听说你们国家的大学老师一般都会划重点,但我还是觉得直接押题要更容易一点。”

听到这个话,你彻底臣服在夏洛克面前,而且你还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百分之百的信任。

在早八第一节课结束之后,剩下的课都在下午,本来你想直接回寝室补觉,可你却看着夏洛克去了另外一座教学楼的另外一间教室。你忍不住跟在他旁边问他:“夏洛克,我记得我们上午没课了啊?你还要去哪里?”

“我辅修了心理学,上午我还有课。”

“妈呀,你这种人真的太恐怖了。”

“你要跟着一起吗?这个课似乎可以让你偷偷溜进来让你旁听的。”

你其实并不感兴趣,不过你倒也确实想见识一下这种课程有什么好玩的。但你没想到的是,夏洛克居然选修这种纯理论讲解的课程,听了没多久,你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然后你就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台上的老师刚讲解完一个章节,如何通过人的神态动作判断一个人的心理,于是开始了他一贯的随机点人回答问题。

老师一眼就看见趴桌子上睡觉的你,有些坏心思地走到你旁边,打算叫你起来回答他的问题。一旁的夏洛克发现情况的不对劲,及时站了起来,吸引了老师的目光:“老师,你可以问我,她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

老师的眼神在睡着的你和夏洛克之间来回徘徊,终于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这有点让夏洛克不舒服。

“噢~我就说我的学生名单里,她我好像不怎么熟呢,你女朋友吧?没事了,坐下吧坐下吧,我换个人。”

这一番话后,教室里的氛围似乎变得微妙了起来,而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了下课。

“我靠,夏洛克怎么也不叫醒我啊?”

“因为我打包了盒饭,应该都是你爱吃的?”

但你正想埋怨夏洛克无情无义的时候,夏洛克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拿着两份饭看着你,似乎还想听听你接下来要对他骂些什么话。

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接过盒饭,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对夏洛克说:“谢了啊,我下次也请你吃饭,下午我们还有课呢,我就先回寝室了,下午见,夏洛克。”

没想到第一天上课也有这么多事,更没想到你一回寝室,另外三名室友就把你团团围住,像质问罪犯一样:“快说,你和夏洛克发生了什么?”

哈?啥也没发生啊?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早就说了吧,她对夏洛克有想法,要不然开学班会就急匆匆跟他交朋友!”

“而且今天也没跟我们一起,也是跟夏洛克坐一起的!”

“宝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面对她们絮絮叨叨的讨论,你插不上话,你知道自己确实跟夏洛克走得相对比较近,但是绯闻什么的也不是就这么几天就可以传出来的吧。

“停停!首先,我并不喜欢他,我只是觉得好奇,其次,我没跟他在一起,我只是意外跟他比较熟而已,最后,特么到底你们从哪里知道这么荒谬的消息的?”

“学校表白墙的抖音啊!有个同学把这个拍成视频上传了,该说不说,夏洛克帮你回答问题的样子还是挺有男友力的嘞~”

“什么玩意儿!我就是跟着他听了一节心理课不小心睡着了,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不叫醒我?这么尴尬啊我靠!”你看了室友给你转发的视频,浏览量已经过万了,你不知不觉就和夏洛克成为了网络红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夏洛克成为了网络红人。

没料到啊,真的是没料到啊,认识夏洛克之后,各种魔幻的事情就在你身上发生了。

在你千辛万苦跟室友们做了公关之后,即使你知道她们还是怀疑你解释的真实性,但你终于摆脱了她们不间断的好奇心提问。

你承认,你确实对那些独特的人和事有浓厚的兴趣,但这也并不能成为绯闻的起因吧?

你忽然就开始思考,夏洛克在你眼里的确要比其他人要更加特殊一点,但并不是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情,仅仅是对国家差异性的不同感觉。

你想,不能让她们这么误会下去了,自己不痛快,还阻挡了夏洛克的桃花,这是万万不可以的,说实话你还是挺想看夏洛克这个怪胎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有一个准确的定位的话,也许有人可以幸运地享受到智性恋的滋养?

上课的时候,老师有时候也会点他起来回答问题,你至今还记得夏洛克在说出了完整答案之后,还附加了几句话:“老师,其实您的PPT上还可以加上另外一个知识点,这一点比您之间强调的重点要更实用而且还更容易理解一点……”

你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理所当然地“顶撞”老师,以至于一下课他就被班主任叫进了办公室,你记得最后你实在太想知道事情的后续,你主动向夏洛克旁敲侧击整件事情的结果就是,专业课老师在他的帮助下修改了大部分的PPT内容,同时老师还不忘提醒他以后给他留点面子。

“你真没看过表白墙上的视频吗?”

“没有,你知道我不关心这些,所以你之前疏远我就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

夏洛克的质问很平淡,却有点让你毛骨悚然,那低沉的声音里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但你就是莫名感觉他有点生气。

“哎呀,我道歉还不行吗,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各自的未来着想啊,你说如果就因为我,你失去了即将到来的春天怎么办?”

“我可以毫不隐晦地跟你说,所有的情感,尤其是爱,都和被我奉为至高无上的理性相违背。”

夏洛克这一番话不知道从哪一方面忽然让你有点寒心,你也学着他的口吻遗憾地说道:“那真的太可悲了,只有享受不到这种美好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你偷偷瞥了夏洛克一眼,想看他有什么反应,他果然转头看了你一眼,然后陷入了沉思。

你笑了起来:“哈哈哈,逗你的!虽然我知道你说那话的时候是认真的,我也不否认好吧,不过这玩意的确挺复杂的,看缘分吧。可该说不说,我真的很想看你谈恋爱啊……”

你没意识到自己在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里的甜腻,仿佛最后的人选就是会落在你身上,你一直都没怀疑过这一点,怎么说呢,就很怪……

自从你和夏洛克“重归于好”之后,你再次迎来了室友们的轰炸——

“我们发现哈,某人最近又和我们班的英国绅士混在了一起了?”

“怎么又提起来了?都过了多久了啊,从头到尾夏洛克就没有那种意思,估计他一生就跟学习一起过了,我坚信这一点。”

“宝,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努努力吗?”室友忽然话锋一转,似乎完全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有这种想法啊,我的宝,”你挤出了一个完全没有善意的微笑给她们,“但有一件事我的确跟他提过。”

“我跟他说过,我想看他谈恋爱。”

“不过我们两个人去的话,会不会还是不怎么热闹?要不再拉一个我们都还算熟的人?”

在室友提出这个疑问之后,你马上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你找了夏洛克。你知道他今年暑假是不会回伦敦的,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这有什么好处呢?”

“好玩啊,好看啊,你都没怎么逛过中国,你还问这种话。”

“无聊。”

“......”

“好不好嘛~”呕!到时候开学绝对要讹夏洛克一顿。

“停!避免你再次做出这种行为之前,我同意。”

“哦耶!为了弥补你,住宿费就包在我身上了!”

“好。”

“哦对了,提醒一下,我们是自驾游去,你可能要充当我们的司机。”

“还有还有,你记得多带一点衣服,备一些抗高原反应的药,那地方海拔很高。”

“好......”

你在约定的地点如期看到了自己的小伙伴,夏洛克正在驾驶位的门旁边整理着行李。在一边站着的室友看见你马上就向你跑过去,然后把你拉在一边:“叫你找一个我们都熟的,你把夏洛克叫来了?”

“啊,你们跟夏洛克不是挺熟的吗?”你开始装傻,这就是明晃晃的报复,谁叫她们天天在你面前说夏洛克这说夏洛克那的,天天一门心思打听来打听去。

“另外那俩真的是走运了,妈的,非要我一个人遭罪。”

“夏洛克挺好相处的,没啥好担心的。”你象征性地安慰她。

夏洛克看到你,主动帮你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然后看了看你们两个人:“女士们,要出发了吗?”

你转过身对夏洛克点点头,然后就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你有点懊恼地对着另外两个人抱怨:“我忘记带晕车药了,你们有谁带了吗?”

他们也在自己的身上搜了搜,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摇头。这时,室友忽然想到了什么,有点兴奋地对你说:“坐副驾驶位好像能好受一点。”

你露出疑惑的表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夏洛克,然后你就被她推着上了副驾驶位抱怨着:“墨迹什么?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上车!”

你被室友推得不敢反抗,在一切准备好之后,夏洛克坐在了你的旁边,然后坐在驾驶位上慢慢靠近你,你的大脑在一瞬间开始了超载的运算,看到夏洛克跨过你的动作,你闻到了他身上一种好闻的男士香水。

你意识到什么叫停了他:“等等!我知道!”

夏洛克停住了接下来的动作,疑惑地看向你。

你把他推了回去,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别忘了系安全带,我知道。”

好险,差一点。

你并没有发现坐在后座的室友正在抓耳挠腮地观看着你们俩之间的情况,然后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规划好路线之后,你把自己的导航固定在夏洛克可以看到的地方,你们便开始了行程。

睡梦里,你感受到空调机发出的声音消失了,周围逐渐降低的温度和氧气浓度让你忽然感觉有点难受,然后你就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厚大衣。

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夏洛克的眼神在你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马上又进入了专注的开车状态:“快到了,先找点东西吃吧。”

说着,夏洛克就递给你一个保温杯:“喝点热水。”

你其实没有听清夏洛克说了什么,你意识到自己有一点高原反应了,向夏洛克问了药,接过他手中的水杯。

你看向坐在后面的室友,刚想开口问她要不要抗高原反应的药或者是吃的什么的,没想到她在后面玩得不亦乐乎,有衣服有吃的状态好得很。看到你转过来还给你比了个手势,让你不要过于担心她。

你随便应了她之后,就来到营地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看风景。特别巧的是,你们到的时候刚好赶上日落,然而天空特别澄澈,雪山也被橘红色染上了一大片,能看见反射出的霞光。

你兴奋地用相机记录下眼前的一切,正苦于不能给自己拍一张全身照的时候,夏洛克适时地出现在了你身边:“要拍照吗?”

“夏洛克?你来的太及时了!快给我拍一张,能一起照到雪山和日落就可以。”你连忙把相机递到夏洛克手中。

夏洛克做出一副专业摄影师的样子,在你摆好姿势之后,按下了快门键。

你看到他拍的成果之后,不禁连连赞叹,没有头脑地连吹一顿:“没想到你拍照也很好看啊,我真的是能想到你未来女朋友有多幸福了。”

次奥?怎么又说这种话了?

你为了避免尴尬,跑到你们的营地拿了点吃的喝的,然后和夏洛克一起静静等待星空的出现。

相继无言,你却没有一点不自在,你喜欢这种有人静静陪伴的感觉。

“真的太好看了,就好像看着那些星星,你就会意识到其实宇宙中还有许多奥秘需要等着人类去探索,那种寻找真相接近真相的感觉,多浪漫。人类作为一种智慧型生命体,真的需要好好感谢一下他们能够拥有这么多......”

你忽然卡壳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心中的那种感觉,夏洛克也没有试图去打断你,只是很认真地在听你陈述。

你有点不知所措,转头看向夏洛克,发现他正在盯着你。营地没有过多的灯光污染,黑夜的衬托下,夏洛克蓝绿色的眸子变得深沉而神秘,他就好像是隐藏在广阔的宇宙空间中需要等你去探寻的众多美丽奥秘中的一个。

“能够拥有这么多去感受和接近的机会。”夏洛克接上了你的话。

一股莫名的心动在你的胸腔里四散开来,你的情感告诉你这时候应该拉住他的手,如果可以,你还希望能得到他积极的回应。

你对着他笑了起来:“说得对。现在星星出来了,我要去叫她起床了。”

夏洛克这时候不知为何向你张开了双臂,你看到他背对着雪山,面对着你,星光没有那么耀眼,却刚好能够衬出他的剪影。你鬼使神差地向他靠近,得到了夏洛克一个坚实温暖的拥抱。

你没去问他拥抱你的原因,你也不想知道,你只明白,那一刻你放下了一切戒备,让心中那股名为“喜欢”的感情肆意扩散。你想,可能是高原反应的影响吧,要不然心怎么会跳得那么快呢。

“所以说......我真的很想看你谈恋爱啊。”你在他怀里小声说了这一句话。

鱼子西的旅行结束后,你和夏洛克很默契地都没有再提这一件事情,夏洛克跟你说,如果你愿意,他可以带你去伦敦看看,去看看大本钟,漫步在伦敦塔桥边看看泰晤士河的景色,在皮卡迪利广场附近找一家合适的商场满足你购物的欲望。或者去西区剧院看一场浮夸的戏剧演出。

“你还真是不让自己闲下来,辅修心理学还不够,又多了一门人体解剖。”

“兴趣使然,而且不算一门正式的课程,我就只是借实验室用一下,没有老师来授课。那你最近在干什么?”

“规划未来呗,考研投简历或者是出国留学什么的。两年了才发现自己其实迷茫得很。”

夏洛克没有回答你的话,也许他也的确在这方面帮不了自己。

“出国留学怎么样?我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你仔细分辨着夏洛克话里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再说吧,我得慎重考虑一下。”

再次见到夏洛克与他搭上话,一个学期都快要进入结尾了,只可惜再见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生。他们穿着白大褂一同走在路上有说有笑,你迎面撞上却放下了打招呼的手,你正打算直接忽视夏洛克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夏洛克居然叫住了你。

“出国留学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你的确在把自己闷在精神世界的那段日子里,最后决定要出国留学,但你现在面对夏洛克的问题,你无法回答他,你也不想回答他。

“就那样吧。你交女朋友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哈,我懂。”

其实你知道你没有想象中那么冷静和坦然,但你也绝对相信你在离开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狼狈,因为一时之间,你还没有得出在这场感情中谁才是胜利者的结果。

太烦躁了,你实在是太烦躁了,你迫切地想从夏洛克那里得到一个解释,不需要你自己去问他,如果他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的话。

这么想着,你的手机就收到一条消息:“下楼。”

是夏洛克发过来的,你在阳台往楼下看着,他就站在寝室楼门口等着,路过的许多人目光都或多或少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眼。

那时候快接近圣诞节了,他穿的还是很单薄,你没顾得上多想,拿了一条毛毯就下了楼。

“叫我下楼干嘛?还穿这么少。”你把毛毯披在夏洛克身上,但由于当时买的是按照自己的尺寸买的,给他也遮不了多少。

“今天那个女人是生物学院的研究生的老师,今天在实验室做人体细胞实验的时候碰巧遇到的。她也对这个感兴趣,我们就交流了一些学术问题。还有,她已经订婚了,你是没看见她手上的戒指吗?”

“那么年轻?”你直接忽略夏洛克想表达的重点,没有任何思考地将这个话说出口。

“这个世界上应该不缺少天才早婚吧。”夏洛克表情有点不自然,眼神里充满着对你抓错重点的怒意。

“啊……所以,你叫我下楼就是想解释这个事吗?”

“不明显吗?”

你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那你出国留学的事?”

“我在备考雅思了,到时候努努力,争取拿到剑桥的offer。”

夏洛克这才舒展开眉头,把他身上的毛毯重新披到你身上:“今天就不邀请你去散步了,别着凉。”

“啊对了,夏洛克,我可能会在伦敦租房,到时候你帮我找个地方吧。”

“我想要一个共享客厅,最好能有落地窗,希望房东也能和蔼一点。”

“附近也要有好吃的快餐店和咖啡馆。”

“好……”

这天,你第一次和夏洛克互道晚安,回到寝室后,你看见书桌上还差一点就能织完的深蓝色围巾,无奈地叹口气。

你一般不过圣诞节的,自从夏洛克跟你吐槽他们家的圣诞节到底有多恐怖,你就很想仔细去了解一下。他说他要面对和自己的哥哥交换礼物的环节,要面对他哥哥没有一点温度的所谓祝福的话,虽然他也一样。总的来说,就是兄弟俩都很不愉快。

你知道他们那边的圣诞节是一个很隆重的日子,所以你索性也开始效仿起来,学着给夏洛克送礼物,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换来他的嫌弃。

这年圣诞节你还是给他准备了礼物,你邀请他一起去操场散步,顺带把礼物给了他,是一条深蓝色的围巾,你一直都觉得这种颜色的围巾在他穿大衣的时候很合适。

夏洛克这次没有嫌弃,他拆开之后直接就让你帮他戴上。他俯下身子,让你能够更轻松地挂上围巾。

你给他挂围巾的动作很慢,你一边帮他整理着一边念叨:“好想看你谈恋爱啊,你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和我认识的你有什么不一样啊……”

夏洛克任由你帮他整理衣服,他背着光,让你没法看清他眼里流转的情绪。

“要是你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要你不嫌弃我的告白,我们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你不小心把这句话也说了出来。

夏洛克终于开了口。

“啊?”

“没什么。”

“哈?我刚听见了啊,你别耍赖。”

“那你喜欢我吗?”

你顿住了,这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嗯……”你迟疑着。

“喜欢。”是他说的。

他又张开了双臂,主动把你拥进怀里,你在他怀里抬起头来,迎上了一个轻柔的吻。

“所有的情感……”你这么说着。

“我知道,但它们本来就是相对的。”夏洛克这么回答。

“夏洛克,真的很想看你谈恋爱啊。”

你明明知道夏洛克给了自己回答,你还是有些犯贱地这么说。

“如你所愿,人选是你。”他再一次回答你。

脑洞大开准备打造一个HP乙游向可互动同人,所以特此前来收集各位对女主设定的意愿

你希望她的人物属性是:

1.乐观开朗,甜妹降世,天然呆

2.冷漠寡言,内里可爱,反差感十足

3.野心勃勃,智商超群,魅力四射(大女主)

4.温柔体弱,白月光形象

你希望她的来历:

1.穿越HP开始愉快的霍格沃茨生活

2.土著民(可以有青梅竹马之类的设定)

3.快穿绑定系统后被要求攻略所有人

你希望她的血统是:

1.纯血

2.混血

3.麻瓜

你希望她的身世:

1.凄惨

2.幸福

你希望她的国籍是:

1.华国

2.英国

3.法国

如果可以增长她的某一属性...

如果可以增长她的某一属性,你希望是:

1.智力

2.外貌

3.体力(肉身力量)

4.魔力

你希望她的金手指是:

1.能够穿越时空(满足于某些宝宝又想看亲世代有些看子世代的愿望)

2.读心术(同时也可以保证自己不被摄魂取念)

3.无限金加隆(富婆)

4.天生阿尼玛格斯

例如:3211241

想要看新坑的宝宝可以留个pp蹲一下,开坑会踢,因为是专属于你的恋爱游戏,所以剧情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接大家的定制文_(:з」∠)_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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