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3永远的彼氏,其他3位已经姐仕,不说了,冲浪去了!
画的我尸体暖暖的……(动作参考了模板!特别幸福地画了)
这是一个阳光正好的下午,同样今天也是情人节。
约尔小姐和劳埃德先生此时此刻面面相觑。
“你……。”
两人异口同声,却是谁也没有说下去。
他们都别扭的红了脸,扭脸不看对方。
对了,他们现在坐在咖啡厅里,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还要追溯到早上阿尼亚上学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父亲,母亲!”阿尼亚今早起来很精神。
约尔和劳埃德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们今天要去过情人节吗?”她兴冲冲地问他们。
要说阿尼亚为什么会知道情人节,还要归功...
要说阿尼亚为什么会知道情人节,还要归功于贝姬小姐。
昨天晚上放学之前,在学校贝姬一脸羞涩地递给阿尼亚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
“这是给劳埃德先生的情人节礼物,请阿尼亚一定要帮贝姬转交给劳埃德先生。”
阿尼亚瞪大眼睛,长开了嘴巴,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哼哼,劳埃德先生看见贝姬的礼物一定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我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阿尼亚听见贝姬的心声更加慌张。
不过贝姬没有给她机会拒绝,直接把礼物塞进了阿尼亚的怀中,然后转身就跑了。
留着阿尼亚一人僵化在原地。
“不可以,父亲是母亲的!!!阿尼亚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阿尼亚深感保护父亲母亲的感情是她的责任。
于是她就发誓明天一定要父亲母亲恩恩爱爱的去过情人节。
因此,今早的这一幕就此衍生了出来。
劳埃德和约尔听到阿尼亚的话后,两人呆愣了良久。
最终还是劳埃德先开口。
“阿尼亚很想父亲和母亲一起去过情人节吗?”他摸了摸阿尼亚的脑袋。
[要和劳埃德先生一起过情人节吗?好害羞啊,劳埃德先生愿意和我一起去过情人节吗?]
一旁的约尔小姐一会儿红了脸,一会儿垂头丧气。
[约会吗?其实还是挺想去的,不过如果约尔小姐不愿意的话还是算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安抚阿尼亚。]
劳埃德一脸考究,像是在思索什么大事。
阿尼亚懵懂地听着父亲母亲的心声,不过她很开心,觉得父亲母亲两个人是很恩爱的。
“父亲母亲,你们会去约会的吧!回来后一定要和阿尼亚讲你们玩了什么哦。”
她兴奋的说,同时又觉得自己的“计谋”得逞,非常开心。
多亏了阿尼亚,劳埃德与约尔也借此答应下午会和单位请假去过情人节。
后续在彩蛋。
间谍过家家。
Bgm:ComptineD'unAutreété,L'après-Midi
Summary:他想起很多,还有那些寒冷的、需要用酒精和烟才能镇定下来的夜晚……现在他的妻子只要用一支根本不熟练的舞就能让他活下去。劳埃德看着她,觉得自己原来还活着,还可以感受到疼痛,还可以爱。或许?
写于5月16日.
-Wenn...
-Wennichtanzenwill若你想跳舞-
“我们之前见过吗?”
劳埃德掸掉大衣上的雪,调整了一下衣领,希望不要被追问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然后,他在把钥匙放进锁孔的瞬间,又回想起那个尴尬的场景。
他,代号黄昏,一个典型的金发碧眼日耳曼男人,也是个间谍,在两个月前寻找到了完美的任务搭档或者说结婚对象,即一个年青的、黑色头发的、带一点东欧血统的姑娘。她叫约尔。在他们迅速决定结为夫妇的第二天,两个人并肩从婚姻登记所离开,他看着腼腆的新妻子把下半张脸藏进围巾里,于是鬼使神差,提出了这样的问题。简直太离谱了。
不过,这只能怪他记性太好。在开门前的0.001秒内,劳埃德又回忆了一遍当时自己说的那句话:“虽然这时候问这个很奇怪……但是。我们之前见过吗,约尔小姐?”
伴随着脑海里的约尔逐渐瞪大眼睛,他打开了家门。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朝他扑过来,他闻得出,里面夹杂了阿尼亚(他那不让人省心的养女)爱喝的热可可、约尔常泡的红茶以及(似乎是为他准备的)咖啡香气。当然还有一点残余的肥皂味,可能是勤快的约尔主动承担了洗衣服的活计。
这让他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客厅时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到了“九”,不用猜,阿尼亚显然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换下靴子,摘下帽子挂在门后,绕出玄关,然后看到约尔背对着他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正望着炉火出神。
“约尔小姐?”
他出了声。那姑娘吓了一跳,兔子般缩了缩脖子;她转过来的时候,膝盖上正翻开着一本日记,在劳埃德的目光落下来的时候,她眼疾手快地把它合上了。
约尔站起来。她局促的样子看上去还没适应自己已经脱离了“单身生活”。
“我以为你已经睡觉了。”劳埃德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还有些湿漉漉的羊毛大衣,然后把它搭在了餐桌椅的椅背上。然后他也走到壁炉前,伸出手烤火。巴林特一连下了三天大雪,室外太冷了。
约尔把日记本抱在胸前。“没有、我只是……”她字斟句酌,“我想我有义务!有义务等你回来。厨房里有我泡的咖啡……”
“别这么自责。”他想也不想,熟练地安慰着她。“今天晚上我还得看案例,总会需要咖啡来提神的。你真是太贴心了。”
约尔的肩膀猛地放松下来。她露出笑容。“那太好了。”
劳埃德也对她笑笑,转身进了厨房。他用陶瓷杯给自己倒了点咖啡,犹豫了一会,又从一旁的牛奶罐里加了半杯甜牛奶。这个过程他注意到那个姑娘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然后,为了让她安心点,他拿着杯子又回到了壁炉前。
“阿尼亚睡了吧?”他随口一问。“她说今天晚上要去同学家睡。”约尔如实回答。
劳埃德的表情僵住了。从刚才到现在,这是唯一一件能让他害怕的事。“她这么快就懂得和别人打交道了?”
约尔迷惑不解。“我以为这是件好事,劳埃德先生。”她蹲下来,盯着壁炉里的小小火焰,然后又像他刚回家时候那样坐在了软绵绵的地毯上。“她吃完饭就兴冲冲地走了。我问过了……是个小女孩。贝姬·布莱克贝尔。我以为、让她和朋友一起住是值得鼓励的……”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对别人家的家事过于有主见了,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但劳埃德在听到那个女孩的姓氏后松了口气。他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被牛奶冲淡了很多。他不对任何事物有特殊的偏好,这种新的尝试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人物身份和性格的需要。
为了打消约尔过于神经质的紧张情绪,他也脱掉鞋子,就这么坐在了地毯上。现在,他们两个都面对着燃烧的火焰,一片昏黄和灼热落在他们的皮肤上。
他看着黑头发红眼睛的妻子。“原来是这样。她真是让你费心了。”说着,劳埃德露出鼓励的神情。“阿尼亚是个小女孩子……很多时候我不太懂她在想什么。但你就能轻易做到这一点。约尔小姐,你真是给我提了个醒。她也到了该交朋友的年纪了。”
约尔羞红了脸(或者是被火烤红了?)“真的吗?我能帮上你真是太好了。”
她把日记本又放回了膝盖上。犹豫了一小会,她翻开纸页,从夹缝里拿出一片旧而泛黄的便条,慢慢丢进火里。劳埃德用余光瞥见她的神情,专注、怅惘,但足够镇定。
他这样说:“也许……我应该回避?好让你独自处理你的东西。”
“不,不会的。”约尔飞快地回答。他们一起看着那脆弱的纸张被火焰迅速吞噬,空气里传来一点淡淡的焦味。“那没什么……不是什么信件或者…它只是我小时候写的一点东西。今天收拾的时候,偶然找到了而已。”
劳埃德又喝了一口咖啡,知道她不会说下去。不过,即便她烧掉的是什么泛黄破损的全家福相片,他也不会感到意外——战争才过去十几年。有的人重新生活的勇气来自于逝去的亲人和爱,而有些人,勇气则来自一无所有。
劳埃德,或者黄昏,自然属于后者。
“抱歉。”约尔又细又温和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她轻声说。“我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
“啊……事实上,如果你想说,我也愿意听的。”劳埃德这样回答。“天职如此。我是个精神科医生。”他甚至开了个玩笑。
约尔把那本笔记本推到旁边去,壁炉里的木材噼啪响了一声。“我当然也没有生病!劳埃德先生。”她也笑了。“不过,我倒确实想要问问你……”
“请讲?”
约尔犹豫了一会。
“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那天,就是我们去登记结婚那天。你为什么会问我‘我们之前有没有见过’这种问题?”
劳埃德立刻被当时的自己气笑了,但是他没有笑出来。约尔见状急忙补充:“不!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也觉得你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我们真的认识呢?在我们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在战争之前?”
她红色眼睛里的期待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但是。这不太可能。劳埃德心想。他们两个显然不是来自同一片地区,而他本人在家乡遭到轰炸之前,根本没有踏出过那个小镇一步。至于后来——他不太想回忆了。通讯员、预备军、东线战场……他去的地方满是死人,想必那里不会有一个叫约尔·布莱尔的、傻乎乎的、总是容易说对不起的黑头发姑娘出没。
“我也希望我们早就认识。”他这样说,习惯性地想从口袋里摸根烟,但却摸出了几颗彩色塑料纸包裹着的糖,是隔壁科室的医生听说他有个女儿,让他带给阿尼亚的。他看着掌心黏糊糊的糖果,有点不知所措。
约尔眨眨眼。“劳埃德先生不想和我聊起过去。”
“至少……我原本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来着。”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飘忽。
劳埃德失笑。“如果以后。”他解释道,“以后。我想会有那一天,我会和你多聊聊的。现在,让它们成为暂时的秘密。”
他还补了一句。“好吗?”
然后他看到妻子收起了一瞬间的狡黠。她正色道:“好,我期待着那一天。”
他们坐在地毯上,像两个专心致志玩玩具的小孩。过了一会,约尔把那本日记本重新拿到手上。她看着它陈旧的封面,然后轻飘飘地,把它丢进了火里。
劳埃德微微瞪大了眼睛,他用喝咖啡的动作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些许惊讶。那火焰被扑灭了一瞬。然后,在草木纤维的支持下,它烧得更旺了。劳埃德几乎看到火焰中央倒映出了约尔的脸——二十七岁的、腼腆的、性格稍微有点古怪的姑娘。她身上的红色毛衣几乎要和火光融为一体了。
不等劳埃德开口,她率先问:“我是说……嗯…劳埃德先生,你会跳舞吗?”
“你是说哪种?”他迅速收拾了情绪回答道。
“嗯、嗯…就是……在阿尼亚的开学礼上你和我提过的。以后总会有需要社交的时候。但我就连这种最基本的舞蹈都不会。或许你愿意教我吗?”
“我刚刚坐在这里发呆,就是在想这个。”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劳埃德于是把快喝完的咖啡放到一边去,示意约尔和他一起站起来。他看到拉了一半的窗帘之外,巴林特的夜雪像羽毛一样沉重,越下越大。
“当然可以教你。”他这么说。“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开始。”
约尔喜笑颜开。她飞快地跑到一旁的置物柜,摆弄了一会磁带机,一首温柔的小夜曲从那里流泻出来。看来她做了十足的准备,而且她的表情也是这样告诉劳埃德的:约尔·福杰(约尔·布莱尔)已经准备好要全力以赴。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她又跑回劳埃德面前。后者镇定地发问:“所以,约尔小姐,你之前有跳过舞吗?”
“啊!这个嘛……我总是擅长踩到别人的脚。”她低下头,“委婉”地回答了劳埃德的问题。劳埃德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他并没有觉得她麻烦——约尔有种罕见的魔力,让他没办法仅仅将她视为一个任务对象。这两个月的相处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家务、闲暇的聊天、收拾阿尼亚给他们两个丢下的烂摊子。他甚至愿意在刚完成任务晚归的夜,大雪天,和她一起在壁炉前跳支舞?
或许他应该睡觉去。
但劳埃德还是用手虚挽上她的腰(约尔僵硬了一瞬间),然后,告诉约尔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头。
“你想先感受一下韵律吗?”劳埃德诚实地问。
约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该怎么做?”
劳埃德正思考该怎么把下面的步骤解释得不太暧昧,但约尔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我懂了,劳埃德先生。”她挺起脊背,犹豫了一会,然后勇敢地将脸贴近他的。他们的额头要碰在一起了。她的呼吸里有巧克力的味道,劳埃德能想象到阿尼亚吃了一半的晚饭就蹦蹦跳跳跑出家门,而约尔不得不把她喝剩下的半杯热可可解决掉。
他不自觉地有点想要露出微笑,然后忽然发现他的妻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看他的眼神很奇特,这让劳埃德愣怔了一瞬间。他自认为这些年来的间谍工作还算成功,让女人爱上自己之类的把戏可谓得心应手。但约尔就那么盯着他——红眼睛。是因为白化病吗?可是她的头发又黑得像墨水一样。这样的黑头发他只在远东的人们身上见过。
她盯着他,盯着他蓝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但只是想确认自己做的对不对。劳埃德发誓他是真的希望能在这个姑娘的眼神里看到爱慕:按理说这个共舞的场景最容易催发感情不是吗?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很挫败。
“看来你有一点跳舞经验,约尔小姐。那就方便多了。”他只能这么说说,然后带着她,低垂眼睛,随着小夜曲的三八拍慢慢左右晃动。客厅里,除了音乐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他们都感知不到其他东西。
然后,约尔突然咯咯笑起来。
“我还是忍不住。”她笑着,但笑声并不算很开心。“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劳埃德先生?你可以很神秘地保留自己过去的经历。我也想学你那样,但就是忍不住想和别人——和你聊聊。你让我觉得亲切。我好像在你面前忍不住事。”
劳埃德有点诧异(实际上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点偷着乐)。“没关系……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当然可以聊聊。我很乐意听你说话。”
然后约尔就停下了。她把两只手都搭在了他肩膀上,后者只能顺势扶住她的腰。她的目光从劳埃德的脸上慢慢移到了壁炉,那里刚刚埋葬了她过去的日记本。
劳埃德踌躇了很久。他有点拿不准这个古怪的姑娘的心思了,不过对一个常胜将军来说,受挫显然是个好事:“约尔小姐……?”
“其实……”她抢先说,生怕自己反悔。“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聊起跳舞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过去。在我生命里匆匆出现过的一个人。”
劳埃德用他此刻能给出的全部真心回答:“我在听。”
约尔朝他笑了一下。
“……那会我还算是个孩子。嗯……那会还在打仗。”
……
那会还在打仗,而劳埃德(谁知道他本名叫什么,我们姑且先叫他这个名字)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他在前线被炸伤,然后送进了医院。整整一个月,他都不得不躺在床上接受治疗。每一个晚上他都做噩梦,不是梦到身边的人被坦克碾成血浆,就是梦到自己被敌军一枪爆头,所以他不敢睡觉,但醒着他又不知道能干什么——清醒地接受疼痛,以及对这个世界的巨大失望。
“啊!啊……你要找谁?”
他尴尬地同意了,但对面的女孩似乎想说些什么。她用颠倒混乱的语言问候了劳埃德的身体、家人(他当时都快心碎了)以及近期的生活,中途有几次,劳埃德想要挂断,但是他太想和一个活人说说话了;况且这个小女孩子的声音对当时的他来说十分悦耳。
他耐心地听完了全程,告诉她自己是一个刚入营的士兵,对方立刻热心地向他表达了关心。她问:“你觉得我们能胜利吗?”
劳埃德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这样回答:“我当然希望如此!”女孩在那一头笑了。他们又琐琐碎碎地说了点别的,然后她说现在已经太晚了。挂断之前,他们约着明天晚上继续聊天。“你真是个好人,我从来没遇到这么有耐心听我说话的人。他们大多数都觉得我笨笨的。”她信誓旦旦地说。
“那你呢?”女孩儿在那一头问他。“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等休养好了,你还得上战场吗?”他说或许是的,女孩儿就发出了懊恼的声音。劳埃德在那一瞬间突然真的怕自己就那么死在战场上。他死了,就会变成一粒尘埃,就像没有活过一样。
“听着,”想到这儿他突然说,“你得记住我的名字。”
“这太残忍了,你不能死。”她抽抽答答地说,“你只有活着回来我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你是个这么好的好朋友。”
“我也要跳舞!”小少女咯咯笑着说,然后立刻被他善意地嘲笑了一下:“你会跳舞吗?你还是个这么小的小孩儿。”
“不要小瞧我!跳舞就是……就是穿着很长的裙子转圈圈。”她迟疑地说。劳埃德又被她逗笑了。“不完全是。”他这样说,想起父母还在的日子,他曾经看着父亲和母亲在夜晚的小小客厅里,贴在一起,慢慢地舞动。“等到战争胜利了,说不定我们能见面?那时候我可以教你跳舞,我比你年纪大,会一点舞蹈。”他的声音里有一点少年气的得意。
他说:“尼尔伯格1280?我看看……昨天晚上那里发生了空袭。这个号码的主人,嗯……他们家姓……”
“谢谢你。”劳埃德说,“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他又休养了一个星期,然后请求去了东线战场,并且希望自己死在那里。命运的捉弄,劳埃德活了下来,并且回到了故土。后来,他成为了一名外交官,又后来,他成为了一个间谍。被他扔掉的除了自己原本的姓名,还有自己全部的感情和回忆。
“就是这样。就是这个名字。”约尔简短地结束了她的回忆。她讲的这个故事里面没有很多细节,但她准确且肯定地报出了那个名字。劳埃德在听到那一串被自己弃用很久的名字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但我发现我已经……记不得他的声音了。只有那个名字,被我写在刚刚丢进火里的便条上。我还期待着他能活着回来,教我跳舞。但显然,我、我们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该迎接新生活的时候……”
劳埃德点点头。他觉得有血和眼泪逐渐逐渐从他封闭的内心里涌出来。他想到他对约尔莫名的熟悉,以及那句“我们曾经见过吗?”,突然有点站不住。他几乎要向下瘫软。
约尔吓了一大跳。“你还好吗!劳埃德先生?”她稳稳当当地托住了他,劳埃德缓过神,他努力让自己站好,磁带机里的小夜曲还在慢慢歌唱。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在盛大的晚宴上,相亲爱的男女们会如何随着这音乐翩翩起舞。
“我不该要求你教我跳舞的。”约尔愧疚极了,她抽抽答答的声音和劳埃德记忆里的那个女孩逐渐重合。“你已经工作了一天……你一定很累了……”
劳埃德试图深呼吸。但他没办法做到。他想起很多,不仅仅是与他少女时代的妻子通话的三个夜晚,还有那些寒冷的、觥筹交错的、虚与委蛇的、需要用酒精和烟才能镇定下来的夜晚……现在他的妻子只要用一支根本不熟练的舞就能让他活下去,她的红色眼睛里全部都是他。劳埃德看着她,觉得自己原来还活着,还可以感受到疼痛,还可以爱。或许?
“劳埃德先生?你还好吗?”约尔真的快哭了。“我去给你倒点白兰地。你休息一下吧,求你了。都是我不好。等会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等一下。他在心里说,但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瘫坐在沙发上,然后一把拉住约尔的手。
“我会教你跳舞的……。约尔小姐。”他精疲力尽地说,“我一定会教你跳舞的……太不好意思了。我今天做了几场手术……或许。嗯。我有点头晕。抱歉。但是谢谢你。我没事。”
约尔坐到他身边去,担忧地看着他:“你真的没事吗?”
他闭上眼睛,冷静了一点,然后用微不可察的动作稍微贴近了她。“如果你想跳舞。我会陪你一起——雪天壁炉边,跳舞是个不错的选择。约尔小姐。”
他听到约尔羞涩地笑了。劳埃德再三确定这是真实的。他确定,他还活着。
END.
写了这些胡编乱造的东西,希望世界和平。
现背,我开始胡编。
是2024年夏天的纪实文学。
Warning:星城,百度告诉我是长沙的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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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是更新。
奇煜,啊不是,张超。张超近来觉得金圣权不对劲。
这种没由来的感觉就好像是此人应该活着但毫无音讯,仿佛死了又时不时出现在自己的耳边——不是幻听,是关于金圣权的细枝末节从其他渠道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这一渠道可以是老同学,可以是新朋友,甚至羊朋狗友除了金老师本尊。
是的,作为一名人民教师,金圣权早早地开始暑假,甚至张超怀疑他连同春假一并休了,不然怎么会上海一别就再无音信呢?现代人不发微博不发小红书不玩ins不奇怪,金圣权oldschool人尽皆知,......
是的,作为一名人民教师,金圣权早早地开始暑假,甚至张超怀疑他连同春假一并休了,不然怎么会上海一别就再无音信呢?现代人不发微博不发小红书不玩ins不奇怪,金圣权oldschool人尽皆知,社交帐号比张超他爸玩得都落伍,可连朋友圈一块儿算上都是空荡荡的一片就有些离奇了。
这件事离奇到张超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因为上回他随口一提要搬家去长沙让金圣权误以为他们俩是时候冷静冷静了。
-忙啥呢金老师?
张超想了想,在这五个字后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
-这周末在北京一起吃个饭?
原因无他,姑娘们早得了消息,张超很快就要搬去长沙,到时候京津冀鲁也算不上i超们的根据地了,想找个活动见个真人还得买机票高铁,真真是气煞人也。
所以,人人都能理解我,怎么这一次金圣权你却不能了?
不是,到底谁烦人呢?
薄竣译想了想,翻开支付宝看看这个月的工资流水,狠狠自我安慰了一番才没有开口吐槽。
但是问题总得解决。
飞机抵达长沙,闻着味儿来接机的人居然还不少,长枪短炮一顿咔嚓,除了没有眼熟的脸张超倒也适应自如,对着每个镜头都留下了微笑营业的脸。他天生是长聚光灯下的,不像有的人排斥被拍,有的人惧怕镜头,薄竣译推着行李箱跟在张超身后,思来想去,还是在七嘴八舌都围着“奇煜”的时候,悄悄地给金圣权发了条消息。
薄竣译说话简单,只有俩字。
-冷战?
-没
-到长沙了?
薄竣译说到了,咋的,你也在长沙?
多么陌生的词汇,多么复古的发言!薄竣译忍不住腹诽金圣权究竟是怎么从美区留子快进到北京胡同老大爷的,刚认识那会儿金圣权明明拿的是公子哥儿大少爷的发展模板啊?纵横花丛的小张总原来好的是这一口反差萌吗?
没等他想明白个一二三四,张超就跑过来问他打车没车在哪儿。
“在地下车库啊,不然呢。”薄竣译又想吐槽了。
“哎呀你走太慢了,我都走出八百米了回头发现你还没跟上来。”张超埋怨。
“那我不是推着咱俩的行李箱吗!”薄竣译边回嘴边加快脚步,把人往直达电梯方向领。
秉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工资全到账的原则,薄竣译把酒店定位一式两份发给了金圣权跟张超。
金圣权没再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忙工作去了。
这次来长沙,除了和芒果对接之后的一些工作,最要紧的是找一处合适的房源作为接下来的落脚点。张超的意思是买不如租,反正长沙这地方夏天热冬天冷一年四季潮得很,压根不适合他这纯种北方人,再说万一他哪天住厌了想要换,买卖房屋也是件麻烦事儿。薄竣译对此不发表意见,倒是黄子弘凡忙里偷闲跑来打了个招呼,咋咋呼呼说张超张超张超记得给我留间屋!
黄子弘凡不说张超也有这个准备,谁让他好弟弟多,今天这个来明天那个来的,留一两间客房准没错——实在不行还能给猫住嘛!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说黄子弘凡你是真的烦,你要来了跟卡卡睡吧,猫窝旁给你搭个狗窝。
黄子和他嬉笑,说哥哥我哪儿敢呀。
“卡卡不是你猫塑吗?跟卡卡睡我怕权哥下回不给我开门。”
金圣权和张超同居的事儿兄弟尽知,有两回黄子上门撸猫还是金圣权给开的门。
犹记得老幺头回正面撞破奸情时吓得嘴抿成一条直线,要笑不敢笑,想叫不敢叫,直勾勾盯着头发蓬松睡衣纽扣都系歪了的金圣权,半晌才憋出一句“圣权哥你借宿啊?”他倒是给他的一双好哥哥们找了好台阶,金圣权反应片刻笑笑,还没来得及解释,下一秒张超就穿着情侣款的睡衣从主卧出来,揉着同样蓬松的脑袋给了弟弟一个惊叹号的暴击。
张超直接已读不回。
弟弟的世界观崩塌重建的速度飞快,第二次撞见金圣权就能非常美区留子地举手sayhi,金圣权慢悠悠地叼着三明治同样举了举手,两人大约同时想起留学念书的日子,不约而同地噗嗤乐出声。
张超抱着猫路过,仿佛看见俩神经病。
小神经病的身价这两年水涨船高,有时候忙起来都联系不到人,张超习惯了,倒是大神经病,自从考进中戏做老师,言行举止愈发靠近他那群年纪不小的师兄师姐们。
对一般人来说有点显老,对爱好年上的张超而言正好。
金圣权三个大字闪烁在屏幕中央,没有备注,也没有特别提醒。
完全没有张超脑补的那种“我们冷静冷静”的冷酷。
张超极其自然地忽略掉登机前的那堆心理活动,说:“周六吧,下午的飞机。”
顿了顿,他又想起之前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金圣权最近很忙,反客为主道,“在干啥呢金老师,最近都不理我,按照三年即金婚的理论,是不是打算跟我七年之痒一下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金圣权难得无语一秒,随后说我在乌兹别克斯坦。
张超:?
这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这下张超真沉默了,沉默到金圣权说完喂喂了两声都没搭理他。
“难道是我这儿信号不好?”金圣权疑惑。
“……我很想说是的,但良心过不去,”张超哼唧了一下,突然别扭起来,“干嘛啊,我当时说要搬到长沙你不是不吭声吗现在算是干什么啊,哄我吗?不需要啊金圣权,我告示你我不需要这种哄法。”
“不是,我最近是真挺忙的。”金圣权诚恳的同时多少也有点心虚。
总的来说还是张超耐心更差,但好在金圣权很快就接受并且推动了这件事。
金圣权一直都能理解张超,明白他的喜好,懂得他的追求,知晓他的渴望和希冀。比起有人爱张超的声音,有人爱张超的舞台,有人爱饭撒,有人爱个性,金圣权仿佛就是在爱张超这个有思想的鲜活的碳基生物本身,他不需要张超为他做什么(有的话更好),只要张超好好地在那散发光芒,他就心满意足了。
“超超,”金圣权一如既往那样喊他,声音很温柔,“我知道你为什么去长沙。”
“房子我都看过,每一个都有风景很好的落地窗,你和猫喜欢,还有足够大的衣帽间,能够装下你的那些漂亮衣服,还有……”
这就足够了。
张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低头一乐。
“主卧够大吗?”
他毫无预兆地打断,反问出来的话甚至有些挑衅。
“金圣权,我怕卧室不够大,放不下咱俩那张床,所以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起看看?”
fin
省流版:
爱还在,票还买,没空码字是因为生崽去了。
※三人未发现对方身份前提
※为了把三个人送上一张床而想的梗,OOC致歉
※有迫害小舅子情节(对不起相信我是爱你的尤里!)
!!!以上
西国最优秀间谍黄昏一个鲤鱼打挺从柔软的床上弹了起来,环顾四周。这并非多余,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这里既不是“劳埃德·福杰”的家,也不是什么其他熟悉的地点,而是一间酒店套房。
华丽的大灯悬在天花板上,周围的墙壁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放着几瓶红酒的复古圆桌靠着墙壁,座椅的材质看上去柔软又舒适。房间门是开着的,外面似乎是客厅。除了毫无来到这里的记忆外,简直没有一丝可疑的气息。
不,还是有的。黄昏想。这个房间没有一扇窗户,根本看不到外...
不,还是有的。黄昏想。这个房间没有一扇窗户,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是完完全全的密室。
“啊嗯——”躺在旁边的人发出迷糊的喉音,伸展着胳膊睁开双眼。那血红的眸子无意识扫了一圈立刻清明许多,连带着人也慌乱地坐起身。
“劳、劳埃德先生?!”约尔惊叫出声,脸颊立刻蒙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为什么、一张床、我们……诶?!这里是哪里?”
见约尔转醒,“黄昏”变成了“劳埃德·福杰”。他温和地握住约尔的手,体贴地安抚道:“别担心,约尔小姐,冷静下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约尔呆滞地摇摇头,面上持续发热。她迅速抽出手走下床,光洁的双脚落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没没没有……什么都没有。劳埃德先生呢?”
劳埃德虚空握了握什么都没有的手,一边想着这话问约尔实在没什么参考价值,一边回答:“我也没什么感觉。这就很奇怪了……”
如果有人要把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关进房间里,那必然要用麻药。但市面上已知的麻药多少都会带来一些后遗症,不可能在醒来之后一点症状都没有。
一声惊呼打断了劳埃德的思考。他和约尔对视一眼,同时往客厅走,随后看到了扒着大门像是要吃了它一样的尤里·布莱尔。劳埃德混乱了一瞬,还是约尔先走上前拍拍弟弟的肩膀,关心地询问:“尤里,怎么了?”
尤里立刻转过身把门挡了个严严实实,嘴唇夸张地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没没没没没什么啊……?”一旁的劳埃德倍感心累,面上却不得不做出风轻云淡的样子:“尤里,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三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状态交流了一会儿,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被不知名的组织不知不觉地绑架到了这里,而且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连穿着的睡衣也不是自己的。
“那样的话,不如让我来试一下吧?闯出去我还是有些自信的!”约尔理所当然地提出了公认的最佳解法,怎知听了这话的尤里差点一蹦三尺高:“等一下姐姐!那个、可以闭上眼睛吗?门上写了超级不好的话!喂那边的劳迪!你也不许看!”
“是怎样的内容呢?”劳埃德作出烦恼的模样:“会不会是绑架我们的组织留下的讯息或者提示?万一触碰到哪些机关就不好了。”
一旁闭上双眼跃跃欲试的约尔恍然大悟,信服地点点头:“劳埃德先生说的对!尤里,没关系的,就让我们看一看吧。”
“但是……”
“就让我们看一看吧!”
经验丰富的劳埃德已经预料到尤里的败北,于是自信满满地看过去,却只见满脸通红像熟透的番茄一样的尤里撕心裂肺地喊着:“绝对!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那颗番茄先生以要和门板融为一体的气势死死抵住不放。约尔叉着腰上前几步:“真是的,姐姐要生气了哦?”
看着尤里誓死不从的模样,劳埃德纵使内心千思万绪,脸上也只能露出和事佬的微笑:“算了算了,尤里坚持的话就先按照他说的试试吧。我相信他的判断。”
毕竟是保安局的人,又事关约尔的性命。如果真的有什么关于门的机关,想必尤里不会坐视不管。
于是,在约尔和劳埃德都闭上双眼后,尤里乖乖让道。随着令众兽(包括人)胆寒的“喝”声,坚韧的骨骼与门板碰撞发出巨响。在约尔睁开双眼前尤里已经重新挡住了门,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是的,哪怕超人如约尔,在这一击下,门也纹丝不动,完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咦……以前不管是什么门都会‘乓’一下破开的……”约尔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了劳埃德。只见她的丈夫看向门,呆若木鸡。
“劳,劳埃德先生?!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的……”约尔以为是自己让对方失望了,忙不迭道歉。后者立刻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露出一贯的笑容:“约尔小姐已经很努力了,我想,这扇门需要其他的机关才能打开。我们在房间里找一下吧。”
和门亲密接触的尤里指着劳埃德大叫起来:“喂!你那是什么反应!别用肮脏的眼神看姐姐!你绝对是偷看了吧?!是不是看到了!然后打算回房间欺骗姐姐!!!劳迪——!!!不可原谅啊啊啊!!!!!”
劳埃德清了清嗓子后退两步想要解释,可尤里将这曲解为心虚的行为更加咄咄逼人。处于漩涡中心不明所以的约尔想要阻止,却只能看着争吵愈演愈烈,还夹杂着自己听不明白的话语。最后,她一把拽过黄昏,挽住对方的手臂,努力忽视自己脸上的绯红打断他们:“尤里!你对劳埃德先生太不礼貌了!好了,你们先分开冷静一下,我和劳埃德先生去找找出去的办法。”
她感觉怀里的手臂有些僵硬,难道是太近了?果然这么亲密有些冒犯了……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在弟弟面前暴露自己假结婚的事情,只好保持这个姿势拖着劳埃德往房间里走。
“姐姐——!!!!!”尤里发出绝望的呐喊。一瞬间,约尔脑中闪出许多动物濒死前的嚎叫,于是转过头去,恰好看到心急的尤里伸出手想要拉住自己,结果左脚拌右脚摔倒在地,门上神秘的内容也终于展示给所有人看——
“Ifyouwanttoleave,haves()x.”
约尔脑内有什么“轰”地一下爆炸了。
整点年下cp磕磕嘿嘿
**配图因为不好排版才放在了最后的彩蛋里,是脑内的氛围感作画的,因为不是专业的所以没有采用图为主体配文的形式,希望大家喜欢
**两个人已经经历千辛万苦成功结婚啦,ooc怪我,全文2k+希望大家磕的开心
**生病有感,最近流感很严重,希望大家注意身体
明明结婚后第一天的早上应该是非常温馨的。
而今天早上放在阿尼亚腰上的手意外地滚烫过头,身后的人也暖和得吓人,难道温馨过了头就会这样吗,阿尼亚不解。
阿尼亚醒的比平时还早,德斯蒙家本来就会因为冬天的到临给整个宅邸都加上微弱的暖气。
而此时达米安身上的热度让她没办法再安静睡觉了,她...
而此时达米安身上的热度让她没办法再安静睡觉了,她想解开达米安锁在她腰间的双手,却发觉这手就如始终也解不开一般地紧。
<啊啊啊,早知道还是不要一起睡觉比较好。>
阿尼亚心想。
明明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感受居然这么差,昨晚次子还说因为觉得很冷,想要粘着阿尼亚一点,本来以为会发生什么事,结果只有今天早上差点热死个人。
“次子,你快醒过来,阿尼亚要热死了!”
阿尼亚就在被次子固定住的手臂圈里转回去面对着次子,晃着他。
谁知道达米安只是脸色通红,还要硬着往阿尼亚怀里靠。
达米安好像早就醒了,只是现在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他起床。
“要叫我的应该是更亲近的称呼才是……笨蛋……”
他喃喃说道,好像撒娇一样的语气让阿尼亚顿住了摇晃他起床。
不过阿尼亚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她拿出手贴上次子的额头,果然,次子好像是发烧了。
手慢慢贴上次子的脸上,谁知道次子因为阿尼亚现在的手感觉冰冰的,脸更是蹭了蹭手上更舒服的温度,身子也靠的更紧一些。
阿尼亚因此被固定地更紧,即使她现在的心跳真的变得更快,也一定是因为次子生病需要赶快处理的原因。
次子却像抓住了逃跑的猎物一样,明明烧成那个样子却使出足够大的力气把阿尼亚抱得够紧,阻止她叫其他人过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达米安昨天才真正得到阿尼亚,和他一直都喜欢的女孩结婚,以后再也不想失去她。
“次子,你生病了,得赶紧叫医生来才是!”
阿尼亚读到次子对自己在想什么当然有些脸红,但是现在达米安生病了得马上治疗,刚刚摸到的温度都足够让次子烧糊涂了。
达米安见阿尼亚还要逃出自己的怀里,明明他也知道自己生病了,但是还是不服气一般贴近了阿尼亚的脖子,好像那里比自己身上更凉快一样,之前不小心贴到阿尼亚的脖子她也是一下子就不动了。
贴上去的瞬间,阿尼亚确实也真的僵住了身。
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达米安本身的想法,达米安突然张开了嘴,吐出来的热气本来痒得阿尼亚想躲,却马上接着就被他按住腰身对着脖子咬了一口。
而且还是重重地,阿尼亚疼得轻轻嗔了一声却让达米安更加大了力气紧紧不放。
过了好一会,达米安好像确保自己能留下牙印了才缓缓松开。
他得意地笑了一下后又好似温柔一般亲了一口刚刚咬上的地方,却马上又因为真的烧糊涂而倒头大睡。
阿尼亚马上捂住颈上刚刚被咬住的地方,连着耳朵都红透了一般对次子无语。
<等他病好了阿尼亚可真的要好好报复……>
然后马上趁着次子没有力气抱住自己的时候起身,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医生嘱托完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毕竟他可不想不识趣地打扰二人世界。
阿尼亚扶着次子坐起来,他靠着阿尼亚依旧坐在了床边。
达米安像是真的没有了任何力气,刚刚也只是靠着阿尼亚慢慢嘬着闻起来就很有效的药。
阿尼亚觉得达米安此时此刻好像小孩子一般脆弱,所以语气也耐心了许多。
脑内也回想起了小时候因为药很苦,劳埃德和约尔会抱着生了病的自己而哄着自己的回忆,不禁心里柔软了许多。
阿尼亚轻轻抚摸着靠在自己身上次子柔软的头发,就像母亲对自己做过的一样,哄着达米安道,
“次子真乖,把这么苦的药也吃下去了,真厉害。”
次子因为各项检查和闻到药的苦味也清醒了一些,听着阿尼亚虽然这么哄着自己,却因为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而有些不稳,见状慢慢倒向身后的床想要她好坐一些。
阿尼亚看着次子好像要快要晕过去一般,把他拉了过来,次子就刚好躺倒了阿尼亚的大腿上。
她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关系了,达米安在昨天已经正式是自己的丈夫,这次就原谅他吧。
次子也很惊讶,不过也好,想到刚刚她夸奖自己的样子,害羞却又赌气般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了。”
阿尼亚还是轻轻给他顺着因为出汗有些粘连的头发,怕他因为穿着睡衣着凉的话感冒会加重,用自己的披肩盖住了他的身子。
却又想起早上起床次子咬她的事,气得她没用力地揪了一下次子的脸颊,
“那你早上还咬阿尼亚……不过阿尼亚原谅你,毕竟都烧糊涂了。”
阿尼亚温柔的语气好似很少有过一般,次子觉得很珍惜。
<明明昨天婚礼的时候还和自己一样又是哭又是笑的,对生病的自己这么温柔就好像之前梦到过的一样……>
阿尼亚听到次子想的东西觉得有些赌气,捏着脸颊的手才真的用了一点力。
“啊……”
次子疼了一下,毕竟她早就告诉过他会读心了,刚刚想的也被她听到了吧。
“对啊,阿尼亚都听到了,真抱歉呢阿尼亚又哭又笑的。”
稍稍撅嘴的她却又马上和达米安一起笑了出来。
真好啊,两个人终于真的在一起了,以后也不会分开了。
冬日的暖阳照进了二人的房间,达米安看着自己的家,以前一直觉得德斯蒙宅邸有些压抑,现在终于因为阿尼亚来到了自己的生活而充满了很多温馨的回忆。
<温暖的德斯蒙宅邸吗,这样也不讨厌啊。>
达米安躺在阿尼亚的腿上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阿尼亚见他要睡着了,问他,
“要睡觉的话还是在床上睡吧。”
“不要,本少爷就要在这里睡。”
达米安却罕见地任性回答,又借着生病带来些许底气一般撒娇道,
“我还要听你讲你小时候对本少爷的看法,本少爷还一直没有听过呢。”
阿尼亚本来想害羞地推开次子,惩罚他得寸进尺,次子却早就用手覆着她的大腿让她使不上力来。
挣扎无用后,阿尼亚无奈地叹了口气,讲起了从来到伊甸学院以后的故事。
难得温和的冬季,外面的寒风也不再冷冽,两个人粘着的身影让整个德斯蒙宅邸也生出了几分柔软。
遇见你的故事也许在冬天结束前就可以讲完,而和你之后的故事会不断延续。
想说的话:
#封闭生活中的阿宁属实是太难受了
cp涉及云次方深呼晰小凡高哲凡佳昱权倾超野一代一陆亦鹤博豹龚方彩虹山楂川虎注意避雷
(亦鹤川虎博豹没tag)
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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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
1.
“我不行了。”
第一千次连食堂的门都没挤进去的黄子弘凡把一袋汤达人怼进那个小得可怜的泡面碗:
“自从开学,我就没吃饱过!!!”
由于空间太小,面饼的一端在碗里支棱起来。
2.
“闭嘴吧你。”张超拿出一碗阿宽面皮搅和搅和:“权权还没抱怨呢,你就抱怨了。”
“你还说!”
黄子一蹦三尺高:“我上次去食堂买饭排在他后面,别的队一分钟挪一步,我们那个队十分钟才挪一步!”
“不许虚构事实。”张超为自己男朋友挽救风评:“权权也就五份饭吧,不至于十份……”
“我才没虚构!”黄子弘凡气势丝毫不输:“他帮光哥和南枫哥带饭来着!”
张超:……
张超:那十分钟其实是便宜你了呢小黄。
3.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方书剑终于啃完了面包,小声但坚定地来了句:“我要出校。”
张超和黄子弘凡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完了,又疯一个。
(二)
可谁能料想,方书剑真的做到了。
“我男朋友跟人打架受伤了。”乖巧小方神情坚定,展现出了未来音乐剧演员的高超专业素养:
“我得去医院看他。”
辅导员贾凡一脸不信。
“真的,就是昨天的事儿。”方书剑给贾凡看照片:“老师你看,就是他。”
贾凡凑过去,被照片里那个用上目线看人的冷硬系男生吓了一跳。
“快去!!!”贾凡立刻给假:“我觉得他受的伤应该挺严重的!”
方书剑:计划通。
他出校门后两拐三拐,在奶茶店和隔壁工大的学生龚子棋汇合,度过了一个甜蜜的下午。
4.
当晚李向哲收到了男朋友的一条消息。
凡凡:哲哥,我的学生疑似和校外不良社会青年谈恋爱,咋办啊?
李向哲:???
(三)
周深今天忘了带教师出入卡。
“我真的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周深仰着脖子和门卫据理力争:“我就是忘了带卡!”
“你看看你看看,”他从自己的包里翻出几大厚本的俄语教材:“这都是我们专业上课用的书!”
“那也不行。”门卫恪尽职守:“你没卡的话就是不能出去。”
“兄弟,你看我这个。”
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我这是教师出入卡吧?”
数学学院,王晰老师。
门卫看了一眼,给男人让开了通道。
“那我带他走是不是也可以?”王晰细长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很有亲和力:
“教职工可以带家属出入的。”
门卫点头,把两人放了过去。
“……王,王老师。”周深被男人抓着手腕带出了学校:“谢谢你啊。”
“我都说你是我家属了,叫老师,不合适吧?”
王晰顺手一揽周深的肩,看似无心地开了句玩笑。
“……那谢谢晰哥。”周深红着脸再次道谢。
叫晰哥也还可以。
王晰望着周深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志在必得地想:
老师肯定是不行的,老公还差不多。
(四)
鞠红川去找廖院长,要求和郑云龙对换课程。
“廖老师您看,我俩本身就是一个专业的,教同一门理论课,谁在新校区谁在老校区不是都一样吗?”
鞠红川陈述理由:“而且我爱人唐伯虎在老校区那边的国际汉学院,我过去之后还能离她近一点。”
廖院长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他一向喜欢成人之美,利索地办了课程对换。
我活了。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的鞠红川想:我终于脱离苦海了。
在封闭管理的状态下,新老校区之间的往来受到严格的限制——所以鞠红川的室友,异地恋的阿云嘎疯了。
他拿着一把长豆角,带有异域风情的深邃眼眸含情脉脉,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大龙,我把你吃掉好不好大龙?”
“大龙,这么长可不可以?”
“大龙一直在我身边!”
鞠红川:……
鞠红川:痴呆.jpg
(五)
“取外卖好远。”李文豹难得抱怨:“要到北门去,离宿舍差不多有二十分钟路程。”
“啊?”刘彬濠迷茫:“豹豹你为啥不去东门取呢?”
“东门肯定不行啊。”李文豹垂头丧气:
“那个为了隔离竖的板子有一米八高!我连外卖员都看不见!”
“山楂你一直都是在东门拿的外卖吗?”小豹子疑惑。
“啊……这个……”刘彬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其实都是蔡尧取了送过来的,他说东门可以拿到外卖……”
李文豹:……说好的蔡尧一米八呢?
李文豹:博豪,你看看人家。
(六)
高杨顶着一张纯良无害的脸,成功骗到了出门的假条。
“可是羊儿出门都不带我……”黄子弘凡如果有耳朵,现在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你就知道代代!”
“不行的阿黄,我必须得去。”
高杨一秒严肃,咬牙切齿:“我再不去看看,体院那个陆宇鹏就离得逞不远了!”
比封闭管理期间出门更难的是什么?
陆宇鹏:在高杨的监视下出门。
(七)
研究生蔡程昱拿着他导师马佳给的家属卡刷开了学校大门,美滋滋地出门买超市断货的百事可乐去了。
“这孩子。”
目睹了这一幕的高天鹤转头对简弘亦说:“太傻了。”
“确实。”简弘亦回答:“什么叫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这就是了。”
“别的研究生儿顶多是给导师打工,”王晰加入讨论:
“蔡蔡可倒好……”
“直接卖身。”周深补上了王晰的后半句。
彩蛋:
李向哲的胜利来得是如此突然。
封闭的校园里没有冰美式,贾凡最终和他一样喝起了红糖姜茶。
王凯教授:“来,大家怎么不笑啊?这是校园封闭状态下的第一支vlog!”
王凯教授:“对了,咱们梅大有超话吗?”
热爱狗血穷摇,文笔极差的一枚大龄社畜老阿姨,更新频率视心情而定。
主搞:龚方
属性:看文混邪,湖里cp可乱炖。写文洁癖,龚方佳昱不逆不拆。最近笛花持续上头中。
产出全看心情,除上面提到的以外还可能搞其他cp。但有些cp因为熟悉或者喜好程度可能不会碰触,不代表拒绝。
完毕。
因为部分合集里篇章太多,我又懒得另开合集,所以就做个直达,大家见谅吧。
龚方篇:
哲凡篇:
同学,你男朋友掉...
佳昱篇:
一些8K高浓度糖精。平行时空的现背。
龚方负责恋爱,佳弘负责秀恩爱。
所有人爱所有人!
——
1、
爱情不讲道理。
2、
马佳吼他:“黄子弘凡你打的什么啊!”
黄子弘凡一点没在意声音更大,“佳哥对不起!”
龚子棋心说那你别喂他球啊妈的。
马佳把球不远万里送到黄子弘凡手上,操心地看着黄子弘凡投篮。球进了,龚子棋松了口气,不然马佳还会再送一次。因为上一次就是这么一回事,上上次也是这么一回......
马佳把球不远万里送到黄子弘凡手上,操心地看着黄子弘凡投篮。球进了,龚子棋松了口气,不然马佳还会再送一次。因为上一次就是这么一回事,上上次也是这么一回事。你看其他人的表情多平淡。
“诶这就对了嘛!”马佳和黄子弘凡跑到一起去,拍黄子弘凡的肩膀,“这不是打得挺好的吗。”
黄子弘凡蹦了起来,一口白牙两面针。
恶心,黄子弘凡和马佳脸上的笑容都非常恶心。
龚子棋拍拍黄子弘凡的肩膀,约他下次打游戏,然后就在椅子上坐下拧了瓶矿泉水。“行不行啊?”马佳路过他,说的话很无情。龚子棋挥挥手赶他走。
“一会儿1v1。”龚子棋下战书。
“行啊。”马佳消失了,继续陪小孩玩皮球。
“在不?”
“怎么了?你网贷了?”方书剑在对面一头雾水,但语气试图温和,准备开导。人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行就回家下跪。
方书剑沉默了,他沉默了两秒。和龚子棋他们寝室待得多了,他没事也泥塑一下自己。以前他觉得自己遇见黄子弘凡大姨妈就来了,现在他发现他内分泌不是很稳定。
龚子棋等了两秒,收到一条回复。他能猜想方书剑的表情和口气,方书剑对着手机叹气、无语、无可奈何,“你还是去欠网贷吧。”两道剑眉要飞到鬓角。
他得干嘛才能欠上啊,他也想知道。他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马佳,不然这辈子能这么倒霉吗?一会儿他要1v1暴扣马佳的马头,然后今晚他在峡谷1v1暴扣黄子弘凡的狗头。好烦啊,他讨厌情侣。
“你说吧。”方书剑叹着气问,显得很可靠,“怎么回事?”
“就是想恶作剧一下。”龚子棋说。但他有些怅然,他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
方书剑品出点味来,眼看就要上这贼船,还是拉着龚子棋上。
“怎么整?”方书剑问题很多,“怎么找我?蔡蔡不行吗?徐均朔不行吗?”
“不知道,蔡演技太差,徐均朔这狗贼没人信。”龚子棋逐个回答。方书剑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我演技挺好的。”方书剑说。龚子棋连连称是。“你考虑考虑,”龚子棋说,“我说上厕所出来的。”
龚子棋为他点赞,在聊天记录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句“好兄弟”。
3、
白炽灯照在篮球场光洁的木地板上,龚子棋冲向马佳的动作很凶猛。“嚯呀。”马佳介于相声和唱戏之间,“这么凶啊。”
龚子棋有点烦躁,对于自己对方书剑的提议烦躁,对马佳烦躁,对打篮球打游戏都很烦躁。他打得很暴躁,马佳也认真了。两个人表演火力全开,看得围观的人提心吊胆。龚子棋倒是没注意这些,打着打着啥都忘记,只觉得畅快。
马佳朝大家挥挥手,揽着龚子棋的脖子去喝水。马佳没看他,口型变化都挺小,一边喝水都还能说话。
“黄了吧唧小朋友最近心情不好,我就说拉着他来打一下球。”马佳坐下来和龚子棋说,“怎么你也有心事了?”
龚子棋没说话,就喝水,然后捏扁矿泉水瓶。差点忘了,他和方书剑说了一些他现在想撤回的话。
“哟。”马佳看了一眼,“您这气还挺大。”
龚子棋真的来气了,心说到时候吓死你们。
黄子弘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持续放大,“佳哥!你看见我水杯了吗?”
“你自己水杯你不知道放哪儿了?”马佳越过龚子棋去看他,又扭过身体在一堆杂物里找出来,递到飞奔过来的黄子弘凡手里,“丢三落四。”
“嘿嘿。”黄子弘凡也不反驳,只讨好,“这不是有佳哥你吗。”
说完他就坐地上了,往马佳凳子上一靠,准备加入两个人的话题。他脑袋一扭,脑袋上的水全滴马佳腿上。黄子弘凡没说话,仰头眼巴巴地看着马佳。马佳把毛巾扔他头上,一顿乱搓。他的手按在马佳手上,和马佳撒娇,“佳哥我的头要搓掉了。”
马佳好像啊,在搓狗,不确定,再看看。反正是越搓越开心。马佳搓完就把手搭黄子弘凡肩膀上,黄子弘凡瓶盖一推,脑袋一仰,灌水。
狗粮让人窒息,龚子棋没忍住说:“我和方书剑在一起了。”
黄子弘凡运动饮料喷地上了。
马佳眼睛睁成两倍大。“我艹。”马佳感叹,“牛啊。”
黄子弘凡扭过头来,看着他,表情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多姿多彩。
马佳说,确实是门心事。
4、
“对不起,我错了。”龚子棋道歉的声音很憨,试图降低方书剑的愤怒。他手也没停,在峡谷硬碰硬。
“我真服了。”方书剑抱怨,“你都没和我商量。”
还好现在他俩不在一座城市,不然方书剑会打的前来线下真人快打。
“对不起,我错了。”龚子棋重复一遍,“下次请你吃饭。”
“你下辈子请我吃饭都没用,我和你讲,龚子棋。”方书剑说得认真,“你等等,我问一下黄子。他到现在都没反应。”
“因为我在和他1v1。”龚子棋说。马佳和黄子弘凡,他总要揍一个。和黄子弘凡在球场1v1,多少有点胜之不武。
“没有啊。”方书剑有些茫然,“我在和他聊天啊,他在群里问我什么时候去北京。”
而目前黄子弘凡在他对话框里不断“输入中……”,但屁都没发过来一个。
龚子棋沉默了。
方书剑也悟了。
他说:“如果我安慰你是果冻在打,你会不会好一点?”
龚子棋心想,妈的马佳,一天到晚在教果冻什么啊,不教点正常的。教点握手蹲下钻火圈不行吗,非要教唱歌打游戏。
龚子棋见过,真的无聊,马佳的朋友圈。果冻蹲在沙发上,旁边坐着黄子弘凡。马佳举着手机,按琴键。黄子弘凡“啊”一声,果冻“嗷”一嗓子。但今天好了,今天他一句话震撼这爷俩。今天马佳很安静,除了下午发的他和黄子弘凡打篮球。是谁那么倒霉啊,被马佳把手机塞手里,然后看着马佳拉着黄子弘凡说:“你拦的什么啊,我让人给你录下来。”
是谁啊,是谁这么倒霉啊,哦,原来是他龚子棋。
晚上马佳安静了,非常安静。
他说,很震撼,确实没想到是你。
方书剑也回,遇见你们是我的福气。
黄子弘凡狂发小狗表情包说还怪不好意思的。
黄子弘凡再问,那你现在怎么办呀?大家都知道了。不能说都信了,也不能说都没信。反正佳哥已经信了。他补充。张超也信了,深信,差点哭了,说二姐嫁出去了。
这他知道,张超给他发红包了,他没收。梁朋杰给他发了十个玫瑰花的表情包,要他请吃饭,人虽然不能来,但可以收红包当心意。方书剑让龚子棋转自己二百。
不知道啊,方书剑躺在床上叹气,回他,烦得呀。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一山不容二虎,除非刻意卖腐。
黄子弘凡说,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相信我。狗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我憋不住了我就只告诉果冻。不行我给多多打视频。
方书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一边。
“喂?”龚子棋的声音传来,他差点忘记他和龚子棋还挂着语音,“方书剑?方方?班长?”
方书剑唉声叹气。
“怎么说。”龚子棋问他。此刻他已经结束战斗,暴杀马佳好几次,心满意足地退了游戏。
“事已至此。”方书剑下令,“开演。”
5、
朋友圈的红点,是马佳的头像。
……他是真不想点开。
一打开就是马佳发了两碗面的照片,说还行。下面黄子弘凡在回,说是佳哥教得好。
果冻给他俩做四菜一汤指日可待。
龚子棋发了下午打篮球的合照,然后配了一下说和兄弟打球很开心。方书剑第一个点赞。
然后就真的只有这么一个名字,孤零零的待在那里。
大家都很沉默。
李向哲和他说,他资料还蛮多的,要不要学习一下。
龚子棋给他转了二百,让他收声。
“什么意思?”龚子棋在下面问。
“下巴分攻受。”李向哲回,活得非常二次元,年纪贼大的那种。
“可是佳哥一分钟双摇48下。”家里凑不出一个方下巴的黄子弘凡反驳。
方书剑不服,虽然已经决定开演,但还要维持他直男最后的尊严,“你收他钱了。”
黄子弘凡参与搅和,加码一条怒斥李向哲,“你怎么还受贿呢?”
“别开黄腔。”李向哲回他,“虽然是收了钱。”
老云家一哄而圈,呼唤张超在下面加码。张超说加不加码,取决于自己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方书剑说,“张超你等着,下次来北京就揍你。”
懂了,娘家人。张超手一挥说娘家人的底气还是要有的,龚子棋转你多少,我转双倍的。
李向哲回问:“是学习资料,你要吗?啊,超儿你也?”
张超抱着猫消失了。
黄子弘凡说方你发我看看。
李向哲回他说高天鹤那拿的。张超杀回来了,说高天鹤你给我家小孩都看什么了!梁朋杰为什么说他都看过!!
6、
方书剑杀到龚子棋家里,小男孩撑着龚子棋的门看着很憔悴。龚子棋想了两秒说:“赶紧进来,一会儿皮卡跑出去了。”
方书剑翻着白眼进来,享受被猫狗簇拥着换鞋,“她比你乖多了,才不会乱跑。”
“也不会乱说话。”他补充。龚子棋在鞋柜里翻鞋。
“想好怎么办没有?”方书剑问他,手里抱着猫。他竟然会抱猫,不是,猫居然给他抱。竟然还打起呼噜。怎么回事这猫。
还能怎么办?局照约,肩照搂,生活照常过。不就是过节的时候再买个花。龚子棋心说自己恋爱也没少谈,谈恋爱什么形式还是知道的。
“你谈过恋爱吧?”龚子棋还挺好奇,问了句。
方书剑翻他个白眼。“谈过。”方书剑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反问他,“不然我出生才第二天?”
这席话使龚子棋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啊。”龚子棋左看右看,“深藏不露啊,方书剑。”
方书剑没理他,人已经在他沙发上指挥龚子棋。“潮龚,没水喝的吗?”方书剑扭头问他。
龚子棋拖着拖鞋去冰箱,期间猫狗在腿边围绕。
方书剑特别自然,像是回到自己家,盘腿在沙发上,正在研究龚子棋家的电视遥控器。
龚子棋开着冰箱特别清凉,在里面找出瓶矿泉水。他看了眼方书剑说:“那要不然你住我家来?”
方书剑剥橘子的手顿住,戴着隐形遥望龚子棋。
“行啊。”他说。
他说要付房租,龚子棋没收。方书剑说他也只是客气一下,然后自信拎包入住。
“方书剑!”龚子棋和他说,“我发你你也要发我。”
“知道了——”方书剑一心马里奥,完全不理他。
龚子棋拍了张方书剑打游戏,人在自家沙发,头上顶个啾啾,左右猫狗护法。不顾方书剑美丑死活,他毅然决然发到朋友圈。
他话说得果断,事做得也很果断,龚子棋的靓照下秒就发。一句“龚子棋的美照不谢”带着龚子棋脑门上三个粉夹子,胡子拉碴看电影睡着的照片就发了出去。龚子棋好装一男的,手里还捏着红酒杯,拍完的没两秒就全倒衣服上了。此招一出,获得409的一致好评。龚子棋看着这盛况,放下手机给他鼓掌。
“牛的。”黄子弘凡也给他鼓掌,“你是真的牛,方方。”
没什么人怀疑他俩,主要是方书剑会接他回家,经常搞混衣服。上次他和乐队的朋友喝醉,打开家门是方书剑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开门,人都没看清就在抱怨,“龚子棋你这么晚,明天早上还练不练声了?”开门后对视一圈集体沉默。龚子棋不受困扰,好大只柴犬飞扑而来,还傻乎乎地在喊“Bro!”
“菠萝你个香蕉苹果梨。”方书剑努力撑住,不管是龚子棋还是这个场面,“谁能帮我把他扛进去?”
沉默,沉默看了两秒,一群醉鬼开始欢呼说是来续二轮的。
外卖是方书剑点的,他也没少喝,两个男中音站在茶几上唱《I’llcoveryou》绝对不只是其中某一个人的错。早上起来是在一张床上的,龚子棋拿他胸口当枕头,他说难怪觉得自己快窒息。方书剑把他捏自己屁股上的手挪开。外卖依旧是方书剑点的,但粥是他煮的。
回家的时候,龚子棋在电梯间里拿着手机对着镜子自拍,方书剑喝着果茶凑过来等拍,手里提着那杯没开封的很明显是龚子棋的。龚子棋“咔擦”拍下,非常满意,没觉得哪里不对。
7、
太虚假了。龚子棋抱怨,现在的人都活得太虚假了。方书剑在他旁边玩手机,摸猫,说,“嗯嗯你说得对,你最real。”
龚子棋很生气,“都没人活在现实里。”
“你说得对,”方书剑也皱起眉头,“我感觉我度数又涨了。”
龚子棋准备开口。
“不可能,”方书剑头也没抬,没给龚子棋说话的机会,“不会帮你遛狗的。”
龚子棋没说话,想说他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顺便吃宵夜。”他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方书剑手机揣兜里立刻起身,“坐着干什么,走啊。”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反正遛完狗累了,他俩又出去夜跑。夜跑完了又在吃宵夜,方书剑撑着膝盖满脑袋汗,看见龚子棋的镜头比了个“耶”。
私底下黄子弘凡还开导他,“很多夫妻走到最后就像是同居的兄弟,你们这很好,少走好几年的弯路,一步到位了。”
“那你呢?”方书剑反问,问的时候是在等饭,龚子棋来了就调整姿势把自己靠他肩膀上。
“你真的想听吗?”黄子弘凡也反问,“你要是想听我可就说了。”
方书剑立马道歉,说求求你千万别说。
他不是很想听一些不堪入耳的东西,不想看完文字还得用酒精喷洗手机屏幕。
“怎么了?”龚子棋凑过来问他,方书剑贴在他耳边讲,“黄子弘凡说我俩少走好几年弯路。”
对面起哄,龚子棋在认真疑惑,“为什么啊?”
方书剑一时语塞。他没和龚子棋说黄子弘凡知道,对面还有一群蒙在鼓里的。他想了想说,“老夫老妻。”
“嘁。”龚子棋很不屑,“发遛狗日常就不老夫老妻吗?马佳给黄子弘凡备注甚至是‘果冻他妈’。”
方书剑看着他,欲言又止。“我俩也发过。”方书剑提醒他,“备注我倒是没改。”
“要改吗?”方书剑斟酌着问,主要是这手机毕竟是自己看,不涉及对外卖腐。以前吐槽徐均朔卖腐把自己卖进去,现在他俩卖得更高更快更强,直接卖到同居。
方书剑在龚子棋这的备注很没有灵魂,是较为常见的“小男孩方书剑”,此刻他较为尊重方书剑的想法,“你想怎么改?”
方书剑咬了两秒嘴皮,给龚子棋的备注改成“动物园园长”。
龚子棋看着他皱着改名字的侧脸,又看着他转过头来。“怎么了?”方书剑问,表情疑惑得有点可爱。
“动物园园长。”方书剑说他是。
龚子棋觉得爱情不讲道理,如同疾风暴雨。
他盯着方书剑说:“亲一下。”
说完他也这么做了,很轻,对于一个专业的音乐剧演员来说就和吃饭喝水呼吸一样简单。方书剑满脑子他嘎子哥的采访,“我又不能躲避。”方书剑心想,“我又不能躲避。”
龚子棋真不讲道理。
对面发出的声音就和返祖一样,龚子棋咧着个牙把方书剑的备注改成“动物园副园长”。
8、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方书剑被起着哄又亲了第二下,龚子棋在旁边供火说你都不生气啊,他们好讨厌。方书剑气沉丹田说烦死了。龚子棋呱呱鼓掌。
方书剑下一句就紧接着说徐均朔你喜欢亲,你自己去亲。快点过来,我把位子让给你。
龚子棋很抗拒,徐均朔含泪,说他就知道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没有用,被顾易老师按着脑袋亲在龚子棋脸颊上。
照片都留下了,感叹说当艺人也不容易。
“还行。”徐均朔举杯,“咱们这群人加起来活粉还没三千。”
徐均朔,一个对生活有清晰认知的人。
9、
晚上回去方书剑和龚子棋挤在卫生间里刷牙,龚子棋和他说发点什么。很刻意,方书剑牙刷都是从外面那个卫生间拿过来的。今天两个人非要挤在一起刷牙。
方书剑抱着牙刷扬扬下巴。镜子里两个穿着睡衣的,很日常,都还在刷牙。龚子棋“咔擦”两张,看上去很满意。
“我看看。”方书剑刷完牙把杯子放回去。
龚子棋老老实实把手机递给他。方书剑不满意地说,你这样。他握着龚子棋的手,让他把手抬直,让两个人都能在屏幕里。方书剑看着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伸手把他脸扭过来。
方书剑也不讲道理。
总之爱情如同疾风暴雨,速度是70迈,自由奔跑是方向。龚子棋把方书剑抱回床上。
10、
睡了,就这么简单的事。
龚子棋醒过来的时候是中午,再不喂动物园的小动物它们就要上房揭瓦了。他躺在床的一侧,方书剑躺在中间,床尾留给猫。龚子棋说:“喂个罐头。”他说完方书剑就听见有小爪子踏在木地板上飞奔而来。
方书剑“嗯”了一声转身继续睡。
猫听见了,猫起了,伸懒腰,打哈欠,“喵”一声,尾巴抖抖立起来了。
十来斤的布偶猪很优雅踩过床中央,方书剑很虚弱。“给我带走,”他说,“都带走。”
龚子棋在那揉着猫脑袋傻笑,飞一茬毛,全粘方书剑脸上。还有狗也来了,在床上边叫边跳。
方书剑怒火中烧,所有生物都被他赶了出去。
龚子棋心满意足地拎猫遛狗出去了,准备抒发自己的情绪,发现方书剑确实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就连他们夜间生活“谁说小男孩不如小女孩”这种玩笑都已经开过二十轮了。后悔了,在这种情况下后悔了。不能炫耀,他有火气。一会儿怒发十条方书剑。
这算不算转正了?龚子棋问。
“我想吃生煎。”方书剑说。
龚子棋滚去买生煎了,带着他动物园的头号员工下楼。老板都不想问,说还是老样子哦。龚子棋说对,然后把钱转过去。他手里还提着一袋旁边推车上买的花。他只负责买,方书剑负责养,负责养死。
11、
“我和龚子棋睡了。”方书剑发给黄子弘凡,看着黄子弘凡开始输入,他把这条撤回了。
“我们早就猜到会这样了。”黄子弘凡说的语音,“我们早就猜到你和龚子棋必有一睡,或早或晚,或早于龚子棋说你俩在一起的那晚,或晚于昨天一亲,总之大家早就猜到了。真真假假,总有这么一天。我说的是在拍节目的时候就猜到了。那个氛围是在那的。所以当时龚子棋说的时候,大家都信的。”
方书剑前脚听完,黄子弘凡后脚就撤回了。
“行,还猜了什么。”方书剑问他。
“还猜?还猜了什么?没什么了啊。”黄子弘凡装傻,背景音是马佳骂他大清早干嘛呢这么吵。得,也是睡得大中午不起的。
“装吧你就。”方书剑回他。
“真的,”黄子弘凡对天发誓,“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啊,我也不觉得你俩有什么,呃,怎么说。”“你要说啥,嘚吧嘚吧的。”马佳的声音好像就在手机下面,方书剑完全不想知道黄子弘凡现在是个什么姿势。
“哎呀,我们当时就是没什么信心,觉得你们不像是能一直走下去的那种性格。三观,可能有点不一样吧。但是,但是我觉得人都是会变的,这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那我当初觉得是我当初觉得,那之后事情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黄子弘凡说,脑子没嘴快,只能车轱辘。
马佳清醒了,小声问他怎么了这是。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方书剑回他。
黄子弘凡下句话还没说出来,看到这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焉巴巴地撤回刚才的语音趴回肉垫上。“你压死我得了。”肉垫马佳摸摸他脑袋,一下没一下地拍他,哄小孩,“怎么了?他俩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寻思谈这么久怎么突然就emo了呢?”
唉,哪壶不开提哪壶。黄子弘凡把自己的脸往马佳胡渣上蹭。
“没事,方方,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有我们。至少张超、朋朋,我,佳哥,”黄子弘凡撑起来问,“佳哥,方方和龚子棋吵架你帮谁?”马佳声音很茫然,“啊?他俩吵架了?怎么回事?不是,谁——”“你说你帮谁就完事,佳哥,你帮谁?”马佳沉默半秒。
“好,佳哥帮你。”“诶,行。方啊,龚子棋干什么了,我去揍他。”“完了我按他左手。”“你按得住吗?让张超按吧。你和梁朋杰负责气氛。哦,拦住徐均朔。”“啊?拦他干嘛?懂了,拦着他不让他踩龚子棋的脸。”黄子弘凡发来的语音吵吵闹闹,方书剑知道他在逗自己,听笑了。
“到时候再说吧。”方书剑说,“万一是我惹他生气呢?”
黄子弘凡刚想说他是娘家人,那没有他二姐错的时候,方书剑下一条就来了。
“谈恋爱这个事情,对每个人来说还是挺不一样的。”方书剑打字说,对于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态度。他和龚子棋谈恋爱,就像是一场游戏比赛。
“我会全力以赴,享受这个过程。”方书剑打字说,听着龚子棋在玄关开门、关门,叫他出来吃东西。“来了。”方书剑加大音量。
“竞技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他说。
END
梗源来自微博,短打,搞搞特别能吃的金哥
请问你这边什么时候方便把猫带回去,我可以告诉他下次想吃猫粮的时候直接来我家,我在我家门口给他准备了一个饭盆,毕竟在这么高的阳台上爬来爬去实在有点危险。
实在......
实在对不住!我就是Jason的主人,这两天在隔壁市出差了一小会儿可能他觉得猫粮不够撑到我回家才会自己出门觅食的,虽然他是一只大猫但是他对其他小动物很友好!他也不是饿了他就是能吃,一只猫能顶好几只的饭量,都给我吃穷了。
总之我会尽快让人去你家把猫带走的,给你添麻烦了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所以……”张超一脸复杂地说,“你哥叫王缸,你叫羔羊,为什么你家猫居然叫Jason?”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站在门口,面前是一个身材高挑微微驼背面容清秀好看的大男生——还是熟人,他俩一个学校来着,屋里是三只被吃空了粮仓的冤大头,脚边……脚脖子上挂着的是一只身材和缅因猫不相上下的长毛猫,正抱着张超的腿撒娇,大毛尾巴左边扫一下右边扫一下,张超低头飞快地看了一眼。
嗯,是小公猫。
高杨一脸羊羊不知道羊羊好无辜的表情说:“这得问我家老王了,毕竟猫是人家的,我只是被他打发过来拿猫。”
张超嘴角抽了抽:“我抱了一下,二十来斤呢,你提得动不?”
高杨很想说提不动,但是他已经被王晰从小男朋友家里挖出来了,要是扭头就走搞不好金……Jason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能赖在张超家不走了,高杨飞快地权衡了片刻,低头喊了一声Jason。
猫猫根本不理他。
高杨两眼一眯计上心头,慢悠悠说:“走吧,老王跟我说下周你还要去学校…………对吧?”
猫猫的耳朵尖抖了抖,飞快地从张超脚上下来了。
“嚯,高学历啊你家猫,”张超简直要为它鼓掌,“送的什么学校啊?减肥班吗?”
高杨毫不留情面地大笑出声,紧跟着飞快地一抬腿,躲过了猫猫的一巴掌。
张超忽地一拍脑袋:“啊我记得你哥说自己出差了是吧?不知道家里猫粮还够不够他吃,你等会儿啊我再给你一袋猫粮。”
说着就转身进了屋,他家的三只原住民被横行无忌的大猫猫欺压了大半天险些揭不开锅,这会儿见大猫终于放开自家铲屎官,纷纷凑上前去喵嗷喵嗷地告小状。
Jason的耳朵尖抖了抖,不怎么乐意地从鼻子里喷了喷气。
高杨简直没眼看,蹲下来跟他小声嘀咕:“怎么就忍不住呢,还半夜偷人家的猫粮吃,还把人嚼吧醒了,真行啊你。”
大猫把俩眼瞪得圆溜溜的,一脸的无辜。
张超去而复返,把手里一袋没开封的猫粮递给高杨,关心了一句:“你这怎么弄回去啊?航空箱要不?”
“不用,”高杨站起身笑了笑,“我开了车来,它自己会坐车,是吧Jason?”
“走了。”
大猫跟上高杨走了两步又停了停,回头冲张超喵了一声,接着扭头下楼去了。
“这猫。”张超笑着叹了一口气。
过了两天,张超上课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消息:“新老师?”
他们班之前那个选修课的老师据说有事请了长假,学校找了一个新的代课老师过来,不过对于张超来说选修而已不像必修课那么值得紧张,倒也没怎么放心上,一路和同学开着玩笑进了教室。
明亮的教室里和往常没什么不同,讲台边停着一架钢琴,新来的代课老师西装笔挺,领口的口子解开了一颗,斯斯文文的。选修课安排在上午最后一节,张超基本啥都没听,满脑子都是中午去哪儿吃怎么吃吃什么,可每次眼珠乱转开始走神的时候都会注意到代课老师在看自己。
“…………”张超努力绷住表情假装自己在认真听讲,然后他看见那新老师眼睛弯弯地露出点笑意。
宽阔的落地窗让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进教室一角,那点金色给讲台边的人勾了一层淡淡的边,剩下一点熠熠生辉的亮色全部落进了他的眼睛里。
张超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
等到下课,张超混在人堆里一窝蜂冲向食堂小炒部,结果好巧不巧居然又遇上了那个代课老师。
年轻的老师比张超高出半个头,和颜悦色地冲着自己笑,张超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发现这人大热天里没怎么出汗的样子,实在是个狠人。
“张超,对吧?”那人主动打了个招呼,“我听说过你,高杨你认识吗?”
张超恍然:“哦哦高杨啊,知道的,你们是亲戚?”
对方十分自然地端着餐盘坐在了张超对面,点点头说算是吧。至于怎么个算是法他没有细说,张超也不方便和刚认识的人打听,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其他的地方。出乎张超意料的是,这个代课老师看起来像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专业知识居然挺过硬的,又有高杨这一层关系在,张超难免为了学分用了点小心思,一顿饭吃得居然十分有味道。
结果就不小心吃多了。
男大学生有些艰难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肚皮说:“今天吃得比平时多,啊……我得歇会儿。”
他又看了一眼金圣权的面前,一开始见他端了五六个盘子还以为人吃饭挑食每样只吃一点,没想到居然都差不多吃干净了。
张超嚯了一声,说你吃得可真多啊,难怪长这么高。
对方被他逗笑了,仿佛很开心的模样说:“啊,我以为你要说我胖。”
“不胖不胖,个子高是得多吃点。”张超赶紧捧了一句。
于是那人明显更开心了,眼睛弯弯地看着张超,眼神甜滋滋的。张超被他盯得五迷三道的,听见那人用很好听地声音问自己:“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啊这,张超尴尬了,明明刚上过人家的课,可他确实没认真听来着,只好硬着头皮一脸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对面那人想了想,说:“你可以叫我J……金圣权,嗯,叫我圣权就行。”
“好啊。”金圣权飞快回答道。
扫完二维码之后张超低头看了看,只见对方的头像是一只特别眼熟的长毛猫。
-fin.
但狐狸的手套不是随便就能买的。
就像人类女孩的高跟鞋和人类男孩的西装领结一样,手套对狐狸来说——我是说对他们这群会变成人的狐狸来说——是化手礼,有着相当美好的寄寓。
狐狸化人从四肢开始,往往会在一个神奇的夜晚忽然变出人的小手,而作为化手礼的手套需要这位刚刚化手的小狐狸自己去人类世界买,所以也是小狐狸涉入复杂的人类世界的第一次尝试。
黄子弘凡可不害怕去买手套——它期待着呢!看着哥哥们挺着胸膛把化手礼成功买回来并挂在壁橱上边的墙面时,最羡慕的就是它。
“超儿的手套是天蓝色的,方方的手套是湖蓝色的,朋朋的手套是海蓝色的,那我的呢?”
小赤狐猫在被窝里睡觉,连梦都是天马行空的幻想。...
小赤狐猫在被窝里睡觉,连梦都是天马行空的幻想。
“我要五颜六色的!”它在梦里壮志酬筹地决定。
清晨时,初升的太阳轻柔地把温暖的光铺在狐狸家的院子里,光面又在狐狸们睡得酣甜的时候静悄悄地爬上房檐。
昨夜下了很大的雪,房顶上积了许多余雪,反射着明净的阳光。
“啊————————!!!!”
狐狸家里一声高亢的尖叫吓得房檐上的雪花抖落不少。
郑云龙紧皱眉头,不得不从床上坐起来,尽管他眼睛都没舍得睁开。
阿云嘎很早就起来去烤松饼了,刚好把热腾腾的松饼从厨房端到大厅,听到这道巨响赶紧放下木托盘和厚厚的烤箱手套,快步走向声源处——的反方向。
“亲爱的,没事吧?”阿云嘎推开门焦急地询问。
郑云龙听见阿云嘎的声音才睁开眼睛,一双琥珀色瞳孔在初晨的阳光下更漂亮,眼睛里却满是没睡醒的起床气:“问我做什么,你该去问你小儿子。”
“这不是怕你被吵醒吗?”阿云嘎抱歉地走过去,上手轻轻理顺郑云龙那头被睡得蓬松卷翘的发丝。
最终还是穿着蓝色条纹睡衣的张超急急忙忙跑过来,又兴奋又着急地跟他俩宣布:“元元化手了!!!”
但是——
全家狐狸围坐在红木桌子边,共同研究小赤狐的手,和爪子。
“你怎么只化了一只?”
方书剑严肃地问出了所有狐狸心中的疑惑。
黄子弘凡显然还沉浸在兴奋和喜悦中——老天奶啊!你终于听见一只小狐狸的心愿了!得亏我在梦里叫得够响!
郑云龙彻底清醒了,他摆弄着黄子弘凡的一只小红爪和另一只小手来回看,也没想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对称啊哈哈哈哈哈!”
梁朋杰非常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
小赤狐哪怕高兴得找不着北也能找着欠揍的梁朋杰,它怒斥:“你耳朵倒是对称的大!”
一向整洁知礼的大哥还没空换掉自己的竖条纹蓝色睡衣,睡出来的呆毛随着他凑过去端详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没关系的,别害怕,我听说北极狐那边的孩子也是先化的左手。”阿云嘎回忆道。
“你看它像害怕的样子吗?”郑云龙无语地指了指兴奋得猛摇尾巴的黄子弘凡。
小赤狐迫不及待地仰头看它的两个爹:“我可以去买手套了吗?!”
阿云嘎和郑云龙相视一眼,沉默了几秒。
“有一定风险,但是……”
“化手礼本来就是顶着风险去的,这才是化手礼的意义。”
“对。”
一句话被俩人一半一半地说完之后,四只颜色各异的小狐狸在郑云龙的一锤定音下爆发出欢呼。
它大哥赶紧说:“元儿,我给你囤了化手礼的资金,一会儿你来我房间拿。”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注意安全,不能被人类发现你是狐狸。”二哥严肃而语重心长地摁住它。
“你是不是只能买一只啊?”三哥(尽管黄子弘凡不承认梁朋杰是哥哥)哪壶不开提哪壶。
“对哦,好像都是按照一对卖的。”
“那还能讲价,我跟你说你到时候就……”
谁都不会想到,静谧的杉树林里的这幢大房子闹哄得房顶都要掀开。
阿云嘎笑着看它们热热闹闹你一嘴我一嘴地讨论着,为大家的热腾腾松饼淋上浓郁的枫糖浆,空气中迅速弥漫甜甜的蜜糖味道。
“先吃早餐!”
郑云龙拣了一块松饼撕成两半分别塞进了黄子弘凡和梁朋杰的嘴里。
沙狐一向教子有方,其他两个听话的自然会听话,这俩得靠物理镇压。
终于安静了几秒,郑云龙不紧不慢地嘱托:“你一定得记得,跟店主伸手的时候要伸你的这只手(举了举黄子弘凡的像婴儿一样的右手),而不是爪子(指了指它扒着巧克力松饼的红爪子)。”
化手礼的惊险就在于,小狐狸们去买手套的时候还没有完整化出人形,通常会带着帽子口罩墨镜等等全副武装,只有在店主要比对手的大小的时候,才伸出人类的手去。
“没问题!”黄子弘凡拿人类的手非常帅气地敬了个礼。
张超忍不住笑:“我就知道它偷偷学了这个。”
吃完饭后,一家狐狸都在给黄子弘凡置办出门的装备。
确切地说,是沙狐和草原狼狐优雅而闲适地坐在毛毯沙发上看着这群小大人煞有介事地摆弄。
最后,黄子弘凡穿上了张超的黄色T恤、方书剑的红色背带裤、梁朋杰的棕色运动鞋和马佳叔上次落在这儿的摩托车头盔。
黄子弘凡很嘚瑟地敲了敲黑色摩托车头盔,别的狐狸化手礼都是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去的,还是马佳叔儿这个头盔好,别人肯定看不出来——毕竟它从里头看外头都够呛。
“这啥啊?”郑云龙嫌弃地置评。
“这是潮流!”黄子弘凡大喊。
郑云龙不懂潮流,郑云龙只有嘲笑。
“行,那就这么走吧。”
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从沙发上坐起来,他虽然不理解这群小屁孩的审美,但他一向尊重他们。
阿云嘎默不作声地去取了麻药针隐蔽地别在腰间。虽说化手礼不过是全副武装去买个手套,但人类是极其危险的物种,孩子们在前头敞开疯,他得在后面有备无患。
“就是这儿了。”
高高矮矮四位俊朗的男人/狐狸来到络绎不绝的人类小镇里,隐蔽在灌木丛后。
黄子弘凡第一次见人,好奇地抬着脑袋观看来来往往的两腿生物,被沉重的摩托车头盔压得差点往后一载,又被张超眼疾手快地扶回来。
“你要记得伸右手。”
郑云龙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没问题!”
黄子弘凡藏在头盔里闷闷的声音很高昂。
郑云龙低头一看,明显头重脚轻的小赤狐正跌跌撞撞地企图保持回平衡,两只手/爪忙端着黑漆麻糊的大头盔,不得不无语地叹了一口气。
阿云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又在郑云龙看向他时温柔地递过去一个坚定信任的眼神。
“我我我我我我我怎么这么紧张啊!万一被发现……”
梁朋杰临到事前忽然不再叽叽喳喳,反而结结巴巴,抖得远比他自己的化手礼时严重。
黄子弘凡推他一把:“嘿!你瞧不起谁呢!”
方书剑把兴冲冲等不及要跑进人群的黄子弘凡拽回来:“等等,我们化手礼的时候两只手都化出来了,所以不用遮掩,你这只爪子怎么办?”
黄子弘凡骄傲且臭屁地摆pose:“我插兜。”
张超没眼看地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就那幢小木屋,是杂货铺,我们的手套都是从那里买的。”
黄子弘凡抬起头盔从空隙看了一眼,确认目的地后又放下头盔,踌躇满志地单手插兜迈向了小木屋。
发点最近随手摸的龚方
都怪张符离————
被屏蔽了,删掉两张看能不能发出来(
权倾超野,非典型哨向
流浪黑暗哨兵权x总指挥部向导超
相互套路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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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序幕
张超步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火红的小狐狸几个跳跃跟上,然后似乎被主人动动手指收进了识海里。
金圣权挂着的笑一点一点淡了下来,没太大反应的坐回办公桌后面,却在抽出几张白纸时,不小心扯歪了底下的其他文件。
光脑上盈盈显示着定额互贸的友好协议——第三星团最难对付的刺头匪帮前些日子被他收拾服帖了,老帮主年事已高有金盆洗手的念头,新上任这位也是个有野心没骨气的...
光脑上盈盈显示着定额互贸的友好协议——第三星团最难对付的刺头匪帮前些日子被他收拾服帖了,老帮主年事已高有金盆洗手的念头,新上任这位也是个有野心没骨气的,前些日子刚上蹿下跳往边境四周挑衅,独独在他这里折了好些机甲,转头就差人送来了这份明摆着讨好的协约,条条目目大都让他占了大头。
金圣权看着却有点烦躁。一页页对星云来说都是利好项目,中间冷不丁讨一两个小甜头,放平时他大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眼下却看着甚是碍眼,没意思透顶。
自打他从昏迷中醒转,收拢残部漂泊无定,躲进最诡谲莫测的这片星云,又靠手腕武力充实了部下,汲汲营营了许多年,星云乃至周边的第三星团才有了这幅相对安宁的面貌。
这些年他深藏不露惯了,讲话都留三分面,做事能有十分狠,为着昔年的弟兄——虽然现在剩的并不多了——还有其它后来追随他的人,立稳了礁湖星云的根基,才让大家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
他苦心经营的这许多年,得到的这一切,可现下看来,都好像没有意义。
原本张超和蔡程昱误打误撞入了他们地界,金圣权是不打算插手的,只管把他们驱逐出境完事。可是事到临头,那一抹Alpha星系的徽标终究还是撩动了他哪一点隐隐的顾念,域外领主将人截了下来,免得他们搅动第三星团的浑水,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后续事宜却比他想象更棘手些,他脱逃的这十年Alpha星内部并没有变得更和谐,而是依旧各自为政。如今余笛老师又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不得不同过去搅合到一起,只是迟早的事。
现在超超也……金圣权苦笑了一下,世事混乱,多几个心眼总是更能护着自己。暗中向张超传递信息的,是其它人手也罢,第二星链的授意也罢,想必是要紧的事情。
而要紧的事情……自然是要比陪他这个不大不小的潜在威胁兼合作对象聊天要紧。
他有些惋惜的看了看手心,似乎想从上面找出两根狐狸毛。
——可是精神体又怎么会掉毛?
金圣权哂笑一声,摇摇头,沉浸到要忙碌的事情当中去了。
另一边,张超急匆匆赶到训练场,将正在操练卫队的黄子和方方一拖一拽拉到场边,还不等黄子开始叫嚷,就先发制人的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唔——张超你干什么?!”
黄子瞪大眼睛抗议,显然捂嘴并不能对他起什么作用。方方也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跟出来,但很识时务的帮张超制住了手舞足蹈的黄子弘凡。
张超无比温和的扯出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笑,然后气沉丹田的开口,
“黄儿,你过来。”
黄子弘凡被拎着耳朵到一边去的时候还没转过弯来,他嘴里喊着“疼疼疼疼疼”让张超松开,一边小声咕哝“张超是不是向导更年期到了杨儿才不会那么暴躁”。
张超把黄子弘凡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阴恻恻的露出一个笑,
“这么喜欢你搭档啊——怎么不把人家也带过来呢?”
黄子弘凡立刻跳脚,
“谁要带他啊!不对,谁是他搭档啊!我才不要做他搭档,我还没答应呢!”
张超挑眉,
“你不是天天夸人家好看温柔有耐心,怎么,不承认啊?”
黄子弘凡急了,好不容易从张超的魔爪下挣脱出来,捂着耳朵小声哼哼,
“那他说要和我搭档我就非得要和他搭档吗……谁还没个向导了,什么叫反正他没有哨兵我也没有向导所以我俩凑合凑合一起吧……”
张超了然,
“闹别扭了?”
小黄狗子的眉毛耷拉下来,
“也没有……诶,那怎么可能……就是他天天提晰哥,还有龙哥嘎子哥,我,我就是觉得高杨总是把我当个小孩,他们之前都是第一星链过来的,本来就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都跟你提什么了?”
黄子弘凡撇了撇嘴,
“也没什么,就,老是和我讲以前在第一星链服役的故事,说晰哥在前线大杀四方怎么怎么威风,深深战斗状态的吟诵有多美妙,嘎子哥龙哥平时多腻歪……”
“他还跟我讲以前他在圣所的事情,讲他和他的朋友……不过我忘了那哥们叫什么,羊羊好像提的次数不多……有时候也说和龚子棋出任务的事。”
张超稍稍放下心来,揉了揉小狗的后脖颈,
“嗐,多大点事儿。他和你打听过谁吗?”
黄子弘凡一下子被问住了,抓抓脑袋仔细想了想,才游移不定的挠了挠头,
“嗯……那倒没有?羊羊很喜欢抱着我的德牧在阳台上晒太阳,平时都不说话,偶尔讲到他以前的事情才会话多起来。”
小黄狗子说着说着眉毛就往下耷拉,
“我就是觉得他不在乎我!高杨说起以前总是会笑得很温柔,他看我都不笑,跟我出任务还老喜欢提别人。”
“哥~他好过分,我问他为什么搭档挑我,他说我的精神图景最纯粹最好梳理最省事儿。”
黄子弘凡一抽鼻子,转身抱住了张超,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我缺他一个向导吗?哥你也是向导,我真要是缺人帮我梳理,我还可以找你呢!”
张超嫌弃的把黄子弘凡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差不多得了,我只管蔡程昱。”
黄子弘凡张牙舞爪,
“你俩又不是伴侣!搭档,对吧就是可以随时换,借我两天怎么了。蔡哥一腔真心向明月,满脑子都是龚子棋,哥你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
张超头疼的捂住耳朵,清了清嗓子,
“说正事儿,高杨怎么会同意你来?”
黄子弘凡得意的抬起了头,一瞬间张超仿佛幻视出一条摇着花儿的尾巴。
“那怎么难得住聪明的我呢?你看啊,我偷偷缠的龙哥,连嘎子哥都没报告,龙哥嫌烦就给我打包扔过来了。等高杨知道我人都在机甲上了,他还能追过来不成!”
他语气理直气壮的理所当然,
“我担心你就过来了。反正高杨也不搭理我,更加不会管我了!”
黄子弘凡抬起头,满脸我是不是好厉害我是不是好厉害我是不是好厉害求夸奖的表情,浑然不知自身处境。张超幽幽松了口气,心想这小子缺心眼是缺心眼了点,好歹是一片真心。
“你可真能耐啊黄子弘凡,这一趟出来回去没点长进,嘎子哥不得削了你。”
他作势往黄子弘凡脖子上一划拉,黄子弘凡早有预料,脑袋配合的一缩,不偏不倚夹住张超的手臂。
“张超,你这是谋杀!我就白来这一趟。我喊人了啊,你再来我真要喊了啊!”
张超手上压根儿没用劲儿,松松垮垮环着,任黄子弘凡嚷嚷。
——那么高杨现在算是落了条软肋在他手上了。
张超琢磨着,盘算从黑心高杨身上讨点好处胜算几何。
-终归比金圣权要好对付。
昔日好友一夕之间成了敌人潜伏在己方内部的间谍,张超消化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转过弯来。
作为潜伏Beta星多年的退役间谍,高杨手上不知掌握着多少敏感信息,明里暗里想接触他的人一直很多。高杨虽然不太提家里,但他父亲高副将军早年曾是金老元帅的二把手,随着那一辈将帅消失的消失隐匿的隐匿,高副将军也提前告老,远离政坛很多年了。
高杨的现如今处境多少有些微妙。一方面总阁并不完全信任他,另一方面中心塔又不可能完全放他自由。
这些高杨从来没有与他细说,张超却多少能猜出一二。
-至于高杨是怎么暗地里和金圣权重新搭上线的,大约拜老本行所赐吧。
可明白归明白,张超心里多少有点堵的慌,还有些无端的烦躁。
虽说高杨及时透消息,避免了他和金圣权大打出手。可对方有备而来,也着实让他和蔡程昱吃了不少苦头。
这些年他和高杨不说推心置腹,至少在他眼里也是肝胆相照。合着高杨严严实实给他蒙在鼓里,到头来他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这场子得找回来。
他就不信了,高杨和金圣权真能有这么合拍??
Alpha星系,第二星链,白塔。
蔡程昱急急转过几道弯下楼,迎面撞上打好了饭又往上的洪之光,吓了好大一跳。
洪之光一无所觉,热情洋溢的迎上来,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午安啊,蔡蔡!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蔡程昱乖巧的笑笑,向光哥道了一声好,状似无意的扯开话题,抱怨塔里给他放了短假休息,一切都好就是太无聊了。
洪之光眼神一亮,没等他反应过来,激动的上前两步,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感情好,蔡蔡,想不想跟哥哥上战场看看!”
蔡程昱状况外的“啊?”了一声,洪之光已经带着他的后脑勺,转头回身往上走,
“东边战场要开战了啊,余老师镇守塔里不方便,哥打算下个月带着你、子棋、川儿哥还有佳哥,咱们一起打过去!”
“什什什什什么?”蔡程昱下脚没踩稳,踉跄了两步有些激动的跟着往上。
“喊你回来打仗呢。”洪之光推搡着他,往白塔的深处去。
蔡程昱兴奋得快要跳起来,不一会儿又蔫了,嘀嘀咕咕着龙哥嘎子哥哪能同意。洪之光大手一挥,打包票这事不用他担心。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又分开,不知道交流了些什么。修长的身影从旋梯阳台上一晃而过,顷刻便消失不见。
高杨依旧是百无聊赖的在楼下晒太阳。他远远看见塔楼半腰阳台处那两道人影,用手搭起凉棚,眯起眼睛盯了他们一会儿,旋即又没意思的移开了眼睛。
第二星链外,黑色的宇宙深处,有一团恒星那样庞大的白光隐隐约约的爆炸开来。
白塔东边落了两道流星。
该来的,终究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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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天很幸福
要继续幸福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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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蔡身上满是少年人的锐气,正是好战的时候,虽然知道战场上枪炮无情,但还是兴奋激动大于其他。光哥阳光开朗大男孩,为所有人排忧解难。方方小黄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对危险的任务和战争还是有忐忑紧张和好奇向往的。龚子棋……嗯我们之后再说。
张超就和他们不同,张超少年老成,又有朋朋的事情在先,这种时候总是担忧会更多一些。权哥因战争而流落,同时本性善良,守护一方,本质是不愿参与战争的。羊羊长期游走前线,看透人心险恶和战场,是极度厌战和反战的。老一辈战斗了一辈子,虽然对战争的惨痛不愿回首也有清楚认知,但是当战则战不会退缩。整篇文到这里开始有一点意思,虽然笔力有限,不完全能呈现出来,希望之后能越写越熟精进吧。
..
接下来可能还有一些过渡,
节奏快慢我还没考虑好(那就下次动笔再说)
酸酸甜甜的小甜饼我很满足~
晚安喔姐妹们zzz
金圣权知道自己的家族,月满则盈,月盈则亏,两位现如今凑合在一起的家长不顾反对强守着那弯残月,倔强地指望着它就是新月,殊不知人事就不是自然规律,王家的运气也不怎么守恒。
他姓金,因为是生母作为金家独女唯一留下的正常孩子,负责传递母亲这支血脉,牵制着至今金王两家的利益。
他名字起的大,承载的也多,他同时见证那新旧交替之间改弦更张与抱残守缺的对冲,个中难的是如何平衡小到家庭,大到社会的自由与责任。
金圣权想过自己是不是会有一个热闹幸福的大家庭,也许那时候就不该和母亲说想要热闹的家,自己本就没运气拥有。
那时候他的父亲还年轻,一心觉得两家联姻就不是自己选择的爱情,幸也不幸,他父亲也...
那时候他的父亲还年轻,一心觉得两家联姻就不是自己选择的爱情,幸也不幸,他父亲也终于遇到了爱情,倒像是着了魔,找了个下九流。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戏子落妆,曲终人却未散。父亲说,“因为他坐在我身边就有万语千言。”
这千言万语的故事他作为和父亲年龄差距最小的晚辈也不会详谈,甚至是避讳的,父子相处,父亲带着的是对他的疏离和亏欠,他带着的是对儿时记忆的回避和并不比父亲少半分的淡漠。也好像他们一整个家族人与人都客气地要命,是清晰的分寸和界限,商人重利轻别离,各怀心腹事罢了,压根不会有心结。
可金圣权自小就觉得张超和父亲很像,带着捉摸不透的气质还是闲人勿近的性格。
好像努力要把单薄的回忆挼成熟悉的味道深情地嗅,好像用力要把自己没了解过的过往刨根问底再重塑,他觉得对张超的感情在这过程越来越奇怪了,即使已经相识了近二十年,他也想知道真实的张超是什么样的,一如他一直想知道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都好像不说真话,真话也并不重要。
与张超初见是在洋学堂,浮屠世间,不期而遇最特别。他说张超身上有种能令人平静下来的气场,张超说,这多亏我的兄弟们了,权儿你要不要去见见大家?
张超的好脾气多亏他兄弟,金圣权也觉得第一次感受到家是什么概念,多亏了张超。
金圣权打那之后,就经常去张超的家,可能因为自己是好像没有家的,金圣权这个名字只是一些身份的叠加,可能也因为那个家看上去就让他无比向往。
虽然这个家的男主人和自己的父亲一样的常年在外,但好像理由不同。
云家一年四季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有一只黑白花猫在天气晴好的时候晒太阳,眼睛微眯,神情慵懒,一起窝在藤椅里的是看起来总有一些倦怠和忧郁的艺术家郑绒,他说人间烟火是腥味的,也从那时候就远近闻名地跳到红尘外了去。
斜光穿朱户,院子里是比张超略小又年龄相仿的弟弟们,有两人身量和装束类似,总是欢快又夸张地叫,还有一个有时候自己对着天空发呆,转而也能勾肩搭背地玩耍在一起。张超喜欢做各式雕塑,他们不光喜好不同,他比那三个看起来就安静些。
堂屋内不供神佛祖先,是一张大桌子和正在读书写字的两个,两个人话极少,和屋子里陈设一样少,只是在外面闹的太凶时,会在对视交流之后像是把音量都通过这眼神传输到一个人身上,再由他吼出忍无可忍的不耐烦。
--“biang的,黄子你小点声!”
“程昱,别学爹骂人,好好说话”
金圣权吓了一跳,biang的是什么意思那时候圣权不知道,只是那孩子喊的声音够大。少年时期的金圣权总想,如果按超儿说的,郑绒会的可真多,他会画图会写诗会雕塑,也挺能骂人,所以他的儿子们会的也多。郑绒也是真厉害,身体一定挺好,至少一定比母亲好,一,二,三四五六,哎,叹为观止,生养的孩子存活率这么高。
他礼貌又机械地打了一圈儿招呼过后,感叹这家兴旺地都不能让他一下子记住所有人的名字。
他驻足开始从门口捋,突然才意识到有个羞怯的小孩一直跟着自己就差踩了脚后跟,问他有什么事,半晌才听得对方抬眼怯怯地反问:
“权哥,你…你喜不喜欢…惠山泥人?你知不知道…大阿福?父亲之前回家来的时候给我带的,单我有一对,朋朋和黄儿俩人分的一对儿,我很喜欢我的,我的是最好的。”
小孩说完就跑开了,留下金圣权愣在原地一头雾水,怎么的这家的小孩都这么跟人没头没尾地打招呼吗?
他看向张超:“嗨,我以为这小孩要把那玩意送我呢。”
嗨,我还以为小孩要问我喜欢不喜欢超儿。
张超只是笑,然后看向那个小孩:“他只是来和你炫耀一下,家里有谁来他都这样。书剑总见不到父亲,弄不明白父亲不常回家的原因,他心思又重,不像那两个,黄儿和四月是双胞胎,但又只有没心没肺这一点是一样一样的。”
福兽临山扫熊虎,化作童子再佑家。那孩子说的就是大阿福,金圣权知道的,因为王晰几年前去了一样的地方跑生意,给自己尚未出生的弟弟们买的,只是父亲命中注定不会有这一对儿子叫他父亲,棠林和巧儿也可能只会有小名。巧儿当时脑子憋坏了,叫他大名他也不知道,而棠林之所以永远叫了棠林,是因为永远在后山一棵山楂树底下和那大阿福埋在一起了。
那一天,圣权和弟弟向哲也失去了母亲,葬礼迎来送往了一批批虚情假意抠眼泪的人。第二天,家里人本就看管不住的向哲,自己又把自己跑丢了,没再回来,他留下的歪歪扭扭的新学的字凑在一起是“从见,亲声”。可能是刚学到了《说文》见部吧,也可能是想自己找父亲母亲单独说说话。
张超给不会写字的三个弟弟介绍自己新认识的同学,金,圣,权,圣洁的圣,权谋的权。金圣权对这番强调此时却异常敏感了起来,看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圣”写在沙土上又好像随着微风跑走散在眼睛前面,戏谑地嘲讽自己怕不是剩余的剩了。
他好像迷了眼睛。
从见,亲声,亲人不见,又怎么会是亲人,他第一次有了极为强烈的孤独感。
他看着三只小麻雀围在张超跟前汇报今天发生的那些天大的事儿,其中一个尤为口齿不清又能絮叨,理直气壮地要“锅锅”先给他捏个泥人,因为爹给的早叫他弄坏了。金圣权想着,张超这样的或许才是合格的兄长,或许自己没做好准备,所以弟弟们都会一个一个离开。
泥塑在成型之前是要外力摔打的,也是可以重塑的。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那一天起圣权就对张超开始有了奇怪的感情,像是自己少的那一半被超儿和他的家人正在慢慢补齐。他也慢慢知道,这一家人和自己家不一样,他们对冠姓没什么执念,可能因为男主人是少数民族,也可能他想由着家里大艺术家的性子来做一切事情。一大家好像都不太在意很多事情,只要都在就好了。
金圣权八岁那年,王晰跑生意,从梅溪回家的时候领回一个戏班子,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还有一个,唱戏的。小孩是捡的,唱戏的是赎的,金圣权从心里觉得可笑,父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博爱了。
他早干嘛去了。
那小孩说自己叫高杨,高杨长相很精致,垂着眼睛的样子很像一只小羔羊。父亲说,他和向哲差不多大。父亲也说,就不改名了,万一这孩子家里也找他呢,他得记住自己叫啥。
金圣权明白父亲这是没打算拿高杨当亲儿子续自己的血脉,但是金圣权也知道,父亲给了自己重新当回父亲的机会和重新做个丈夫的机会,他也便顺手有了重新做兄长的机会。
但都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怎么会一样呢。
《疑似原图漏出》
★全文1w+
★哨向au,ooc,文笔废
★破镜重圆,有私设,无逻辑勿深究
*微羊凡,龚方,朋化石品,请自行避雷
※最后请勿上升蒸煮!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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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概:他把一切都留在那里,包括记忆中的黑玫瑰与堂吉诃德。
所谓塔,从来都不仅仅是一个地点的代名词而已。
“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杨倚着门框,抱臂看着休息室里正艰难给自己缠绷带的张超。
麻药劲快要过了,肩部的撕裂伤又开始传来钝痛,张超皱着眉咬紧绷带头,加固包扎时硬生生把自己疼出一头冷汗,却连半声痛呻都无。
高杨能看清他披在身上的外套都在发抖。
“……昨天。”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张超...
“……昨天。”不知过了多久,待到张超的呼吸频率终于归于稳定,脱离紧绷状态后的失力感缓缓消散,才压抑着有些干哑的嗓子开口,“……昨天下午。”
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剧烈疼痛削弱了向导自身对感知力的控制,向导素也开始向外微微溢出,甘露、湖泊和岸边玫瑰田的清澈气息慢慢充盈了整间休息室。奥斯卡的身形有些闪烁不定,却依然乖顺地趴在张超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手心。
高杨吸了吸鼻子,过于清冽纯粹的向导素让他有些头皮发麻,几步走进屋里打开室内风扇,自己坐在风扇后面深呼一口气,让舒缓的白噪声流淌开来。
“超儿,你真该庆幸我已经和黄子绑定了,”高杨隔着距离看向他仰头缩在沙发里养神的样子,不禁笑着挪揄,“你们1975编的向导素真的很容易引起哨兵骚/乱。”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张超嫌他烦,索性拧过头去不再面对他,奥斯卡似乎察觉到他的恼火情绪,漂亮的玻璃眼转了转,朝高杨弓起脊背咧了咧嘴,露出几颗尖尖的虎牙。
哦呦,好凶。
高杨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小猫咪眨了眨眼,熟练勾勒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别笑了,它知道你不是好人。”张超就算闭着眼睛也知道对方又想玩什么心眼,当即嗤之以鼻一盆冷水浇下来,语气倒也没真跟人冷嘲热讽,“再说两年没见过你了,生疏点很正常。”
然后意料之中换来对方一句秉着笑音的答复,“果然脾性随主人,无情。”
“……”
张超真的累了,所以也懒得让他滚,伸手挠了挠奥斯卡毛绒绒的耳根,指尖传来小家伙轻盈的回应,随后掌间一空,任由它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
高杨安静地看着他躺进沙发,被薄汗浸湿的额发服帖在眼角,向导制服的袖子和没收拾干净的医用绷带一起垂落到地面上。
倘若放在两年前,没有人敢预想,眼前的这个人还会再回来。
“黄子他们怎么样?”
张超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遮住眼睛,休息室里白色的背景晃得他有些刺眼,奥斯卡循序修补着他的精神屏障,用共鸣镇摄住塔内的哨兵暴/乱是个着实辛苦而又危险的工作,能将这种能力转化为攻击手段的向导少之又少,除非自主意识和控制力足够强大,否则就等同于将自己推入鬼门关。
他尚且如此,三个弟弟也必定都遭受了不小的影响。
“黄子还在睡着,但身上没有皮外伤,只是精神超负荷需要休息,他也累坏了。”高杨缓缓答道,“书剑在龚子棋那里,被保护得很好;朋朋受到轻度共感刺激,目前情绪不太稳定,龙哥和石凯他们在陪着他。”
AI般平静自若的语气陈述着现状事实,稍微停顿了一下,总结指出,“放心吧,最后落得一身伤的人只有你。”
“高杨,我发现你真是和黄子蔡蔡待在一起久了,废话都变多了。”张超“啧”了两声,“白切黑人设够稳,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连黄子都躲着你。”
“黄子是不可能躲我的。”高杨笑得志得意满,倒也真是把人吃得死死的然后春风得意。自家幺弟怎么就被这种人迷了心窍,张超一阵无语,全当自家培育多年的猪反被白菜拱了。
“不过真的谢谢你,超儿。”
悬在眼皮上方的手臂一怔,他便又听到对方加重了肃穆的话语声,“这次的事,是我欠你的。”
张超被他忽然认真起来的语气整乐了,喉咙里笑出气音牵扯到伤口一抽一抽得发疼,“可别,甭谢我,我弟弟我护着应该的,大哥急了男朋友都刚不过,你以为呢。”
疲惫和精神过载导致张超有点感观衰弱,模糊的视野已经看不太清什么东西,屋里的风扇还在转着,扩音器里播放的白噪声笼罩了休息区,他昏昏沉沉的,脑子里都是若隐若现的记忆碎片和音节。
再疼的伤也抵不过一个精神透支的向导迫切想要入睡的渴望,张超感觉到高杨临走前把外套盖在他身上,妥帖地避开了肩头的伤口,屋子里的风扇安静旋转着,仿佛一道无形的白色屏障,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不知何时,或许是在他即将沉入梦乡的前一刻,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循环播放着抵达之前王晰告诉他的话。
“圣权回来了。”
那个云1975编队的向导回来了。
距离哨兵暴/动事件平息不到半天,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塔管辖的所有领域范围。
张超醒得晚,躺在休息室里半天没音讯,后来郑云龙来找才发现他因为失血和精神透支陷入休克人事不省,急忙叫来阿云嘎把人抬到向导医疗中心又是打吊针又是精神愈合,后颈腺体却无法控制地释放着洋流般纯净凛冽的向导素,湖岸玫瑰田的幽远气息不知怎么就是压抑不住。
在外界焦虑不安的等待中,张超自己则就感觉像是睡着了一样,精神海归于一片空前的沉默与寂静,没有风声,没有水浪,甚至没有草尖摇曳时互相摩擦的微响。
他的精神世界成了一片缄默不言的死海。
再度恢复意识已经是一星期之后的事,那就像是普通人生命中任何一个平淡无奇的清晨,前一天晚上轮班守夜的梁朋杰正趴在他床头睡得正香,小向导干净敏锐的精神海忽然触碰到一抹正在复苏的熟悉意识,猛然从浅眠中惊醒,正好对上了自家大哥那双久违了的无精打采半眯着的狐狸眼睛。
随后一声脆亮的泰腔轰炸了整栋医疗中心。
之后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无论是伯克利山歌还是小男孩激情伴舞,张超如今回想起来都有点麻,脑子尚且没从混沌和低血糖中转过弯来。肩上的伤口没过多久便开始愈合,精神状态也还算不错,奥斯卡和杰瑞、旺仔闹在一起欢腾,虽然轮廓依旧有些淡淡的,却也在慢慢恢复。
只是有一点不同。
半个月后张超坐在观察室里,身上套着崭新的向导制服却没有参役徽章,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像个学前班小孩儿听话地接受Dr.尚的向导精神疏解测试。
空气中依旧萦绕着徘徊不去的湖岸玫瑰香,张超无意识地眨了眨眼,在精神海重新回归自由时呼出一口滞塞在肺腔里的浊气,抬头却望见了尚雯婕凝重起来的神色。
女向导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手中的测量仪扫过他前额测试体温。
“烧已经退了,总体来说恢复得不错,以后这种事下不为例。”
尚雯婕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数字,抬手弹了一下他眉心,随后起身走向诊疗室的房门,让等候在门口的云编队众人进来。
“救人可以,但是在豁出命之前,首先要考虑的办法还是用脑子。”女向导稍稍停顿一下,重新看向张超,“腺/体感觉如何?”
张超下意识摸了摸后颈,掌纹之下的肌肤是不同于其他部位的光裸触感。向导们无法用嗅觉感知到自身的信息素,他吸吸鼻子,神情有些茫然无措的恍惚。
“我好像,感觉不到它。”
在回头看到双云和1975震惊而复杂的目光时,张超终于明白,自己的情况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严峻得多。
在塔的规则里,没有人不知道一个向导失去控制自己信息素的能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死/刑。
当今哨兵暴/动的原因极大概率是信息接收过载,精神无法承受导致本能吞噬理性,陷入狂暴状态。另一原因则是受到向导素的刺激,在世界如今的现状里,向导本就是稀缺资源,哨兵之间因为争夺伴侣而自相残杀在文明衰落的时代里时有发生,即便塔的社会已经先进太多,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意外的变故。
一个失去信息素管控能力的,甚至尚未结合过的向导,行走在塔的日照里,行走在未曾绑定过的哨兵们的面前,就如同是赤/身/裸/体,无主庇佑的待宰羔羊。
在张超被编入预备役以后,“云1975编队中那个大难归来的精神攻击型向导失去信息素控制力”这件事便被严密封锁,及时止损,以防成为哨兵们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但就算消息闭锁得再严,也难免会走漏一些风声。
其实塔内早就流传着这样一个传闻,那个云1975的向导当初离开这里并不是意外,而是因为一个哨兵。他们曾有过紧密深刻的精神连接,曾在云部和晰望101两方势力之间都混得风生水起,完美执行每一次塔派发下来的危险任务,据说他们作战时极少需要语言交流,默契度仅次于早期登峰造极的的双云。
但可惜他们走过了开始,却没能走到最后。
叛逃者战争的高峰抵达得异常突然,即使是塔也仍旧措手不及,第一阶段的作战计划甚至在中途就被迫强制重启,原本的棋盘被彻底打乱重新洗牌,刨根究底还是因为塔的联盟内部出现了漏洞。
——新的叛逃者。
——就在现有的武器之中。
历史仿佛在重演着永无休止的轮回,被迫断裂精神连接的张超被安置在基地里,持续一个星期高烧不退,精神海一度濒临失控之后的崩塌,奥斯卡的身形几乎在显现聚合后的瞬间就会溃散成抓不住的光烬。双云连续数日彻夜未眠,975三人几乎不曾离开过他的病房。
时隔三天,金圣权加入叛逃者的消息传来,云部和晰望101猝然跌入战时士气的低谷,那时张超还没有醒,除却蜂拥进精神海的感知信息几乎将他的独立意识碾碎,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精神屏障中的湖岸晦涩而阴沉,甘露枯竭成污点,岸旁的玫瑰田败落成灰。
战后塔内的局势依旧紧张,各方面不一致的声音有太多太多,有埋怨的,有针对的,还有崇尚暴/力的,但不管状况如何,都不利于当前身份敏/感的张超继续停滞下去。
这一别,一晃就是两年。
张超在晰望101休养得不错,大概是因为眉宇间的气质与王晰本人颇有几分神似,再加上和晰望出身的高杨蔡尧自幼交好,倒也从没受过什么委屈,一直都好吃好喝伺候着,比同组的李向哲蔡尧更像是晰望培养出来的年轻人。
为此王晰后来也没少调侃过阿云嘎,酒桌上乐呵呵说着嘎子这么多年你可算给哥办了件好事儿,超儿这孩子是真省心,放你那旮沓算是白瞎了。
阿云嘎无语凝噎,餐桌下又挨了郑云龙恨铁不成钢的一脚,一时心里有苦说不出。
而张超本人一直对这遭因他而起的家族风波一无所知,早就习惯了自动屏蔽大四角对自己前途的争论,心里清楚这次回来后需要面对的外界非议也不会少,但有这些家人在,再恶毒的揣测捏造也不过是凭空泼来的脏水,躲避开、清净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过去的。
所以当张超戴着屏蔽贴抵达废资回收站,听到几个年轻的女负责人正在小声议论时,他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泰然自若地走过去。
“打扰一下,请问可以认领物品吗?”
他说话声音很好听,近似于男低的音色,一般女性都很吃这一套,再加上干净挺拔的面貌和身量,果不其然让几位女负责人停下动作看过来,讶异的目光显然是被惊艳到了。
漂亮又有些面生的年轻男向导,无论放在何种场合,都是一样的吸睛,引人注目。
张超回忆了一下,朝人抱歉地笑笑,“你说得对,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但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因为那是我朋友的东西,我只是来帮他取一下。”顿了顿,补充道,“代号是J–27,可以帮忙看一下吗?”
“两位数的编号?那还真的很久远了,现在已经快到五位数了吧。”一旁的女人想了想说道,比起柜台里的姑娘看起来老练不少,目光落在张超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小哥哪个编队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张超微微颔首,语气平缓度和高杨有的一拼,答道,“云编。”
原本抱着好奇心理的女人立刻不再做声。
在如今的塔内,“云编”这个简称本身就好似一个重型武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加让人忌惮的是简称背后所代表的那群人,以双云为首,部分晰望队员为辅,再加上一系列新生代的优秀向导哨兵,他们的实力上限从根本讲就是个未知数。
因此议论谁,都不要轻易去议论云编,更别提是当着云编队员的面。
“找到了——”里室传来方才年轻女孩的声音,片刻后她抱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回到柜台,箱体上印着暗色的玫瑰花纹,表面染着层浅淡的灰尘,看起来被保存得不错。
“麻烦在登记表上签下字,先生,然后就可以带走了。”
“谢谢,辛苦了。”张超接过人递来的箱子,顺势在手机掂了掂,不算很重,但分明装着什么东西。他在年轻女孩的指导下签好名字,回以微笑并未多做寒暄,转身离开了废资回收站。
女人们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
“不好意思小/姐们,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的聊天了。”
不知何时,柜台前站着一个男人,身形比不久前离开的那位还要挺拔一些,穿着考究的复古大衣,头上戴着顶黑色的礼帽,金丝眼镜后是一双多情的眼睛,活像从小说里走出来的英伦绅士。
他笑得内敛又风情,恰到好处的灿烂感几乎迷了女孩们的眼。
“我想认领一些东西,几位小/姐,可否愿意帮个忙?”
他话语的尾音微微上扬,欢快而神秘。
张超回到休息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撕去屏蔽贴,一层薄膜包裹着后颈/腺/体的感觉总是让他觉得压抑,虽说是透气款式,却也还是不舒服。
房间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被迫抑制的向导素争先恐后宣泄而出,甘冽幽远的湖岸玫瑰顷刻间破苞绽放,奥斯卡轻盈跃现在他身边,扑进沙发里去蹭他下巴。
肩上的伤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虽说偶尔动作过大时依然会疼,但承载奥斯卡猫爪的重量还是游刃有余。
张超最终用毛线球打发走了猫咪,自己坐在沙发上开始研究方才取回来的黑色手提箱。古雅的气质材料沾灰以后很容易留下痕迹,他用湿巾仔细擦拭一遍,箱体表层的玫瑰纹理才彻底显露出来,边缘闪烁着依稀可辨的金粉光泽。
这种风格的物件,再加上编号开头的姓氏缩写,毫无疑问只可能属于一个人。
金圣权。
哨兵单方面的反抗造成双方一损俱损,但他的向导能从地狱边缘捡回一条命,他自己也不例外。
叛逃者们在黎明降临之前杀出塔的围城,他的哨兵则用濒临死亡的火炬将道路上最后一片荆棘焚烧成灰烬。
那一天,他们都险些成为了杀死彼此的真凶。
张超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时奥斯卡正在咬他制服袖子上的纽扣,尾巴在他手背上扫来扫去,毛线球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是手提箱锁扣冰凉的触感提醒他,方才不过是做了个重复过上千遍的梦罢了。
他吸了口气,随后打开了洗去封尘的手提箱。
箱子夹层的材质是细腻考究的绒面布料,一边嵌着海绵,适用于存放一些贵重的易碎物。张超本以为里面是酒杯之类的玻璃制品,看清楚后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箱子里是一本书。
海绵层上方散落着许多玫瑰花瓣,在黑色底布衬托下泛着隐约可辨的黯淡光泽,铺在印着烫金字体的硬质书面上。张超伸手捻起其中一片,指腹轻轻摩挲过花瓣表面,惊奇发现它们依然保留着刚刚采摘下来时的新鲜质感。
——这不是真实的玫瑰。
古旧的淡香自箱子打开后便蔓延开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贝壳形状的花瓣几乎在张超触碰到它的瞬间就发生了变化,色泽由温润饱满的红色过渡成黑,像是壁炉里被灼烧至碳化的木粉,香气却愈发浓郁,恍惚间犹如黑色的玫瑰花田在夜色里淋漓绽放,熏染了最后一抹曙光,世界至此寂静无声。
精神海中的湖岸玫瑰在轻风中摇曳,张超看着指尖的花瓣微怔,很快意识到它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它们来自金圣权的精神世界。
哨兵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精神海的碎片保存在这副手提箱里,类似于全息投影的手段,残存的信息融入进张超自己的精神海,在一如往昔的湖岸芳草间无风起浪,牵动起神经抽/离一般的发麻发热。但这种陌生感并未持续太久,反而像是重迎离家的行人回归故土一样,不出片刻便与张超自己的精神海融合在一起,极少数湖岸玫瑰的花瓣变成黑色。
到底是双向连接过的感知力,只要有一分一毫藕断丝连,哨兵就依然可以影响自己的专属向导,颠倒过来亦是如此。
张超从没料想过有一天他和金圣权之间的羁绊会深刻到让他觉得头疼。
他放下那瓣玫瑰,视线转移向箱子里的那本书上,伸手抹开扉页上散落的碎花,沿着空隙将书取出来。那是一本全英译的《堂吉诃德》,捧在手里又厚又沉,中世纪骑士的盾与剑交叉陈置在封面上,后方即是主人公堂吉诃德深墨色的剪影。
金圣权一直都喜欢这个,张超莫名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最后的骑士,倒也真很适合他。
他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握着书页的手一松,夹层里忽然掉出一张雪白的明信片。他拾起来查看,背面龙飞凤舞写着拥有者本人姓名的三个大字已经看得出来有些陈旧,一行漂亮的花体英文行云流水写在最下端,流畅得仿佛印刷,不仔细观察真看不出是出自手写。
字迹很小,却很清晰,似乎并不想让人轻易察觉到。
——Flymetothemoon
张超在心里默念着,话语声一不小心便溢出喉咙。
Moon,Moon,月亮。
——是月亮。
张超似乎倏忽间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倚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猛得弹/起,不出意外牵扯到肩头的旧伤,疼得他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书伴随着闷响掉进地面,覆盖了休息室外响起的第一声门铃。
张超心中暗呼一声时运不济,匆忙抓起一旁的屏蔽贴敷在后颈上,起身走向房门。
门外是一张他不熟悉的生面孔。
张超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对方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的身量让他莫名觉得不自然,平平无奇的五官扔进人海里绝对是找不出来的那种,倒是很适合当间谍。陌生的年轻哨兵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盒写着他名字的向导专用屏蔽贴,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郁的向导素味,这一点在看到对方皱眉时才反应过来,立刻踏出房门示意在外面谈,却被对方挥挥手制止了。
“没关系的,我嗅觉感观不太灵敏。”对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将手里的屏蔽贴递给他,“Dr.尚让我帮忙带过来的,这种款型会比较好用一些,不会有太强的压抑感。”
这对话内容在旁人听起来微妙得不止一点半点,张超一时竟有些语塞,只能愣怔地接过盒子表示感谢,让嗅觉失敏的哨兵来给向导捎东西,倒也是符合Dr.尚为人一贯的作风。
“您的精神海不太稳定。”
对方临行前忽然提了一句,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张超身上,声线平直得听不出情绪,“我的建议是,如果是调节精神海状态,可以去塔的花房看看,那里工作日可以免费领取一些新植的鲜花。”
对方顿了顿,在张超还没反应过来时补充,“……比如玫瑰之类的。”
房门重新关闭,张超有些茫然地站在休息室里,手里拿着那盒还未拆封的屏蔽贴。他循着方才的路径回到沙发上,刚想把书籍和散乱的玫瑰花瓣收拾一下,下一刻面前的景象却直接让他定格在原地,瞳孔难以置信地缩小。
——不知何时重新浸染成酒红的花瓣在白昼里闪烁着深邃遥远的光。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个世纪,回神后张超像是失控一般冲向房门,外界冰凉的空气伴随着门缝敞开涌进室内,淡释了原本浩瀚无垠的湖岸玫瑰,而房间尽头那股微缈的干花古龙水味却似乎更加明显了。
白色的长廊里空无一人。
“确认是他么?”
龚子棋盯着监控录像里正缓慢回放的近镜头,眉头紧锁,本就不易染上笑意的脸色显得更加暗沉。
“99.99%确认,剩下0.01%的不确定是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老年痴呆了。”李向哲笑了声,原本搭在桌面上的二郎腿却悄无声息地放下了。
“熟悉的衣着,毫不低调的举止,还有高清蓝光的正脸照,就差个DNA鉴定了吧。”伯莱塔在手指尖打着转,李向哲想了想又补充道,“19号地下出口的垃圾桶里发现一张仿真人/皮面具,还有一整套哨兵制服,你可以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尺码,捡回来洗洗应该还能穿。”
“穿个屁,他一米九二。”龚子棋嗤之以鼻,“每套制服都是按个人尺码定制的,我早就说应该换个款式了,十年八年穿这一版,随便穿件旧的都能混进来。”
他有点咬牙切齿,“门防都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进来都看不见?”
“如果是他想,过个门检应该不成问题。”李向哲意思意思给他顺毛,“是人都有点目的,但如果是圣权,我真想象不到除了那个目的还有什么能让他屈尊冒险潜进塔。”
龚子棋有点心急,一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啥?哪个目的?”
“傻啦,”李向哲伸手呼噜一把黑柴毛,“当然是他的小向导啊。”
“……操。”龚子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哪来的消息这么灵通,张超才回来几天,连人家住哪栋楼都摸清了。”
“不止是楼,”李向哲有些怜悯地看着他,毕竟那算得上是人大舅子,“连房间号都知道了。”
“……这他妈……不愧是他。”
酷盖心里讲话这我他妈还能说什么,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如果流氓指数能兑换成核弹头那他金圣权早就把银河系炸平了。
“……那张超呢?”龚子棋反应过来,问话有些迟疑不定。
“房间已经空了,人什么时候走的还不清楚。云编已经集结完毕,就等着老两口发号施令。”
李向哲说完,把伯莱塔卡进腰间的皮夹套里,大手一挥示意人跟上,转身出了监控室的门。“走吧,去拆散小情侣。”
月光区,顾名思义,是月光可以照耀到的地方,距离塔总部大约七百多公里,是不属于塔管理范围之内的盲区。
这里没有高大建筑物遮蔽,最高的人造房屋不超过三层楼,旧式的铁轨和邮报箱遍布城镇,环绕着宽阔的中央广场。堂吉诃德的雕像屹立在路旁,夜色降临,灯红酒绿的音乐厅和小酒馆都亮起招牌,爵士乐萦绕着街头巷尾。
这确实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对于金圣权而言。张超下了巴士后徒步行走在十字街头,夜晚的天空里零星飘着小雨,他没有伞,身上除了一点现金之外什么都没带,深蓝色的便服外套沾染上些许潮气,路旁石缝中的青草挂着露水。他摸了摸后颈防水款的屏蔽贴,暗自感慨幸亏多带了几个,目测这里连有没有向导用品/商店都是个未知。
街边闪动的荧光招牌在雨幕中微微有些模糊,光点倒映在油柏路面的积水里,汇聚成斑驳陆离的光源。奥斯卡从他卫衣领口里探出脑袋,迷茫又好奇地环视着周遭陌生的环境,在接收到张超的低声告诫后怯生生地缩了回去。
在塔的意识里,未知即代表着危险,他不能在摸清这座城镇的现状前就轻易暴露向导身份,绝对不能,从任何意义上。
夜色渐浓,雨滴落在地面上仿佛蒸腾起烟雾,折射着街道两侧的霓虹灯火,呈现出一种看不真切的幻境感。雨点愈发密集起来,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空气中散不尽的湿寒让张超旧伤未愈的左肩有些受不住,疼痛感密密麻麻地复苏,他不禁锁紧了眉头。
酒馆里还算热闹,客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用餐闲聊。张超摘下卫衣兜帽,在门口的毯子上蹭蹭鞋底的污泥,去前台点了份汤面后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抽纸巾擦干身上的水珠。
店主是位热情的普通中年男性,见张超外套有些潮湿,说话又不带当地口音,便馈赠了碗免费的热汤,全权当作为过路行人做件善事。汤面好得很快,浓香的热气在玻璃窗上呼出一层水雾,张超边吃面边在哈气上画小人,店外的街灯沿着笔画照射进来,水珠缓缓下滑,倒真有一种来度假的错觉。
他有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无论是云编得知他失踪后的反应还是金圣权成谜的去向,他都考虑在其中。他此行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找寻一个两年时光里销声匿迹的人,更是为了结束自己的执念,给这一切画上一个无所谓圆满的尾声。
因为这里,是他和金圣权最初相遇的地方。
这是一个死循环,一旦运行,就注定无法中止。
玻璃窗上线条繁杂的小人已经被水迹模糊,看不清楚本来的轮廓,外面的雨幕清晰落在张超的视野里,与倒映出的店内情状互相重叠。
忽然间,他从倒影里对上了另一个人的视线。
手指夹面的动作不着痕迹地一顿,张超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目光则暗自循着对方投射过来的视线扫过去。
那是两个身形壮硕的中年男人,明明是湿冷的下雨天却不穿外套,而是挂着单薄的白色背心,暴露在空气中的大臂肌肉山丘一般隆/起,隐约可见蜿蜒其上的刀疤,其中一个的眼角甚至还有被塔驱逐后留下的十字形刺青。
——那是两个哨兵。
张超心中一悬,出师不利的剧本果然还是塞进了自己手里,奥斯卡在暗处焦虑不安地抓挠着他的卫衣,他明知心头紧迫,动作却依然不慌不忙,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用纸巾擦拭嘴角,把钞票压在了空碗下方。
他看准时机,趁着人群遮挡住自己身形时,从酒馆大门匆匆撤身离开。
但他还是被跟踪了。
那两个哨兵在他出门后就起身尾随而来,张超带着奥斯卡在灯火阑珊的巷道里不停穿梭,却没能甩掉身后遥遥的脚步声。对方显然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摸索他的去向毫不费力,所以在张超彻底被深巷尽头的人造运河拦住去路时,他们看起来依然悠闲自得。
皎白的月光渗透雨幕映照在张超身上,他全身上下被雨水淋湿,碎发紧贴在前额,身体/线条在对方缓步靠近时本能紧绷,奥斯卡站在他前方弓起脊背发出阵阵低吼。
“嚯,哪里来的小向导,”哨兵们沙哑恶劣的声音在大雨里模糊不清,伴随着兽/性/毕露时的低笑声,“这只小猫咪是什么,你的精神动物吗?”
阴冷的嘶嘶声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余音叫人脊背发凉,两条蟒蛇从对方的身后匍匐过来,蛇信吞/吐摩擦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反酸感。
真恶心。
张超咬着牙关戒备着对方的动作,左肩伤口复发的剧痛却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一步。
他握紧拳头,下意识瞥了眼身后疯狂起伏上涨的河水,狠下心来预计好最坏的决定。
“连被塔承认都做不到,只会在下水道里偷腥的老鼠,”张超扯了扯嘴角,声音即使被大雨消磨也依旧透露出清晰可闻的讽刺,“傻/逼这个词算是夸奖你的。”
对方果然震怒了,蛇信刺耳的摩擦声瞬间放大,滑腻的巨蟒沿着遍地泥浆朝他扑过来,同一瞬间奥斯卡一个窜身跳进他怀里,张超后退几步向水流湍急的运河靠近,在身体即将后仰的前一刻,一阵沉重到窒息的精神压迫忽然涌现,几乎顷刻间就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冷白的月色刹那间黯淡无光。
没有感觉到预料中冰冷刺骨的河水,张超紧闭的眼睑颤了颤,凭借本能护紧怀中的奥斯卡,急促的猫叫声传入耳畔,预期内的剧痛也没有抵达,张超刚想睁开眼睛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在下一刻被来自身后的臂弯拥进怀中。
熟悉到让他战栗的音色越过肩膀,轻轻抵在他耳边发声,“别动。”
张超蓦地睁开眼睛。
——哪里还有月光。
闪电猝然划破夜空,层层乌云被劈开一道巨大的裂缝,金圣权从后面拥抱他,力度是记忆中一如既往地温柔坚定。在他们的身前,一头庞大的黑色巨兽遮挡了全部的光辉,蓄势待发的后肢线条紧绷,锋利的獠牙反射出寒芒,厚重的皮毛是几近纯粹的漆黑入墨,长尾在半空中缓慢摆动着,它的轮廓在黑夜中发光。
直到对方仓惶逃离的惨叫声传入耳畔,张超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巨大的转变让他的理智彻底断路。肩头的旧伤早已麻木,他颤抖着想要转身,却被金圣权禁锢在臂间无法行动。
“宝贝,”令他心鼓震颤的声音再次响起,金圣权的呼吸徘徊在他后颈,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丝声音,“让我抱抱,就一会儿,好不好?”
“我已经,想你想得要疯了。”
最后的理智弦也尽数断裂。
张超只感觉到对方伸手拨开他后颈浸湿的碎发,齿尖咬住屏蔽贴的边缘一点点揭开,露出光/裸白皙的后颈,纯粹冷冽的湖岸玫瑰转瞬间苏醒怒放,伴随着一阵空前汹涌的精神潮汐毫不留情地入侵全部意识,他的专属哨兵仿佛不顾一切地攻占着他的精神之海,耳边的暴雨声滂沱不息,月光在他们身后悄然破碎。
他听见了月亮沉没的声音。
Fin.
★
感觉写了这么多字还是有很多故事情节没讲清楚,包括权超过去的事,以及重逢以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塔方面会对两个人做出怎样的处理,诸如此类,还有很多故事没有讲完
所以也许大概可能……会有一个后续?
不多剧透,就先说到这里,望各位观文愉快
最后补一个笔者个人心里的哨兵形象
临时紧急解屏,部分词语加/隔开,影响观感致歉www
几天前下雨的无聊产物~特别凉爽~
但现在及其热(ó﹏ò)
超儿怀孕
“下雨了?”
“没。”
张超刚睡醒,揉着眼睛从窗边走过来。
“下面风好大。”
圣权在厨房里捣鼓什么,他走到洗手台洗了把脸。
“下这场雨就凉爽多了。”
张超盯着圣权在洗小番茄,“饿了。”
去蒂的番茄饱满成熟,红得娇翠欲滴,圣权径直塞到他嘴里。
“还不错。”
“嗯,”张超帮他把碗拿出来,“今晚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嗯……”张超顺手把装满小番茄的碗捞走,边往客厅走,“还没想好。”
“想吃糖醋鲤鱼。”
张超用脚推推他,瘫在沙...
张超用脚推推他,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这些天张超嗜睡,大抵是怀孕的原因。
“下雨了,我又不能出去抓一条鱼过来嘛。”
“鱼它会自己从雨中游出来。”张超就去蹭他的胳膊。
酸儿辣女。
圣权揉着他的头发,软软的,“宝贝早上刚洗头?”
才怀孕不到几个月,张超的小腹鼓起一点点弧度,穿上衣服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圣权有点提心吊胆,坐在一起总习惯把手护在他的腰间,张超倒是大胆得很,前几天还跟黄子朋朋他们出去玩。
没办法,圣权因为他父亲跟他讲他妈妈怀孕时候的事,有一次确实是非常危险,所以他明明知道张超肯定没什么事,却还是有点担心。
“睡吧,等雨停了我叫你,”圣权吻一吻张超的侧脸颊,“洗发水的味道很好闻。”
张超的手摸上他的下巴,“是不是又要刮胡子了?”
“嗯。”
找话说呢。
楼下的植物叶子的香气飘上来,被雨冲刷过的草木的清香带有凉意,像露珠浸泡的草地,湿漉漉的。
“好好闻。”
“地面真的好滑。”张超乐于踩水坑,小路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探过头去看小区里的一株茉莉花。
茉莉花小小的花苞包裹着嫩白,含苞待放。
夏天已经来到了。
雨后的空气真的是太好了,圣权想。
扑面而来的清风抖动绒绒的树叶,夏天的闷热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了。
他牵着身边萦绕着茉莉花味的爱人,无需言语。
“想吃烤红薯。”
大概是傍晚刚出摊,趁着雨后天气凉爽,又是休息天,街上充满了烟火气。
还嗜甜呢。
超儿是个行动派,不一会儿手捧了一个热腾腾的红薯回来找他。
他在原地看张超跟老板娘说话,扫码支付接过红薯,笑盈盈地朝他走来。
圣权低头看他拿着的袋子里的鲤鱼,灰溜溜的鱼尾鱼头。
等回到家真的要学一学怎么杀鱼了。
可不能总让超儿磨刀霍霍。
“喏。”张超把红薯移到他嘴边。
“不想吃。”
纯粹想逗超。
张超捧着红薯闷头咬一口,抬眼看他,眼睛亮晶晶地眨眨。
某个蛊王心动了。
但是又不好打自己的脸对吧。
他们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圣权下意识地去搂他的腰。
“想吃,”张超把红薯举起来,“喏,你吃。”
张超怀孕之后不见胖,还是细胳膊细腿,圣权看到张超笑起来,眼睛咪起来,眼角都弯弯的。
红薯的香气。
夏天的雨后总是很不错呢。
全文7K+现实向有云次方提及
如果花儿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凋谢,它还会选择盛开吗?
在你看见花儿凋谢的时候,你是惋惜花在你的精心呵护下最终还是走向凋零,还是,庆幸你曾见过花儿盛开的绚烂呢?
阳光穿过摇曳多姿的树枝透过窗户,最终落在了一朵明显被人精心养护在玻璃瓶里,可是还是阻止不了枯萎的玫瑰上。
明明那朵玫瑰那么精心地被人养护着,却还是逃离不了枯萎的命运。
张超站在房间门口很久,最终没有带走那朵玫瑰,他是想带走的。
可是把那朵玫瑰带走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把那朵玫瑰带走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后,他也只是将玫瑰和心都留在了梅溪湖。
他不明白为什么玫瑰会被人抛弃,就像他好想知道于金圣权而言他究竟算什么呢?
我们做尽了暧昧之事,可我们闭口不谈爱情。
金圣权从国外回来,也在国外呆过多年,身上自然而然沾染了很多国外开放的观念,其中很明显的一方面就是和人交往十分没有边界感。
这一点让一直在国内生长,根正苗红的张超同学十分苦恼。
他不习惯金圣权那样浓烈直接的情绪表达,在他的观念里,爱是一种很珍重的情感,他不习惯于将它轻易地讲出口,他觉得我爱你这句话应该说在一个很正式的场合。
而不是像金圣权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将爱说出口。
金圣权那人嘴里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人震惊的话,比如对张超的称呼。
从开始的“超”慢慢地到“babe"再到后来的”挚爱“,金圣权总能说出这样暧昧不清的话。
他不喜欢,但,同时他也抗拒不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你与一个人只要见一面就能知道和他能不能成为朋友。
有人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场,有些人会相互排斥而有些人会相互吸引。
张超初见金圣权就知道,他们会成为朋友的。
果然张超的感觉是对的,他和金圣权成为了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对方的灵魂伴侣。
只是那个时候的张超不再想和金圣权成为朋友。
或者说,他不再想金圣权只是朋友。
可是他没有说出口那份属于二十岁张超应该说出口的年轻人的爱意。
张超说圣权可能就是爱得太浓烈,太满。
金圣权总说,你只走一步就好,九十九步都由我来。
可是,真的只有圣权爱得浓烈吗?张超他就一点没有沦陷吗?
就像早晨没有吃早餐,为什么不给其他哥哥发消息让带早饭?
其他哥哥会拒绝他吗?
当然不会。
那为什么偏偏只给金圣权发呢?为什么又不给金圣权说清楚说要带早饭,而是只单单发一个“权”字呢?
张超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如果当时金圣权没有提前给他买好他想吃的早饭,他应该能忍住心动的吧?
或者,就不会心动呢?
可谁让对面是金圣权呢?那个和自己很有默契的人呢?
张超知道的,自己不应该动心的,但是心动又怎么能阻止呢?
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心动的,只是在发现的时候,已经沦陷了。
那天汇报演出,张超有提前问过金圣权会来吗?当时金圣权说正好那天有演出,可能赶不过来。
但是当张超站上舞台,看见舞台侧面站着的那个190+的大高个时,失落的心一下子就恢复了。
金圣权那天抱着一束红玫瑰,那花很漂亮,但是张超无端地觉得那个带着黑口罩,棒球帽,把自己能挡住的地方全部都挡住的那个人比其他的更加令人心动。
随着张超最后一个尾音落下,张超的汇报到此结束,舞台旁边那个高大男人瞬间冲到了舞台中央,将无疑是这场表演最耀眼的存在扣在了怀里,然后轻声凑在他的耳边毫无保留地诉说着他的赞美。
在众人面前表演都毫无压力的人,听见男人的赞美忽地红了脸。
男人也没有在舞台上多停留,满意地看见他的超超红了脸就迅速下了舞台,在化妆间等着超超回来。
接到刚从台上下来的张超,金圣权将在台上来不及说完的赞美之词一股脑地倒在了张超身上。
将张超害羞得恨不得捂住金圣权的嘴,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
舞台后的嘈杂在那一瞬间好像一下子按下了静音键。
那一天张超发现他们说得挺对的,金圣权的那双眼睛真的会勾人。
所以没有人能够不心动,对吧?
所以张超的心动都是情有可原,是吧?
随着声入人心最后的分组结束,张超和金圣权分别去了阿云嘎和王晰的组里面。
两个人不是没有想过绑定和对方去向一组,可是两人喜欢的方向并不相同。
张超说自己想和金圣权一个组,一起唱一首歌。
但是金圣权太了解张超了,他明白自己和张超想走的路并不相同。
他对张超说“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以后会有机会的,去找你喜欢的吧。”
你看呐这就是金圣权,他太好了,也太温柔了,就连推开人都舍不得用劲,他在那时都害怕人疼。
在被阿云嘎选到一组的时候,张超说不清是遗憾多一点还是喜悦多一点。
一边是让人沉迷的心动对象,另一边是自己敬重的哥哥。
但是转头瞥见了金圣权侧着头笑着看他和阿云嘎站在一起,那瞬间张超烦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或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
何必强求。
和嘎子哥和大龙哥一个组,不得不说对张超来说是一家很快乐的事情。
首先是两个带头人相识已久,相互损起对方来毫不客气,这让每次站在他们身边的张超黄子弘凡等人看得津津有味。
其次,作为在音乐剧领域扎根生长多年的老人来说,舞台经验等方面高出他们一大截,作为四人的哥哥,他们两人也是毫无保留地指导引领着大家一起进步。
每次张超说起两位哥哥和三个弟弟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嘴上有对哥哥和弟弟幼稚行为的抱怨,但是那压抑不住的嘴角还是暴露了欢喜的心情。
金圣权也从来不拆穿张超的口是心非,只是每次都笑着盯着他。
虽然明面上两人属于竞争关系,但是在这个节目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曾把这里当成一个非要斗得你死我活的地方。
大家聚在这里更多的只是为了将音乐剧、将歌剧、将美声,将小众的声音带到大众的面前。
所以即使分了组,大家遇见些演唱上面的问题,有了什么新想法都是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至于什么聚餐吃饭那更是随处可见,只要你能看见的两个人他们都肯定一起吃过饭。
关系好的两个人经常黏在一起都是见惯不怪的,比如点名说明“云次方”两个人,都好得像是一个人似的了。
金圣权和张超从认识开始一向无话不说,
越和金圣权在一起久了,张超觉得自己和他越和得来。
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说过多的话,有时候只需要叫叫对方的名字,甚至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对视就能明白另一个的想法。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情感已经无法隐藏的呢?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夜晚,和以往无数次约饭没有不同。
在离酒店不远处的小饭馆吃完饭,淋着月光两个人朝酒店散步走回去。
可张超就是想给金圣权说说没有他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金圣权也不会打断张超的话,只会认真地听着张超的诉说。
“我和你说,那个黄子······”张超忽然侧身看见了一直盯着自己的金圣权。
那专注的眼神好像要把他说的每一句都记在心里,一瞬间张超的心停止的跳动,下一秒疯狂跳跃。
“嗯?”见张超话说了一半,金圣权发出疑惑的声音。
“没,没事。”张超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能胡乱地敷衍道。
金圣权也不在意,又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来缓解这沉默的气氛。
那天开始,张超就觉得自己和金圣权不再是纯粹的朋友了。
或者说自己不能再只当金圣权是朋友了。
在节目录制最后几期之前,节目组给已经录制了很久没有休息的大家放了一个两天的假。
虽然很短,但是大家都很开心,纷纷计划着去干嘛。
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早早就计划好了的张超,一个是根本没有计划只想和张超一起的金圣权。
放假的第一天刚好赶上长沙有两人都喜欢的一个音乐会,于是两人毫不犹豫地出了剧场转身又进了剧场。
那是一场有关于死亡的剧,开头和中间有多快乐,在看到结局的那一刻就有多无力。没有人能够改变最后离别的时刻。
既然人生有限,为什么不能在这有限的时刻去放肆做做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呢?
说做就做,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就订了第二天的蹦极。
从早上金圣权叫他起床到两人一步一步爬上山,张超心里都没有底,像是走在云上,脚下全是不真实。
直到金圣权贴心地替他整理好身上在穿安全绳时被弄乱的衣服,张超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站在蹦极台上,马上他就要从这里跳下去了。
张超能感受到自己的腿在打颤,正当他想打退堂鼓的时候,金圣权抓住了手也在不停颤抖的张超,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张超跳下去了。
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张超是想骂人的,但是被多巴胺一下子袭击的他,只能感受到风从耳边呼呼的刮过,嘴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在蹦极的最低点时张超和金圣权对视了一眼,金圣权是万年不变的魅人微笑,虽然脸在高速运动下变了型,但是张超依旧在这种情况下心动了。
被工作人员拉上去时张超心跳地飞快,直到工作人员提醒说可以松开手了,两人这才松开从下去时就拉在一起的手,这一提醒让张超脸一下子烧起来了,只是这一次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会感到害羞。
回去的路上两人难得都没有说话,以往两人除了刚见面的那天没有说过几句话,后来就算每天都在一起两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刻。
“权儿,我们明年再来一次吧。”
“好啊。超超要是喜欢的话我们每年都来。”
你看这个人总是说着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语,却从不会讲话说清楚。
他们还会有以后吗?这个节目录制完他们以后还可以常见面吗?
他们之间差的不是那四年的年龄差,他们根本就是两条原本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只是因为这个节目短暂地相交,但往后的他们又将背道而驰。
那一刻张超是有想过和金圣权将一切说清楚的,说明白自己的心思,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到最后张超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又是沉默地走回了酒店。
节目在最后一期录制前,金圣权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场小感冒,有点咳嗽,等意识到的时候嗓子哑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金圣权本想隐瞒这件事情,可每天和他在一起的张超怎么又会意识不到他的不舒服呢?
最后金圣权在张超的注视下坐上了回北京的飞机。
本来张超以为他和金圣权的故事就要结束在这里了,可是······
在节目最后一期的录制现场,金圣权来了。
和上一次去看他的汇报表演一样,戴着黑色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站在舞台侧边。
录制后面基本就没有张超什么事情了,那都是哥哥们的内战了,于是趁乱张超溜到了后台。
果不其然看见了坐在化妆间正在玩手机的金圣权。
“身体好些了吗,就每天乱跑。”
话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的欣喜掩饰不住。
金圣权没有回答张超的问题,眉眼弯弯,想都不用想又是那蛊惑人心的笑,只是这一次因为口罩的遮挡的原因这个笑容没有以往的效果。
张超明白金圣权不正面回答问题的原因,盯着金圣权很久没有再开口,张超不说话金圣权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面面相觑。
良久,张超嗓音干涩地朝着不知所措的金圣权问道:“来看我的?”
张超也说不清楚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态,也想不明白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但是他就这么问了。
金圣权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又是眉眼弯弯,没有说话但是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超在听见这个回答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莫名舒服了很多,但一想到金圣权那个身体又叹了一口气。
“走吧,吃饭。”张超伸手去拉金圣权的手,金圣权却下意识地甩开了张超的手。
张超和还没反应过来,金圣权就将手中的花递到了张超的面前。
张超这才看见金圣权手中是一只鲜艳、浓烈盛开着的红玫瑰。
接过金圣权手中的玫瑰,张超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一跳将心中的乌云都赶走了,一下子放晴了。
他们一起去吃了一碗很清淡的粥,虽然在长沙这座城市吃粥不是很礼貌,但是考虑到金圣权的身体,一向对吃很尊重的张超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家评价很好的粥店。
在酒店门口,张超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金圣权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张超还是抑制不住地感到失望。
“等,我。”这是今天金圣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嗓子状态还是不是很好,这是张超的第一反应。
下一秒张超就明白金圣权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还是想确定。
“那你还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啊?”
金圣权几乎瞬间点了点头,然后又低下头思考了片刻,用手比了一个五。
“五天?那很快啊,我就在这等你五天,然后我两畅游一下长沙呗。”
金圣权又笑了,点点头。
得到金圣权肯定的回答,张超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以至于被黄子弘凡打趣道是中了大奖。
张超也不反驳,于他而言这何尝又不是中了大奖呢。
第三天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离开,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大家嘴上都说着以后常联系啊,可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面,这不过是一句随口就能说出口的客套话而已。
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却也抑制不住地幻想未来的见面。
最后走的是阿云嘎和郑云龙两个人,两个哥哥走之前和张超吃了一顿饭。
或许是为了驱散离别的悲伤,郑云龙喝上酒,他不光自己喝,还拉上了张超一起喝。
酒过半巡,饶是一向以酒量著称的青岛汉子头脑也不甚清晰了,而张超一早就喝趴下了。
趴在桌子上的张超影影约约看见了阿云嘎想要叫起趴在桌子上的郑云龙,下一秒被郑云龙揽住脖子然后吻了上去。
张超看得很清楚,阿云嘎没有推开郑云龙,也没有回应。
直到郑云龙放开阿云嘎,身子向后仰着,就在马上就要倒下的时刻,阿云嘎拉住了郑云龙的手。
郑云龙甩开了阿云嘎的手,很响一声,阿云嘎的手打在了桌子上。
郑云龙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张超没有听清楚,他只记得阿云嘎说了一句“大龙,不可以。”
还没等张超想明白阿云嘎说的是什么不可能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酒店的第二天了。
床边放了一杯已经凉了水,张超打开手机里面只有阿云嘎和郑云龙给他留下的消息说自己已经走了,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郑云龙的消息里面多了一句”勇敢地去做,不然会后悔。“
张超明白郑云龙的意思,本来他是想这次见到金圣权就向他表白的,不论他是否会接受自己。
如果接受了自己那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如果金圣权不愿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以后就当他挚友也是极好的。
可是昨天的阿云嘎和郑云龙两个人的事情后,张超在思考,如果自己表白了,他和金圣权还能毫无芥蒂地只当朋友吗?
就连嘎子哥和大龙哥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都不能做到,他和金圣权就能做到吗?
他很想问问大龙哥他真的不会后悔昨天晚上向嘎子哥坦白自己的心意吗?
还没等张超思考出结果,第五天到了。
张超从早上就盯着手机,看着自己放在置顶上面的名字,希望有一条那个人的消息。
可是从天光微明到夜色降临,那个人也没有发来一条消息,自己发出的消息也只是石沉大海。
第六天,第七天和第五天没有什么不同。
第八天早上,张超拿好自己的行李离开了。
一向细心的张超这次却不小心将东西落在了酒店房间里面。
一朵枯萎的玫瑰,和,一颗没有送出的真心。
彩蛋是一点圣权视角,也是对圣权为什么没有出现的一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