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碎碎念:怎么会有一对cp让我连动笔都觉得不配啊!从11集垂直入坑熬夜看12集之后每天魂牵梦绕甚至嗷嗷看视频剪辑和情感分析甚至进行了疯狂抄录谁懂啊!原本看完12集就想动笔来着,但那个时候觉得他们俩的人设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就是两个风批之间的爱情,而且pete还是那种披着天使外皮的风批,do完那一笑直接要了我的命好么!原本以为是那种普遍的救赎梗结果突然给我来了句“不是自愿的就没意思了”然后我的天使就亲上去了?!好家伙我突然一整个磕到极致强强的风批美学,而且vegas这个看起来掌握主动权的变态实际上是被拿捏的一方!小天使一笑他直接愣住我真的有爽到!于是看完12后我那一个礼拜都在脑内风暴...
((写在前面的碎碎念:怎么会有一对cp让我连动笔都觉得不配啊!从11集垂直入坑熬夜看12集之后每天魂牵梦绕甚至嗷嗷看视频剪辑和情感分析甚至进行了疯狂抄录谁懂啊!原本看完12集就想动笔来着,但那个时候觉得他们俩的人设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就是两个风批之间的爱情,而且pete还是那种披着天使外皮的风批,do完那一笑直接要了我的命好么!原本以为是那种普遍的救赎梗结果突然给我来了句“不是自愿的就没意思了”然后我的天使就亲上去了?!好家伙我突然一整个磕到极致强强的风批美学,而且vegas这个看起来掌握主动权的变态实际上是被拿捏的一方!小天使一笑他直接愣住我真的有爽到!于是看完12后我那一个礼拜都在脑内风暴,虽然也幻想了很多情节但还是更期待剧里会如何演绎,然后13……好吧,大家一起毁灭吧,就是虽然它这么发展其实非常合理,但是看完12我真的以为天使会强到让人着迷,甚至让我奢望剧会不会离原著越来越远继续坚定走强强风批美学,然后13我连夜磕了一嘴玻璃渣子以后就突然想开始动笔了(原谅我废话有点多哈哈哈)然后我想说,其实我写同人文一向都是喜欢写原著向的,但这次莫名真的想稍稍脱离一下搞点重生那种,不管了开心最重要!V
P我来了!!!重生梗我来了!!!一切都是为了挽救VP女孩受伤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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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父亲向主家发动攻击的命令时,我甚至连机械的牵动唇角都做不到。
我不会违背他的命令,正如我永远无法向带给我无尽痛苦的主家认输一样——虽然Pete说,这一切都取决于我自己。
其实现在想来我真的很蠢,竟然没有发现他说出这句话时眼里的挣扎和零星的渴望,后来我才明白,那是对于他来说唯一可以保全他忠诚和爱情的办法,但很可惜,我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我的人生好像总是在错误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当然,在遇到Pete前,我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带给我的光让我看清了我的路有多扭曲多痛苦,然而我却贪婪又自私的想要把这束光囚禁,疯狂的想要将他据为己有。
他打晕我只是一瞬间的事,但那一瞬间对于我来说却很漫长,我知道我终于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我其实原本该甘之如饴,如果我没看到他手上的血和眼角的泪。
他该多痛啊。
一个原本那么乐观坚强、就算被我折辱打骂都没掉过一滴泪的人,竟然会说出“我没有尊严了”、“我觉得自己毫无价值”、“我没办法接受自己了”这样自暴自弃的话。
那一刻我为我的无能迁怒感到无地自容,我总是习惯了把自己的坏脾气发泄到他身上,然后下意识的将他的一切感觉都忽视,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向他索取的,早就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
我偏私的爱成了压垮他强大心理防线的巨石。
我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捡起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去修补它——这一切都太晚了。
我爱他,是我的救赎,可他爱我,却是他的苦难。
我怎么还能奢望他放下一切选择我呢?
我看向父亲志得意满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心不在焉。
“Vegas!你在走神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已经疲于对他的斥责做出任何反应,我的心被Pete带走了,我只想让一切都结束。
我想让Pete变回从前那个伪装得天衣无缝、谁都走不进心里的样子,却又奢求他在心里留有我的一席之地。
为了获得更大的胜算,我联系了国外的黑帮势力,即便我知道他们或许比主家更想要我的命,我也乐于见到大家一起毁灭的样子。
没错,我没办法留住Pete,所以我想让一切都毁灭。
如果没有本家和分家,如果他不是本家的首席保镖,如果我不是分家的大少爷,如果我能侥幸活下来,我们会不会拥有一个重新开始的可能?
到那时候……等到那时候,如果我真的还有机会,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补偿他,把他伤痕累累的心修好。
枪林弹雨中,我远远的看向那个因为所有人都避着他而露出一丝懵然的Pete,竟然下意识的勾起了嘴角。
Pete,MyAngel,你一定觉得我又自作主张了是不是,别露出那样愤慨的表情,我只是真的不想再让你受伤了。
每每我看向自己这双对你施加过无数暴力和虐待的手,我都会感到窒息,那是我身上的累累罪行,是我无法靠近你的枷锁。
我麻木的扣动着扳机,却再也没有办法找回原本那个享受权利和鲜血的Vegas。
而现在我明白,从前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眼里都有我,而现在,我只想让你眼里有我。
身后枪支上膛的声音让我陡然从麻木的状态中醒来,但我只能感觉到倦怠。
我终于能够理解Pete那时候试图用死亡解决一切的心里,因为这其实是最简单的逃避手段。
枪响了,可我并没有感觉到痛。
我以为我已经麻木到身心俱疲,但当我转过身下意识的接住那具熟悉的身体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我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抚摸上他的脸颊,喃喃的低语是我未经思考就问出的话语。
“Pete、Pete?Why?Whydidyoudothis?”我的声音泣不成声,我感受到了比那时候他以自残胁迫我还要深刻而清晰的痛。
可他的眼神却是久违的释然,或许在这场博弈中,想解脱的从来都不止我一个。
他终于在阳光下第一次伸手触碰了我的脸,那是我总挨打的地方,是我最痛最恨,最不愿意被人知晓的懦弱无能。
我看见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明媚的笑来,像是终于可以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意——我竟然真的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浓烈的爱意。
我震惊得无以言表,但我又一次错失了可以高兴的机会,因为他的胸口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
我颤抖着捂住他的伤口,我哽咽得泣不成声,我后悔得无以复加,我痛恨得无处释放,因为我又一次让他为我付出。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这一刻我发誓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愿意听愿意改,哪怕他要我立刻向本家投降,哪怕他要我放弃所有,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我看见二哥带着人往这边跑来,但我已经无暇顾及许多,我哭得脑袋缺氧,我紧紧攥着我唯一的救赎。
然后我听见他说,“Vegas,就算没有人爱你,你也要自己爱自己啊。”
他的手从我的脸上滑落,我的心从身上摔落。
我吼得撕心裂肺,我怕得肝胆剧颤,我悔得痛不欲生。
我的世界在崩塌,这并不是一个形容词,因为我真的看到周围的空间在扭曲塌陷,而我抱着他一起坠入了看不见底的深渊。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感受着他逐渐流失的体温,我将我的手指穿过他的,然后露出一个仓皇无力的笑来。
“下辈子一起做功德的约定还算数吗?”
“我差点忘了,那并不算一个约定,那只是我单方面的挑逗和恐吓。”
“可我真的……真的想要一次重来的机会。”
“你还……”我的喉头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楚,那大概是我最深的遗憾,“你还没吃上我给你做的咖喱饭呢。”
我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沉沦,我的脑子被莫名的东西搅动着,浑身都在叫嚣着疼。
我的视线变成一片斑驳的色块,那色块在不断的变化,直到最后变成一片明亮的金色。
咖喱的香气和辣味扑面而来,我撑在料理台前,极其艰难的想要找回自己的意识。
……咖喱?
(下章恢复第三人称)
ABO世界观,Venice是VP亲儿子。
第一人称,全文1w2,很流水账对不起。
请读完以下预警并确保接受良好再看正文:
VP的爱情占比不多,主要是Venice的故事。
有不止一个角色死亡。
(我是看了大家关于第一季Pete死亡可能的讨论和有关癌症母亲能给孩子留下什么的知乎高赞回答产生的脑洞)
用了大量女性向称呼。介意女化的可以退出了,因为确实是女化。
只是讲述一种可能性。文笔很烂,欢迎吐槽和讨论,但不要骂人,因为我看见了会忍不住诅咒骂人的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外加便秘两礼拜。...
只是讲述一种可能性。文笔很烂,欢迎吐槽和讨论,但不要骂人,因为我看见了会忍不住诅咒骂人的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外加便秘两礼拜。
以下正文:
我快十八岁的时候分化成了Alpha。
毫不意外的结果,毕竟我爸是Alpha,我妈在二次分化成Omega之前也是Alpha。
分化的时候没啥特别感觉,只是上着自习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发烧。所幸我们班主任是个有经验的,直接给我拎到分化隔离室来了一针。全程什么乱子都没出,从医院做完检查出来我甚至还赶上了下午的英语课。
但是我二伯母很担忧,“十八岁会不会太早了。”他说。
“不早啊,”我回,“现代人营养这么好。我很多同学都是十六七就分化了。”
二伯母不说话了,眉头皱得死紧。我知道他不是想和我讨论青少年成长问题。
我二伯见气氛不对,插嘴试图转移话题:“所以你想要什么作为十八岁生日礼物?”
我大伯在旁边吐槽:“越老越死板,哪有直接问人家要什么的。”
“我可是来者不拒的,”我耸肩,“贵的都行,多多益善。”
大家都笑了,笑完接连陷入沉默。
气氛又开始变得诡异。我二伯母终于还是没忍住,他犹豫着开口:“今年的信......不在我这。在你Chan伯那里。”
“我知道,”我说,“前几天问了他,到时候他会给我寄过来的。”
信是我妈写给我的。
从我两岁生日开始,每年一封。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写信的。
当然没人能回答我。
我妈离开的时候我才一岁多一点,属于刚会用“Pete”造句的年纪。
那是在早春,天气挺凉但是很晴朗,我妈给我穿上了曾祖母织的毛衣。我为了躲避餐盘里的胡萝卜满院子跑,边跑边喊:“不吃胡萝卜。Pete吃胡萝卜。Pete是贪吃鬼。”
我妈被我逗笑了。他放弃喂我,开始吃自己的午餐。
我跑了两圈就累了,又回到我妈旁边眼巴巴地看他吃咖喱。
“Venice想尝尝咖喱吗?”
我点头。我妈就拿小勺子舀了一点点喂我。
没咂巴几下我就吐了出来。
“胡萝卜!”我大喊,然后因为毛衣被弄脏而哇哇大哭起来。
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和我妈相处时的直接记忆。
可惜的是,我脑海里我妈的面容是模糊不清的。我只记得那被午后阳光染成金色的头发和有点粗粝的帮我擦掉脸上咖喱的指腹。至于什么“颊边的酒窝”和“笑起来弯弯的月牙眼睛”,大多是我二伯母他们讲给我听的。
这就导致我上幼儿园时,很难完成老师布置的画自己爸爸妈妈的作业。
那天晚上我用十分钟画完了我爸,然后花了一晚上画我妈,边听我大伯他们讲故事边画的。
第二天交上去的时候老师指着那个金头发大眼睛的小人问我:“这是Venice吗?”
“不是,”我说,“这是Pete。”
“哦,这是Venice的妈妈呀。妈妈怎么和Venice一样高呀?”
我没回答。
老师又指着旁边的图案问:“那这些小鸟和花儿是妈妈养的吗?”
“不是。小鸟是Pete,小花也是Pete。这个太阳,也是Pete。”
我可没瞎涂,我是听了Arm叔和Pol叔他们的话之后认认真真画的。也就是我那时候不会画天使,不然那张图上还能再多一个天使。
最关键的是,我妈也说了,可以把路过的飞鸟和院子里的玫瑰当作他。
他是在给我写的第一封信里说的。
“Venice最近有没有吃到什么新的好吃的呀?是不是有点想妈妈了呢?
妈妈小时候,比Venice现在大一点的时候,也会很想很想妈妈。可是妈妈的妈妈没法回来,妈妈就学会了一招:把院子里的大树当作妈妈,有什么想说的都说给她听。妈妈会给大树讲,今天练拳击好累呀,但是明天就能去外婆家,吃到好吃的煎蛋卷了。
Venice要是想妈妈了,也可以这样做哦。你可以和院子里的小鸟还有爸爸种的玫瑰聊天。你知道吗,妈妈其实是能听到的,因为妈妈虽然看起来不在你身边,但其实妈妈就坐在小鸟的背上或是花朵里,一直陪着Venice。”
我当时字还没认识全,信是二伯母念给我听的,念了很多遍。
我妈把十六封信都交给了我二伯母,他认为Porsche可能是唯一一个看见信封上的“FormysweetheartVenice”就能忍住不拆开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
直到我不再问“所以我为什么在花里看不见Pete”而真的开始照我妈说的那样做以后,二伯母才郑重地帮我把信收起来,放在我最爱的巧克力盒子里。
我捧着那个大盒子,仰头问二伯母:“所以Pete是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问老师的时候,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Porsche艰难地开口:“对。”
“真奇怪,”我说,“我老师不认识Pete呀,她怎么知道Pete出远门啦。”
二伯母没说话,我继续道:“她还说,我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看见Pete。很久很久是多久呢,大大大后天吗?Vegas回来的时候,Pete也会回来了吧?”
二伯母还是没说话,他只是发着抖,蹲下身,把我搂在怀里。
大大大后天,我妈没回来。我爸回来的时候,我妈没回来。
我把他写给我的几封信读了好几遍,在院子里和花鸟连续说了六百多天的话,我妈还是没回来。
突然有一天我就明白了,很久很久指的是我妈不会回来了。
因为他在喂我吃完咖喱的一月后就死了,被不知道是意大利人还是日本人开枪打死的。
他死了一周后,我二伯他们从我爸手里抢过了我妈快要开始腐烂的尸体,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遮住了胸前的窟窿,把他埋到了春蓬的地下。
除了给我的十七封信和给我爸的一句话,我妈好像什么都没留下。
我那时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妈给我爸留了什么话,我只关心我的信。
四岁那年二伯母带我去了春蓬。但我不想去我妈的坟前,我坐在我曾祖母家门口的台阶上撒泼:“我要Pete的信!我要Pete的信!”
“可是你前几天才收到他的第三封信,不是吗?我们说好的,每年一封。”
“我要Pete的信!”
“Venice,我知道你想妈妈了。我们现在不就是去看他吗,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他说啊。”
“我要!Pete的!信!”
Porsche不明白的,和那块刻着我妈名字的石头说话有什么用,就像和花鸟说话一样,永远得不到回应。
但他不愧是我妈信任的人,他就站着,看着我哭晕过去也没拿出第四封信,甚至夜里我发起高烧时也没有。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我妈写的前三封信,让我在我妈写的故事里安定下来。
后来我想想,其实我那时真不算难搞,哭闹了几次就好了。
要说烦心,那还得是我爸。
所有人都以为我妈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我爸就会和他一起去了,但他没有。他把自己和我妈关在房间里,一遍遍地听我妈临死前发给他的语音。
我二伯三叔破门时就做好了被枪打的准备,但又一次出乎大家的意料,我爸在听见大伯喊的“你是想让他生生世世都不得安息吗”以后就撒了手,让人把我妈的尸体带走。
我妈葬礼的法事持续了七天。我爸在第三天就因为几天没进食睡觉而昏倒了。
他醒过来后我二伯母来了一趟,只说了一句话:“你要么是把Pete说的话听进去了,要么我现在就给你一枪。”
我不知道我爸那时反应如何,反正他出院把我妈灵柩送回春蓬之后就忙碌了起来。他忙公司的事情,也忙着杀那些意大利人和日本人。
其实对我来说没差别,我妈还在时他就很忙。
但奇怪的是,我妈走后,我爸回家的频率也没变低。
虽然我基本见不着他,但有时候夜里迷迷糊糊地,会听见我爸和我叔交谈的声音。我会嘟哝一声:“Vegas”,然后没等到回应就又睡过去,早上醒来时才听我叔说我爸确实回来过,很早又出门了。
我往往“哦”一声就过去了。没所谓,左右我饮食起居是保姆阿姨管,出去玩有我大伯二伯母带,晚上我和我叔睡,所以我爸在不在真无所谓。
我听我二伯说,我两岁生日的三天后,他大清早打开门发现我爸蹲在他房门口,身上还血呼啦差的,开口就是:“Porsche在吗,我知道Pete把给Venice的信交给他保管了,我就只看第一封。”
我二伯没好气地表示信已经给我了以及让他务必先去收拾一下自己。
所以那天我睁眼就是我爸手臂上滑稽地缠着绷带,目光炯炯地坐在床头看我。于是我只好把那个被我塞在枕套里的巧克力盒子给他,并且威胁他看完了就还我,因为我晚上不抱着这个睡不着觉。
一页纸的信我爸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我都准备和我叔告状了我爸才把信还我。
他看着抱着盒子的我,问:“Venice......今天晚上想不想和爸爸一起睡?”
我瞪大了眼睛,摇摇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也行。
我叔的眼睛比我瞪得还大。
其实和我爸一起睡与和我叔一起睡差别不大,然而我大伯知道以后长叹一口气,他在那嘟囔:“Macau还真是心大,也不怕Vegas半夜把孩子掐死再一枪崩了自己。”
我那时不理解我大伯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我不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坐在父亲肩上骑大马的经历,但我也没有被我爸打骂的经历,所以我不怕我爸。
Vegas只是有点奇怪,我想,我爸只是有点奇怪。
转变是在我快上小学的时候发生的。
那天晚上我和我大伯他们一起看电视剧。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把电视声音调小,听到楼下的吵闹声。
我下了楼,看见客厅里站着很多人。
我爸站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他一只手揪着一个人的头发,另一只手把枪口抵在那人的太阳穴上。
按辈分我该叫那人一句大爷爷,但我爸从不让我这么叫,他只让我叫“Korn老爷”。
我从没见Korn老爷这么狼狈过,鼻青脸肿地被按在地上。
他在喊着什么:“我不知道那些意大利人会真的开枪。Pete他......”
我爸眼睛通红,又给了他一拳:“你不知道吗,只是不在乎吧。别挣扎了,我可没想过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害怕。”
Korn吐出嘴里的血,突然笑了:“是啊,知不知道的,反正都只是一条不再忠心的想要逃跑的狗。不过死了,还是有点可惜的,毕竟养了他这么久。我也是没想过他这么聪明,猜到了我要利用他威胁你。但是猜到了又怎么样呢,他就算死了也得把你交出来,帮我处理那些人。”
周围,我大伯二伯和三叔都站着,他们都没有把枪口对着我爸。
Korn笑得更大声了:“现在,Vegas,你可以杀我了,你赢了。你赢了,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看看我爸,又看向楼梯上呆立着的我。
我爸扣动扳机的时候我大伯挡在了我身前,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抬起头,在无声中看见他满脸泪水。
那天我爸抱着我回了家,我站在卫生间门口看他慢条斯理地擦掉脸上的血之后洗干净手。
“想吃泡面吗?”我爸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于是我爸泡了两碗面。我吃了半碗,他吃了一碗半。
晚上年幼的我第一次失眠,脑子里一会是我大伯说的“把孩子掐死”,一会又闪过很多人的脸。
我爸杀了他大伯,我想,那我大伯二伯和三叔应该不会让我去他们家了。
但我爸没有来掐我,反正在我陷入睡梦之前他都没有把手放到我脖子上过。他背对着我躺着,过了一会又窸窸窣窣地从睡裤口袋里掏着什么。
他又在听我妈留给他的语音了,我知道。
我也很想从我的盒子里拿出那几封信来看,但灯已经关了。所幸我记得每一封的内容,于是我强迫自己别想别的,就开始回忆我妈写给我的信。
“......
妈妈是在沙地上学会的骑自行车。可不是那种有另外的小轮子的,专门给小朋友的自行车哦,是有着大轮子的大车。一开始妈妈老是摔,不过沙地上软软的,摔了也不疼,就是可能会有小螃蟹在旁边嘲笑我。于是妈妈就跑到旁边,摘了一大片芭蕉叶折了个盒子,把那些小螃蟹都抓起来放在了盒子里。
怎么能嘲笑我呢,对吧。唉,可是啊,等妈妈骑完一圈回来,那些小螃蟹已经都跑光了。没办法了,妈妈只能多折一点芭蕉叶回去让外婆多做点黄糯米饭啦。
......”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我爸还在睡觉。
从那晚之后他就闲了下来,对此我觉得无所谓。
这个家族的父子关系就是这样奇怪,就像Korn死后两礼拜我又能自如地进出我大伯房间和他一起看电视剧了。
平时我爸除了打卡式地送我上下学就是睡觉,睡不着了也躺在床上闭着眼。
我知道他是在想我妈。可等我放了学,他非要我和他一起呆房间里。本来也还行,我写作业,他睡觉,我们从来不交流。但之后也许是睡多了头疼,我爸躺着躺着,会起来找止疼药吃。
我听着他在背后持续发出动静,就说:“爸,能不能小声点。”
他不理我,找到了药,哗啦啦倒水,吃完药消停了几分钟,又开始闹腾,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本讲手相的书,非要给我看手相。
我那时手还没现在一半大,被烦得受不了了就把右手给他,左手继续写作业。我爸捏着我的手,兴致勃勃地翻着那本书,大声分析着按照书上的什么什么,我将来会如何如何。我嗯嗯应着,一句也没听进去。
末了,他在我掌心拍一下,大喊:“哎呀Venice,你是个大富大贵长寿命啊。”这话听起来像个江湖骗子,而且我爸是穿着半卷裤腿的旧睡裤,胡子拉碴地在卧室里说的,就更没什么信服力了。
我觉得要不是我发现了垃圾桶里的那几板空药片包装,我爸还得烦我很久。
我叔给他送到医院洗了胃,医生建议留院观察。还是我大伯站出来说,不用留院,送去春蓬吧。
去春蓬的时候我叔什么药都不敢带,连我爸在地里被虫咬了都是用的我曾外婆的土方子。
没得药吃,我爸就迷上了潜水。
可能是因为我曾外婆说我妈在离开家去曼谷之前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完全学会潜水,总之我爸开始陷在那个没有重力没有声音的生死临界空间里无法自拔。
最初还好,他在水里呆两三个小时就出来了。可是有一天他到了黄昏都没回家,我叔急得团团转,他不会游泳,最后还是我曾祖父把昏迷的我爸捞了上来。
我曾祖母念了半宿的经,我爸才醒。老人家看着我爸,什么话都不让他说,只是自己不断念叨着“醒了就好,活着就好”。
她去厨房做吃的了,我就拖着腮坐在床边看我爸,问他:“爸,你是想死吗?”
“我在水下......看见Pete了。”
我摇摇头,我爸是真奇怪,我三岁就明白我妈不会真在花里,我爸快三十了还没明白。
他不明白归不明白,对上我曾祖父曾祖母还有我叔的泪眼他还是开不了口,只能一边吃黄咖喱一边诺诺地说“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下水的曾祖父说的,还是对大晚上还要给他捣鼓晚饭的曾祖母说的。
他最开始不愿意让我回曼谷,不停地和我讲我妈小时候是多么渴望在春蓬长大。
我从早上还在犯迷糊就开始听,要一直听他讲到月上树梢。我一开始也乐意听,可后来发现他反反复复讲的都是我妈写给我的信里的事情,我就问他:“你没有别的关于Pete的故事吗?”
我爸愣住了,他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我觉着没意思,刚要走,我爸就开始说:“别别!有的,有的!你妈妈......怀你的时候,很挑食。他之前只要有米饭,有肉,饭后有零食,就足够了。但是从发现怀孕开始,他就不爱吃米饭了。”
“那他吃什么呀?”
“他有时候想吃面包,有时候想吃米糕。”我爸逐渐陷入回忆,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平和温柔,“有一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他比我醒得还早,我就问他怎么啦。他那时候看上去委屈的呀。他和我说,他想吃栗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和他说,以后想吃什么就直接叫我。我就出门给他找栗子去了。可是那时候大夏天,哪有栗子啊,我就……”
我听着故事入了神。
但最后我还是和我爸说,我得回曼谷,要么我就在春蓬上学。反正我得上学,我妈在信里说的,希望我在学校里多交一些朋友。
我爸想了想,第二天还是给我送回去了。
我识字之后每年生日都是这样的,二伯母把信交给我。我会先自己看好几遍,再给我爸看,然后我们俩会念给对方听。只要我爸看见我没在写作业,或者看电视,他就会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于是我便去把我的盒子拿出来,再一次打开那封信。
初中的时候,我开始上生理课。我才知道原来Alpha和Omega在丧偶后,他们之间的连结就会消失,所以按理来说我爸还是需要度过发情期的。
但是我妈死后,我爸再没有过别的Alpha或者Omega。
他也不用抑制剂,每次发情期就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我还没分化,所以闻不见满走廊的红酒味。但我好歹是我爸的孩子,我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什么。有时候我把耳朵贴在我爸房门上,隔着厚木板还是能听见他在哭。
“所以我妈二次分化前后都是橙子味吗?”我问二伯母。
他很吃惊:“对,气味没变过。是Vegas告诉你的吗?”
我摇头。我爸才不会和我说这些,我是看他每次发情期三五天都不吃饭,只吃提前放进房间里的那箱橙子。
由此可见我爸确实是有病且病得不轻,可惜能治好他的药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在土里腐烂。
生理课后我拦住了老师,问了他关于二次分化的事。
“二次分化的话......原因可能有很多。大部分情况下,是在生理或心理上遭受过一些伤害。当然也存在特例,先天会二次分化的人也是有的。”
老师语焉不详,但我没有继续追问。其实我心里也隐隐有预感,我爸我妈当时确实是一笔烂账。
那些事我爸是不会和我讲的。我大伯和二伯母也不太乐意和我说,当然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我问了很多次才知道原来我妈当年知道怀了我后,还是从我爸身边逃走,带着一身伤回到了我大伯那。
“所以他其实不想要我。”我往嘴里塞着胡萝卜沙拉,对我二伯母说。
“不是的,Venice,不是的。你妈妈很爱你,也很爱你爸。你看,他后来还是选择了你爸。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他的。”
可是他选Vegas,就代表着选我吗?还是因为有了我,他才选了我爸呢?
我搞不懂。
我在生理课上看过那些Omega怀孕时的照片,肚子像被吹胀到最大的气球,在干瘦四肢的衬托下更显诡异。
我清楚Pete怀我时不爱吃饭老是吐,清楚他会在夜半因为突如其来的阵痛而无法入睡,清楚他当时因为浮肿的脸和双腿哭了几礼拜,最后还是我爸为他种了一院子花并答应推迟婚礼才哄好。
但是,我永远不可能像其他同学那样摸摸妈妈腹部侧边的伤口问他疼不疼,然后问他生我时是不是欣喜占了大部分。
我只能再看几遍我妈的信然后反复告诉自己要相信Porsche的话。
初一下半年的秋天,发生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事:
我被绑架了。
绑匪和绑我妈的那群人有点交集,等我从校车上一下来就动手了。
我清醒时发现自己被吊在一个废弃工厂里,第一反应是:完蛋,乘校车第一天就遇到这档子事,我这辈子都别想坐校车了。接着我开始猜是我三叔先派人来呢还是我二伯母先找到我。
反正不可能是我爸,他来也没用,他都不当大哥多少年了,我这样想着,有点想笑。
我觉着我妈当时应该也是这样,被吊着,被鞭笞,被逼问,最后被一枪打死。如果我能和我妈一样死去,好像也还行。
可惜我没死,甚至都没人出现来打我。我只是被吊着饿了一会。
晕过去前我听见了很多声音,都很熟悉,分辨不出是我二伯还是三叔,又或者,是我爸。
除了手腕破皮我什么伤都没受,但还是在医院躺了一周。因为我发了三天的高烧,陷在一个梦里,谁叫都醒不过来。
准确点说,那是一段记忆。
在我还会和玫瑰说话的时候,曾经在院子里遇到过一只鸟儿,叫不出什么品种,左边翅膀受了伤。我一靠近她就努力振翅,但怎么样也飞不起来。
我费了些劲捉住了她,没找到笼子,就拿了一根绳子绑在了她右脚上,然后找来Top医生给她治伤。
我找虫喂她时本来应该在公司的我爸不知为何突然回来了。我摆了摆手算是和他打招呼,结果他没回屋,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和小鸟。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像是生气又像是悲伤。
“救她呀。”
“那你绑着他干什么?”他突然大喊起来,吓了我一跳。
“不绑着她会跑的。”
“他不会跑的。他不会跑的!”他蹲下来,要解小鸟腿上的绳子。
“你干什么!”我也急了,“她受伤了,要是跑了可能会死的!”
我爸一听这话就松了手,在旁边巴巴地看着我喂。
“你不能养他哦。”他突然开口说。
“我没想养她。”
“你不能养他。他会死的。”我爸几乎是在我耳旁诅咒似的低语。
“她不会死的!我也不养她!”我生气了,推了一把我爸就回房了。
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发现那只鸟儿不见了,绳子还在。
我怀疑是我爸把那只鸟儿放跑了,但我联系不到他,抬头望望四周的天空,没看到鸟儿的身影。
我又担心是她伤重没挺过来,于是开始一寸寸地检查草坪上有没有新出现的小土坡,找了很久也没看见。
我放不下心,就一直找,一直找......
最后是我爸给我叫醒的,他说:“Venice,你醒过来了,我就给你看Pete的照片。”
我就醒了,带着满腔怒气。
我只在去春蓬的时候看过我妈的照片,看他从一个瓜皮头小孩长成一个瓜皮头青年。可惜曾祖父母那里的记录停止于我妈上完高中来曼谷。
在我大伯家工作时我妈只拍过一张照。
保镖是不用拍照的,一张照片足以用来做证件,人脸识别,和葬礼上的遗照。
我大伯在喝醉时曾哭着和我说他买了那么多投影仪和彩电,却从来没有想过买一台相机,但他不愿意把我妈那张证件照给我,他说不吉利。
他不知道,我九岁的时候就去我妈坟前把碑上的遗照拍了下来,然后P成了彩色,打出来和那些信放在了一起。
那张照片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我妈的头发是金色的。
天地良心,我一直觉得既然我妈怀孕时不愿意拍照,生了我又忙着拍我,所以我爸没有他照片是正常的。
但我没想到他有,还不止一张。
我躺在病床上接过我爸递来的照片,约莫有十多张。
“就这些?”
“就这些。”我爸摸摸鼻子。
我没力气拆穿他,开始看照片。
那个记忆里顶着金色瓜皮头的青年变成了一个黑发的有酒窝的男人,他站在我大伯家门口,右手拿着雪糕,笑着和我二伯母说着什么,二伯母则指着他左手的烟皱眉。
“你偷拍他。”我说。
“是。”我爸承认得很快。
后面的照片也大多都是偷拍,隐秘的镜头记录了我妈睡着时头发汗津津的样子,在院子里看玫瑰花的样子,还有在摇篮边抱起我的样子。
我知道那张照片我爸裁过,我只能看见我妈的半张侧脸,光裸着的圆润的肩和向我伸出的双臂。
我爸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看完整的,所以我干脆没问。我只是说:“我能把这个做成相册吗?放在客厅,你和我都能看。”
我爸点点头,又叮嘱一句:“但是别告诉你大伯他们。”
初二生日那天,我照例在早上拿到了信,看完之后把它给了我爸。我爸正在厨房里煮咖喱,见我拿着信过来赶忙在围裙上擦干净手,靠在料理台边上看了起来。
一开始他的反应都和之前差不多,就是那副一贯的柔和神色。
看到第三页时他不知为何突然激动起来,手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眼眶也莫名红了一圈。
“我要这封信。”他说。
“什么?”我没懂他的意思。
“我要这封信,我想要收着。”
我本来在餐桌旁坐着,听他这样讲便慢慢站起身来。
我明白了,那封信里,有我妈写给我爸的一句话。
“......唉,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雪糕吃多了,牙有点疼。Venice你现在应该换完牙了吧,就更需要注意牙齿健康啦。Vegas,你看到的话,记得定时带Venice去看一下牙医。你自己也要定期检查......"
我看着我爸,“不行。”我说。
“就这一封,就一封,”我爸几乎是在恳求了,“那就这一页。”
“不。”我说。
我伸手去够那张信纸,但我爸没有撒手。
锅里的咖喱已经开始沸腾,但没人管。
我喊起来:“这是我妈写给我的!”
不知道是我和我爸谁先用的力,总之那张纸突然就四分五裂了。
有小半张纸飘向灶台,我爸赶紧去捞。纸倒是没事,但是他不小心把灶台上的锅弄翻了,滚烫的咖喱泼了他一腿。
他没有去管身上的烫伤,只顾着把信纸碎片放在桌上。
“能拼上能拼上,没弄脏......”他神经质地念叨着,然后抬眼看我,眼里满是泪花。
我愣愣地看着他,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好”字。
“Venice,Venice,求求你。”我爸终于哭嚎出声,
“他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但他除了那句话,什么都没留给我。”
我叔进来时,我爸抱着头跪在那摊咖喱上。他穿着可笑的粉色围裙,腿上都是水泡,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
我叔和保镖把我爸拉走的时候我还呆立在桌边,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歇斯底里。
其实现在想想,我当时应该狠狠反驳我爸的。
他什么都没留给你吗,他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你。
但我那时候是真被吓到了。我知道我爸是个疯的,只是没想到他能疯成这样。
我去找保姆要来拖布,自己把那一片狼藉收拾好,然后带着那些碎片回了房间,仔仔细细地把那页纸粘好。
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把那页信给了我爸,是趁他打完镇定剂还没醒放在床头的,所以没瞧见他欣喜若狂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后来在所有衣服里都缝了一个内袋,用来装那张被封进透明塑封袋里的信纸。
那天之后我爸似乎真的下决心要开始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了,他渐渐不怎么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开始每天下厨做饭给我吃。
我是没想到那信的效果这么好,但再好我也不会给了。
如果我爸还找我要,我就把这份假的给他,我想。
可我爸没来找我要,好像一页纸足够让他满足很久了。
十六岁时我把女朋友带回了家。
她叫Wendy,那时候已经分化成了Omega。
“我喜欢上她的时候,只知道她叫Wendy,不知道也不在乎她是个Omega。”我说。
喜欢她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是唯一一个我愿意和她讲而她也愿意听我妈给我写的那些故事的人。
我二伯他们接连走过来,揉揉我的脑袋,表示Wendy很好。
我爸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Wendy临走时剪了院里的几支玫瑰让她带回家。
一切开始看起来朝着好的方向去了。
但我心里隐隐有预感,不是的。
高中毕业前夕学校组织了亲子露营活动,我问我爸要不要去。
他从沙发上直起身子,露营吗,他说,我能去吗?我从来没露营过。
为什么不能,我说,只要我们买个帐篷买点装备就行了。他凑过来饶有兴趣地看我加购物车,边看边让我多买点泡面。
露营前一晚他兴奋地像个小孩,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他还在蹲在客厅里清点要带的东西。我赶他回房间睡觉,并且警告他第二天下午别迟到。
但到了第二天,我站在校门口,没等到我爸。
理由荒唐得要命。他在庙里和一个小孩吵架,然后和小孩的父亲打起来了。
我和我叔把他接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我靠在副驾驶一言不发,车里只有我爸在喊:“你们知道那个小孩说什么吗?他说人死了之后只会分解,说我问僧人关于往生的问题真的很蠢!”
我叔小声安抚他:“那小孩子不懂,不要和他计较了。”
那孩子不懂吗,我心想,他虽然还要靠在他母亲怀里撒娇要糖吃,但他什么都懂。
进家门的时候大伯他们也在,我爸还在不停嚷嚷,动静很大。
他看见了我肩上的露营包,嘴里还在骂小孩,手下意识地伸过来要接过那个沉重的背包。
我把他的手甩开了。
“去你的,Vegas。”我终于开了口,“那小孩说得一点没错,Pete就是死了,烂了!”
我把包扔在地上,死死盯着我爸的眼睛:“如果我能选,我也不想他死。如果我能选,我希望陪在我身边的是我妈,不是你。”
其实我心里是应该是有个声音在阻止我的,但我没听见,我只是下意识地选择说出最能伤害我爸的话:“也许Pete最大的不幸,就是认识你。而我最大的不幸,就是被他生出来!”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我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我爸像是被定住了,过了很久他才动起来,他好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显得有点呆呆的。他挠挠自己的头,又蹲下身去收拾我那个露营包。
其实也不是收拾,他只是拉开拉链又合上,重复好几次之后开始掏里面的东西,慌慌忙忙地捧了一大堆很着急似的回房去了。
是我大伯先走过来,他已经有些哽咽了。
“Venice,我曾经也以为,如果Pete不爱上Vegas的话一切都会变好。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发现,我们谁都没资格这么说。”
我叔在旁边用手掌盖住脸,哭着说:“Venice,即使是你,也不能那么说。”
等到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一点以后,我叔让我在沙发上坐下。
他拿出手机,问我:“你知道,你妈妈临终前给你爸留了什么话吗?”
我摇头。
他点开一段语音,让我自己听。
手机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很久很久没听见那个人说话了,但很奇怪地,我就是能想象出他说话时的样子。
他应该是很努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明明没有人看也要挤出一个微笑来才开口。
“Vegas,”Pete说,“我希望,你可以努力去成为Venice的好父亲,去给他我们俩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好吗?Vegas......”
所以这就是我爸在每个深夜要听上百遍的语音,就这十几秒。
“原来他没疯。”我说。
“什么?”我叔没听清。
原来我爸没疯。我一直以为他是疯了,但不是的。
他是死了。
我妈死的那天,他也死了。
只是我妈的语音成了唯一能牵动他的线,时刻提醒着他早上要记得睁眼,要记得吃饭,要去度过无数个没有Pete的日日夜夜来把他们的孩子抚养长大。
那天晚上我煮了一碗泡面,然后一直敲我爸的房门,直到他开门站在门口把那碗面吃完。
可我到底没有说出“对不起”。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很早就醒了,吃过我爸煮的面之后就站在门口等邮差。
接到邮件时我就明白为什么我妈不把今年的信给我二伯母了。
里面是一个U盘,这是一封视频信。
没有密码,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迎接我妈写给我的第十七封信。
最开始出现在画面里的是我爸。他应该是在调试镜头,过了几秒后他离开画面,露出了坐在沙发上的我妈。
“我不理解,你每天都和Venice待在一起。干嘛还要给他录视频。”我爸走到我妈身边。
“哎呀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义吗,好啦好啦,你答应我不偷看的,快上班去吧。”我妈把沙发上的公文包递给他。
我爸接过包,俯下身和我妈接了一个吻才离开。
确认他离开房间后我妈才看向镜头开始说话。
他先是有些拘谨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Venice。
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应该已经十八岁了。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开心吗,和你爸相处得还好吗?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妈妈之所以给你写信,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怀上你之后,我就下定了要让Vegas和Macau远离这个圈子的决心。可我还是天真了,Korn先生不会放你爸走的,也不会放你走。”
他看向隐隐有笑声传来的窗外,脸上忧虑重重。
“最近家外面多了很多盯梢的,还真是怕我们跑啊。”他低下头苦笑,“怎么可能跑得掉,外婆还在岛上。
“哎呀,不过事情未必会走到最糟糕的地步,是吧?也许这时候妈妈正和你一起看这个视频呢,你肯定要笑妈妈了。
但是......Venice,无论这个时候妈妈在不在你身边,妈妈都希望你能记得下面的话:
妈妈以前总会想,我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呢,如果有了孩子我该让他成为怎样的人呢?
我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答案。
我的Venice,不需要成长为什么大人物,大英雄,他只需要从一个可爱的小婴儿成长为一个健康、快乐且可爱的大人就好了。
所以如果你不喜欢吃胡萝卜,那咱们就不吃了。如果你分化成了Alpha而你又爱上了另一个Alpha,那就勇敢去拥抱你的爱。
妈妈希望我的Venice会因为晴朗的天和好吃的饭而感到快乐,会喜欢上在雨天的街道上漫步的感觉,会因为遇到一颗星星或是一只小狗而微笑。
希望Venice可以收获很多很多的幸福,也给予很多很多的幸福,
妈妈这一生啊,有很多幸福的时刻,知道怀了你的时候是其中一个,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是其中一个,你第一次开口叫我的时候也是其中一个。
Venice,我的宝贝,请你不要怀疑,每一天我都会比前一天更爱你一点。
Pete说到这里时已经泪流满面,他缓缓凑近镜头,把额头贴在镜头上,说出了最后一段话:
“所以,宝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怕。
如果你爸想做些什么,妈妈恳求你,不要拦他。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但是我......我也会很想他的。
对不起,Venice。
我爱你,我的宝贝。”
我学着我妈的样子,把额头靠在冰冷的电脑屏幕上。
我想起来了,我刚学走路的时候,老是摔,摔了就哭。我大伯会在旁边笑,说我一点都不像我妈的孩子。
我妈走过来,把我抱起来,拍掉我身上的草叶,用他柔软的额头贴上我的,对我说:“哭怎么了,疼了就是要哭呀。但是,Venice,不要怕。”
我走出房门的时候我爸正在和Wendy一起看电影,看的是一部老动画片。
他完全是一个中年老男人了,看电视的时候会睡着。
我走到他身旁坐下,看他脸上的皱纹。他和视频里的Vegas一点都不像了,我心想。
“爸。”我喊他。
“嗯?”我爸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他说:“吉他是Hector的。”
“对,吉他是Hector的。”我说。
“你应该会想看看妈妈的信。看完不需要向我确认什么,毕竟,你还欠他一个婚礼。”
我爸在我十八岁的一周后死去。
没有什么原因,他只是没有在早晨睁开眼睛。
葬礼那天,天蓝得不像曼谷,像在春蓬。院子里满是玫瑰的芬芳。我爸躺在未盖上的木棺中,明明已经是一具苍白的尸体,却前所未有的英俊。
Wendy穿着蓝色的长裙站在我身边。我和她估计是葬礼上唯二不穿黑色的人了。
她轻轻牵住了我的手。
我想,我要走上前去,让乐队奏一首轻快一点的歌,然后把一大束玫瑰放在我爸胸口,对他说一声:
新婚快乐。
-THEEND-
是夜,宫尚角着墨色寝衣,左肩绣一簇金月桂,束发,头戴一抹额,端坐在书案前凝神为史书做批注,明黄烛光透过灯盏为其左侧脸增添了几分温柔,而另一半脸藏匿于黑暗之中,看不清其神色。
上官浅低头细细地磨着墨,心绪却不知已飘到哪里去了,一会儿抬眼偷瞄着宫尚角,一会儿在墨盘里画着圈。
自从那次宫尚角留其磨墨后,二人像是定下了某种相照不宣的约定,上官浅夜夜都会来角宫陪伴他,宫尚角读书写字,而上官浅在一旁磨墨,有时也会翻阅他的书籍,两人互不干扰。
宫尚角嘴上不说,砚台摆放的位置已代表了他的心意,越来越近,是默许,亦是纵容。上官浅在这日日陪伴中摸清了宫尚角的一些习惯,此人喜行书,熟读兵法、历史类古籍,同时还...
宫尚角嘴上不说,砚台摆放的位置已代表了他的心意,越来越近,是默许,亦是纵容。上官浅在这日日陪伴中摸清了宫尚角的一些习惯,此人喜行书,熟读兵法、历史类古籍,同时还善诗词,懂算术经商,对有着独到的看法,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拘于宫家都有些可惜,更何况那些迂腐的长老,个个偏护那个蠢材宫子羽,明明有能力担任执刃的是宫尚角,罢了,他们宫家之事与我何干,我只需完成任务就好。
上官浅放下墨锭,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托着下巴假寐,不一会儿几丝困意涌上心头。
宫尚角余光瞥见那只荷粉色耳坠随着小兔脑袋的幅度荡来晃去,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笑,便提袖将笔搁置一旁,思索了一下,宽大的手覆上那杨柳细腰,将其轻搂入怀中,上官浅着实被这意料外的举动惊了一下,心里止不住地砰砰直跳,随机又带一丝欣喜,紧闭双眼继续装睡。
他另一臂弯托住她的双腿,将她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床榻,缓缓放下,为其脱去履,便欲起身离开。
上官浅有些不满,心中一动,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别走……”宫尚角身形一顿,坐在床边,借着月光打量她“招惹我的后果你想清楚了吗。”
他的嗓音如沁入冰水般清冷,不知是在询问还是警告。他的双臂禁锢其腰间,仿佛要将她永远囚禁在自己的怀抱中,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他侵占,“你是谁的。”
低沉的男音一字一字灌入她的耳朵,带着半分他都不曾察觉的紧张与试探。上官浅嘴角边绽放出两个小酒窝,目光温柔如水,抬眼定定地望着他,仿佛着双眼里只能装得下他一人,嘴唇一张一合,缓缓说道:“我永远属于你。”
即使知道这话半真半假,他的心也不免为之颤动,好一朵能蛊惑人心的月桂,任谁都无法逃脱这温柔乡,他也不例外。
宫尚角猛然附身吻上那殷红唇瓣,带着有些失控的热烈,她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温柔地回应这个吻。
在这缠绵中他察觉到了其几分从容的味道,心下起了戏谑的念头,一手托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吻得她大脑发昏
“公……公子”她伸手无力地推着他的胸膛
“叫我什么?”他刻意咬着字音,双齿轻咬她小巧而圆润的耳垂,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地诱哄着她,“嗯?”上官浅渐渐招架不住这攻势,小声道“夫……夫君……”这一声可谓婉转牵魂,勾得宫尚角失了分寸,伸手褪去她层层衣衫。
荷色罗纱铺展开来如一朵绽放的杜鹃花,而花心中躺着的人比花更娇艳,肤如凝脂,软玉温香,一双含情目此时泪眼婆娑,清澈又迷离,粉汗湿鬓,眉心微蹙,嘴唇微张,似是痛苦似是愉悦。
上官浅在起起伏伏中失神地望着他的脸,一半照于暖光中,温柔克制,一半隐于夜色中,阴鸷冰冷,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或者二者皆是你。而在宫尚角的眼里,她亦如此。
不过看得清也好,摸不透也罢,此夜都无需思考,就请限时放纵,一同沉沦吧……
原作者:大吉岭茶首发平台:踩组
01
文淇跟王俊凯虽然是同行,但天南地北,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文淇在苏州长大,讲话还是不可避免带了点从父母那儿得来的软糯台湾腔。而在不间断的表演学习中,这份口音将会慢慢被所有她揣摩过的角色稀释,逐渐变得字正腔圆。
文淇当然听说过王俊凯,当她还是个在不知名电视剧中打着酱油,总被人评价是个演戏很灵,可惜长得没那么好看的小女孩时,王俊凯就已经成了内地养成系偶像的先锋,年少成名。
接到《天坑鹰猎》的剧...
接到《天坑鹰猎》的剧本时,公司和经纪人都很高兴,认为这个电视剧初搭档相当不错,剧本也有保障。只有文淇自己在心里腹诽:那我是不是要给人骂了呀?
开拍后已经入冬,朔风烈烈,文淇很难适应北方的天气,因此拍戏之余总显得闷闷不乐,其实她只是怕冷。但据说她长了张不笑时显得有些难以接近的脸,所以在混熟前,周围人这时往往都不会主动和她说话。
她一直叫王俊凯全名,不用显得亲密,安全第一。
而且她听到别人去姓称呼王俊凯的时候,他夸张地抖了下身体说,你这样我要起鸡皮疙瘩了啊。
虽然是开玩笑,但文淇倒也不太想有任何触霉头的机会。
她在演戏的过程中遇到过很多业内人员,温柔又有力量的导演,极有魅力和戏剧表演张力的前辈。性情乖戾古怪的人,却也不少。
好在王俊凯,说是平易近人不对,显得他像个领导似的,和蔼可亲就更不对了,上次她用这个词,还是语文考试写作文奉承奉承老师。想了半天她也没找到个适合的词汇。
牡丹江零下几十度的极寒环境下拍摄,把所有人都冻得够呛。所有南方人都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揣袖子,来自重庆的王俊凯赫然在列,这个习惯直到杀青后也依旧保留。有一场戏风雪实在太大,空档休息的时候,他往右一看,某人和他同调作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文淇感受到他的视线,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俊凯低头笑了会儿,说:“你平常怎么不多笑笑?”
文淇一愣,眨了眨眼睛,嘴巴一撇,“我只是太冷啦。”
王俊凯又笑,“那你在室内的时候,多笑笑呗,好看。”
02
剧本围炉之后的交流,王俊凯跟文淇的第一句就是,“我看过你演的电影,特别好,特别厉害。”
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这叫什么开场,就差一句“我从小看到大...”
但他十分诚心,他对这种天才少女抱有一种学习的心态。
文淇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你看过哪一部啊?”
“《血观音》和《嘉年华》都看了,我都很喜欢。”像是怕显得不够真,王俊凯还动作配合点了点头。
好像每个男孩子的童年几乎都痴迷奥特曼,除此之外,王俊凯喜欢头文字D、周杰伦跟新海诚。还有不能免俗的一点是,每一个演员,尤其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演员总会青睐富有故事张力的边缘型角色。彼时文淇才14岁,两部令她提名拿奖的角色恰好都是。而王俊凯正在从娴熟的旧日身份向新世界慢慢摸索。
所以顺风顺水的正统偶像王俊凯在这方面对她忍不住心生出点羡慕。
但是说到角色,他又觉得是否有些不合时宜,因为戏中棠真的遭遇呈现得真实又残忍,所以他主动转移了话题,把寒暄的提问又传回文淇手里,“你有没有看过我的舞台呀?”
文淇点头地干脆利落:“看过。”
“哪首?”
“青春修炼手册。”
王俊凯有了不祥的预感,“哪一场啊?”
文淇:“mv。”
王俊凯沉默了两秒钟,心想这个先入为主的形象还能修补吗。
见他低头沉思,文淇恶作剧成功一般地咯咯咯笑起来,她往回找补笑道:“其实,我还看了别的。”
王俊凯不抱希望地说:“是吗?”
“你唱歌好好听啊,王俊凯。”文淇偏头一笑,眼睛里隐隐映出几道光点,“《水星记》,很好听。”
房间里大家讨论地热火朝天,说到兴致处还要忍不住拍手称快,但是那时那刻,王俊凯平生第一次强烈地意识到,原来好看的眼睛真的像旋涡一样会把人吸进去,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可以为之停顿一瞬。
03
文淇当时差点要脱口而出,“你在舞台上很帅。”
她喜欢TroyeSivan,喜欢很多人,每年看不少电影,作为一种必要的学习资料去观看。她比较容易发现美,认为王俊凯长得很好看,但那一刹那她差点说出的话,和以往所有她直白赞美的事物,都不太一样。
“我以前从来没喝过这个。”文淇看着玻璃瓶装的橘子汽水说。
彼时高三的王俊凯很吃惊,“这可是我的童年回忆,你竟然没喝过。”
文淇心想,那可能因为我们差了四岁,俗话说三岁一代沟。她想法全写在脸上,王俊凯夸张地仰天长叹:“你真的是小朋友啊......”
文淇好奇:“橘子汽水用重庆话怎么说?”
王俊凯言听计从地说了。
“你再说一遍,说慢点。”
王俊凯这回偏生死也不说,“你求求哥哥,我考虑考虑。”
文淇单手抱着玻璃瓶,挥舞起另一只手,“哇你真是小气鬼啊!”
但是橘子汽水真的很好喝,北方冬日的阳光也异常温暖。
她忍不住无声地对了个口型:你好吗?
就像每一次她为了练习而模仿经典台词一样。
白茫茫的雪地矗立着大片枝干。
《简爱》非著名爱好者王俊凯在远处的雪地上躺了会儿,看见文淇抬头时侧面的下颌骨线条,心有灵犀地想到了藤井树。
他想,你也会问别人你好吗?
文淇点头,“恩。”
王俊凯咧嘴一笑露出虎牙:“走吧,哥哥去给你拿。”
04
杀青后除了宣传期他们鲜少有交集,分别回到自己惯常的生活模式。人气偶像,新晋演员,从来不是一条路的人。
王俊凯开始了在北电的大学生活,奔波于综艺和剧组,忙得不可开交却也充实。文淇正式成为了女子高中生,偶尔在ins上传自己的素描画,接拍了《新神雕侠侣》。
在采访中当然也被问过对方的问题。
“你觉得王俊凯和金庸小说里的哪个角色比较相像呢?”
文淇想了想说:“杨过吧,都长得很帅,都很潇洒,都很皮。”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演的是郭襄,只好假装无事,好在记者也没难为她,又问她大学有什么打算。
“我想学导演系。”
记者有点惊讶:“不是表演系吗?”
文淇一笑,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心仪的学校呢?”
“现在还没有啦。”
夏天总是被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蝉鸣挤满,高中生的暑假很快乐,十六岁的文淇在盛夏的某个下午收到了一箱快递。
文淇:「什么东西啊?」
王俊凯:「打开你就知道了,对了听说你想考导演系?」
文淇把箱子搬到茶几边,让家里的小猫咪腾个地儿。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俊凯:「因为我神通广大。」
文淇用钥匙划开快递盒的胶带,打开是整齐摆放的一箱冰镇橘子汽水。
王俊凯:「那你来北电呗,我罩着你。」
文淇:「这我得考虑考虑,不过我还有件事儿想问你。」
她来到厨房,在门边的挂钩找到了开盖器。
「你是不是,不喜欢不带姓地直接叫别人名字啊。」
王俊凯:「算是吧,就是觉得有点肉麻。」
文淇:「那你知道我其实叫陈文淇吗?」
瓶盖起开的瞬间,她的掌心贴着玻璃瓶,被水雾弄湿了,“刺啦”的气泡声咕嘟咕嘟,像迷你的夏日烟火冲上天空。
王俊凯停顿了一会儿信息才发过来。
「我知道。」
「但是文淇,一点也不肉麻,很好听。」
文淇站在原地,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寻找的那些精确描摹原来是这种感觉,模糊的,没有定义的,像橘子汽水的气泡毫无意义却又让人感到我在活着的开心的——
喜欢。
*我试着弄了个条漫。
方框是心里话。
圆框是说出来的。
*回来后的小兔坚强了,但那些潜意识的害怕,在梦里还是会出现。皓都伸手想安抚,可碍于身份还是收回了。
*因果解释:
一开始皓都没去救公主,是以为魏叔玉和公主身份般配情投意合,魏叔玉必然会尽心尽力。
并且公主身子柔弱,处于乱世更加危险,魏叔玉应当更心紧公主,这才导致皓都选择先追捕李长歌。
然而在魏叔玉深夜买醉时皓都才幡然醒悟,在魏叔玉心中排在首位的,是李长歌。
所以设想了这番自白。
因为初次尝试,做了很多解释,感谢耐心看完。
就为了凑那一格TT……然后...
就为了凑那一格TT……然后从我的另一张画里拿过来了……忘了解释抱歉!(我忏悔)
(:设定不要较真,想跟着电视剧更,但小公主被救的实在太晚了!所以我就自己脑了,魏叔玉恋爱工具人,皓都乐嫣青梅竹马设定)
(序)
还未找到乐嫣,魏叔玉竟然有心喝酒?
“懦夫。”皓都想起那张脸,禁不住冷哂一声,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就说大理寺押解跑了一个嫌犯,进出的马车胡商,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仔仔细细查清楚了——阿羽,就算有一丝一毫公主的踪迹,也要、速来报我。”
“是。”
阿羽应了一声,却不敢抬头去看皓都。自他跟随皓都的第一日算起已经七年。即便习惯了皓都的冷眼,可也从没见过他脸色如今日这般沉郁。
再走近一步,仿佛皓都手中的剑就能劈在脸上。
“皓都,...
“皓都,长歌她。”
这是来找死的?阿羽看了一眼摇摇晃晃走来的魏叔玉,手擦一把汗,闭上眼,算是为他提前默哀。
“李、长、歌?”皓都渐渐逼近魏叔玉,居高临下的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眼中愈发显露出不屑。“败絮其中。”“魏叔玉,不如先想想你自己怎么办。”
“砰——
一推,魏叔玉撞在门框上,继而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皓都连一眼都吝给,径直走出大门。李长歌?义父嘱托其次,他现在心中唯有一件事:一定要找到乐嫣。
几日了?境内乱势不休,长安城金贵水土养就的小公主会有多害怕,皓都攥紧掌心那枚平安符,不敢想下去。
(一)
下雨了。
“晦气。”海老敲了敲桌子,“你可要乖乖的,不然,下场可比苏苏还惨喽。”
明明笑着说的话,听着却比阿耶发火时更可怕。乐嫣往后退了退,泪水一瞬间蕴满眼眶。
“还不吃?真想死,可有的是比饿死更利落的办法。”
麻子往地上啐了一口。乐嫣垂下头,不敢相争,手轻轻掰了一块放到嘴里。
“这才对,病歪歪的让我们卖给谁?”
乐嫣嚼着黑黑的馒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咽进去,立刻有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翻涌而上:麻子和海老都在盯着她,她只能再喝一口土瓮中的水,勉强压下这不适。
她一向吃的少。县主例膳数道,一道不过尝一著,这才有她羸弱娇娇之貌。为让她能多吃些,阿耶不惜重金请来醉仙居最好的掌厨。
可如今,“你们要把我卖到,卖到哪里去。”她努力忍着颤意,红着眼问出声。
“放心,给你找到了一个好买家。”海老摸了把乐嫣的脸,看她吓的更很,笑的竟更开怀了。
“再过几日,等这雨再大些,等再乱些。我们就好出城了。”
....
雨果然越下越大,伴着雷鸣。强光闪电,一日更甚一日。
她早上听见两人商量明日晚间出城,可若真出了城,她就要被卖走了,连待估的货物都不如了——乐嫣瑟缩在一角,不知已经几夜没睡。
“阿耶、长歌、叔玉哥哥,我还能再见到你们么。”她把头埋到膝上,止不住的啜泣。
...
凉州驿站内。
皓都展开义父传来的信件,扫了前几行作罢,依然还是翻来覆去催他的那些话:找到李长歌,拿回太子玺,速归。
“大人。”
阿羽进门,皓都匆匆将信夹在卷册里,“有公主的消息了!?”
“不是。”阿羽有些迟疑,在接到皓都剜来的一记狠戾眼光后忙又拱手。“是魏公子,刚刚醒了酒,非说要出城。估摸这会儿已经到门卡了。”
又是魏叔玉。“随我来。”说着,皓都和阿羽一起出门骑上马,冒雨向城门而去。
“嘘,别说话。”
海老用他那一贯可怖的眼神看着乐嫣。手指着不远处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姑娘,示意麻子备药。
苏苏死了,他们又要找来一个吗?坐在凳子上,乐嫣手心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那个小姑娘瞧着年岁还不如她大,神色焦灼,显然是在等人。
乐嫣往左右看了看,客栈大厅内寂静十分,外面有雨,大家应是都在屋内歇息,而厢房又都在后院,这样远的距离,就算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
该怎么救她?
海老已经走了过去,麻子躲在柱后,招数一如当日。或许是二人觉着乐嫣太弱,并未留人看她。
“让我去吧!都是女子,看我应更无防备些,我去叫她,就说请她过来帮个忙。”
乐嫣起身,小跑了几步追上海老说道。
海老和麻子交换了个眼神,先是疑惑,后来又笑道。“找个伴你就不至于无聊了,谅你也不敢乱来。去吧,只需把她引到这边。”
“姐姐的衣裳怎么这么破,这么好的云罗锦。”刚刚走到地方,乐嫣还没开口,那位小姑娘倒先说了话。
她竟然认识,云罗锦?
“那边的两个人是坏人吧!”
乐嫣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
小姑娘还在颇豪气的说着,乐嫣则慌乱的往后看了一眼海老,麻子已然觉出有些不对劲。
等不了了,就是现在,乐嫣猛的抓起眼前小姑娘的手,使了她最大的力气拽着人朝门外跑去。
“你家在哪边!”
狂风骤雨中,乐嫣的声音几不可闻。小姑娘也吓到了,来不及回答,海老和麻子只差几步就能追上了。
太累了,她没劲了,乐嫣摇摇欲坠,看着快扑来的海老,就快要惨绝的笑起来。
“吁——”
突然一阵马蹄声。
“你们在做什么?”
马上的人面容隐在黑夜中看不真切,只是这声音乐嫣却觉着十分熟悉,像是皓都?皓都?但怎么会是他,他在幽州寻长歌。而幽州至凉州,就算是车马快行也要半月。
乐嫣闭上眼,或许她明日就要被卖去采生折割了。
“家里的婢女不听话,给两位爷赔罪了。”追来的麻子一把捞起乐嫣,海老走到马前向人赔了个笑。
“什么婢女!她身上穿的可是进贡的云罗锦!好心人,救救我们!这两个人是人牙子。”
小姑娘高声大喊,马上的人什么也没说,却是突然朝乐嫣看了一眼,接着翻身下马,一步步走近。
乐嫣这才看清——原来真的是皓都。她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想见他,只怕大雨、破衣把自己易作另一个模样,挣扎着用手拨开贴在脸上的发丝,已经分不清是雨是泪了。
“皓都!皓都!是我,是乐嫣。”
“胆大妄为。”皓都轻而易举的一把揽来乐嫣,冷冷的看着麻子,“知道她是谁么。”
乐嫣有些怔愣,皓都将她实实的圈在怀中,她的头直冲着皓都的胸膛。
“啊!”
下一秒就是两声惨呼,乐嫣不禁一抖,是她近来最厌恶的声音,不必看也知道是谁。
“不要看。这还不够。”皓都扔下手中淌着鲜血的剑,把乐嫣抱了起来,自始至终不曾让她看见海老与麻子的惨状。“叫人把他们带回去,就这么死了,未免也太便宜了。”
“是”
阿羽应声,无奈的看着渐行渐远的皓都,默默撑起一把伞。“明明有伞啊,明明前面就是客栈,非要抱着走这么远。”
阿羽一边吐槽,一边看了眼地上,随即别过头去,正好对上呆呆立在原地的那位姑娘,“真是对不住,你家在哪,我先送你回去。”
“不必,我家来人了,正好能让他们帮你把人带回去。”姑娘没了才时的惊慌,笑了笑,转身躲进一边屋檐下,指了指走来的一群人马。
“凉州太守?你们可真是胆大妄为。”
阿羽看着迎面的马车,又看了看地上汩汩流着的血,再度叹了口气。
(二)
“皓都,你放我下来。”
这姿势太不舒服,她的手搭着皓都的脖子,湿漉漉的雨滑滑的,让她要搂着更紧,这也太暧昧了。
“公主,这样能快一些回去。”只是皱了一下眉,皓都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他说的在理,诚然自己此刻是走不动了,于是乐嫣怯怯的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或许是皓都的怀太暖太安稳,或许是这几日太疲累,她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到了凉州驿馆前,她发现自己已经松下了手,整个人彻底窝在皓都怀里。乐嫣顿时脸上浮了一片红,还好是在晚上,谁也看不见。
“里面有值守,臣就不便再送公主进去了。”皓都将乐嫣轻轻放了下来。
“皓都...”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把话说出口,乐嫣觉着自己想说的太多,最后索性捡了最直接的三个字。“谢谢你。”
“公主...”皓都刚想开口,可他朝思暮想的人跑的太快。小兔子一跑就没了踪影。
罢了,她不必知道太多。
皓都拿出藏在袖中的平安符,又想起刚刚怀中熟睡的小公主,嘴角不经意间勾了起来。
“还好,又是我找到了你。”
屠小意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齐景轩了!以下是我的分析+半推理猜测:
1、第一次画板报时,齐景轩因为发火砸了颜料,而屠小意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齐景轩,而是拿画笔补救了齐景轩的失误。
和齐景轩回去的路上,齐景轩指着电视随口一句把这个也画上吧(灌篮高手),即使屠小意很怕班主任老陈的责骂,但是纠结过后还是顺着齐景轩的意思画上去了。(一旦被骂女主也可能被骂,这里他却没有优先考虑女主。)
2、齐景轩带着屠小意他们去自己母亲家,在走的时候,齐景轩母亲说希望你们这些朋友可以一直陪着他。屠小意回答说:肯定会永远陪着他。这个时候电影的旁白也就是屠小意本人,说了一句,年少时的我们以为永远就是真的永远,说了再见...
2、齐景轩带着屠小意他们去自己母亲家,在走的时候,齐景轩母亲说希望你们这些朋友可以一直陪着他。屠小意回答说:肯定会永远陪着他。这个时候电影的旁白也就是屠小意本人,说了一句,年少时的我们以为永远就是真的永远,说了再见就还会再见。这个再见也是一个伏笔,后边再具体分析,而前半句充分说明了,此时的屠小意是真的想一直能陪在齐景轩的身边。
正常的直男会希望一直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都是对喜欢的人才会这么想吧!而齐景轩听完以后明显特别高兴,很少跟其他人亲密接触的他主动搂着屠小意往前走,并且此时屠小意和女主也被隔开好远,齐景轩在这一刻不想助攻,只想和屠小意贴近。(估计已经想好结婚后孩子的名字叫什么了…
3、看到女主跟齐景轩告白后,屠小意失落跑掉其实吃的更多是齐景轩的醋,但是被两人过分靠近的画面冲击到嫉妒和失望冲昏了头脑,使得本就很迟钝胆小的他无法发现自己的情感。
在女主对齐景轩表白后的第二天放学,屠小意看着黑板报下的那个留言册笑了,之前的失落慢慢地一扫而空,他发现自己即使没有了女主也没什么,他不是一无所有,这个册子和他出的板报就是他努力过后的证明,很多人认可了他的努力,夸奖他做出来的东西,这些都是他最宝贵的财富,所以他释怀了,从失恋中走了出来。
这个册子是齐景轩说要做的,板报的内容是齐景轩给他找的,第一次被老师夸奖画的灌篮高手也是齐景轩说要画的。他能够走出来并看清自己,都是因为齐景轩,齐景轩影响着他的情绪,但是他这时还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屠小意和女主一样都因为齐景轩走了而感到失落,也明白求而不得失恋后的感觉,这么多相同的情感叠加使得屠小意更加明白女主此刻内心的痛苦。而他已经想明白并走了出来,漫画杂志上的那句“tryyourbest”使他下定决心忘掉一切去追求梦想,女主却还无法走出来。所以屠小意最后拿着伞跑去找女主,一个是想告诉女主自己要去追求梦想了(他以为漫画书是女主送的),二是因为太知道女主的感受所以想安慰女主让她不要那么痛苦,也算是对女主的一种感谢。
屠小意在送女主回家时,最后对女主说的那段话,就已经表明了:他在不断追逐女主道路上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对女主的喜欢已经过去了,就像被模糊掉的画稿,女主对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打消了告白的想法。想通后他反而笑了,劝女主应该往前看,看到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不断努力发光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他看着自己的内心。
4、在屠小意进行最后的回忆前,花生跟屠小意说,你不要又和当初一样后悔,这句话是让我确定屠小意也对齐景轩有一样的感情的重要证据。
听完这句话后屠小意就开始回忆起过去,但是通过屠小意和女主的最后对话可以看出,屠小意已经对女主释怀了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所以让他感到后悔的是什么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后悔没有在最后一天跟齐景轩好好的告别,说出那句再见。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屠小意心里也还是想着能够再见到齐景轩,那句“如果说了再见,是否就能够再见”便是屠小意对齐景轩的一种表白。
画这个漫画的原因,一个是因为答应了齐景轩,同时也是希望通过这个漫画让齐景轩能够找到自己。电影的最后那个没有露面的齐景轩有两个寓意,一个是现实,一个是屠小意希望的结局,齐景轩看到这个漫画想起自己。而之所以齐景轩没有露面一个是为了保持神秘感,另一个便是屠小意这么多年没见到齐景轩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于是便没有把脸画出来。
5、全片最甜的糖,就是女主把留言册给屠小意后,屠小意通过那张照片背后的“tryyourbest”终于发现其实漫画杂志是齐景轩送的,鼓励他去追梦当漫画家的也是齐景轩。屠小意抬头看了一眼火车窗外,突然看到了齐景轩的影子,我想这时候便是屠小意发现自己心意和情感的时候。即使面对花生和女主高中关系最好的两个朋友,屠小意也没有明显的不舍,扒着火车往后跑外想见再多看他们几眼,也没有哭。
只有喜欢才会那样发疯似的奔跑。想见他,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想好好的跟他告别。懊悔自己当初太傻了伤了他的心。
到了新的地方工作,即使很不顺利,被投资方威胁刁难,屠小意也没有放弃,他最困难的时候想到的是他对齐景轩的承诺:“把他们的故事画出来”。
画漫画不仅是他自己的梦想,也是齐景轩对屠小意最后的愿望。
6、电影中,长大后的花生和女主都已经成家生子,而屠小意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是因为他心里住着全世界他最爱的人,对他最好的人,没有空间再装下其他任何人了。
最后我要说齐屠真的配一脸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死!!!再见面的时候永远在一起吧!!要一直幸福下去!!!!
人世间最深重的怀念和不舍,大约就是你不在了,没关系,我会变成你,带着你。
从此岁月不扰,千山共路,万水同舟……
生死福祸从不是儿戏,既然许出去了,便是东海扬尘、白骨尽朽,也无怨无悔。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十二年黄泉相隔,远远乡的故人终于还是回家了。
人世间数十年的光阴说慢是极慢,诸如孤身一人站在山寺中时,每一弹指都像是一生,总也瞧不到尽头。但是说快又是极快的,转眼便是白云苍狗,东海扬尘。
人生在世寿数总是难以说清的,有长有短,同灯替的是灾祸痛楚,而不是寿数。所以那人并非世世长寿,只是即便亡...
人生在世寿数总是难以说清的,有长有短,同灯替的是灾祸痛楚,而不是寿数。所以那人并非世世长寿,只是即便亡故也是无灾无痛,安安静静地闭上眼。
一世帝王,一世蜉蝣,一世乞丐,一世沙弥……
枯坐总有尽时,知己终能重逢。
人间最好的日子大抵如此了……
枇杷细雨,盛世太平。
狂野情人paro,老梗新写。
1w+傻白甜,番外是车。
祝老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世上所有的斑类都受费洛蒙左右。吴磊也曾以为他不会。
在他拒绝了第十四次他母亲安排的斑类相亲以后,胡娇娇女士,甩着雪白的蓬松大尾给他头上来了一下:“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在他拒绝了第十四次他母亲安排的斑类相亲以后,胡娇娇女士,甩着雪白的蓬松大尾给他头上来了一下:“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吴磊的父母都是犬科动物的重种。
北美灰狼的战斗力,能与亚洲排列第二的重种猫科动物雄狮一搏——第一则是东北虎,所以他妈老说东北人不好惹,没事别惹东北人。
猿类,即普通人类,遵循达尔文进化论,并不能继承斑类的特殊能力,也不能感知斑类,世界观还是只有人与动物。斑类的金字塔种族模式也使得他们一直以来瞧不起人类,对其蔑称都是猴子们。
然而斑类的繁育率很低,近年来因开放的婚姻政策,有越来越多斑类与猿类结合,而猿类的后代百分之九十会是猿类,血统纯正的重种斑类如今也只占人类人口的百分之三。
隔代遗传的返祖现象也是极其稀有,这种兼备斑类特殊能力和猿类繁殖能力的人,走哪儿都是人群趋之若鹜的对象。
也不怪胡娇娇女士急得魂现,成年斑类只有在愤怒或情绪化时才会魂现,一般用来震慑敌人。胡女士的魂现是北极狐,因为长得漂亮英年早婚,御夫有方,优秀的雌性狐狸都拥有族群的支配控制权,所以在小姐妹里倍有面儿。
她当然希望吴磊尽快找到合适的斑类对象,但吴磊已经是个成年狼了,却还成天和一群中间种或轻种的犬神人混着。
甚至夸下海口:“我不要用费洛蒙找对象,太野蛮了,不符合我的社会主义价值观。”
胡娇娇女士听了怒目而视:“你就直说你是颜狗吧!”
其实吴磊叛逆的都不止这一件事儿。
进演艺圈也是他自己的意思,胡娇娇是息影早婚了,但小狼崽子受母亲影响,非常热衷演艺事业。
吴磊进演艺圈都有犬神人保驾护航,倒是也轻轻松松没受过什么刁难,只被父母嘱咐过没事别招惹重种猫又。
重种猫又非富即贵,平时倒也遇不上。来招惹吴磊的都是些漂亮妹子,上一次来表白的是只矮脚的金渐层,英短个性温顺,长相也可爱。从头到脚散发着甜美的费洛蒙,歪着头脸红红地想邀吴磊去看音乐会。
一米六五穿着高腰短裙的妹子可爱固然可爱,但是完全激不起吴磊的兴趣。
阿飞在旁边看他低调拒绝后妹子失望地走开,嫉妒得面目扭曲:“吴磊,你不上我可上了,我就爱这款,肉乎乎的好可爱。”
许飞是少见的鲛人,因为稀有,所有人鱼都是重种。鲛人大部分攻击力不强,但极聪明,多从事金融,教育,医学等。
许飞的魂现是虎鲸,属于很能打的类型,但也,也很能吃。
吴磊对费洛蒙的吸引无动于衷,老万也感到非常困惑。虽然狼族都奉行一夫一妻制,但这要再找一个和吴磊实力相当的雌性灰狼,也太困难了。
没人知道吴磊经历了些什么。
两周前,在完成学校组织的任务剧拍摄时,他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说起他也是全国人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唱跳出身的偶像派明星王俊凯,当童星的资历几乎与他不相上下。
但王俊凯的行程总是很赶,他们一个学校的也只匆匆见了几次面。
吴磊满意地吃得滋滋作响,老师和他打招呼他也不怵,吃得嘴唇红亮,耳朵都红了。
还有那一转身时散发出的强烈费洛蒙,绝对的吸引让吴磊无法抗拒。
2019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都晚一些。但2019年吴磊的春天简直来得猝不及防。
见到王俊凯的当夜,吴磊在自家院子里对着月亮激动地狼嚎了一晚,差点又被他爹揍一顿。
收到吴磊现场图的时候,老万在群里发文痛斥道具组,说你们做作业也太不走心了,这剧本这台词,还有你那头套!
阿飞紧跟一句灵魂拷问,这么丑还追得到王俊凯吗?
吴磊想说,放你妈的屁。
我百里鸿烁起码也是个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的英俊美男子,那帅气是无人能挡!
吴磊立刻双手翻飞啪啪打字:头套怎么了!头套就不配见证爱情吗!
老万又说:挺好的,王俊凯也那个头套,都丑!
吴磊真的生气,“放你妈的屁!”
飞鹰林中挂,帅哥雪里埋。吴磊当时拍戏早早就进了组,毕竟是大头的戏份。眼巴巴等着对方进组,已经无聊到拿铁锹在雪地里铲雪了。
吴磊拿铁锹在雪地里堆了个心,该看的没人看,只有旁边的助理,举着摄像笑得嘎嘎的。吴磊生气,笑什么?男人的浪漫很可笑吗?
好在王俊凯也没让他等太久,穿红衣的百里昊和一出场就把吴磊的魂儿勾去了。
烛火摇曳,红鸾星动。红衣美人压香衾卧,一双眼睛软波碧水,掌上不是那可怜珊瑚串,而是花花绿绿的台词本。
北京的春也冷,呼出的白气儿在寒冷的空气里化作一丝丝缠绵的魂,吴磊搂着一个丑丑的热水袋登场,塞到小皇帝怀里。
王俊凯抬头,干嘛啊。
吴磊在旁边转了两圈,心里埋汰那个绿色热水袋配不上漂亮的红缎子,挠挠头说,我来跟你对对词。
王俊凯拍拍他的贵妃椅,邀他上来坐。
吴磊又高兴了,这身衣服真好看,真他妈像嫁衣啊。这气氛不错,像芙蓉帐暖度春宵啊。
吴磊怀着小心思,没有刻意收敛费洛蒙,同剧组的女生进来见到他脸都红了,腿软得连说话都不敢。
然而王俊凯始终不为所动,正正经经地对起了台词。吴磊内心很躁动,王俊凯身上的费洛蒙在第一眼后就没再闻到过,吴磊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鼻子有问题。
可王俊凯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就是心无旁骛,这剧本又粗糙又复杂,看不懂又放不下的,好学生可劲儿在那咀嚼,压根没看见吴磊热切的眼神。
对完了一场,吴磊看他,王俊凯还戳着台本指正,咱们叔侄好久不见,你这里表现得很惊喜没错,但是眼神不要太热情了,那眼神看女主比较合适。
吴磊郁闷一下,还好吧,正常发挥。完了场务叫他,吴磊起身,王俊凯仰着头说,别忘了你的热水袋。
吴磊看着小皇帝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心说就你这小傻子还演什么切开黑呢,气哼哼挥了挥手:我专门,拿来给你的!
王俊凯又笑了,眼神很亮很亮,那一瞬间就像冰雪乍融,春风拂面。吴磊在门口站着舍不得走,期待了一小下,然后听见王俊凯说了句台词:“算你有孝心!”
吴磊转身叹了口气,身影隐入风雪,是不是我的二十岁,注定要为爱情流泪。
然而吴磊不知道的是,总是掩饰自己情绪的王俊凯,在他离开时紧紧抓住了热水袋的一角,偷偷摸摸在上面闻了一下。
粘。
和吴磊在一起更多的感觉是粘。
礼拜日早晨六点要睁开眼睛有多费力?是那种从生理到心理都无法阻挡的粘。王俊凯看着吴磊在雪地里舞着软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少年英气飒飒,实在亮眼得很。
最近每次和吴磊单独在一起,总能闻到吴磊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味道,那味道无法描述,却能让人上瘾。有着热烈的,欢快的,明朗的像阳光一样强烈的吸引,让王俊凯一度无法控制地想扑到吴磊怀里打滚。
吴磊恰到好处的体贴,和傻里傻气的讨好也让人无法拒绝。想要和他靠近,想要呆在他身边,而这种强烈的躁动感只有和吴磊在一起的时候才有。
王俊凯没谈过恋爱,所有对感情的认识都来自银屏和剧本。
演他能演上一演,可是爱情是什么样的?他无法确认。
王俊凯的戏份都集中在几天里拍完,百里氏的男人终于要决战紫禁之巅。
姑且不说台词的事情,每当吴磊要对王俊凯拔剑相向,心里总想着蹦出一句:呔!妖精,是谁派你来勾引我的!
一见钟情的那双眼睛,能演出云外蛟龙懒自眠的气场,又有一朝春雷动,直上云九天的霸气狠戾,这会儿和他讲错台词又瞬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反差萌得吴磊心肝儿直颤。
就连头套那么紧,在吴磊的50米滤镜下都觉得王俊凯的小包子脸可爱到不行。
“鸿烁,你还是太天真了。”
所以有些人注定是五官决定三观的——昊和他这么可爱,他只是一颗失控的小种子啊!
但最迷人的还是对方认真工作的样子。
吴磊一直以来特别欣赏有敬业精神的演员,可以说出道之后受到的正面影响很深刻。每一回见到王俊凯的时候,都看见他手里握着台词本,可能上一秒还在说笑,下一秒他就在台词里絮絮叨叨。
但是他还是会很认真地倾听你说话,那双眼睛望着你时感觉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你一个。
这种独占的满足感让吴磊无法自拔。可每当他想再凑近,王俊凯总会下意识地垂眸躲避他的眼神。
王俊凯的戏份很快就结束了,吴磊还没能有下一步动作。
下一次见面该是剧组杀青宴了,吴磊默默地看着王俊凯又自己开车离开了剧组。
落日飞车,昌平路虎。
吴磊捏了捏拳,开最猛的车,喝最烈的酒,早晚要把最叛逆的爱情追到手。
吴磊来了精神,掏出手机就约,勤等着王俊凯拍摄结束了带他去玩玩。
好在王俊凯爽快地答应了。
吴磊带着人进场,挥着手挡开上来求欢的斑类,大步走到阿飞给他们预留的卡座。
这里来玩的大部分斑类也都是懂规矩的,一看见吴磊这般护着人,便是有伴儿的,也没再上来骚扰。
他转头看见王俊凯一副懵懂的样子,心里奇异地泛起了饱胀的满足感。
这个pub私密性确实不错,不是认识的人都进不来。因此也有不少明星名流来玩,圈子里的重种斑类基本互相认识,熟起来也快。
像王俊凯这样的,即使不是斑类,也是猿类中的佼佼者,往往也得斑类青睐。几个斑类不错眼地盯着他看,要不是吴磊在旁边守着,早就上去搭讪了。
许飞今晚也在现场,跟几个东北的哥们儿玩电音,手里捏着一支唢呐玩得飞起,穿透力极强,却也新鲜,全场人跟着摇头晃脑冲破云霄。
许飞的特殊能力其实就是鲸声,声如洪钟雷霆万钧,独唱就是美声那一挂的,魂现时召唤力和共情感极强。肺活量极大,因而唢呐玩得可流氓。
许飞在台上独唱,王俊凯在台下盯着人看,眼睛眨也不眨十分专注。
吴磊在心中以拳击掌,糟了!好你个阿飞,差点忘了鲛人善惑,歌声很容易迷惑心智较弱的人。
“吴磊,你说他的声音怎么……”
“怎么怎么,我觉得不咋地。啊,周深,周深唱得比他这个半桶水好多了!”
斑类鸣禽都是天然歌手,叫声悦耳动听,实力派,个子小小唱高音却一鸣惊人。而鲛人中也有不少以海豚音闻名的歌唱家。
王俊凯呆呆地看着台上,总觉得来这个pub比想象中更特别。进门时便闻到了各种各样的味道,起初以为是香水味,可是在许飞唱歌的时候,恍然间似乎看见一头虎鲸在灯光里拍浪而起,鼻尖甚至闻到了海水的味道。
他晃晃脑袋,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很容易眩晕,才产生了这种幻觉。
可是放松精神喝了点酒以后,这种幻觉加深了。
王俊凯平时几乎不碰酒,今天来这儿吴磊也以为给他点的是果汁,没承想老板和阿飞熟人,自作聪明地给换了店里销量最好的果酒请他们品尝,王俊凯喝了才发觉不对劲。
但是果酒的味道很好,唱歌的气氛也很热烈,身边的人味道也很好闻,让他全身酥麻又热乎,软绵绵地就想往吴磊身上倒。
吴磊的胸膛抵在他后背,凑在他耳朵旁边问,王俊凯,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王俊凯眯着眼睛看他,该死,这是什么酒,居然让他看出了重影,吴磊身上的影子怎么是一匹狼?
王俊凯努力地晃晃头,再睁开眼就控制不了,凑上去往吴磊的领口狠狠嗅了一下,小声地说:“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为什么这么奇怪。”
吴磊紧张了,抓着王俊凯的肩膀问,什么味道。
实际上他到现在都拿不准王俊凯到底是斑类还是猿类,但是这个问题他也不太在意,因为反正他是迷上了。现在王俊凯说他的味道奇怪,难不成还是品种不适配?
直到发现王俊凯脑袋上忽然长出一对猫耳朵,费洛蒙在热烈地发散着,那一天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又回来了。
王俊凯迷蒙着那双桃花眼风情万种地看他,还嗅他,甚至还在自己面前魂现了,这说明什么!
吴磊忍不住了,感觉就是现在了!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吴磊凑过去,亲了王俊凯泛红的侧脸。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吴磊看着王俊凯的眼睛,从羞涩,到困惑,到吃惊,到略带一丝恼怒。
但吴磊还没有说什么,王俊凯自己比他更吃惊。在吴磊伸手触碰他的猫耳朵时,条件反射地暴起了,对着吴磊的帅脸就是一拳。
重种猫又中的豹猫,美丽的皮毛,机警而自信,以速度闻名,攻击力却也不容小觑。
王俊凯的魂现,姗姗来迟却异常精彩。
吴磊唉声叹气。
老万:咋了,又萎了。
吴磊:注意措辞,枯萎,是枯萎。得不到爱情滋润的那种枯萎。
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未停歇。
老万:?
吴磊:甄嬛传看过么。
老万:看过,但你得说人话。
吴磊:王俊凯是个斑类,豹猫,在我面前魂现了。
老万:牛批啊磊哥!王俊凯你都拿下了,他居然在你面前魂现!露耳朵还是露尾巴!
吴磊:露耳朵……所以我亲了他一口,但是被他揍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斑类。
老万:打,打扰了。你在哪家医院呢,我买水果来看你。
吴磊愤怒地发了几个表情包谴责,转回到王俊凯的聊天页面,几度下不去手。
那晚上王俊凯飞快地从pub跑了,似乎是能力觉醒,奔跑速度极快,闪电般的消失在吴磊的视线,而吴磊被初恋对象揍了一拳还在原地蒙圈。
他事后调查过了,王俊凯的父母确实都是猿类,王俊凯前十几年似乎也从未有过斑类的行为迹象,除了在一些竞技活动上确实显现出一些天赋。
也就是说,王俊凯的确是隔代遗传或者返祖现象,王家祖先必然有重种猫又。而像他这样为猿类所生又兼备斑类能力的,是绝对的珍稀品种。吴磊动动脚趾头想都知道,王俊凯的斑类身份一公开,会有多抢手。
只是不知道这小祖宗现在做好心理建设了没有,是不是还在翻达尔文进化论。
吴磊怨气很大,早知道先行一步科普斑类知识,把王俊凯牢牢划归自己领地里,染上自己的费洛蒙味道,就不会被别人虎视眈眈了。
吴磊苦心孤诣给王俊凯写道歉信,说那天喝酒昏了头不是故意冒犯,任打任骂,还画了画谢罪。还是画的哭泣火柴人,奇丑无比。
王俊凯一直没回复,也不知是比较忙还是把他拉黑了。
吴磊越挫越勇,在失恋中创作,又在朋友圈发了自画像《哭泣的唐不苦》,《忧郁的吴磊》等。
这边王俊凯在王家度过了心理建设的难关,因为家族中也有一个堂姐是豹猫,他终于接受了自己是个被封印十几年才觉醒的斑类。
打开手机看见吴磊发的一堆消息就乐了,看来吓得不轻的也不止他自己。虽然吴磊那天的行为有点奇怪,但是被科普过的王俊凯也知道了费洛蒙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不讨厌。相反,在知道了这个答案以后,仿佛考试终于放榜的轻松,还有一丝难得的,喜悦。
王俊凯把自画像一一存了,截图当表情包,嘴角忍不住翘起。可想起那人的费洛蒙,身体竟然迫不及待地热血沸腾起来,奇怪得很,又让人感到很羞耻。
做戏是社交的秘诀,大凡自己也乐意的事情,反而总是显得笨拙。
吴磊给王俊凯赔罪,大言不惭地说要亲自给他做饭。其实追求说到这份上两人都心知肚明,王俊凯也默许他来片场找他玩儿了,可是等吴磊要去表现了居然开始怯场。
吴磊觉得很不好,越想越紧张,越紧张越想吃食堂的粉儿。
王俊凯在家休息了几天才去工作,魂现的能力他还掌握得不算好。可是这几天,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小区门口的保安魂现是拉布拉多,平时看起来高大威猛的保镖魂现是棕熊,而董子健是个鲛人,魂现是海豚。王大陆的魂现是狼犬,而刘昊然的魂现竟然也真的是柴犬。
难怪长得这么像哈,王俊凯吐槽。
每个先前对王俊凯没有抢先下手的斑类,此刻都后悔不已。
重种猫又都非富即贵,豹猫又是很珍稀的品种。因此不论是什么斑类,就算是中间种的犬神人,都会对这只刚成年却还未被标记的小豹猫虎视眈眈,有点想法。
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没人不知道,但是豹猫的攻击力也不弱,并不是谁都能占到便宜。
王俊凯原本就有点儿上位者的气息,现在有费洛蒙加强,不说话的时候两道眉毛蹙着,确实有些气势凌人。
只有个人还没察觉到什么,坐在王俊凯的保姆车里,快乐得像条傻狗。
王俊凯坐下来,看吴磊把保温饭盒打开,里面是香气浓郁的咖喱。老实说他对吴磊的厨艺并不期待,但是架不住吴磊的热情,他说一句片场的盒饭难吃,就立刻自告奋勇带饭,还美其名曰爱心午餐。
吴磊确实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表现机会,王俊凯也很配合:“算你有孝心!但你的咖喱饭为什么没有饭??”
吴磊感到羞涩,但是也没敢说自己捣鼓了半天,只煮了咖喱却忘记煮饭。只好遛到食堂去带了俩馒头来,塞到王俊凯的手里,有理有据地回应:“我这是印度咖喱,所以配馒头。”
王俊凯拿着馒头片沾上了咖喱酱汁,看着吴磊魂现的尾巴紧张地竖起来,小心翼翼问他好不好吃。
王俊凯缓慢地咀嚼着,馒头真是越嚼越甜的东西。他忍不住去摸吴磊的头发,说好吃。
当下就看到某人的大尾巴摇来晃去,自己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两人走得越来越近,费洛蒙作用下吴磊的独占欲也越来越强烈。
他苦于王俊凯还未表明的态度,又对两人目前的暧昧状态感到享受。有时候一起看电影,勾勾手指,碰碰手都能看到王俊凯极其青涩的反应,屡次三番被他撩出猫耳朵来,又被骂一顿,真是又贱又心痒。
王俊凯拿了新剧本来筛,看到有一本还是偶像剧。莫名其妙想起吴磊拍过很多,心里微妙起来,就问他拍吻戏什么感觉。
吴磊最近脸皮越来越厚,说你跟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王俊凯拿着手机瞬间就脸红了,这人真是什么都说。
恼怒地按下键盘回复:照剧本走,我初吻要献给银屏。
吴·很自信·磊:照我剧本走,你初吻是我的。
王俊凯把手机一扔,讲不通了,这爱情烫手。
费洛蒙确实令人意乱情迷,这回吴磊得手,在王俊凯唇上亲了一回。王俊凯抓着他的衣领微喘,那一瞬的感觉太好了,费洛蒙在唇舌间交互,从血管里沸腾的快感简直让人浑身发抖。
吴磊问,你什么感觉。
王俊凯嘴硬,太快了,不晓得。
男人不能被说快,再亲一次,从上车亲到下车,吴磊这么想。
王俊凯后知后觉被占了便宜,下一秒就拉开车门把吴磊踹了下去。
后来门上还贴条,吴磊与外卖禁止入内。
老万和阿飞听闻吴磊初吻秘辛,笑得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老万的魂现是个阿拉斯加,激动地嗷嗷两嗓,滑了几步又回来安慰兄弟:重种猫又确实不好把哈,占便宜没给你打一顿就够好了。
吴磊挠头,那我都这么追了,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吧,还要怎么追才能追到手呢。
但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吴磊的新戏,去了草原拍摄,银鞍白马,春风意气。少年郎骑着骏马,挥鞭追流云,骄骄踏落花,一群人就在一边看他跑马,真真是春光里最美好的风景。
年轻人就要熬最晚的夜,赖最久的床,跑最野的马。
吴磊太久没骑马了,这回得劲了,越跑越远,跑到极道上释放了费洛蒙,整个人杀气腾腾,把马也给惊着了,急喘嘶鸣。吴磊这才反应过来,急着拉缰,连声安抚。然而马太过紧张,马蹄乱踢,还是把人从马上给摔下来了。
听闻吴磊堕马的消息,王俊凯有一瞬间都是没有反应的。
是太过于惊诧,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尽管助理安抚他,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还是急得不行,直接往医院里去了。
想象中呼吸机信号灯闪烁,吴磊身上插满管子奄奄一息而自己趴在床边痛不欲生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吴磊膝盖摔伤,只堪堪包了块纱布,面色红润龙马精神,正晃着一只脚,坐在病床上吃苹果。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儿!
胡娇娇恨铁不成钢地怒斥了一顿以后,在看见进病房的人是王俊凯时,眼睛都亮了。
王俊凯低着头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人家还没说什么,自己上赶着来跟什么似的。
但是胡娇娇看见小年轻互相羞涩的样子简直心花怒放,暗道吴磊这好小子闷声不响做大事,竟然拐了个重种猫又。王俊凯她也有所耳闻,品学兼优大明星,还和儿子是同期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即摆出了慈祥的妈妈姿态,热情地拉着王俊凯的小手问长问短,真恨不能今晚就拐进自己家门。
吴磊用幸存的一条腿踢了一脚,着急地催促了一声:“妈!”
啧,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胡娇娇没说,还是相当有眼力劲儿地关上门出去了,让他俩好好聊。
虽然看起来伤得不重,但是吴磊还是暂时失去了行为能力。右腿膝盖的伤口也要好几天才能愈合。吴磊绘声绘色地说起自己勇拉缰绳托马斯回旋完美落地的事迹,还丝毫没意识到王俊凯黑沉沉的脸色。
“吴磊!”王俊凯终于发怒了,“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哪个像你一样,骑了马就疯,自己不知道有多危险吗?这次只是膝盖摔伤了,你还不觉得什么,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那下次呢?”
吴磊怔住了。王俊凯愤怒又难过的表情,在他心上重重地一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红红的眼睛看出了他有多委屈,来的路上都不知道担心了多久。
吴磊伸出手来把王俊凯抱进怀里,心里酸酸涨涨,又满满地溢出些快乐和满足。
吴磊喜欢他啰嗦,喜欢他管着他,任何嚣张的劲道都可以往他身上使,最好他说要喝酒就骂他不老实,他晚归就骂他皮痒想上天,就是不要把他当陌生人客客气气。
任何官方,完美,无可挑剔的社交回应他都不需要,他只要王俊凯因为在意而表现出的愤怒,因为在意而控制不住的嘴角,因为在意有任何牵动的不同情绪,那他吴磊就是属于王俊凯的特别,还得是最最特别。
“别生气,别生气了小凯。我再也不敢了。”
王俊凯这才缓和了情绪,低着头去看他伤口,吴磊的手掌上都擦伤了,擦着红药水看起来还有点可怖。
“你的手还痛不痛。”
吴磊厚着脸皮摇尾巴:亲一下,亲一下我就好了。
王俊凯啪地一下往他手上打,疼得吴磊直抽气,刚要埋怨两句,就见王俊凯忽然放大的脸,嘴唇上软软绵绵地被贴了一下。
吴磊瞬间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是王俊凯第一次主动的吻。
没想到王俊凯这人过于谨慎了,就在他家门口蹲他,还是真蹲。
王俊凯把手里的礼物拿给他:“哎,给你的。要你命的那耳机。”
吴磊高兴得不行,捧着他的脸就是叭叭来两口,亲得王俊凯脸都红了。
要牵着他手起来,王俊凯却有点尴尬:那个,蹲太久,腿麻了。
吴磊立刻蹲下身来,背着他往回走,心里实在是高兴,忍不住哼歌儿:“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王俊凯低垂着眉目不知道在想什么,大长腿正左右晃悠。
吴磊接着唱:“抱着我的妹妹上花轿……”
王俊凯:“妹妹?”
吴磊立刻改口:“老婆!哥哥!”
王俊凯又不说话了,脸红耳热的,长尾在屁股后面晃来晃去。
吴磊侧头瞄一眼,又乐了起来:“你在害羞什么啊我的小哥哥?”
见王俊凯不说话,吴磊又得意忘形地颠了颠他:“抱一下再亲一下。”
王俊凯红着脸,在他侧脸上轻轻碰了一下,猫耳朵猝不及防地再次显现。
吴磊立刻蹬鼻子上脸:“那我要过生日了,我还想要那个。”
“……你放我下来。”
“我不。”
那个夜晚少年背着心爱的人走向回家的路。
魂现是北美灰狼的犬神人,高高兴兴地仰着脖子对着天空嚎了一嗓子,向世界宣布,他拥有了最最可爱的猫,和最最美的月亮。
——End——
狂野情人番外是个摩托
师生/养成
当那双皮鞋在门口踏地,发出“哒”声响的那一刻,整个教室就安静了。
在拿笔帽戳前桌背脊哭丧“朋友数学作业借抄一下”的、课后分食薯片嚼得“咔哧咔哧”响的、在桌肚里偷翻小说让同桌“帮我看着教导主任”的、在教室后面嬉闹着抬起哥们脚要玩“阿鲁巴”的……
所有声音都在这瞬间凝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动作、抬起头,他们黏在缓缓走进门那道颀长身影上的视线,随着那人行走的路径缓缓腾挪移动,好像一台台聚焦的追光灯,而讲台是那人的舞台。
只有最后...
只有最后一排的某个人例外,只见他蓝白校服外套半敞着挂在身上,纤薄的宽肩压在椅子靠背,两只椅子脚有一下没一下悬空着,金色的半长头发也随之有一下没一下晃着。
他盯着讲台上的人笑了笑,最后一下坐直,长腿一伸,限量球鞋“啪”地踹在前桌人椅背上,声音懒洋洋的“看傻了班长?起立啊!”
班长被金发男孩踢得课椅一歪,笑着转头骂了他一句“你他妈就这种时候最积极”,教室里这时候才以他们为中心响起一点哄笑,
“起立!”班长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站起身,带着满教室的少男少女们并不整齐地一道拖长嗓子:“老——师——好——”
上午第一节课,八点整的太阳呈浅金色,是一天当中最温度适宜、最富有生命力的。它斜斜地沿着狮城一高铁灰色的窗棂扫进来,打亮讲台上那人挺拔的侧脸,鼻梁旁到嘴角下整齐排列的三颗细小黑痣,还有紧抿着显得有些冷淡的薄唇。
可就在别人快要以为他不近人情的时候,那两片嘴唇又弯起来,展露出一个为人师表最应该有的和煦微笑:“同学们好。”
连声音都平缓清亮、音调得体。
“我叫肖战。”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接下来担任我们16班的英文老师。”
肖战再转回来面向学生,意有所指地朝班长那一片望了望,“以后上课不用喊上课起立了。”
“是,肖老师!”班长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一双滴溜转的大眼睛,生得很机灵的长相,他朝肖战伸长手臂大声吆喝:“我叫施宝宝,老师可以叫我宝宝!”
“狮子你他妈有病吧!”班长身后的金发男孩手臂一伸敲在他后脑勺上,“告你骚扰老师啊!”
班长很无辜地摸摸脑袋,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你这么生气干嘛啊……”
肖战知道,如果一个老师得到类似的调侃,就说明已经被这群青春期大男孩初步认可。
于是他悄悄松了口气,把手里的课本立在讲台上,环顾了一下教室问道:“咱们班英语课代表是哪位,举手示意我看一下……”
还没等肖战说完,方才那个金发男孩就打断他,“老师,我们班没有英语课代表。”
他的声调不紧不慢,吊儿郎当地,但是只要他一开口,班级里就没有人敢出言反驳了。
肖战早就注意他了。
他在读大学的时候辅修过管理,亨利·明茨伯格把管理者扮演的角色按照三大类划分,分别是人际角色、信息角色和决策角色。
而班级这种小集体也一样,有人交际互动、有人上传下达,有人说一不二。而眼前这个正拿一双狭长眼睛似笑非笑注视自己、爱好拿言语以下犯上的金发男孩,无疑在这群半大小孩中扮演着最后一种角色。
这类青少年往往相貌突出、拥趸众多,至少有一项类似篮球或者吉他这些在年轻人看来“很酷”的技能,在群体中拥有极强的号召力——而且一般胆识超群,至少得觉得老师非常傻逼——而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傻逼老师”。
哎,比青春期少年更难对付的永远是自以为是大人的青春期少年。
肖战无声地叹了口气,躲开男孩的眼神,顺着他的话向下问:“既然没有的话——那有没有自愿的同学?”
在台下盯着肖战的脸的小姑娘们开始你看我、我看你,跃跃欲试地想把手从宽大的校服袖口里伸出来。肖战是很愿意让女孩当课代表的,因为她们一般认真仔细、富有责任心。
所以他笑眯眯地向台下看,试图用他那双深邃又英俊的眼睛,鼓励这些红着脸的姑娘把手举得更高一些。
然而有一个人再次打破了计划。
——“我来吧老师。”
又是那个人,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的语调,还是那么生机勃勃的眼神。
只不过他这一句话,不光光叫肖战皱了眉头,整个教室的男男女女们——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爆炸新闻一样——纷纷夸张地扭转脖子往教室的最后一排看。
肖战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他挑挑眉毛问:“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眼神没从自己脸上落下去过:“王一博,学号16。”
肖战低头看了看花名册,顺便扫了一眼上一次月考的班级排名。
出乎意料地,成绩可以排在中上。
看来这位王一博同学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视学习为粪土。
只不过他的每门功课,都非常微妙地排在全年段某个固定的排名区间,好坏都十分平均,几乎像是有意操控的那样。
“那王一博同学。”肖战平仄分明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瘦削肩膀上一片阳光跳跃,一如他端正面孔上望向那人的笑容,“下课到我办公室来领作业本。”
“叮铃铃——”
肖战从不拖堂,下课铃一响就放下粉笔,有条不紊地拍一拍沾满粉末的手,一边布置课后作业一边整理公文包。
“还有我的英语课代表。”最后还不忘头也不抬地提醒一句,“别忘记来办公室。”
等他走出教室,这位“英语课代表”的课桌边上就嬉笑着围起一圈人。
“我说王一博。”狮子看起来是最困惑的,他转身倒坐椅子,上半身前倾趴在王一博的课桌上,“你什么时候官瘾这么大了啊,一个体育生抢着当什么课代表?”
王一博扯开他压住自己笔袋的胳膊,不置可否地回答他:“看他长得帅行不行?”
“神经病,你是基佬啊?”狮子觉得这个可能非常可怕,立马否决了。
王一博瞟了他一眼,又像是要堵住他的嘴一样随口再找了个理由:“那我想好好学习。”
狮子好像是觉得这更加令人难以接受,于是摇头晃脑地下了决断,“阴谋,这是一场阴谋!”
旁边那位方才被王一博凭空造没的真正“前任”英语课代表发话了:“不过这肖老师长得是挺帅的。”
她是王一博体训队的队友,专门扔铅球,靠在王一博课桌上的时候把桌椅往边上推得挪了挪,“我开始还高兴呢,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看的英语老师,谁知道被王一博截胡了!”
“那倒是……”狮子仔细想了想:“听说还是首都一高调来的高材生……你说他是不是犯什么错事被下派了啊?”
他把问题又抛给王一博,可这人现在好像不是很有心思接他的话茬,只是径自两手抱在后脑,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向外飘。
教师办公室在比他们高一层的楼层,有个人正倚在那边,白衬衫挽起的胳膊肘搭在栏杆上,看样子好像在望远,但简单地一站就好像一幅画。
方才整整45分钟王一博都能够看到,这人身上那件规整的衬衫被束在一条黑西裤里,然后下摆随着手臂抬起书写板书的动作,短促地、小幅度地向上拉扯。
“喂,王一博,问你话呢!”狮子对于王一博的走神感到不满,“……不是,你去哪啊?”
只见已经走远的人把校服外套甩在右边肩膀上,左手敷衍地凌空朝他们摆了摆:“去办公室领作业本!”
狮子望着他的背影,转过来问铅球妹:“你记得王一博上次去办公室是因为什么吗?”
“次数太多了记不清……”铅球妹思索一下,“额……偷李主任的摩托骑?”
“……行吧。”狮子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总之我觉得他有点奇怪。”
王一博走上楼的时候,肖战已经走进办公室了。他坐在两摞崭新的练习册当中,桌面很整洁,摆着纸笔、公文包,除此之外立着一大一小两个相框。
肖战低着头在写东西,没注意到自己走进们来的新任英语课代表,反倒是旁边桌的男老师看到王一博很热情:“小王又来了啊,这回是作业没写还是上课睡着了?”
“陈老师,我洗心革面了。”王一博咧开白牙冲那老师笑。他有点婴儿肥的脸颊接着锋利的下巴,因此总有种幼稚又不招人厌烦的嘚瑟,“现在新官上任。”
肖战抬起头瞄他一眼,神情看起来有点无奈:“把作业本带走,让大家把第一课时的课后练习做了。”
王一博照做,走近肖战的时候迅速瞥了一眼他桌上的相框。
大的相框里是只虎头虎脑的短腿猫,卧在软垫里呼呼大睡。小的则是一个女人在打高尔夫球,正戴着鸭舌帽挥杆,马尾从帽子尾扣里倾泻出来,抬头追随着球飞去的方向。
“老师女朋友?”王一博脚步顿了顿,“很漂亮。”
“嗯,谢谢。”肖战余光扫了一下,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开口还是作业的事:“对了,练习明天早自习的时候收齐,放我办公室就行。”
王一博老神在在地点点头,外套还搭在肩膀上,双手捧起作业本向外走。男孩还很年轻的胳膊用力时,肱三头肌会鼓起劲瘦的线条,白色的校服短袖下面,是蠢蠢欲动的生命力在饱胀。
他两手捧着本子,就拿脚尖去踢敞开一点缝的门,“吱呀——”一声踢进来一室的光亮,正好明晃晃照在正对大门的肖战办公桌上。
于是肖战被晃得抬起头,看见王一博背着光蓬松的金色脑袋,还有侧过头去时一道流畅的侧脸。他正停在门口跟自己旁边的老师打招呼:“陈老师,下周来不来打球?”
等王一博走了好一会,肖战才慢悠悠地从备课本里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问:“陈老师喜欢打球吗?”
旁边这位陈老师教肖战隔壁两个班的英语,在肖战调来狮城一高前,作为学校唯一的男性未婚英语老师倍感寂寞,所以十分迫切地想要和肖战打好关系。
他对于肖战有问必答:“喜欢啊,大学的时候是校队的,现在没事和学生打几场。”
看到肖战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又急匆匆补了一句:“我没有以大欺小啊,现在都是跟我们学校那群体育生打——就刚才那个王一博,你们班的,田径国家二级运动员呢,球场上飘来飘去大气都不喘。”
肖战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继续问道:“就是大学会来特招的这批小孩吧?”
“是,高考随便考就能上重本,这小子又聪明,天天混呢……”陈老师有一张圆脸,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亲和力,“谁知道他现在搞什么课代表,想一出是一出的。”
肖战一边附和着,一边回想起课堂上和自己对视的那双眼睛。
略窄的蒙古褶,还带点下三白,眼珠漆黑,乍看带点侵略感的动物性。但一旦组合在对方脸上,反而因为本人过于蓬勃的朝气,透出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骄傲来。
肖战伸了个懒腰,悠悠感叹:“哎,年轻就是好啊……”
按掉闹钟、睁眼、洗漱、吃早餐、出门,每件事情排序精确,分秒不差,唯一的插曲是父母罕见的早安来电,肖战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隐藏在寻常问候背后的催促,但也只是客气地结束了这次对话。
肖战天生性子很懒,刚来狮城就租了一辆本田,平时停在家门口临街的小院子里,上下班代步用。
彼时七点左右的光景,单车少年少女们伴随着清脆车铃声飞梭而过。
狮城不大,街道也不显得那么现代化,带着小城特有的质朴和泥土气息,让这场景看起来像是岩井俊二的《情书》,年轻的柏原崇和酒井美纪在上学路上追逐打闹。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按开车锁的肖战,穿着款式类似的浅蓝衬衫,下摆一丝不苟地束进熨帖的西裤里头去。
原先在首都一高任教时,校方对老师与学生的穿着都有严格的规定,作为校长准女婿的肖战向来以身作则。他每日会把第二天要穿的衬衫熨平整,黑皮鞋要配黑袜,一点纰漏都不能出。经年累月下来也成了个人习惯。
如今到了校风自由的狮城一高,所有老师都穿得舒服宽松,他反倒成了另类的那一个。
得什么时候去买点休闲服来穿了,肖战正这么想着,就看见自家对面小院的门正缓缓被人推开。
隔着一条窄窄的街,还有小院门口篱笆上缠绕着的绿色藤蔓,一片白金色掩映出来,带着风的呼吸和速度。
那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蓝白校服,一手带着滑板扣在地上,紧接着侧身跳上去蹬在石板上加速,手抓着单肩包的搭扣带。然后打着哈欠从院里“唰”地溜出来。
道路很窄,肖战看着王一博晃晃悠悠的背影心惊肉跳,忍不住轻轻按了按车喇叭提醒他。
王一博听到声音停住滑板,偏头的时候看到把车逐渐靠边停在自己身旁的肖战。
这人开车的时候腰板很直,看上去谨慎又警惕,不像那些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剔牙的大叔。王一博觉得肖战这个样子很可爱,反正比他上课时故意让睡着的自己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样子可爱多了。
肖战按下车窗问窗外看着自己的人:“要不要送你去学校?”
只见自己的英语课代表一头半长金发乱糟糟,脸还因为刚睡醒有点水肿,听到肖战的问话倒也没有扭捏,单脚一踩板头把滑板立起来,抱在怀里就去开车门。
王一博坐上车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很原生的青草味,肖战动了动鼻子,然后不动声色地告诉他:“把安全带系好。”
“哎不用系。”王一博话是这么说,但手上还是乖乖地去抓安全带扣,“学校这么近,狮城又没多少车。”
肖战盯到年轻人系好安全带才踩上油门,然后不顾对方的牢骚上路。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倒没有传统师生关系的尴尬和局促。
肖战问出了他一直很好奇的问题:“你这个头发,在学校里没有人管你吗?”
虽然他也觉得王一博皮肤那么白,染一头白金发显得很冷淡、很“酷”——大概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会喜欢被人家加在身上的标签。
“哦,这个啊。”王一博抓了抓头发,好像根本没把它当一回事,“我长出来就是这颜色,天生的。”
肖战觉得有点奇怪,觉得这估计是王一博为了逃避染发搪塞老师的借口,于是随口说了一句:“是吗,我觉得你黑发应该挺帅的。”
王一博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眼睛逐渐阖上去,看样子好像是困了。
到学校的时候肖战把车熄火、侧头看副驾驶座的时候,座位上的人已经睡得人仰马翻。王一博脑袋顶着车窗,怀里抱着一块脏兮兮的滑板,修长白皙的脖颈歪向一侧,尖利的喉结像枚饱满又青涩的核桃。
肖战忍不住笑出来,然后轻轻地推一下对方的肩膀,王一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到了?”
“嗯。”肖战点点头,“去,帮我把作业给收了——你自己做了吧?”
王一博一张睡糊涂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然后马上恢复镇定:“那肯定,能不给您面子么!”
肖战也不戳穿他:“行,去吧,我去看看17班早读。”
王一博连忙抱起滑板下车,肖战看他的背影大概是赶着抄作业去了。
这种小屁孩肖战见的多了,凭他的教学经验,王一博昨晚估计作业都没带回家——就他这破单肩包,除了能装个游戏机就没啥好带的了。
不过陈老师说他是体育生,也就不用对他这么苛刻了。
肖战心想,而且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王一博生平第一次在早自习交作业,站在教室里让小组长统一收作业的时候倒的确有那么几分官威——如果忽略他正在借同桌的英语作业抄的话。
铅球妹就是王一博同桌,同作为体训生,高大威猛,所以从高一开始就和他一起坐在最后一排。她脑子没王一博聪明,所以每门功课都专心致志听讲、认认真真写作业,王一博一般作业都抄她的,但分数每次都比她高。铅球妹对此咬牙切齿,但还是会把作业拿去让他抄。
“CCACD……”王一博唰唰抄完最后一篇阅读的答案,还不放心地改错两个,最后心满意足合上作业本,“完事。”
他悠闲地把自己的作业本和同桌的中间隔上几本,显得相似答案没那么突兀,然后哼着歌抬起那摞作业山,一晃一晃地出门去。
狮子隔着英语课本瞅他,转过去和铅球妹对视:“我还以为他当课代表是闹着玩的,结果真这么积极啊?”
铅球妹正在准备上课的英语听写,根本没功夫理他,于是随口说了一句:“帅哥的力量呗!”
狮子的表情逐渐开始凝固:“那他不会真是基佬吧?”然后摇摇头自我否定,“不可能,王一博谈过的女朋友比你英语考试错的完形填空还多!”
铅球妹大怒,一记重锤下去,沙包大的拳头让狮子瞬间忘记今夕是何夕。
而王一博作为话题中心男主角,只是脚步轻快跑上楼梯走向教师办公室,台阶走到一半却听到拐角的平台有人声传来:“嗯,我挺好的,坚果怎么样?”
是肖战的声音。
鬼使神差地,王一博停下了脚步,靠在扶手边听了下去。
隔着楼梯的转角向上看,他可以窥见肖战扣着扶手的纤细手腕,淡青色的血管蜿蜒,上面戴着一只黑色皮质的腕表,因为这人太瘦,表带扣要扣到最里面一个。
肖战一开始听起来笑眯眯地,应该是在哄女朋友:“我没有只关心坚果啊……我明明也问你了。”
然后应该是对方说了些什么任性的话,肖战又变得有些无奈:“那调过来我也没办法对不对?寒暑假这么长,我都回去陪你。”
王一博捧着作业本敲门的时候,是肖战给他开的门。对方好像在改作业,鼻梁上架着框架眼镜,手里还拿着红笔。
肖战有双叫人过目难忘的凤眼,被镜片遮掩着的时候有股优雅的学究气,王一博觉得他不像属于这座小城的高中英文老师,反而像港台片里的什么精英律师。
“辛苦辛苦。”肖战见来人是他,于是伸手要去帮他接一半本子。
结果却被王一博闪身躲开,直接侧着身挤进门里,“我来就行。”
肖战一愣,也下意识半退一步,结果两个人就在办公室有点狭窄的门框里面对面,只隔着王一博手里的那摞作业本,堪堪贴着胸膛错身而过。
王一博身上那股青草味更浓了,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凑到肖战鼻尖前。他闻起来像是每天都在阳光充足的草坪上打滚的野生动物一样,充满了年轻的新鲜感。
等王一博转身放好作业本转身的时候,肖战还站在门口,问了自己一句:“你用的什么洗衣粉啊,挺好闻的。”
王一博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肖战已经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幸好是个男学生,如果是个女孩子,自己简直像是变态教师语言骚扰。
幸好王一博看起来像是个粗神经,反而真的揪起了自己校服领口深吸两下,然后一脸疑惑地问自己:“是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肖战连忙把他往外头推:“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上课去吧。”
送走王一博之后,办公室里的老师陆陆续续都来上班了,攀谈间聊起了外界有关于狮城的传闻。
其中一个已婚女老师,对于首都人的看法很好奇,于是问肖战:“肖老师,你是首都来的。你们首都人是不是都觉得咱们这很可怕啊?”
“哎,还好吧?”肖战刚改完一个班的作业,套上红笔盖的时候笑得有点尴尬,“我只知道绿竹林什么的故事,首都人都拿来吓小孩的。”
其实他刻意没把实情说全。
狮城原来不叫狮城,这里靠近林区,空气也好,林业和旅游业历来发达,也有一个很正经的名字。现在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有靠近林区的山民看到上面群居的白色巨狮。
越来越多的科考队前去考证观摩,但除了脚印和毛发以外一无所获。最后甚至还有一队科考队没有全员归来,原因是有一个探究欲过强的队员走进了被禁止入内的绿竹林深处。在那里,所有电子设备、包括指南针在内,全部失灵。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去狮城的山区探险了,这座小城逐渐成为了神秘的代名词。
所以有调职机会的时候,一听对面是“狮城”一高,即使知道调职两年后潜规则是升迁发达,所有同事都还是避而不及。一是首都人民特有的优越感,觉得哪都比不上快乐老家。二是认为狮城实在晦气。
想到这里,肖战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些都是真的吗?”
“不知道,都这么传得好玩呗。”女老师突然高深莫测脸,“不过有白狮子是真的啊,我表舅说他们看到过,国家保护动物。”
其实照肖战本人来说,等真到了狮城一高,发现这里距离林区差了老远,根本没一点阴森氛围。不但环境好,物价还低,肖战自觉日子过得挺舒服。
而且这里的人挺好玩的,比如说面前这个。
那人斜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转着滑板侧身听朋友讲话。他话好像不多,主要都是对方在讲,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点头。他个子瘦高,长相在同龄人中显得很出挑。
下课的时候,对面文科部的女生会结伴穿过过道,在理科部的走廊上来回走动。
其实走廊有什么好逛的呢,肖战知道这个年纪姑娘的小心思,多半是冲着哪个男孩子来的。这种道理不管在首都还是狮城,放之四海而皆准。
这里的女孩不像首都,有藏青进口的精致制服,可以在百褶裙下面穿过膝的棉质长袜。他们穿着男女统一的蓝白校服,但是努力把自己的刘海抓得可爱一点,让自己回眸一笑的时候看起来自然一点。
王一博旁边的男孩在转篮球,看到经过他们可以放慢脚步的女孩,长长地吹了一记口哨,引起姑娘们的大声哄笑:“你吹什么啊,不是来看你的!”
男孩子就捂着心口,很受伤地扒住王一博的胳膊,大声哀嚎:“你听见没有,不是来看我的,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不像那些视早恋为洪水猛兽的教室,肖战很喜欢看少男少女打闹。
这种带着圆珠笔香味、背景是蓝天白云、单车小径的校园爱情——虽然他自己在高中时被管得严,连上下学都是父母车接车送,根本没有机会经历——但看着年轻人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轻松美好。
所以肖战只是笑笑,抱着备课本想绕过他们走去要上课的班级。
谁知道他刚走到他们视线范围内,那群围着王一博叽叽喳喳的女孩突然散开,挡住他的来路笑嘻嘻地朝他鞠躬,尖细的少女音整齐划一:“肖老师好!”
肖战在校风严谨的首都一高呆久了,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细长的手指有点局促地攥住备课本,到底是难免地害了一会臊,顿了好一会才笑开来:“你们好……怎么都认识我啊?”
文科班的女孩子看他开朗,立刻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一个说“我们昨天晚自修评选了,你是我们学校最帅的英文老师”,一个就反驳“不是的,应该是最帅的老师!”
她们旁若无人、深入探讨的样子,让肖战更不好意思了。看着自己面前热热闹闹的学生们,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反倒是一边的王一博,看着肖战银丝镜片后罕见臊红的脸,心里一动开口帮忙解围:“再帅肖老师也是我们的,你们都给我回去上课。”
肖战对着那群姑娘的背影松了口气,看着王一博的样子又忍不住出言调侃:“原来我的英语课代表这么受人欢迎呢?这么多小姑娘都来看你?”
肖战声音很好听,这点在他上课领大家范文的时候王一博就发现了。
清亮、温和,光是听着这把嗓子,就会让人觉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品质,都应当集中在这幅嗓子的主人身上。
所以当这人用这么好听的声音,称呼自己为“我的英语课代表”时,王一博总觉得有点亲昵的意味,让人想忍不住同他亲近。
但他也只是点点头,既诚实又臭屁地同自己的老师炫耀:“嗯,都是来看我的。”
-TBC-
开新文咯,不出意外日更~
肖战埋头苦干好久,终于签完一沓文件,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站起身时却突然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头晕得厉害,四肢一下子失了力气,身子摇摇晃晃地没站稳,下意识地想撑住旁边的桌子,然而还没等他碰到桌子,旁边就已经有人扶住他。
有了力量的支撑,他才稳住身形,慢慢坐下来,等这一阵眩晕感过去。
王一博问:“好了点儿吗?”
肖战点点头,突然感到非常不自在,因为他发现王一博刚刚是整个揽住他的肩让他坐下来的,现在就像是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王一博是故意靠这么近的吗?近得好像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道,贴在耳旁的声音听得他心跳都快了几拍。
好在王一博及时撤回了手,站在他旁边,问:“怎么回事?是低血糖吗...
好在王一博及时撤回了手,站在他旁边,问:“怎么回事?是低血糖吗?”
“唔,应该是。”
王一博关心他的样子非常的正常,倒显得肖战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真的是,想什么呢?!
“没有吃早饭吗?”
“吃了……”其实早上根本没来得及吃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子心虚地撒谎。
王一博也没拆穿,只是兑了一杯糖水放在他面前。
肖战捧着杯子说:“谢谢。”
“不客气。”
肖战继任总裁后,不接受任何采访,不出席任何会议,甚至不露面,以不变应万变,无论董事会那帮老头子怎么跳脚都八方不动,只说了所有需要决策的东西以文件形式交过来。
商场上的东西毕竟不是肖战的强项,尤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所以他只能把文件拿给王一博看,可是王一博现在又没有签字的权利,于是他只能亲自带着文件一趟又一趟地往拘留所跑,王一博说怎么签,他就怎么签。
他大概能理解董事会心肌梗死的感觉了。
不过还好,两个人每次短暂的见面都是就事论事,不言其他,王一博也没有再做以前那些无比贴心的事情,相处十分正常,肖战慢慢地也就自在了。
等肖战离开,张筠终于忍不住问到:“老大,你转性了吗?”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你才转性了呢!”
“不是啊老大,肖老师最近日夜操劳,你就只是这么敷衍的关心就完了吗?”
“你懂个P!”王一博翻了个白眼,说:“人好不容易留下来了,我再像以前那么热情似火体贴入微不早就把人吓跑了!这样普通的相处才能让他慢慢放下防线,至少他现在不抗拒我了,接下来我才能一层一层地慢慢攻破!”
张筠满脸崇拜:“您真厉害!”
王一博一脸“不愧是我”地得瑟,然后张筠又补了一刀:“三年前您要这么厉害,现在也不至于每天在这里抠破脑袋空想怎么追人。”
“张筠你想死就早说!!!”
前两天肖战提出要保释王一博,王一博一脸高深莫测地表示时机未到要过一阵子再说。
开玩笑,离开拘留所还看到这么好的媳妇儿每天定时来报道吗?
不过王一博在拘留所也不是无所事事,除了日常安排工作和处理事情之外,还得绞尽脑汁怎么重新把人追回来,并且由于害怕把人吓得躲起来,还不能过于明显,以前的路数也不能再用了。
于是肖战虽然觉得和王一博是正常相处,却总能在bx集团总部看到各种可以勾起他回忆的东西。比如想喝拿铁去茶水间却只找到黑咖啡,便想到王一博永远只喝黑咖啡两分奶一颗半糖;走到窗前想放松放松,就能看到楼下有嘻哈少年在玩滑板,便想到王一博以前休假时也爱穿这样的衣服玩滑板炫技;笔筒上滑稽的人偶,城北别墅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当时他还嘲笑了好久王一博的审美;阳台上的养的花,城北别墅里也有好几盆,以前王一博被天天倒咖啡养死过,后来他又悄悄地买了一模一样回来的企图蒙混过关;书桌上的台历背景是北京最有名的摩天轮,他们曾经在新年的钟声里坐在这个摩天轮的最高点接吻……
正想着,面前有人拦住了肖战的去路。
李康在他那油腻的脸上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哟,肖总。”
肖总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李康还是不依不饶地跟上来说:“肖总没想到吧,我们还会在这里见面。”
肖战说:“可是我并不想跟你见面。”
“不想见你也得见!哼!王一博倒真是对你情深义重啊,居然把股份全给你了。不过肖战你最好想清楚,王一博可是杀人犯,很快他的罪行就会公之于众,到时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之前在宴会上,李康只是单纯地觉得肖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若能搞到床上玩一玩也不错,可谁想被那个外国人坏了事,后来又遭到王一博那么狠毒的报复!那天在议会厅、在记者招待会上,看到肖战气场全开,犀利又从容、高傲又优雅的样子,心里简直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恨不能马上就征服他让他哭泣求饶。
李康说得信心满满,转而又用赤裸裸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肖战:“至于你嘛,无根无基,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多久,还不如识相一点,早点换个人的床爬,免得下场凄凉!”
肖战轻蔑地笑了一声:“李康,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么多自信。”
李康的目光越发下流:“好奇是吗?晚上我在床上可以慢慢告诉你。”
肖战慢条斯理地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某个部位停留了一下,嘲讽到:“你还硬得起来么?”
这一下算是精准地戳到了李康的痛处,曾经王一博给他的耻辱全部涌上心头,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怨毒起来:“肖战!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和王一博,跪在我面前求饶!”
肖战头也不回地走了,抛下一句:“说不定反过来是你跪着求饶呢!”
李康盯着他清俊的背影,更不能烧出两个窟窿。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肖战接到一封匿名邮件,上面写着:“想知道肇事司机赵勤的下落,今晚十点单独来找我。”
后面附了一串地址,肖战查了一下,是城郊一座废弃的旧厂。
肖战笑了笑说:“我没有那么傻。”
“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不准去。赵勤可以不要,我有其他办法。”
“我知道。”
他相信王一博是有其他办法的,可是从赵勤入手,却是损失最小、影响最小、也是洗清罪名最彻底的一种方法。
现在这个消息真假未定,对方是敌是友也不知道,到底肇事司机赵勤是不是在发件人的手里都未可知,即使在,今晚那个人也不一定会把赵勤带过去,退一万步说,就算交出赵勤,那也有可能是已经串通好了口供和物证,准备给王一博致命一击,现在约肖战无非就是谈条件作威胁罢了,或者说,这只是仇人一个普通的陷阱。
不过,肖战还是犹豫了。
如果那个人真的有赵勤的消息呢?
现在如大家所愿,bx已经撤换了总裁,大众舆论的焦点也已经转移,可是王一博身上的嫌疑一天不洗清,董事会就一天死捏着把柄不放,更何况李康其实说得对,肖战毫无根基,根本撑不了多久。
可是如果找到赵勤,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转机了。
肖战被缠得没办法,只能去见他,心不在焉地听他眉飞色舞地海侃,食不知味地吃着东西。
诺埃尔终于发现了肖战心思不在这里,瘪瘪嘴一脸委屈:“肖!我好不容易约到你出来,明明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这么敷衍我心都要碎了!”
肖战抱歉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问:“什么好消息?”
诺埃尔丢出一颗炸弹:“我找到赵勤了。”
肖战差点被呛到,惊到:“你说什么?”
诺埃尔说:“我就说是好消息吧?!这一阵子所有的新闻我都看了,也大概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不敢打扰你,只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不过还真让我找到人了……”
“你在哪里找到的?”
“刚好就这么巧,有人带着他偷渡到法国,就被我父亲的人发现了……”
肖战抽了抽嘴角:“这也太巧了,刚到法国就能被你父亲的人发现……”
“嘿嘿,主要是我让我父亲帮忙找人,可没想到赵勤自己撞上去了……不是我说你啊肖,找人不是靠人多就可以的,还得专业才行。”
“那请问您的人民教师父亲,是怎么会有这样专业的人士的呢?”
诺埃尔嘿嘿地笑了笑:“人民教师是主业,我父亲还有副业嘛。”
“什么副业?”
“教父。”
“哪个教堂的教父?”
诺埃尔害羞地低下了头:“不瞒你说,不是教堂,是法国黑手党的教父。”
肖战还是被水给呛到了。
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您父亲真的是光辉又伟大。”
诺埃尔谦虚到:“没有没有,副业而已。他主要的工作还是教书育人。”
“那现在赵勤在哪里?”
“又有人送他刚回到中国,我本来想帮你把人抓住的,可是他身上有中国警方的通缉令,我们法国人实在不方便动手,所以只能一路跟踪。这里是他现在的一些情况,你可以看看。”
肖战接过诺埃尔递来的资料,感激到:“谢谢!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能为王子效劳,是我的荣幸。”
翻了几页,肖战心下了然。
果然是萧忆把人藏起来了,那么发匿名邮件的人,也是萧忆。
——————————————————————————————预警:后面的节奏会非常快!
主要我不想在赵勤这事儿上耽误太久,我就想王波和赞子早点滚床单!
就这么简单粗暴!
但是啵子哥还会再虐一把。
#ABO设定非现实向
#狗血剧情慎入
#非双洁慎入
#狂妄自负年下x交际花年上
8.
第一波发情到来,并不会特别猛,毕竟肖战是未被标记的omega,但他年龄在这儿,到了一定年龄还未被标记,随着每次发情期硬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身体的机能也越来越差。
肖战勉强扶着墙爬上楼,整个楼道都是淡淡的柑橘味儿,甜腻得让肖战几欲作呕,生怕这时有alpha出来,自己就完了。浑身发软燥热,胸口一口气喘不上来一样,脑袋晕乎乎的,每一步都像走在棉花上,但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所幸已经不早了,肖战到家门口,从包里摸出钥匙,几次都对不上锁孔,急得额头开始冒汗,试.........
所幸已经不早了,肖战到家门口,从包里摸出钥匙,几次都对不上锁孔,急得额头开始冒汗,试了好几次才发着抖打开了门。
一进门,肖战也来不及换拖鞋,在门口便将包扔在地上,鞋子随意一脱,光着脚走进了房间。“药药药药药......”肖战翻找着药箱,终于在箱底翻出抑制胶囊,他拿起早上还没喝完的剩水,一口吞下了胶囊,然后站在床边喘了几口气,一分钟后,浑身的酸软和燥热退了下去。
下周就要把方案交给王总了,发情期的到来实在是让肖战猝不及防。他的发情期一直很稳定,只是突然生活里出现一个王一博,整天都是恋爱的甜蜜,根本没心思去注意发情期。
肖战在床边坐下,先给领导请了一周的假期,然后开始盘算怎么度过发情期。
刚分化那会儿,发情期不是很难熬,肖战自己睡睡觉,泡泡澡,也就度过了,再大点的时候,他就去一些会所,有专门的疏解未标记omega发情期困扰的alpha。但现在有了男朋友,再去做这种事着实不对。
记得上次情深意浓时答应王一博,等发情期就让他标记,可是这次发情很明显王一博没有空啊,肖战苦恼地揉了揉头,干脆衣服也没换,倒头就睡。
半夜被情潮惊醒。肖战急匆匆又吞下抑制剂,等缓过劲,又去冰箱里拿来了冰块。这次发情期没有得到疏解,肖战明显发觉,光靠药物是不行的,这次药效已经明显不如刚发情吞下的效果好了。
等到有了耐药性,肖战只会被情欲折磨到脱水。
目前看来,既可行又可靠的办法,只有告诉自己的现任男友王一博了。
肖战捂脸,一博还那么小啊,现在让他标记,真的好么?可是隐瞒才不对吧,说起来两个人是在交往啊,也不是想要玩玩的存在,怎么可以隐瞒呢。
那就,告诉他好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肖战堪堪落入睡眠。
“早啊,哥,我,我,晨跑,呼。”王一博喘着气,半弯着腰,“怎么了哥?”
“啊哈,我想跟你说件事啊,”肖战带上笑意,“那个,我最近好像,发情期哎。”
“什么?”王一博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哥你在家里么?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刚收起手机,立刻高声冲着跑道上的于斌喊道:“于斌!我有点事先走了!”
“哎!什么事啊!喂!”于斌看着王一博跑回宿舍,一头雾水,明明是考试期间连父母都不见的人,这会儿急吼吼地跑掉,这种失态的样子,除了对待陆......于斌收住了想法,那个人不该出现在现在的。
那么应该是为了肖战吧,于斌继续慢跑,看来王一博是认真动心了啊。
在路上的时候,王一博整个人都非常焦急,omega独自面对发情期有多危险,他不是不知道,不说被情欲折磨会有多痛苦,光是如果这时候被别的alpha碰上,后果就是不堪设想的。
越想越生气,王一博现在只想冲到自己正在发情的甜美小o身边,温柔地抱着他,再狠狠地标记他,让他的柑橘味儿染上浓浓的柠檬清香。
“哥!开门!哥!”王一博想象中omega发情期应该是虚弱的,无力的,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但是肖战给他打开门后,还一下子冲上来熊抱住他,那力道怎么看都不像一只发情期omega。
“一博,你来啦。”肖战在不久前刚吞下抑制剂,自然不会有太多不适,笑吟吟地看着王一博,“哥,你好好待着啊,不可以这么上蹿下跳的。”王一博在肖战扑上来的时候,伸手托住他的屁股,然后双臂一用劲,把人抱回了房间。
“那后来怎么又告诉我了呢?”王一博听了这个解释,还算勉强接受,站直了身体,双手抱臂。
“因为,因为,如果不告诉男朋友的话,可能,会撑不过去呢。”肖战脸颊红红的,大大方方的看着王一博,猝不及防的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柠檬味儿,王一博的神情也变得不太明晰起来。
“一,一博?”
“哥,看你现在的状态,我也不确定你是真的发情还是想见我的理由,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引诱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宝贝。”王一博脱掉上衣,欺身抱住肖战,不等他说话,便吻住了他的唇。
Omega的情潮被alpha的信息素逼了出来,肖战浑身发软,却感觉被王一博温柔地托在怀里,整个过程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和不适,一次一次都顶在了那处上,柔软的omega舒服地被逼出了眼泪。
当撞见某个微微开口的地方时,肖战浑身抖了一下,王一博停下了动作,在肖战耳边亲了亲。
“哥,可以么?”湿润的气息打在肖战耳朵的绒毛上,原本就泛红的耳朵又红了几分。
“嗯。”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感受腔口被打开,被进入,被标记......
一直以来都不太相信所谓婚姻和家庭的肖战,迷迷糊糊间想着,这算是大龄剩男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么,把自己的生活和另一个家庭捆绑在了一起。
这样做对与否,沉醉情欲中的人是无法思考的,只知道的这个男人,是他爱的,是他不愿分开的,是想霸占一辈子的,想和他组成一个家庭,去守护一份执念。
肖战在陷入深度睡眠前想着,还好自己生性爱撩,这不就撩到了一辈子的牵挂么。
“睡吧,我在。”王一博搂住肖战,温柔地呢喃。
这个人被自己标记了,王一博一想到这个都心跳加快,那接下来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家啊,那以后家要买在哪个小区呢?生几个孩子呢?男孩要叫什么?女孩又要叫什么?他的爸妈好不好说话?
一个还没毕业的男孩子突然就要为人夫了,王一博忍不住悸动。那天王一博望着窗外的春意盎然,满心想着,一定要对肖战好一辈子。
2.
王一博在后厅后台的出口依靠着,等了两分钟,肖战一个人从里面出来了。
“有空么?”王一博语毕,带上了一抹笑,直直地盯着肖战,近距离地观察,发现这人长得确实有魅力,唇下一颗痣被笑容拉扯到离嘴唇更近的位置。
被看着的人也丝毫不躲避,肖战早就料到了这个银发男孩一定会来找自己,只是要看,这局他想怎么走了。“有,但不是给你的。”肖战头侧过去15度,嘴角在每个停顿之后又回到微笑的位置,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显得俏皮可爱,语气也是坏得让人生不起来气。...
被看着的人也丝毫不躲避,肖战早就料到了这个银发男孩一定会来找自己,只是要看,这局他想怎么走了。“有,但不是给你的。”肖战头侧过去15度,嘴角在每个停顿之后又回到微笑的位置,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显得俏皮可爱,语气也是坏得让人生不起来气。
肖战想往前走,王一博稍稍移动一步,就又挡住了肖战的去路,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几乎是贴在一起。肖战低头笑了一声,主动贴近王一博的耳朵,小声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娇嗔的抱怨:“约别人之前,至少先自报家门,拿出点诚意吧。”
“你先告诉我。”王一博也如法炮制地贴在肖战耳边说,不想肖战轻轻推开王一博,声音爽朗:“这样的话,那我可没空啊。”两人对视了两秒,肖战往后撤了一步,正好汪卓成从后台出来,就顺势走过去,揽住他的手臂:“怎么这么慢啊。”边离开了音乐厅后厅。
汪卓成自然看见了王一博,心下大惊,立刻压低声音问道:“你去招惹他了?”肖战也压低声音:“愿者上钩。”
王一博看着远去的身影,看了几眼,嗅了嗅空气,没有闻到信息素的味道。这么会勾人,信息素一定很不错吧。
我会叫你后悔,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重新返回座位上,王一博用肩膀撞了撞于斌,“刚刚那人,你能......”“一博,你看这个。”没等王一博说完,俞彬就把手机凑到王一博面前,屏幕的强光闪得王一博睁不开眼,拿远了些才看清。
俞彬朋友圈里,赫然一张乖巧好看的脸庞,配上的话语却不那么正经。“你看看是不是刚刚那个omega?”
“去ELLENS,抓兔子。”王一博将车钥匙抛给于斌,后者心领神会,指了指王一博,坏笑着:“好嘞!”
另一边。
“行了大成子,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肖战刚刚看了眼手机,不少人已经表示会去,他可是很期待今天晚上能有一场艳遇的,但这些,他绝不能让他担心成性的表弟知道,否则肯定被念叨死。
汪卓成看着肖战上了车,又敲了敲他的车窗玻璃:“开慢点,晚上黑,你眼睛不好。”肖战猛地点了几下头,朝他摆摆手,一踩油门,便离开了学校。
现在才九点,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贴上新的信息素抑制贴,再喷上一点香水,就这么出门,完美。看着镜子里整装待发的自己,肖战提了提嘴角,转身出门。
这个夜,也不过就是过去几年里,一个普通寻常的夜而已。
ELLENS是一家24h营业的清吧,在午夜场里算是唯一安静却不见得清净的地方。
在走进ELLENS看见王一博时,他也并没有什么惊讶,而是自然地走过去,微笑着问:“等人么?”
王一博一身运动服还没换,手里捏着高脚杯的样子熟练,却冲突地显得有几分幼稚。但肖战才不会觉得王一博是真的幼稚,和他对视一会儿,王一博终于开了口:“坐。”
“谢谢。”肖战得体地道谢,在王一博对面坐下,问服务员要了杯酒后,双手交叉叠放,然后胳膊肘撑起,下巴放在手上,看着王一博,大有对方不开口,我就一直这么看着你的意思。
“王一博,”王一博翘着腿靠在座椅背上看了一会儿,放下了酒杯,“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么?”
“肖战,肖邦的肖,战争的战。”肖战反倒放松了身体,向后靠着,此时正好,他点的酒送了过来,他放轻了声音,对服务员说了声:“帅哥,谢谢。”
对面这人轻浮的样子,令王一博皱了皱眉,很快又展开眉头,“今天那人,你男朋友?”
“表弟,”肖战将视线重新放在王一博身上,“是不是男朋友,对你有什么影响么?”这话说得其实已经很有针对性了,但肖战深知,如果汪卓成说的传闻是真的,那王一博根本不会在意这个,反而会引以为傲。
自大的alpha,都喜欢把伤疤和劣迹当做勋章。
“不要着急嘛,我们要先了解了解对方啊,比如年龄,爱好什么的,再比如,你喜欢我怎么叫你,什么姿势......”肖战凑近了王一博,将声音压到很低,
王一博伸手抓住了肖战的手腕:“这些,在路上你慢慢跟我说。”肖战大笑一声,然后顺着王一博的力气,走出了门外,上了王一博的车。
“老王!挖槽......你又把车开走了,这么晚我怎么回去啊!”俞彬赶到门口时,只看到王一博搂着肖战上了车,“真是见色忘友。”
“唔,小狼狗很凶嘛,啊,轻点咬。”肖战搂着王一博的颈子,满眼桃色,看得王一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动作更猛了些。
成年人的夜晚,总是充满了诱惑和罪孽,明明知道那是伊甸园,却一定要踏进去,自以为能够抵挡得住,实际谁都难以避免。
在神乱情迷时,肖战勾着王一博的脖子说了一句:“不能标记我,其他你随意。”王一博又觉得肖战的身体实在是勾人,便没有执意标记他。
不标记的床伴就不会只是419了,这是AO之间的默契。
结束后的皮肤泛着红色,特别是脸颊之上,无不昭告着刚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令人羞色的状况。“听说你把别人的omega弄怀孕了?”肖战靠在王一博怀里,光裸的背贴着他的胸口,故意问着。
“怎么?你有洁癖?有洁癖的人还出来约?”王一博正拨弄着肖战的头发,听见发问,好笑的抱紧了肖战,“没搞怀孕,是那个o非要跟我上床,我都没进他生殖腔,怀的是他原来男人的种,管我什么事,”说完头在肖战后颈嗅了嗅,一股柑橘味,清甜,“那人为了报复我就到处说我把他omega搞怀孕了,屁,我才不会随便就闯别人生殖腔呢。”
肖战听见王一博在他耳边解释,语气里好像还有几分委屈,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安慰得摸了摸王一博的手臂,“那你可太冤枉了。”
“而且那o的味道,可没有哥哥你这么甜,”王一博又着迷般嗅了嗅,“怪不哥哥那么爱勾人,有这么好看的皮囊,再加上这种诱人的香气,的确是天赋。”
感到王一博手上的劲松了几分,肖战转过身去,亲了一口王一博,“小朋友真会夸。”
“还是哥哥好看。”
“哈哈哈,啊!一博痒,哈哈别闹,哎呀......”
你看,除去彼此的关系,这幅场景,和那寻常人家的夜晚,确实没什么不同。
已完结。
霸道总裁博x天才画家战。
渣攻转忠犬攻王啵,深情隐忍受小赞,伪替身梗,破镜重圆,极度狗血!!极度肥皂!!极度OCC!介意者勿入!
故事大概就是王啵本来只想走肾,结果不小心走了心,然后误会并伤害了赞,接着各种后悔各种追妻火葬场,最后发现赞原来就是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在找的那个人。过程虐,结局HE。
剧情是各大小说各大偶像剧都写烂了的,眼熟勿喷。
同人文,cpn,与正主无关,请坚决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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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镇是海边很不起眼的一个小镇,偏僻,狭小,但是肖战却很喜欢这里。
三年前,肖战漫无目的地在各个城市流浪了很久,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重新买回之前奶奶的老房子,把一楼改成甜品店,定居了下来。
风带着大海的气息阵阵扑过,激起层层浪花翻叠,阳光洒在金黄的沙滩上,把一地的海螺映得温暖明亮。
一个小女生架着画板,愁眉苦脸地东添一笔,西划一下,始终都找不到正确的感觉。
“这里的阴影要加深一点,然后这里用一点白色调和,这样光线的对比就会好一些。”
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女生突然就找到了突破点,按人说的改了几笔,果然整幅画就有意境了。小女生高兴地回头说:“谢谢你啊,你真是太厉……”话没说完,小女生突然就红了脸。
因为她发现刚刚跟他说话的人,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瘦瘦高高的,皮肤很白,大大的瑞凤眼里面全是笑意,仿佛盛着揉碎的万千星辉,鼻子高挺坚毅,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温柔,阳光撒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柔和。
小女生结结巴巴地说:“你真是太厉害了……”
男孩子笑笑,说“没关系,多画几次就能找到感觉了。”
小女生眼巴巴地问:“哥哥,你也是学美术的吗?你画画一定很好吧?”
男孩子摇摇头:“早就没有画了。”
小女生垂下眼睛,有些失望,:“哦……我还想向你多学一点呢……”
“你很有天分,多练习一定会有成就的,加油。”
小女生得到鼓励用力点点头:“我会的,谢谢哥哥!”
小女生涨红了脸,憋着问:“哥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孩子笑得春风化雨:“我叫肖战。”
海滩上,把肖战的背影拉得很长。
他慢慢走向落日余晖,消失在地平线。
是央视的频道,记者正拿着话筒站在一个恢宏的场馆里报道:“今天呢,由中国承办的第十六届达芬奇美术大赛落下了帷幕,此次金奖得主是来自于法国的画家诺埃尔。我们非常荣幸能请到诺埃尔先生接受我们的采访,诺埃尔先生,请问您此刻是什么心情呢?”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五官深邃,严肃地接过话筒,用生硬的中文说到:“达芬奇金奖是国际公认的美术界最高荣誉,我非常开心,但是也非常遗憾。”
记者问:“为什么遗憾呢?”
“这次比赛,DAYTOY没有参赛。DAYTOY是第十五届达芬奇金奖得主,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欣赏他的画,他也是我最想打败的对手,可惜三年前他封笔了,之后就退出美术界杳无音信,本以为这次比赛由中国承包,他会重新出现,结果还是没有等到他。”
记者说:“哦,你说的是那个被美术界称为天才画家的DAYTOY吗?三年前他宣布封笔确实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这个真是美术界的遗憾。”
诺埃尔继续说:“不过我这次在场地里,看到了DAYTOY的封笔之作,也就是获得达芬奇金奖的那一幅画—《暮云》,这让我心里有了很大的安慰。”
画面切到了会员大厅正中央挂的一幅画。
湛蓝的天空和无边无际的大海连成一片,只有夕阳映着一带晚霞,在铺天盖地的蓝色里面熨烫了一片橙红,一个少年穿着宽松的蓝色长裤和洁白的T恤,背对着画面赤足踩在岸边,浪花打过来刚好漫过足背,正弯腰捡起脚边的海螺。
色彩热烈奔放,画面温馨静谧,每一个观看的人都能感受到画家从纸上透出来的惬意和藏不住的爱,就像盛夏听到的第一声蝉鸣和稻田里刚出现的萤火虫,纯洁而美好。
所有人都猜测过画中的少年到底是谁,可是DAYTOY从不露脸,所有的资料全部保密,只知道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性,其他的一无所知,现在更是杳无音信,于是画中人到底是谁,就成了永恒的迷。
肖战垂下眼睛,默默地又换了台。
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扛着两大包东西气喘吁吁地走进店里,喊到“哎呀,肖哥,可累死我了。”
肖战说:“小安,你买这么多面粉吗?”
小安是肖战雇的甜品店员工,还不到二十岁,憨憨傻傻的,但是十分勤快老实,什么活儿都抢着做,蛋糕甜品也做得非常好吃。
小安抹了抹汗说:“这不快放暑假了嘛,店里就要开始忙活了,多买一点才供应得上。”
肖战走上前去拎面粉袋:“我来帮你。”
小安连忙抢过去说:“别别别,肖哥,这死沉死沉的,你哪儿能抬啊。”
肖战拎了拎,确实拎不动,说:“那好吧,你扛进去,休息一下,晚上我请你吃火锅。”
小安两眼放光:“好的好的。”
门口的风铃响动,有人来到前台。
肖战立刻把菜单递出去,熟练地说到:“您好,欢迎来到极光甜品站,请问您需要饮料还是……”
等看清了来人,肖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疯狂从身体里面破土而出,挣扎得每一个细胞都在痛。
眼前的世界疯狂地转动,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他好像比之前长高了一点,也成熟了很多,还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看着更冷漠严峻了,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整齐地梳到脑后,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王一博,好久不见。
肖战拼命抑制住泛酸的鼻子和眼睛,说“请问您需要饮料还是蛋糕?”
王一博说:“都不要。”
还是一成不变,酷到欠揍的语气。
“本店没有必需消费,那边有座位,您可以坐下歇一会儿,或者看看书。”
王一博顺着他的手势打量了一圈,说:“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开甜品店,肖战,看来这三年你过得不错嘛。”
肖战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说到:“您请自便,我要去忙了。”
说完后,肖战并没有理会他,只径直走向后厨,用尽全力地让步伐沉稳下来,让自己的背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和难堪。
刚走进厨房,肖战就把门紧紧锁上,缓缓地贴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用牙齿咬着手,无声无息地落泪。
三年了,他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过王一博了。
有关他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扔掉,他的任何消息都全部屏蔽,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真正地忘掉他,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他以为自己做到了。
直到今天,再次看到他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肖战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灵魂已经烫上烙印,除非扒皮削骨抽筋,否则怎么能忘得了。
有人推了推门,肖战心里猛地一惊,立刻把眼泪擦点,站了起来。
“肖哥,你在里面吗?”
是小安。
肖战松了一口气。
肖战咳了咳,说到:“是我。”
“哦,我说进来把明天要用的珍珠熬一下。”
“不用了,明天再做吧,你先下班回家吧。”
“哦,好。”
听着小安的脚步离开,肖战又补了一句:“明天再请你吃火锅,今天我有点事。”
小安说:“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战才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然后走到水龙头边洗一把脸,对着玻璃照了照,确认眼睛没有红没有肿,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天已经全黑了,王一博果然还没有走。
他坐在离吧台最近的位置上,肖战一出来,他立马又过来了。
肖战端出一个职业微笑:“这位顾客,您还不走吗?我们要下班打烊了。”
王一博说:“哪有店主赶顾客走的,更何况,我来这么久,什么都没点呢。”
刚刚是谁说的什么都不要的?!
肖战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问:“那请问这位顾客,您想点点儿什么呢?”
王一博说:“咖啡。”
“好的,您请回座位上稍等。”
肖战转身,心不在焉地调咖啡。
等调好了,肖战望着手上的杯子,心里一阵酸楚。
黑咖啡,两分奶,一颗半糖。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王一博从来都只喝这种咖啡,别的什么都不要,经常被肖战吐槽说是奇葩。
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肖战还是把他的爱好记得清清楚楚,王一博甚至什么要求都没有说,肖战就已经不知不觉下意识里就调好了。
肖战把咖啡端过去,说:“您的咖啡。”
王一博看了一眼,轻蔑地笑笑,说:“我没说要黑咖啡。”
肖战一阵气恼,问:“那请问您要什么咖啡?”
王一博说:“我要摩卡。”
肖战无语。
王一博挑挑眉“没有吗?”
“有,要几分糖几分奶?”
“三分糖两分奶。”
于是肖战只得重新回去做。
第二杯咖啡,王一博抿了一小口,说:“我说的是三分半糖,你这是全糖,太甜了,我喝不下。”
第三杯咖啡,王一博说:“你这咖啡不是现磨的吧?太陈了,难喝。”
肖战忍住额头上要跳起的青筋,说:“本店只是一个偏远小镇的甜品店,没有精品高档咖啡,还请您谅解。”
王一博轻笑了一下,说:“是了,你也就只敢躲在在偏远小镇,见不得光了。”
肖战终于忍不住,吼到:“王一博!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一博勾勾唇角:“装不下去了?你演技不是挺好的吗?”
肖战看着王一博冷漠的眼神,听着嘲讽的语气,只觉得头一阵一阵地痛,耳边都在嗡嗡直响,他努力压抑着自己,说:“如果王大总裁只是想来找不痛快的,那么你做到了,这个穷乡僻壤恐怕会污了你的脚,您请回吧。”
王一博哼了一声说:“这个就叫不痛快了?未免也太便宜你了。还有,我可没那个闲工夫专门来找你,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谈一个海景度假区开发项目,实地考察而已。”
肖战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度假区开发?”
王一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漫不经心地说:“对啊,这块地,我买了,下个月就开始动工,全部拆迁。”
肖战瞳孔倏然放大。
这块地要被拆了。
他连最后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他像是一个蝉蛹,熬尽心血,一层一层地把自己包裹起来,隔绝外界的一切,安心地躲在自己的秘密基地里面,骗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这个人,三年前毁了他的城堡,三年后又要来拆开他的茧,何其残忍。
肖战垂下眼眸,低声问:“不能再改了吗?”
“当然。”
肖战苦笑到:“也是,你做的决定,从来都不会变。”
本人美术小白,所有专业术语都是瞎编的,勿较真。为什么没有人猜猜画里的人是谁?
05
王一博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里头的人非常不客气地在他房间里的小吧台边泡咖啡,偌大的卧室香气飘得到处都是。
“皇上今天怎么不留宿肖妃寝宫?”那人看到王一博一张臭脸,幸灾乐祸地开起玩笑,“被踹出来了?”
王一博上前给了他一拳:“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只见王一博一脸清明,完全不见在肖战面前面醉醺醺路都走不稳的模样。
来人啜饮着咖啡道:“不记得也好,这样你就不必有心理负担。”
王一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人便接着不放心地叮嘱了他一句:“不管你多喜欢他,我是为你好也为他好,切记——”...
王一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人便接着不放心地叮嘱了他一句:“不管你多喜欢他,我是为你好也为他好,切记——”
“不要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我喜欢他。”王一博顺着接上他的话,表情很少见得生动,像个抱怨爸妈啰嗦的小男孩:“我有分寸。”
那人笑了,点点头说:“总之,山崎还活着一天,你的小男朋友就有一天的危险。”
王一博有几分不满:“什么小男朋友,他比你还大三岁呢。”
刘海宽这人过目不忘,相貌特征、车牌号码,只消一眼就能精准复述。所以他也永远忘不了,十三岁被福利院院长抱在大腿上,手从他领口伸进去时那种粗糙又恶心的触感。
以及王一博拿着铅笔整个捅穿院长左眼时,鲜血溅在自己脸上的温热。
然后这个足足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小孩,用蹭脏的衣袖抹掉包子脸上的血迹,拉着自己跑出了福利院,一边跑一边跟自己说:“不要怕,我们一起逃走。”
刘海宽和王一博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但在那之后,他们彼此都有了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兄弟。
后来,刘海宽看着王一博变高、变强,变成了蓝山会的组长、二把手,变成是单枪匹马独闯龙潭虎穴的小王总,终于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他俩。
所以就算到了现在,喆市时时刻刻都在流传着王一博的传奇人生经历,有人敬他本事过人,有人憎他心狠手毒。但在刘海宽眼里,王一博还永远是十岁时候的那个模样。
他们两个的童年,分别在十岁和十三岁就被泡进了福尔马林,制成标本供人瞻仰消遣,然而从此再无生机。
刘海宽一度以为王一博会孤独终老,但幸好,年轻人长大,终归还是有想要保护的人了。那副浸泡在血腥里头冷冰冰的心肠也会因为别人牵肠挂肚,那张总像在执行任务的扑克脸也会因为别人皱眉叹气,也会开始替人着想。
正因难得,所以更要把那人提在裤腰带上,恨不得每时每刻带着,生怕离了自己一步就会惹上危险。
刘海宽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拍拍王一博的肩膀说道:“会顺利的,山崎的事会解决,肖战也会想起你来的。”
王一博在刘海宽面前自在很多,于是一副混不吝的臭屁样子,语调势在必得:“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大不了我就和他再来一回。”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担心:“你怎么突然回来,山崎没察觉到吧?”
“就是他派我来国内的,韩国和喆市这边有个交易出了问题。”刘海宽一边说着一边把吧台上的资料袋向王一博的方向推。
刘海宽说:“山崎暂时还不是很信任我,我近不了他身,他会客的时候我只能在门外。上次他和这个鬼佬单独聊了很久,我想尽办法只拍到这些,你认识这人吗?”
资料袋里有两张照片。虽然由于抓拍的原因像素极为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得出,照片上正在和山崎说话的人身材魁梧,有着区别于大多数亚洲人的深邃眼窝和高挺眉骨,以及一双极具标志性的绿眼睛。
王一博一眼就认出这双眼睛。蓝山曾经给过他和山崎一份名单,给他们列出一连串不能也不需要去招惹的人,这个绿眼睛的男人,E国头号毒枭F·L,荣膺榜首。
王一博说:“是F·L。”
刘海宽当然听说过这人的名汇,于是瞳仁缩了缩说道:“山崎要沾毒。”
刘海宽接着向王一博解释:“韩国那边很看重山崎,但山崎的目的是当老大,杀回中国来。要想向上爬,就必须立下大功劳。”然后他指着F·L说,“你一说我才联系起来,他们最近和E国有一个涉毒的跨国大项目,事成有十位数的收入。”
王一博了然地点点头:“山崎揽下了这个活,和F·L接头。”
蓝山会不碰毒,从蓝山在任到如今王一博当家,从没破过例。
没别的原因,这件事太危险、太不可控——毒枭们为了保证合作伙伴的绝对忠诚,通常需要一些保证,有时候是钱,但更多时候,是一支针管,让你也加入这场狂欢——然后就是万劫不复。
刘海宽很短促地叹了口气。
王一博很敏锐地抬头看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没有。”刘海宽下意识摇了摇头,旋即对上王一博的眼睛,苦笑一声说了实话:“我只是常常在想……很多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一博点根火柴,把照片仔仔细细烧了,橙色的火光在他没有情绪的眼眸里跳动。
二十二岁的人说起话来老气横秋:“路都是人自己选的。”
06
肖战顶着两枚硕大无朋的黑眼圈走出房门的时候,王一博已经结束早餐,留给他宽肩窄腰背影一个。肖战则僵立在门口,怀疑昨晚和王一博打的那很危险的一场架是他做的一个倒霉春梦。
王一博今天要做的事很简单,但他最讨厌。
他最近经手的一批货没有提前打招呼,刚要从码头走就被不知好歹的劳什子管理部门扣住,于是王一博不得不出面,请管事的出来吃喝消费。
刚把那个赵姓长官接上车,对方就笑嘻嘻地暗示王一博,问他会所营收情况。王一博按捺住心头的烦躁,装出心领神会的表情,示意司机掉头:“不去酒店,直接带找长官去紫屿。”
紫屿是王一博手下经营众多会所中最出名的一个,表面上明亮宽敞、富丽堂皇,是唱K、喝酒、休闲的地方,但楼上数层的高档包间暗示着这里实际做些皮肉生意。
王一博提前知会过紫屿的经理,于是轿车刚停在会所楼下,就有人出来迎接。王一博挑挑眉,眼神示意一个娃娃脸的去负责姓赵的。
老男人温香软玉抱满怀,乐得嘴巴把儿就开始关不上。他承诺完明天就即刻放王一博的船出海,还促狭地朝独自站在一边的王一博眯了眯眼睛:“小王总怎么一个人?听说是家里养了个新鲜玩意,就没有心思在外面了?”
王一博闻言几不可查地一愣。
他特意吩咐顾大顾二小心谨慎,因此把肖战带回家的消息理应没有任何人知道。
但王一博只犹疑了半秒,就把这个疑问暗自放在了心里,成功换上很潇洒的微笑:“这点破事都让您知道了。”
姓赵的看到王一博一副很上道的样子,话匣子打开:“这边谁不知道,小王总现在饭局都不跑了,天天回家吃饭。”
王一博心里冷着脸,睥睨地看着眼前人把脸埋在女人脖颈里的急色样子,嘴上却斟酌着,装出一种非常随意的腔调:“怎么会,随便玩几天罢了。”
然后为了做足这场戏,王一博很敷衍地在身边围绕的男女中搂了一个还算顺眼的,和姓赵的各自进了紫屿顶楼的包间。
王一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肖战是自己的弱点。
而当这件事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把肖战用哆啦A梦的仙女棒缩小,最好变成手掌大那么一点,每天就捧在手心走,这样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
王一博甚至想现在就回家,跑到肖战身边去。然后他记得自己最好,忘记了也罢,至少自己可以每分每秒看见他,只有这个人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才可以放心,他才可以不焦躁。
王一博把视线移到坐在水床中间战战兢兢哆嗦的人身上,穿一件薄到透肉的白衬衫,嘴唇下有一颗很眼熟的黑痣。
王一博回家的时候,肖战正在跟王一博那只杜宾玩。
杜宾聪明,但终归是警用犬,看到陌生人多少带点攻击性。但肖战和它相处得却意外得好,“王黑子”“王黑子”叫得亲热,因为家里暖气足,只穿着短袖短裤就四肢着地趴在地上给狗扔球接。
然后肖战抬头,看见王一博身边跟了一个漂亮男孩,四肢很纤细,皮肤很白。
肖战很尴尬地看了看自己夏天晒黑秋天还没白回来的胳膊,还有被层腿毛盖着的小腿。突然又觉得这么坐在地板上怪冷的。
王一博垂眉看了看他,表情没什么波澜。他挥了挥手把顾大顾二叫来,让他们帮这位先生搬进客卧,并且以后不用再盯着肖战,改去保护这位新来的“Alex”。
肖战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伸手去撸王黑子的脑袋,心里想,看起来的确是人家比较柔弱,这样分配倒也是没什么问题。
王黑子被他摸得有点烦躁,撒娇地拱着尖脑袋在肖战下巴上蹭。
顾大顾二对视了一眼,犹豫地追问道:“王总,肖先生呢?”
肖战忍不住竖起耳朵要去听王一博的回答,但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王一博像是直接忽略了有关他的安排一般。
肖战心里无法阻止地涌起酸涩感来,好像只要王一博对着除了他的人破例,都要叫他不好受那样。他知道这种情绪很不对劲,于是尽量埋着头,不让王一博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哒”,肖战的耳边响起皮鞋跟敲击瓷砖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视野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接着,肖战短袖下头裸露在外头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施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王一博的手很冷,和温热的皮肤直接接触,激起肖战一阵鸡皮疙瘩。
肖战想甩掉他的手,却被抓得更紧,王一博皱着眉头看着他,终于回答了顾大顾二刚才的问题:“他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