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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后续的,后续会有的

正剧向……算了,正剧的世界观但是在谈恋爱向

——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到底从何定义。

朋友的话,分道扬镳后又该如何继续维护这之间的情谊。因为某一件事而汇聚在一起的伙伴、兄弟,各自迈入不同的世界之后,还能如此称呼彼此吗?

天童觉本以为那几只蚂蚁会随着分别,很快死于另一场大雨。但也许是他的心脏过于...

天童觉本以为那几只蚂蚁会随着分别,很快死于另一场大雨。但也许是他的心脏过于富饶,只有贫瘠的血液才会带来死亡;又或许不过是名为分别,那段微妙的联系依旧被两人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维系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

例如绵延悠长的巧克力酱,完整地包裹住饱满圆润的巧克力球上。

以至于那两只本该早日暴毙的蚂蚁,在巧克力酱绵延不断的滋润下好好活到了现在。

非常不妙,十分不公平。

天童觉停下手中的动作,眯着眼睛将还未完成的甜品丢进嘴里。他发誓这个动作没有半点烦躁在其中,作为甜品师他对一切食材报以发自内心的尊重——烦躁这种情绪也并不常属于天童觉。于是粘稠甜腻且温热的可可充斥口腔,浓郁香气足以掩盖一切思维。

很好很好,没有关系,一如往常。

味觉的甜蜜令那两只蚂蚁开始疯狂乱窜。

两只小蚂蚁嚣张地在他胸腔内狂笑,还跳着踢踏舞。

天童觉沉思着擦干手,摸了摸后脑勺。

短扎的脑袋已经有点扎手了,他又想起家中电动剃刀充不上电了。

天童觉头发长得快,他自认为是因为常动脑,脑细胞需要新陈代谢,于是变成头发长出来了。

天童觉当然知道。

只是那个夜晚的蚂蚁行为异常,他需要通过不间断的话语打断那来自两只蚂蚁的耳语。

今夜亦如是。

天童觉推开门,侧身挤进便利店狭隘的货架之中。

说是便利店,其实店铺总面积不过十平方米。三排货架一个冰柜,就已经将空间占得七七八八。生活用品的库存全靠运气,及大可能会因为缺货白走一趟,这可是guessmonster猜不到的。

不由自主的,他顺着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回忆起已经算遥远了的高中时期,连带某个人。

于是回忆中的人出现在货架拐角处,背着和运动服风格统一的背包,正对面前两列牙刷沉思。

“......若利君?”

回忆中的人顿了顿,接着抬起头看向他。

牛岛若利耐心地听他说完,难得选择性地只回答了两个问题。

“没有比赛,是休假。手机应该是在来的路上被偷走了。”

剩下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天童觉犹豫一瞬后继续问到:“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再次瞥了眼货架,“看牙刷?”

“本来想下飞机就告诉你,但是手机没有电,出地铁之后就被偷走了。”牛岛若利站在原地,“已经是最后一班地铁......没有带够现金坐乘计程车。”

其中一只蚂蚁对着另一只来了一记重炮扣杀,拦网失败的另一只安详地死在了地上。

两人之间难得沉默了半晌。

天童觉挂在牛岛若利肩膀上的手顿时僵硬了起来。

“新搬家的住处真是太安静了。虽然是离工作室进了点,但是真的太安静了——隔壁的邻居几乎从来不露脸,若利君有机会来巴黎一定得陪我住几天。这个街区甚至都没几个小孩,这里没有生活的气息,巧克力大师灵感枯竭......。”

说了这种话呢。

于是有机会就真的来了。

天童觉顿措后的感动之余又有些蒙羞。

照这个情形看,那些带有私心且越界的话其实并没有被蒙混过去。

为了转移话题,他大手一挥勉强揽过牛岛若利的上半身,牙刷随之消失在两人眼前。

吸取教训,天童觉勉强把“以防万一呢给你准备的牙刷”吞进了肚里。

以至于巧克力大师紧张地领不期而来的国家级运动员回家后才想起,自己原本要买电动剃刀来着。

一些单人和cp图的兔赤

如果问木兔选手,“是交往更好,还是结婚更好呢?”木兔选手会毫不犹豫地说:“那当然是结婚更好啦!”“诶?为什么呢?”

这位明星运动员,就会露出非常向往的神情,然后笑着回答:“因为回家后可以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咯。”

Notes:一句话黑研

————

每当这个时候木兔就会后悔认识这两人。一起长大就这么了不起吗?

但是等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起来黑尾跟他说的话——“可以整个把对方包住欸,真的很有安全感。”

这时他的脑海中就会跳出赤苇的样子——不比自己低多少的个头,甚...

这时他的脑海中就会跳出赤苇的样子——不比自己低多少的个头,甚至可以说非常高挑,插着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木兔前辈,今天是怎么了?不在状态?”

木兔打了个寒战。虽然很羡慕,但还是真是不敢想啊。

“前辈、前辈?”

木兔回过神来,发现真的是赤苇在叫他。

“木兔前辈,是有什么不开心吗?今天好像不在状态。”

木兔愁眉苦脸地看着对面的赤苇,腰身纤细、身量挺拔,几乎可以平视自己了。欸……虽说长得高又不是赤苇的错啦,可是真的好想体会一下完整抱住的感觉啊。

“前辈……今天放学有安排吗?”

“嗯?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那,要到我家来过夜吗?今天家里没人哦。“赤苇走过来一点,垂着眼帘说。

“可以吗?!”

木兔和赤苇正式交往两个月了,却还没有去过赤苇家。

“我没关系的。”

木兔冲过去搂住了赤苇的脖子。

在赤苇家吃完饭,两个人拿出录像带在电视上放。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大概五十厘米的距离。看着看着,木兔就跟被磁铁吸一一样,一点点挪过去、挪过去,直到上半身完全靠在赤苇身上。

一只手从赤苇腰上环过去,下巴也搁上赤苇的肩膀。这样舒服是舒服,就是腰有点酸……保持了一会,木兔悄悄挪了一下坐姿。过了一会,又挪了一下。

赤苇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偏头看了一眼肩上的毛绒脑袋。伸手把前辈的身体支撑起来,然后站了起来。

“诶?”怀里突然空了,木兔抬起头困惑地看着赤苇。

“前辈坐好就行。”

赤苇走到电视柜前,翻出一个蒲团,然后走过把木兔的膝盖分开,坐在了木兔两腿之间的地毯上。

赤苇家的沙发不是很高,赤苇这样坐着的时候,人稍微后仰就完全靠进了木兔的怀里。木兔的下巴蹭到蓬松柔软的发顶,隔着家居服可以摸到有弹性的肌肉和劲瘦的腰。这是一具挺拔和强壮的身体,在那些肌肉和骨骼里蕴藏着难以想象的韧性,现在却完全放松地在自己的怀里了,脸颊不时蹭过自己的手臂……

木兔突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脱口叫了赤苇的名字。

“赤苇。”

“嗯?”

“嗯。”

“赤苇……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没有犹豫的回答,然后柔软的嘴唇擦过木兔的下巴。“我也很喜欢前辈。”

后来过了很久,木兔问赤苇那天是怎么发现自己对拥抱姿势很在意的呢。赤苇看了木兔两秒说,“前辈没有注意那天提了多少次黑尾学长吗?”是傻子都能猜到的好吗。

CP:及川彻×岩泉一

写了一直想写的醉酒梗!

OOC,内含撒娇耍赖无理取闹要素

————————————

1.

“及川?”

岩泉一打开门的时候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他公寓门外的及川彻推了个趔趄,后者凭借现役职业排球运动员的反应力险险地躲开直扑面门的实木房门,但还是被门沿击中了前额,此时正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边连连退后。

连声说着抱歉,岩泉拉着他的手腕把及川拽近,仔细检查他惨遭迎头一击的位置,红了,好在看起来问题不大,“你怎么不敲门?”放下心来,岩泉皱着眉疑惑道。

及川从小就熟悉的那双绿眼睛专注地望着自己,这让及川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在队友的婚礼上被热气和酒精冲昏了...

及川从小就熟悉的那双绿眼睛专注地望着自己,这让及川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在队友的婚礼上被热气和酒精冲昏了的头脑一下子慢了一拍,他心心念念了一路的事情就这么直接从嘴里飞了出来:

“我喜欢小岩。”

紧张让他的声音微微发抖,脸颊不受控制地烧起来,泛着不正常的红。

糟糕了,及川立刻意识到,告白计划第一步就遭遇了挫折。

天知道他从酒会上回来设想了无数个惊喜方案,又在门口默念了各种各样的告白语句。平心而论,及川彻是个蛮有仪式感的家伙,只是岩泉一一把门推开问他干杵在门外是想干什么,那双带点困惑的绿眼睛轻飘飘地这么一扫,他就把自己那些准备全抛到脑后了。

然而事已至此。

“我喜翻、喜欢小岩!”及川破罐子破摔地重复了一遍,他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想到他俩在一起很久后小岩哪天回忆起他这场告白,竟然还掺和了他的嘴瓢结巴,及川的心中不免升起几分悲凉。及川先生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算了,小岩掌握的他的黑历史那么多,倒也不差这一条。及川安慰自己。

他还站在岩泉的公寓门外,低着头,摆出了一副小岩不给他一个回应就得跟他在楼道里耗着的态度,然后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地悄悄抬起眼想要看岩泉的反应。

小岩会有什么反应?及川在制定他那些告白计划的时候也做出了很多的设想。他下意识地回避了岩泉拒绝他的可能性——拜托,区区一个小岩怎么可能拒绝及川先生的告白,他这样告诉自己——于是剩下来的,岩泉一可能会试图转移话题,问及川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拿自己开玩笑,当然,及川也理解这一定是小岩害羞了,也可能会像听到今天天气很好那样态度平常地答应下来,交往也许不会对他们俩长期的幼驯染关系造成多大的改变……

但饶是阿根廷二传手深思熟虑千算万算,眼下这种情况都没出现在他的思考范围之中。

岩泉一迟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客厅的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他俩的影子叠在一起映在深灰色的地面,岩泉保持沉默,及川懵兮兮地不敢说话,直到岩泉突然抓住他的领子,在及川“不是吧小岩我告个白你还要跟我打一架吗”惊呼着的复杂心理活动中,探过身嗅闻了一番。

温热的鼻息喷上他的唇角,及川乖乖地站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弹。

“又喝酒了吗?”像是确认了什么,岩泉僵硬的表情缓和下来。

及川茫然地瞪大眼睛,被岩泉拽着手腕拉进屋,刚刚那一会儿莫名的气氛和楼道里的冷空气被挡在房门外。他被强硬地按在客厅的沙发上,岩泉说着要给他热杯牛奶醒醒酒就去了厨房,及川想拦但没拦住,一句自己今天根本就没碰酒如鲠在喉。

什么、什么情况?

2.

有的人喝醉之后会变得朝气蓬勃更有活力,有的人喝醉之后一头栽倒呼呼大睡,有的人喝醉之后眼泪汪汪嚎啕大哭。

岩泉一很少见到醉鬼,他家里人中喜好喝酒常常喝醉的只有住在乡下的爷爷,家里的酒也是爷爷奶奶自己酿的,用大号的饮料瓶装着,偶尔他父母会在饭后小酌一杯,至于岩泉一自己,尚未到喝酒年龄,少年人的脑子里装满了终焉哥斯拉是不是历代最帅最强和被汗水和灰尘弄得脏兮兮的排球,对喝酒也没什么兴趣。

连带着及川拎着那饮料瓶给自己倒了杯家酿清酒他也没认出来那瓶子是装什么的。

这是什么饮料啊小岩?有点辣,不怎么好喝。这是及川一边咳嗽一边给出的中肯评价。

岩泉接过他手里的杯子,闻到不太熟悉的酒味,内心闪烁过《禁止未成年人饮酒法》的标题,听着及川可怜兮兮抱怨着的难喝,一时失语。

怎么会有人分不清酒和饮料的区别啊?

第一次喝酒的及川显然酒量也不大行,没多久就说着自己头晕,感觉很困,岩泉和他商量着让他今晚在岩泉家留宿,岩泉一负责给他打掩护,省得长辈们发现这个违反法律的小意外。他俩在彼此家里留宿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一起写作业、或者聊着社团的事务到很晚,只消给家长发个消息知会一句就行。

喝醉之后的及川乖得不行,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对岩泉拿的主意一律不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于是岩泉定下心来,等及川在床上躺好听话地闭上眼睛,他就打开台灯开始写起今天的社团日志。

显然他安心得太早了。表格的第二栏还没填完,岩泉就听到及川在喊自己。

“小岩、小岩!”

他回过头,看见及川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

“你不是困了吗?”岩泉问。

“可是我睡不着诶。”及川歪着脑袋,老实回答。

“你就躺回去,闭上眼睛,”岩泉接着写起了部活内容,手里的笔停都不带停,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敷衍及川,“很快就能睡着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只剩下落笔时笔尖和纸面摩擦的沙沙声,岩泉一专注地做着记录,没留意到及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起来,猛地扑到椅背上,两只手臂搭过来结结实实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运动部男子高中生的体重带来的惯性让岩泉一往前一倾,正写着什么的笔尖在纸上划开一个口子:“混蛋川,你又在干什么啊!”他撕下被损毁的这一页,质问的声音带上几分火气。

任性的酒鬼对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无知无觉,及川把下巴搭在发小的肩膀上,亲亲热热地蹭着他,柔软的棕色发丝扫过岩泉的脸颊:“小岩。”

岩泉下意识地应了声。

“小岩……”

岩泉疑惑地挑眉。

“小岩小岩——”

岩泉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凶巴巴地发言:“有什么话快点说。”

“嗯……小岩,”及川顿了顿,嗓音甜蜜又温柔,直吹进岩泉的耳朵里,“我好喜欢你喔。”

3.

第二天及川彻醒来宿醉未消头痛欲裂,也不知道就那么一杯家酿酒后劲怎么会那么足,活像他一夜未睡在体育馆打了一夜排球,到天蒙蒙亮了才枕着水瓶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眯了一会。

当然这么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及川还是没有实际体验过的,他要是敢打一夜排球不睡觉岩泉一大概能直接把他揍到物理入眠然后再拖回家。

只是及川的记忆在浅蓝色封面的记录本出现后戛然而止,后面发生了事情他没有印象了。

早上他注意到岩泉眼睛底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仿佛他背着及川在体育馆里打了一夜排球。不过那时他没来得及问小岩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青叶城西的主将和副主将的生物钟竟然同时失灵,差点两个人一起晨训迟到,解散后还被入畑教练拦住念叨了几句。

入畑教练苦口婆心,说知道快比赛了你们很紧张,不过还是要保持良好的作息,岩泉,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及川,你下次盯着他点。

松川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遇到了上次学园祭排球部跟戏剧社合作时认识的漂亮学妹,二年级的,好像叫岛崎,在走廊上拦住了他们,红着脸把信递给了及川。

“哦,帅哥。”花卷眯着眼睛看向自觉坐在岩泉边上并正试图从岩泉饭盒里捞走一只章鱼肠的及川,一边把米饭塞到嘴里一边含糊地随口感慨了一句。

排球部的大家对及川被告白这事司空见惯,连带着之后的及川接受交往并很快就会被女生甩都见怪不怪接受良好。

所以部活结束后岩泉和及川同路回家,突然提起这封情书的事情时,及川有些意外。

“那个……情书,”岩泉把这个词念得格外晦涩,“你怎么想?”

及川心里警铃大作,小岩明明从不搭理他的感情生活来着,怎么这回突然……等等,好像上一次负责跟戏剧社商量各种事宜的都是小岩,小岩该不会、该不会小岩喜欢那个姑娘吧?

“什么?哦,就答应呗。”及川面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但脑子里转得飞快,一边回答一边观察注意小岩的反应,“那个学妹挺漂亮的,就交往试试咯。”

实际上他根本记不得人家长什么样,上次学园祭没跟对方有什么交集,中午被递情书的时候那姑娘也是送到就跑。及川本来是打算以快要比赛了的理由认真拒绝一下对方的。

然而小岩的反应确实不太对劲,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埋着头走路什么也没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及川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沉默地并肩了一会,岩泉一突然停下脚步,推了推及川的肩膀让他先走:“我要买个资料,你先回去吧。”

然后他就折进了路旁的书店。

及川望着幼驯染的背影,在原地愣了一会。

4.

“我喜欢、喜欢小岩……”及川两只手撑在岩泉的脸颊两侧,醉意朦胧地作出再一次的告白,“所以小岩跟我交往!”醉鬼蛮不讲理地要求道。

岩泉一被他按在身下,困得发懵的时段已经过去了,可是就这样清醒着被耍酒疯还要更加折磨。

“喂你稍微安静一点!”岩泉压低声音多少有些崩溃地扯住及川的衣领。

房间里一片昏暗,书桌上摆着的闹钟显出01:14的字样。

过去的几个小时,最开始岩泉还努力地把话题转移到排球上,于是及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的记忆里翻出了一场比赛开始口头复盘,他听着及川絮絮叨叨的发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会,直到他突然被精神亢奋的及川摇醒,听到及川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就是那球!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岩泉困得睁不开眼睛:“……什么球?”

“第二局的最后一球!”及川解释道,虽然岩泉还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时候的比赛,“你听我说,那一球应该让小野去接,然后你就咻一下跑到四号位,等我球嗖地传过去你往六号位砰地扣下去,”及川比划着,恨不能现在就在那场比赛的现场,“嘣一下扣在小牛若的脸上!”

妄图把排球当做攻击对手的武器的邪恶二传手露出嚣张的笑容,岩泉一倒是终于反应过来这家伙在讲的是他们在北川第一的最后一场比赛。

“但是牛岛又不是固定靶,他会动的,”前北川第一的主攻手打了个哈欠,在困倦中提出质疑,“还有他们那个拦网,我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泉水吗?”

“鸡窝头那个?”及川也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对就是他,”岩泉说,“在球砸中牛岛的脸之前就会被他拦下来。”

“太坏了白鸟泽。”及川气呼呼地鼓起脸。

一个醉得不轻,一个困得不行,青叶城西的正副主将在这样的状态中就怎样将球打在老对手的鼻梁上进行了一番学术性的探讨,聊着聊着岩泉就失去了意识,本以为终于能一觉睡到天亮,再一睁眼,面对的还是眼睛亮晶晶的及川。

“一点多了。”岩泉在及川眼前比了一个“1”,“你安静一点,不要把我爸妈吵起来。”

及川眨眨眼,因为醉酒而迷离的眼神费力地对焦,但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大概是复盘复完了,及川于是又想起来了他还没收到回复的那个告白。

“我好喜欢好喜欢小岩的,”及川脸红红的,因着岩泉的要求他把声音放得很轻柔,两个人贴得如此之近,岩泉几乎可以感受到幼驯染怦怦的心跳,“小岩跟我交往好不好呀?”

他深褐色的眼睛无比专注地和岩泉对视。

那样真挚而热切的,像是要把自己的全世界都交到对方手中一样的眼神。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恍惚间便有几分被这个人深爱着的错觉一样。

于是岩泉一昏昏沉沉地栽进了这双眼睛里:“好。”他说。

5.

及川彻坐起身,张开手臂。

没有回应,岩泉实在是不想理他,完全不想对方这会又有什么新主意。他已经认识到以今晚的睡眠状态他第二天大概率爬不起来的现实,但还抱有后半夜能安全睡到闹铃打响的奢望。

及川彻戳了戳岩泉一然后再次张开手臂。

及川彻像扑打翅膀一样晃了晃自己张开的手臂。

“又怎么了?”岩泉已经开始冷静思考他要不要直接放弃今晚的睡眠,紧接着他意识到,“今晚”的睡眠已然被消耗殆尽,此时此刻早已是“今早”的睡眠。

及川委委屈屈地说:“小岩还没有拥抱我。”

听话地答应了一声,及川掰着手指头给岩泉数接下来的流程:“还要宣誓……唔阿松阿卷要是能来做个见证就好了,”他这样说着,对友人的不在场表示了遗憾,“要戴戒指,戴完戒指我们就可以开始接吻……”

岩泉头点着点着感觉不对劲,不解地咦了一声:“等等什么?你再复述一下?”

6.

不是所有人都有在十多年之后面对自己十八岁黑历史的勇气。

及川彻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经历要比自己所知晓的还要丰富多彩得多,在从岩泉一那里听到他成功夺下自己的手机避免了松川或者花卷掺和进这精彩纷呈的一夜时,及川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十八岁那个夜晚的记忆趋于模糊,他对自己酒量的清醒认知主要来自于到阿根廷之后。他成为CA圣胡安首发二传手所取得的第一场胜利后,队友们拉着他庆祝,没几杯他就醉倒在南美人的热情里,第二天在宿舍的床上醒来,他怀里抱着一个排球。

全队都见证了他对着一个排球深情款款还给它起名叫iwachan。没去参加庆功宴的布兰科教练也拍着他的肩膀调侃了几句。

经此一役,及川痛定思痛,戒酒了。包括今天参加队友的婚礼,他都只敢喝果汁。

只不过这场恰好在小岩所在的美国城市举办的婚礼现场氛围实在太好,和他关系很好的新郎也打趣他准备什么时候和iwachan结婚——他们后来都知道了iwachan是他的发小——于是及川下定决心要和小岩告白。

“等你醒来之后,你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岩泉平静地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我今天真的没喝酒。”及川为自己澄清,“我身上的酒味是在宴会上沾到的,你知道,卡洛斯他们很能喝的……”

岩泉看起来有些半信半疑:“可是眼神是一样的……”

“眼神?”及川有点懵,“什么眼神?”

那双褐色的眼睛。明亮又炽热,专注地望过来。

被那样盯着看的话,恍惚间就会有一种自己被他爱着的错觉——

哦。

岩泉不作声了。

“我这么说小岩你要是还不信的话,我现在都可以去做个酒精测试……”及川失落得像被雨淋湿的小狗,嘟嘟囔囔个不停。

“我信了,”岩泉终于说,“下一步吧。”

下一步是什么?

十八岁的那个夜晚,岩泉一使出浑身解数想让及川彻安分下来,他们拥抱,磕磕巴巴地宣誓,费尽心思地找出一根吸管,用剪刀剪开,圈在无名指上当做戒指,然后紧张地接了个咬到舌头的吻,总算能一头埋进枕头里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醒来,吸管戒指上打好的结散开来,不知道滚到了哪里。

十年之后,及川彻拆下了空牛奶盒上的吸管,做了一对和当年一模一样的戒指,郑重其事地戴在了岩泉的左手无名指上。

“小岩,我们明天就去订一对真的戒指怎么样?”及川红着脸,紧张地加快了语速,“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接吻了?”

—————END—————

谢谢你看到这里!

我流及岩

不自觉的双箭头

开学前的最后一篇了,马上要继续大学牲活了(悲

“我们淋了一场雪也算是共白首了吧。”

在岩泉一已经听见及川彻三次用那种腻歪的语气喊他的名字以后他忍无可忍对他吼了一句混蛋川知不知道很恶心啊,作为始作俑者的及川彻没有丝毫悔改之意笑嘻嘻地说小岩不要生气嘛,我就是觉得那样喊的话你以后都不会忘记我。岩泉一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拍了一下,你就算是不那样喊我我也不会忘记,认识十多年了哪能说忘就忘的。及川彻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说小岩你一直这么暴力肯定会一辈子单身的,岩...

在岩泉一已经听见及川彻三次用那种腻歪的语气喊他的名字以后他忍无可忍对他吼了一句混蛋川知不知道很恶心啊,作为始作俑者的及川彻没有丝毫悔改之意笑嘻嘻地说小岩不要生气嘛,我就是觉得那样喊的话你以后都不会忘记我。岩泉一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拍了一下,你就算是不那样喊我我也不会忘记,认识十多年了哪能说忘就忘的。及川彻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说小岩你一直这么暴力肯定会一辈子单身的,岩泉一说那不是你这个人渣该操心的事情。

其实岩泉一从来没有考虑过要跟哪个女生在一起的这种问题,好像爱情天生就与他无关。及川彻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每次被甩就一副可怜样抱着他诉苦,被他拿拳头威胁不要再把眼泪都抹他身上以后还说什么小岩太不善解人意了以后一定找不到女朋友。这家伙真是烂透了,从小时候开始就不乏追求者,每次收到一大堆礼物以后都要拿出来炫耀一下,这个臭毛病到高中也没能改掉,每逢情人节都会成为谈资。上次情人节收到不少女生的巧克力以后在部活室向其他人展示,尤其是特意到他跟前说小岩该不会你没有收到巧克力吧,好想分你一点。垃圾及川,你少嘚瑟啊,他一拳头就上去了人没打着礼物倒是洒了一地,花卷和松川已经见怪不怪了默默去捡地上的东西而一年级的后辈们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及川彻一反常态没有再说话将塞在包底下叠地非常整齐的校服外套拿出来套在了身上,岩泉一正往包里塞训练服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那只手手心朝上,掌心托着一颗巧克力,他抬起头看见及川彻正朝他笑。他问他要做什么,他说是因为小岩没有收到巧克力看起来非常可怜的样子所以善良的及川大人决定赠送小岩一颗。他嗤笑一声从他手中夺过巧克力拆开包装纸丢进嘴里还不忘骂他一句混蛋。

那颗巧克力的味道他至今仍记得,好像是牛奶味的。

泛橘的天空飞过几只白鸟,往家走的时候不知道哪里的一阵风吹来,梅花的芳香弥漫在鼻腔。他看见及川彻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正准备问他为什么停下来的时候,他转过身郑重其事地对他说,小岩,我给你的那颗不是义理巧克力,是……行了及川,我知道了,他打断了及川彻的话,他们都心知肚明,那颗巧克力意味着什么,可都没打算戳破。

混蛋川,再不走回家就晚了。他看着落在后面发愣的及川彻喊了一句。

小岩等等我啊。

一切又回归如常,就好像刚刚在原地踌躇的不是他们,但只有岩泉一知道。

他逃了。

他不想听下去所以选择了逃避。

以及川彻花孔雀四处开屏的性子根本没有认真地对待过任何一段感情,所以被甩就是活该,根本就是个人渣。他不会为任何人所停留,就像是装了永动机的列车一直向前并也永远向前。他会接受女生向他表达的心意,但那不痛不痒,嘴上说什么那么可爱的女生的心意拒绝就太不好啦但实际上他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残忍。

那家伙后面想说什么他又怎会不知道,可他实在是没办法听下去,他没有那个勇气。回忆认识他的这十几年,小时候一起捉虫结果到晚饭的点了他还一只也没捉到,他哭着说小岩明天没办法交差老师要骂我了,他实在是没辙只能答应分给他一只。每次自己受伤都还没哭呢他倒抱着他哭地很大声,鼻涕眼泪都掉他身上了。印象最深的还是北一那个时候,他对自己的天才学弟影山飞雄说小飞雄我一定不会输给你,泪和鼻涕还在打转,他在一旁说你倒是给我撸完鼻涕再下战书啊。

他喜欢及川彻吗,岩泉一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十几年来他们的相处方式从来没有变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哪一天及川消失了他应该会是第一个发现的。可如果他们再不会出现在彼此的生活里,他会觉得难过吗?

他不知道。

岩泉一忽然觉得吃下去的那颗巧克力有些苦。

逃避也并不是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有些事情如果不去做的话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及川彻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岩泉一的呢,大概是高三的某一次课间,他在走廊里被一个女生拦住了,他都已经做好了回绝她的告白的准备结果那个女生将手中的情书放在他手上说,及川同学,能把这个交给岩泉同学吗。哈?竟然是给小岩那个暴力猩猩的。他觉得很意外也很震惊,没有想到这个女生竟然喜欢小岩,真的不是脑子坏掉了吗?混蛋川,快上课了,少在外面跟女生纠缠不清,他听见了身后岩泉一的吼声。我会转交给他的,他对面前的女生笑了一下转身朝岩泉一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嘀咕小岩这种又凶又暴力的大猩猩怎么会有人喜欢啊然后果不其然被揍了。

那封情书他到现在都没有交给岩泉一。

及川彻不清楚为什么那个女生要交给与岩泉一不同班的他,明明让同班同学代为转交不是更好嘛,但是他想起来小卷跟松川的话,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会待在一起,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想想也是,好像从小到大他们都没有怎么分开过,上下学一起走,打排球训练在一起,除了高中不在同一个班上以外两个人几乎就是牢牢粘在了一起。但他清楚是自己单方面的黏人岩泉一只是习惯了而已。

他竟然会因为这个而觉得难受,甚至比被女朋友甩了还要难受几倍。下节课老师在前面讲的什么他没听进去,他看着那封压在书本下的情书想着说他一定不会给小岩,反正小岩也不会认为那是给他的。

所以他该不会是喜欢小岩吧?

那小岩呢?

意识到这一点的及川彻觉得糟糕透了,怎么看小岩都不会喜欢他吧,只会觉得他欠收拾。可恶,那么暴力的小岩除了自己怎么还会有别人喜欢啊,该怎么办才好,他抓了抓脑袋。直说会挨揍的吧况且小岩也不会相信,难不成要迂回前进吗?

及川彻最终选择在情人节那天告白。

橘色的天空飞过雪白的鸟,他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因为好像之前的所有女友都是先向他告的白。但是岩泉一打断了他的话,他没有说完,他也没有再听下去。失落在那一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世界,果然是在用这种方式拒绝他吧,感觉好温柔,完全不像小岩。

还是失败了呢,及川彻想。

青叶城西失去了进军全国大赛的机会。

他们的最后一年春高依旧还是被拦在了门外,就此止步。岩泉一想也许他并不算一个合格的王牌,但及川彻是最好的指挥家,他能将大家的实力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效果,只不过是在他们面前横着一座暂时没有办法跨越的大山罢了。

很早的时候他就说过及川彻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排球运动员,他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的。这个不会停下脚步永远也学不会满足的家伙会走得更远,直到他看不见,可他仍固执地想要留在他的生命里,就像从前一样。

那个氤氲拉面香气的夜晚,在接受了最后一场失败的少年人都在街灯下散去。岩泉一边走边想,还有几个这样的夜晚呢,或许是没有了。

那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岩泉一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分别的路口,他站在街灯下看着及川彻往前走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转身的一瞬间他听到了身后有声音传来。

小岩,除了我也没有人会喜欢你这个暴力狂啦。

岩泉一笑了一声。

蠢货,我都听见了,不用喊那么大声!

他不会再逃了。

他很清楚地认识到了,他喜欢及川彻。

圣诞节的当天,岩泉一的家门忽然被敲响了,还在思考会是谁,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愣住了。及川彻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脖子上系着的还是他走之前送给他的那条茶色围巾。

小岩,我回来啦,有没有很想念及川先生!及川彻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

都说了不要对自己用第三人称啊混蛋川,真的很恶心。

好不容易能回来一趟小岩还凶我,及川先生会生气的。

你再不松手厨房煎的鸡蛋卷要糊了。岩泉一看着面前这个埋在他肩窝里蹭来蹭去的人无奈说道。

他们之间跨越了很长一个沟壑,毕业以后及川彻去了阿根廷而他飞去了美国,这个永远不会待在原地的家伙为了打败曾经让他数次跌倒的对手更改了国籍,但岩泉一想那也许对他来说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个曾经宫城无人不知的大王者,青叶城西的二传手及川彻站上了世界的舞台,就像当年无数次跌倒却从不会被挫伤锐气站在对手面前下挑战书一样。

还是当年的意气风发。

如果不能跟他并肩站在一起,那就站在他身后吧。

那天在下雪,及川彻想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雪了,在软磨硬泡之下他将岩泉一拖出去陪他,虽然岩泉一再三教育他绝对不允许玩雪很容易感冒但这很显然没有什么用。出门还没走两步路他就在地上搓了一团雪朝岩泉一的方向丢去,他已经看见了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

混蛋川我刚刚怎么说的,你皮痒了?

及川彻吐吐舌头,小岩刚刚有说什么吗,我没听见诶。

你给我站住,不许跑!

只有笨蛋才不跑呢。

你追我赶的最后就是打成了一片,雪一直在下从未停歇,看着身上和头发上都落满了雪的岩泉一,及川彻笑弯了腰。

小岩这个样子好滑稽哦。

闭嘴,还不都怪你这个混蛋。

笑了一会儿及川彻停了下来,他走到岩泉一身边果不其然挨了一记岩拳,他一边揉着被打的后脑勺一边嘀咕小岩凶巴巴的谁会喜欢啊,岩泉一反驳道你不是喜欢吗,他说是啊,除了我也没有人会要小岩。

往回走的时候,及川彻中途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像多年前的那个情人节,泛橘的天空,雪白的飞鸟以及扑腾乱跳的心脏。

他说小岩,你看我们一起淋了场雪,算不算是共白首。

Fin

存货放送——

我永远喜欢兔赤。

/

初中三年级的赤苇京治,还不知道什么叫身体崇拜。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人的躯壳和灵魂一样,应该是是有美学的。

国文课堂上老师讲到三岛由纪夫,《假面告白》里主人公半疯癫半颓丧的自白给了他一个粗浅的印象,赤苇京治的笔头在纸上点点点,笔尖好像出现杀死巨龙时重伤而亡的少年,浑身是血的健美的士兵,或者没有夏娃的亚当如何跪落在寸草不生的伊甸园,接受上帝的审判。

赤苇从小心思细腻,国人文字里带着的那点意气,被他捧着书页,安静地,虚心地,有点点赧意地一一咂摸过去。赤苇京治捧着书页,觉得身体的美是一种很理想化的东西,是柏拉...

赤苇从小心思细腻,国人文字里带着的那点意气,被他捧着书页,安静地,虚心地,有点点赧意地一一咂摸过去。赤苇京治捧着书页,觉得身体的美是一种很理想化的东西,是柏拉图的国,是空中的楼阁,是人们现实世界的缝隙里找到的逃逸路径。

赤苇满足于文字堆砌起的人的躯壳,连带着他的青春启蒙也是文字与影像帮着他完成,赤苇在都市给他的成长环境中驯化自己,感到孤独,也在孤独中感到安宁。

赤苇对人的认识是二元论的。人分为灵魂,和灵魂的容器。赤苇认为灵魂才是唯一重要的东西。

直到他进入高一,课后第一次找到枭谷排球部的训练场。那天他迟到了,走进门时悄无声息,站在场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路奔跑后松掉的鞋带。

赤苇蹲下身去系了系。

然后他抬起头,正好看见木兔光太郎在网前起跳。

木兔如同一张拉开的弓,所有球路与拦网的企图在他面前统统无所遁形。他向后弯曲的膝盖弧度非常自然,两腿上下的那一点点ズレ如同教科书般标准。不知哪里的阳光从他肢体的轮廓间透过,映入赤苇微微颤动的瞳孔。

那一瞬间,文字和影像里,赤苇暗自收藏的所有不真实的幻梦,理想国的碎片,飘在空中花园的海市蜃楼,统统落了地。他的角膜几乎被灼伤。他第一次知道同时看见一个人的灵魂与身体,原来是如此炫目的一件事。

那天他就下了决心,他愿意成为垫脚石,他愿意鞠躬尽瘁,让木兔在神坛之上,永远发光。

木兔喜欢给赤苇递水。有时候体育馆忘了开门通风,盛夏的气流滞涩,休息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咸味,汗水蒸发在每个人的头顶,把头发打了个全湿,身上的运动衫一拧,地面上就有一摊水。

木兔从球场上蹦过来,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冰镇矿泉,送到赤苇眼前。赤苇抬头,看见他的手臂,一溜水光淋淋的,被汗浸了个透,手腕上的黑色腕带也沾了汗水,手掌为了不把水捂热了,虚虚地握着瓶身,手背上的青筋像地图一样张着。赤苇接过,说了声谢谢,木兔便眉开眼笑地坐在他身边,拿瓶仰头往自己肚子里灌。

赤苇偏头去看他,木兔的喉结顺着脖颈的弧线滚动,像某种光滑的小球,又像没有磨过的圆形玉冰,藏在皮肤下面,好像再摸了摸就会破出。木兔的唇贴着圆形的瓶口,汲取奢侈的凉意,抹了低头叹一口气,嘟起嘴唇把凉气呼在手掌心里。他的唇面上还印着压出来的痕迹。

“木兔前辈,不要喝太多凉水。”赤苇提醒他。

“没事的!我胃很好,而且赤苇你摸,”木兔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赤苇的指尖传来奇妙的温度,好像刚刚木兔喝下去的凉水透着他的皮肤触到了赤苇的指尖,“如果我站起来晃一晃,你还能听到声音,”木兔说。

真是小孩子。赤苇的手指隔着训练服贴紧了木兔的皮肤,他的腹部肌肉还没有松弛下来,摸起来很韧,能摸到轮廓,赤苇的手聪他的前腹,滑过他的侧腹,贴着他的后腰,他的手指按了一下木兔的腰窝,把人惊得一跳。

“木兔前辈从来不会好好放松,浑身的肌肉紧得要命,这样下去是会受伤的。”赤苇正色。

后来,赤苇用他无坚不摧的毅力,成功帮木兔戒掉了喝冰水和不好好做拉伸的习惯,只是他再也不能像当年一样,隔着那层窗户纸对木兔动手动脚,还故作正经地摆出无辜的模样。后来,后来赤苇才知道,越了界的bodyworshipping是有后果要承担的,比如欠的什么债就用什么还,木兔把他所有的小动作都当成存心的撩拨,所以赤苇吃了好多多余的苦头。

一切苦头都是注定的。从那天开始。

那天在高二下的比赛场上,他们已经配合得炉火纯青,木叶学会了轻佻地绕过对面的视线,帮木兔把扣球的线路空出来。赤苇抓住机会举手,指尖精准地触到球的受力点,波澜不惊又飞快地送到半空——所有预热都是为了盛大的开幕,所有的题记为了衬托正文惊艳的第一行,队伍里所有人都仰着头,望向那颗小小的球,齐心等待着他们心照不宣的期待和希望。

赤苇微微侧过眼睛,看了看光的方向。

光在他瞳孔里刷地盛放。

木兔从界外起跑,屈身加速的小腿肌肉拉出临界的线条,他往上腾起之前,脚尖会在地面先磨一小转,就像暴风雨前的一点点寂静,然后,他就像鹰一般,猛地张开了翅膀,空气被他的翅膀震颤,风扬了起来,云被强劲的风力卷起,吹过赤苇的头发和眼睛,柔软的,不由分说的,却带着震慑力。木兔在风的中心,他仰着的脸无比专注,他整个人发着光,朝那颗球的方向飞去,他的眼睛是猛禽的金黄,锐利地瞄准了刁钻的球路,而后箭从弦上脱出,木兔的手臂利落挥下,背在衣服下拉出紧绷的曲线,球从半空砸下去,像被神衹判了死刑的天使,狠狠嵌到地面,再高高弹起。

空气中飘落剩下的白色羽毛,是雪枭掠过留下的白色的翼。

赤苇觉得心脏跳的很快。刚刚的球就像砸在他的心尖上,他的心裂开一个小小的口子,那裂缝里渗出一点血,血迹里有株翠绿的嫩芽,正蓄着力,等着有朝一日要破开他的身体。

好危险。赤苇抓住领口喘了口气。

那个腾空时,无限信任这个世界般的飞翔的姿态,在他的记忆里将会烙上很多很多年。

木兔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转过头来,关切地看着他。

木兔却因此从头到脚都腾起了红。

赤苇看见他的脸色变化,有些惊奇又有些饶有兴致地伸出手,指腹贴了贴木兔的耳朵和后颈,在他的发根和耳廓轻轻揉了揉,说了声,“好烫。”

木兔一把攥住了赤苇的手,狠狠咽下嘴里的那口烤肉,面红耳赤道,“赤苇!你……不要乱动。”赤苇闻言,乖乖点头,眼神却破天荒地,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脸颊被酒熏得红红的,嘴角依然带着弧度,“抱歉,木兔前辈。”

木兔彻底被搞得坐不住。他拉起赤苇,把他拽到店外面,木叶在他们身后大声叫他们不准逃单,但看动静是被猿杙和白福一边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住了嘴。

赤苇不太记得清那天晚上他们究竟说了什么话。他只记得,店里很喧闹,但他们躲藏在夜色里,木兔拽着他的胳膊,要把他们的事情说个清楚。

他记得木兔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却没怎么听进去。他的隐忍和他的爱意,都在胸腔里叫嚣着表达欲。赤苇只记得他揪住了木兔的校服衣领,上前一步,亲在了他没来得及闭合的嘴唇上。

勇敢坦诚如赤苇京治,一如既往。

他说,木兔前辈,我想要你。

他们的情感故事好像并不如他们的运动生涯来得惊心动魄,但只有赤苇知道,在木兔的身上看到的景象,让他怎样一次次地被震撼冲击。那种震撼里混杂着彻头彻尾的心动,而对于赤苇来说,他的奉献和他的索求一直以来都是对等的,因为就好像灵魂和身体并不是二元的东西,他的生命早就在年少的时候,带着茂盛的根系,扎进了名为木兔光太郎的那片光芒里。

赤苇帮木兔按摩,从肩颈到后背,到腰和手臂,再到大腿,小腿,脚跟和脚掌,他的手指像高中时一样修长有力,逡巡过他钟爱的领地,如朝圣,又如回忆。

木兔光太郎的每一个部分,赤苇京治都可以将它们肢解开,并记住它们所有的特征——会变的不会变的,他全都无比熟悉,正如信徒熟悉他自己的神明。但是他爱的是它们组合在一起——他的整个人,他的心脏为中心,搏动着送向每个细胞中的血液所流经的每个部分,和他的身体缠结相连着的那个单纯而热烈的,爱着他的灵魂。

木兔会悄无声息地坐起来,将他放倒,顶着他的鼻子问他有没有摸够。赤苇会笑着摇头,木兔却不会再让了。

“接下来该我了,赤苇。”木兔这么说着,取下赤苇的眼镜,低头去吻他的眼睛。

fin.

背景一年级合宿,ooc日常(?小段子,迫害非常严重。

或许带点尚未明确的双箭头?

“你有一只眼睛在哭。”牛岛弯腰观察朋友。

天童咳嗽几声,眼眶附近挂着红色,抽下鼻子,他将未剁碎的最后一点白洋葱切成碎末,嗓子眼还夹着泣音,“因为洋葱很可恶啊。”

洋葱这种食材确实可恶,任何人接触到生洋葱的汁液,特别是眼睛这种黏膜丰富的部位,都会被刺激得流泪水,多半要等个几分钟,刺痛感才差不多能消散,偏偏又味道很好,生吃熟吃俱是美味,让人不想远离。忍耐着右眼的痛苦,天童利落地将洋葱末从案板上刮到锅里,速食面已经变软,煮出半熟的淡黄色,翻滚在咕噜咕噜泛着泡沫的热...

洋葱这种食材确实可恶,任何人接触到生洋葱的汁液,特别是眼睛这种黏膜丰富的部位,都会被刺激得流泪水,多半要等个几分钟,刺痛感才差不多能消散,偏偏又味道很好,生吃熟吃俱是美味,让人不想远离。忍耐着右眼的痛苦,天童利落地将洋葱末从案板上刮到锅里,速食面已经变软,煮出半熟的淡黄色,翻滚在咕噜咕噜泛着泡沫的热水中,小麦的香味溢满厨房。

今天是春假合宿的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鹫匠监督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总之天童这样认为,给排球部安排的住宿竟然在崎岖的山林里。

刚听到这个消息天童还很兴奋,“坐着大巴车去景色秀丽的山上,听起来像什么免费的观光!锻治君真能搞啊!”

比他多经历一年的前辈们开始叹气,“那个啊,别太激动,先不说合宿很累的问题……总之,你们带点不容易变质的食物比较好。”

“诶?为什么?”

尽管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天童秉着“或许可以开个午夜party”的想法,拉着牛岛去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五花八门的零食,路过速食面的货架,他看到吃过的品牌上了新口味,顺手拽走两包。

随后,这两包速食面,是今夜的救世主。

合宿看似待遇不错,包吃也包住,排球馆还配备和白鸟泽一样的空调,可是紧张的日程,地狱般的训练量,几小时就把人弄得半死不活,除了人类必备的基本需求,全然无暇去想别的。本想着既然是魔鬼训练,至少提供的餐食是高品质的水准,能好好吃一顿,晚饭的菜品居然只有胡萝卜炖土豆。

浅尝几口,天童就撂了筷子,再没有心情吃。过度疲惫导致食欲减退是一部分原因,另一方面,那个菜的味道……怎么说呢,大锅菜炖得粗糙,块切得特别大,汤汁黏黏糊糊,再者他亲眼看见盘子里有几块土豆没熟。

小声劝牛岛“万一土豆是发过芽的吃了中毒会耽误训练”天童等他吃完米饭和胡萝卜,便拉着人溜出餐厅。

饭后还要训练,结束一天的日程已经晚上10点,食量再小,天童也饿得前胸贴后背,搭着牛岛的肩膀回到宿舍,他头晕眼花,只想搞点吃的。

把包里预留几天份的零食全部啃光,腹腔还是空空如也,怕不是身体太缺能量,直接边吃边补充,见牛岛吃了他的零食肚子也咕咕直叫,天童取出压在包底的速食面。

“深山老林也找不到便利店,幸好住的地方是改造过的民宅,有一间厨房,今晚就靠这个过活了。”天童发自内心地感激暗示他实情的前辈,带牛岛去煮面,路过山形和濑见的房间,里面传来声惨叫。

“怎么了?”他把门推开,一只洋葱滚到脚边,濑见跪在地上,难以言喻的表情,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柚子……我的柚子为什么变成了洋葱。”

“英太晚饭硬塞进去的,就想吃点水果缓缓,没想到带错了东西。”山形满脸疲状地解释。

“这样啊……”给速食面藏去身后,天童捡了地上的洋葱准备走,濑见有气无力地喊他,“喂喂,你干什么?”

“洋葱借我用用,过一会还英太份惊喜哦~”

走进厨房前,天童拿手指头算了算数,“两袋面360g,幸好我买的是大包装,出发前还犹豫要不要带来着,现在看带了正好…也要给狮音分一份,我们五个人加上喝汤能填饱肚子吧?”

“应该不能。”牛岛看了看速食面后说。

“也是呢。”天童捏捏包装袋,很难想象薄薄的两张面饼竟要做成五个男高中生的口粮,怎么分都是承受了太多。

“其实速食面热量偏高,也没什么营养,晚上吃会影响肌肉量……但仅此一次,若利君刚也吃了不少零食,防止饿得睡不着,我们就破个例?“看到显目的热量表,天童忍不住念叨。

“我没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

饿,头一次觉得好饿,两人均不自主加快脚步,BMI有些未达标的天童向来吃饭不积极,一顿饭只能吃同队成员的一半,如果和牛岛对比那就是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起初就是看这个传说中的队友食量惊人,把吃不完的菜分给他趁势搭上了话,没想到一来二去他和若利君成了朋友。

可依照当前的状况,还不饿多半是身体累出毛病了,得送去医院检查,走过监督的房间,天童示意牛岛放轻脚步,压低声音提醒,“等会也要小点声,被锻治发现偷偷用厨房,我们就惨了。”

“好的。”

“啊,对了,差点忘了洋葱。”天童掏出揣在兜里的洋葱,捧在手里端详,“个头这么大,不仔细看还真像柚子~难怪英太拿错,不过和他偶尔犯傻也有关系啦,衣服该不会也是因为没认真看模样,才总穿那么丑吧?”

“加了这个大概能吃饱。”牛岛只接了他能跟上的话题。

“哈哈,确实呢,英太不知不觉帮大忙了~”

用闲聊压制饥饿感,溜进走廊尽头的厨房时,天童甚至认为他不用吃也可以,和预料中一样,牛岛不会用新式灶台,害怕他不小心搞出大动静,天童只好叫朋友帮忙先往锅里接水,拆了速食面的包装等他来弄。

牛岛听话地拆开袋子,还把调料包分类排好。

打开灶台,看水烧得差不多,面饼就放了下去,天童从橱柜里拿了几只碗,又翻出菜刀,洗一洗动手切唯一的配菜。

一时不小心,天童吸进去含洋葱汁液的空气,还很不凑巧地从鼻腔流到右眼,介于眼睛和鼻子都比较敏感,他瞬间红了眼圈,泪水也往外分泌。

“我来吧。”看天童几乎睁不开眼,牛岛接过他手里的刀,对准剩下一半的洋葱比划。

“若利君要帮我切吗?”

“嗯,你的眼睛……”

“哦,虽说洋葱很可恶,但并无大碍啦~”天童摆摆手,眨巴下几滴眼泪,“眼睛碰到洋葱会流泪,况且我特别受不住刺激,接触到一点汁水就过敏,不过没关系,煮熟就安全啦!怎么弄都没事!到时候我们一起解决掉它!”

牛岛点点头,“这样,那我也要小心些。”

“切洋葱可不是件容易事呢~“清洗过眼睛,天童阻止牛岛打算立刻下刀的手,“若利君擅长对付洋葱吗?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没对付过……需要害怕吗?”

“果然如此,没被伤过才不害怕呢,切洋葱要是不做点保护措施,就会像我刚才那样哦?若利君是左利手,发力时左侧身体会无意识地凑近,这只眼睛很容易遭殃。”天童指指左眼。

牛岛顿了顿,“那要怎么办。”

“我想想…不如把眼睛闭上?”

“闭上就看不见了。”

“哈,只闭一只眼睛啦!若利君能做到吧?”

“明白了。”

牛岛便按照朋友说的,单独闭上左眼切洋葱。

“怎样,飞到脸上也没关系吧?”天童贴着牛岛的肩膀问,余光瞄到他的脸,心情无比畅然。

叫若利君闭上一只眼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误打误撞地促成了wink,严肃的脸使用这种搞怪样的表情……怎么说呢,既新奇,还有点可爱。

真想多看几次,把这一幕牢牢记在心上,要不然下次挑个机会再让他wink好了,也留点照片做纪念。一直以来都是,天童很喜欢逗牛岛,在别人觉得王牌太过正经不好接近,和他讨论男高中生的话题是自讨苦吃时,天童早就把自认为很有意思的事物介绍给他,还忽悠着牛岛尝试,朋友的反应在他看来也很有趣,严肃但天然。

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天童心情好得很,不由得喋喋不休起来,从吐槽监督三年级退隐赛让他们从体育馆跑回去,到春高好歹拿了八强,还心狠手辣地罚几百个俯卧撑,最后得出结论,锻治老头子缺乏同情心,年轻时绝对没有女人缘。

对于天童不着边际的话,牛岛也都拿认真的态度回答,凭借自己对鹫匠监督多认识几年的了解,和朋友分别解释,“三年级退隐赛场上的配合确实有很多问题“,“春高暴露了队伍体能水平不一的现象“,“但是监督和他夫人感情很好。”

听着牛岛郑重其事的发言,天童很想笑,自己只是调侃,并没实质性抱怨,朋友还是和从前那样根本分不出来。不过,能在地狱合宿中得到片刻喘息,一起安静地做顿饭还是很难得,不如好好把握时机,多聊几句,毕竟吃完面,睡一觉起来,等着他们的就是斯巴达训练。

于是天童随心所欲地抛出话题,看牛岛一个接一个地回应,说了几段话他才注意到,朋友切洋葱的声音很响,还带着种不明所以的,急速下刀的观感。

“若利君切菜也这么使劲啊?”凑近观察牛岛的姿势,他看出是朋友切菜力度太大的缘由,而且不是一般的大,近乎是在砍菜,菜刀和案板都摇摇欲坠,陷入即将被怪力摧毁的危机。

“嗯,以前也被人说过。”牛岛专注地处理最后半块洋葱。

离得太近果然还是有点不适,天童吸吸鼻子,却没想躲远,继续贴在朋友身上,“以前是谁?你的家人吗?若利君去厨房帮忙过?”

“不,是料理课。”

“料理课啊?小学?中学?那时候做了什么菜?没做过带洋葱的?”

“有点记不起来……我想想。”牛岛维持着“wink”的表情开始沉思。

没等他回答,天童把话题岔到其他方向,又捡起刚才关于“力气大”的内容,“若利君天生力气就很大吗?还是说经常锻炼……?啊,那个,和你吃饭多也有关系吧?真好啊,我也能做到多吃饭的话,肌肉量不至于颤颤巍巍地总升不上去呢,每个月体测都要被锻治吼,愁死人,可我也没有和从前那样浑水摸鱼,努力好好去吃饭了呢。”

“……应该是天生,吃饭多也有关系,饭量…完成认真吃饭的习惯,饭量也会变大。”切着洋葱,牛岛跟不住天童脑子运转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语速,下刀的手跟着愈发果断。

天童伴随他的回答点头,刚听进去心里又冒出来点子,毫无规律地朝不同方向延展话题,“话说若利君进步好快,晚上那个滞空真强啊,打破了三个前辈的拦网呢,和一个月前比较,你肌肉力量更强了吧?诶对了,面条不够吃的话我可以分你点哦?不如煮好我先多挑点给若利……く”

“啊。”

察觉到右眼附近好像有什么东西沾上来,天童“啊”了一声。

眼眶变热的同时,他看到不锈钢的刀身沾满飞溅状的液珠,是朋友砍出来的洋葱汁液。

意识到是洋葱,天童的“啊“,变成了“口阿——”

“口阿口阿口阿口阿┗(@ロ@;)┛——若利君——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是沾到黏膜就很痛,飞进眼简直要瞎了,眼球急剧的灼烧感提示他大事不妙,天童拿此生最快的速度,确切来说是逃生的速度,抻长胳膊用力拧开水龙头,捧了点水冲进眼睛。

看朋友突然打哆嗦,牛岛还没理解状况,依旧闭着左眼,“天童,声音太大了,监督会听到。”

“这个我也知道……“天童磕磕绊绊地吸气,“可是太难受了啊若利君。”

“嗯?”发现天童不对劲的表情,牛岛才反应过来,是他切的洋葱。

“抱歉,没事吧?“他也紧张起来,连忙问朋友的情况。

天童必然不是没事,刚负伤过的右眼直接受了重创,泪水糊了半张脸,他心急如焚,在厨房里漫无目的地踱来踱去,活像只乱窜的红色大蜜蜂。

牛岛也急了,跟在天童身后一起转悠,止不住地问“要我帮忙吗?要喊人来吗?眼睛还好吗?”

鼻涕快要出来,天童只能哼唧着宽慰,“别急……稍微等一会,我已经冲水了,会好的会好的。”

挨了半分钟,天童勉强睁开眼,一低头看见面条煮沸了好久,快要从锅里扑出来。

“唔——忘了关火!”他连忙飞到锅边把火闭了,手指又被沸水烫了下。

天童觉,五分钟内受伤两处,共计三次负伤。

把剩余的洋葱倒进锅里,天童捂着眼睛转身,朋友递过来方正的一沓纸。

天童声音变了调,“……若利君,你不觉得你没在负责么?”

牛岛给的,是刚叠好的卷纸。

“抱歉……”牛岛诚恳地道歉,指指身后被撕掉一块的卷纸,“找来找去只有这个。”

“我不是嫌弃你的纸。”天童接过往脸上擦,“只是啊,为了我们晚上加餐才切洋葱,你却只拿纸巾抚恤我受到的伤害,未免太过心寒,若利君应该对我的眼泪负责才是。”

“……这样吗?”牛岛表情渐渐凝重。

“嗯,是哦……你又不能像女孩子那样帮我亲掉,我真是吃了大亏。“

“……”牛岛不吭声了。

“好难过啊……眼睛好痛,心里也痛。”天童费力擦鼻涕,吸出哽咽的、抽抽搭搭的响声,事实上他不痛了,是用纸巾盖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刚才的话全部是耽美番里印象深刻的台词,他早就想唬牛岛玩玩,看朋友措手不及的模样。

“但是我很想负责……就是道歉。”牛岛忽地说。

“想道歉就快些行动啊~“朋友的话让天童摸不着头脑,但计划试验的东西也结束,若利君的反应比预料中更有意思,便随口乱答一句,暗道无聊点开的耽美番挺能派上用场。

“知道了。”牛岛表情肃穆,像在酝酿什么,见他真拿出了道歉的劲头,天童连忙移开纸,笑嘻嘻地推他,“我开玩……”

还没解释到一半,比空气略热的吻覆上他的嘴唇。

天童的身体霎时僵硬成一条木板。

“有好受点吗?”吻了会,牛岛分开他的唇。

足足愣了半分钟,天童抬手挡住嘴,“若,若利君……你做什么?”

“道歉啊。”牛岛非常肯定。

“不是…你,你怎么回事?!我说道歉可没叫你亲…亲我!”说出“亲”的音,天童脸热得要燃烧。

“不……刚才不是叫我快点行动吗?”

“什么时候讲过这种话啊?!”天童抵死不认。

“是你说的,我做不到像女生那样亲你。”牛岛复述得极为自然,神色甚至像在展示,“你看,我做到了。”

天童完全混乱,前言不搭后语,“若利君你别是饿坏了脑子出问题了吧?啊不对…也可能是我太累产生幻觉……面是不是煮好了,快撒调料包。”

“嗯,我这就弄。”

牛岛稳稳撕开调料,撒进锅里,还把洋葱倒进去搅拌,就像无事发生。

天童本想追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导致直到端着碗去其他人房间送面,天童坐下来吃自己的那份,眼神还是直的,筷子没勾上面就往嘴里送,濑见拿胳膊肘碰他,“天童,累傻了啊?”

“算是吧……”沉默片刻,天童三两下把面条吸进肚子,朝牛岛看了一眼。

朋友泰然自若地喝汤。

“原来是饿傻了,头次见你吃这么急。”濑见看他眼,小声嘟囔。

天童没接话,自顾自地走开,把碗送回厨房。

洗干净碗,他绕着厨房走了一圈,十几分钟前的场景历历在目,回头确认走廊上没有别人,天童捂住嘴,对着窗户奋力喊了长长的一句:

“啊——————”

回到房间,他径直钻进被子,牛岛进屋了也没理,朋友以为他睡了,说了句“晚安“,心安理得地关灯睡觉,留天童一个人干睁着眼睛。

凌晨一点,趴在被窝里装睡的他猛地扑腾一下,手重重捶打枕头。

怎么回事!!擅自和朋友接吻!!

那可是初吻!!!

为什么一点征兆没有,就亲上来啊!!!!

人要坏掉了啊!!!

“若利君,我有很重要的事问你。”

“早上好,怎么了……”牛岛揉着眼坐起来,后脑勺头发还有一点翘。

天童开门见山,“你,看过耽美动画吗?”

“那是什么?”

“……就该知道你没有看过。”天童深深叹息。

“再就是啊……你随随便便做出那种事。”天童指着嘴唇,以防止牛岛又不理解,“都不为难吗?”

“没什么好为难的。”

“哈?!你都不羞耻吗?或者说你早就习惯这样做?若利君还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啊?”

牛岛很迷惑,还是逐次答了问题,“不羞耻,而且我是第一次这样做。”

“第一次就这样——?!!!”天童尖叫,想着说“初吻”,但他没能发出那几个音。

“怎么了,感觉你很惊讶。”牛岛更不理解。

“不惊讶才怪,虽说我也料到你可能是第一次……”

“刚不是说过,确实是第一次啊。”

“……这句话你不重复也没关系。”

“这样。”牛岛没露出半分难堪。

盯了几眼发现他还是很淡定,天童彻底没脾气,抛出最后一个质问,“和谁学过这种做法吗?”

“没学过。”牛岛神采奕奕地,下床换运动服。

“若利君……这次你是真该对我负责。”也换上运动服,天童面若死灰。

牛岛转过身,盯着朋友的嘴,“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但要再来一次吗?”

像是怕天童没理解,他还补了句,“昨天的那种道歉。”

“口头的可以,其他就不必了。”

天童本想冷酷地拒绝,说完话却发现脸有点烧。

好像也不是普通的一天。

(完)

一些意义不明的东西

明明只准备写3—400的小段子,结果收不住了。

及川一直觉得,岩泉一就像一个弹簧,他递给他快乐,岩泉一就返还给他快乐,他递给岩泉一愤怒,岩泉一也会返还给他愤怒。

那么,我递给他爱,小岩会还给我什么呢?

在一个放学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及川彻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此时他和岩泉吵架冷战已经一天了,岩泉一一直走在他的前面,距他一个路灯的距离。

如果,我给你我这一生,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爱呢?你会返还给我什么?

及川默默跟在岩泉一后面,保持着一个路灯的距离,及川看着岩泉被剃得光溜的后颈,像撩帘一样进入灯光,又慢慢淡出。及川彻有种错觉,感觉岩泉在前面...

及川默默跟在岩泉一后面,保持着一个路灯的距离,及川看着岩泉被剃得光溜的后颈,像撩帘一样进入灯光,又慢慢淡出。及川彻有种错觉,感觉岩泉在前面就像海洋风暴中明明暗暗的浮标,而自己则是抱着枯木在这海难中的遇难者,无法靠近那个浮标一步。

很难说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刚刚那个不贴切的比喻,还是说突然想要对还在冷战的发小付出真爱的想法。

可能这就是青春期吧,在课本试卷社团部活之间溢出来无处安放的精力,总是会被拿来花费在这些无意义的思考上。

话说回来,什么又是有意义的?吵架是有意义的吗?部活是有意义的吗?爱是有意义的吗?

爱,是有意义的。

不然我也不会一直打排球到现在吧。及川彻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握紧又松开。掌心上蜿蜒错杂的掌纹,就像未愈合的伤口。

很好笑,及川彻听说有人可以通过这些复杂的掌纹来判断一个人的命运。

命运,好像一切都推给命运,有时候就是最优解。

不如说,这些掌纹是在自己短短18年生涯中那些见过的听过的人们留下的痕迹。

岩泉一,一定是最重的那条。

只要稍稍一缩手,就能明显地观测到自己的手掌被掌纹分割成零零散散的碎块,就像自己零零碎碎的18年,被一条线贯穿始终。

其实吵架也不是第一次了,要是说及川彻最不怕和谁吵架,那就是岩泉一了。因为及川彻总是有把握,岩泉一不会离开他,这次也不是最严重的一次。

小时候也和岩泉一吵到哭着闹着说再也不要和岩泉一玩了,在妈妈哄着自己说小一不是阿彻最好的朋友的时候铁了心咬着牙说,他才不是我的朋友!我讨厌死他了!

小孩子性情纯良,那时候什么都是真的,铁了心说才不是朋友时的厌恶是真的,再看到岩泉一和别的小朋友玩不爽也是真的,费劲心思去抓一只新的独角仙赔给岩泉一的歉意也是真的。因为都是真的,所以才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是岩泉一不可呢?为什么明明当时那么讨厌他,最后却可以原谅他,为什么明明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他说话,第二天就抱着便当盒凑到他的身边,为什么吵了那么多次架,打了那么多次,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散呢?

比起父母这种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岩泉一的存在才更令人奇怪。

明明在认识的18年,6570天,157680个小时中,只要有一分钟,有一秒钟,有一个人下定决心,就有可能啪嗒一声断裂的关系,却被两人拉拉扯扯到了现在。这难度或许堪比一只蜘蛛用一根蛛丝飞跃太平洋从日本拉到美洲吧。

及川彻突然觉得自己和岩泉一一起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脚步也轻快起来,要不是碍着还在冷战的面子,及川早就一步跨上去搭着岩泉一的肩,向他吹嘘他的发现。

冷战,也不过是拉不下面子道歉罢了,两个人都憋着一口气,就好像掰手腕一样,谁先松气谁就输了。

及川也不是没和岩泉一掰过手腕,岩泉一力气很大,但及川彻也不是没有赢过。和乌野那两只小乌鸦不一样,他们之间不会计算胜负的次数。

有什么用呢?那些胜负的次数,对他们两个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也无从算起。毕竟从掌心横穿而过的掌纹只有一条,那条就叫岩泉一。

或许那条不是岩泉一,或许那条是排球,而岩泉一则是所有的不会被轻易看到的细纹,只有对着光仔细观察的时候才会发现它布满掌心,无处不在。

及川彻依旧跟在岩泉一身后,距离是一盏路灯的距离,距离很远,及川彻小声哼歌岩泉一都听不见,距离也很近,只要及川一个大跨步伸手就能拍到岩泉一的肩。

如果给岩泉一唯一的爱呢?

及川彻在心里窃笑,因为他突然想通了,这个答案很早以前他就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

岩泉一会还给他所有的爱。

所以及川彻并不急着追上岩泉一,而是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跟在岩泉一的身后,距他一盏路灯的距离。

恃宠而骄罢了。

*青梅竹马小打小闹,半个吃醋文学,存在浅层理解和探讨

*有很多兔赤,很多,很多

01

认识将近十年,木兔敢说他从来没见过黑尾铁朗这样:一身松垮的家居服,头发乱糟糟,运动板鞋旁边的水泥地上全是烟头。

救命,高中时不把校服领带熨平绝不出门的音驹队长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运动员摇摇头感叹社畜艰辛。

黑尾铁朗走出自己吐出的烟雾团,看见手上捏了两袋味噌的木兔,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你怎么回事?”木兔走过去,“抽这么多,回去不会被嫌弃么?”

黑尾不说话,瞪了他一眼,随即很有暗示意味地跺熄了烟。

“拜托,你跟我撒气...

“拜托,你跟我撒气有什么用?指望我跟你一起吐槽研磨?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木兔刀枪不入地耸肩:“你爱说不说吧,反正京治还在家等我吃饭。”

说罢抬起拎着味噌的手。

黑尾拍掉猫头鹰爪子,终于决定开口说话:“我一会打算先回公司那边那间公寓。最近不打算住这边了。”

可能因为站在寒风里抽烟太久,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格外沧桑。那栋公寓是单位安排的,没记错的话黑尾至少有两年没有回去住过了,床单棉絮有没有都得打个问号。

木兔抽气:“这次怎么闹这么凶。”

“没什么。你赶紧回去吃饭吧。”黑尾摸出车钥匙,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记得跟赤苇说,别帮他倒垃圾。”

木兔无语,“行吧。我后天……”

“知道,你要出国打比赛。我有事会直接回来自己处理,不会麻烦赤苇。”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

“不用。”黑尾回绝得果断,然后转身就走向停车场。

这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异常。

02

“我回来啦!”木兔的声音和开锁的声音一并响起。

赤苇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嗯,开饭吧。”

木兔把味噌放在餐桌上,一幅欲言又止的神色;赤苇倒是淡然地拿起碗筷。

“真的吗?”

“他绝对刚刚就站在阳台上看黑尾,肯定看到车开走了。”

“这样啊。”木兔点点头,随即忽然意识到:“……京治怎么知道的?”

赤苇继续夹菜,耳朵微红。

“……因为我刚刚也在阳台上看。”

03

此时此刻孤爪研磨正坐在他家的沙发上,像一只真正的猫紧张时那样,背脊高高拱起。

这真反常。赤苇微不可查地皱眉。

“别拘谨。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让光太郎回避。”

研磨张了张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赤苇起身给他倒水,细弱的热水流注入玻璃杯,迷蒙的水雾糊了一镜片。

于是他在一片模糊中听到研磨开口:“我觉得这次跟以往不太一样。”

“为什么这样说?发生什么了?”

“……我确实伤害到他了。”研磨接过那杯水,指尖发白,“不知道会不会被原谅。”

04

更明显的问题是,以往研磨能简明扼要单刀直入,这次却拖拖拉拉地说了一大堆。

“前几天我去谈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需要实地进场,我就和合作方一起进了体育馆。当时是有人在打球的,球飞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躲了一下。”

赤苇闻言皱眉,他有不好的预感。

“合作方知道我原先是打排球的,看我躲了球觉得有趣,非让我托一下球给他们看看。我推脱说自己很久没打过了,没用,最后还是只好妥协。”

很容易听出来了。这并非平等的谈判。

“真的很重要吗,这个项目。”赤苇用了陈述语气,“这已经超出谈判或聊天的范畴了。”

研磨紧咬着牙:“可以说公司前两年的所有战略规划都是为了这一项目。”

赤苇挑眉:“你也会把赛点押在一球上。”

研磨抬眼看了他一下,喝了口水。

“我继续了。”

“嗯。慢慢说。”

“球过来,我接了,手指折了。”研磨像是突然厌烦了什么一样,叙述方式突变,“队员拥上来递绷带,合作方也过来了,调侃说果然是很久没上场了啊,孤爪先生。”

“没有道歉?”

“没有。”

“……”

“他坚持要帮我揉一下,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脸色骤变,我知道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就要失去这个项目了……于是就补救了一下。”

“怎么补救的?”

研磨闭口不言。赤苇知道自己问了无效问题。

“黑尾看到了?你不是自己开车回……”

“他不是气这个。”研磨抢答,自暴自弃道:“是我乱说话。”

好吧。感情这里才是关卡传送点。

“那么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呢?如果黑尾并没有对这些事实感到生气的话?”

“他看到我手上的绷带,问我怎么回事。我全说了,一点没藏。他很生气,但也知道这不是能意气用事的场合,只能算了。

“这时我打开游戏准备放松,为了缓和气氛,随口说了句:‘用这种东西来当筹码谈生意还挺轻松的’。”

“然后吵架了。”赤苇点点头,“很合理的展开。换我我也生气。”

研磨非常懊恼:“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说得出那种话。”

气氛沉默了。

“啊。”赤苇思考着,斟酌良久。他发现这次的答案似乎比他想象的更为简单,只是答题人换为孤爪本人的话可能就难以得出了。

他叹了一口气,决心还是像他们高中时帮助自己和木兔前辈一样再帮他们一把。

赤苇抿了一口水,不冷不热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当时可能就是这样想的。”

孤爪研磨猛地抬头,双眼蓦地睁大。

同时双眼睁大的还有躺在公寓沙发上的黑尾铁朗。

05

倒扣在玻璃电视柜上的手机屏幕微微发光,朝着地面显示通话时长。

好厉害啊,赤苇京治,黑尾几乎笑出声来。他一直知道枭谷不止木兔一只猛禽,只是没想到赤苇京治在这种时候居然比木兔还敢说。

研磨不悦的声音传过来:“什么意思?我没想过要跟小黑分手。”

黑尾铁朗现在无比想看研磨的表情。

一阵轻笑。“我没说你想分手。我只是说,有可能你是真的下意识觉得用这种手段比绕一大圈利害关系、或是同样虚假的冠冕客套更高效。”

研磨的声音又要响起来,赤苇却继续道:“我没有怀疑你和黑尾。没有怀疑你,准确地说。不要激动。”

“你习惯用绝对的理性和逻辑进行判断,尤其在工作上。你只是把成果除以了投入然后得到效率,最后下意识说出了两种方式的比较结果。”

赤苇语速有些快,似乎是怕被打断。但研磨没有,于是二人起码在接下来的的二十秒都一言不发。

黑尾想起碰到木兔时他说的那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研磨”,不由得反省起来。他自恃孤爪研磨专家,却好像总是在妄加揣测,肆意发散,反倒忘了这个人本身就是那么淡漠的性子。

听着赤苇一语道破研磨的心理是一种奇妙的体验。黑尾承认他之前生气是觉得研磨把恋爱当儿戏,兼吃了一大口那个油腻合作方的醋;不过现在,他却感觉另一种胜负欲被点燃了。

关于孤爪研磨行为解释权的,胜负欲。

06

挂钟指针重叠了。十二点整。

“也许可能你是对的。”研磨脑袋后仰,把自己贴上沙发靠背。“不过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

“原来自己没发现吗……”赤苇叹气,递过去一包纸巾,“你刚刚在流泪哦。”

赤苇等着他“没有”后面的话。

“好吧。”孤爪研磨哽咽着妥协,“我就只是很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木兔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响起:“黑尾他那么爱你!”

原来一直在偷听吗。

赤苇按了按眉心,“明天还要训练的人赶紧把耳机带上睡觉去。”

“爱也是会被消磨殆尽的。就像好感值一样。就算一开始是满格,一直选错对话选项也会跌到0。”研磨没有否认木兔的说法,却依然十分悲观。

“我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却还是难以彻底习惯。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

他把整张脸埋在手里,发丝掉在指缝间微微颤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远远低估了自己爱黑尾铁朗的程度。他没自己想得那么潇洒,只是一只沉溺于爱意的小猫。

大家都不说话了,客厅和卧室里静得发凉。

“没关系,我也是。我也没习惯你。不过没关系。”

第四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语调温柔平和。研磨的抽泣像被掐断了一样骤停。他抬起水肿的眼睛看向赤苇。

“但不要在这种问题上担心,研磨。这是你唯一可以放心的一点。”

“我对你的好感值永远不会下降。”

研磨的泪流得更欢了。他感到全身血液全部涌到大脑里,充盈着每一帧他和黑尾铁朗在一起的记忆,他的氧气,他的生命——为此他手脚冰凉,头脑发热,像得了重感冒一样不停地哽咽。

他没有任何怀疑地相信了这句带着“永远”二字的誓言。

于是他又叫起来:“黑尾你太失败了啊,居然会让研磨怀疑起这种事——!”

“确实,”黑尾在那边笑了两声,“……今晚麻烦你们了。”

研磨依旧一句话都不说,他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和黑尾袒露心声。赤苇看出了他的别扭,开口问道:“不麻烦。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研磨回我话,我立刻出门。”

气氛冻住了。

他高中时的二次进攻可是一次都没有骗到过孤爪研磨。

不过他也清楚,研磨会把这当做是赤苇解决他们之间矛盾的一种手段,并不会去管。就像已经识破了对手的二次进攻却懒得起跳,干脆等在接一传的位置准备一样。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赤苇才觉得这次格外不同。研磨在知道黑尾能听到自己说什么的情况下说这么多,哭这么久,不能不说也是一种进步。

不过。

还有一种可能性——

赤苇狐疑地看向双唇紧闭的好友,发现对方的瞳孔里除了泪光,还有一种得胜的欢欣。

……这个人。

他早就知道对面的好感度是满格。

并且将其作为了通关钥匙。

07

次日清晨,赤苇收到孤爪研磨的几条私信。

——真的很感谢你和木兔,打扰到深夜是我们不好,对不起。今晚一起喝酒,烤肉火锅随你们定。

——担心被抛弃是演的,但是眼泪和被你说中时的震惊是真的。而且确实想通了很多事。总的来说真假参半吧。

——真的很抱歉。

“在给谁发消息?”黑尾探过头去窥屏。

“赤苇。”研磨的手指有一半都藏在卫衣袖子里,“今晚请他们吃饭?木兔好像明天要走。”

“哦,好啊,让他们定地方吧。”黑尾蹬进皮鞋,“……你道歉了吗?”

研磨紧咬下唇,“道了。”

“记得要道两次哦?麻烦人家到深夜,和你一定程度上在演这两件事?”

“……嗯。两次。”

黑尾笑着开门上班去了,研磨往沙发上一倒。他早该知道黑尾能看穿他,肯定的,这不废话吗,赤苇都能看出来,黑尾当然能。

“京治……”木兔打了个呵欠,上前抱住灶台前的爱人,“黑尾他们有没有说要请吃饭?”

“有。”赤苇关火,撑着灶台边缘回应木兔的早安吻,“还道歉了。”

“哼。”木兔不满地在赤苇里嘟囔,“研磨好过分的……”

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赤苇打趣道:“这没什么。哪天我们吵架了我也这么做。”

“那……黑尾知道吗?研磨故意把那些话说给他听?”

“光太郎前辈……”赤苇失笑,以问答问,“你听说过猫爪在上定律吗?”

“嗯哼。”木兔点头,“不管什么人把手指压在猫爪上,猫咪都会很执着地一定要把爪子抽出来压在上面。”

“那么,如果是两只猫爪呢?”

木兔豁然开朗。

“所以我猜,他们可能没有那种概念吧。黑尾知道或者不知道其实并不重要,一次两次谁胜过谁,谁在耍小聪明也不重要,他们总是在做这种有趣又幼稚的游戏。”

“可是赤苇啊,我有问题。”木兔像小孩一样举手提问。

“既然是两只猫爪已经碰在一起了,为什么不一直手牵手呢?”

End.

*这篇断断续续写了大半个月,篇幅不长但还是把我榨干了,果然太久没写正剧,描写都生疏了……

黑研之间的微妙感还是没能把握住,最后出来这么一篇甜过头的东西真是抱歉……

而且其实有一个地方很不完善啊!!在黑尾说出“只要研磨回我话,我立刻出门”之后,我至今也没想出来研磨会说一句什么话啊……

感谢阅读!鞠躬!

天濑见友情描写有。

写的很水很混乱注意*

“所以说,我的排球生涯已经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一起端着快餐店红色塑料盘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坐下,我才注意到天童的餐盘上是两杯冰美式。

这不像他嗜好甜味的选择,我默默想着,对他继续刚才的话题,“真的不继续打排球了?我不是问你,是在劝说。”

他没立刻回答我,低着脑袋哼歌,我只好把吸管插进自己盘里的焦糖玛奇朵,“你…其实收到职业球队邀请了吧,前几天看见了你上课时...

“哈哈哈?英太你是我老妈么?这样操心我。”我的朋友笑了几声,把盘里的两杯冰美式拿出一杯,递给身旁的若利,“若利君~这杯给你喝哦。”他以惯用式的语气说。

我应该是瞪了他一眼,“我当然不是你妈,如果是你老妈,或许就能理解你的这个决定了。”

“很可惜~我家的妈妈也不是很理解我哦~”他对我挤眉弄眼,哼着歌撕开买咖啡附赠的糖浆盒,“真lucky~这家店的糖浆可以不限量地拿,要是没了糖浆,美式咖啡会变得超苦。”

看他连续往咖啡里倒了四盒糖浆,我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想喝甜味就买甜度高的咖啡呀?这样做不累么?”

“但我只爱喝美式咖啡啊。”他把搅拌棒伸进咖啡里飞快地搅动。

“真的是无法理解你,天童。”我吸了口杯子里的咖啡,若利也喝起来咖啡,并没有多说什么。

退隐后的第一个周末,跟这两个人一起出来玩,果然是我的错误。

回家后我坐在书桌前,看着还没填好的“毕业去向表”,脑海里浮现出今天若利和我说的话。

那是天童去洗手间时,他突然和我说的,“我认为天童对排球还是执着。”

“啊。”我没理解他的发言,“若利你才是执着吧?”

“不,他是正因为执着,才放弃了排球。”

若利非常平静,又一脸正式地和我说。

我不是很能理解他所说的。

三年级的部员里,天童和若利都是我的朋友,除掉“都是我朋友”这个共同点,他们两个还都是大家眼里的“怪人”。

要是被提问“你怎么理解天童觉”,我的回答一定是“不理解”。

不光是我会这样认为,同为三年级的队友,乃至整个排球部的回答都一定是“我不理解他。”

不是说我难以相处或者排球部的人不好说话,只是天童这家伙,实在是无法让人理解。

但是如果被问“你怎么理解牛岛若利”,我们的回答也会是一样。

说到怎么认识的他们两个,变成高中生之前,我就知道若利这个人了,那会大家都叫他“牛若”,与这个名字关联着被提及最多的的词汇,大概是“扣球”。

初中时期,我的队伍被他打的落花流水过,那会排球队里的大家对“牛岛若利”这个名字几乎闻风丧胆,就好像他是会随时炸掉大楼的恐怖分子。正式比赛的分组抽签时,我队里的监督总会闭着眼拜一下所谓的神明,再念叨着“不要抽到白鸟泽”然后把手伸进签盒里,高年级的学长们,也会虔诚地双手合十,一齐说“拜托了,不要遇见牛若。”

刚升为正选的我年少无知,还认为“只是会左手扣球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的左手和右手不都是手么?”我所在的队伍也很强,每年县内大赛都是四强和八强的好名次,抱着这样的疑问去问前辈们,他们都用怜悯样的眼光看着我,纷纷叹气“如果你遇见过一次牛若,肯定不会这样认为。”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说的,县内预选第二轮的比赛,我就遇到了若利。

然后,我也被他打怕了。

那是多么可怕的扣球,我虽说很少怀疑别人,可被他以2-0的大比分输掉我中学第一次正式上场的比赛,我巨大的落败感甚至让我生出“他是不是谎报年龄”这样自欺欺人式的想法。明明大家都还在生长期,他却只有脸是稚嫩的,肌肉比许多三年级的前辈还强壮。我队伍里力量型王牌的扣球威力,都比不上若利的十分之一。略高的托球被他用左手狠扣下,迅猛的球夹着风从你耳边剐过,眨眼的工夫就得到了分数。

最后一球落地,我隔着球网看他,若利周身的压迫感让我无法直视,“简直是怪物一样的存在”我当时想着,也难怪他会被起“怪童”这个外号。

虽说那场比赛若利用他的重炮把我的自尊心轰成了碎片,但我也从来不愿服输,消沉过几天,我下定决心,高中要去白鸟泽。

靠着从小学就练习排球的经验,以及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两年后我顺利拿到了白鸟泽的保送资格,能站在强者之中和若利同队打球,我是很开心的。可没想到的是,我遇到了比他还可怕的怪物,在排球部部遇见的几个同级生里,居然有两个怪物。

另一个怪物,我说的就是天童。

第一次新生训练赛上,我的朋友以单人拦网挡下了若利的扣球。

“呜哇…那可是牛岛若利的球啊。”身旁的山形狂咂舌头,我也惊呆了,毕竟在场外看着,天童那家伙怎么也不像是提前观察了球路,只是冲着一个地方,跳了起来。

然后,有着“怪童”称号的初中期常胜王牌,也是我队友牛岛若利的超级威力扣球,被他拦下,掉到了地上。

不知为什么,分明只是训练赛上无关紧要的一分,排球部的人却一齐鼓掌起来。

“觉,干得不错。”鹫匠监督也在鼓掌。

他的背在流汗,只说了句“终于做成功了呢。”

下一场训练赛本该是我上场的,但我却忘记热身,傻傻地看天童打球。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拦网,即便初中打了不少正式赛,和不同风格的拦网员较量过,但那家伙拦网时的动作,像有超能力似的。

“怎么做到的,把球扣掉了五个,那么快的速度,你能看清球路吗?”训练赛后我直接问他。

“没看到,但就是直觉知道球在那里,硬要解释的话,估计会很麻烦。”当时还不是我朋友的天童边往手上缠绷带边随意地说。

我不是很理解他这个说法,拦网什么的,虽然我不是正规拦网员,但基本的拦网方式还是明白,天童的拦网手段…怎么说呢,超出了我的认知,也超出很多人的认知。

要是用一句话来解释,我会用“强离谱”,我相信别人也是这样认为。

场外人看不出的球路,他在场上都能逮到手,直接扣杀得分。

这样的水平,根本不像是个刚升入高中的人啊,是怎么钻研出的“把球击落“这种技术。

“话说回来,天童,分明在对高年级的比赛上都能用拦网得到这么多分数,为什么初中赛上我从没听说过你啊…你是哪个中学的来着?自我介绍时我没记住。”我擦着汗问他,事实上这个问题我早就想提了。

如果是厉害的选手,初中赛时我的队伍一定会碰见过。

总喋喋不休的他忽然沉默,我还在等他回答,一只手拍上我的肩,“觉初中时的事情,最好不要用这样的方式问他。”大平低声告诉我。

和大平山形两个人结伴回宿舍的路上,我才知道,天童在初中时,是被整个球队排斥的队员,据说正式比赛上频频被换下场。

为什么会这样?他一个人能拿那么多分,进入哪个球队都会被当成宝贝样供着吧?

对着他们两个问出“他不是鹫匠监督亲自推荐的么?指导他们球队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这样的话后,山形撑着下巴回忆了会,“初二时,我和觉所在的学校打过次练习赛来着…怎么说呢,他一上场,虽然会迅速拿下很多分数,但球队的配合也会被打乱,他学校的监督很看重队伍的融洽度,事实上,排球也是这么回事吧,需要大家一起协作……毕竟是六个人的运动。”

哦…我似乎有点理解了,如果是和队伍难以配合,确实会这样,毕竟我也是个人风格强烈的二传手,初中赛上总想着展现自己的头脑和技术,反倒偶尔给队伍带来了麻烦。

“这样,难怪如此…可是,天童很厉害啊。”我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他厉害,能得分,不就是非常厉害么?正式比赛上用扣杀拦网挡下几个球,在我看来比打出漂亮的进攻更帅气。

我的队友们回答我,“可也强得让人难以理解,所以说才在初中时总被打压吧。”

他们说的有道理,我也明白这句话里深层次的意思,过分有实力的人往往会被排斥,当时我们不过15岁,已经算是同龄人中极具排球天赋和水平的存在,不然也拿不到白鸟泽的保送资格,但天童那家伙比我们更厉害,而且是起点性的不同。

印象里,初中排球部训练赛上,我加入了哪个队伍,另一边的就会没什么精神“有濑见在的队伍太可怕了,完全不想打啊”,他们总用消极的语气这样说。

我当时并不在意这些问题,毕竟我是队伍的二传手,当一个被害怕着的二传手没什么不好的,被人害怕着,这说明我很强,正式赛上,我的队友们还是要依靠我的力量。

但是,如果设想一下天童,我或许能体会,我的才能还是“人类”的范畴,可他的才能已经超出大部分人类的理解能力,做队友也不会觉得开心。

就好像你看到个拼写复杂又没规律的拉丁文单词,第一反应是把它避开。

但当时我想着,要是天童改变了拦网的方式,或许初中三年就不会被排挤,也不会被人冷落了。大部分人的拦网,都是不执着于把球击落,比如在我们之后入学的川西,会根据球的情况改变拦网的手段,我很赏识他这一点,但天童的态度是“不把球击落就是无效的啊!”

他的语气不算严肃,但天童那家伙的拦网看起来随意,可始终是使用着自己的方式,挺执拗的。

如果是若利是强大到难以理解,那么天童便是纯粹的难以理解,不仅排球方面,他的行事风格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如果硬要说在哪里见过,大概是搞笑艺人的场合。

他会时不时哼起来小曲,比划常人无法模仿的动作——有段时期我甚至认为他是靠着身体超强柔韧性来拦网的,弹簧样的身体什么的。他话很多,非常多,而且90%是不着边际的话,大家刚认识没多久,他就拉着若利讨论恐怖电影,问他喜欢女明星的类型,若利当时的回答是“我不认识布伦希尔德玲子”。

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回答啊。

听他们说话好累,我在旁边坐着真笑不出来。

天童还总会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比如跑进我宿舍,拉开我的衣柜开始拍照,然后对排球部其他人说“英太君私服衣品很差哦”再把照片递给他们。

但说到难以理解,其实若利也算大家眼里“难以理解的类型”之一。

他好像除了排球,之外的东西一无所知,不会用电子产品,没喝过碳酸饮料,要是被问“今天和什么样的女孩子说话了”,他会认真地回答,“是教学楼的保洁人员”。

但若利是好相处的,看起来严肃但他很善良,为人也正直,就是有些直过头,面对黄色玩笑也能诚恳的给出自己所理解意思的答案,不过能对着他开出黄色玩笑的,也只有天童就是了。

每当他俩讲着完全不在一个频率的对话,彼此还能一直聊下去,我就会想,果然,一对怪人在一起是无法让我们理解的。

一开始我们并不敢和若利搭话,是天童先去了后,才渐渐熟悉的,那个时候,天童已经自称“若利君是我的朋友”,我虽然不信,但是也不想反驳。现在回忆起来,我那时候也是犯了个错误,像我初中时候那些人一样,敬畏着若利,无端的给他想的过分厉害,反而孤立了他。

“若利君也很孤独吧。“还没和若利认识几天,天童就勾着他肩膀这样评价。

我想告诫天童不要讲这种让人难堪的话时,若利却回答,“孤独…我没有这样的感受。”

“噗嗤。”天童捂着嘴笑。

“但现在和你们作伴,从前的我确实孤独。”

若利他其实,和我们都一样,是15.6岁的青少年,不是35岁或者45岁,没什么特别的,不应该被看成只和“扣球”有关联的“牛若”。如果抱着“他在排球上太过厉害”而畏惧着他,不去接近,其实算是种不平等的对待。

球场上那么厉害的若利,球场下却没有一位能和他说知心话的朋友。我承认,这个观念是天童教给我的,如果没有天童,或许直到高中三年过去,我们也是称呼若利为“牛岛”,和他的交集也仅限于排球。

“若利君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不介意。”

“但你以前都是被叫姓氏的。”

“叫名字也不错。”

是就从这里开始,我们的关系一步步地,真正地拉近。

大概因为天童比我们更敏锐,第一个察觉到若利同样需要朋友,不到一个月,他和若利关系好就到不行。

回忆里,他一开始对若利也算礼貌,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就肆无忌惮了起来,做什么事都拉着若利一起,像对上厕所也要结伴的小学女生,但他们是两个超过185的男人,每天聚在一块的话,那画面真是可怕极了。几次课间路过我班女生聚着聊天的桌子,总看到她们偷偷指走廊,“看,那两个大高个又在一起了,真有意思啊。”

我会默默背过耳朵,不愿意让他们知道这二位是我的队友。

分明刚认识时,他还顾虑过找什么话题和若利聊天,真的就是“唰啦”一下子,他们成了排球部里互相最熟悉的两位,要这是我在看电视剧,我会怀疑是不是有快进过几集,不然怎么会有人的关系进展跟翻字典一样快。

他们两个从熟悉变成了亲密,总是总是待在一起,只是天童做的事会让我好气又好笑,他像要带坏若利一样,给他读漫画,看电影,去蛋糕店买很多甜品,还都只吃一口就推给若利,这些行为,我都搞不清楚他是在亲近还是欺负。

似乎是第5次或者第6次,天童把买的蛋糕各尝了一口后就嘟囔“吃不下了…若利君吃吧”然后盘子推到若利面前,我忍无可忍,“喂,别这样做啊,若利是你用之不竭的垃圾桶么?”

天童舔着叉子,毫不在乎,“英太~管若利君叫垃圾桶什么的,真失礼啊。”

被反将了一军,我哑口无言。

若利摇摇头,“不,没事的。”然后把天童剩下的部分吃掉了。

我不知道若利说的“没事的”是回应我还是天童,不过我算是明白了,无论天童这家伙做什么,若利都不反对。

尽管很多事情若利都不会提出异议,他们两个做什么,总体对我们来说也并无大碍,但有一件事我觉得最好还是别这样继续:他们总像t台摆造型的模特那样,动不动就缠在一起,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不像男人和男人会做的行为。虽然大多是天童主动的,可也看的我脊背发寒。

就连排球训练也是,但凡换成别人都会觉得该适可而止的事情,若利竟然都陪着他一起做了。

然后一起被鹫匠监督训斥,挨罚。

某次晨跑的时候偷偷绕路去买甜品,两人一起被罚了100个俯卧撑,若利像扫个地一样,非常容易地做完,然后回到训练中,天童体力不好,拖拖拉拉做完后直接累倒了,趴在地上像条蛇。

我递水给他,“你…什么时候和若利搞这么熟了?还拉着他一起绕路。”

他侧过半张脸,语气里居然还有点炫耀的意味“我可是做梦都有在好好祈祷,想让若利君和我做朋友。”

“……拿这样的话逗我可不好玩。”

“我说真的啦。”

以旁观者的角度,他们两个是性格迥异的人,变成朋友什么的会很令人吃惊,但我比旁观者更熟悉他俩一点,所以也能想到些不一样的事情。

天童和若利一样,也是曾经因排球而孤单的人,与其说是性格迥异,我更认为他们是互补的,才会格外地吸引。

说话量不成正比,一个队里体力最好,一个体力最差,他俩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但又紧紧交织在一起。

听起来莫名其妙,可这些都是显然的事实。

渐渐地,我也从“天童你别这样啊”变成了“你还是老样子”,我们都成了朋友。

即将升上二年级时,某次训练间隙,不知道从谁起头,我们开始互相问“你以后会继续排球吗?”

若利的回答果断且肯定,“会的。”

问到天童时,他却避开话题,“明天我还是能打排球的啊。”

他笑嘻嘻地说。

那时候,我在心里想,天童对排球有执着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和他说的话虽然多,但他从未说过“我执着于排球”什么的。正式比赛上也是,像抖s一样的和网对面的人说“我会把你的进攻一个个拦住”,很可怕,他那个表情把很多人都吓住了,尽管吓到对手于我们这边有利,可我也不觉得是完全的好事。

但是,我知道一点,天童肯定喜欢排球。

排球部训练很辛苦,天童还是体能不好的类型,可就算他在训练时体力不支,也都完成了任务。平日训练总喊着“累死了累死了”的他,在需要打3局或者5局的正式比赛后哪怕拦网的手伤痕累累,有了淤青,我也从没见他抱怨过。

拦网的瞬间,他有120分的集中力,大概这就是鹫匠监督即便知道他不一定百分百猜中,却叫他上场的理由。不仅仅因为能得分,更是因为不论何时,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战斗方式。

这样的表现,一定是喜欢排球。

尽管他的拦网属于“不是120分就是0分”,我们也对他无比信任,队伍不能没有他,而且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缺少,即便我们是强调个人实力的队伍。

就像若利说过的,“有我在的队伍就是最强的。”

升为正选后的高二,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比赛,若利的扣球,天童的拦网,还有狮音和隼人在稳固着队伍,我也坚信我们是最强的。

但是,那个时期,我也清楚,我的风格,不是白鸟泽里合格的二传。

“不为主攻服务的二传我们不需要。”这是监督开会时经常对我说的,白鸟泽需要什么样的二传,我始终心知肚明。但我也有很多自己的想法,队伍是若利在支撑着得分不假,可我也是若利的同龄人,想在球场上耍帅,展现出自己的才能,和他一样出风头,告诉大家,“若利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果然我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天性,明知道在场上过度思考,总想着避开拦网什么的,对队伍有害无利,可我根本做不到在热爱的球场上只是扮演一个给若利传球的角色——就好像由6个人组成的队伍,他在格外出力,而我就做不到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分。

因为想证明自己,我不由地总会急躁,结果坏了事情,高二的春高预选赛上,对战青城我出现多次失误,被监督换下了场,替换我的,是低一年级的白布。

赛后我隐隐不安,虽然队伍赢了,但我的位置很可能要被取代。这份担忧很快就被验证,春高后升入三年级的第一周,我被监督在全排球部人面前,宣布撤下正选二传手的位置。

抱着刚被分到的队服,我坐在排球馆里发呆,因为排球努力着的十几年,像是无用功样的,击打着我的心脏,我看着手边的排球,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它捡起来,头次萌生出要逃避和排球有所接触的想法。

一听冰可可被递到我面前,是天童那家伙,若利也在。

他坐了下来,若利坐在他旁边,“怎么了嘛~不要哭丧着脸,笑一个笑一个啊。”

我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他帮我打开冰可可,突然说了一句和现状毫无关联话,“我决定把我的排球生涯在高中期圆满落幕哦~”

我反应了一下,才想到,他是在说很久之前被问过的那个问题。

像故意开玩笑样,天童做了个鬼脸“所以说英太要多和我打排球,不然人家好寂寞哦。”

我没吭声,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要是我能改变二传的风格,或许就能继续留在场上了。”天童忽地又说。

我愣住,看向他,他说的是我正纠结的事。

“你可不要说这种话哦~”天童把冰可可塞进我手里,“找到全新的战斗方式,去变得更强吧,你充满自我意识的风格,可是非常宝贵的。”

若利也说了一句,“现在想退场,为时太早了。”

“嗯。”我笑着看向他们两个,眼眶有点湿。

随后我被他们带去游戏厅玩了一天,心思轻松很多,同时我也找到全新的战斗方式,获得了自由的发球,拿着交换牌踏上球场,天童总说“英太君,发个好球。”

我面上简略的回应着他,但会在心底说“能和你们一起打球,真的是太好了。”

我盯着填了一半的毕业去向表,时隔近一年才明白,天童说的是真心话。

以为是玩笑的话,他却真这样做了。

新一周,毕业生提交了毕业去向表,我看到天童填写的内容是“就职”。

午休时我找到他,“你,有能力去打职业的吧,为什么选择就职?”

“这三年已经足够了呀。”他揽着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的拦网风格比较另类…但是,其他的地方,你也可以把你的拦网融入队伍吧?”

“那样的话就不是guess拦网了呀。”他语气很轻松的说。

心里像有什么被敲响,我想到若利说的话,“正因为对排球执着,天童才放弃了排球。”

又是一个周末,为了应对学历考试,我们三人又聚到一起复习,天童翻着参考书,漫不经心地念叨“英太,想喝咖啡。”

“那就去买啊,为什么要特意和我说?”

天童还是买了两杯美式咖啡,依旧是冰的,把其中一杯递给若利,他拆了四盒糖浆,倒进咖啡里,搅拌后喝了一口,“好苦。”他吐着舌头,“冰咖啡总会让糖搅不均匀啊~”

“那就喝热的嘛……”我看着参考书上的物理题,随口应付。

“但是选热的,就不是我喜欢的冰咖啡了。”天童理所当然的说着。

他说的话让我愣神一瞬。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突然间,我似乎理解了他放弃排球的这个选择。

分明需要喝甜,还是选择了苦味而且加糖以后也不好弄均匀的冰美式,即便知道拦网方法不被人看好,也未曾改变过。

“正因为执着,他才放弃了排球。”我好像懂了若利这句话的意思。

正因为天童很爱排球,才不会继续排球。

正因为始终有所坚持,执着地想去追求快乐,才会选择放弃。

原来放弃,也是执着的一种体现。

虽然不再踏进球场,可热爱的那份情感永远不会改变,永远存留心中,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三年,也是无可比拟的,最为宝贵的回忆。

意识到这点时,我也明白,比起我们,若利更快一步地理解了天童,就像天童比我们更快一步地理解若利一样。

原来如此。

正因为你们是相互理解的,才会这样啊。

“啊……真的是,为什么我要跟你来快餐店,这次不要再点太多吃的最后又交给若利解决了。”

“因为狮音和隼人要陪女朋友,难得我们三年级生聚会一下嘛…话说回来英太君,还没有找女友的打算么?”

“我的情感状况还不需要你来问吧你这猜测怪物。”

“那么若利君,加芝士酱或者塔塔酱的薯条,你想要哪个?”

“都可以的。”

毕业典礼上,天童对我说,“果然,在热爱的排球上,我还是执着地想去追逐那一份独属于我的快乐。”我湿润了眼眶,并没有反驳他。

对快乐的追逐有很多种,但,他也算是在追逐的道路上最为执着的那一个。

我也坚信,他会在排球之外的地方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排球部全员合照后,那两人单独聚在树下聊天,似乎是若利主动说了些什么,还说得挺多,天童先是很吃惊,而后笑了,又哭了。

我没有去听他们在讲什么。

然后他们两个人并肩走出校园,有说有笑地谈论彼此才懂的事。

就像站在场下看着他们在球场上战斗,我看着他们普通走在路上的背影,也发自内心地快乐。

世界不是一成不变,但也不是瞬息万变,我们的人生即便有所放弃也会继续前行。天童和若利在全新的环境,全新的道路上享受快乐时,我也知道了他们两个变成超出友谊的关系,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什么困惑,只是由衷地为他们感到开心,想去祝福。

时至今日,我站在“satori巧克力“甜品店的招牌下,推开门,门把手上额外系着排球的挂坠铃铛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们站在店里,靠在一起喝咖啡,一动一静的,话语量完全不成正比。

我端着咖啡杯静静地看他们,这两人,即便不用言语,也能互相理解。毕竟是像被上天安排着的一样,在世间相逢的两个人,是被神明捏造在人间里的,差距过大,却完美适配又互补着的两个怪物。

盯着他们带着戒指重叠在一起的手,我默默笑了下,身为普通人的我,也有要执着去追求快乐的路途。

手机发来了短信,是乐队成员的消息,“濑见桑,新曲目的demo做好了,试听一下。”

我带上了耳机,自制的乐曲在耳边响起。

我也有我的快乐。

#研磨视角#ooc预警#参考但不完全依据原作背景#

#聪明猫猫,谈恋爱也会是大师

#笔力不足,文笔极渣,若有不适,及时止损x

by.重酒

孤爪研磨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正亮着银屏的游戏机,画面里,战斗中的双方正是打的激烈的时候,每一个招式都会炸出不同的色彩。他手指灵活地摁动着操控的按键,却是被那只怪嘶吼着的一个摆尾动作中,甩来的大招压制住,孤爪研磨躲避不及,“GameOver”的字样在随即响起的游戏背景音乐中霸占了大半屏幕,游戏结束。

孤...

“研磨。”

还不等研磨开口,对面率先截去话头。

“啊,新游戏打的怎么样?这款游戏听说还算不错。”

“嗯,后面关卡boss的攻击力和灵敏度都很厉害,有一关目前还没有办法突破,不过我已经熟悉它的攻击方式了。”

“别一遇到攻克不下来的关卡,就放不下游戏机啊研磨。我说过,睡前不准打游戏。”

“……知道了。”孤爪研磨应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抚上游戏机,没什么起伏的语调显得有些不冷不淡。

那人从来比他感情丰富,但也并不经常这么热情。嗯,不包含说垃圾话挑衅对手。研磨勾了勾嘴角,表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意。两个人自幼相识,除去朋友关系,他仿佛还担任着长辈这一角色。关系的变化,在不久之前。

在猫又教练的组织下,数几所高校在暑假安排了一次合宿集训,场面相较于往年又大了些许。这其中鲜亮的,少不了那一抹橘色,像一场不会结束,并且永远在剧情高潮处的游戏似的,总不知疲倦。少年晚上独自和墙面传球的的沉寂模样,惹得那一头张扬惹眼的头发都好像耷拉了色彩。

这可真是不多见。只是从另一边溜走准备回宿舍,因而路过的孤爪研磨正巧看见。他看了看手里的游戏机,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翔阳?”

“研磨啊,要给我托球吗?”

孤爪研磨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几欲立刻转身就走。若非日向翔阳叫人托球的语气,俨然不是以往那样高昂有朝气,眼睛里的渴望像什么犬类看见了肉骨头,他绝对不会再多说一句话。

“你的搭档不和你练习吗?”

日向翔阳眨了眨眼睛,抬手指向场上。那边,影山飞雄和其他高校组成的3V3对决,此刻正是一方快到赛点的时候。

“他今天拒绝了我三次,三次!”日向翔阳伸出手指比划起来,脸上写满了愤然。甚至抬手将自己两侧的头发下压,模仿起影山飞雄当时拒绝的神态和语气。

孤爪研磨听着对方絮絮叨叨的吐槽,突然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只是这样吗?”他狐疑道。

最终,日向翔阳无精打采的模样如同一朵迅速枯萎的向阳花。他坦言了自己隐秘的心思,对影山飞雄难以言明的心思。

孤爪研磨觉得有些意外,但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却好像也不令人奇怪。就像是……他垂落眼帘,小黑毕业后引起的反差,让孤爪研磨清醒的意识到这份感情。

孤爪研磨专注地看着日向翔阳,往常总是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的模样,突然就鲜活了起来。和他对视的日向翔阳愣了愣,莫名的寒气从脊背往上,直窜天灵盖,危险的味道让他想猛地后退几步。孤爪研磨漂亮的猫瞳,此刻在场馆灯光下折射出光亮,漂亮得像一颗昂贵的琉璃球。他按耐下跳跃的神经,似是随意的开口道:“不如,我帮你。”

他向来擅于计算,对事态变化的掌控在排球赛场上,从来都是对手最大的威胁。就和玩游戏一样,孤爪研磨低声几句,同日向翔阳解释起攻略计划。

“研磨前辈居然留下来练习了?”

“……居然不知道是应该感动还是担心更适合表达我的心情了。”

音驹的二年级们当时如此震惊的表示着。

“听他们说,研磨最近合宿会晚上在训练后做练习了?”

合宿结束后不久,孤爪研磨就收到这样一条信息。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未着急回复,反而是切了个短信界面,和远在宫城的日向翔阳聊了几句,话题不离他和影山飞雄最新的相处日常。随后,他就拿了游戏机,继续打怪升级。放在一边的手机,来信铃声响了几回,提示的发件人始终就是“小黑”这个名字——

“合宿怎么样,那帮一年级有进步吗?”

“乌野那边是不是又尝试了什么新的攻击方式?”

“难道是小不点的进步让你有斗志了吗,但是别把自己弄得发烧了。”

“研磨现在很有干劲了啊。”

“研磨,要注意休息。”

……

孤爪研磨冷静的操纵着自己的游戏角色朝深沟跳跃了一下,又用更快的速度摁了一个双击来转身返回。长满利齿的巨口自底部往上,长相丑陋的怪物并没能咬住他以为的猎物。

“上钩了啊……”他低声喃了一句。等到有些通关后,孤爪研磨才拿起手机。

“嗯,翔阳最近的想法很有趣。”

“小不点终于让你觉得热血沸腾了吗?”

孤爪研磨的消息刚刚发过去,对面立即回复了过来。

“嗯,是吧。”

“啊……”孤爪研磨的不反驳,倒是让对方感到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孤爪研磨和他会隔三差五的联系,从过去时不时聊起音驹的近况,到现在三句话不离乌野的日向翔阳。孤爪研磨会告诉对方,日向翔阳玩了自己推荐的游戏,以及这个人打游戏的技术比一年级时接发球的技术还要糟糕,连一年级时期的灰羽列夫都没那么麻烦。

“小不点的技巧天赋全部花在排球上了,难得见你主动花心思教人。”

“翔阳的眼神,很难拒绝他。”实际上,第一天看日向翔阳打游戏就露出嫌弃的表情,并且拒绝指导的孤爪研磨如此说道。

孤爪研磨的套路并不只是简单的在话语中提及日向翔阳,他诱导着对方的思考方式,并借排球部其他人口来传达自己的近况。有时候,第三者话语会渲染上主观臆想,并因间接传递的方式而极大程度引起他人情绪波动。

直到冬天扣开东京的大门,雪花拥挤着,肆意妄为地在各处留下它们的痕迹。

圣诞节那天,孤爪研磨收到了来自黑尾铁朗的礼物——是最新款的游戏,并且伴随着一句话。对方约他,新年那天去参拜。虽然是文字信息,也不难读出不容拒绝的语气和透露出来的紧张。

“影山是我的了,是男朋友”

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日向翔阳和孤爪研磨的对话,充满了小情侣的酸臭味儿。但是这种炫耀,谁又不会呢。

“小黑送了我最新的游戏。我觉得,我也差不多了。”

孤爪研磨敲下这一行字,游戏即将通关一般的愉悦感,游走在四肢百骸。

和他想的一样。对方和孤爪研磨住的很近,自他大学放假几天后的第一次见面就新年那天,人直接出现在他家,熟络的像进自家门。他们到底也没有出门参拜,因为人太多了,孤爪研磨想要的,如今也不需要去刻意祈愿。

“研磨。”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尾。他伸出一只手搭在床沿上,就好像搭在孤爪研磨肩上,“我们认识了好多年吧。”

“嗯。”孤爪研磨视线不移,专注于手上的游戏。

“所以,是不是应该在一起了?”

孤爪研磨微微一怔,手上的人物落败在怪物的爪牙之下。他抬头看了一眼黑尾铁朗,又重新低头开了一局游戏。

隔了好一会儿,黑尾铁朗听到他这样回应。

“我喜欢你。”

“真的好喜欢你。”

黑尾铁朗嘴角一弯,笑容比春光和煦。

回忆到这儿,孤爪研磨把手机声开了扬声器,再将声音调高后放到了身侧。他还在玩那款其实已经不算新了的游戏。

“情人节没办法赶回去了,学校今年的春假安排在三月。等我回去再把约会补上。”

“不要。”

“哈?”

“研磨,你在听吗?”

“在听。”孤爪研磨说道,语气还是那副没什么波动的线条模样,“你是年少的喜欢。你试着把这句话反过来说。”

黑尾铁朗显然因为这句话呆了片刻,随后才无可奈何的笑了出来。成年男性低沉的笑声,在通话的电流下莫名显得像一把上好的乐器。

“回去之后,我会去找你。还有,情人节快乐。”

“知道了。”

你是年少的欢喜。这句话反过来就是喜欢的少年是你。往后四季,黑尾铁朗还要和孤爪研磨在一起。

Theend.

ps:你是年少的欢喜这句话,源于网络并非原创。不知原作者,侵删致歉。

最后,情人节快乐

沙雕脑洞段子,无连贯剧情

不定期更新,ooc预警

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叫排球公寓。

搭档入住,房租减半,水电全免,重要的是还可以随时随地借用房子后面的排球馆。

(五)火锅

火锅是人生的缩影。

咕嘟咕嘟,围在被炉边上的每个人都如临大敌。

日向端着碗筷,不停地在被炉前后左右闪现,试图找到一个发起攻击的最佳位置。

跪坐着的影山眉头紧锁,一手拿着饭团一手握着筷子,内心暗暗想着一定不能落后那个boke。

“锵锵!”山口穿着嶋田先生店里的围裙,伸手揭开盖子,吹响了比赛正式开始的哨声。

万箭齐发,所有人的筷子都冲向裹满汤汁、泛着金光的牛肉。...

万箭齐发,所有人的筷子都冲向裹满汤汁、泛着金光的牛肉。

木兔马上就要碰到牛肉,啪的一声,来自黑尾和月岛的两双筷子直接把他的筷子架了起来,看来是重点针对王牌组织了拦截。

旁边的赤苇出手迅速,筷子插进拦网,巧妙地一撑,刚好破开了容一人通过的空间。

“我会为你开辟道路的。”赤苇对鼓着腮帮子吃肉的木兔说。

日向从人群后方发起快攻,一个助跑瞬间来到无人看顾的角落,筷子迅如闪电直奔牛肉。

月岛调整防守角度,直接把日向的筷子弹飞出去。

“ONETOUCH”

身后的山口伸手抓住了飞来的筷子,“阿月干得漂亮!”

“好吵,山口。”

月岛推了推眼镜,对着不甘心的日向勾了勾嘴角,“这样的快攻,经常想拦一拦看呢。”

与此同时,影山借此机会抓住防守空档,夹走一块牛肉,一边嚼一边对日向说:“只要我在,你就是最强的……诱饵。”

另一边,及川从火锅边沿大力切入,以杀人气势和精准压线成功拿下一片牛肉,并在黑尾防守成型前再次伸向锅里。

岩泉冲上来,和黑尾战成一团,一边是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一边是刚柔并济一巧破千斤。

无人盯防,及川再次得手,和岩泉对了一个眼神,趁着其他人没反应过来,筷子一指,肉直接飞向岩泉张开的嘴巴,被快速咀嚼咽下。

“出现了!阿吽的呼吸!”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战局里的研磨也夹住了一片肉,眼睛看向黑尾。旁边所有人都虎视眈眈,有及川的前车之鉴,别想再顺利地传过去!

研磨手腕往回一勾,直接塞到了自己嘴里。

“直接得手!竟然是二次进攻!!”

木兔的筷子又蠢蠢欲动了起来,面对正面多重阻拦,他以超小斜线切入,用刁钻的角度、迅猛的速度和爆发的力量迅速串起一片牛肉、两颗香菇和一块豆腐,回身放到赤苇碗里,还要可怜巴巴:“赤苇看见了吗!要不是黑尾那家伙转了一下锅,我还能再拿两块肉!”

研磨的小猫爪子再次伸出,成功偷运出一片牛肉,但是在中途遭遇了围追堵截,混战中肉被击飞。

黑尾一个漂亮的鱼跃扑过去,筷子勉勉强强碰到肉,用力一拨,更改了肉的方向,朝着研磨飞回去,研磨在打成一团的人群里努力伸出一只手,绝对不会!落地!

好!漂亮的背传!

黑尾下蹲了!他要朝着肉扑过去了!

假动作!他顿了一下,躲开跟着肉一起飞过来的日向和岩泉,才一口叼住牛肉。

月岛冷眼看着打在一起的单细胞们,伸手从他们头顶越过,轻轻松松夹住一片牛肉,放到山口的碗里。

山口笑了笑:“没关系阿月,我在嶋田先生店里吃过了。”

一个人的小份火锅,一个人就能得分的战斗。

一击,必杀!

日向被这句话击倒在地。

“怎么能……在这里倒下……我还想……继续站在被炉边上啊!”

颤抖着双手,日向撑着站起身,逆着光,握紧双拳。

他丢下筷子,直接冲到被炉旁边,流着眼泪端起锅大口大口吃下去。

“烫烫烫烫烫——”

“Boke!!!”

素材图源微博@-泠玙-

团刻你刻章

jcc的烦恼

*异地恋小情侣也要过情人节

*赶个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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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马上就要2.14了,别的情侣早早地定好了情人节的日程,期待着来自恋人的花束,赤苇京治却过着和以往没什么差别的生活。

他和木兔光太郎在交往的事情没有瞒着任何人,父母和周围的同学朋友早就知道,这两天时不时会被人打趣问情人节有什么打算,得到的却总是一句轻声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赤苇早早地和木兔确认过行程,确信男朋友这次情人节赶不回来,保持平静地安抚了对方的...

当着木兔的面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的,倒不是因为什么自尊心,单纯是他的爱人总是太容易得意忘形,如果被知道了自己有多想念他,恐怕下一秒尾巴就能翘上天。

赤苇的脑袋里几乎立刻出现了一只得意洋洋的猫头鹰。

但是情人节啊……

他想起高中时候的情人节,他高一的情人节之前就已经和木兔前辈交往了,第一个情人节对方说什么都要过得有情调一些,难得没有在月初花光零花钱,而是跑去订了个排球样子的巧克力,在晨练过后一大颗塞给赤苇。

赤苇忍不住想笑,这么一大颗他根本无从下嘴,偏偏木兔看上去非常期待他能当场品尝一下。没办法只好去料理部借来了刀,在木兔怨念的表情中把“排球”切开来吃。

“为什么不一大口直接咬下去啊!”木兔抱怨他,丝毫不考虑那么大的巧克力正常人类都是没法直接咬的。

那次的巧克力他们一起吃了一点,剩下的都被他带回了家。赤苇并不是很爱吃甜食,但唯独那次,他几乎吃了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更多的巧克力。

甚至还有点上火。

那次的巧克力味道着实不错,后来问过才知道是他的木兔前辈缠了姐姐半天,连哄带撒娇才从姐姐那里问来的店。

“所以那个时候姐姐们就已经知道我们交往的事情了?”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赤苇轻声叹气。

木兔眨巴眼睛,忽然反应过来:“赤苇你说得对哦!不过她们都没有追问什么诶。嘿嘿,大概是很喜欢赤苇所以觉得我眼光超好的吧。”

赤苇想反驳他,木兔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自己不好!”

干燥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嘴唇,赤苇觉得这样不太行。对于他们来说,这双手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拥抱或者接吻,但是当木兔那总能扣出最完美的球的手掌贴上他的皮肤的时候,赤苇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也许被木兔触发了什么特殊的癖好。

大概是错觉吧。

在木兔毕业上了大学之后,想要一起过情人节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赤苇高三相当忙,大学之后异地了赶不上放假更是很难见一次面。

忙忙碌碌地到了现在,情人节当天两个人倒是约好了要视频通话,但难得的情人节还是想做点更特别的事情。

赤苇大学没有住校,如果和去年一样的话,14号的早上他会收到巧克力和鲜花的快递。他的前辈在这方面不知道为什么有着奇特的仪式感和坚持,只是今年希望木兔前辈不要再送白色的菊花给他了。

想到这里,赤苇忍不住脸埋进衣服里笑出了声。

木兔前辈大概只是想选一个与众不同的花束,但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也太超过了。木兔前辈也太会选了。当然,是贬义的。

赤苇并不讨厌木兔的奇特想法,他总是第一个能够跟上思路的。这也就导致他们交往了许多年之后,木兔变得更加的变本加厉。

情人节当天赤苇意料之中地收到了木兔让送来的花束和巧克力,随之一同送来的还有他加入的球队黑狼的吉祥物挂件。

木兔现在还没有得到正式比赛的上场资格,但赤苇毫不怀疑将来他会成为世界级的球星。

赤苇似乎也被他传染,抿着嘴唇露出点笑容,回了一句情人节快乐,轻声解释说自己还在外面,等回到家再打开视频。

“我以为赤苇你会回家之后再打过来。东京不是下雪了吗,天很冷诶。不要小看二月啊赤苇!”木兔振振有词,下一刻却又被赤苇一句话堵得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确实今天很冷,可我想早一点听到木兔前辈的声音。”

木兔支吾了几声,把自己憋了个面红耳赤。现在他又庆幸赤苇不在身边,看不到他一点都不帅气的样子。但仔细想想也许赤苇也已经习惯了,这么想来又觉得有点沮丧。

“那我多说一点,赤苇你要是冷的话就不用说话听我讲就行。”

木兔给他讲今天的训练,讲宫侑和佐久早好像都对黑狼有意向,讲高中的最后一次春高和这两队都没碰上好遗憾,讲早上的花他选了好久,满天星也很好看但是情人节果然还是要玫瑰。

“话是这么说,木兔前辈去年可是送了我白色的菊花。”赤苇笑着吐槽他。

“因为去年觉得大家都送玫瑰,想送一束不一样的。而且店员和我说白色的菊花是诚实的意思诶。”

木兔辩解,他可是设计得很合理的,买来的巧克力里面有附赠他拜托店家写的喜欢赤苇的卡片,然后加上代表诚实的花束,多真诚啊。

“那今年前辈为什么改成普通的玫瑰了?”“因为上次去吃的玫瑰饼赤苇你说好吃啊。”

这次的理由也很特别,选到了合适的花束只是歪打正着。赤苇的眼镜上蒙了一层雾气,他摘下来擦了擦镜片,想想干脆把眼镜揣到口袋里。

木兔不爱吃这些点心类的东西,在他看来盛开着的玫瑰花瓣和点心里的完全是一样的东西。

赤苇虽然偶尔会吃,但也没打算修炼出这种技能。只是他也不反驳木兔,每次都将花束和木兔的奇特逻辑和好意一起收下。

他眯起眼睛看路,路上偶尔会遇到同学,耳机里传来木兔的声音,回到家里之后出门前来不及收拾的礼物正等着他回家处理。但是在那之前,他等不及要打开视频看看自己的恋人。

以前的赤苇觉得自己算是冷静的类型,那时候很难想象自己会和谁交往甚至想要和对方黏在一起。但真正交往了之后,他不得不推翻对自己的这份印象。原本木兔于他而言就是人群中最闪亮的明星,现在更是如此。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几乎是进门的下一刻,对方立刻从语音通话改成了视频通话。赤苇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通,那边木兔似乎其实也没准备好,只露出一个下巴,然后马上变成几乎要贴上镜头的一整张脸。

“木兔前辈,距离太近了。”“因为赤苇你没戴眼镜!”

木兔因为今天看到了和昨天不一样的赤苇而感到开心,即使不戴眼镜的赤苇他早在高中就已经看习惯了,但是高中的赤苇和大学的是不一样的,昨天的赤苇和今天的也是不一样的。他们交往之后的第六个情人节,他看到了没有戴眼镜的赤苇,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肯定是双喜临门没错。

他这么想着,撑着脑袋看赤苇把手机立在了哪里——大概是桌子上,赤苇前一阵新买了个手机支架,方便他们视频。

木兔隔着屏幕看赤苇换下鞋,脱下外衣,穿着之前他选的一件毛衣在家里走来走去。赤苇把那一小束花插到花瓶里。平常他想不起来照料植物,这个花瓶还是因为木兔一年一度的突发奇想才买回家的。

赤苇问木兔花瓶放哪里好,木兔装模作样地往左往后指挥了半天,反正实际上他也记不住,可能过一阵赤苇就会因为觉得碍事把花瓶移走,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想和赤苇玩这种幼稚的指挥游戏。

木兔那边收到了赤苇寄过去的情人节礼物,今年木兔前主将的要求是希望最理解他的赤苇前副主将能为他搭配一套衣服。他回东京的时候就去赤苇那边住,大包小包的在赤苇家里留下了很多衣服。赤苇选了其中的两套叠好寄过去,一套是正适合这个季节穿的常服,另一套是枭谷的冬季校服。

是赤苇的那套。

“赤苇——你的校服我现在穿不下啦。”木兔早就试过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本就长高了些许,肌肉也又发达了不少,高中的时候他还能把自己塞进赤苇的衣服里,现在早就不行了。

其实赤苇也同样穿不下木兔的高中校服了。上了大学之后长开了的人不止木兔一个,只是没再继续打排球的赤苇看上去比木兔瘦弱了不少,那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

但是赤苇还是将那套衣服寄过去了,出于私心,也出于对木兔光太郎这个人的了解。他知道怎么做最能让他的前辈开心。

事实证明他又一次猜对了。木兔一边嘟囔说没法穿,一边抱紧了赤苇的衣服把自己埋进去——像是前两天赤苇做的那样——深吸一口气,又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偷看赤苇。

赤苇假装热水壶比木兔光太郎更有吸引力,木兔就趁机又吸了一口,虽然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上面不会留下什么“赤苇的气味”,但是光是他熟悉的赤苇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就足够让木兔怀念能随时见到他的样子。

衣服里还带着别的东西。无论是生活用品还是饰品,甚至是个普通的钥匙扣,木兔执着于和赤苇用成对的东西,他给赤苇寄过去的挂件自己也有一个一样的。

而赤苇这次给他的东西,正好能让他的挂件派上用场。

衣服里包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是一把钥匙。木兔见赤苇用过,这是赤苇家的钥匙。

赤苇有时候也会妄想一些将来的事情。他和木兔住在属于他们的房子里,不忙的时候腻在一起看电视,或者看木兔的比赛回放,白天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晚上也睡在同一张床上。和木兔的交往让他对未来逐渐产生了构想和欲望,也产生了更多的动力,他变得不满足于现状。

“这是我现在租的这个屋子的备用钥匙,请木兔前辈好好保管。将来我会用属于自己的房子钥匙来交换的。”

木兔瞪圆了眼睛,他想说自己是前辈,应该是自己来照顾赤苇才对。可是赤苇总是会出乎他的意料,毫不留情,噎得他说不出话。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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