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的推荐LOFTER(乐乎)

私设柒的妈妈是岩岩,这个时候的岩岩比较强,差不多暗影刺客的实力吧。

对于一个刚满16岁的孩子来说,单独对战一只斯特国军队还是太勉强了。在72小时无间断的高强度战斗中,柒已经到达极限了。过度疲惫使他反应速度变慢,长期没有进行能量补充使他没有力气挥剑。六片指甲连着皮肉一起被挫下,右腿韧带拉伤,头部遭钝器击打,湿粘的鲜血顺着头皮流进衣领,他甚至没来得及止血。

这次任务一定会顺利结束的,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达到这个地步,斯特国已无力回天。只不过他会负上重伤,但这似乎算不上什么损失。...

这次任务一定会顺利结束的,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达到这个地步,斯特国已无力回天。只不过他会负上重伤,但这似乎算不上什么损失。

疼吗疼。但是机器是不会有感情的,他只知道继续挥刀,斩杀前面一个个机器人,将它们砍成碎片。幸好这孩子的肾上腺髓质比较发达,此时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减轻了他的痛苦,也让他感觉不到饥饿和疲惫,以至于他现在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接近极限了。

又是两个机器人,这种机器人虽然不会操控气,但是身体强度可是强得吓人。激光和闪电一样快,向柒的脖子扫去。野兽般的本能让他顺利闪避,并且马上做出反击。另一个机器人用手中的铁锤向他的左臂砸去。为了攻击它们,柒没有躲闪,而是直接用左臂格挡,准备接下这一击,然后进行反击,就能把这两个机器人一网打尽,就是又要废掉一条胳膊,不过做个不在之前的时候就已经骨折了,所以就算接下这一击也不会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什么太大影响。没事,这点小伤不过是疼一点,他能恢复的。

然而预想的攻击并没有到来,一把刀横空飞来,刺向了机器人的核心,机器人当场就没法行动了。

刀的主人是一个女人,有着与柒输出一辙的黑眼圈和面瘫,如果柒现在还能分出哪怕一点点脑力来仔细看看她的话,一定会感到对她莫名的熟悉。可惜现在的柒完全没法思考,能认出这个女人不是人物目标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这女人抱着双臂,看着柒行尸走肉一般继续向前,冷着脸来了一句:“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你该在这里休息一下。”

柒没有精力去处理这声音蕴含的信息,他只是继续往前走着,此时的他已经看不清前方的景象了。

女人拦住他的去路。于是他抽刀,准备绕过她然后继续前进,下一波的机器人大军已经缓缓向他们驶来了。

柒一个侧身闪过女人,抽刀向前奔去,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住了敌人。然而一股奇怪的外力使他眼前的画面骤然一变,紧接着就是奇怪的失重感。是那女人,在他侧身的一瞬间抓住了他的衣领,像拎小猫一样提着他的后颈,把他拎到自己面前。

“你小子,翅膀硬了啊。”虽然这样说着,那女人似乎并没有生气。

柒举起刀,准备先解决一下面前这个麻烦。结果一只手突然占据了他的视野。中指与食指弯曲,像是一长拉开的弓,然后……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柒硬生生受了一记脑瓜崩。

“唔!”

“清醒了吗?”女人重新把手曲起,看样子是打算给这小家伙再来一记。

额头上的疼痛确实让柒清醒了过来,他本能性的捂住肿起的额头,摇晃着双腿试图挣脱她的手。顿时,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刚才还感觉不到的疲惫、饥饿和疼痛都一起席卷而来。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突然对这种感觉冒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突然对眼前的女人冒出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偷吃了糖果然后被妈妈抓包的错觉,明明他的记忆中,关于父母的那一段记忆在被抹去了才对。

等等,不会是……!

“妈……妈妈……”柒捂着额头,小心翼翼地发出那两个陌生音节,声音低到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

为什么会感觉这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呢?柒不知道,直觉告诉他,她就是。封存已久的记忆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了,但是柒却记得很清楚——有一天晚上,刷完牙后偷偷去柜子上拿糖,刚刚塞进嘴里两块,结果一回头发现母亲就站在身后,那个时候的紧张感和现在一模一样。

“还不错,还能想起来。”那女人——或许我们现在应该称她为岩岩——仍然是冷着脸。

比起激动与喜悦,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感顿时席卷了整个柒,明明已经没有感情很久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眼泪涌上眼眶,他为什么不怀疑一下面前的人只是斯特国的新科呢?为什么不怀疑一下这只是敌人的圈套呢?为什么不怀疑一下这只是自己的幻想呢可他感觉毋庸置疑,面前的人就是妈妈。明明经历了这么多生死场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他,此时却马上就要哭出来——他当然会,他才十六岁。不过他该说些什么呢?他暂时没想到这么多,只不过想要再叫一次妈妈而已。

不过72个小时积攒下来的疲惫不允许他这么做,视线马上模糊了起来,铺天盖地的倦意席卷全身,他居然睡着了。

岩岩用手绕过他的膝盖后面,一把把孩子抱起来。嗯,太轻了,而且全身上下都是骨头,不知道当年师傅抱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感觉。

这一波的攻击正式来袭,一个机器人开启了广播模式:

“警告,警告,无关人员请马上退让。”

岩岩冷笑一声,眼睛刷的变红了,气驱使着刀刃一下就把那个机器人砍成了破铜烂铁。她对剩下的机器人——实际上是对幕后的操控者宣告:

“我今天就要带这个傻孩子走,我看谁敢拦我!”

想看摸鱼怪不摸鱼,于是摸了

有神秘角色友情出场,猜猜是谁(

新艾利都标准时早晨6:55

HAND总部里还很安静。

负责工作交接的职员拿着文件昏昏欲睡,一边在心里第无数次抱怨人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工作,一边走向对空六课的办公室,刚把手搭在把手上,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您好,这是会议上要用到的资料,请您收好,月……”男人半睁着眼机械的重复着往常的话术,但在看清楚来人后,他及时刹住已经到嘴边的名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浅、浅羽先生?!”

...

“嘘。”少年微微笑了一下,眯了眯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有这些是吗?交给我就好了。”

浅羽悠真从容的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接过资料,转了转眼珠,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

“至于课长她们嘛……应该还在睡觉吧?”

1.

月城柳觉得今天睡了个好觉。

……也不是指以前睡得就不好了。只是最近空洞数量剧增,不少地方都遭受了大大小小的创伤,他们作为专门应对空洞的组织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工作量翻了好几倍。战前会议,人员部署,事后总结,所有事一股脑的压在身上,就算她早已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也有些吃不消。

难道浅羽带回来的那些玩意儿真的有效果?月城柳揉着肩膀想。几天前浅羽悠真不知从哪带回来好几袋奇怪的茶包,说是有助于缓解压力清心安神,让大家都试试,然后一起多多睡觉长命百岁。月城柳半信半疑的尝了一下,发现味道不错,也就留下了。

当然还有一点,是她今天比平时晚起了半小时。因为某个家伙前一天突然和她说要接手今天的会议,笑嘻嘻的模样差点让她以为这是个整蛊。

她倒是要去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洗漱完毕,整理好衣着,月城柳扶了扶眼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转身出了门。

月城柳到的时候,会议室门口已经乌泱泱挤了一大片人。

托早上那位职员的福,“浅羽悠真要当会议主讲人”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一小时内整个HAND总部都知道了,此时其他人也不好好在自己岗位待着了,或正光明正大或假装经过的聚集在这附近——旁边一个后勤组大爷已经在这来回扫了十几分钟的地了。

月城柳被这场面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这时浅羽悠真从会议室门口探出一个脑袋,一眼看到了她,“副课长,你来啦!”随后奇怪的环顾四周一圈,“大家怎么都聚在这?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众人疯狂摇头,纷纷表示自己只是路过,绝对不是好奇你开会是什么样子。

只有星见雅非常实诚的回答:“悠真居然来给大家开会,要听。”

浅羽悠真:……

这应该是普通会议里最多人的一次吧,月城柳在心里感慨道。首先围着桌子一圈的位子都满员了,有人拿着小板凳坐在后边靠近门的位置,甚至还有人站在角落默默cos一株绿植

大家的想法也很简单。浅羽悠真难得干劲满满,当然要来支持一下,就算听不进去内容也相当于找了个正当理由盯着帅哥看了,横竖也不亏。

帅哥本人倒不怎么在意,虽然他对大家的热情感到有些疑惑,但反正也没有什么不能外传的机密,大家又都是自己人,非常大方的就放人进来了。

月城柳本来有些忐忑的端正坐着,但随着会议的进行,她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还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上。她本来想着如果浅羽悠真只是心血来潮,讲的东西不全或者中途需要帮忙,她还能随时上去接手。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台上的年轻人和往常一样,穿着工作用的制服,系着标志性的明黄色发带,明明说话的时候依然带着笑,可是却平添了一种严肃感和威圧感,让人忍不住重视起他说的每个字。

上一次和对空六课一起出任务的是一支新人小队,浅羽悠真就每个人的战斗特点提出了改进建议,还对行动进行了剖析,电子屏上显示着详细作战流程,告诉众人在哪一处本该做出什么样的行动,一目了然简单易懂。

他分析的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听的小队成员一愣一愣的,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是总部的精锐成员,提出的建议都专业并且具有参考价值,每一句都讲到了要点上。最后,他甚至还调出了所有人的武器设计图,对一些细节的地方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可不是临时起意能达到的水准。

效果非常好啊,要不以后都让浅羽来负责好了?

那些抱着凑热闹的心态来的人不知不觉也进入了工作状态,认真的听着浅羽悠真的讲话,仔细记录大神给出的提议,思考起自己日后改如何改进。

至于那些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的人?没关系,他们在舔颜。

浅羽悠真认真的样子和平时相近又有些不同,漂亮的金色眼睛时不时看着手上的资料,时不时抬头扫过和每个人进行短暂的对视。在指出问题的时候他会收敛起笑,微微蹙眉,进行一针见血的点评。但偶尔他又会讲几句玩笑话,让走神的人集中注意力,缓解有些压抑的工作氛围,严肃中又带着几分俏皮,非常值得细品。

会议结束后,月城柳下意识的起身想要整理四散的资料,却被浅羽悠真先一步拦下来。

“放心吧副课长,我会处理好的~”少年笑得十分灿烂,明明站着讲了半天的话,他看起来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月城柳是真的有些不习惯了,一时不知道做什么的她只好来到星见雅身边,只看到自家课长看着太刀低头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悠真说的有道理,这个地方,可以改。”像是得出了结论,少女眨眼间消失在面前,独留月城柳一人在风中凌乱。

月城柳也对自己这位喜欢摸鱼的同僚的工作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认真起来的少年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每个任务完成的出色又漂亮,让人不禁刮目相看,啧啧称奇。

不止是平时的文书工作,在战斗中,浅羽悠真也展现了极强的积极性。每次任务,他仔细的勘察地形,时刻警戒敌人,箭无虚发,刀刀致命。

星见雅也被他的这种态度感染,说着要开展“和悠真比谁杀的怪更多”的修行就拔刀加入了猎杀行动。

在不需要的出手的时候,苍角还会紧张的观察两人战况,一会给浅羽悠真加油,一会又给星见雅助威。月城柳无奈的看着三人,不时提醒他们还是要注意安全,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2.

最近在HAND总部最流传的一句话是:

连浅羽悠真都开始认真工作了,你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众人震惊,众人不解。

那可是摸鱼怪浅羽悠真啊!

浅羽悠真听了这些脑洞后乐的不行,感叹道,“好险我没答应课长去帮她参加课长述职会,不然不知道他们还会传出些什么来。”

作为一位称职的上司,同时也为了不让自己白白背锅,月城柳自然是要去问问原因的。

“所以浅羽,你最近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了?”

而浅羽悠真听到她的疑问后,表情显得十分纠结。

不会真的有什么隐情吧?月城柳有点担忧起来了,“浅羽,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浅羽悠真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他们两人,于是他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副课长,不瞒你说,前些天我遇到了一个算命的巫师,她说我印堂发黑,元神涣散,是摸鱼过度的表现,如果不及时改正态度,不久就会经历五雷轰顶,遭受血光之灾。”

月城柳:“哦……”

啊?

浅羽悠真继续滔滔不绝道:“她说的真的很准啊!她还知道今年是我的本命年,知道我喜欢摸鱼睡觉,甚至还知道我的身高体重!”

……这些在你的绳网档案上都写着吧。

“浅羽君,祝你成功。”

浅羽悠真在光映广场边界的平台上静静吹了会海风,离开时发现咖啡店后面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售货摊。真的是挺隐蔽的地方,如果不是他从楼梯上下来正好往那瞟了一眼,估计都不会发现。

浅羽悠真好奇的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卖的东西还不少。以太结晶,镇静剂,浓缩医疗包,手枪,叉子和小刀……怎么还有袜子。虽然看上去十分不靠谱,但貌似都是些真货。

“这位客人,你要买点什么吗?”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了浅羽悠真一跳。他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黑斗篷带着口罩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不清脸,只能从透过口罩有些闷闷的声音中听出是位年轻的女性。

怪不得要摆在这呢,要是在大街上一定会马上被当做骗子赶走吧,浅羽悠真在心里默默腹诽。

黑衣人看到他的脸后有些兴奋,热情的和他介绍起商品来,一件东西能说个几百字不重样,一看就是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商人。

浅羽悠真摆摆手,虽然东西是好货,但自己也不缺啊。他没有理会店主的推销,转身准备离开。

黑衣人有些急了,“先别走啊,看……看看这个呢!”说着在货架底下突然翻出几个颜色鲜艳的包装袋,上面用白字大字朴实无华的写着“安神茶”。

浅羽悠真的第一反应是,这人真是什么都卖啊。

“这可是市面上找不到的好东西,由三十多种药材精心搭配,一杯见效立竿见影,保证你在工作时精力满满,在摸鱼时更享优质睡眠!

他怀疑自己被内涵了,但他没有证据。

“什么时候摸鱼都能睡得很好啦……”浅羽悠真心虚的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这什么茶真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当然!这可是经由专业团队的五十多道工艺精心研制而成!只需要小小一包,便能养心安神,美容养颜,治疗失眠多梦,心悸健忘,保证童叟无欺,假一……”

“好吧,我全要了。”

“……赔十……什么!!!”似乎是没想到这人真的会买,黑衣人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一个度,把浅羽悠真又吓了一跳,他好笑的看着对方,眨了眨眼,“怎么了老板,不卖了吗?”

“当、当然卖!”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一撮粉色的头发从帽檐下冒出来,被黑衣人手忙脚乱的塞了回去,“说好了,二十万丁尼不讲价!”

浅羽悠真十分爽快的付了款,“麻烦帮我装起来。”

店主从兴奋的精神状态里回过神,尴尬的咳了一声,“为了……新艾利都的绿色环境和人们的美好未来着想,我们小店不提倡使用额外塑料袋。”

没有准备就直说嘛。

于是当浅羽悠真抱着好几袋花花绿绿的东西出现在HAND总部门口时,还被安保大叔用一种看“被忽悠去买保健品的老年人”的眼神看了一眼。

他先把这些东西送去检测部门确认了安全性,然后自己拿出一包泡了一杯尝了尝。嗯……刚入口时味道并不浓郁,过了一会却能感受到一丝丝甘甜,在舌尖处慢慢蔓延开来。

味道还不错。浅羽悠真咂咂嘴,心情愉悦的走进办公室,在每个人的工位上都放了好几袋。

3.

虽然是和月城柳那么解释了一番,但他当然没有听信什么算命女巫的预言,估计月城也没有把他的满嘴跑火车放在心上。

在这种时候,他当然得做些什么。

变了一个人吗?浅羽悠真写字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对什么事都无比积极的,干劲满满的小小的自己。

所以,应该说是自己变了回去比较恰当吧?

他被这个想法逗乐了一下,但很快又敛眉收起了笑意。这种状态确实会让他时不时回忆起过去的种种,但为了现在所珍视的东西,他不介意给自己一点小小的痛苦,不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将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好,浅羽悠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个放松整个人就直接趴在了桌上。虽然自己认真起来每件事都完成的不错,收获了大伙的好评满满。

但高强度的工作果然好累啊!根本不适合自己!

第二天,月城柳照例准时来到工作岗位,看到了自己的桌面上整齐摆放着一沓处理好的资料,最上面压着一张请假条。

申请人:浅羽悠真

申请理由:头痛手痛腰酸背痛,食欲下降精神萎靡四肢无力,副课长我不会要死掉了吧!

少年的字迹隽秀,但明显写得比较随意,结尾几个字张牙舞爪的,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写下这些时的小表情。

月城柳恍惚了一下,她有多久没见到这玩意儿了?自从半个月前浅羽悠真开始积极工作,自己的压力确实减轻了不少,至少是回到了以前的正常水平。虽然他没有明说原因,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伙伴,有些事就算不说也都彼此心照不宣。

看着熟悉的请假条,这一次月城柳笑着拿起笔,在审核人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意批假。”

End

一点小彩蛋: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房间内少女的睡颜上。妮可悠悠转醒,虽然被打扰了清梦,但她心情非常好,反而起身将窗帘拉到最大。

最近她可是狠狠赚了几笔,此时看着刺眼的阳光也觉得无比明媚,简直是生机勃勃充满希望,就像狡兔屋光明的未来!

少女哼着歌打开手机,琢磨着今天该再去哪里搞钱,然后在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大惊失色

H.S.O.S.6浅羽悠真:老板,上次那批货还不错,还有吗?

悠真不许摸鱼了快来帮我干活……

#布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那就只好让我们的雷大队长来帮他在意一下喽~

#双向喜欢,不喜请滚

#OOC致歉

布莱克刚加入战神联盟的时候很瘦,身上还一堆的伤,而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每天不是早饭不吃就是中午饭不吃,或者不吃晚饭,再加上每次出任务不管受了多大的伤,都不会告诉他的队友们,哪怕是作为布莱克爱人的雷伊都没被告知过。

雷伊:我心里苦啊!有这么个对象是怎么回事?!

布莱克在邪灵组织的时候身体就消瘦的不得了,都是因为威斯克那个老登!

你组织邪恶就邪恶呗,崇尚武力也情有可原,但是!你不注重手下的身体健康可就不行了,一点人性都没有!

简直是……

丧尽天...

丧尽天良!!!

其罪当诛!!!

雷伊在布莱克又一次不吃早饭时彻底努了,他端着粥直接闯进布莱克的卧室,身后是看好戏的八卦三人组。

“阿莱,快吃饭吧。”雷伊苦口婆心劝道。

“一顿而已,不吃了。”布莱克自然的翻动着手中的书,神色平静。

“真的是一顿吗?”雷伊将粥放在床头柜上,粥上还冒着盈盈雾气,而雷伊开始笑着细数布莱克之前以此为借口落下了多少顿饭。

说着说着,雷伊的脸色慢慢就沉了下来,他抽走布莱克手中的书籍,祖母绿宝石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布莱克那张俊美的脸。

“好…好了,我吃。”布莱克妥协了,不得不说,雷伊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布莱克刚准备端起柜子的那碗粥,雷伊却先他一步,抢先把碗端在手中。

雷伊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才送到布莱克嘴边。

布莱克:倒也不必(-_-)

可是男友亲自喂他,那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顺着。

雷伊看着布莱克将白粥吃下,唇角终于勾起一丝笑,“阿莱,以后你要是再不吃饭,我会亲自喂你哦,当然,我不介意当着别人的面。”

布莱克:!!!

雷伊笑的那么温柔,布莱克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自此以后,布莱克开始好好吃饭了,虽然有点挑食吧,但雷伊愿意宠他的这位挑食的小朋友,这道菜不行那就下一道!

在雷伊的宠爱下,布莱克肉眼可见的圆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特别精神。

雷伊:确实圆润了不少,手感也更好了。

每个出任务后的晚上,雷伊就会把布莱克折腾到全身疲软,然后眼睁睁看着精力充沛地雷伊将他抱到浴室清洗,然后再将他抱回房间,最后拿着药瓶给他的伤口上药。

可雷伊威胁他,下次要是再受伤不告诉他,他就折腾布莱克到多晚。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怎么会斗得过一千多岁的老狐狸呢?

布莱克迫于无奈也只好答应了雷伊,只是以后布莱克因为出任务受伤违约没有告诉雷伊而在第二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现在啊,布莱克对比之前在邪灵的样子,可谓是天差地别!

那是,你们也不看看是谁养出来的。

(●˙˙●)开心到发芽

所以说,爱意能使人长出血肉,同时也能使血肉疯长。

在雷伊的爱意呵护下,布莱克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不堵不闷,反而…让他很舒服。

他希望能一直这样被爱下去。

(我自己的理解是布崽渴望爱,或许他毒舌的原因是不想让自己在意的人陷入危险。

别忘了,布崽在家破人亡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啊!二十年的独自成长让他的菱角越磨越锋利,布崽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别看他平时冷冰冰地,但是他在心里也是很渴望有人能爱自己的。

这份爱隔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中,只有朋友索兰特和他自己会爱自己,布崽才二十多岁,他应该在爱中长大。

所以,我才会写布崽是希望一直被爱下去。)

ooc预警,不合理的地方为私设

偏赛计

cb向(微微微微索布)

不喜勿喷

3000+

年龄(自设):雷伊27岁,盖亚27岁,缪斯26岁,布莱克23岁,索兰特24岁,卡修斯21岁

众所周知战联的副队布莱克是一个非常让人“省心”的人

木木: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憋笑)

那让我们看看副队的“省心”吧

战联几人天天想方设法让布莱克吃饭...

战联几人天天想方设法让布莱克吃饭

缪斯“布莱克今天吃”

“我不太饿,你们吃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卡修斯“可是你今天早上就没吃饭”

“我喝了黑咖啡”

“代餐也不行啊!”

“没事,我不饿”

“这不是饿不饿的问题,一会儿你的胃又该疼了”

“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

“......雷伊给我发了个任务,我得先去”

“.........先”把饭吃了

还是没说完就走了

奶油蛋糕:雷伊大哥,你给布莱克发的什么任务啊

黄金比比鼠:啊?任务?我没给他发任务啊

奶油蛋糕:好的知道了,雷伊大哥你在外面出任务小心点,不要被饿死了

黄金比比鼠:???

盖亚“怎么样,又是骗人的吧,真服了这个黑衣怪了,吃个饭能要他命吗”某兔子无奈

缪斯“所以说谁能让副队吃饭呢”

盖亚“能有谁啊,雷伊的话他都不听”

卡修斯“其实”

盖亚“得了吧,他能听你一个小屁孩的”

卡修斯“不是”

盖亚“就他那个倔脾气,谁都不好使”

卡修斯“还有”

盖亚“哎呀卡修斯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呀”

被打断三次的卡修斯睁大眼睛看着盖亚表示很震惊

缪斯“明明指你打断人家好不好”直接朝脑袋来了一下

盖亚“哎哟,疼疼疼,缪斯你能不能下手轻点”

缪斯“卡修斯你说吧”

卡修斯“其实索兰特可能可以”

盖亚:喂,索兰特

索兰特:怎么了盖亚大哥

盖亚:你管管黑衣怪吧,他一天天的净不吃饭,以后肯定被饿成干尸,我们几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他那个犟种谁劝都没用,吃个饭能要他命似的,想来想去只有你能有办法了

索兰特:.....

盖亚:索兰特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了

此时的索兰特偷瞄旁边一脸黑线的布莱克(他开的免提)

索兰特:盖亚大哥有时候我挺羡慕你有超强恢复力的,好自为之吧

索兰特看着飞出去的夜魔之球

盖亚:嗯?什么?

最后恭喜我们的盖亚获得熊猫限定装一天(被砸青了的两个眼眶)

所以说副队最后有没有改掉这个不吃饭的坏习惯呢

肯定是没有啊:

索兰特“莱,你就吃一口吧就一口”

“兰特,我还不饿,你吃吧”

“可是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真的没事的”

“你哪怕吃一口都行”

“那你给我演示一下”

“这有什么好演示的”

“你先把这一碗饭吃完,我再去吃”

“哦好吧”

...........

“吃完了,你该去吃饭了吧”

“碗给我一下”

递碗

“雷伊,饭我吃完了”

雷伊看着空空的碗“不错嘛,还是索兰特厉害”

一旁的索兰特:我早该想到的

卡修斯:活着为了吃饭

雷伊,盖亚,缪斯:吃饭为了活着

索兰特:活着骗我吃饭

布莱克:吃饭不会活着

2.(这里队长好像也不太听话)

在把几个大组织消灭以后各个星系都太平不少,主要是民事纠纷

这也就导致我们的正副队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

但是布莱克嘛,白天睡不了,晚上睡不着,一方面是因为失眠,另一方面就是属性问题,属性方面还是可以压制的最严重的还是失眠,每天只能靠安眠药入睡,这有一个坏处就是醒来之后还是很困(药劲儿没过),所以他为了不扰乱工作,还是不吃药

结果就是获得灵魂出窍加黑眼圈比斗篷都深的布莱克和憔悴不堪也有黑眼圈的雷伊

缪斯“你们两个......”

雷伊“没事,缓几天就好了”

卡修斯“但是我感觉你俩马上要进ICU的感觉”

布莱克表示续杯咖啡接着干

盖亚抢过两杯咖啡“少喝点咖啡吧,对身体不好,还有雷伊你也是”

“还给我”

盖亚看着布莱克一股随时西去的感觉坚决的摇头

“你以为我是在关心你吗,我只是怕你喝带坏雷伊”

“所以还给我”

“哗”

咖啡:咖啡我呀也是去过下水道的

盖亚“你们两个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睡觉去”

布/雷“睡不着

缪斯“雷伊睡不着我理解,但布莱克你不是暗影系吗,为什么白天还会睡不着”

“失眠”

盖亚“这个简单,卡修斯上”

(因为卡修斯会唱安眠歌)

五分钟后大家收获了一个呼呼大睡的.........卡修斯

布莱克再给卡修斯盖上被子后

“我俩真没事,还有一点就干完了”

“对,我俩再努努力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盖缪二人看着比他俩都高的文件陷入了沉思(布莱克191雷伊192)

(你问为什么那三个人不帮忙呢,一个冒失鬼(盖亚)一个没耐心鬼(缪斯)一个小孩鬼(卡修斯)你真的指望这仨鬼灵能帮上忙吗)

不出所料又是整整三天才结束这精神上的摧残

雷伊忙完之后直奔他亲爱的小床,直接睡了两天两夜,布莱克确是想再续一遍咖啡

盖亚“黑衣怪你是不是想猝死啊,还喝,不是都忙完了吗,快去睡觉”

“睡不着啊,我也想睡的”

缪斯“没办法了卡修斯上终级武器”

卡修斯“好嘞缪斯姐........喂索哥........”

十分钟后

“莱”

布莱克猛的抬起头

“兰特?”

索兰特向布莱克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布莱克慢慢的走过去,抱住他,然后双脚离地,锁住腰,下巴搭在肩膀上(对不起布莱克)

“兰特...”

“嗯,我在,莱”

闻着熟悉而又绝对安全的味道,布莱克很快就睡了过去

“那个三位,请问莱的房间在哪里啊”

“二楼左手第三间”

“谢谢”

在去房间的过程中索兰特的内心:莱好轻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瘦,看来要好好给他补补了,话说莱怎么累成这样,雷伊不是不压榨员工的吗,怎么比威斯克还压榨啊(布莱克191不到一百斤)

到了房间索兰特轻轻的将布莱克放到床上

“别走......”不知是对着他说还是梦呓

“莱,我一直都在”

索兰特内心:莱的房间还是这么压抑啊,我记得之前有说过让他改改吧,还是这么不听话

小彩蛋:

起因是兰特要给莱好好补补所以在战神联盟基地里住几天

雷伊“欢迎啊,只不过基地房间不够了,盖亚辛苦你睡几天沙发吧”

盖亚“不是(●v●)”

索兰特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这么麻烦的,我跟莱睡几天就好了”

雷伊“这怎么好意思”(雷伊暗想该扩大基地了)随即看向布莱克,布莱克微微点头

“那好吧”

一旁咬手绢的卡修斯

卡修斯“索哥,要不你去我房间睡吧”

(其实是想跟布莱克睡)

布莱克“没事的卡修斯,我跟兰特睡就好”

卡修斯内心:啊啊啊啊,可恶啊,我的黑衣大哥哥就这样被抢走了

啊,数了数,布莱克好像已经有十个月没有放假了,为什么是十个月呢,因为剩下的两个月是在医院度过的

布莱克不是没交过放假申请,但无一例外都被驳回

死雷伊,干脆叫雷·威斯克·伊算了

(咱们布殿为了放假也是豁出去了)

计划第一步

惹怒盖亚损公物

“砸吧,挑贵的砸”

计划第二步

结算钱财找雷伊

“什么!一百万!!!”

计划第三步

给下台阶找叔叔

“我可以帮忙”

“?”

“叔叔,有点小麻烦.........可以,还要要带上索兰特”(省略的内容就是斯魔亚蒂要求他亲爱的侄儿回魔域陪他三天)

计划第四步

寻求回报去放假

“行吧,就算是你叔叔帮忙还债务的回报了”

“莱,你真行”索兰特努力憋笑中

summary:死和占便宜之间,刃会怎么选

私设较多,介意勿入

1、

“恭喜宿主绑定不摸龙尾巴就会死系统!”

刃正抱着支离剑打瞌睡,脑袋忽然就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刃瞬间清醒了!

还有这好事?死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但是因为本身的魔阴身的影响,所以他一直都无法实现愿望,只能老老实实的完成星核猎手的任务,最后只求一死。

但现在好像有了一条新出路。

2、

“什么?!”银狼听着刃的话没有丝毫怀疑,这个世界上怪异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刃也不像是会拿着这件事开玩笑的人。

“这不是你的夙愿吗?你可以收拾收拾在房...

“这不是你的夙愿吗?你可以收拾收拾在房间里等死了啊!你放心吧,你的后事我会给你料理好的。”银狼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湿润,“但是刃叔,我们还是会想你的。”

刃看着银狼的速度,看上去到时不像是自己想死,而是这家伙想让自己去死。

“我也想,但是实现这个愿望的第一个条件是看到龙尾巴。”刃抱着支离剑靠在墙上,对这件事十分的苦恼,“尾巴本就是一个比较私密的东西,而且只有龙族才有的尾巴,当然白露肯定是不行……”

刃好似是十分的苦恼,但是银狼却翻了一个白眼。

有时候真的是不想拆穿刃这些小把戏。

要说谁对丹恒最清楚肯定是这家伙,而且说起尾巴上次刚将人捅成了龙尊的形态,现在开始苦恼的装着不知道谁有尾巴,谁信?!

就是想占便宜罢了,银狼甚至怀疑这家伙看到尾巴之后不一定真的想死。

3、

“谁呢?”刃苦恼的看着银狼,“难道这次的机会也要浪费了吗?”

银狼瞬间化身人机,“丹恒很合适啊,而且你们都是男人,只是看看尾巴而已,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这件事交给我吧,能实现你的愿望,我相信丹恒肯定不会拒绝的。”

愿望达成,刃掩着笑意,“那麻烦你了。”

装!继续装!她现在有点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4、

虽然怀疑,但是不管刃到底是什么目的,银狼还是老老实实的到了列车上传达这个消息,一群人听了都若有所思,丹恒更是不知道想什么直接走神了。

“真的是不摸龙尾巴就会死是吗?”丹恒认真的斟酌着。

“是啊。”银狼看着丹恒,“只要是看一下就可以,可能还要麻烦丹恒你过去一趟。”

丹恒的脸色不算好,眼神闪避的躲了躲,随后对着银狼开口,“我不去,让他来吧,明天晚上九点我在我的房间等他,要是不来的话,那就请别人帮忙吧。”

说完转身就走。

5、

众人看着丹恒的背影都有点疑惑。

刃去死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应该就是丹恒了,刃这个人比较执着,一旦认准了谁就一定会坚持到底,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追杀丹恒,他死了,以后就在也没有人追着丹恒了。

难道不该开心吗?但是众人也没有深究。

彩蛋:无奖竞猜:当刃一打开门老婆穿着一身龙女仆的装扮将自己用红绳绑起来,好像是送给他的礼物一样,刃还舍得去死吗?

我oc夏日泳装,自我感觉可爱

禁止盗图,我画的再不好看也不要盗图啊

*梅林罗曼+贤王咕哒

*皆大欢喜的温馨向故事,为了自己爽所以ooc(高亮)

*豹跳咕哒在线单抽五星从者

梅林是在一条无名的小巷子里遇到、或者说是捡到罗玛尼的——是货真价实的粉毛追星族医生,不是那个审美崩坏到手上戴满了大金戒指的所罗门。罗玛尼正专心地数着手心里的硬币,并没有注意到梅林那跨越人群落在他脸颊上的视线。

梅林突然记起世俗伦理教过,故人久别重逢时应该说上先几句暖呼呼的贴心话,总不能在开口之前就掉了眼泪。他想起迦勒底的御主,换做藤丸来,可能要一边用罗玛尼的袖子擦眼泪,一边哭出一片太平洋。说不定连存在于彼世之中的阿瓦隆都能淹了去。

梅林收起自己的思绪,与三个男人、五个女...

梅林收起自己的思绪,与三个男人、五个女人擦肩而过,最后停在了数硬币数得不亦乐乎的罗玛尼面前。他像是害怕对方逃跑似的伸手按着对方的肩膀,摆出一副藤丸见了肯定要说他欠揍的笑容,满面春风地说出了自己准备的“暖呼呼的贴心话”。

——“这位朋友,恋爱咨询服务需要吗?三十元一次。”

吉尔伽美什觉得脖子上痒痒的,便伸手摸了一把,将橙色的发梢绕在指尖上玩。少女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英雄王,圣晶石的储备还够吗?”

“……要玩就去找英雄王本尊玩,杂种。”caster阶的贤王松开指间的橙发,“还是说你只敢捉弄我?”

“哪里哪里!只是想说说看这台词而已啦。”藤丸摇摇头,笑着道,“英雄王的那位刚从高难本回来,不太好意思打扰他。所以——”

“所以就来打扰我?”贤王挑一挑眉。他知道藤丸是为了什么来朝他撒娇,便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没有那个亮晶晶的,别想了。”

“王之宝库里不可能没有圣晶石!”藤丸撕心裂肺地呐喊起来,震得贤王脑壳疼,“我不允许自己错过今天的梅林池!我不!”

“之前攒的三百颗石头呢?”

“冲田小姐说自己才刚刚一宝,我看她咳得下一秒就要变成金方块了,所以就帮她二宝了一下。”藤丸说得理直气壮,颇有一副天经地义之风范。

“……那你现在还剩多少?”

藤丸在他面前伸出一个巴掌,表情真挚地道:“五呼符。”

贤王只觉得一阵头疼。但迦勒底的御主却换上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哀求着:“王,您可是我的十绊从者啊,您肯定会体谅我的吧?俗话说得好,人可以一天不吃饭,但不可一日无梅林啊!等我搞到了梅林,再叫上孔老师加np,一个英雄做成刷刷刷一放,您以后也别做什么蓝爆队辅助啦!那样没前途的,我让您做输出!”

贤王黑着脸,强忍着敲一记对方的额头的冲动:“英雄王的那个我才是红卡宝具,我的宝具是蓝卡。”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昔日以色列的王满脸惊恐地抬起头看着他,手中的硬币洒落了一地。罗玛尼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在捡硬币的同时用充满歉意的语调告诉梅林:真是抱歉,身无分文他既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也掏不出三十块钱来。这几块硬币还是在路上捡的。

梅林懒得细究化成灰了的死人为什么会在他面前活蹦乱跳,更懒得思考是不是阿赖耶和罗玛尼签了契约,却忘了给他路上的旅费。梅林颇为大度地摆了摆手,说没有钱没关系,那就换一个吧。你陪我走一路,一路上听我讲讲故事,拿这当报酬好了。

“可是我不要恋爱咨询啊。”罗玛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颇为心疼地揩了揩从地上捡起的硬币。

“但你不知道你要去哪。”梅林眯着眼睛,狡黠地答道,“既然如此,和我一起走有什么不好的?多个路上讲故事的旅伴,总不会吃亏的。”

罗玛尼咬着嘴唇,看上去颇为烦恼地思考了一阵:“那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

“我只讲喜剧。”梅林简短地回答道。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两颗水果糖,塞进罗玛尼的手心里,随后转身迈步。他知道罗玛尼肯定正满脸疑惑地看着手心里的糖,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正如他不需回头也知道,罗玛尼即便得不到解释,也一定会跟上来。

“只是因为和王领了太久下岗……啊不结婚证。所以一时嘴快说错了啦。”藤丸毫无形象地在床上呈大字型摊开,整个人就像是一棵蔫了的蔬菜,“结果他居然和我闹脾气,吉尔这人心眼好小哦。”

贴心的后辈试图给她提建议:“没事的前辈,单抽也有可能出奇迹的呀,比方说,嗯……我们准备点圣遗物什么的。”

“圣遗物?亚瑟王算不算圣遗物?”藤丸突然来了精神,从床上迅速爬了起来,“快,玛修!快去把亚瑟王叫来!”

“好的!但是是要叫哪个亚瑟王?”

“拿剑的拿枪的alter的泳装的都叫来!”藤丸小手一挥,随后顿了顿,“哦对了,男的那个就不用叫了。”

“是,前辈!”

梅林讲的第一个故事有关于一个古老的魔术师世家,而他边上的罗玛尼正专心致志地吃着嘴里的水果糖——梅林看得出对方很喜欢自己的小礼物。但兴许是故事剧情过于老套,直到梅林讲到家主创建了特务机构,一旁的罗马尼还是听得兴致缺缺,甚至可以说比起梅林的故事,还是水果糖刺激着舌尖的甜味更令他感兴趣。

“——不如讲点其他的吧,说些大家都爱听的故事好了。”梅林伸了个懒腰,看向身边的罗玛尼,“采访一下,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罗玛尼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将嘴里的水果糖咬得嘎吱响,“想不太起来了。那就甜食吧。”

“好!那么来讲讲有关于人类、恶作剧、以及女孩子的故事吧!”

失去了记忆但却保留着语文阅读能力的罗玛尼陷入了疑惑:“这和甜食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我只是想说说我喜欢的东西而已。”梅林摊了摊手,笑道。他确信刚刚罗玛尼对着他露出了一个颇为嫌弃的表情,以及一个翻得不太成功的白眼。但梅林装作没有看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普通的少女因命运的恶作剧而成为了全人类的救世主——怎么样,是不是把这三个元素都完美融合进去了?”梅林笑道。

罗玛尼眨了眨眼睛:“是喜剧么?”

“当然了,我保证你会喜欢这个故事的。路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讲。”

贤王路过召唤室的时候里面正一阵哭天抢地,害得他忍不住偷偷往里面望了眼。只见蓝蓝黑黑白白一大众阿尔托莉雅们正围成一圈,中间是哭得换不过气来的藤丸。

Lily的那位眼尖,一眼看到了站在召唤室外的贤王,跑上来情真意切地恳求道:“王之宝库里真的没有圣晶石么?Master这样下去不行的,要哭到脱水的。”

脱水也太夸张了吧?贤王转移话题地问道:“她出了什么?”

阿尔托莉雅lily掰着指头:“一张麻婆豆腐、一张柳洞寺、一张伪臣之书……”

“行了别说下去了。”

贤王走进召唤室,从一堆亚瑟王之中把藤丸拽了出来。藤丸哭得稀里哗啦,毫不客气地开始用对方身上稀少的布料擦眼泪:“你干什么啦呜呜呜呜!我要小姐姐的安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贤王忽略了对方“这个池子里没有梅林”的碎碎念,直截了当地道:“杂种,那个卫宫说烤了巧克力饼干,叫你去吃。”

“啊什么?卫宫的饼干?太好了!”藤丸闻言一下子收住了眼泪,左拉lily右拉alter,带着一众亚瑟王急匆匆地往厨房的方向赶去。贤王看着少女的背影,颇为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幸好自己早先料到了御主这幅沉船场面,叫卫宫记得做些甜点安抚她一下。不然整个迦勒底,怕是要有两三天都沉浸在如丧考妣的气氛里了。

他们走过田野,走过山丘,走过荒原。

“区区致命伤而已……真的有人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台词啊。”罗玛尼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梅林一听,乐了,赶忙问道:“那你来用几个词形容一下这位故事里的王?”

罗玛尼捏着下巴想了想:“有点自大。”

“还有呢?”

“会逞强。”

“继续。”

“是个笨蛋。”

梅林心说自己应该把这段话录音录下来给吉尔伽美什听听,尤其是最后的“是个笨蛋”,他要在贤王耳边复读个百八十遍。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罗玛尼自己不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么?如果要说“笨蛋”这个词,面前这位医生也可以算是当之无愧了。

“关于笨蛋的故事还有很多——倒不如说是这个故事里笨蛋很多。”梅林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来说说笨蛋的故事吧。”

“……不要用严肃的语气说这么愚蠢的台词啊。”

“每周御主任务有两颗石头……呜哇还差一个啊!”藤丸痛苦地抱住脑袋,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她对着枕头狠狠地揍了一拳,随后拿起来抖了抖,像是期盼着能从里面抖出圣晶石一般。

担当着中意从者的贤王盯着手中的书本,完全无视了少女在床上放飞自我地撒泼打滚。直到藤丸从床上掉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咣当一声时,才抬起了头。

“……诶?这是什么?”藤丸脸贴着地板,喃喃自语道。

“摔坏脑子了?杂种?”贤王放下书,朝躺在地上的藤丸走去。他刚想伸手拉对方起来,藤丸却整个人趴在地上,屏着气,伸手够向床底下。

她认真地摸索了一阵,再度把手从床底下伸出来的时候,手心里正安安静静躺着一颗圣晶石。她欣喜若狂地用衣袖擦去上面的灰尘,就差没在上面亲一口:“没想到这地方还藏着一个啊……!真是太好了!”

“行了,快去洗脸。”贤王把少女从地上拎起来,少女嘿嘿地一笑,埋首在对方胸口蹭了蹭。

“如果有幸运A的王陪我一起抽的话说不定单抽也能出梅林哦。”

“别太得意忘形了,杂种。”

那是他忘记了的展开。

神殿。英灵。盾。戒指。宝具。兽。被拉住的手。

“——最后的最后,少女与她的同伴继续踏上了拯救世界的旅途,只是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梅林一合掌,笑嘻嘻地道,“HappyEnd!”

罗玛尼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道:“这不是喜剧。”

“这的确不是。”梅林沉静地回答道,“所以我需要你来将它变成一个喜剧。”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罗玛尼移开了视线。

“因为我讨厌悲伤的离别,仅此而已。”

“……这一部分就不必让我回忆起来了!”

梅林伸手挡下罗玛尼的拳击:“行啦。接下来要去哪,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我今天还和某位小姑娘有个约定,去太迟了可不太好。”

“不用是不用。”罗玛尼耷拉着嘴角,颇为无奈地道,“可你只帮我回忆起来我应该马上回迦勒底,却没告诉我路啊。”

藤丸往手上挤了些润肤露,均匀涂开后狠命地往脸上拍。

“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她表情扭曲地道,“梅林再不来,我就该试着退出英灵召唤届了。”

“然后呢?”一旁的贤王抱臂道。

“然后加入英灵加班一个都不许休息协会。”

召唤室外突然传来倒地的声音,藤丸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又波澜不惊地回过头来:“是孔老师昏过去了。”

“……”

“我还以为他早就习惯,听到加班两个字应该不会条件反射了。不过南丁在来的路上啦。没事,我们继续。”

“我教你啊,待会儿觉得有这么东西掉下来了,就站起身,然后我会给你放一点特效。放完特效呢你就说台词,台词卡我给你,记住了啊……”

梅林这会儿正和罗玛尼蹲在迦勒底的召唤池内,罗玛尼拍着胸脯表示这流程我熟悉,绝对不会出差错,保证给藤丸一个惊吓啊不惊喜。

三颗圣晶石噗噜噜从上方掉了下来,罗玛尼赶紧一阵花海中站起身,掏出怀中梅林给他的小纸片,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始念召唤台词。

可他还没说出一个字来,便被少女的尖叫声打断。藤丸躲到贤王身后,抖得像是秋风中的一片落叶,她抓着贤王的手臂,凄厉地喊道:“玛修——!快出来看佛祖啊——!”

“真的是医生?”藤丸呆呆地来了句。

罗玛尼疯狂点头:“是!是的!”

可迦勒底的御主毕竟是全人类的救世主,一下子就镇静了下来:“……那你的召唤台词呢?”

“啊稍微等一下。”罗玛尼手忙脚乱地看向手中的纸片,“你好,迦勒底的master君,我是梅……嗯?”

蹲在召唤池里的梅林心中暗喊大事不妙,他急急忙忙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台词卡——还真和罗玛尼拿反了。梅林将卡片重新塞回怀里,刚想着偷偷溜走,便被来自上方的一个力量给提住了兜帽。

人类最后的御主藤丸趴在卡池边缘,一手拉着梅林,一手拿着贤王的斧,笑得如花似玉:“既然来了就不要走啊?出五星不是彩圈是花圈,你当我傻啊?”

“哎呀这个是特效的一点小失误啦——”

“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地加班,这里的人说话又好听,呆在迦里超有意思的。你说是不是啊?梅、老、师?”

梅林看了眼藤丸抢来的斧,又看了眼刚刚被敲了一记暴栗,正捂着额头的罗马尼,咽了口口水:“哈、哈哈,那就不走了吧……”

“这才对嘛。”

END

没出梅林的朋友们不要伤心!其实你们的梅林是去顺路拐医生回迦了!

*假如柒从未叛逃,仍是首席暗影刺客。某一天,他来到小鸡岛。

*柒的粤语自动翻译成普通话,因为作者不会粤语(尬笑)。

风吹起他的衣角。他感觉自己的灵魂缩在身体里,很沉重,他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

阳光过分明媚,像一场小雨,滴滴嗒嗒黏连着弄湿衣服,地上有一具尸体,生命已然流尽,只有鲜血汩汩涌出,恶心的鲜红映出青年的脸。

这张脸似乎过于年轻、清秀了,以致于和刺客的身份不符,但那双冰冷的眼睛又明晃晃昭示着主人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中与死神对峙了多少遭,以至于最后自己也成为在人间飘荡的死神。

已经死透了,他想。他奉首领之命追杀叛逃组织...

已经死透了,他想。他奉首领之命追杀叛逃组织的叛徒,叛徒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曾是首领的心腹,知道许多刺客组织乃至玄武国的重要机密,却在事业如火如荼时选择逃跑,他以为逃到这个偏远的小岛就能与玄武国告别,但还是躲不过刺客组织的刀,亦躲不过命运。

柒用千里传音向首领报告任务完成,首领命令他暂时留在岛上监察,以确保岛上没有其他活人知道机密,而且玄武国计划占领此岛,先前已经派出刺客梅花十三刺杀岛上强者,但进展缓慢,恐有什么变故,命柒潜伏于此,也当个照应。

柒自己的衣服在这种地方太显眼,为了混入人群,他随便偷了一套,恰好是一件白卫衣和一条黑短裤。耀白的卫衣过于明亮,与他的阴沉格格不入,他几乎不穿浅色的衣服,更不用提这件刺眼的白卫衣,但某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始终攀附着他的神经。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不穿白衣服的呢?这要回溯到那次灾难,那年他七岁,在灾难中第一次见到死亡、闻到死亡的味道——没有他想象中的眼泪的咸味,而是一种既浓稠又腥涩的苦味,从此,他的整个余生都与死亡如影随形。

柒低调地走在街上,正在心中为任务做计划,突然,一个乞丐叫住了他。

那个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神情逍遥自得、超然物外。柒立即看出这是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暗自盘算未来组织占领小岛时若对方出手,自己的胜率为多少。那个乞丐见他如此警惕,摊了摊手,道:

“我不想和打啦,我就是想和你谈一谈。”

他与他对视着。

“靓仔,强大不一定就要成为恶魔,如果你天天杀人无聊了,也可以试试救人。”

“这是暗影刺客的宿命。”

“这个呀,诅咒什么的不能全信,奇迹什么的也不能全不信呐,”停了片刻,他又补充道,“我看这个岛就不错,人生就像梦一样,或许另一种选择也不错哦。”

“我没有另一种选择。”

“这还是要看你自己,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难道仅仅是为了杀人吗?”

他没有回答,乞丐离开了。

柒不知道那位高人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也不知道听到那些话后心中的隐痛从何而来,他的心仿佛被捂软了,又像阳光下的一滩烂泥一样逐渐干掉。

柒所处的位置在小岛的外环,离海很近,阳光都带着海盐味,仔细倾听,可以听到远方传来的飘渺的笑语,像海风一样穿过人体,兀自消散。偶尔也会有灵魂被击中,发出回音,像是“虚无”本身发出的震动,然后是一片神圣的茫然。

柒不确定自己是否是“被击中”的一员,他想起那两只鸡,一只肥硕的蓝羽鸡,一只说不上什么品种的小鸡仔,他们在两年前来到这个岛,鸡的体型很小,很难从事人类的工作,所以只能摆地摊卖些零碎的杂物,那只小鸡仔可以暂时化成肌肉鸡形态,保护他们不被混混欺负,而如果遇到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蓝鸡会向猫小咪求助,或交钱息事宁人。

几天前,正是他们两个将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叛徒带去神医那里治疗。叛徒在逃跑时携带的钱付完医药费还剩一半,他租下了他们卧室的一个床位,从此与他们生活在一起,还准备与他们一起创业,开个超市什么的。

只不过叛徒没有活到开超市的那一天。

那天,他们两个人坐在地摊旁边的塑料凳子上,叛徒正在抽烟,那只蓝鸡问叛徒是从哪儿来的。

“玄武国。”叛徒吐了一口烟,白烟中露出一点猩红的烟头,红点同围沧桑的面容恍惚不定。

“是大国家啊,普通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嘞。为什么要走?惹上仇家了?”

“差不多吧,肯定结下梁子了。都怪我的单位太不是人,上个班跟被强制征兵了一样。”

“那你的仇家会不会追到这里来啊。”

“不会,我做了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们现在一定以为我死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感慨道:“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比那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好多了。你又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小岛的?”

“我听说这里的人不吃鸡。”

“哪里的人都吃鸡。”

只不过有的鸡被吃掉,有的鸡会反抗,挣脱被吃的命运。

“好了好了,”大保摆摆手,“不要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先想想怎么创业吧。”

“怎么创业都一样,日子总会过下去的。”叛徒又吸了一口烟,眼中闪起希望的光芒。

两个小时后,叛徒眼中的光便熄灭了。柒像踩灭烟头一样踩灭了他的生命。死神的眼晴映在魔刀上,眼眸与刀上不断滴落的血具有相同的颜色。

现在,那两只鸡仍然坐在他们的地摊边。合伙人死了,创业过上好日子的梦化为泡影,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真切的悲伤,可能是因叛徒的死而哀悼,或者因美梦泡汤而惋惜,悲伤之余又露出一点儿麻木,就像一张废纸被反复揉皱,纸上写了什么已然看不清。

“小飞啊,最近岛上不太平了,”蓝羽鸡拍拍那只小鸡,“那个人到底是被仇家杀了,汪疯也被人刺杀了。”

“叽叽。”

“什么?汪疯不是被猫小咪雇人杀的,她救他还来不及呢。”

“叽叽!”

“那可都是杀人无数的刺客,你打不过的。注意安全就行了,反正杀那些大人物也杀不到我们身上。”

柒偷偷注视着他们,总觉得缺少什么,明明他们有两只鸡,他却觉得他们孤独得可怜,他那些不该有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感再次复苏了,就像今日早晨,他看到病床上那个名叫“可乐”的女孩时胸腔痛苦的振动。

天空仿佛变成了漫无边际的镜子,蕴藏着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两只鸡身边总有一个爱笑的青年。

天空从自己身体里掏出美好回忆,像融化的奶油一样滴下来,滴在他身上,灼热的阳光几乎要将他培熟,他既看不见也听不见,只有直觉被刺激起一阵阵呕吐欲。

“阿七,阿七!”那只蓝色的肥鸡正在用翅膀扇他的脸,风穿过窗户,抚摸他的头发,带来柔软的感觉。

“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再不去工作,顾客全都被对面那三个非主流抢走了!”

柒猛地坐起,他发现自己躺在那两只鸡的卧室里,正是那个叛徒租的床位。柒不明所以,他从未与这两只鸡有过什么交集,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他感到无比困倦,几乎放弃了思考,他登岛后时常出现的诡异的情感此刻被放大到极致,汇成一条湍急的长河,“感觉”不断流淌,理智成为随波逐流的浮木,躺在暖洋洋的河水上。

“给你早餐,我和小飞都吃完了。”大保把一个装着豆浆油条的塑料袋塞给他。

阳光暖而不躁,大片新鲜的明黄在屋内舒展开,映在塑料袋上,让原本平平无奇的豆浆油条变得明艳艳。

“谢谢你,大保。”

柒笑了,他几乎从来不笑,但阳光蘸着蜂蜜的手指勾起了他的嘴角,他的嘴里有甜味,他感觉连自己的笑都是甜的。

看到对方迷糊的傻笑,大保以为他还没睡醒,“阿七呀,你要是太困了,就接着睡。”

对方的在乎使伍六七感到温暖,对,是伍六七,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什么鲜血啊诅咒啊不过是昨夜的残梦,一到今早便会随风而逝。

风会吹尽他身上的尘土。

伍六七穿着明亮的卫衣,那是从来没有沾过别人的血的白卫衣,他不仅没有杀过人,还救了人、保护了小岛、交了很多朋友,可乐、江主任、春风一郎、何大春……还有梅小姐!他怎么可能忘记他们呢?他和梅小姐不是约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海边吗,他不是昨天睡前还在纠结约会时穿什么衣服吗……

阳光随着呼吸渗入身体,把回忆染成梦境般的金黄色,伍六七越想越开心,越回忆越心旷神怡,他现在的生活简直是幸福的模板。

油条和豆浆传来喷香的气味,激人食欲,他咬了一口油条,那气味却变了,变成了一种中医诊所里常见的苦味,生命和死亡的味道都是苦的。他把油条贴近鼻子,努力地嗅,仍闻不到任何油条应有的香气,反而那种苦味越来越浓,像是一片不断蔓延的阴影,沉重地压在他身上。

油条的热度在他手心里迅速消散,他机械地咀嚼着口中的油条,尝不出任何味道。

柒面无表情地意识到——梦即将醒来。

他睁开眼睛,是神医的诊所,小飞卧在枕边,见他醒来,高兴得不得了,拼命往他的身上蹭。

“喂喂,”蓝羽鸡招呼神医,“他醒了。”

柒还在回忆刚才的梦,他隐约觉得这个梦很重要,但无法回想起任何东西,连一块碎片都拾不起来。

神医打开收音机,和他解释他的病状,他的身体健康得很,不需要后续用药,而晕倒的原因,神医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用一句“受刺激了”就可以概括。

柒付完医药费,蓝羽鸡向他自我介绍:“我叫鸡大保,鸡中霸王,你可以叫我鸡霸。”他指了指那只小圆鸡,“他是小飞。靓仔怎么称呼啊?”

“柒。”

“就叫七?”大保下意识以为是读音一样“七”。

“嗯。”

柒的冷淡与寡言让大保尴尬,但他对柒始终有一种无来由的亲近。于是他找话头说:

“那个,阿七啊……你是生面孔,是刚上岛的吗?”“阿七”叫出口的瞬间,就像和家人久别重逢,在他们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温暖。

“从哪里来的?”

“玄武国。”

“玄武国啊,我们前几天救了个人,也是从玄武来的,今天上午就被追来的仇家杀死了。你要小心啊。”

眼前之人的气质如此阴沉,大保脑中闪过“会不会就是他杀死了那个人”的念头,又立刻摁灭。他满怀期待地问他有没有住的地方,如果没可以来他家里住,而他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两只鸡看起来很落寞,又不好意思挽留。

诡异的事情太多,柒不愿一直错下去,那些错误的想法和情感萦绕着他,带来一种将他的自我一勺勺盛出去的错觉,他不知道当现在的一切流逝后,他还能剩下什么。

柒决定转移注意力,毕竟岛上除这两只鸡,还有别的人物。比如那个江主任,她的真实身份是前天莲派大师姐,原本是天莲派的下一任掌门,但由于某些原因被逐出师门,天莲派也由此没落。她和赤牙纠缠了许多年,情感纠纷直到现在都没有解决。玄武国侵占小鸡岛时,赤牙是否会为了她出手呢?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组织为什么执着于这个难啃的小岛,但这些都不是他需要思考的东西,他要做的仅仅是遵从组织的命令战斗。

今日清晨,江惠莲从小岛的水果店里买了水果篮,去医院里探望一个自杀未遂的女孩,少女名叫可乐,十四岁,患有癌症。她在今天凌晨一头裁进河水里,那时天色昏沉,河水还没来得及将昨夜淤积的的蓝送上天空。

洁白的房间,洁白的病床,病房仿佛白色的囚室,阳光从小小的窗户中渗进来,铺在少女的白床单上。

可乐带着假发,专注地凝视着窗外来往的车辆与行人,以及偶尔掠过的飞鸟。

陈伯最先发现了跳河的她,匆匆忙忙跳下去救人,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还是路过的便利店店员帮忙才把轻生的少女捞上来。他们在她口袋里找到一张遗愿清单,上面写满愿望,打了一半勾。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可乐转过头,她刚刚看到两只漂亮的飞鸟,脸上的笑容未消,飞鸟远去,而展翅的身影永远恪印在记忆里,每次抚过印迹,都可以品尝到一点剩余的甜。

江惠莲同情、关切地望着她,和她说“就算有癌症也可以快乐地活下去”之类的话。尽管她们此前来往不多,但江惠莲作为小岛的主任,认为自己有义务开导和教育想不开的青少年。

“我有癌症,本来也活不长了,我想在死前做点有意思的事,”她露出微笑,“而且,我这么年轻又漂亮,怎么能死在病床上呢?”所以要选一个更有意思的死法,她的生命不应该被癌症像抢小孩子的棒棒糖一样夺走,而应该由她自己终结,她的死亡之地也不应该是枯燥绝望的病床,而应该是流淌着的、梦幻的河水,仿佛她的死亡也不过是打了个盹。

江惠莲明白,这个女孩身上的光从未黯淡,只是蒙尘,美好的笑容从未彻底离开过可乐,她只是被什么绊住了。

只可惜,自己的话走不到她心里去,江惠莲不是那个擦亮星星的人。

她向可乐的妈妈介绍了神医,并劝她尽量多陪伴自己的干女儿,帮助她交朋友。

救可乐的便利店员叫春风一郎,是个稍有实力的刺客,不过他在上岛后很快荒废了自己的刺客事业,和一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普通刺客一起在小疯便利店做兼职。今天上午,叛徒曾到便利店买了两串牛筋丸,一串鱼豆腐,一瓶椰汁,中了“再来一瓶”,春风一郎说他是便利店里第一个中奖的人,叛徒又买了几瓶,还是没中到大礼国豪华7日游,他们越聊越投机,春风一郎说自己也是个练家子,还给叛徒展示了一下,叛徒说他底子不错,但剑法过于呆板、单一,指点他几个巧招,差点把便利店的收银台切成两半。那时,离叛徒的生命被柒夺走,还有不到一小时。

小鸡岛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在这里,再痛苦的回忆也会变得柔软,再锋利的灵魂也会归于安闲。

时至傍晚,柒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饭,这里的干炒牛河和冻奶茶与玄武国的味道不一样,但感觉更美味。柒听到对面那桌的谈话,一个有钱人雇一个会金刚不坏的平头保安保护自己,有钱人为使对方工作更卖命承诺付三倍报酬,但保安固执地咬定原来的价格。

天际被刷上温柔的金粉色,冻奶茶里倒映着一小片红太阳,像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小吃部里的人渐多,人声逐渐嘈杂,人影来来往往,柒自然地隐匿在人群里,就仿佛他自己也是个普通人。

柒来到岛上还有一个任务,是追究梅花十三进展缓慢的原因,并提供协助。柒向来独来独往,不愿掺合他人任务,但首领的命令要绝对服从,他决定非必要决不出手。

柒找到梅花十三时,一天已到达的尽头,滑入蒙昧的夜色里。梅花十三在海边的一棵大树上休栖,柒悄然来到树下,他与梅花十三交情不深,只见过几次面,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刺客排行第37位的刺客,梅花大侠的女儿,青凤的徒弟”。

月光洒在她清丽的面颊上,使她的脸像一块晶莹透亮的白玉,一时分不清她与月亮谁更皎洁。她以前就这么美吗?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脸红。她的美不单在于丽质,而在于性情,她与自己的名字一样,宛如一株傲立雪中的寒梅,连花香都带着凛然的冷意,又有一种冰雪般的清明。

“梅花十三。”他呼唤她,她睁开眼(她先前也一直醒着)。

“是刺杀的事?”

“是。组织即将换成悬赏令。”

两人对视着,柒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仿佛眼前的姑娘在他身上开了个小孔,让月亮流进去,把里面的空虚填满。气氛有些奇怪,温热在二人之间氤氲,或许应该有人说些什么,但他们都性子清冷、不善言辞。最终谁都未发一言。

海风轻柔地拂过,他们听见海规律的呼吸,沿着声音望去,满眼都是漫无边际的深蓝,仿佛世界成了一个平面,深蓝渗出、流动、蔓延,分不海与天的边界,甚至也分不清哪边是海、哪边是天,它们成了由深蓝和银白组成的一个整体,一个迷蒙不清的长梦。

柒突然听到了回音。那回音是白天自己被击中时发出的,在岛上绕了一圈,又回到他的身体。那是用炒牛杂和理头发的声音、和可乐玩滑板的声音、小飞扑到他身上的声音、大保关心的训斥声、将白裙送给梅小姐时的表白……他在做刺客的六个年头中时光真的在流动吗?他的思绪朦朦胧胧,感觉却愈发尖锐,他突然很想逃,逃离这个世界,从海里那个皎白的小洞里跳出去,从这个绝望的长梦中醒来。

最终,他离开那棵树。他决定再过几天就离开小鸡岛,忘掉那两只鸡、那个自杀的少女以及那个女刺客,让岛上的经历变成另一个梦,一个已经死了的梦。

他悲观地意识到,这场长梦永无止歇。

我又来搞茨妹了,,,上次有人看不出我画的欧派,于是参考了一些动作,嗯为了方便请无视衣服这种细节

还有就是我抽到结缘神啦!!超级开心!!!祝大家都能看到P4的画面(炫耀

欧洛伦和队长交往后一个月,最大受害者出现了

空巢老奶的眼泪成河

可以看成是上篇的后续

茜特菈莉不明白,自己的孙子为什么直了二十多年,突然间就弯了,喜欢上的还是一个比她岁数还大的面具男。

总不能是因为他从小就被一帮爷爷奶奶看管照顾着,导致取向也偏向爷爷奶奶辈儿的?

黑曜石奶奶喝了一晚上,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但她没想到,她要接受的远...

黑曜石奶奶喝了一晚上,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但她没想到,她要接受的远不止这个。

最开始,是不再用她操心的萝卜。

欧洛伦大多时候都能把他院子里的萝卜和树照顾得很好,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施肥,他记得清清楚楚。但总有那么几天,他会因为寻找不听话出走的燃素蜜虫而忘记他的宝贝萝卜。这个时候,就是茜特菈莉出场的时候了。

黑曜石奶奶作为欧洛伦(前)最亲近的人,是为数不多被允许靠近院子、拿起喷壶的人。但是在今天早上,一切都破灭了。

六点,她哼着曲儿往院子走,难得心情舒畅,想要帮孙子浇浇他的诺尔——虽然她也分不太清那株被寄予厚望的诺尔到底是左边的还是右边的,但都浇一遍准没错。

得赶在欧洛伦醒来前抢到喷壶,好好给他展示一下奶奶的风范!这小子一向跟不用睡觉一样——茜特菈莉这么想着,加快了脚步。

近一点,她隐隐约约看见了熟悉的栅栏,再近一点,她看见了半开的篱笆门,再近,覆着朝露的藤叶弯弯绕绕,再近——茜特菈莉看见了一个仅着里衣,身形高大的男人。

谁!!!!她在颅内尖叫。很久没早起的大脑飞速运转,才堪堪想起她孙子在和这个叫“队长”的男人谈恋爱。

茜特菈莉不常和别人说话,她也不太会和别人说话,不然也不会得到一个“古怪”的评价。但现在,天呐,即使快晕过去她也得掐着人中过去说两句话,因为这是她孙子的男朋友。

队长注意到了茜特菈莉,先一步打招呼:“早上好,茜特菈莉女士。”

看起来他还记得自己上次叫了“奶奶”之后茜特菈莉那一脸要晕过去的表情。

“……早、早。”茜特菈莉尴尬地挪过去,眼睛瞄着他手里的小喷壶。

“欧洛伦对浇水这件事很有讲究呢,哈哈。”她脸上打着哈哈,心里在想“所以该死的快把喷壶给他奶奶,你才浇不懂”。

她暗戳戳的挑衅没能撼动队长。男人闻言只是换了个萝卜浇,礼貌地回应:“嗯,是的,他一向如此,对万物皆抱有敬意。”

“请放心,女士,我已经向他学习过怎么照顾这些作物,也记住了它们各自的名字。”他继续道。

茜特菈莉感觉膝盖中了一箭——她现在也没看出来谁是诺尔。

欧洛伦,奶奶已经,不再特殊了吗——

茜特菈莉试图转移话题:“欧洛伦出去找他的蜜虫了?他怎么不来浇水?那个夜猫子,这个点他应该起了才对。”

队长微妙的一顿,语调有些古怪:“嗯……他快起了。”

脑子里的雷达在响,老铁树没开过花的茜特菈莉感觉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大概是声音有些大,吵醒了某个还躺在床上补觉的人。

身后的屋子传来一些响动,窸窸窣窣,像是谁在穿衣服。

欧洛伦推开门,头发还乱糟糟的。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攥着着不知道为什么大了一圈的衣领,肉眼可见的困倦,却还是乖乖打招呼:“奶奶,早上好。”

没等来回应的声音,他疑惑抬眼,发现茜特菈莉已经石化了。

天杀的,他孙子这是穿的谁的衣服??还有脖子——脖子那个红点是什么?是什么!啊!!

茜特菈莉受到此生最大的冲击,像魂儿一样飘出了院子。

看来今天晚上她又得喝点了。

然后,是不再用她操心的社交问题。

欧洛伦性子偏僻,没什么朋友,茜特菈莉曾一度觉得是自己这个怪里怪气的奶奶的问题,才会把孙子也变得“古怪”。

所以她常教育欧洛伦去多结识一些朋友,多和朋友出去玩,不要成天把自己和燃素蜜虫闷在一起,不然叫别人和你一起去抓燃素蜜虫也可以啊。然后欧洛伦木着一张脸点出重点:“奶奶,你觉得会有人想去抓燃素蜜虫吗?”好吧,好吧,茜特菈莉也不擅长交朋友,这点上她也没办法。

但现在,还真有人想陪欧洛伦一起去捉燃素蜜虫了。

于是他们一起去了硫晶支脉,那里燃素丰富,蜜虫往往喜欢扎堆。

和队长一起后,行动的确变得轻松了许多。他不用再自己边提着网兜边记笔记,渴了就会有水递到嘴边,累了还有愚人众士兵邀请他们去休息,而且最重要的是,队长抓蜜虫很厉害。

“卡皮塔诺,你好厉害!”欧洛伦看着手上乖乖听话的燃素蜜虫,眼睛都亮了起来,“比奶奶还厉害!”

措不及防听到有人直呼队长大名的愚人众士兵忙不迭走远,生怕一不小心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茜特菈莉女士的能力不必体现在这里,我只是擅长武力罢了。”队长对关于“茜特菈莉”的一切都严谨对待,他还没想好怎么和这位把欧洛伦带大的长辈打好关系。

而且现在,队长看着暗下来的天色,估计那位女士还守在门口吧。

……

好吧,有人愿意陪自己孙子玩她是很高兴啦,那孩子不用孤零零一个人了。但是!先说好,这不是她封建古板,只是她觉得,刚在一起一个月,两个人,热恋期的情侣,在外面呆在那么晚肯定不太好吧!那还是愚人众诶!相处才一个月,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欧洛伦才二十多岁,连那个老男人的零头都不到,坑蒙拐骗不是一骗一个准?

不行,她黑曜石奶奶绝不允许孙子夜不归宿。

所以每个晚上,茜特菈莉都会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蹲守在家门口,直到看见两个人进了屋才放心地回家睡觉。

哎,有没有大灵能告诉她孙子谈恋爱该怎么办——她也是第一次当奶奶啊。

同样是个老家伙的旅行者试图宽慰茜特菈莉:“欧洛伦也是个成年人了,你该相信他有自己的把握。”

茜特菈莉埋着头呜呜咽咽咦咦。

她撇嘴:“我是想相信啊——但他又给萝卜起名字又养蜜虫的,你觉得他能玩的过一个年龄不详、实力不详、经历不详的愚人众首席吗?”

“他不能——呜呜呜……”茜特菈莉下了结论,哭得像是火车鸣笛。

派蒙跟旅行者说悄悄话,让他将心比心:“你妹妹跟戴因在一起,你愿意吗?”

“那当然不愿意!”旅行者拍桌而起。

他随即一脸了然,有心无力地看向茜特菈莉:“好吧,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

“或许,或许你可以和欧洛伦谈谈?”派蒙冥思苦想,“这种事还是跟本人说说比较好吧?”

茜特菈莉没回应,她一脸纠结,犹豫了许久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口气。

茜特菈莉终于直观感受到了什么叫作“空巢老人”,老实讲,她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空巢老人”。

欧洛伦已经一周没来她家吃午饭了——那小子动不动就往愚人众大本营跑,怎么,那边那么大,逛不够是吗?

便宜孙子,他以后不会还要跟着队长回至冬吧?那可不行!茜特菈莉扁嘴,恶狠狠地想,他要是敢去,自己就把他的萝卜全拔光!诺尔也别想活了!——等等,他不会把诺尔一起带走吧?

好吧好吧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很寂寞啦,欧洛伦早就不只是她的孙子了,也是她的朋友。长辈和朋友又不冲突!能懂她的脑回路,陪她一起吃饭的,除了欧洛伦就没谁了。

她看着欧洛伦长大,看着他从蹒跚学步的小孩子长成比她还高的青年,没有一个阶段是她没有参与的。哦,她现在还参与了恋爱阶段——又想喝酒了——喝酒也没人陪,更难过了。

找欧洛伦谈谈,这的确是个好建议。但她该怎么说呢,说“你小心点你男朋友”?万一队长真的是个诚心诚意的好人呢?毕竟灵魂不会说谎,她只是担心那微之又微的可能性罢了。

她不想挑拨这对小情侣,她比谁都希望欧洛伦幸福。

“空空”

有人在敲门。

茜特菈莉耷拉着眼过去开门。

是欧洛伦,还带过来一个黑乎乎、手里拎着两大袋食材、眼熟的“伴手礼”。

“奶奶。”欧洛伦那双异瞳罕见的有点飘忽,像是不好意思,他把卡皮塔诺拽过来,“我们来吃饭。”

4.

茜特菈莉稀里糊涂的让两人进了门,冷清的家里一下塞满了人,显得拥挤起来。

欧洛伦领着队长进了厨房,然后队长留在了里面,欧洛伦出来了。

他轻车熟路地去拿冰箱里的布丁,两个,他和茜特菈莉一人一个。

“给,奶奶。”欧洛伦把打开的布丁塞到茜特菈莉手里,见她盯着厨房的方向,解释道,“卡皮塔诺做饭很拿手,不会把厨房烧掉的。”

“……哦。”茜特菈莉干巴巴地应道。

她摩挲着杯壁,抹去冰凉的水珠:“你们怎么过来了——我不是在抱怨,我是说,你们不是去愚人众那边了吗?”

“原本是那样,但是,”欧洛伦把勺子戳进软嫩的布丁,“我这周都没和您吃饭,有点想您了。”

“……你想我?”

“……哼。”茜特菈莉把布丁倒进嘴里,头顶的乌云散去大半。

欧洛伦坐在了她身边,看着她:“奶奶,你是不是,对我们在一起感到困扰?”

茜特菈莉差点呛到。

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她想。

“我之前看到你在和旅行者……哭诉?我应该没看错。”

“那不是!”茜特菈莉大声道,说了几个字又弱下去,“好吧,确实是哭了也诉了……但那不叫哭诉!”

“我从没有——”欧洛伦怔住了,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

他认真地摇头,看着茜特菈莉:“抱歉,我做得确实不够好,忽略了奶奶的感受。但奶奶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茜特菈莉呆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比话语先出现的是脸上的薄红。

“奶奶,很热?”

“……你这个愚蠢的孙子!”茜特菈莉劈手夺过他手里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的布丁,“布丁归我!你想吃再去拿一个。”

“……哦。”

卡皮塔诺时机正好地拉开厨房门,端着一盘菜放在桌上。欧洛伦于是也过去厨房帮忙。

茜特菈莉原本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但一想到五百多岁的愚人众老妖精在给自己端菜就觉得有点折寿,于是也挪到厨房边上。

她看着欧洛伦来回晃悠,实际一点忙也没帮上,刚握到手里的锅铲就被接了过去,刚抓起的菜叶就被拿了过去。然后她孙子打开冰箱,开了个新的布丁,精准地找到面具下方的嘴喂了进去——等会儿,原来那是嘴啊?

茜特菈莉忽地就放松下来。

也不错,不是吗——她有点想尝尝卡皮塔诺的手艺了。

彩蛋是之后对小情侣吵架淡定解说的奶奶和吃瓜的众人

(这对怎么感觉越写越上头

无边泡影,未有之梦。

【往日不可追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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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压抑你的不安,无需偿还你的罪孽。在千风俱寂之时,伟大与黄金的古国将重现在这片大地。

不属于尘世的孩子,请将你的悲恸与愤怒凝固。希望你明白,桎你于矛盾与不甘的铁索,亦是引你通向光明的缰绳。”亅

——占星术士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

当我得知官方角色这里还要接着写角色介绍的时候本文盲是崩溃的。我编不出来一点,但是不写的话就更不像官方了,所以我决定在这里用碎碎念充数。

背景图来自米游社

21岁青凤15岁柒两人处于交往状态

*无脑产物,可能会有ooc

*会有矛盾的地方或者不符合原著见谅

——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易碎且易逝。

手起刀落,眼前的人带着惊恐的表情倒下,柒黑着脸将魔刀插入刀鞘中,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他才感觉一阵刺痛从背后传来,柒伸手摸了摸后背。

流血了...

“啧,唔该(麻烦)。”

他没管伤口,只是加快脚步往家赶去。

推开木门,青凤正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看见柒回来,他缓缓睁开眼,说了句:“今天挺早。”

柒没说话,转过身让他看背后的伤口,然后回头,一双无辜的眼睛盯着他。

“你,大...

“你,大意了。”青凤叹口气,起身从一旁的箱子中拿出了纱布棉签以及药膏,示意让柒去床上坐着。

只见小孩乖乖放下魔刀,盘腿坐到床上,自觉地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消瘦的脊背以及背上那道骸人的伤痕。

“嘶...”

青凤处理着伤口,柒倒吸一口凉气,吱了声。

“忍着点。”青凤放下药膏,开始用纱布包扎。

“行了。”青凤将纱布打了个结,两人同时松口气。

翌日清晨。

柒昨夜睡得很沉,醒来时看见青凤正在擦拭自己的刀。

“我今天冇任务。”他看着青凤说。

“嗯。”人点点头,视线没有离开他的双刀。

不知过了多久,青凤放下擦拭好的刀,发现柒没在屋子里,于是开门寻人。

果然,在院子里,他看到了那个清冷的背影,不知道小孩在看些什么。

他来到柒身边。

察觉到身边有人,柒伸手指向远方。

“鸢尾花开嘞。”

青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语。

他隐约看到山上一片蓝色的花丛,两人居住的地方离山不远,因为柒喜欢清静的地方,青凤好顺着他来。

“如果之后,我死咗,就将我壅喺嗰条花丛中啦。”

(如果以后我死了,就把我埋在那片花丛中吧。)

听到这句话,青凤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柒扯出一丝半笑不笑的微笑,清风拂过,稍稍掀起少年的发丝。

“开个飞(玩笑)。”柒说。

青凤没理他,转身离去。

少年低头,脸上那抹微笑褪去。

突然,他的脖间窜上来几条紫色的裂纹,柒咬牙捂住脖子,两滴汗水顺着太阳穴滴在地上。

“我是说...真的啊...”

良久,脖间的裂纹逐渐变细然后消失,柒才敢进屋。

银月嵌在深空,又清又冷。

两人躺在床上,可是柒一点睡意都没有,于是翻过身,戳了戳一旁青凤的脸。

“怎么。”旁边的人开口。

柒没说话,再一翻身趴在青凤旁边。

“你唔得。”他突然用戏虐的语气说道。

此话一出,青凤也睡意全无,一转身将人压在了身下,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抵在上方。

柒笑了笑,青凤肯定听懂他话中的意思,才会有如此反应。

“嚟啊。”

“你要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是个不眠之夜。

青凤有时候深夜回家,看见躺在床上熟睡的小孩,会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然后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柒感觉到了,迷迷糊糊没睁眼。

可青凤总觉得不对。

从两人在院里闲聊开始就觉得不对。

柒是个有脑子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说那种话,仅限于他们之间,绝对不会提起这么敏感的话题。

照他的性格来看,也从不会试图从自己身上索取什么。

很不对劲。

但他却没有开口问柒,青凤不会是主动的那个人。

他要等。

等柒亲口对他说。

“你生命,应该散档。”

话落,柒把魔刀从人的体内抽出来,收回刀鞘,血红的眸子中没有丝毫同情,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转身准备离开,脖间的紫色裂纹却再次蔓延上来。

“呃...”

少年再次捂紧脖子,跌跌撞撞靠在一棵树上,试着吸了一口气,汗水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到地上。

只感觉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卡着,于是猛地吐了出来。

血...

两个月前。

少年站在首领面前,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你应该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首领握了握拳头。

“嗯。”柒咬牙点头。

“情感,是刺客的第一大忌。”男人继续说,“既然没有遵守规则,那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柒沉默。

“其实在你成为暗影刺客的那天,身上就已经有了诅咒,只要是你动了情,诅咒就...”

“最多两个月。”首领开口。

柒瞳孔皱缩,果然自己还是逃不过宿命的束缚。

他没在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忆结束。

少年痛苦地靠着榕树坐下,视线越来越模糊。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到了他的鼻尖上。

下雨了。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溺水一样,喘不上来气,试着挣扎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

雨滴声越来越大,打在地上溅起水花,衣服渐渐湿透,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他想回家,想见他最后一面,奈何自己根本动不了。

不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他的呼吸一点点减弱,最后完全停止。

青凤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眼前只剩下冰冷的尸体,可他并没有哭,同样,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之后,青凤如柒所愿将他埋在了鸢尾花丛中,阴天,乌云密布,被雨水冲洗过的鸢尾略显逊色,有的花瓣枯萎,或者直接落下。

不过这却很符合当时青凤的心情。

冷风扑来,掀起了人白色的长发,有些发红的眼眶也暴露了出来,鸢尾花随着风轻轻摇曳。

日月如梭。

又一年春季,青凤来到当时埋葬柒的地方,鸢尾正开的茂盛。

“小孩,鸢尾开了,你在那边看到了么。”

end.

新文安利,请戳专栏→《女传大佬直播中[综]》,女装大佬魔法少女梅丽酱的直播日常~

文案:

世人皆知魔术王所罗门使役七十二柱魔神。那是他强大力量的冰山一角,同时也是他威名的体现。

但是。

没有人知道,所罗门的身边,其实还有第七十三根魔神柱。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弱小,所以无法为王提供任何的帮助,故而常年跟随在王的身侧。

没有功绩,亦不为外界知晓,说是废物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至少作为逗乐王的宠物来说,还是合格的。

……………………………………

“王啊,您要去和我的兄弟们作出一个了断吗?”

“……我很抱歉,伊格纳兹。”

“不,您无需道歉...

“不,您无需道歉。”

紫发红眸的少年单膝下跪,虔诚的吻上了男人小指上的尾戒。

打完终章泪眼婆娑,随开文,产粮之。

主角是魔神柱。CP医生。

大甜文。

“骑士大人,您醒了吗?”

“天亮了,我们该踏上屠龙的旅程了!”

后遗症中最严重的一点,是把酒吞变成了一名快乐的傻瓜——他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人与事。

在酒吞头疼难耐无法站起,只能躺着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我们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一名高贵的骑士,因为你原本身上穿着亮如日光的坚硬铠甲!”

是吗?酒吞在心里想,如若本大爷被你们发现的时候穿的是僧袍,那是否本大爷就是僧侣?真是人靠衣装。

“大人物的衬衣常常会绣着自己的名字!”酒吞在旁人的提示下低头翻看,他对自己是否叫“酒吞”还秉承怀疑的...

“大人物的衬衣常常会绣着自己的名字!”酒吞在旁人的提示下低头翻看,他对自己是否叫“酒吞”还秉承怀疑的态度,毕竟万一是制作衬衫的裁缝将自己的名字缝制在上面呢?他岂不是就用了人家的名字了。幸好,经过检查,他的武器上也刻着同样的两个字,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人又能缝制衣服又能制作剑和盾牌,看来,这的确就是他的名字。

村民告诉酒吞,半个多月前,他们远远地看到一条红色的巨龙在空中盘旋,走近之后发现昏迷的酒吞正好就被覆盖在龙的阴影之下,他们鼓起勇气,把看起来是被龙抛在荒野等死的酒吞拉回了村落。

酒吞认为他能从濒死中恢复过来,首要感谢的确实应该是村民,虽然人家可能怀着“这是救了个大人物,也许能得到什么奖励”或者“这是救了个骑士,看起来能帮我们打龙”诸如此类的心理,但论迹不论心,自己起码没有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人家后续的照料也是用了心的;其次是感谢他那匹会斜眼看人的战马,这只身似胖葫芦的战马把无法步行的酒吞驮负回了村落,不然比酒吞都瘦小的村民也很难连拉带拽地把伤得极重的他带回来,更别提旁边还有龙在虎视眈眈地望着;最后则是他那神奇的身体,酒吞也摸过自己的伤口,按理来说这样的伤应该是致命的,村民的草药绝不可能有起死回生之效,那么,只能解释这就是生命的奇迹了。

酒吞才堪堪能骑在马上的时候,就有村民来请求“请您带领我们,一同去把那条红色的恶龙除去”,念着村民的救命之恩的酒吞抚摸着自己战马的红色长毛,点头答应了。

原本村民还以为酒吞不会答应,正准备和他说一些龙的恶行,岂料酒吞这般爽快便答应了,看着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上位者疏离神情的酒吞,村民自然也不再好意思靠近他多说些龙的坏话。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截止当前,龙最大的恶行就是差点弄死了酒吞。以前龙也不会出爪伤人,但是会偶尔偷吃村民养的牛羊,牛羊都是重要的牲畜,这种土匪行径自然让村民心生不满。村落几乎同时出现了“我们去把这个龙消灭了以绝后患吧!不然它下次改吃人了怎么办?”和“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和龙交流,每年祭献一定的牲畜让它不再作乱”两种声音。

人们正在为两个方案的优劣争执不休的时候,忽然就有了第三种说法,准确地说是新说法的出现让第一种说法变得更为可行了,那就是“听说龙最喜欢黄金这类亮闪闪的东西,那么在龙的巢穴里,一定有许多奇珍异宝”。

吃牛吃羊乃至于吃人也不一定会落到自己头上,倒霉的也许是白天就起过争执的邻居。但是珍宝就在龙洞之中,只要愿意伸手,也许就能落到自己手里了。更何况真的要付出生命去屠龙吗?也许可以酒吞带领其他人冲锋陷阵,而自己偷偷潜入龙洞寻宝。除了一些更为谨慎和理智的村民,其他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狂热的状态,也正是因此他们才胆敢在酒吞出现的那天迎着巨龙跑去,试图根据龙的行踪推断起巢穴的存在,而不是和过去一样选择掉头就跑。

毕竟,传说中龙是一种残暴却十分难以击败的动物,它张开巨大的翅膀便能凌空飞起,龙口一张即可喷火,厚密的鳞片比骑士的盔甲还要结实,而那条有力的尾巴甩过的地方,无论是低矮的木屋还是高耸的树林都会变成废墟。

在酒吞答应屠龙之事后,便有十余位村民带上参差不齐的武器同他一起前往龙的巢穴。但是从村落开启的路途实在遥远,森林和田野向远方延伸出去像是无边无际,一部分未出过远门的村民或因为疾病或因为胆怯,不过几天就有第一批人选择返回熟悉的家园。

一旦有第一个人埋下后悔的种子,退意就能在人群中开出无数花朵。

根据村民不知从何找来的带有地图的古籍中描述,在龙的洞穴前,是一片黑暗而死寂的森林,正午时分最强烈的阳光也无法投进其中半点。如若不过是提着灯走入宛如万古长夜般的林中,感受毫无生灵存在的过分安静,也只是心里头压抑一些,最可怕的还属实质性的危险——你不知道这里的哪棵树是活的,也许,每一棵树都是活的,它们长长的枝桠仿佛手臂,密密的树枝或多或少都缠绕着什么东西,仿佛坚固的铁环。在树的手臂间,不仅能看到破旧的衣料和箱子,还能看到白色的骸骨。

只要一想到那些诡异的树会抓住一切能动的东西,并仿佛享受生命消亡的过程一般将其慢慢勒死,那么,金钱和生死比起来,似乎就有些轻了,又有了第二批的人在漫长的艰辛路途中也找到了放弃的理由。

而留下来的人群中,最为坚定的不是利益熏心的冒险家或另有苦衷急需钱财的可怜人,反而是酒吞在路上捡的一条小龙。

俗语说得好“耗子都是小的可爱”,而仿佛一只乖巧小狗,可以让英俊的骑士大人抱在怀中的小龙,比起恶兽般巨大的红龙,这只小白龙更像是宠物,而且它敏锐的感知更是为大家避开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明显不怀好意的人类土匪团伙,比如来势汹汹的兽群,比如在深夜忽然发出低鸣,酒吞便心领神会地瞬间带着大家奔离原地,而那块深林中难得的平整土地,原本要作为过夜地点的土地,竟莫名其妙地坍塌了——仿佛是谁在这里挖了一个巨大的陷阱,特地用来捕捉人类猎物一般。

说来也很奇怪,小白龙的叫声也鱼大家唯一听过的红龙高亢的长鸣不同,它只会发出短促的“茨茨茨”的声音,多数时候意义不明,少数时候只有酒吞能大概意会其中含义。

小白龙的身份在一场场成功的预知并让人们避开危险之后,也逐渐从“骑士大人捡来的小玩意真能吃,是不是有些浪费粮食?”变成了“骑士大人慧眼识珠,小白龙太厉害了,这可真是神赐之物啊!”稳稳地坐镇在这支由一等骑士和三流村民组成的队伍中,化身为吉祥物般的存在。

有时候酒吞也会怀疑这是个阴谋,因为准确来说,并不是他捡到了小白龙,而是小白龙的目标似乎就是酒吞一般主动地找上了门来的。奈何彼此语言不同,酒吞也不知道它到底茨出了个什么故事,只觉得它小小一只龙,板着一张脸茨起来那焦急的模样特别有趣。

而大家一开始聊起屠龙之事时,小白龙也十分激动,有人推断它是红龙之子也应该除去,但之后它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救过提出这个意见的人好几次,大家便也渐渐放下了心。

毕竟,白色的小羊是生不出黑色的小羊的。红色的龙又怎么可能生得出白色的小龙呢?村民朴素地认为:这两只龙肯定不是一回事,白小龙,好。红大龙,坏。

这段也许对村民们堪称奇遇般的旅程,当然不仅仅只有危险,还有一些或神圣或浪漫的特别经历。有人吹过带着教堂钟声的晚风,决定就此改道去朝拜;有人在穿过长满葡萄的山丘时候,被庄园的主人羞怯地询问可否留下;有人与吉普赛人一同放声高歌,在对方发出疯狂的邀请时候,竟然选择了去当吟游诗人。

也许当红龙第一次错手抓开那个与世隔绝的古老村落的沉重大门时,年轻村民的心门也随之有了松动。而这一路近在咫尺的欢喜存在,将屠龙这个原本就不切实际的目标变得越发遥不可及。

在这支队伍只剩下酒吞、小白龙和三名村民的时候,有人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骑士大人,我并不是在责问你,但是我们已经走了那么久,我只想知道,我们一定能找到龙的巢穴吗?”其他两个人也点头附和了起来。

酒吞并没有马上回答村民的话,他正抱着小白龙在看夕阳。

天空一开始仿佛被巨大的湛蓝玻璃罩盖着,而罩子渐渐在落日的余晖中变成了金黄色,和村民们渴求的龙洞中满地黄金的景象万分相似,缓缓飘过的云彩则像似镶了金边的珍贵珠宝,一群野鸟似绸带般丝滑地飞向远山,留下悦耳的鸣叫,向来话多的小白龙此时也难得安静地看着这美丽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景色。

“已经找到了,就在那边。”酒吞终于指着山底的密林回答道,想着他的马只能安置在森林边缘了,说起来,自从小白龙来了之后,他都未能以马代步了,小白龙对于酒吞骑马尽是反对意见,比它听到屠龙时动静还大,为了防止人仰马翻,酒吞只好让战马变成了运货马,幸而马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既然传说中的黑森林日夜皆无光,那么黑夜时分踏入似乎也无妨,此时再也没有人退却,所有人再度对旅程的终点点燃了心火。

当所有人举着火把一路心惊胆战地走到密林深处,终于发现树枝中似乎有人影,认为已经遇到了传说中的恶魔之树的人低声让同伴注意,酒吞却说道:“那不过是个雕像。”

那些繁茂的枝叶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盖过了雕像,但绝不似沉重的钢铁牢笼,反而似轻且薄的披风。无数泛黄的落叶堆积在地上仿佛蓬松柔软的地毯,长长的枝条向地面垂去,酒吞高举起手中的风灯,枝影与雕像的影子也跟着摇晃,像是在玩闹,又像是在拥吻。

酒吞的脑海中浮出一句话:月光里原来不止有他一人。

那是谁呢?身后那三人定然不是,这个答案仿佛沸腾的岩浆,从酒吞的心口朝着四肢弥漫,像要将他焚烧起来了一般。

不对,是在自己胸口早已睡着的小白龙在发高热,酒吞连忙看向怀中的小白龙,只见它双目紧闭,浑身瘫软无力。

“它的确在发热,和人类发烧了一样,难道是疾病?”“先给它喝点水,天呐怎么喂不进去!这是重病的景象!”没有人为龙看过病,大家只能按照经验和听说胡乱分析。

“既然如此,本大爷带它去城市里找个医生,也许得找两个,看人的和看兽类的。”酒吞边说边转过身:“你们可以和本大爷一起离开,过几天再来。或者,你们更想自己走下去?”

也许这只是一个和过去一样万分普通的夜晚,他们只需要小心一些穿过森林,再按照书中说的那样渡过那条蓝色的河流,就能抵达满是金银珠宝的龙洞了!

更何况,骑士又不是水手,他那身沉重的盔甲除了在河流中沉得更快之外毫无作用。

“既然如此,骑士大人可否多行几步送我们出森林?待我们带出宝物,会去城市中找您的。”村民们提出了请求。

小白龙在怀中越发滚烫,原本要拒绝的酒吞发现村民语气虽是恳切的,三人却将他的去路围住,像似他不答应便要强迫他答应一般。

“好吧,也许小白龙可以先泡泡河水降降热。”酒吞转念一想回答道。

再次路过雕像的时候,酒吞又抬头看了一眼雕像的面庞,说真的,这个雕像和他长得实在相似,要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来过这地方......不对,他遗失了过去,他根本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一行人走到了河边,村民们探测后都表示说河流极浅,酒吞和村民告辞并目送他们离开,村民的身影在步入河流的瞬间便消失了,而村民在陆续趟水抵达对岸集合时,却发现了万分熟悉的场景:他们眼前是一座和刚才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的,一模一样的密林!

在差不多的地区里,森林长得一模一样也很正常,毕竟树种相差无几。但是森林的入口都有一匹和酒吞的战马一样的马,那是绝不可能的。纵使他们不愿相信,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那段在月光下宛如银色绸缎般温柔的河水,竟把他们送回到了原来走过的地方。

而他们除了身上湿冷难耐的河水能证明他们真的从河水中穿过,再回首望去,也只有黑暗的群山和遥远的兽鸣,毫无半点河流存在的痕迹。

酒吞并不知道村民会选择在森林和河流之中奔波到失望离去,还是不甘心地在奔跑中力竭倒下,他只觉得这条河水分外清凉,也许可以把小家伙泡进去,缓解一下它身上的燥热。

“本大爷也是第一次养龙,没什么经验。”酒吞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托着小白龙的头将它的身体泡入水中。

“这句话,是汝说的第二次。”一个仿佛水中传出的声音回答道。

“汝之前分明也是那么说的!”小白龙不服气地回答道,或许这时候叫他小白龙也不太合适了,清浅的河水在此时变得深不可测,它先不断变大,颜色也变得通红,河水似乎被龙身上的温度烧着了一般开始沸腾,河面冒出无数的泡沫在月色照样下仿若粒粒珍珠。接着,巨大的红龙又不断变小,水中出现了一个比酒吞身形稍瘦一些的人影。

尽管觉得有些奇异,但是不管怀中的这颗头颅变成硕大的龙头,还是变成人类的头颅,酒吞还是一直牢牢地托扶着小白龙的头肩,他也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游泳,万一它带着自己沉底了,那么大家就一起当水鬼挚友了!

“挚友?”酒吞忽然重复着这个词。

“吾正在恢复力量,汝非得这个时候叫吾吗?”龙有些不满,但还是拉着酒吞的手从水中跃起,水淋淋而熟练地坐进了酒吞怀里。

“这是什么?美人鱼吗?”酒吞顺手帮龙拧了拧湿漉漉的长发,像是做过千万次那般顺手。

“汝再提美人鱼,吾就把它们吃完,尽管不太好吃。”龙生气地甩了酒吞一脸的水,趁酒吞抹脸的时候,拉着他咕咚一声便沉到了河底。

“到了!你怎么还没彻底恢复?!”龙有些惊讶,只好陪酒吞一同坐在龙洞前的台阶上,虽称这里为龙洞,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洞,而是用闪着浅金色微光的石头砌成的华贵宫殿,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理石台阶一级级地伸向水中。酒吞顺势便靠在了对方肩上,看着月色温柔地照耀在截然不同的波涛汹涌的河流上,化出点点灵动的碎星。

“看在人类有好好照顾你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龙大方道:“但是汝可能得重新学习龙族语言了,毕竟吾和你说了一路的话,汝也没听懂。”

“那时候你发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所以故意吸引了人类来发现本大爷是吗?如若本大爷知道自己并不是被他们所救的,也不会为了报答他们来找龙。”酒吞并没有忽视他轻描淡写略过的重点,直直地问道。

“怎么可能!吾是强大的邪恶的巨龙!”龙一口否决。

“那强大的巨龙怎么还会变成那么小的小家伙?”酒吞举起手,对着高远的月亮方向,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小白龙的身形。

“哪里有那么小只!汝这狡猾的人类!”龙不满地甩起了尾巴,说实话,龙现在是人形但是有着小翅膀和尾巴的样子,酒吞只觉得可爱极了,甚至盘算着找个机会体验下手感。

“那个时候你都那么艰难了,却还是为本大爷打算,所以是承认本大爷这个挚友了的吧,茨木?”酒吞有些庆幸刚才龙的冒失,在濒死中他竟意外地恢复了些许记忆。

“汝这可恶的人类到底恢复了多少记忆?吾先告诉汝,汝是......是尊贵的龙的管家”茨木指着自己身后的龙洞,恶狠狠地说道:“汝去,把地扫了!”

“茨木,谢谢你。”酒吞把茨木掰向自己,看着他认真说道。

“扫地有什么好谢的!”茨木故意撇开话题,不敢看酒吞的眼睛。

“一报还一报,我们龙族是懂得感恩的。还有,吾说过很多次了,汝不要自己没有翅膀就总是摸别人的!”茨木说是那么说,却没有拍掉酒吞的手。

“本大爷是龙骑士,摸摸自己的龙怎么了?”酒吞理直气壮地回答,还越来越过分,摸了翅膀还要摸尾巴。

等第二天酒吞带着茨木一同走出去,问起茨木要怎么对待那三个昏迷的村民,茨木撇了撇嘴:“人性便是如此......哎,没让你丢下他们啊!反正他们都太轻了无法抵达龙洞,龙的财宝也没有半点损失。认真一算,他们还是帮忙照顾了汝。”

这个龙真是比僧侣还仁慈,酒吞边想着边翻出药剂把脱力而晕厥的村民弄醒。酒吞以为对方醒来后看见茨木会暴起,手已放在了剑柄上,岂料三个人只是面色古怪地看着茨木问道:“小白龙还能变人?”

何止能变人,还能变巨龙呢!茨木高兴地为大家演示了一遍小白龙、大红龙、小白龙、人的变幻过程,酒吞观察着他们的神色,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剑。

朝夕相处的伙伴变成了龙固然令人惊讶,但这一路走来已开过眼界的村民还是勉强接受了茨木就是龙这件事,但是一想到自己还当着对方的面发表过自己想要屠龙并劫财的言论,村民们只觉得空气焦灼内心万分尴尬,胡乱地说着:“也许小白龙变成大红龙是有些惊人,但是人类孩童也差不多吧,落地见风就长什么的,无非是龙长那么大所以要吃更多而已......说到这里!龙下次再来村落里吃我们牛羊的时候,请骑士大人替龙付账吧!”

茨木哇了一声才说:“这是酬劳啊!吾可是帮你们驱赶了恶兽哎!不然你们那破村落怎么能一直那么安稳?你带的那本书上不是写了,你们的祖先和吾可是签订过契约的!”

原来那本不知从何而来的带有龙洞地图的古籍,是茨木和村民祖先签订的契约书,那么地图的作用也许是在人类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而茨木又恰好不在附近时,村民也可以自行来寻求龙的帮助。

“是不是有些遗憾啊?你们还以为那是藏宝图呢!”茨木有些愤愤不平:“人类活得太短了!真是太容易背信弃义了!”

“没有,没有遗憾,这不是,之前不知道这个契约,也不知道您一直默默守护村子,竟然付出了那么多嘛!”村民又羞又愧,涨红了脸小声地答话。

本着重新申明契约这个目的,酒吞、茨木和村民又一同回到了村落。

有些村民对于骑士大人竟然和龙是一伙的十分不解,毕竟龙总是抢先把恶兽解决,人类无法知晓龙是怎么保护他们的,只能看见龙是如出入自家后院般自在地把最肥美的牛羊捉走。

于是,酒吞日日夜夜都设酒宴来宴请村民,而在几天后,恰好有兽群来临,在恶兽的嘶吼声中,酒吞微笑着问焦灼万分的村民:“请问,是否需要龙的帮助?需要啊?噢,茨木喝得有点多,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

村民们基本待在酒宴上,酒吞独独守护着这栋房子,愿意待着这里的人倒是没有生命危险。直到兽群荡平了半个村落,祸害了村庄将近半数的牲畜的时候,茨木也终于醒来了,他把自己的厨房受到损失的怒火全数倾泻在了恶兽们的身上。

当巨龙站在自己这边,那么它的力量越强大自然就越好。知道了龙不可或缺的作用后,村民并未急着先重建村落,反而殷勤地款待起胜利归来的茨木,酒吞举着一杯酒遥敬茨木后喝下,心想现在的村民总算有几分他们祖先那懂事的样子了。

那位因选择了当吟游诗人而改变前进方向的村民也曾回过村庄,他满面尘霜、衣着褴褛却神采奕奕,看起来他的确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吟游诗人知道酒吞竟然是传说中的龙骑士,而茨木是真的龙之后,当即就要为酒茨写长诗。

诗歌很长,讲述了骑士是怎么变成龙骑士,而龙又是怎么和龙骑士成为挚友的曲折经历,诗歌的末尾是这样写的:骑士大人酒吞说了,本大爷不仅是骑士,还是龙骑士!本大爷就要骑茨木怎么了?

当然,没人敢反对单个武力值已临顶峰,加起来更如猛虎添九羽,而翱翔四海外的骑士和他的龙。

大家自然都说好,都鼓掌夸赞着两位在一起,真是般配至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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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童话》中最后一篇新文,中秋节送上,但愿酒茨和你们都能长久。

附上《童话》的前言作为结尾吧!

童话是浪漫主义文学,

酒吞与茨木的故事又何尝不是一种浪漫主义的演绎。

感谢世上有酒茨这样美好的存在,

也感谢酒茨让我与可爱的你们相遇。

是根据内鬼爆料中部分角色的共同点稍微整理的,需要全部的可以去其他pt看看,看到有人说他是传奇委托王基尼奇()

摸了1w+(伪)追妻火葬场,是许多年后阿乔占据阿奇身体的故事线,致死量剧透预警!!(涉及5.0主线以及下半阿奇角色故事传说任务)

尽量贴合了文本里面两人的性格,是很恶劣很恶劣的阿乔,虽然后面会改变(虽然不多?)。想写一个两个人潜移默化相互影响相互改变的故事,cpcb理解均可。

俺只看了解包剧情所以依旧ooc预警!!

以上,祝食用愉快~

——

人类天生惧怕孤独,龙亦然。

在纳塔的危机解决的十年后,伟大圣龙库胡勒阿乔终于夙愿得偿。

......

他的仆从,维茨特兰的猎龙者,[回火]之名的持有者基尼奇,终于如深渊的使者所言的一般,与[回火]的先辈们一样,年纪轻轻便在无休止的征伐之中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向来命硬得狠,参与过十余次巡夜者战争,有两次几乎就要让伟大圣龙得偿所愿。可惜第一次他获得的神之眼救了他一命,第二次在奋战的同伴的努力下,在还魂的仪式上再度复生。流泉之众的少女阻止了他立刻要占据基尼奇身体的行为,充耳不闻他的咒骂,眼眶泛红告诉他,他们会赢的!

“库胡勒阿乔!”她眼里含着泪大喊,“你太过分了!你真的太过分了!”

阿乔并不觉得履行契约的内容,拿回属于自己的价码有什么过分之处,他只觉得可惜,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本来他能在几年前就得到这具身体,得到一具更年轻,更有活力的身体。

当然现在也为时不晚,他的仆从正值壮年,肌肉的曲线比起少年时更为流畅。阿乔对自己即将得到的身体十分满意,体能充沛,容貌俊秀,一双类龙的眼瞳闪烁着锋锐而机警的光。历经多年激烈又残酷无比的战斗,即便那些致命伤和极端的险境都没能夺去年轻的猎龙人的生命,却依旧在他身上留下数不清的痕迹,深渊的污染自其间侵入,缓慢地侵蚀着他的生命力。

如今他也早已到了极限,战斗与穿梭林间已经没了过去的敏捷。他开始连续半个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接任何委托,甚至也不让阿乔进来。

真是过分,仆人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主人?阿乔忍不住想。算了算了,看着他要死了的份上,伟大圣龙心情正好,不和他计较。

终于在阿乔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基尼奇走出了门外,坐在了悬崖边的瞭望台上,远眺着渐沉的落日。赤色瑰丽的云霞,宛若燃烧摇曳的圣火。

阿乔当然对这落日不感兴趣,他不止一次对人类欣赏日出日落的爱好嗤之以鼻。在远古龙裔尚且行走于世间的年岁,他见过太多震撼的奇景。臣民进贡的黄金珍宝远比日出更灿烂,流淌的艳红果浆远比日落更鲜艳。

“你要不要再跳下去一次,像你之前一样?”阿乔邪笑着飞过来蛊惑他,“你不是很喜欢这些极限运动吗?受伤以后就不能做了吧,可是你快死了诶,再不来一次,就再也没机会啦。”

快跳下去吧,阿乔心想,他就可以再早几天得到这具身体了。可是基尼奇依旧没能让他如愿,“你应该再有点耐心,离那一天还早着呢。”

他先去拜访了玛拉妮和卡齐娜,昔日半大的小丫头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优秀战士。基尼奇如同交代委托一般平淡地告诉了她们自己将死的消息,两个女孩听完早已泪流满面。

阿乔再次被基尼奇关了起来,以防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惹人生气的话来,因此他只能乖乖等着他们结束一大段在他看来夸张又无聊的告别仪式。

人类真是脆弱的生物。阿乔忍不住想,他跟着基尼奇见过太多次的牺牲或死亡,因战争因病痛因灾难,和人类缔结契约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之后他去拜访了伊法,那位恐怖的龙医生。阿乔毫不留情嘲讽,“劝你不要有无谓的幻想,人类医生都救不了你,你是打算去龙的医生那里碰碰运气?”

基尼奇没有回答,只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要不你也进来看看?说不定能治好你话痨的毛病。”

阿乔立刻噤了声,乖乖等在了外面。

接着是纳塔的火神,这位亲切的神明并不吝于接见战斗中的英雄。基尼奇出来的时候,阿乔注意到他左耳上的耳坠不见了。

“英雄们的遗物上留有维持圣火的角逐之焰,把它留给我们的神明,它会派上用场的。”基尼奇看出他的疑惑,淡淡解释道。之后他便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吃饭睡觉,只是不再处理任何委托,好好休息,积极吃药。

“挣扎是没有用的!你改变不了结局,你还能撑多久?一个月?半个月?”

基尼奇并不理会他的聒噪,只专心摆弄着面前的篝火。阿乔见他一直不将自己关起来更加为所欲为,时不时上手捣乱,基尼奇也不阻止,只默默收拾好残局,收拾不好的也由他去。

再硬的命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天,基尼奇已经连着几天吃不下东西,往日清澈的瞳孔也已有些涣散。一日清晨他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倚着门框缓缓坐下。

阿乔已然有所预感,他飞到基尼奇身边,不再说话,只静静落在他肩膀上。

“伟大圣龙终于词穷了?”基尼奇声音沙哑着淡淡道,阿乔立刻飞起来由黄转红,“好你个仆从!本圣龙好心想让你死得安详一点!你竟然敢嘲讽我?”

他叽里呱啦控诉着基尼奇这些天对他的无视,拖了这么久还不死,他等得有多不耐烦。基尼奇只望着他,唇边是很淡很淡,几乎看不出的笑意。旁人大概是看不出来的,只是阿乔太熟悉他了,因此认得分明。

这种时候他为何还笑得出来?难道是在嘲讽伟大圣龙?

阿乔骂了好久好久,直到嗓子干得再也说不出话,突然有些怀念仆从身体健康,可以给他供奉美味果汁的时候。可这也没什么可怀念的,他马上就可以得到自由,想喝多少果汁就喝多少。

他的身体晃来晃去,却忽然发现基尼奇的眼神已经不再随着他的动作移动。他伸出像素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

“阿乔。”基尼奇忽然淡淡叫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很轻,轻到阿乔恍然觉得似乎有些温柔的意味。

“阿乔,我不想死……”

阿乔张了张嘴,想得意洋洋告诉他已经无力回天,他的身体一定会是自己的。一句话却梗在喉咙里,迟迟说不出来。

他唯一的不满,就是他的仆从,伟大圣龙的仆从居然会死于深渊的渣滓之手,他本该由圣龙这般伟大的生灵亲自取走他的性命。

阿乔愣了片刻,忽然想问他的仆从为什么不想死,还有什么未完的愿望。看在他将身体贡献给伟大圣龙的份上,他或许会勉为其难帮忙实现的。

可他的问题已经得不到回答了,猎龙人空洞的眼眸望着升起的日轮,在晨曦的光彩中停止了呼吸。

伟大圣龙如愿得到了身体,可他并不满意。

可恶的基尼奇!都死了还要跟他对着干!这具身体受深渊的侵蚀实在是太深太深,以至于根本发挥不出伟大圣龙哪怕百分之一的力量,只像是个有神之眼的普通人类。更要命的是四肢百骸传来的极剧烈的疼痛,真要命,仆从就是顶着这样的疼痛撑过最后的半年的?

他命真硬!真的是太硬了!哪有人都这样了还不死?要是他早点乖乖去死,还能留给他一具完好一点的身体。

龙裔抵抗疼痛的能力天生要比人类强,阿乔索性不管不顾,开启了他寻求自由的旅途。

先去哪里呢?穿过纳塔的边界,首先映入眼帘是茫茫的沙漠,穿过谷底的幽林隧道,河边红色的花朵吸引了伟大圣龙的注意力。

路过的沙漠旅客告诉他,这是悼灵花,阿乔在晚上生火时扔进去了几枝,权当是祭奠一下他那被称为英雄的仆从。

外面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嘛,伟大圣龙不由得想。城镇是由人组成的世界,已经不复龙裔曾在时的辉煌。但是这些渺小的人类发明出的食物当真是美味,倒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基尼奇留下许多遗产,是这些年接各种委托攒下的。他早已不复儿时饥寒交迫的时光,却依旧延续了以代价衡量一切的习惯。

继承了基尼奇的身体,就也继承了他一部分的记忆。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基尼奇几乎一半的人生都有他的参与,都是他见过的景色。唯独新奇的是他儿时的经历,被唤作母亲的女人是他童年中唯一有些暖色的记忆。

他曾经问过仆从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去巡夜者战争明明只是为了摩拉,却还会因同伴的死难而动容。为什么明明任何委托都要度量价格,却还要为了如何处理山王费尽远超标价的心思。

“我最欣赏的可是你头脑清醒,身体灵活,从不做无用之功,没有那些多余的同情心,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阿乔叽叽喳喳在他耳边絮叨,基尼奇沉默半晌,似乎也被他问住了,最后只淡淡留下一句,“这是人之本性,大概是本能吧。”

“哈?果然是渺小又脆弱的生物,居然还有这种本能。”

在沙漠与雨林的交界之处,伟大圣龙遇到了其他龙裔。

这是一个很弱小的龙裔,甚至比他现在可以动用的力量还要弱小,说话却像他的仆从对待其他人类一样礼貌。

小家伙名叫杜林,他说自己在这里等待他的伙伴。阿乔无法理解,远古龙裔从来都是孤独的,不像纳塔那些退化了的爬虫一样需要伙伴。不过他倒乐意和这小家伙同行一段,原因无他,小家伙熟悉这里,可以带他去各种各样美食店铺,还能替他跟讨厌的人类交谈。

街道上人来人往,阿乔注意到两个人类,一男一女,带着孩子,似乎是很常见的组合。几道身影与基尼奇记忆中模糊的残影重合,阿乔不由得问,“人类为什么要组建家庭?”

“因为一个人生活会很孤单吧。”小杜林想了想道,“我曾经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山洞里,没有人愿意和我玩,直到遇见了阿帽。”

“阿乔哥哥,你在人类世界生活,你也有关系好的伙伴吗?”小杜林突然问,阿乔果断摇头,“伟大圣龙不需要伙伴,也只有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勉强够格做我的仆从,其他人类不过是渺小的虫孑,怎配与伟大圣龙相提并论?”

“抱歉……”

“抱歉什么?”

“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在人世了,你一定很难过吧……”

难过?他怎么可能难过?这可是他期盼已久的报偿。即便到现在他依旧恨这家伙恨得牙根痒痒,给他留下这么一具残破的身体,害他发挥不出力量。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不正是龙生来就该拥有的吗?伟大圣龙生来就该享受人类的朝拜和供奉,远古的岁月里他枕着高耸的金山,听着人类敬畏的颂言,享受着无边无际的簇拥。后来他只有一个仆从了,还是个不爱说话冷冷清清的仆从,现在他的仆从没有了。可是那又怎样?那又怎样呢?什么能比龙的自由和尊严更重要呢?

旅途到此被迫终止,失去圣火的庇护,深渊缓慢地继续侵蚀着身体。是的,自然是因为卑劣的仆从陷害所致,肯定不是因为伟大圣龙自己觉得旅途索然无味。

索然无味,无聊至极,别说朝拜的万民,就连和他拌嘴的人都没有。

回到纳塔,回到悬木人的部族,好在基尼奇的房子偏远,不会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伟大圣龙想了又想,他不能再赌气了,现在应该想办法清除这些该死的深渊污秽,等他恢复完全的力量,一定要让这里的所有人都成为他的奴隶!向他进贡摩拉与果汁!就像久远的过去一般,就像他仍被人簇拥一般。

他找遍了所有的医生,可是人们纷纷被他恶劣的语气吓跑。有一个小女孩咬着唇含着泪将手边桌上的水果狠狠丢向她,“你不是基尼奇哥哥!你是坏人!”

阿乔抬手接过这美味的暗器,权把它当作人类对自己的供奉吧。没人愿意给他诊治,他砸了两个医馆,自己却不知道怎么配药,只能将大剑抵在医生的喉管,“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伟大圣龙就送你去见我的仆从。”

“放开他。”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阿乔转过身皱紧眉,是那个该死的龙医生伊法,他靠在门边将他打量了一番,“只有我这里才有处理深渊力量的药,毕竟严格来说,你现在不是人,是龙。”

“那还不快快进贡给伟大圣龙。”阿乔恶声恶气道,松开了被吓得不停发抖的医生。伊法却伸手,“凡事皆有代价,这药可不便宜。”

“呵,本圣龙有得是钱。”

“一百万摩拉一袋,拒绝还价,概不赊账。”

“什么!!??”

阿乔怒不可遏一挥大剑,“你是不是在耍我?我现在宰了你,药不就是我的了?”

“请便吧,我死了,可就没人给你配药了。”伊法似笑非笑望着他。

伟大圣龙思忖片刻,还是屈服了,等他能解放自己所有的力量,这些微小的虫孑都要付出代价!

可是如此一来,基尼奇留下的摩拉很快便将入不敷出。阿乔最后一次躺在摩拉堆上,基尼奇还在时他经常在上面放肆地打滚,大声向他的仆从宣扬,等他死了这些都是他的。

当时他觉得这摩拉堆是这么的大,可是现在随着身体的变化,原来只有这么小一点点,还不够他痛快地上打几个滚。

他的仆从实在是让他费解,说他不在乎钱,他又准确计算每一份委托的价格,拒绝还价。说他在乎钱,他将摩拉又成堆放在屋子里,除了吃穿用度以及购买装备从未动过,更不会像阿乔一样望着闪闪发光的摩拉堆两眼放光,因自己积累的财富而狂喜。

他很少笑,真的太少太少了,只有偶尔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会笑,或者完成高难度的委托,在温暖的篝火旁和阿乔一起吃上热腾腾的炖肉时。说是笑,其实只是唇边扬起一点点弧度而已。当然,在夜神之国濒死的狂笑和嘲讽他的笑自然是不算的。

为了挣到足够多的药钱,阿乔只能做回这具身体最擅长,也是他最熟悉的事,继续处理委托,出入各种险境。可是现在他有了对这具身体的顾虑,他开始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害怕受伤,害怕死亡。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坏了怎么办?坏了他去哪里再找一个?

他竟也跟基尼奇一样,爱上了充满挑战的极限运动。他忽然稍微理解了他的仆从一点,唯有生死交界之际,他才能感受到些许生命的实感。

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交织,这一刻他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强迫他以人类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

攒钱的日子里,他只能节省自己的花销,往常一天要吃三顿的炖肉只能三天吃一顿,最后干脆一个月才吃一顿。不是因为伟大圣龙终于养成了勤俭持家的好习惯,是他突然觉得过去最爱的炖肉已然食之无味。

为什么基尼奇做的炖肉会这么好吃呢?伟大圣龙百思不得其解,当时一人一龙一口锅,两把勺子抢得不可开交,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炖肉了。

现在没有人跟他抢了,一大锅炖肉都是他的,他想吃多少吃多少,却不知为何再没了过去的滋味。

他会恶意砸坏别人的摊位,大笑着望着人类逃窜的身影。可是当街道逃得冷冷清清,他又开始觉得无趣,砸碎再多的摊位也缓解不了半分寂寞。

打破了阿乔到处为非作歹生活的是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女孩有着和他的仆从一样明澈机警的眼眸,背着一柄比她还高的重剑。她是[回火]之名新的持有者,立志要与[回火]的先祖一般成为真正的英雄,因此来找他,来向曾经的前辈学习。

阿乔烦不胜烦,不管不顾一剑砍过去,却不想这小姑娘比他的仆从速度还快,还要灵活。她机敏地察觉到伟大圣龙的爱好,下一次拜访时搬了大大一桶新鲜的美味果汁。

阿乔跟谁过不去也不会跟美味果汁过不去,便也允许了小姑娘跟在自己身边。这小小的东西可比他的仆从称职得多了,不会跟他顶嘴,还会给他进贡果汁和美食。

可阿乔知道,至少在人类心里,他是性格恶劣的。女孩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从不将他那些恶劣的话放在心上,充耳不闻,不像基尼奇会一句一句认真地回怼他。人类不该对伟大圣龙如此不敬,他应该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为何心情会莫名有些复杂。女孩极少与他斗嘴,甚至在他大放厥词的时候还会顺着他的话夸赞几句。他本该欣慰于人类的恭敬,却莫名只觉得烦躁。

终于在一次女孩给他进贡一大锅炖肉的时候,她也坐到了旁边,“圣龙大人,我今天没吃饭,母亲说让我和你一起吃。”

“你这贪婪的小蝮蛇!别吃得那么快!”阿乔急道,肌肉记忆让他和女孩一起抢完了那锅炖肉,甚至都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不是对圣龙不敬的行为。

早已被他吃腻的炖肉,竟然让他吃出来一丝曾经的味道。吃饱喝足阿乔忍不住问,“喂,小东西,这炖肉是谁做的?”

“是我母亲做的,和之前一样啊,怎么了?”女孩不解道。

阿乔说出了心里的疑惑,女孩笑得前仰后合,“我在家也是这样,和我弟弟妹妹一起抢着吃的时候才是最香的。你问为什么会这样?人类就是这么别扭的生物啊,在一起的时候会争抢,不在一起会想念。毕竟我们最怕的,从来都是孤独啊。”

阿乔也跟她说了关于斗嘴的问题,女孩瞪大眼睛,“圣龙大人,我知道你是个恶劣的混蛋,但我没想过你居然这么恶劣!”

“人是不会在没那么在乎的人身上耗费精力的。我干嘛要和你斗嘴?你想听什么我说什么就好了。基尼奇前辈大概还是在乎你的,所以才会回应你的每一句话,不论是有意义的还是没意义的,哪怕你在故意惹他生气。”

“可能是因为仆从没得选吧,他身边除了我根本没有别人。”阿乔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愿意承认或许仆从在乎他的这件事。为什么会在乎,他也不知道。

“没有父母吗?”

“七岁时候就都不在他身边啦。”

“也没有兄弟姐妹?”

“当然没有。”

“那朋友呢?”

“那家伙的性格能有几个朋友?关系好点的那么几个在别的部落,不常见面的。”

“对啊,毕竟是伟大圣龙的仆从,怎能不跟在伟大圣龙身边?”

“所以,虽然圣龙大人你如此恶劣,却也是他唯一的伙伴和家人是吗?”

“得见伟大圣龙的英姿,是尔等人类一生的殊荣了吧,还需要什么别的?”阿乔不屑道。

“不,人类不需要见到什么英姿,也不需要殊荣。”女孩摇了摇头,“人类需要伙伴,需要家人。都没有也没关系,但是至少身边要有人在,不是人也没关系。”

阿乔愣了片刻,忽然想到小杜林对他说过的。龙裔其实也和人类很像,热爱美食,热爱熙攘的人群。享受的不是被人仰望的无上尊荣,是人声鼎沸能为无尽生命冲淡些许寂寞。

龙裔生而孤独,却也惧怕孤独。龙囤积财宝,睡在金碧辉煌的摩拉堆上,妄图用无尽的财富消解无尽的孤独。

在基尼奇离世十年后,迟来的不属于龙裔的悲痛终于追上了他。他终于意识到,那个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或许是世界上唯一在乎他的人,永远离他而去了。

龙向往自由,龙贪婪自负,龙凶恶残暴,龙却也贪恋着他不该拥有的爱。

女孩教他什么是礼貌,如何好好跟别人说话。他学的很快,因为基尼奇也曾这样教过他。基尼奇还在时它从来对这些不屑一顾,因为不论他如何恶劣,仆从都会因契约的存在而无法离开他。可是现在,龙不得不承认,他惧怕孤独。

时光一点一滴流逝,伊法给的药也在慢慢发挥着效果,阿乔的力量在一点点恢复。他现在却不想摧毁城镇,囤积财富了。他依旧觉得人类和与他们共同生活的龙一样都是卑微的爬虫,可是远古龙的时代早已逝去,就像这片大地上无数的奇迹一般。他回不去那个人类以龙为尊的时代,也回不去和仆从乐此不疲互相斗嘴的时候了。

该死的基尼奇,到死了都跟他作对!由奢入俭难,倘若未曾见过真心,他或许还能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坦然接受人类的供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无尽的孤独环绕。

女孩已经长大,成为了和基尼奇一样了不起的战士。她会带着朋友来找阿乔玩,会给他讲人类世界的趣闻。

“圣龙大人,一辈子都不懂什么是感情真的太可怜啦,这是报答你让我跟随你学习武艺。”

“还有啊,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理解一下,关于基尼奇前辈的,你不理解的为什么要成为英雄。”

她拉着阿乔去到隔壁的回声之子部落,去看卡齐娜奶奶。卡齐娜已经不再年轻,白发鬓生,眼角也生出了皱纹,看到来者不由得眸中泛起怀念之色,“基尼奇啊……”

卡齐娜并不寂寞,她的身边是她的后辈和徒弟们,欢声笑语带着老人都似乎年轻了许多。阿乔忍不住想起了基尼奇,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身边会有这么多人吗?

大概是不会的,他没有成家的打算,也没想过要收徒弟。他在并不知晓何为爱的年纪就遇到了阿乔,一个如此恶劣,如此不通人情的家伙。与古怪的,被称作冷血狠厉的他成为了奇特的伙伴。

女孩带着他去了流泉之众,当年踩着鲨鱼冲浪板的少女依旧热情而活泼,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这么多年了,你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玛拉妮奶奶,别哭别哭。”女孩赶忙递来手帕,玛拉妮摇了摇头,“既然来了,那就替基尼奇参加一次他没去过的水畔晚会吧!”

晚会很热闹,阿乔不得不承认,喧嚷与美食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去他受人供奉的年岁,那些已逝的岁月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呈现在了他眼前。他想起来悬木人部落的回火之夜,基尼奇在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后,会在人群的角落独自做一锅炖肉,虽然大部分都会被阿乔抢光。

基尼奇基本不会参与到人群中,可他望着人群时总会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女孩将手在阿乔面前晃了晃,拉回来他的注意力,“所谓英雄,就是要保护伙伴,保护家园,保护人们的欢笑。我不知道基尼奇前辈是怎么想的,不过估计大差不差。”

阿乔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依旧无法理解英雄背后的含义。不过被晚会上人们的欢笑包裹之时,会恍然给他一种错觉,仿佛他从不曾孤独。

伙伴和欢笑?大概是好东西吧,能驱散摩拉与宝物都驱散不了的孤独和寂寥。那仆从为了这些东西而拼命,在龙的角度或许也稍微可以理解了那么一点。

再次去往熟悉的诊所,龙医生也已经白发丛生,他笑望着阿乔,“看来基尼奇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真的有所改变。”

“基尼奇的努力,什么意思?”阿乔不解道。

“当然是顽强地活下去,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让深渊对自己点侵蚀再深一些。让你不会在你最恶劣的时候得到你全部的力量,让你以人类的身份逐渐理解这个人间。这药的价格也是他特意叮嘱我的,替人类做做委托,你才能与人类有所接触。”

“我还以为……他是怕死。”阿乔有些诧异,他的仆从竟然为了阻止他想得如此周全。这些年他早已经把基尼奇翻来覆去骂了无数遍,该生的气早就生完了,如今他只想多听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他当然不怕死。”伊法摇头,“他怕的是他死后你会为所欲为,破坏他想守护的一切。毕竟面对你这样一条没有底线的恶龙,谁又敢不加以防范呢?”

阿乔终于明白了他没能得到的那句答案,基尼奇说他不想死,不是因为怕死,是因为人只有生存才能创造价值。

他还想继续驱逐涌动的深渊污秽,继续保护他爱的人们和家园。他还没有再见到母亲,还没有看到母亲未完成的手稿的结局。

最后的时光他任凭阿乔说各种恶劣的话,不停给他捣乱,是因为阿乔是这寂静的世界里唯一的声音。即便他是如此恶劣至极的伙伴,也好过孤身一人。

他们本是单纯的契约关系,可是人非草木,人是会产生感情的,不像迟钝得过分的伟大圣龙。

阿乔第一次去参加了归火圣夜巡礼,他毫不意外地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可惜他没有古名,无法参加巡夜者战争。火神亲自接见了他,她的模样和几十年前如出一辙,和他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库胡勒阿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也会来参加比赛,你想成为英雄吗?”火之国度的领主如是问道。

“成为英雄,就可以得到人类的尊敬,得到财宝,是个不错的买卖。”阿乔坦率道,“人类总不会让他们的英雄觉得无聊又寂寞吧,你不也是一样吗?”

火神笑了,“敬爱和畏惧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我曾离开过我的挚爱,独自奔赴百年后的征途。能消解我的孤独的绝非人们的畏惧和供奉,而是我在如今的世界认识的伙伴和战友。我爱着火之国的子民,所以我并不孤单。”

“但不管怎么说,你变得不一样了,这是好事。”火神翻出盒子里基尼奇的耳坠,递给了阿乔,“基尼奇在最后的时光里,在身体里种下了一枚圣火的火种,他给了你选择。”

“如果你恢复力量后选择用他的身体为非作歹,这枚圣火就将烧毁他的身体,也烧毁你与他因契约连接的灵魂,他将与你一同归向虚无。伊法给你的药只是逐渐解放圣火的力量,如果你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圣火便只会烧尽你身体里深渊的力量,他要给你真正的自由。”

阿乔握着那枚耳坠,恍然基尼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提瓦特上,非人之物并不罕见。

璃月有仙人,神通广大,寿限无穷。他们曾协助岩神创造适合人类的生存的世界,守护人类千年万年。

稻妻有大妖怪,听说那里的宫司大人就是狐妖。他们也帮助人类开垦土地,击退肆虐的魔兽。

枫丹有一位水龙王,他是枫丹的最高执政官。同样是龙,为何他就能伟岸正义,温和有礼。哪像你,就是个恶劣的混蛋,我死了都要操心你的后事。

你明白吗?阿乔,现在是人的时代,你想好好活着,就要遵循人的制度。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也不代表没人管得住你,你要是敢胡来,火神大人也会阻止你的。

阿乔,如果你真的能改邪归正,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的,虽然我不觉得你能正到哪里去。

用我的身体,用我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吧。”

泪水倏忽滑落脸颊,阿乔摸了摸眼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了。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他也本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听到仆从的声音的时候,他依旧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基尼奇,你这个混蛋……

你比我还混蛋!你怎么就是个脆弱的人类?你就不能活着把身体给我吗?

我去哪里,再找一个仆从呢……

阿乔走出门外,晨曦正缓缓升起,照过竞技场的大门。他拿起耳坠穿过耳垂,过去了这么久,耳洞早已愈合。尖刺穿过皮肉,鲜血滴答落下,阿乔却不觉得痛。

他终于,“自由”了……

堀宫

“哥哥姐姐我们出去了哦。”目送创太带着有菜出门后,京子习惯地躺在伊澄的腿上。“唔,感觉假期好漫长啊,每天都没什么事情做。”伊澄一只手抚摸着女朋友的头发,一只手拿起一旁的日历,看着“宜嫁娶”三个字发了一会呆。“京子,”少见的名字称呼让京子愣了一下,“怎么了?”“我们,”伊澄低头看向怀里的女朋友,眼里满是温柔,“去登记结婚吧。”

翔礼

“所以,仙石君是怎么想的呢?”毕业典礼结束后,简单应付了父亲,翔拉着礼美来到附近的蛋糕店。面对礼美的提问,翔低头看着面前的蛋糕,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抓住礼美的手。“我会做一个男子汉的!”...

“所以,仙石君是怎么想的呢?”毕业典礼结束后,简单应付了父亲,翔拉着礼美来到附近的蛋糕店。面对礼美的提问,翔低头看着面前的蛋糕,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抓住礼美的手。“我会做一个男子汉的!”

“翔,有什么事吗?”回到家后,翔鼓起勇气,想和爸爸坦白。但当两人真正面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刚刚的勇气仿佛又悄悄地溜走了。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儿子,仙石武微微笑了笑。“儿子,有事的话,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等想清楚了再说也不迟,爸爸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我谈恋爱了!”翔终于鼓足勇气,对着父亲坦白了。仙石武愣了愣,随即惊出一身冷汗,“不会是,不会是堀家的…”“不是啦不是啦!”翔连连摆手,“我女朋友叫做绫崎礼美,堀同学已经有男朋友了…”“哦,是这样…”仙石武松了一口气,“那时机合适的话,带到家里来见一见吧。”“诶?爸爸你不会反对吗?”翔有些惊讶。仙石武伸手摸了摸翔的脑袋,“儿子,你已经高中毕业了,是一个成年人了,并且你从小到大,一直都那么地出色,爸爸我很放心,所以你做出的决定,爸爸一定会支持的。”

秀和基子

回到家后,秀直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思考人生。不一会,敲门声响起。“请进。”哦,是妹妹。“哥哥,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嗯。”秀坐了起来,拍了拍床边,示意妹妹坐下。

透由

凌晨4点。

窗外照射进几道微弱的亮光,透躺在床上,一只手臂垫着脖子,另一只手臂举起,伸直,手指上挂着一条项链,晶莹的银色雪花在微弱的阳光中闪烁着属于它的光芒……

“大海,我来啦!!”春天大家心心念念的海滩旅游在夏天终于成真了。一行人下车后,秀早早换好了泳装,径直冲向大海。“玩之前大家先把吃住的问题准备好吧,我先分配一下任务,我和吉川同学去抓点虾蟹,剩下的男生搞干柴生火,女生收拾食材,没问题吧?”得到了大家肯定的回答后,透拿起装虾蟹的小桶,“那,一会见。”看着两人的背影,礼美若有所思,然后捂着嘴笑了笑。“礼美,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开心?”樱不解,礼美自信满满,“看着吧,这俩人现在肩并肩去,一会必然手拉手回!”

由纪坐在一旁看着在一堆礁石之中努力寻找虾蟹的透,感觉有些无聊,又有些尴尬,于是想先说两句话打破一下这个奇怪的气氛。“那个,透,这附近真的会有虾蟹吗,我什么都没看到诶。”话音刚落,透站起身,手中抓着一直小螃蟹,笑着看向由纪。“哇,好厉害。”由纪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接过螃蟹放在手心,“真的有诶。”“一般来说它们会在海边的这些礁石之中,不止这一个,还有好多,你先把它放进桶里吧。”由纪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透,笑了笑,也许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吧。

另一边,伊澄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一堆湿柴,“话说,物理常识啊,湿柴怎么点火啊?”“阿这…”看着面前懵懵的几个男生,伊澄无奈扶额。“好吧好吧,你们去帮女生,我去捡柴火。”

“好了,这些应该就够了。”“辛苦了,我来拿吧。”透把小桶递给由纪,由纪好奇地看着桶里的虾蟹,“真可爱,一会一定要认真地吃掉你们!”“由纪…”走了两步,突然身后传来透的声音,由纪转身,笑着问道:“怎么啦?”透看着一旁的礁石,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我喜欢你…”

海浪不断地拍打在礁石上,由纪睁大双眼,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已经喜欢了多年的少年,不知所措。“啪!”刺耳的木棍碰撞的声音传来,两人同时朝那个方向望去,看见伊澄慌忙地捡起地上的柴火,带着满怀歉意的笑脸。“你们继续,哈哈,继续…”然后就跑开了。

两人愣了几秒,由纪此时心慌意乱,背对着透,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场景她幻想了无数次,可真实发生了,却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透从口袋里拿出那条项链,看着眼前人儿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这样也好,就算以后做不了朋友,也不会有遗憾了。正准备把项链扔掉,突然由纪把手伸到自己面前。“笨蛋,快牵着!”平时由纪总是穿着那种袖子很长的衣服,透都没发现,由纪的手很白,手指又长又纤细,好看极了。

轻轻拉住那只手,虽然之前已经牵过好几次,但是这次是第一次以真正的男朋友的身份牵着,透的心脏感觉已经快要跳出来了。两人牵着手傻站着了一会,透先回过了神。“先回去吧,大家都等着急了。”“啊?嗯…”由纪弱弱地回应。看着女朋友这可爱的样子,透忍住想要把她抱在怀里亲的冲动,从兜里拿出那串项链。“那个,这串项链…嗯…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由纪微微抬起头,看着那片银色的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鼻子有点发酸,伸出手接过项链。“雪…(yuki=由纪=雪)”由纪喃喃道。“对,雪…”(其实这串项链是透花了大价钱定制的,就算是透的身家也着实费了不少力气)“你喜欢吗?”由纪把它戴在脖子上,银色的雪花称上雪白的肌肤,天然的绝配。抬起头,盈盈笑着,眼角泛着泪花,“我很喜欢…”透再也忍不住,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对不起,我太软弱了…我保证,从此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了。”由纪伸手回抱住他,眼泪肆意流淌,但这次,那眼泪却是幸福的证明。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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