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读者!今天好呀~~等会儿我统计一下昨天的数据,看看是哪个兄弟票数最多嘿嘿)
这章是小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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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鹭卓这样定位清晰的回答,卓沅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但也没好多少。
“别闹,问你正经的。”
卓沅抬手的瞬间,鹭卓瑟缩了一下,没贴着枕头的那只狐耳避着卓沅的手迅速低垂了下去,感觉到头顶被抚摸,鹭卓才睁开眼睛。
将鹭卓的反应尽收眼底的卓沅......
将鹭卓的反应尽收眼底的卓沅感到很奇怪。
“我又不会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没怕,沅沅不会打我。”
鹭卓凑近卓沅,在他脸颊上‘啾啾’亲了两下,又将脑袋贴在他胳膊上蹭。
就算蒋敦豪那番话已经解开了卓沅的心结,但他还是忍不住为此焦虑,他也不知道这种焦虑感从何而起,只是野火燎原般在心间生生不息地燃烧着,每当看到鹭卓被其他兄弟亲吻抚摸时火就燃得更烈。
刚刚赵一博的话点醒了他。
他轻轻捏了捏鹭卓的脸颊,伸手将鹭卓怀里的尾巴拨开,把狐拥进怀中。
“我们是什么关系?”
鹭卓在卓沅的怀中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主······”
“不是这个。”
卓沅搂着鹭卓,手指勾着鹭卓的尾巴尖尖把玩。
鹭卓动了动狐耳,一脸奇怪,不太明白卓沅是什么意思。
“我是哥哥,你是弟弟?”
鹭卓的话成功让卓沅沉默了。他说的倒是实话,也没说错,可这绝对不是卓沅想要的答案。
鹭卓的确属于他,可卓沅想要的不止于此。从前是对鹭卓十拿九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个痛快再说其他的。当时的卓沅不会想到半路会杀出这八个程咬金,所以他自然并不急着和鹭卓确定关系,他更想让鹭卓自己想通,让鹭卓自己主动来对他说爱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这一拖就拖到现在,被吃干抹净的狐早就接受了卓沅‘哥就应该属于弟’的洗脑且快速适应,转脸又是一只灿烂开朗的没事狐。
卓沅有时候都在恨狐的天真与顿感,总是逆来顺受,总是来者不拒,一推就倒,给颗糖就冲人翻肚皮。无论他怎么刺激这只狐狸,想从它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都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那应该是没见过鹭卓这样的。
“鹭卓,你爱我吗?”
鹭卓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对着卓沅笑得甜蜜。
“爱啊,当然爱你,这还用问呢?”
卓沅叹了口气。
看吧,鹭卓总是这样,别问,问就是爱。卓沅当然知道鹭卓爱自己,但凡他现在开口问鹭卓爱不爱其他兄弟,他敢打包票鹭卓绝对也会说爱。后陡门爱神小狐狸向来不吝啬爱意,卓沅难受就难受在这里。他要怎么才能分辨鹭卓对他的爱,怎么才能确认在鹭卓心里自己还是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他才不想沦落为鹭卓眼中的众人,他就要做鹭卓心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永远都要。
就算鹭卓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也没关系,他总会有办法让鹭卓主动要跟自己在一起的。
“我也爱你,睡吧,明天你还得赶车。”
鹭卓察觉到卓沅有些失落,但被按在怀里动弹不得,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听话地闭上眼睡觉。
卓沅腰上一热,是毛绒绒的尾巴缠了上来,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哄小孩儿一样哄他入睡。
卓沅心里顿时柔软了起来,低头在鹭卓的狐耳上落下一个轻吻。
第二天鹭卓早早就起床收拾收拾东西出发了,这回放了个小长假,鹭卓决定回家看看爸妈。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自从他毕业后出来打拼,一年中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再想家也总是不得空。
滴滴停在小区门口,鹭卓背着包礼貌地和司机道谢,下了车。
站在家的楼下,他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心情好到不行。这要不是斜挎包压着,他高兴得都窜到天上去了,进了电梯尾巴就彻底藏不住了,从衣摆下伸了出来,小直升机桨似的晃个不停。
“妈!妈妈!开门!爸爸!”
门铃叮铃作响,屋内传来路妈妈远远的应答声和慌乱的脚步,门被打开的瞬间,雪白团子小炮弹般撞进路妈妈的怀中。
“儿子??乖乖你怎么回来啦?回来也不说一声!”
路妈妈将狐抱了起来,颠了颠。
“怎么又瘦了,在外面又没好好吃饭吧?孩儿他爸!儿子回来啦,快来!”
路爸爸听到声音从卧室里出来,接过路妈妈怀里的狐狸,然后就被狐舔了一脸口水。他稳稳地抱着鹭卓走到沙发上坐下,狐趴在爸爸的怀中,疯狂地摇晃着尾巴,弯着狐眼嘤咛着给爹洗脸。
鹭卓难得回家一趟,老两口高兴极了,本想一家三口出去下馆子,但妈妈想到鹭卓坐了一天车太累,就和拉着爸爸出去买菜回来做饭。鹭卓也想跟着去,被妈妈撸了把狐脑袋,让他在家歇一歇,爸爸临出门还拐到鹭卓的房间里将他小时候的玩具箱拎了出来,哗啦啦倒了一地玩具让鹭卓解闷儿。
小的时候鹭卓小奶狐一只,维持不了人形,别家的宝宝玩的都是启蒙玩具,只有小鹭卓天天抱着假骨头和耐咬的玩偶磨牙。
看到一地自己幼时的玩具,狐哼哼唧唧地挠爹裤腿,爹一脸奇怪地转头问路妈妈:
“儿子说啥?”
妈无语,拽着路爸爸就要出门。
“儿子说他现在不是小孩儿了,不玩这些了。”
在哪儿的饭都没有家里做的吃着香,晚上爸妈一起下厨,餐桌都被盘子摆得满满当当。鹭卓抱着碗大快朵颐,开心得都要冒泡泡了。要不是小时候为了训练鹭卓社会化早早定了规矩饭桌上不准变回原形,他恨不得直接变回去,还能嚼得快些。
路妈妈不断往鹭卓碗里夹菜投喂,让他多吃点,鹭卓狂炫的间隙也给爸妈夹菜,让他俩也吃。
一桌子菜很快被消灭了大半,鹭卓满足地瘫在椅子上,拍了拍肚皮。
“舒服了。”
等老两口也停下筷子后,鹭卓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桌面,端着碗筷去厨房洗。
“最近工作怎么样呀?累不累?”
路妈妈想接手洗碗槽,被鹭卓拦下,站在一旁看着。
“一点儿都不累,这才哪儿跟哪儿,再来十块儿地都不够我自己种的。”
看着鹭卓撅着嘴儿,路妈妈被他这幅臭屁的表情逗笑了,伸手给他捏了捏肩。
“我儿子真棒。”
之前鹭卓小的时候家里每天晚饭后的保留节目就是溜狐,狐崽子跟小奶狗没什么区别,就算放出去溜也没关系,只要把尾巴套上不被发现就行了,后来鹭卓大了之后不用天天溜了,就变成了看电视。一家三口在沙发上乱七八糟地抱成一团,端庄的只有爸爸,他坐在沙发上,身上围着两只雪白的毛绒绒,妈妈和鹭卓偶尔会互相舔毛,路爸爸则时不时挠挠那个摸摸这个。
晚上要睡觉了,鹭卓赖赖唧唧地跳到了爸妈的床上卧下,要跟老两口一起睡。
儿子早早就开始独立了,几乎没怎么要求过和父母同睡,当时都是路爸爸一时分床不习惯,半夜偷偷将狐崽儿抱回来。
爸妈自然不会拒绝,妈妈又变回原身,和鹭卓卧成一团,爸爸挨着两只狐,默默将被子掀开了些。
守门的日子看起来无聊,但是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却是难得的可以放心认识新朋友的日子。卓沅性格好,没有Alpha常见的不好接触,性子比他们组真的Omega都温和,也爽利。鹭卓他们组来值守几个人都不觉得别扭,很是喜欢和他聊两句。
李昊可是太喜欢和鹭卓讲话了,一个Omega总会奇奇怪怪的冒出一些腻腻的腔调。若是给以前,他会明明白白地把白眼翻上天。但是在知道他和自己都是一样的Omega时,他的油腻看起来就像是虚张声势的猫,炸着一身毛告诉你他是一只大老虎。李昊顺势装作被吸引到了的小白花,鹭卓被吓得惊慌失措,连说话的音调都扭曲了几分。直到卓沅憋不住笑才戳穿。
“真的我认识你这么久,这嗓音夹得我怀疑人生。”卓...
“真的我认识你这么久,这嗓音夹得我怀疑人生。”卓沅扯着被角绷了半天,实在绷不住。旱地拔葱一样的笑声终于叫醒了慌张到已经开始向他求救的鹭卓。
“死卓沅,又戳破我。”李昊在门外嗷嗷叫。
“他故意的,你别当真。不过,真的,我们组其他人,谁都做过卧底,就李昊没做过。”所以他们从来没看到过李昊刻意的,矫揉造作的温柔。
“吓,吓死我了。我想着,这咱俩的性别他们都该知道的嘛。”
不是说他这些年没有被Omega告白过,倒也是有一些经验。但是他那点经验还要自己兄弟们打配合,这个场面真的头一遭。
“咳咳。”卓沅清了清嗓子,“你吓到我们鹭卓了,昊昊,等出院了要请吃饭的。”
“哎呦呦。”李昊怪叫了两声,“请请请,卓沅都这么说了还能不请饭?”小群里噼里啪啦的打字,“不得了了,实在是不得了了!这才几天,卓沅的胳膊肘就拐到了外太空!”
卓沅看他们满屏幕的表情包,另一张病床上的鹭卓咧着嘴笑得欢乐。大约幸福的味道就是混合这青椒香气的酒酿,甜丝丝的辣。
门外的人每天都不一样,不算很热闹也不冷落,许久不露面的蒋敦豪给两个人打了视频。鹭卓看到大哥的那一刻,一直悬在心上的那份不敢说的担心终于落地了半分。向来不爱哭的人,眼底也有了些许泪意。本来还觉得有些丢人,却看见一滴泪正好打在他拿着手机的拇指上,一抬眼卓沅的下颌线上的泪珠又落了一滴。
“哎,哎,这是怎么了?”蒋敦豪的笑总是很温暖。
“大哥你快回来,我不换了,没关系。”鹭卓胡乱抹了一把眼睛。
“别这样啊,我好好的,都哭什么。”蒋敦豪还是眯着眼笑嘻嘻的,“不要瞎操心,好好养病是正经。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过几天是几天。”卓沅看着镜头里的蒋敦豪,“你再不回来我们就去接你。我们两组人都去接你。弟弟已经等不及了,我估计最多再坚持三天,他们就会行动。”
“我们组也是一样的。虽然都瞒着我,小何和少熙最近神出鬼没,也就这两天,会有动作。到时候我也要去。”难得向来稳重可靠的鹭卓露出一丝顽童般的固执,“我肯定是要去的。”卓沅在另一边狂点头。
“三天,我保证,明天,后天,大后天你们一定能见到我。不要胡来,好好养病。”蒋敦豪两只手同时发誓,他可太清楚他这两位队长的意思了,这是来真的,一点不虚。
就算在只有视频通话,看到蒋敦豪在屏幕里还是好端端的样子,也是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医生每一次的检查也算是喜报频频,除了这一句。
“才今天开始,你们可是尝试着降低信息素的浓度了。”
信息素的浓度是随着治疗要逐步降低的,当然医生的建议是这样的。按着青春期AO信息素控制指南,是的,两个自认为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大人,但是目前被医生按着头重新学习信息素释放和控制。
“睡眠期间对信息素的敏感会降低,你们现在可以试试睡前收一收自己的信息素。要逐步降低,建议你们彼此交流一下感受,在双方都能接受到程度。”要按照指南的操作要求,循序渐进。医生举着自己墨蓝色的笔指了指他们两个。“不要自作主张加快进度,一定要循序渐进。”
信息素的指标随着两个人的控制降低了两个浓度。卓沅你感觉怎么样?医生首先问最容易被影响到的alpha。
卓沅并没有回答医生的话,他转头看到旁边的鹭卓,说实话,他确实很难从鹭卓的表情里来判断出信息素的降低是否对他造成了影响。
“还好,嗯,能接受。”鹭卓眨巴眨巴眼睛。“你呢,你感觉怎么样。”
“目前还行。”笑得自然的某沅在被子里攥紧了拳头。
医生点点头然后退了出去,“好好休息,照这个速度出院后天是可以出院的。”
目送医生走出病房,卓沅苦着一张脸看向鹭卓。什么话还没有说,鹭卓就点点头,“没事儿,高两个指标和低两个指标我都可以的。”信息素浓度的指示针又回到了开始的数值。
“啊,对了。”是不是每个世界的医生都有再回来一次的设定。
“一直处于高水平的信息素浓度有可能会让诱导你们提前进入易感期和发热期。尤其是你们曾经长期处于非正常的抑制状态。当然我觉得两位应该更着急出院,不过这种情况还是要提醒一下。”严谨的beta医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也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为了方便检测给挂上去的浓度计。
空气凝滞了一会,但是谁也没有提起降低浓度的事情。鹭鸵鸟和沅鸵鸟表示,好好学习这种事情,那是赵小童和赵一博的事情。学不明白对他俩一直都挺正常的,嗯,非常正常。
所以当卓沅在第二天的凌晨猛地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去,嘴巴里叼着开着手电筒的手机,轻巧地拆开墙上的浓度计。在Alpha信息素浓度已经攀升到警告值的瞬间,剪断了那根细细的线。“嗯,没吵到鹭卓睡觉。”
悄无声息地从床尾滑到床头,卓沅隔空点了点鹭卓的唇角,“我走啦~”
出于一个战士的敏锐性,鹭卓这一晚是没有睡踏实的,但是因为在信任的环境里,他是会无限放任自己的迟钝与懒惰,所以懒得睁眼睛就不睁眼睛,他身边还有一个更敏锐的。有卓沅在,肯定不会出事的。
起床的时候,卓沅已经醒了。他们相互友好地笑一笑,鹭卓就起身洗漱。走了两步,总觉得有一束目光追着他。鹭卓转过身,卓沅眼睛弯弯地看着他。“怎么啦?”
鹭卓眨眨眼睛,“你有觉得,监视感吗?”
“监视感?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歪歪头,卓沅总有着不太属于大部分alpha的甜感。
“不过昨晚确实没怎么睡好,嗯,恢复期的敏锐度总会不那么稳定。”鹭卓很快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没事儿,这里是安全的。”鹭卓听着卓沅的话向卫生间走去,嗯,今天的卓沅好像很喜欢笑呢。
目前的卓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他眼里的鹭卓现在就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麻辣猪蹄,是他日思夜想多年的那口,而他像是舔过一口后就被强行拉入寺庙修行的小和尚。辣椒混合着香料的刺弄痛了他懵懂的舌尖,也留下了最深刻的记忆。嗡嗡的念经声在脑海里此起彼伏,可是卓沅只想他的麻辣猪蹄。怎么把盘子护到自己的眼前,然后小虎牙尖尖地露出来,嗷呜一口咬上去。
“好好好!第二次做受害人!连带率极高的我!”赵一博咬牙切齿的瞪着何浩楠!都怪他!!!
“无辜脸”何浩楠自认为笑的一脸无辜,企图求放过。
@十个勤天——赵小童:既然如此,想必大家猜的也差不多了。那么,就给大家看看后续吧!没事儿,真没事儿,大家可以说,放肆说!!![图片][图片][图片]
悄声息的发了微博的赵小童也不吭声,等大家反应过来追问之时他才讲。
然后连带着看戏的大哥都沉默了。
要不是还要靠厨子做饭,赵小童已经被群殴了!
卓沅是拍了何浩楠和赵一博。
那赵小童就不一样了。
他拍了所有人!包括李昊,反正就是除了他自己。
一张何浩楠卓沅和赵......
一张何浩楠卓沅和赵一博打闹的照片,一张大哥鹭卓笑的一脸慈祥(诶不是)的照片,还有一张,偏爱!偏心偏到嗓子眼的李昊的侧脸照。
“别提多过分!不玩了!”赵一博作为赢了却输了所以的男人,第一个抗议。
“不是,输的人不是鹭卓吗?卓沅他凭啥呀???”
卓沅看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闪了,帮前夫一下怎么了?真的是!
鹭卓率先回了房间,他还要吃药。
他不想当着卓沅的面吃药。
生菜王子:你刚刚……
玫瑰花王子:咋?
刚拧开药瓶,鹭卓就收到了来自卓沅的信息。
页面上方还停留着他喊卓沅去收拾东西的信息。
是了,卓沅还没去收他的东西,那是不是节目结束了之后,他还可以用这个理由,再见他?
生菜王子:你是不是以为,赵一博那样的照片我也拍了,甚至打算发出去?
鹭卓一看他这消息,瞬间红温。
“见个屁啊见!别见了别见了。”就这?他才不要见卓沅。真的是,老过分了。
玫瑰花王子:我可没有,你自己瞎想。
生菜王子:你心虚了鹭卓!我还不知道你?
玫瑰花王子:所以呢?
玫瑰花王子:这个吗?
然后,鹭卓先发制人,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卓沅本在外面喝水,乍得一看图片,险些直接喷了出来。
卓沅忿忿不平的按着手机键盘。
生菜王子:鹭卓!多多少少有点过分了!!
说着,卓沅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抬脚就往房间走。
玫瑰花王子:你再嘚瑟啊!你再漂啊!
卓沅边走边回消息。
生菜王子:所以你就拿我以前的照片出来?[委屈]
鹭卓嘁了一声,又喝了一口水,准备吃另一种药。
“拿我以前的照片算什么?要不你检验一下我现在的身材?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喜欢m腹肌。”
卓沅推开门就是这么一句。
鹭卓被吓的一激灵,正在倒药瓶的手抖了一下,药瓶子里的药便直接倒了出来。
鹭卓看着地上的药,慌里慌张的蹲下捡药。
卓沅的笑在这一刹那收了回去,看着鹭卓蹲下去捡药粒,并且还特意背对着他,不让他看。
虽然动作不明显,但是卓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鹭卓……”
这一声呢喃,里面包含了许多情绪。
有不安,有心疼。
鹭卓捡起药就往瓶子里塞,听到卓沅的声音,他顿了一下,仅仅三秒,他接着往里面塞。
一颗又一颗。
“别捡了……”
卓沅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鹭卓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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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二天一早,去海边,开车的又是鹭卓。
卓沅笑着在鹭卓上车之前扔了一个抱枕在驾驶位上。
拉满的默契,让鹭卓看都没看就坐了上去。
感受到柔软,还是没忍住转头,视线相对,卓沅也在看他。
于是头又转了回来,他专心的开着车,还对卓沅说:“可以睡一会儿。”
卓沅点了点头,却没睡觉,在鹭卓的副驾驶上放了首轻快的歌,声音不大,却刚好提神。
比音乐声更提神的,是王一珩的信息素。
他的信息素早就恢复了正常水平,但刚刚的红绿灯却还是一下就充满...
他的信息素早就恢复了正常水平,但刚刚的红绿灯却还是一下就充满了整个车厢。
车里的三个Alpha都皱了眉头,陈少熙有些无奈的轻轻叫醒了王一珩。
“醒醒....”
“咋了...到地方了吗?”王一珩靠在陈少熙身上脸上都睡出了红痕,此时刚醒,声音还是黏黏糊糊的。
50.
看着手里的抑制剂,想起王一珩怕打针,包装袋被陈少熙捏的哗啦哗啦响。
最后还是王一珩做了决定,他低下头把腺体递给了陈少熙。
倒车镜里看到了后排的情形,车子临时拐了个弯,停靠在路边。
鹭卓和卓沅下了车,并告诉陈少熙说:“标记完敲敲窗户。”
陈少熙应和着,低头轻柔的贴上了王一珩的腺体,尖锐的牙齿刺穿腺体,水蜜桃信息素缓缓注入,王一珩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在临时标记结束的那一刻,水雾凝结落了下来,他转过头,眼眶红红的,委屈巴巴的看着陈少熙说:“少熙,我裤子湿了。”
他又想起了王一珩刚分化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外面两个哥哥在等他们,整个节目组也在等他们。
于是他只能摸摸王一珩的头,说:“忍忍,晚上回酒店再说,好不好?”
小Omega委屈着却也点了点头。
陈少熙轻轻亲了亲王一珩的额头,转手敲了敲玻璃,两个哥哥上了车,差点被车里满溢的水蜜桃味儿熏的翻白眼。
卓沅想骂人,想到发情期的Omega,他又闭了嘴。
51.
车子缓缓启动,他们成了最后到岸边的人。
王一珩离不开陈少熙,于是分组分成了哥哥组和弟弟组。
卓沅,刚好是弟弟组的哥哥。
他和鹭卓分开了。
除去一系列恋恋不舍,心里萦绕着各种情绪。
在情绪的堆叠下,他看着鹭卓说到:“来,弟弟们跟我走。”
鹭卓也看着卓沅,抬手招呼着哥哥们,说了句:“来,兄弟们上船。”
听着鹭卓中气十足的声音,卓沅在心里念到:弄轻了。
船缓缓驶离岸边,陈少熙看了看黏在自己身边的小卷毛,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去船头吗?”
王一珩知道陈少熙在想什么,于是他说:“我给你拍照。”
陈少熙站在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喊到:“我是航海王!”
王一珩在他身后附和道:“航海王!”
在他们身后传来赵小童的声音,“航海王注意安全啊....”
何浩楠跟着嘱咐到“陈少熙,你看着点儿啊。”
破天荒的,卓沅也开口说到:“航海王,别掉海里。”
王一珩抬手抓住陈少熙的衣摆,回头喊到:“不会哒!我抓住他啦!”
陈少熙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小手,抬头又看了看王一珩的小脸,转过头目光又落在海面上。
他肆无忌惮的抬起双手,对着海洋又喊到:“我!是!航!海!王!”
双手落下,转过头他看见了王一珩的笑脸,那一瞬间,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说:“王一珩,我...”
后半句话被打断,节目组让他们去学着拉生蚝了。
王一珩就站在陈少熙的左边,他一边学着师傅的样子,一边问陈少熙:“少熙,你刚刚要说什么呀?”
陈少熙动作没有停下来,在长久的沉默后,拉上一袋生蚝,放在地板上一边冲水一边对王一珩说:“我爱你。”
各种声音都交杂在一起,王一珩却还是听见了陈少熙说的话。
他拍了拍陈少熙的肩膀,回到:“我也爱你呀。”
捕捉爱,感受爱,表达爱。
可他们的爱是完全不一样的。
陈少熙没有反驳王一珩,只是手上的动作变的慢了下来。
(彩蛋为26番外,与正文无关,只是背景相同的支线)
-偏执占有欲爆棚轩x阳光善良宠爱弟弟源
-私设,勿上升谢谢
-HE
-后期可能会时不时修情节和错别字
第六章
“小源回来啦,这雨这么大赶紧带弟弟回家吧,瞧这一身淋的没一点干的,别感冒了哎哟。”
张真源带着宋亚轩刚走到大院门口就遇到刚才给他指路的婆婆。
看着俩小孩浑身湿透的样子,婆婆一阵心疼,催促着两人赶紧回家。
张真源一言不发牵着宋亚轩到浴室门口,扔他进去,“先洗澡,换衣服。”
“哥,你还在生气吗?可以不要生气了吗,我知道错了。”宋亚轩扒着门框,不进去,小眼神湿漉漉的看着张......
“哥,你还在生气吗?可以不要生气了吗,我知道错了。”宋亚轩扒着门框,不进去,小眼神湿漉漉的看着张真源,好似害怕被遗弃的小狗,带着祈求的语气开口。
张真源垂着眼不看他,也不说话,宋亚轩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
“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弄丢它的,我不知道是哥给我的……”宋亚轩着急的抓住张真源胳膊解释,他宁愿哥哥说他骂他,而不是像这样不言语,让他害怕。
“宋亚轩,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张真源扒下宋亚轩的手,推着他身子塞进浴室,帮他把门关上。
“啊?哥我的错误是啥你说说嘛,我改。”宋亚轩不甘心的打开门,探出发丝还在滴水湿乎乎的小脑袋,非要抓着张真源问清楚才肯安心洗澡。
他真怕一会儿洗完澡出来,家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如果不是怕张真源反感,宋亚轩恨不得拉着他和自己一起洗。没有安全感的小孩,现在一刻也不想哥哥离开自己视线。
“哎,你哥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一个玩偶,再重要有你身体重要吗?丢了可以再买,你的身体呢?这么不珍惜?还有不说一声就消失,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张真源看着他软乎乎的样子,气已经消了一半,毕竟自己很吃弟弟撒娇这一套。但想着他今天的作为,张真源还是没忍住狠狠揉了两把宋亚轩头发警告,“以后再这样,我就真的不带你回家了。让你自己在那淋着。”
“哥,我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离开你”
“那你今天还跑那么快?”张真源把门拉开一点侧身挤进进浴室,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要不是你们数学老师来找我,说你一上午都不在教室,我还不知道你本事这么大了呢。”
“哥…哥你干嘛……”宋亚轩看着张真源自然脱衣服的动作,心跳加速,一瞬间只觉得浴室太小了,气温上升,他的大脑快要缺氧了。
“洗澡啊,你这么磨磨蹭蹭的,一会儿爸妈回来看见两只落汤鸡,又少不了一顿唠叨,赶紧洗完去房间给你补今天的数学课。”
“喔喔…”宋亚轩转过身背对着张真源脱掉上衣,不敢看背后的光景。
“你转过去干嘛,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我还给你洗澡呢。”张真源看着宋亚轩的动作,转过身问他,“真是长大了和哥哥生疏了?”
“没…没啊哥,你想什么呢。”宋亚轩感受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搭上自己肩膀,全身僵硬,红晕从耳朵瞬间蔓延至胸膛。
“帮我搓个背呗亚轩,长大了,都不和哥哥洗澡了,难得抓到你帮我搓下背。”
“好。”
宋亚轩眯着眼转身,眼神看向别处。
他怎么可能不想和哥哥一起洗澡,只不过不是张真源想的那个洗澡。自从长大一点后,他开始刻意避开和张真源的身体接触,不是不想,是害怕。
心怀异想的人,也不知道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堪堪压制住身体里莫名的燥动。宋亚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能被张真源发现身体蠢蠢欲动的异样
“怎么办啊哥,数学课好多作业。”洗完澡的宋亚轩抱着书包赖到张真源房间,又变回了那个在哥哥面前柔软可爱的宋亚轩,躺在他床上哭诉着作业太多。
“哪些不会。”翻开书包,把宋亚轩的习题拿出来,张真源无奈的问。
“这几道都不会。”宋亚轩把习题接过来,特地多划了几道题,他想和张真源多呆一会儿。
张真源一看,都是些中等类型的题目,难度并不大,只是变形复杂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宋亚轩,按照他的成绩,这些就算不听也不应该不会啊,“亚轩确定?”
“哥,我…今天淋了雨,可能脑袋有点晕,是真的不会。”宋亚轩只顾着划题,根本没看自己圈的是哪些,定睛一看才发现都是些简单题目,心里暗骂自己不冷静,面对张真源的疑问,只能装傻代过。
“过来吧,这道题是这样的…”张真源把习题册接过,从宋亚轩划的第一道开始讲起,语速故意放的很慢,怕宋亚轩脑袋迷糊跟不上。
两人在房间学习,张诚和袁秀下班回来看见,没有去打扰。替他们关上房门去厨房准备晚餐了。
老房子的隔音并不是很好,宋亚轩几乎每隔一会儿就能听见袁秀埋怨张诚把哪个菜切错了,油放多了,一会儿又叫他不要太大声,打扰到孩子学习,一会儿两人不知道讲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起哈哈大笑。
这笑声穿过斑驳的墙壁,透到宋亚轩耳里,他只觉得带来了饭菜的香味和烟火的气息,对着空气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张真源。
张真源丝毫不受影响,认认真真梳理完一道题,抬头准备给宋亚轩讲解,就看见他灼灼目光,“亚轩?”
张真源本来想问他听懂没,看他这出神的模样,伸手捏了捏他脸颊,让他回神,“想什么呢?都懂了?”
“想你。”宋亚轩脱口而出。
“嗯?”
“想…想哥哥你为什么要送我那个小鱼。”宋亚轩反应过来迅速开口。
“海阔凭鱼跃,当然是希望你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还希望你能像鱼儿的记忆一样,忘掉之前的烦恼,亚轩,你的未来不会只囿于这条小巷,总会走出来的对不对?”
宋亚轩本来正百无聊赖的撑着下颌,看着他哥,听见他的话,少年修长分明的指节间,转动的笔停下。
怔了一下,宋亚轩开口,“哥,你…”
“那天在街上看见她们之后,你回来就时常盯着以前的房子发呆,亚轩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可以永远依靠哥哥,我保证,我不会丢下你好吗?”
张真源的声音很软,带了点抚慰的意味,宋亚轩听的身子一顿。
“哥,你要说话算话。”宋亚轩几乎瞬间收紧了手,低头把脑袋埋在张真源掌心撒娇。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宋亚轩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袁秀敲了敲房门,叫两个小孩去吃饭。
“真的吗?那我一会儿和儿子们说下,最近没事不要出去晃悠了。”袁秀听完害怕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当然是真的。”张诚点了点头,把手里拿的碗放下,这才继续说,“我今天听我同事说的,谁能想到啊,那么大的小孩,说被抢走就被抢走。”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
张真源一句也没听懂,只能开口提问。
袁秀看着两个儿子出来,走过去一手一个拉着给他们解释,“轩轩,源源,你爸说最近有抱小孩的在附近,你们可千万注意,最近别出去玩儿了。”
“妈…我都成年了,亚轩也马上十八了,你看我俩这体格,他说抱就抱得走哇。”张真源知道自己的妈妈关心则乱,但还是觉得袁秀的担心太多余,毕竟他可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力气大。
“谁管你,轩轩你听阿姨说,咱们轩轩长得这么好看,一定得防着点。”袁秀瞪了一眼张真源,拉着宋亚轩坐在吃饭。
“好阿姨,我会注意的,放学就回家,不出去玩儿。我还会把哥哥一起带回家的。”宋亚轩乖乖的回答袁秀的话。
“哎呀,妈,你就放心好了,我铁定把你的轩轩宝贝保护好行吗?”张真源大剌剌的坐下,和张诚交换了一个眼神,小皮孩的叛逆因子上来,开口调侃,“爸,看见没,我妈喜欢这种乖巧的,以后可别顶嘴了,小心我妈……”
“张真源,你皮痒了是吧?”袁秀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往张真源身上去,她只觉得这儿子是越发的调皮了,还是一旁安安静静的宋亚轩看着舒心。
“好了好了,老婆,孩子还小。”
“阿姨,哥哥就是开玩笑的。”
宋亚轩和张诚一左一右,拉着袁秀,拍拍她的背,给他顺气。
“刚不还说自己成年了吗?”
“老婆消消气,尝尝我做的辣子鸡。”
“这么辣,下次少放点辣椒,轩轩吃不了。”
“我喜欢吃啊妈!”
“谁爱管你吃不吃,不吃下去。”
“阿姨,其实我可以吃辣的”
“轩轩乖,上次吃了不是拉肚子吗,少吃点。”
张真源抬头挑眉看了宋亚轩一眼,夹了一筷子辣椒放宋亚轩碗里。
“张真源!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袁秀把盘子端起,辣椒都擀在了张真源碗里。
看着袁秀和张真源一来一往的夹辣椒,原本安静的客厅,因为四人对到来,变得热闹。
宋亚轩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夏日傍晚的喧闹显得格外温馨。
他知道,张真源是为了安慰他。
ps:欢乐的小日子过不了几章了
5:冷血无情的退役杀手
8:天生哑巴的流浪小孩
ooc预警,算是一点日常故事,赵一博第一人称视角,不会很长
01.
我叫赵一博。
曾经是道上雇佣榜单上排名第一的杀手。
突然的有一天,我决定金盆洗手,不干了
并非是我提不动刀了,也不是我怂了,在我的字典里不存在‘怂了’这两个字。
而至于原因,其实说来可笑。
我感觉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了。
他们都说我是最锋利的匕首,血过不留痕的那种。
可只有我知道......
可只有我知道,我是人。
不是冷冰冰的刀刃。
还记得我打算金盆洗手的那一天,下着瓢泼大雨,却依旧挡不住道上的仇家跟我决一死战的决心。
我专门找了个废弃的楼盘,大发慈悲想让那百十号人死也死的有归所。
那百十号人提着刀枪棍棒特地前来‘感谢’我。
我拿着一柄自小陪着我历经风雪的弯刀,且花了一阵功夫,才堪堪处理干净最后这一屁股债。
荒楼外电闪雷鸣,荒楼里血流成河。
我攒了好久,才攒够重新站起来的力气。
失血太多了,眼前黑的一阵一阵的。
一条腿几乎快没直觉了。
好在我终于做到了,我是第一个活着从杀手榜单上退役的人。
我再也不是杀手榜单上排名第一的那个无名血刃了,我是赵一博,一个普通人。
废弃楼盘身后是一个泥泞破旧的小巷子,我用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买下了巷子深处的一个四合院。
我正扶着墙慢慢往家挪呢,耳边隐约听见了些许响动。
巷子拐角的垃圾箱地下,不断传出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我第一反应是什么小动物。
毕竟这种极端天气下,傻子才在外面晃悠不回家。
难不成我这才刚退休,就要过上含饴弄猫狗的生活了?
这样想着,我慢慢挪过去。
那声音在我靠近过来的时候竟然不响了。
雨水的浇灌下,酸败了的垃圾简直比死了三天的人还难闻。
我点到为止的好奇心立马消失,这么肮脏的地方,就算捡到自己祖宗都不带伸手扒拉的。
我转身就走。
奈何裤脚突然被抓住。
身为一个退役杀手,我并不信鬼神那套,所以被抓住的第一反应,我立马抖腿后踢了过去。
堆放的险象环生的垃圾山终于还是被我这收着力气的一脚踹塌方了,露出了被压在底下的东西。
准确来说,那不是个东西。
因为那是个人。
一个瘦的跟鬼一样、奄奄一息的小孩。
小孩抓我裤脚的那只手,不正常地弯折着,浸在泥坑里。
消失多年的一点点愧疚心让我原地愣了片刻,又转过身来,把腿又伸过去,凑到小孩的手边。
“要是你再抓住我的裤脚,我就把你捡回家去。”,我想着。
只是地上蜷缩着的那小孩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好一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准备放弃了。
正准备收回我泡在水里的那条伤腿,那小孩却突然动了。
纤瘦的手指轻轻颤了颤,终于挣扎出最后一丝力气,钩住了我的裤脚。
那力道轻的几乎感知不到。
我笑了笑,捋了把挡住视线的头发,伸手一拎,把几乎已经快凉透了的小孩抱回了家。
退休正好无聊,养个小孩儿玩玩,似乎也不错。
唯一一次,下雨天,我心情竟然也挺不错。
卓沅吊在会议室的末尾,和鹭卓的视线好巧不巧地碰到自己。两个人都默契地岔开视线,没有装熟,没有佯装自然。两个人隔了一整个会议长桌的距离,心里从头到尾都在琢磨对方的结局以及对方心里自己的结局。对聪明人不能装傻,如果可以,他俩谁都不想惹到对方,卧底只要完成既定任务,脱身才是第一原则。可他俩心里也都有数,彼此都不是善茬儿,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所以逃脱的路上,对方就是最大的阻碍。要不要先动手清......
卓沅吊在会议室的末尾,和鹭卓的视线好巧不巧地碰到自己。两个人都默契地岔开视线,没有装熟,没有佯装自然。两个人隔了一整个会议长桌的距离,心里从头到尾都在琢磨对方的结局以及对方心里自己的结局。对聪明人不能装傻,如果可以,他俩谁都不想惹到对方,卧底只要完成既定任务,脱身才是第一原则。可他俩心里也都有数,彼此都不是善茬儿,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所以逃脱的路上,对方就是最大的阻碍。要不要先动手清理?怎么清理?蒋敦豪的两位亲传弟子心里过了十八道能用得上的法子。
相当没有什么重点的会结束得也挺快。
鹭卓出了门就冷下了脸。他除了在老板面前其实没笑过几次,手里攥着那条链子大步迈开,然后盘算着楼道里的出口,入口。如果需要强行突破的路线图,李耕耘和陈少熙适合在哪里接应他。他要带走的资料现在放在哪里,监控网络的机房几点换班,那会会是谁在值班。只剩那个Luis。
卓沅走在主管的身侧,稍微有点肉感的脸上那一抹笑就一直没落下。嘴里应和着主管的吩咐,他已经拿到了主管电脑里的数据,如无意外今晚他就能传输出去。而他们刚刚经过的窗户适合王一珩突破,赵一博的小玩意估计能从楼梯间爬上来。敦哥和昊昊的车可以停在他办公室的那侧的出口。只剩那个鹭玫瑰。
他会告密吗?不知道。他手上有什么筹码,目前没有底。他的目的是什么,探不出。两个人心里的弦崩得很紧,在这栋楼里随着走动的路线留下一条一条的轨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先发力,全盘收紧,谁能把谁缠在其中。
谁先解决掉对方,谁就先安全。这是他们都懂的道理。
所以又在同一个卫生间,一个人内一个人外。这一次鹭卓没有让开,反而关上了门。两个人这些天提着的心都重重沉了下去,眼神也撕开了最后的伪装。
平静。鹭卓这些天脸上总带着点的玩世不恭的笑没了,靠近颧骨的那刻泪痣也不再显得诱人,鹭卓本人是有侵略性的,只是不显,也并没有他在舞台上秀身手时刻意表现出的攻击力,他看向卓沅的眼神很平静,不惊讶,没有紧张。
卓沅不笑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冷脸的感觉,他不像赵一博和李昊,面无表情的时候周身的温度都直降,连红包都得绕路走。红包是李昊家的狗,只要和李昊在同一个空间,乖得不像一条狗。当然,只要李昊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也狗得很纯粹。卓沅就算面无表情都是温柔的,尤其他向来懂得怎么讨喜,圆嘟嘟的脸颊肉总是带着点弧度。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想到这样的人,会毫不犹豫地冲着对方的眉心一枪或者闪着银光的刀刃精准地刺入动脉。
首先,绝大部分人都会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诚实的,蒋敦豪说过。
其次,谢谢大哥栽培。两个人每次看看躲开对方的致命攻击还抽出千分之一秒感恩一下蒋敦豪的魔鬼训练。
卓沅躲过鹭卓的侧踢过来的腿,一个极致的下腰扫过鹭卓的腿弯。招招都冲着命门,招招都被险险避过。鹭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对方比他想象的强,甚至强很多。鹭卓的多次进攻被化解,卓沅总能找到机会脱开。体力在飞快地下降,卓沅完全没想到一个Omega的进攻强度如此之高,他险些招架不住,甚至一开始落于下乘。缓过几个追击,卓沅的反击也迅速起来。有来有回的进攻酣畅淋漓,观感极好,因为稍有不慎的代价就可能是生命。
两个人手里拿的都是这里标配的水果刀,薄而短的一刃,陶瓷的质地脆得只要用点力就能掰断。只是现在,已经给彼此留下了不少难以相信的伤口,鹭卓胸口位置的血迹已经洇透了衣服,卓沅的手腕也被戳了好几个窟窿,血液顺着留下来让刀把黏腻滑手。
眼前已经一阵一阵发黑,顶住,不能输,蒋队手里的特案组还没有拿不下的案子。鹭卓把刀刃对准自己的大腿内侧抹了一道,新的疼痛让发昏的大脑再次清醒。这是他最熟悉的进攻套路,是全体组员陪他练习了无数次的招式,他一定可以,他一定能做到。刀尖微微冲下,鹭卓把身躯完全暴露在卓沅的进攻范围内,只求扑向他的脖子,一刀,他可以扎穿对方的腺体,手臂伸展从下向上抡起,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卓沅的脖子。幸运的是,卓沅并没有对鹭卓门户大开的身体展开直接进攻,不幸的是,卓沅也是这么想的。失血也让卓沅动作缓慢,他太熟悉腺体的位置了,也太熟悉在各种体态姿势下如何精准地一击毁掉腺体。再一次捏紧那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小刀,长出了一截的指甲深深戳进卓沅的手心,修长的手臂向后带动背肌收紧,一道相同的弧线精准地对准鹭卓的脖子。
腺体被大力击打的痛苦完全无法描述,两个人身体狠狠地撞在一起后都向后倒去。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溢出,清甜的桂花米酒混合着干辣椒的香气迅速占领小小的空间。鹭卓压在卓沅身上,他已经完全抬不起胳膊,用头顶着身子移动,把自己的脑袋想要移动到卓沅的脖子上,然后压住卓沅的脖子限制住他的呼吸。“你到底是谁。”
“我衣领里边有个胶囊,把他咬破,能暂时缓解信息素冲击。”卓沅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开始神志不清,身体的痛苦又加上生理的欲望,卓沅感觉自己像是一团已经燃烧的棉花又被扔进了酒精里。他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还好被对方打成了残废,不能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行为,卓沅已经懵掉的大脑残留了不多的理智,保持着一丝清明请求对方帮助。
正在咬自己衣领里的胶囊的鹭卓一愣,药剂释放后的苦涩味道冲得两个人差点窒息。鹭卓费力地把脸拧过来对着他身下的卓沅,“呼叫号多少,联系蒋队救命。”
“用你的,我不敢。”卓沅咬着牙吸一口气。大哥当初没说过这玩意能苦成这样。
几经周折,消息终于是流通了起来。何浩楠咬着牙顶着高暴露风险放了机器人爬楼找点,小小一个仿生壁虎在楼面上爬来爬去。他得在模仿真的壁虎的行动轨迹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探测到一个位置、信号及视野都能保证鹭卓行动能更为安全的地点。
小壁虎尾巴一甩从楼顶往下爬,飞快地隐身进了二楼的一片紫藤里。稍微再等等,何浩楠就能看到另一只壁虎从另一侧的墙壁上一扭一扭地溜下去。
鹭卓摇着晃着坐着电梯到了顶楼,何浩楠说顶楼的对内天台边上有个厕所的很不错。人少,周边摄像头布控低。他脖子上戴着一条长的夸张的银色链子,链子的尾端随着他的晃动擦过牛仔裤。
脖子上贴着一块印着玫瑰图案的抑制贴,夸张显眼。
卓沅刚刚和主管打了......
卓沅刚刚和主管打了招呼,能干嘴甜会来事,一个小时的额外休息自然是不在话下。李昊给的地址在顶楼,而他日常工作的在一楼的角落的一间办公室。不能坐电梯只能一层一层爬上去,还好这栋单楼没有高到夸张。但是,卓沅站在顶楼还是心里骂了一句,最讨厌爬楼梯。
鹭卓刚进去了一阵又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等了一阵倒是没听见上厕所该有的动静。鹭卓顿了一下,收起手上的东西,屏息等了一阵就果断选择出去。他能摸到的线索要尽快送出去,自从被老板安排在身边,能窥探到的内容变多了,但是行踪也被限制得够直接,何况他还要防着老板真的对他做点什么。虽然这老板现在还表现得“像个人”。
鹭卓当然知道老板是什么心思,他也是当了好些年“Alpha”的。不就是想把他留在身边当个招牌,一些场合这种有身手的Omega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呢,又觉得谈买卖,这不就俗了么。就这么让鹭卓在一种好像被特殊对待的错觉里,然后在某个瞬间,在某些特殊时期的信息素的加持下“心甘情愿”。
鹭卓心知肚明,只是也得费尽心思的周旋。虽然蒋敦豪多次强调,一旦有人要对他不轨,保护自己安全是第一选择。任务可以失败,但是鹭卓要安全回来。只是那可是鹭卓,任务两个字就是猫眼里的肉。
陪老板坐在会议室里,鹭卓眼神扫过放在他面前的水杯。墨红玫瑰在水中缓缓舒展,冲着角落里的卓沅眨了眨眼睛,我总得知道那是个什么人物,鹭卓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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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四天在天台都碰到卓沅,鹭卓本能地感觉不对。这是他解释不了的感觉,就像是经验丰富的心内科医生在看到个人的脸色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肯定是心脏有麻烦,到底为什么不对他也解释不清楚,但是他就想这人现在马上立即前往医院做个检查,而这种直觉一般都很准。
这感觉大概就像赵一博那双一旦离开了眼镜就好像死气沉沉的眼睛,但眼皮就那么一翻就知道远处走过来的Alpha准备要他们其中谁的联系方式一样。从未失手。
尽管他们俩从未同时去过那个卫生间,可鹭卓就是觉得卓沅去那个卫生间的目的,肯定不是单纯的解决生理需要那么简单。
有一次遇到卓沅的时候,鹭卓率先打了招呼,他想来习惯了先发制人。
“好巧,又遇到你。”鹭卓甩着手里长长的银链。
“您好。”
“你好像不在这层楼?每次只在天台看到你。”鹭卓的手随意地画了个圈。
“在那边,我比较喜欢这里,休息的时候会过来”卓沅礼貌地笑着。
“那下次见。”鹭卓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电梯。
鹭卓的身份不难猜,那个红色的抑制贴和链子。但是同样,卓沅在遇到过两次之后就觉得这位,好像不止是能打。那双眼睛看起来漫不经心,眼尾扫过的位置可都是他们当卧底最为看重的地方。最奇怪的是,鹭卓虽然是Omega,可他真的非常不“Omega”。他太舒展了,那种由内而外表达出来的自信,卓沅几乎没有在除了兄弟们之外的Omega身上见到过。太从容了,就有那么一股理所当然的Alpha味儿。卓沅很清楚,这种劲儿他只在局里一些Alpha身上感受过。
哪怕是他的兄弟们都没有,他们当然也是自信的。但是那自信也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是一次一次从“从来如此”里抢过来的。他们自信的内核的颜色,可没有这么“自然”。
卓沅尽量地克制自己不要过多的视线落在鹭卓身上,这个人很敏感,这是他俩第一次对视后卓沅的的第一判断。而当鹭卓主动来找自己对话的时候,卓沅感受到了窥探,非常轻微,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入职这里的新人,是完全感受不到的。甚至以卓沅带新人的经验来说,他们局里的新人都不一定会感觉到。一个差点被卖的Omega,会有这样的心态和状态码?
滑不留手,谨慎小心,鹭卓心里给卓沅记了一笔。
深不可测,敏感多疑,卓沅给鹭卓贴了一张。
再次遇到的时候两个人都自然地和对方聊天,可是奈何他俩都是蒋敦豪亲自调教的。东西学得扎实,人也机敏。越看,越觉得对方不对。看着对方眼睛,余光同时扫过手指的动作,在看脚尖的朝向和站姿。越是同步,心里越是一紧。
鹭卓当天就和那位老板套近乎,“一天天的吃了睡,睡了吃,人都快霉了。”两个人并排坐着,鹭卓把身子朝着对方的方向倾了倾,那条长链子正好落在那人的手边。
“休息不好吗?”
“太闲了容易,出事。”鹭卓坐直了身体,长腿一勾摆在一边的轮椅就滑到了老板对面。腿一伸人就坐了过去,“这几天我在楼里转转?不放心可以找个人跟着我。”
鹭卓确实不像个Omega,连他的信息素都不算“认为”的有吸引力。不甜,不够温柔。可他偏偏又是个Omega。对于一些讨厌的人来说,看着他好像可以自作主张,振翅高飞,然后在最后一把将他拽入牢笼,多精彩的设计。
“好,明天陪我去开会。”
“谢谢老板。”略显刻意地靠近了距离,鹭卓闻到了一点雨后松针的味道。
嗯,没有陈少熙的味道好闻。
今天的午饭是辣椒炒肉,拆了筷子开始扒饭,鹭卓的脑袋里想起他们上次一起吃的川菜。
在最初知道鹭卓的性别和信息素的味道后,队里一起执行任务时候会偶尔开个玩笑,二哥这味道,比情欲先勾起来的是食欲。
干活的时候可没人照顾得了饭点,错过了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饿得难受了赵小童就开玩笑,二哥要不你先给我们点安慰。咱们先望梅止渴。
所以李耕耘和陈少熙,两个酷爱川湘菜系的大alpha,没事就给鹭卓叨叨,致力于要将基础性别意识给灌进鹭卓的脑子里。
虽然克制力极佳,但是易感期的时候也是恨不能把鹭卓真空打包扔得有多远是多远。毕竟李耕耘原话,那种饿得快死了但是身边放了一盘辣椒炒肉还不能吃的感觉,给谁谁上火。
当然那几天,鹭卓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俩直线距离五米内。前几天就打包行李出门“避难”。
他们家在三楼,三楼!鹭卓举着手机环顾四周,陈少熙属狗的!那就是一只大狼狗!!!提着他的酸奶袋子,鹭卓气咻咻地跑回酒店。
嘴里的饭菜滋味普通,就着这段记忆,鹭卓吃得很香。他们的计划除了一个意外,都很顺利。他快要回家了。
另一端的卓沅也在吃他的饭,手边放了一张纸巾,上面草草画了一枝花,解决掉这个麻烦,他要回家吃李昊做的鸡。
“Lius,你这次和我一起去开会。”
“好。”卓沅点点头。
销冠的地位,不管黑道白道,都很重要。
ooc伪现背山高鹭沅一点点少一珩
再醒来的时候,卓沅先闻到了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
耳边有水声滴滴答答,很小,还有几道不同的呼吸。
有绵长的,也有急促的。
他皱了皱眉,身上被绑缚着,双手扣在背后,头上也被套了头套。
光影从孔隙中透进来,但不够看清外面环境。
有人靠近他,卓沅屏住呼吸。
而后,头套被猛地拽了下来。
卓沅下意识往后撤,先听到人含糊的问:“是你?”
光线不算强,卓沅半眯着眼睛看人。
还是个熟人。
陈少熙。
刚才那头套,就是陈少熙拿牙帮他咬下来的。
他悬着一颗心,不动......
他悬着一颗心,不动声色说:“好巧啊。”
陈少熙:“巧个屁,你没看出来吗,咱们都是被绑架来的!”
卓沅当然看出来了。
除他俩之外,房间里还有三四个人,但带着头套,看不出来是谁。
陈少熙压着声音解释:“我听呼吸觉得你醒了,好不容易爬过来帮你摘的头套,幸好是熟人,我也不废话了,鸽们儿帮我个忙。”
他转到卓沅身后,把腰身往卓沅手边拱了拱:“帮我把腰带解开——”
话没说完,就见卓沅被烫到似的躲开,还不忘回头骂他:“你有病吧!”
陈少熙也反应过来自己话里有歧义,气声冲他吼:“不是,你才有病,想啥呢你!我腰带扣儿里有回形针,能开锁!”
卓沅:……
他深吸一口气,往陈少熙腰带上看了看,果然瞧见了回形痕迹。
……谁家大聪明想出来的?
“想这损招,脑残吧!”
卓沅一边抽回形针一边骂,陈少熙顿时不干了:“说啥呢你,不许贬低我家孩子,我告诉你,我弟可聪明了!”
他家小钢丝球……不是,他家小熊多机灵啊,平常人谁想得出来?!
他闭了闭眼,迫使自己不跟脑回路有毛病的人计较,将回形针抽出来之后,先把自己手铐的锁眼儿开了,又转身替陈少熙打开。
其他人还没醒,卓沅先悄然摸去门口观察地形。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地下室,卓沅刚闻到的腐朽潮湿,就是动物尸体跟上面渗水的味道。
透过狭小的窗子,能看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钢筋都在外面风化了,四周野草丛生。
卓沅抿了抿唇,听着外面隐约的动静,压着声音问:“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陈少熙:“别提了,我正跟我弟打视频呢,结果屋子里突然黑了,我想去楼下问问,被人给打了闷棍!”
说到这儿,他又有点气,质问卓沅:“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为啥掐我嘴!”
卓沅:“……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陈少熙就更气了:“这很重要好吧!”
他都无语了,本来今天赚了钱,高高兴兴的回了酒店,订好了明天的机票,然后跟弟弟快乐视频。
结果王一珩看到他嘴就生气了,冲着他吼:“陈ber你是不是跟人亲嘴了!”
陈少熙疑惑,陈少熙震惊,陈少熙慌忙解释。
他说没有,这是有人恶作剧用手掐我,又说你咋满脑子黄色废料,你是不是看过人亲嘴啊?
然后王一珩就更生气了。
小熊气鼓了一张脸,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陈少熙你当我大傻子吗?这是拿手咬的吗?这明明就是拿嘴咬的!”
小孩儿越说越生气,固执认定陈少熙背着他跟人亲嘴儿了。
陈少熙也很无语,一个18不到的小屁孩儿,咋还知道亲嘴的事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带坏他家孩子啊!
俩人不同频,但生气很同频。
房间也在一瞬黑了下去。
陈少熙摸索着去门口的时候还在想着,搞好了电就得给王一珩打过去,小孩儿气性大,今夜不消气估计觉都睡不好。
然后他就被一闷棍打晕了。
这会儿脑后还有个包呢。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陈少熙瞪着卓沅,话里都带着无语:“你说你手贱干啥,我回去咋跟我弟解释啊,他都生气了!”
小熊生气不得了,那无敌风火轮不得抡飞他啊?
卓沅:……有的时候真的挺烦一些臭情侣。
“你回不去了,死去吧。”
卓沅开口就刀人,陈少熙呼吸都重了,说:“不是,哥你咋还咒我呢,你不也在这儿么?对啊,你是咋被绑过来的?”
年轻人思维跳跃的快,卓沅回忆了一下,含糊说:“跟你一样。”
刨去之前那些不能播的黄色废料,闷棍过程差不多。
所以:“你之前得罪过人么?”
许是他那一瞬的目光太过锐利,陈少熙难得回答磕巴一瞬:“没,吧?”
他想了想,坚定的点头:“没有。”
得罪人的是陈波翰,跟他陈少熙有什么关系?
卓沅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那几个昏迷的人面前,掀开头套挨个看了一眼。
这下,陈少熙也瞪大了眼。
才隔了半晚上,不至于认不出来。
全都是傍晚在会所动手的人。
准确来说,都是被那位老板雇佣来的,外人。
卓沅心里也有了数,才想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从楼梯上下来的,他给陈少熙使了个眼色,自己将头套跟手铐拽回来,隔着被他抠出来的细小缝隙,盯着来人。
那是一个三十开外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卓沅身边。
男人目光有如实质,卓沅不陌生。
他手在背后,轻轻喘了几声,像是昏迷中的呓语,也让那男人的目光愈发炙热。
“还他妈是杀手呢,这一身痕迹跟婊子有啥区别?”
男人声音下流,看了看卓沅的手铐,又在他身上摸了几把。
就听卓沅的喘息声更重了。
男人愈发兴奋,一把将卓沅的头套拽了下来,确认了他还昏迷着,色欲熏心的抱着人往外走。
然后,就被人拍了拍后肩。
男人疑惑回头,喉咙却猛地一疼。
从他腰间抽出来的刀,割断了他的喉管。
卓沅面无表情的从他怀中跳了下来。
男人整个人倒在地上。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卓沅拽过他衣服擦干净了刀,看向陈少熙。
“愣着干吗?”
脸上是腥红的血,妖冶又勾人。
陈少熙都懵了。
他咽了咽口水,冲着卓沅比了个大拇指:“鸽们儿,牛逼。”
他不是没见过杀人,但这么生猛的,是第一次见。
卓沅懒得理他:“少废话,走。”
两个人摸上去的时候,卓沅又如法炮制,缴了一把枪,直接扔到了陈少熙怀里。
废弃工地上,看守的人倒是不少。
大灯照着,四处鬼影曈曈,倒显得有些渗人。
卓沅人神鬼都不怕,借着夜色摸了一圈,很快知晓了原委。
三楼房间里,那位才雇佣过他的廖老板,挂着招牌佛爷笑。
“张家在道上的名号,我是知道的,哪儿敢惹到你们头上?但今日请的那几个牲口不懂事儿,竟直接动了手——这样,人由你们处理,日后的生意,我跟张家五五分,这诚意够了吧?”
他对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色阴沉难看。
正中主位上,却还有一个老头儿,盘着手里的佛珠。
见老头不说话,中年人脸色愈发沉郁:“五五分?姓廖的,你还真不怕撑死自己?”
杀了他们的人,还要卸张家的货。
当他们家人是死的?
“五五已经是我的诚意了,这还是赵老的面子。”
廖老板笑容不变,眼神里带着阴狠:“劝你一句,和平共处,日后咱们两家共赢,怎么样?”
话才说完,就听外面枪声响起。
众人顿时往外看去,唯有廖老板觉得不对劲儿。
他骤然回头,就觉得脖颈一凉。
裹着睡衣的青年从墙后的一侧间隙翻了进来,明晃晃的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还能慢悠悠的回应一句:“廖老板这主意,我觉得,不怎么样。”
他突然出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卓沅的刀没收力,廖老板的脖子上瞬间见了血。
就连八风不动的赵老也掀了掀眼皮,皱眉:“哪来的小朋友,不懂规矩?”
卓沅还能冲着人笑了笑:“真按规矩,雇佣双方买卖两清,谁也不得透露对方消息。可廖老板转头就把我们给卖了,这也不合规矩吧?”
他就说么,廖家也不是头一天吃这碗饭,怎么就能闹出来找生瓜蛋子的笑话来。
合着他不但要黑吃黑,还要拿哥儿几个顶包。
所以不但找的都是外面的,且还是闲散没硬背景的,这是要捡着软柿子捏呢。
可惜不巧,今儿个捏到了他头上。
卓沅不爱当软柿子,那就只好把人打成筛子。
好叫人知道,有些柿子,软了硬了都不能动。
卓沅眉眼带笑,廖老板却是慌了神儿。
刀口割的鲜血往下渗,再深一些就能要了他的命。
“不是,今夜的事情有些误会,小兄弟,要不,要不咱们谈谈?”
他努力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听门外杂乱脚步声响起。
“放了我们老大,不然你弟弟也别想活命!”
陈少熙被五花大绑,枪支抵着脑袋。
他本人倒是半点都不怕,还能扯着嗓子喊:“什么哥哥弟弟,我跟他可不认识!”
话说完,就被猛地踹了一脚腿弯。
陈少熙踉跄的跪在地上,疼的闷哼。
枪支上了膛,重重的顶在他的后脑勺。
卓沅无声皱眉。
到底是年轻,这要是换了鹭卓,今日能把他们老巢给端了。
但现在被端了的是陈少熙。
廖老板也找回了点底气,试探着跟卓沅打商量。
“这样,你把我放开,你兄弟俩的事情,咱们好商量?”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威胁:“我也是欣赏人才的,你们兄弟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是吧?”
下一秒,刀就在廖老板的脖子上重了几分。
还有卓沅慢悠悠的笑:“我可没什么哥哥弟弟。”
他看着陈少熙,问:“朋友,有遗言么?”
陈少熙咽了口唾沫,咬牙:“有!这群人都他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鸽们要是死了,黄泉路上你帮我拽几个人做伴儿!”
卓沅笑着说了声好,抬脚踹上了廖老板的腿弯儿。
男人扑通一跪在地上,他无声弯唇:“先让他给你磕个头。”
剑拔弩张。
赵老转着手中佛珠,轻咳一声。
他目光在几人身上巡视着,和事老似的:“少年意气不错,倒也不必闹得你死我活。不如——”
话没说完,便听外面爆破声响起。
声音不算小,连墙体都震了震。
有男人走了进来。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眉眼弯着,一张脸水似的淡。
衬衫西裤熨的平整,皮鞋踩在地上,沾染了点灰。
男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又在开口时,变成了笑意:“抱歉啊,打扰一下。”
他环视了一圈,定在了陈少熙的身上。
“听说我弟弟在这里惹了人,我过来道个歉,顺便看看,惹的是哪尊大佛。”
男人手上晃悠着一个圆球的物体。
是炸弹的遥控器。
而他这话,读作道歉,写做威胁。
但更威胁的,是男人的眉眼。
堪称和善的脸上,却有一双锐利的眼。
也让赵老手中的佛珠瞬间脱手,坠在地上。
发出吧嗒一声。
他本人却无知无觉,而是骤然站起身,盯着他的脸,声音带着点惶恐与震惊:“J,J……”
男人这才发现他似的,又弯了弯眉眼,老好人似的笑容。
“原来赵老也在,好久不见,您叫我小蒋就行。”
刑侦,主梦队,哥组随缘出场
CP:壳传尾号三
不专业,勿较真,勿上升
前文见合集
李楷灿没有让朴志晟把晚餐送进他房间,他走出门,从弟弟手里接过餐盘,再抬头已经变回了那个时时都能逗笑所有人的fullsun。
“走吧,下去吃饭,我都要饿死啦。”
六个人围在餐桌边,警局虽然搜查了这栋别墅,但该有的生活物资并没有一并带走。钟辰乐做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和一锅鸡蛋豆腐汤,热气和香味一起袅袅而上,虽然少了一个人,大家兴致都不高,但还是提筷吃起来。
李楷灿夹了一块虾仁,看向黄仁俊:“警局的人把之前案子的资料都带走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黄仁俊咽下嘴里的豆...
黄仁俊咽下嘴里的豆腐,神色不虞:“那些人就是想让我们停止调查,挖不到更深的东西,这几次的案子一定有问题。吃完饭大家把记得的案件细节写出来,不能有任何模糊或者模棱两可,少一点也没关系,我要最精准的资料还原。”
钟辰乐去别墅周围走了一圈,确定没有监视者后跟黄仁俊进了解剖室,冷冻柜里安置着少年宫的那位死者。黄仁俊无比庆幸警局的人没把尸体带走,而且他习惯把报告手写两份,一份给李帝努他们做参考,结案后让李马克存档,一份他自己留着。
他看了一眼装报告的抽屉,还好,最新的两份尸检报告都没动过。
李帝努把餐桌收拾好,直接在上面铺开了纸笔,李楷灿问他为什么不去楼上,罗渽民端着文具坐过来,往地下室的方向努了努嘴。
没有任务的时候,只要黄仁俊在特调组,他们俩不会远离自己的狐狸超过五十米。
李楷灿笑笑,在沙发上盘起腿,咬着鼻尖想他在这两起案子中参与了的部分。
钟辰乐在帮黄仁俊复验尸体,朴志晟就去灌了一壶热水烧上,想一会儿给哥哥们泡壶茶,他自己蹲在水壶边,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他跟李楷灿在梁冰的案子里去询问受害者母亲的事。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只余笔尖不时摩擦纸张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李帝努先抬起头,三秒后——
“砰!”
地下室的门被大力推开,朴志晟一下跳起来,差点碰翻了水壶,就看见他仁俊哥和辰乐站在地下室门口,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
黄仁俊挥了挥手里的照片,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气喘吁吁:“各……各位,我找到两件案子的共通点了。”
他把照片摊在餐桌上,李楷灿和朴志晟都凑过来,看他指着上面像是死者肠道的某个地方:“这里,死者的小肠末端有两个切口,像是这一段肠道被人切下又放回,死者体表有多处刺伤,但是这里对应位置的皮肤却没有被破坏。”
李帝努明白过来:“和第一起案子……”
“对。”黄仁俊点头:“和第一起案子一样,内脏有不明原因的切口,只不过一个是心脏,一个是肠道。”
“哦还有,”他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想坐下,手却软得握不稳椅背,不得不停下来,靠钟辰乐扶着才坐好,喘了口气说:“我在两名死者生前的记忆里都探查到异能者的存在,虽然都不是直接的凶手……”
罗渽民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黄仁俊有些愣怔:“什么?”
李帝努伸手碰了碰他颈间:“第一起案子我们都知道,但第二起案子,你是刚刚才知道有异能者参与吧?你戴着警局特制的颈环,怎么能感知死者的记忆?”
黄仁俊一僵。
李楷灿皱起眉,摸了摸黄仁俊的额头,接着瞪大眼睛:“你居然用异能?黄仁俊你戴着颈环还用异能?!”
钟辰乐低着头,声音发闷:“楷灿哥你别吼……”
李楷灿看了一眼钟辰乐,再看黄仁俊,他的表情像零度的湖面般一寸寸冻结,接着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呀黄仁俊你真是不要命……”
李帝努手指用力扣在桌面上:“什么意思?”
李楷灿闭上眼,朝黄仁俊的方向一挥:“问他。”
钟辰乐隐隐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成了从犯,小声喊:“仁俊哥……”
黄仁俊叹了口气,说:“我的异能可以通过普通人的识海,跟另一人的识海相接,这种途径引起的异能波动很小,可以躲过这个颈环的监测。”他转头朝朴志晟笑笑:“但辰乐不会受影响的,志晟啊,别苦着脸。”
朴志晟快哭了:“仁俊哥我不是担心辰乐……”
“好啦,”黄仁俊打断他,轻松地耸耸肩,他的气息还没有完全平复,有点吃力地去够李帝努面前的纸:“我看看你们都写了什么?”
李帝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垂着头一动不动,罗渽民眼圈通红,还是过去把他们写的东西递到黄仁俊手边。
“谢啦渽民。”黄仁俊笑着抬头,却在看到罗渽民的表情时顿住了,他放弃了笑容,指尖捏紧了纸张的一角。
李帝努脸颊绷得很紧,罗渽民过去把他拉起来,轻声说:“我跟Jeno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他声音哑得厉害,用力拽着李帝努离开了餐厅。
朴志晟手足无措,看看钟辰乐,再看看黄仁俊,李楷灿盯着黄仁俊看了半晌,偏头抹掉眼角的一点湿润,拍拍朴志晟:“志晟啊,带辰乐去休息一下吧,我跟你仁俊哥说几句话。”
朴志晟很听哥哥的话,小声劝还想留着陪黄仁俊的钟辰乐上楼了。
一片寂静里,李楷灿突然笑了一声。
“呀,黄仁俊,我的异能无法借助普通人的身体,但好歹我也知道一点。能以这种方式动用异能的精神系异能者很少,因为通过普通人去接触另一个人的识海,需要的精神力是平时的十倍以上。你现在戴着这个颈环,我甚至不能帮你治疗,你告诉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黄仁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声音很轻:“楷灿啊,我没有办法了。我想马克哥……当然不是那种意思,是我们这个队伍不能没有他。”
“以前我们各司其职,我的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但现在他不在,我真的很慌,背后突然就没有依靠了。”
“我必须尽我所能,让他快点脱困。”
要不是舍不得,李楷灿恨不得把黄仁俊拎过来揍一拳:“我们离不开马克,难道就能失去你吗?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以为我们知道了就会好受吗?”
楼上响起一阵不安的骚动,黄仁俊连连向李楷灿摆手:“嘘,嘘,呀,你小声一点!”
一阵眩晕让他不得不撑着额头缓了一会儿,李楷灿到底担心,赶紧过去揽住他的肩膀:“仁俊!”
黄仁俊攥住他的手,几乎用气声说:“而且我这么做……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必要。你知道我在第二个死者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
李楷灿低下头看着他。
黄仁俊环视了一圈四周,示意李楷灿把手张开,在他的手掌上轻轻写了两个字母,李楷灿辨认了一会儿,目光从自己掌心慢慢移到黄仁俊脸上,眼睛瞪得吓人。
T,Y
李泰容名字的缩写。
“异能者在第二名死者弥留时出现,泰……那个人帮异能者逃离现场,异能者对死者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目的,这些我都还不清楚,但他跟这些事有关系,是可以确定的。”
他还是不忍说出那个名字,但李楷灿听得懂。
“但……这怎么可能,他,他为什么?”
李楷灿满眼迷茫,黄仁俊也摇头:“我不知道,现在只能慢慢查,楷灿,你要帮我。”
李楷灿下意识去摸口袋,摸了个空:“阿西,手机也被他们带走了……那我去叫他们来?”
黄仁俊想了想,苦笑:“Jeno和渽民好像生我气了……你先把辰乐和志晟叫来吧。”
“行。”
李帝努在黄仁俊的床上坐着,罗渽民站在门口。
“他还没回来吗?”
罗渽民凝神听了听,摇头:“没有。”
大型犬丧气地垂头。
“等等,”罗渽民靠近门边:“楷灿来了……叫了辰乐和志晟下楼。”
“莫?”李帝努眉头倒竖:“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们说?”
罗渽民手掌朝下冲他压了压,示意这位炸毛的萨摩耶冷静:“仁俊可能是怕我们生气所以先去找志晟和辰乐谈,你别大喊大叫的。”
“我……”
罗渽民在他发火前竖起一根手指。
“嘘,辰乐好像哭了。”
“啊?”李帝努站起来:“听得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辰乐在说中文。”
“黄仁俊,你凭什么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你先坐下听我说,是有特殊任务要你去做,你先坐下,坐下。”
黄仁俊哄完这个哄那个,手按在钟辰乐肩上让他坐到椅子上,塞给他一颗橘子软糖。钟辰乐一下把糖撇开:“你把我当幼儿园小朋友呢?说啊为什么要让我退出特调组?”
“只是暂时,我保证。”黄仁俊喝了口水,慢慢解释:“现在警局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手在外面,我们不能全部耗在这里。你没有异能,他们也会忌惮你家里的势力,你在外面还能给我们传消息呢。咱们能出去一个是一个,听话,啊?”
钟辰乐咬牙,他知道黄仁俊说得有道理,但挫败感和被排除在外的孤独感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快把他憋死了。
李楷灿挠了挠头:“呃,所以你们谈完了?能说回韩语了吗?”
黄仁俊用韩语把他的想法复述了一遍。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李楷灿才说:“嗯,辰乐确实是我们中最有希望全身而退的,不过仁俊啊,就不能让他和志晟一起走吗,我们可以留下……”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钟辰乐带着哭腔大声说:“当初让我来我就来,现在让我走我就要走吗?那你们怎么办?就因为我没有异能,我就要在外面眼睁睁看着你们在这里被那些人折磨,马克哥已经被带走了,我又走,下一个是谁?”
朴志晟没说话,只低头握紧钟辰乐的手。
黄仁俊看着这个从十来岁就跟着他的弟弟,轻声说:“辰乐,不是让你走了就不回来。我还有事要拜托你。”
钟辰乐含着眼泪瞪他。
“啊不要生气嘛,你听我说。”黄仁俊在桌上的纸张里找了找,在其中一张的空白处写了几个字母:“市中心那栋最高的楼是你家的吧?之前我们不是看过吗,从别墅顶楼的窗户看得见那栋楼楼顶的大屏。我们以三天为期,每三天的中午十二点,如果外面对异能者的调查没有眉目,你就在大屏上放这个单词,颜色要绿色。如果警局有动静或者新闻报道了,还是放这个单词,但颜色换成红色。”
钟辰乐扁着嘴接过那张纸,角落空白处写着寥寥五个字母。
“Dream”
“还有,最近情况特殊,我们如果找到通讯设备联系你,句首都会加上这个单词,算是个防伪码吧。”黄仁俊拍拍钟辰乐的肩膀:“辰乐,并不是放弃你,我们永远都是一个team,谁都不能少。”
“哼……”钟辰乐看了一会儿才把纸塞给黄仁俊:“记住了,赶紧毁掉别被人发现。”
他这就是答应了,黄仁俊松了口气。李楷灿已经把他们默写下来的案情资料全都看完了,问:“仁俊,你之前说两件案子都有异能者参与,但都不是凶手?”
黄仁俊点头:“对,”
“他们在现场都做了什么?”
“我感知得也不完全,只能感应到有人把死者的脏器被移出体外又复原。”
“这种异能我倒是没听说过,”李楷灿把食指关节抵在唇边,思索着说:“但只要动用过异能,以我的能力不会感知不到,除非后来有人用什么仪器改变了案发地的磁场,帮异能者消除了证据。”
黄仁俊眯了眯眼:“如果目前为止发生的事都是一个计划中的一部分,而且他们还想继续实施这个计划,那么那个仪器一定还会派上用场,很可能在警局。”
李楷灿点头。
“辰乐啊,”黄仁俊偏头去看钟辰乐:“我记得你有个叔叔和警局前任局长关系很好吧?”
“嗯,他是个老刑警,现任刑侦支队长好像是他带出来的徒弟。”
黄仁俊和李楷灿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那太好了。”
这边的案情有了点眉目,黄仁俊站起来抻了抻腰,突然想到楼上还有两个难缠的家伙要哄。
“啊……”
他推开房门,当看清房间里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后忍不住疲惫地揉了揉鼻梁。
“你们……都听到了?”
李帝努走过来,脸色难看,黄仁俊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李帝努一顿,尽量柔和了表情,伸手松松地揽过黄仁俊的肩,把他扶到床边坐好。
黄仁俊在他要帮自己脱鞋的时候弯腰拦住了他:“Jeno,我——”
罗渽民过来把他的十指拢进自己手里,让李帝努帮他脱了鞋袜,抱进被子里躺下。
黄仁俊看着他们一个坐在自己身旁,一个坐在床边,感觉自己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你们干嘛啊……”
罗渽民摸摸他的头发,温声说:“你现在需要休息,睡一觉吧,有情况我会叫你。”
“可是我还有事要跟你们……”
李帝努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嘴唇上:“有什么事都等你醒了再说,现在先休息。”
“哦……”
黄仁俊拗不过他们,他也确实累极了,差不多刚闭上眼就一头跌进黑沉的梦乡。
李楷灿悄悄推门进来,探头探脑:“仁俊睡着了吗?”
李帝努冲他点点头。
“啊,他还担心你们冲他生气来着。”李楷灿咧嘴。
罗渽民注视着黄仁俊熟睡的脸,指腹点了点小狐狸的额头:“看到他就舍不得了。”
李楷灿搓搓胳膊:“嘶……肉麻。睡了就好,他再不休息,我都怕我们再少一个人。”
罗渽民作势要挥拳,李楷灿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把刚才黄仁俊跟他们商量的事说了一遍。
“等会儿你们也把大家默写的资料都看看吧,看完就销毁,不能让警局的人知道我们还在查这两起案子。”
第二天下午,特调组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争吵,场面比之前抓捕李马克时还要混乱。在百米开外监视的特警立刻破门,收到了钟辰乐要退出特调组的消息。
“一群人没了李马克就原形毕露,案子不查就不查,还想用我的钱逃到国外去?做梦!让开让开,这烂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特警上报之后,李泰容没有阻拦,还私下嘱咐钟辰乐不要回家告状。当然,态度相当和软。
别墅里,剩下的五个人收拾着被扔在地上的靠枕和椅垫,还有被扯得岌岌可危的窗帘布,总之整个客厅就没有能看的地方。
“呀……辰乐这小子演得真像。”
“上个月刚买的窗帘,花色还是他自己挑的,说扯就扯了。啧啧,好几万呢。”
“这个花瓶好像是六位数……”
“哎……”
朴志晟窝在角落抱着钟辰乐的海豚摆件,上次特警碰碎了,他好不容易才粘好的,可不能再弄坏了。
是鲜嫩的草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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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全圆佑,我真的很喜欢你,请问可以和我交往吗?
不可以。
男生冷冷地转过头,他的刘海有一点点长,也算修饰了一点毫无感情的眼神。
文俊辉打了一个寒战,从床上坐起来。手机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宿舍里依然是舒适过分的氛围,毛绒玩具和靠枕堆在豆袋沙发上,仔细闻还能闻到一点残余的麦当劳味道。
好吧,这只是一个噩梦。文俊辉按住自己的胸口,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至少他现在并没有打算向全圆佑告白,梦里的尴尬场景也暂时不会发生。
不过全圆佑真的会这么凶地拒绝人吗?文俊辉抱着枕头倒回到床上..........................................
不过全圆佑真的会这么凶地拒绝人吗?文俊辉抱着枕头倒回到床上,点开他和夫胜宽的聊天框。夫胜宽是他上周在街舞社团遇到的韩国朋友,两个人靠着翻译聊了半天后才想起来要加上联系方式,夫胜宽和文俊辉打包票说这个学校里他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让文俊辉随便问。
文俊辉纠结了三天,然后小心翼翼问,那个电竞社的,叫全圆佑的男生是不是很难追啊?
夫胜宽先是发来一串问号,然后才回复。
不会吧,你也喜欢他啊?
文俊辉打了一串不是我不是我还没发出去,夫胜宽又发来新消息。
好消息,他单身,坏消息,他死也不会谈恋爱。
还有,人家主职在棒球社的,你有空可以去看他比赛。
好的。
文俊辉躺在床上反复滑动和夫胜宽的这段聊天记录,全圆佑真的不会谈恋爱吗。文俊辉回想和全圆佑见面的那几次,虽然说人长得比较冷淡,但怎么看都是一个为人正常,也有很好社交圈的大帅哥。
应该不会吧?我的初恋难道要无疾而终吗?
快四点了,文俊辉还是睡不着,他把头埋进被子里,试图给自己打气。
不要乱想了,明天棒球赛,要去给他加油来着!
2
“那个男生又来了。”金珉奎换上护膝,“他不会真的暗恋你吧。”
全圆佑正在喝水,闻言抬头,果然在入场口边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明明是挺高的个子,却留着像栗子一样可爱的发型,好像还很害羞的样子。
“我都知道了的话,应该算明恋了吧。”全圆佑换上棒球服,眼神示意金珉奎帮他拿下帽子。金珉奎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全圆佑你能不能不要再展现这种渣男气质了,我会很幻灭好吗。”
“喜欢我的又不是你,你幻灭什么?”
金珉奎翻了半个白眼,“我代表所有你的爱慕人士表达一下对你这个感情重度障碍的控诉。”
“那我要怎么回答,感谢你的控诉?”全圆佑站起来,“差不多要开始了,你动作快点不行吗?”
“说真的,你就不心动吗?这么多人,这么久,一个都没有过吗?”
金珉奎的问题在呼吸和欢呼声中变得模糊,全圆佑想起以前也有人这么问过他,那时候他回答说没有,斩钉截铁。
文俊辉站在拉拉队的后面,举着手幅,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出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东西,全圆佑微微皱起眉头,他简单朝观众挥了挥手,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回想刚才会议室里修改的战术。
偶尔起伏的心情距离心动很遥远,心动和恋爱之间的差距更夸张,全圆佑承认他确实记住了文俊辉的名字,这要归功于文俊辉契而不舍地在图书馆的偶遇,还有选修课上鲁莽的分组,对了,文俊辉还有一双很大的眼睛。
全圆佑旋转着肩膀,倒计时很快结束,恋爱对棒球毫无帮助,对他的生活也一样。他推了推眼镜,然后开始奔跑。
中场的时候他们回到更衣室里换衣服,这次对方追得很紧,一向从容的金珉奎也严肃许多,没有再找全圆佑开玩笑。全圆佑冲了脸,发梢的水和汗一起往下滴。走进场地时候果然又是一阵尖叫,另一位队友忍不住感概,果然是全学长啊,湿发造型也克里斯马。
是吗,全圆佑甩了甩头,但这次他没在看台看到文俊辉,也好,希望他早点知难而退。
3
“我真的特别对不起你。”夫胜宽努力地靠着文俊辉站起来,“本来你应该在棒球场约会对吧?”
“什…什么约会啊!”文俊辉紧张地跳起来,“我们都还不认识,只,只是去加油。”
他的韩语到现在都没有很流畅,对话的时候还需要一边比划一边翻译,不过夫胜宽对文俊辉特别耐心,这让他有勇气能慢吞吞说完一整个长句子。
“噢,那他看到你了吗?”夫胜宽问。
“可能没看到吧,我在挺后面的,人也很多。不过没关系啦,我不会棒球,看不懂。”文俊辉挠了挠头,“现在,你要回宿舍吗?”
“对,晚饭拜托了室友给我送过来,在宿舍楼下交接来着。”
夫胜宽看了下手机,“我用拐杖走过去应该差不多?”
“我背你好了。”文俊辉接过夫胜宽的包,“不要小看我,我力气很大。”
从校医院到宿舍的距离并不短,夫胜宽趴在文俊辉背上,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文俊辉说什么也不肯让夫胜宽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叠在一起抵达了夫胜宽的宿舍楼下,夫胜宽刚在花坛边坐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室友的声音。
“我还以为没人照顾你呢,那为什么还要叫我来给你送饭啊。”个子很高,有着健康肤色的男生嘟嘟囔囔提着一个巨大的打包袋子。
“因为这家清炖鸡送不了外卖啊,赢了比赛怎么能不请我吃饭呢。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中国朋友文俊辉!”
夫胜宽把文俊辉拉到身边,文俊辉挥挥手说“Hi”,高个子男生突然像被空气打了一拳一样往后一步,文俊辉有点疑惑,男生赶紧摆摆手开口:
“啊没事没事文俊辉同学我是金珉奎我是夫胜宽的室友,很抱歉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以后我们有空再约着玩噢!”
他一口气说完了一整段话,文俊辉只能捕捉到室友和要走了几个单词,夫胜宽拍了拍他的手臂说,“没事,金珉奎就是话多,全是废话,你别在意。”
原来叫金珉奎,文俊辉咬住这几个字,努力记住。这时候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金珉奎,你再磨蹭我们就要迟到请客了。”
全圆佑换上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和牛仔裤,背着书包站在路口,只有额头上的发带还保留了一点球场的氛围,他的视线从金珉奎转移到夫胜宽,最后停留在文俊辉身上。
无机质的镜片反射的光让他看不清全圆佑的眼神,但文俊辉还是觉得这种审视实在让他难以承受,又默默躲到了夫胜宽身后。
“那我就先走了——”金珉奎倒是突然又心情很好地挥手告别,他几步就走到了全圆佑旁边,两个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林荫道的人群里。
“我打赌,全圆佑一定认识你。”夫胜宽冲文俊辉做了一个鬼脸,“和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啊…好啊。”文俊辉的耳朵还是粉红色,他默默拎起清炖鸡。跟着夫胜宽一起走进宿舍楼,一直到他在夫胜宽的床边坐下,都没有说话。
“不会吧,全圆佑真把你的魂吸走了?”夫胜宽在文俊辉的面前挥了挥手。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他真的很难追的样子。”
文俊辉捂住自己的脸,“完蛋了,他不会觉得我穿这个应援服很蠢吧。”
夫胜宽用筷子敲了敲文俊辉的头。
“想多了,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冬瓜。”
4
“妈呀隔壁桌那妹子五分钟后就会来找你表白你信不信。”
金珉奎和全圆佑碰杯,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全圆佑一圈。
“你又犯什么毛病?”
“明明我长得更帅啊?”金珉奎很不满,“怎么都不来找我。”
“你想谁来找你?”尹净汉端着酒杯在两人之间坐下,他最近留了一头微卷的长发,简直美丽到雌雄莫辨的程度,但助理教练的实力和地位让许多人只敢在私下表达对他的狂热之爱。
“哥,我再和全圆佑呆在一起我都要遁入空门了。”金珉奎皱起脸,“下周训练务必把我们分开,求你了。”
“这么想谈恋爱,要不和我谈?”
尹净汉另一个吓人之处就在于这张什么都敢说的嘴,全圆佑都感觉空气停滞了一秒钟,金珉奎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一定好好训练,哥你能不能别吓人。”
“开玩笑的,周末我妹妹回来,家里说要不要一起吃饭,你有空就来吧。”
尹净汉摆摆手,喝完这杯酒又站了起来,拍了拍全圆佑和金珉奎的肩膀,“今天辛苦了,做得很好,小伙子们。”
他很快又走回到教练那一桌,留下全圆佑和金珉奎两个人面面相觑。
“你哥真是,高深莫测。”全圆佑冲金珉奎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个女生来问全圆佑的联系方式,全圆佑很快地拒绝了,转身坐下时,金珉奎给他看手机上的秒表。
“4s,你又刷新纪录了。”
“有这个心思不如想想怎么追你哥吧。”
全圆佑不动声色扔下一枚炸弹,金珉奎整个人扑上来按住全圆佑的嘴。
“我去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还说了——”
“如果你能少说点谁要和我告白这件事,我也能闭嘴的。”
他把金珉奎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摘下来,站起来去盛第二碗饭。
这场聚餐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才结束,全圆佑的宿舍在另一个片区,和金珉奎分开以后他穿过操场,不少人还在夜跑。靠近司令台前有个人在一边打转一边背单词,韩语听起来磕磕绊绊的。
全圆佑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刚好抬起头,怎么又是文俊辉,全圆佑看着那双有点迷茫的大眼睛,觉得今天和这位的偶遇含量实在过高了。
他决定这个周末取消外出活动。
5
夫胜宽的腿好了点,但没完全好,幸好除了街舞社的工作以外,打工的餐厅也可以请假。于是就变成了夫胜宽坐在舞室里给文俊辉看包顺便点外卖,文俊辉拿着拖把挥汗如雨地打扫。
“哎我们俊尼真是特别特别特别善良的孩子呢。”夫胜宽发出长长的感叹,文俊辉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手说没事呀,这又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夫胜宽于是又说。
“这么善良的孩子为什么要爱上一个装逼男呢?”
灵魂质问让文俊辉的大脑又短暂死机了一下,他站起来,认真想了想,然后一字一顿回答。
“很帅,也没有装逼,性格也很好。”
“俊尼啊,爱情到底给你加上了什么滤镜……全圆佑要是性格好了那一定是因为全球变暖来着……唉。”夫胜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晃着文俊辉的肩膀,“俊尼,不要被这种男人欺骗呃啊啊啊啊。”
“胜宽总是,担心我,为什么呢?”
“因为你看起来就会被全圆佑骗光然后打包卖了……你知道他多残忍吗……好的你不知道,你给我讲讲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怎么认识的全圆佑吗?
文俊辉抱着腿,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全圆佑。无趣的开学典礼上他还听不懂韩文,坐在隔壁的男生大概也觉得无聊,低头非常不耐烦地在发消息。他的侧脸线条锋利完美,半长的刘海下是一双异常冷静的眼睛。
再后来他被室友带去看学校电竞社的比赛,室友说有个学长超级厉害,文俊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戴耳机的男生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只有手指在飞快敲击键盘。
很厉害吧,室友问文俊辉,说人家以前快到青训营的水平。
文俊辉转过头,他听不懂青训营的意思,但也能猜出是很厉害的形容,他点点头说,确实好帅啊。
全圆佑好帅啊。
喜欢也可以只有一个理由吧。
“所以你就爱全圆佑冷脸?”夫胜宽瞪大眼睛,“怪不得你能坚持这么久……就,很多人追他,都会被他吓晕或者气跑的。”
“啊,可是圆佑性格不就那样吗?他一直话很少来着。”
文俊辉在地板上躺下来,伸展四肢像一摊液体一样,“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喜欢的。”
“胜宽,我有一点羡慕他的性格。”
那种,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性格。
6
整个周末,全圆佑没有再见到文俊辉,也没有见到其他人。
周一早上他有一节十点的课,通常他会在上完课吃第一顿饭,棒球队的训练都在傍晚,下午他会去电竞社的自习室。这对于全圆佑来说是一种很好的节律,但是他在自习室又遇到了文俊辉。
就在全圆佑的对面,文俊辉靠着好几本教科书在睡觉。
他的头发还是像一颗栗子,肩胛骨把T恤撑起来,全圆佑这才发现文俊辉特别瘦,瘦得感觉可以直接拎起来,像小猫一样。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干了。
然后看到文俊辉缩成一团整张脸通红说不出什么完整的有意义的话,全圆佑叹了口气,把人带到外面的沙发上。
“要追我的话,一直出现我旁边会让我很困扰。如果非要这样跟着我,我也不介意和你交往,条件是以后不准在我面前出现。”
全圆佑说完,觉得舒了一口气。
文俊辉愣了好久,抬起头,说,好的。
“全圆佑,我们交往吧,我会努力不出现的。”
他的眼睛有点点红,但全圆佑懒得再思考了,他转身回到自习室里。过了一会儿,文俊辉进来收拾了书本,然后安静地走了。
7
文俊辉的生活开始变得很忙,这是从他发现到期末考只有一个半月了而他还没怎么弄懂过专业课开始的。
夫胜宽一边往文俊辉的手里塞红参条,一边插上耳机开始二倍速看恋综。文俊辉问他为什么看这种东西,夫胜宽说这不是给你找点办法,拯救!拯救你可怜的恋爱!
找什么办法,全圆佑不像这里的任何一位嘉宾,全圆佑不像这个世界上文俊辉所理解的任何一类人,他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魅力,独一无二的恶劣。文俊辉反复回想那天全圆佑的话,他低头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一点温度都没有。但都这么说了,应该真的很困扰吧?
困扰到愿意接受名义上的交往,即使好像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全圆佑遇到困难就要找到解决办法,不管怎样他都要按照自己的步伐往前走。因为太是“全圆佑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情”,所以文俊辉反而没有那么难过,而是一种预感的悲伤。
“阿尼呀,他就是坏,他对你尤其坏,他根本不在意其他人啊。”夫胜宽说,“我甚至怀疑他也不太在意自己。”
真的吗,文俊辉咬着吸管,还是感觉心情复杂,那天回去以后他一个人在宿舍里流泪,因为按照全圆佑的话,他就不能再这样看到全圆佑了。文俊辉觉得他已经足够小心,无论是上课还是比赛,他尽量没有打扰其他人,他不知道全圆佑原来是这种距离都没办法接受的人。
交往的名分已经给了,全圆佑这算是属于他了吗,见不到的恋人算什么呢,第二天文俊辉买了蛋糕请夫胜宽吃,说庆祝自己有男友了。夫胜宽差点打翻蛋糕,说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吗,这算什么荒唐事,怎么会有人谈恋爱不见面啊。
是啊,怎么会有人这样呢。
文俊辉写下全圆佑的名字,又划掉,夫胜宽总是说他写韩语真的很可爱,又有什么用,可爱的全圆佑一点也不可爱。
8
“全圆佑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金珉奎冲进更衣室,“你都不请客!”
全圆佑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因为我有个同学找文俊辉表白,他说他有男友了。”金珉奎拦住全圆佑的动线,“不行,你必须要给我解释清楚,今天。”
“文俊辉人气很高吗?”
“你自己长眼睛你也知道他很帅吧……性格也很好当然很多人喜欢啊。”金珉奎无语极了,“我怎么比你还了解他,全瞎子?”
“因为——因为我们交往的条件就是不要烦我了。”
全圆佑用好几块烤肉才堵住金珉奎的嘴,即使这样金珉奎依然挥动手臂想要表达他的震惊。
“就是这样。交往也不一定要认识吧。”全圆佑抽了纸巾擦手,“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方便,不然他总是跟着我。”
“你真的……你真的不考虑文俊辉的心情吗,这有点太残忍吧。”金珉奎站起来,又坐下,他露出谴责的神情。
“他如果不喜欢的话,当时也可以拒绝。”全圆佑不动声色。
“不是我说人家喜欢你跟着你有什么错啊?以前很多人跟着你也没见你排队和别人谈啊,就文俊辉出现你浑身不得劲是吧。”金珉奎放下汤碗,又开始对全圆佑一通输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买文俊辉等身抱枕睡觉?”
幸好这个点餐厅里人不多,全圆佑扶了扶额,刚准备再点点别的菜,就听见一阵吵嚷。
全圆佑把视线转向窗外,好几波人正在隔壁店门口推搡,声音刺耳,还摔了桌子。全圆佑正准备转过头,却瞥见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
文俊辉的白色卫衣上满是果汁痕迹,不过他戴着口罩,全圆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抱着书包低头走到街的另一边,后面还有几个女生在朝他扔东西。金珉奎也注意到了,“喂喂,好像都追过你。”
全圆佑站起来,他推门出去之后人群立刻散开,金珉奎阻止了几个拿手机拍的人,拦住了其中一个女生询问经过。全圆佑没有停留,他走得越来越快,直到按住文俊辉的肩膀,文俊辉转过身,他的眼睛里,终于是全圆佑能够读懂的心情。
全圆佑觉得爱慕很麻烦,憧憬很虚假,他自知无趣冷淡,对热烈的情感敬谢不敏。但正如尹净汉所言,全圆佑还是有一部分做人的良心在,所以没有活着活着被人打死。
他看出来了,文俊辉很难过。原因应该也很简单,其他人并不怎么相信他们的关系。
全圆佑脱了外套让文俊辉穿上,然后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不用了,在这里也可以说的。”
这是文俊辉第一次打断全圆佑说话,全圆佑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生气,他点点头说,“那你说。”
“她们不相信我在和你谈恋爱。”文俊辉低下头,“就这么简单。”
全圆佑嗯了一声。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全圆佑看两个人的脚尖,然后发现文俊辉走路都伸直腿,像什么小朋友一样。
就这么走了一会儿,文俊辉依然没有开口。全圆佑咳嗽了两声,停下了脚步。
“我很抱歉,因为这种事情让你遇到这样的情况。”全圆佑想要拍拍文俊辉的背,又觉得这样是否也不太合适,于是又收回了手。
“我会告诉别人我们的恋爱关系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衣服的钱我也转给你。”
“我……还,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吗?”
文俊辉的头发好像染了一个颜色,全圆佑总觉得刺眼,他点点头,“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9
期末考前文俊辉发烧了,夫胜宽说这是因为全圆佑太缺德,文俊辉说因为熬夜,不要乱说。
“怎么,要学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夫胜宽揉了揉文俊辉的头,“赶紧睡一觉,别看书了。”
文俊辉也觉得自己看不进什么东西,但温度太高,睡觉也是迷迷糊糊的。他好像梦见了全圆佑来看他,还给他带了零食,又梦见全圆佑说要分手,考试挂科后他不得不飞回国。幸好一觉醒来状态好了很多,他起来洗漱,换了一身衣服去考场。
考试的位置在窗边,文俊辉咬着铅笔写字,窗下是连接两个教学楼的玻璃走廊,许多人来往。他看到一个很像全圆佑的身影,不过那个身影没停留多久就走了,文俊辉只好继续写卷子。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再见过全圆佑了。
考试周的结束比文俊辉的想象要快,可能幻想痛苦总是比痛苦要令人难受。街舞社的场地在假期里租给了校外的舞团,他和夫胜宽的见面场地就转移到了夫胜宽打工的餐厅。
“你不回家吗?”夫胜宽递给文俊辉一个冰淇淋。
文俊辉摇摇头说,不。
“我家里人不在了,不想再住叔叔家了。”
“没事,我也不回家!”夫胜宽见状赶紧转移了话题,“说不定全圆佑也不回家呢他们棒球队好像有训练,我室友反正说很多事情,回不去。”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全圆佑竟然回家了。
金珉奎对夫胜宽的质问,很遗憾地耸了耸肩,“谁知道他每天想什么,说了请假就回去了。”
文俊辉的韩语已经进步许多,他不再需要夫胜宽的详细解释,他拒绝了金珉奎一起吃饭的请求。
10
全圆佑觉得自己瞎了。
不然怎么解释文俊辉出现在他家附近的麦当劳里。
带着厚帽子的文俊辉正在吃一个汉堡,好吧,但全圆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推开了门进去,果然看到了文俊辉吓一大跳的表情。
“你为什么在这里?”
文俊辉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话。
全圆佑干脆坐了下来,他准备等着文俊辉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文俊辉终于开口了。
这段话他应该准备了很久,是很流畅的韩语,语法也几乎没有错误。
“因为我想来一趟圆佑的家乡,圆佑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圆佑是怎么长大的,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一厢情愿的追求一定让你也很苦恼吧,所以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圆佑的东西。但……我只打算自己偷偷来看的,没有打扰你的意思。也……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昌原的冬天很冷,全圆佑看着文俊辉缩在羽绒服里的手,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他说,“那我带你去看吧。”
“啊?”
“小学初中高中,补习班还有几个常去的地方,我带你去看好了。
反正我也没事。”
文俊辉睁大眼睛,然后点了点头,“如果不麻烦你的话。”
于是他们就一起出门了,全圆佑打了车,先是小学,他现在才发现操场特别小,文俊辉就跟在他的身后,他也不拍照,只是慢吞吞走路,然后伸出手接雪花。
“我家冬天没有雪。”他向全圆佑解释。
全圆佑觉得这个解释有点多余,他也不是把文俊辉当什么洪水猛兽,但是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站在门卫室等下一辆的士。
初中已经和另一所学校合并,文俊辉也没有说非要进去,全圆佑指了指隔壁一栋灰色的楼,说以前在这里补习。
文俊辉长长噢了一声,说,“好辛苦。”
全圆佑发现他讲话的时候尾音有点点拖长,有点像撒娇,反正听着不太难受。
“经常吃的糖饼,你要吃吗。”
虽然是问句,全圆佑也没管文俊辉有没有回答,走过去买了俩,他好久没吃了,才发现这玩意齁甜,文俊辉倒是吃很快,像什么松鼠。
“高中有点远,你定了酒店吗,也可以明天再去。”
文俊辉又点头,“就在这里。”
他把文俊辉送回酒店以后回家,从房间的书架里找到高中时期的相册,又打开手机慢慢搜索地点。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无聊了。
11
文俊辉被全圆佑带到餐厅里的时候,才感觉自己不再像个冰棍。
太冷了,他裹紧外套,全圆佑还在点菜,文俊辉默默掏出手机开始查看车票。
“今天就回去了吗?”
“嗯,已经很麻烦你了,而且舞社还有事情。”
文俊辉含含糊糊地说,然后听见全圆佑说了一声好。
吃完饭,两个人走到了昨天的麦当劳,对面是一个很小的公园。今天天气晴朗,没有再下雪,全圆佑说可以去公园里坐一下。
“那边的电竞室倒闭了,小时候常去。”
全圆佑的声音有点干巴巴,文俊辉又紧张起来,他已经背熟的话,好像又要忘了,幸好全圆佑没有再说话,文俊辉复习了一遍,终于鼓足勇气站了起来。
“其实昨天,还有别的话想要和圆佑说。
我因为一直没有体验过喜欢人是什么样的心情,才这样一厢情愿地喜欢圆佑。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喜欢人,我好像做错了很多事,但是因为圆佑人很好,才能包容我的很多错误。最近我想了很多,已经找到了其他很多要做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也好好了解过圆佑以前的事,对我来说真的很开心。
之前一直打扰你真的很抱歉,我们或许,可以不用再交往了,圆佑,我保证不交往也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谢谢你。”
他还是不敢看全圆佑的表情,鞠躬后赶紧走去巴士站台,身后没有脚步声,全圆佑没有追过来。
文俊辉松了一口气。
“圆佑,你同学喜欢吃什么?”
“妈妈,他临时有事,不来了。”
天阴了,又要下雪了。
12
你知道文俊辉要表演了吧?
金珉奎发来一条消息。
知道。
夫胜宽给我弄了两张票,你要吗?
我有了。
?呀你这崽子!
全圆佑合上手机,他最近喜欢在学校的咖啡厅自习,金珉奎表示不能理解,“是谁说的又吵又贵还全是忘情接吻的没品情侣的,现在又是谁坐在那里?”
全圆佑在观察恋爱。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从学校论坛的征友板块下载贴子,后来发现上面的东西钓鱼居多,于是决定深入恋爱群体。
前面的男生在给女生带耳机,然后给女生梳刘海,特别认真仔细,但全圆佑也没看出来那刘海有什么变化。
后面那一对抱在一起已经一刻钟了,全圆佑依然没看出他们到底在干嘛。
真实恋爱的世界果然千奇百怪,全圆佑戴上耳机,可惜之处是还没有找到和文俊辉这种人交往的办法。
全圆佑看完了所有的视频,还是想象不出文俊辉跳舞是什么样子。
他去找尹净汉请假,尹净汉瞥了一眼他,说,“怎么,洗心革面了?重新做人了?知道人类要怎么生活了?”
全圆佑觉得金珉奎一时半会儿也追不到尹净汉。
表演的舞台搭在河畔的草坪上,全圆佑到的时候,vip区已经挤满了人,他在手机里找到条形码,检票的志愿者说这么晚来只能在最后了。
全圆佑点头好的,他从人群中往前看,又想起之前文俊辉来看自己棒球赛,总是站在很近的位置。
也不知道文俊辉那时候要提前等多久。
开始演出到文俊辉的舞台之间有一个小时,全圆佑感觉整个人出了好几身汗,才等到文俊辉出场。主持人念到文俊辉名字的时候,台下爆发出热烈的尖叫。全原装还未琢磨出心中奇怪的感受是什么,文俊辉已经出现在台上了。
他染了银灰色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穿了同色系的皮衣,里面的内搭是件相当松垮的黑背心,简单来说,全圆佑这辈子也没怎么见过男生这么穿。
更何况是永远顺毛的猫栗子。
在欢呼,尖叫和摇晃的荧光棒里,文俊辉跳了三支舞。他的四肢修长,即使全圆佑一点也不懂街舞,也能看出文俊辉做得非常好,兼具力度和柔美,是努力之后才能呈现出的游刃有余。表演结束后文俊辉朝舞台深深鞠躬,主持人让他说点什么,文俊辉就说谢谢你们喜欢我,非常感谢。
全圆佑注视着文俊辉离开舞台,也转身逆着人流离开这片草坪,演出尚未结束,激动的人群还在往前,全圆佑解开手上的荧光手环,把它扔到垃圾桶里。
他没有抬头,所以也错过了换下演出服,抱着花的文俊辉。
13
文俊辉最近明显感受到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多了起来。
“大吸粉了!”夫胜宽一锤定音,“不如趁现在甩了全圆佑换个新男朋友。”
文俊辉还没告诉夫胜宽他其实已经和全圆佑分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夫胜宽这么热情地帮助自己总是有点抱歉,要是再让他担忧自己的感情状态,就更不好意思了。
于是他只是继续吃蛋糕,回避了这个提议。
新学期的一切都让人心情愉悦,上学期的成绩出乎预料地不错,他也终于选上了轻松一些的课程。特别是不用再去思考全圆佑,让他的脑子能够放松许多。
慢慢就会想的少了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夫胜宽让他一起参加一个周末的联谊活动,“没有限定单身,你就陪我去吃个饭吧?”
文俊辉说,好啊。
他看夫胜宽的脸因为激动有点红,莫名也有点欣慰。
他也想看夫胜宽因为自己的事情开心。
14
“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
金珉奎掏出手机一顿狂敲。
对面没回消息。
金珉奎再次赌咒玩游戏不回消息的人必须下地狱。
但他还是发了第二条。
你的合约男友好像找到新男友了。
这话有点拗口但却是不假,金珉奎看向金发的男生,和与金发男生热聊的文俊辉,顿生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全圆佑看到这条消息是第二天早上。在听完了金珉奎的三个长达59s的语音以后他总算搞懂了这件事情,他想起来,他也没告诉过金珉奎这个所谓合约已经结束了。
不告诉也挺好的,全圆佑打开电脑,开始慢慢检索近期街舞社成员在SNS上的各种照片。
两个小时后他找到了一张被po上的模糊的拍立得,文俊辉和一个混血的男生搂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全圆佑思考了一下,还是保存了这张照片。
你认识崔瀚率吗?
我不认识,谁啊。
你说的俊的新男友。
金珉奎放下手机,尹净汉刚好端着一碟小菜走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表情这么抽象?”
“我有时候也觉得全圆佑应该出点事了。”金珉奎愤怒地戳起一块牛肉。
15
“俊哥,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崔瀚率打开舞室的门,文俊辉摆摆手说,今天不吃了,晚上还要练习呢。
“那我和胜宽先走了?明天见,俊哥。”金发的男生果断地关上门,文俊辉躺在地板上,好吧,他其实有点饿,但他也得为夫胜宽创造点和瀚率的私人空间。
夫胜宽说崔瀚率是他小学的邻居,不过中学以后就搬家去了美国,每年都会给夫胜宽寄贺卡,却再也没见过面。直到这学期他来首尔做交换生。
夫胜宽说,他还记得崔瀚率的过敏清单呢。文俊辉表示感叹,说这都能记住啊。
不过想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能记住吧。
文俊辉又走到了这家餐厅,全圆佑好像很喜欢吃这里的脊骨汤,文俊辉一开始根本不能理解苏子叶的味道,现在习惯之后,反而每周都要来吃一次。
高峰期里餐厅的人太多,文俊辉领了号码在门口等待,又看见夫胜宽和崔瀚率正在走过来,他赶紧侧身走进狭窄的门店,直到他们走进对面的荞麦面馆。
叫到号以后他被安排到窗边的一张桌子上,菜单还没送上来,服务员很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接受和其他人拼桌。
文俊辉点点头,说可以啊没问题。
然后他才发现走过来的人竟然是全圆佑。
两个人都愣住了。还是全圆佑先开的口,“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走。”
来都来了……“一起吃吧。”文俊辉稍微往后拖动了一下桌子,全圆佑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换做以前的文俊辉,他一定会问全圆佑为什么一个人来吃饭,但他现在只是一口气点完了所有菜,直到柠檬水送上来后才重新看向全圆佑。
“你很喜欢吃这家吗?”全圆佑问,他随即又补充,“看你点餐很熟练来着。”
文俊辉点头,“以前常来。”
“他们放苏子叶很多,你吃得习惯吗?”
文俊辉不懂全圆佑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说好了分手,却要讲这种暧昧的话。他决定敷衍一下全圆佑,就又点点头。
结果全圆佑又开口了。
“我还以为你会和夫胜宽一起吃呢。”
“他在约会……而且我也不是……我也有点生活自理能力的好吧?”文俊辉这次说得有点点急,正好夫胜宽和崔瀚率大概吃完了从对面走出来,文俊辉扭扭头示意,“你自己看啊。”
全圆佑转头看了一眼,文俊辉突然觉得全圆佑的心情好了很多,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他就是轻松自在了起来,也不像刚才一样咄咄逼人了。
脊骨锅端了上来,这张桌子太小,放下小菜之后几乎没有手的空间。文俊辉的短袖上很快粘上了红色的酱料。全圆佑微微皱了皱眉,让文俊辉别动了,他拿过碗开始给文俊辉剔骨头,文俊辉这回老老实实坐住了。
锅还在咕嘟咕嘟,氤氲雾气中全圆佑锋利的五官线条都变得柔和许多,文俊辉感觉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真是,无可救药的,觉得全圆佑好帅啊。
16
“你说文俊辉是不是已经和全圆佑分手了?”
夫胜宽咬住棉花糖,他的声音也有点含含糊糊的。而崔瀚率还在努力消化刚才夫胜宽给他灌输的一吨关于文俊辉全圆佑合约交往的信息。
“啊?为什么?”崔瀚率保持着好奇心,这种积极的反馈让夫胜宽非常满意。
他挥舞着棉花糖的棍子,对着空气开始比划,像在分析什么重要的经济走势。
“他们在一起的条件是,文俊辉不要在全圆佑面前出现,如果他们还在一起,文俊辉肯定会避免见面的啊,而看看现在他们在干嘛!坐在一起吃饭!那么我们可以推断出什么——”
“可能真的很好吃所以在拼桌?”崔瀚率试图举手提出新的观点。
“对着全圆佑这张脸文俊辉能吃出味道才有鬼了。”夫胜宽相当恨铁不成钢,“他们绝对有新状况了。”
“那全…全圆佑难道真的很不喜欢俊哥?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喜欢的话怎么会同意交往?”夫胜宽愤愤不平。
“那是喜欢咯?俊哥感觉很有魅力啊。”
“……这很难解释,因为没人懂这个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夫胜宽又蔫了下来,“也许俊尼知道,但是他最近都不太和我说这些了。”
“是不是因为全圆佑标准中的喜欢不一样,”崔瀚率接过夫胜宽手里的糖,“可能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喜欢了?”
“对他来说重要吗?重要的是对俊尼来说!唉我们俊尼怎么就撞死在这颗树上呢。”夫胜宽摇了摇头,“算了,用中国的话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是搞不懂他们了。”
17
“全学长,我真的很喜欢你,请问可以交往吗?”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朝全圆佑告白的人又多了起来。全圆佑拧了一把毛巾,他拒绝了今天训练结束的聚餐,本想晚上去测试几个新游戏,结果一出体育馆就被人拦住。
他冷了脸,但那人还在继续。
“听说学长和文同学已经分手了,现在也是单身的状态,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呢?”
全圆佑的脚步停了下来。
“谁说我们分手的。”
“文同学说的。”
18
文俊辉感觉最近生活里处处都是全圆佑。
这并不因为文俊辉有一双善于发现全圆佑的眼睛,而是因为全圆佑确实客观地存在于他原来根本不会踏足的图书馆,食堂,讨论区,草坪。
比如现在,文俊辉看着坐在自己斜前方自习的全圆佑,深感自己带口罩出门是明智的决定。这至少能让他减少许多尴尬。
唯一让他能放松点的是,除了极少的对话,类似于借过等,全圆佑并没有刻意来找文俊辉。
该说不说,全圆佑还挺有礼貌的。
快到午饭的点了,自习室渐渐空了,夫胜宽给他发消息说带了很好吃的冰淇淋过来,文俊辉抬头,果然看到夫胜宽和崔瀚率正隔着玻璃门朝他挥手。
说起来,这俩人虽然还没有走到告白的进度,相处起来却已经从同学飞跃至亲人的状态。文俊辉也挥挥手,然后收拾了书包走出去。崔瀚率手里的冰淇淋还没递过来,夫胜宽先把文俊辉拉到一边——
“全圆佑怎么了?!他疯啦?!”
“啊。不是很正常吗?”文俊辉眨眨眼睛。
“妈呀全圆佑像正常人了岂不就是疯了?他浪子回头幡然醒悟决定多陪你了?这里面坐着谁呢我请问。”
文俊辉赶紧捂住夫胜宽的嘴,“哎呀你别乱说呀。”
比如他从理智上知道全圆佑正在对自己产生一种兴趣,但他无法判断这种兴趣究竟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这种兴趣和“喜欢”或者“爱”有怎样的关系。又比如他在情感上感到一种相当疲惫的悲伤,从前努力争取的东西变成唾手可得之后,反而更接近于荒唐。
“他就是失去了才知道可惜呗。”夫胜宽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小了下去,但他看到文俊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又恢复到了正常的音量,“俊尼,你们分手了对吧,我们都看出来了。”
文俊辉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他咬了一口冰淇淋,比甜味很先到来的是凉意。
当然会被看出来,就像柔软的海浪遇到礁石也无能为力,努力的成果总是不太接近想象本身。文俊辉不明白全圆佑,但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那你准备就这样晾着他吗?还是怎么说。”夫胜宽揉了揉文俊辉的脑袋,“如果觉得烦的话,我们就去围殴全圆佑!”
我也不知道啊。文俊辉想,他转头看向自习室中的全圆佑,偏偏全圆佑正好抬起头来。两个人的视线交错了几秒。
“走吧,胜宽。”
他低下头,冰淇淋融化在他的手心。
19
全圆佑没有想到他能这么有耐心。
如今他却反复思考文俊辉的想法,情绪和状态。他慢慢开始能通过文俊辉的一些动作猜测他的心情,原来单一的憧憬自己的栗子猫,变成丰富的具象的文俊辉。不知不觉间,他发现他了解文俊辉已经快超过了解他自己。
文俊辉做不出题目的时候总是咬笔杆,和吃冰淇淋一样。
全圆佑在笔记上写下这句话。
金珉奎又来找他吃饭,他最近和尹净汉相处相当愉快,于是整个人也喜气洋洋的,全圆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送了ok。
文俊辉今天晚上在练舞,刚好可以路过。
金珉奎到得比他早,全圆佑接过他递过来的酒,问金珉奎,“最近在忙什么?”
“忙什么?全圆佑,请你睁眼看看世界,不要自己被小男友搞得团团转就以为其他人也都这样。”
“不是小男友。”全圆佑皱了皱眉头,“不是男友,我们分手了。”
金珉奎的筷子掉到了烤盘上,他站起来,睁大眼睛。
“Pardon?”
全圆佑示意他坐下。
“你和他分手了?你提的?”
全圆佑摇摇头。
“我的苍天啊!全圆佑你小子竟然被甩了?”
金珉奎再次拍案而起,这次整个餐厅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20
崔瀚率向夫胜宽表白了。
文俊辉偷偷问夫胜宽什么感受,夫胜宽一边讲一边又流泪,说原来幸福会比想象幸福更加幸福。
文俊辉说真好啊,特别为你感到高兴。
“什么时候能为你感到高兴呢,俊尼?”
“但是胜宽,我慢慢觉得喜欢一个人这件事,好像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了。”
文俊辉咬下一口芒果,“等我再忙一点,就更好了。”
21
这是本周第二个向文俊辉告白的人。
准确来说,是本周全圆佑看到的第二个。
他看着文俊辉鞠躬说对不起,像什么上课礼仪一样拒绝那人,觉得他有点可爱。
文俊辉的眼底当然,应该,只有全圆佑。全圆佑这么想着。
大学棒球联赛新一轮的积分赛开始了。全圆佑和金珉奎明年就要退社,所以打满这个赛季将成为他们在球场上代表学校奔跑的最后几个月。全圆佑推掉了大部分的业余活动,每天都呆在训练场里。
他依然想念文俊辉,并不是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想,而是在许多的细碎瞬间。有时候他猜测文俊辉的心情,有时候他幻想文俊辉会在某一天重新到来为他加油,更多时候他思念文俊辉,思念那双那么大那么清澈的双眼。
金珉奎曾经问过他,你被分手会不会后悔,对自己之前恶劣的行为感到后悔。
全圆佑是这么回答的。
我不后悔。
不后悔因为我到现在也不确定对文俊辉的态度是否是喜欢。
只是会遗憾。
因为被文俊辉喜欢,确实是全圆佑按照计划的人生
里让他感到有些快乐的意外。
全圆佑擦了擦汗,他躺在草地上,视线里是一大片未被建筑切割过的蓝天。
他就这么静静躺着,直到星星开始亮起。
今夜没有月亮。
22
“最近全圆佑怎么不太出现了?”
夫胜宽一边拌饭一边问。
“在棒球训练。”文俊辉咬着五花肉,“最后一个赛季了。”
“你看看你,”夫胜宽有点恨铁不成钢,“说着不关心全圆佑,怎么还是对他的事情一清二楚!”
“也,也没有吧。”
文俊辉弱弱开口,他自知理亏,讲话又变得有点慢吞吞的,“毕竟明年就要退社了啊,大概想不留下遗憾吧。”
“棒球不留下遗憾,对可爱的文俊辉就能留下遗憾吗?”夫胜宽敲了敲碗,“没良心的狗东西。”
“万一他真的不觉得遗憾……”文俊辉戳了戳桌上的小菜,“好像全圆佑就是这样的人。”
“文俊辉……我就是说……你先听完,不要打我……”夫胜宽突然凑过来,把声音压很低,“崔瀚率有个学长刚从美国回来,你要不要和他约个会?
说这个学长人真的很好,而且特别绅士,你体验一下?”
文俊辉在周末见到了洪知秀。
出乎意料的,洪知秀的韩语非常流利,甚至没有口音,因为一开始崔瀚率说的是“一直在美国,偶尔假期来首尔见亲戚。”文俊辉还为自己半吊子的英语水平担忧了一点点。
“俊在想什么?”
洪知秀笑眯眯递过来一杯奶茶,“接下来有什么要推荐我玩的吗?”
“啊啊啊啊啊没什么,知秀哥我们等下去吃烤牛小肠可以吗?”文俊辉赶紧回答,“很近的!”
“远一点也没有关系哦,只要是俊尼想吃的我都可以。”洪知秀笑起来的时候,明明是高个子,却眼睛弯弯像小鹿一样,“还有,俊尼叫我Joshua就可以了,不用叫我知秀哥哦。”
文俊辉点点头,他下意识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Joshua好温柔啊……”
“那是因为文俊辉可爱。”
23
全圆佑说,“所以有人喜欢他是很正常的。”
金珉奎的表情异常扭曲,“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全圆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吗?”
“你现在特别酸,像个深闺怨男。”金珉奎很满意自己的形容。“我特别高兴你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情绪。”
全圆佑懒得理他,收拾了餐盘就走出去了。
他难得有赛前休假,偏偏这几天文俊辉都没有在常见的地方出现。
也许是文俊辉在忙吧,他一开始这么想,直到他那天看到文俊辉和另一个人走在一起。
那人染了浅棕的头发,全圆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文俊辉笑起来,头向后仰,露出可爱的牙龈。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容,在和自己相处的文俊辉的脸上。
他就在站在走廊里看了很久,直到第二节课下课学生鱼贯而出,有几个新生撞到了他的书包,全圆佑才恍然,文俊辉早就走到很远。
走到他已经看不到的地方。
24
“我下次还能和你出来玩吗?”
文俊辉咬着吸管问。黄昏的街道,光线柔和,洪知秀的卷发边缘是一层薄薄的金色,真的是好美丽好自由的人,他想。
“俊尼还愿意和我一起吗?”洪知秀笑了起来,“俊尼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Joshua怎么知道的?!”文俊辉吓了一跳,“我真的很好看穿吗?每次都是这样的。”
“我猜的。”洪知秀笑着靠在椅子上,“俊尼很诚实呀,一问就说出来了。”
“Joshua!”文俊辉装作生气的样子鼓了鼓嘴,“你又骗人了。”
“那作为道歉,下次我再请俊尼吃个饭吧。”
洪知秀有点苦恼地说,“不过我还是不熟悉这里的餐厅,可能还需要麻烦俊尼推荐呢。”
“当然——可以。”
25
“打个赌,文俊辉会不会来看你?”
金珉奎勾上全圆佑的肩膀,“这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他义正辞严,随后又补充,“当然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比赛。”
“每一场都很重要。”全圆佑拎起金珉奎的手臂,“而且我也没那么多功夫看看台吧。”
“最近一个月右侧捕捉能力明显上升,全圆佑,真的不考虑继续留在队里吗?”
尹净汉走过来,语气很真诚。
“我会打好这场比赛的。”
全圆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低下头,整理自己的鞋带。
大概是紧张的气氛已经渲染到了极致,全圆佑并不觉得今天的呐喊声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他跑到自己的位置,今天的太阳很强烈,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天气。
全圆佑决定要为这场比赛留下一个理想的结局。
他很快跑动起来,阳光干扰着视线,但所有的曲线已经熟记在心,肌肉比意识更快反映出来,全圆佑的汗滴在草地上,记分牌开始翻动。
他在训练的时候看了无数遍右边的看台,文俊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这次他选择将目光集中在前方,金珉奎常说文俊辉会来,尹净汉总是批评他注意力的转移,全圆佑已经很难用他习惯的方式来概括他复杂的心情,这既不是约定,也不是期待。
或许这接近于证明。
但证明应该始于信任。
把信任交给文俊辉,把视线留在球场。全圆佑想,这应该足够了,这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倘若文俊辉已经彻底放弃自己,那么就继续向前。假如文俊辉还能坚持,那么他愿意停下脚步第一次等待。
全圆佑不知道怎么爱人,更不明白怎么追人,金珉奎说这样对文俊辉残忍,全圆佑在很久之后终于明白这种普通人眼中的残忍是什么,但文俊辉伤心,全圆佑也会在宿舍里沉默地体会文俊辉的痛苦。这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通感还是代偿,全圆佑只是决定对自己更加残忍。
他闭上眼睛,听见风呼啸而过。
比赛只剩下三十分钟。
“俊尼真的不吃嘛?”
洪知秀把爆米花递过来,文俊辉摇摇头,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啊Joshua,我的胃有点难受。”
“需要去医院吗?”
“不是……我就是有点紧张。”
文俊辉绞了绞手指,“Joshua自己吃吧,不要管我。”
“好吧,我就是担心这会影响俊尼的体验。”洪知秀耸了耸肩,“而且俊尼推荐的真的很好吃呀。”
“我才是,我才是很对不起,说要一起吃饭,结果还要麻烦Joshua来看比赛。”
“一定是对俊尼很重要的比赛对吧?”
“对他来说很重要。”
“不,是对俊尼来说很重要。”洪知秀难得否定了文俊辉的回答,不过他的语气依然很温柔,“也许对他来说这场比赛很重要,但对想着他的俊尼来说,看他的比赛这件事情,对俊尼来说一定有很多的意义。我认为这两种重要是同等的。”
“重要是,同等的吗?”文俊辉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洪知秀已经拿起来了应援棒。
“为他加油吧,我们一起。”
文俊辉接过应援棒,点点头说“好。”
他看到洪知秀的表情变得复杂,好像透过球场里的人群看向某些不一样的东西,像是看向故人。但洪知秀没有再说,文俊辉也没有再问。
“现在比分是多少?”
“俊尼呀,看得真的太专心了。我不太懂棒球,但俊尼支持的队伍领先许多呢。”
洪知秀揉了揉文俊辉的脑袋,“要不要站起来活动一下,还有好久呢。”
“比分也没有差很大呀。”文俊辉依然很紧张。
洪知秀看着文俊辉认真的眼睛,突然又想起这次回韩国见到崔瀚率的第一天,崔瀚率犹豫了很久还是说,有一个朋友分手了很伤心,不知道怎么办,想要请洪知秀帮忙安慰他。
“Vernon,你也知道我在感情上没做过什么好人。”
洪知秀说,然后崔瀚率摇摇头。
“你见过他就知道了,他是个很努力去爱的人。你会被打动的,Joshua。”
洪知秀还是没有记住文俊辉的视线到底停留在哪里,洪知秀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文俊辉,看着他如此认真,如此努力,如此不求回报地去爱。
洪知秀又想起更早之前同样在球场上,握住许多奖杯的、像狮子一样的年轻人,想起自己也曾认真地看过他的比赛。
去爱很容易,坚持爱却很难。洪知秀想,文俊辉其实远比自己有更大的能量。
26
在漫天的彩带中,全圆佑的手突然松了一下。幸好好几个人同时托着奖杯,不至于有什么异样。
金珉奎扶住全圆佑的腰,侧头问,还能不能坚持。
全圆佑咬住牙,点点头。
最后十五分钟对方咬得紧,全圆佑摔倒了两次,第二次不小心牵扯到肩膀的旧伤,尹净汉看出他的异样,叫了暂停,全圆佑再次回到场上的时候,几乎抬不起右手,幸好止痛喷雾终于起效。
比赛怎么结束的他已经记不得,麻木和剧痛交替出现,汗水模糊了视线,这狼狈的意外让他庆幸文俊辉至少不在最近的看台——看起来,金珉奎必须要请他一周的外卖了。
最后尹净汉跑上来和他们逐一拥抱,一向冷血的尹教练难得流下眼泪,队友们的呐喊声叠在一起,全圆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赢了。
赢了,是他想要的理想的结局。
金珉奎的头侧过来,“等下直接去医院吧,你别逞强了。”
“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去庆功宴。”
“全圆佑!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个人?”金珉奎难得严肃起来,“我请求你至少把我当你的朋友行不行?等下我们就去医院。”
那么,和文俊辉的关系可能也要结束了。
27
尹净汉喝多了酒,看了老半天才认出门口等着的人是文俊辉——金珉奎曾经给他在远处指认过。
“请问是需要找谁?”
“请问全圆佑在吗?”
尹净汉看着文俊辉着急的脸,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绕了回去,太可爱了,不知道全圆佑是怎么忍住不逗他的。
“你和全圆佑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要找他。”
“他的肩膀受伤很严重!他不能在这里喝酒!”文俊辉急得差点要去抓尹净汉的手,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你们要为队员的身体负责的!”
尹净汉愣了下,拿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金珉奎和他的聊天记录,他举起手机示意文俊辉看向最新的消息。
“这家,快去吧。”
他看着文俊辉匆忙跑去的背影,又给金珉奎发了条消息。
别陪全圆佑了,过来和我喝酒。
28
“真的不痛吗?”
配药的护士问道。
“能忍。”全圆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金珉奎在刚才已经被他赶回了庆功宴,收到尹净汉的消息后他就开始魂不守舍,全圆佑只剩下一个核磁共振要做,一个人也可以。
一个人也没关系。
全圆佑擅长忍耐,全圆佑擅长对自己残忍。
同样的问题为什么需要问两遍,全圆佑转过身去,却看到文俊辉正扶着自己的膝盖喘气。
“肩膀真的不痛吗?”文俊辉一步一步走近全圆佑,全圆佑看到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但一直没有流下来。
全圆佑迟疑了更久,但他依然回答,“能忍。”
“痛能忍,那烦躁也能忍对不对,爱也能忍对不对,能忍的话为什么要答应我交往,分手后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吃饭,你讨厌我还是喜欢我,全圆佑,你为什么从来不肯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知道吗,我每天,每天都想你,想你怎么思考。我和自己说过很多很多遍不要爱你,但是我忍不了,我看到你皱眉头就知道你很痛,可是你为什么一直能忍呢?”
文俊辉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蹲在地上,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打在医院的瓷砖上,全圆佑听得很清楚。
护士示意他们不要挡住道路,全圆佑拉起文俊辉的手,把他带到长椅上坐下,他抽了纸去擦文俊辉的眼泪,又怕自己的手太用力,弄痛文俊辉的脸。
他等着,等到文俊辉抬起头看向自己,全圆佑咬了咬嘴唇,终于再次开口。
“那如果我只能给百分之十呢。俊尼,我的爱只有百分之十。”
全圆佑的声音有点微微的颤抖。
“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设计约会,说不了什么浪漫的话,我很无趣,刻板,脾气不那么好,和这个世界上其他的情侣比起来,我好像只能给出10%的爱。
如果真的和我交往的话,10%也没关系吗?”
忍耐疼痛的等级是十倍,忍耐孤独的能力是十倍,麻木而怪异的我,爱人的能力是10%。所以被放弃也没关系,得不到也没关系,人生总还是有走下去的办法,这是全圆佑想过很久的事情。
他并不明白这种所谓的情感障碍源自何处,因为从记事起他就习惯了这种和世界相处的方式。过多的情感不能让他保持冷静,与此同时巨大的压力逼迫他要做好每一件的完成。他匆匆走过旷野,行囊越来越多,内心越发沉默。
直到遇到文俊辉,一个用所有的生命力对抗既定规则的人,一个笨得要死却持之以恒地善良、温柔、纯真的人,一个努力到会让人心疼的人。
让人心疼的话,是不是就是喜欢呢。
喜欢很久的话,可以不可以算成爱呢。
那如果我的爱永远无法对等他的爱,又要怎么办呢。
“10%……”文俊辉好像愣住了。全圆佑感觉心底慢慢在变凉,他的肩膀又开始痛起来。
或许不行吧。
“那……圆佑的快乐可以达到100%吗?”
全圆佑有点搞不懂文俊辉的问题,“大概……能吧。”
文俊辉深吸一口气,“如果圆佑只能当10%的男友,我可以当100%的男友,只不过我能获得100%的快乐,可能就要委屈圆佑,把10%的快乐当作100%去享受了,爱也是这样。
不过我可以多爱你一点,然后分给你,让你多快乐一点,可以忍得少一点。”
他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了,笑起来很可爱。
旷野中的独行人握住一块月光。
全圆佑低下头,吻了文俊辉。
29
文俊辉日记,部分
“全圆佑真的好帅,就是有点吓人。”
“春天的雪好迟才结束,我还是好想他。”
“有人是大坏蛋。”
“原来是我需要爱他。”
“怎么会有人把喜欢分成百分比,受不了,有点蠢的。”
“全圆佑真的好帅。”
30
“你说什么?”
“我们复合了,我要帮他去舞室值日,先走了。”
(正文完)
尽管每次去时都给温客行带各种好吃好喝好玩的,但小崽子压根不领情,一直对他这个亲爹八百个看不上。
见了面,三句话就能惹得人起火。
原来,是替他父王相中个新欢!
“小兔崽子,想让周子舒给你当爹,你做梦,我告诉你!”
“为什么不行!我喜欢阿絮,不喜欢你!”
“你喜欢他你父王就喜欢他?”说着叶白衣从温客行手里解救出自己的头发,用手轻轻一撩摆出十分得意的姿势。“你父王喜欢的是我这样的。”
“你少臭美,父王才不喜欢你。父王最喜欢的是我。”
“你是我跟你父王生的。”叶白衣戳戳温客行的......
“你是我跟你父王生的。”叶白衣戳戳温客行的脸蛋又捏捏他的鼻子。小家伙躲也躲不开只能遭了“毒手”。“你这身上,有一半儿是从我这继承的,你气不气。”
“哼,我……呜呜……”
叶白衣总爱拿这话压人,温客行也总能被这话气哭。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最后总是周子舒把小狐狸抱进怀里哄。
“阿絮~父王肯定喜欢你的。”
“呃……你父王……我们俩……可能……不太行。”
一听周子舒也不同意,温客行哇的一声哭的止不住,颇有些小孩子无理取闹的意思。
叶白衣惯不会哄人,见温客行哭的伤心还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么喜欢他,你怎么不自己把人娶回家呀。”
没成想,小狐狸竟觉得这事可行,立刻抹了眼泪就要跟周子舒拉钩,说是等他成年了一定要周子舒嫁给他。
叶白衣再次炸毛。
“你就非他不可了是吧!周子舒,你是不是给我儿子下药了,你说!来,让爹爹给你看看,我还不信了。”
温客行化成狐狸躲着叶白衣碰自己。赤瞳配上龇着的犬齿毫无威慑力。
“坏人爹爹,总是生气,就会生气。”
老父亲无语。
你也不看看,你说的哪句话能让人冷静。
呼气吐气,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叶白衣用自认为温柔的语气同温客行说:“爹爹不生气了,让爹爹抱会儿,好不好?”
“不好。”
叶白衣给周子舒递去眼神,希望对方帮忙说两句。可是周子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周子舒在想什么,不过是被叶白衣醍醐灌顶,觉得直接把温客行拐回家做媳妇非常不错。这样就永远不用还回去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和叶白衣差辈儿了……
用了两块云片糕,叶白衣还是哄得温客行跟自己亲近了一会儿。这糕点是他从人间淘来的,哪怕不用牙齿,只含在嘴里慢慢融了也有丝丝甜味。
“人间好玩么?”温客行晃了晃被叶白衣牵住的手问。
“想去看看么?”
“我想要阿絮带我去。”
“那这点心你别吃了。”
“那我的手你也不要牵了。”
刚有所缓和的气氛一瞬间又紧张起来。周子舒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两人停住脚步,只用眼神博弈。
“我认输,你吃。”
还是叶白衣低了头。毕竟往常带去四季山庄的吃食,温客行吃了他也没有个拉手的机会。
落花山山顶的风光无限,同样来游玩的神仙不少。很多甚至带了小酒桌,摆上酒盏逢人路过就要邀过去喝上一杯。温客行蹦跶着也要去尝尝,还好被周子舒及时拉住。
拿出放在百宝囊里的纸鸢,小家伙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来。是个蝴蝶样式的,个头比温客行还大。
“没风也能飞,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叶白衣将纸鸢从周子舒手里夺过去翻来翻去的看。
“你不然撒手试试?”
叶白衣一松手,纸鸢真就飘飘然自己升起来。空中无风,没什么阻力,若没有这细线拴着,简直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大鸟。
“这玩意,阿行把持的住么?”
听叶白衣这么说,周子舒也过来借着风筝线感受飞行的力度。
“不好说。”
两人齐齐看向温客行。
“怎么了?”
“我想到一个好玩的。”
叶白衣笑的温客行心慌,下意识揪住周子舒的袖子。
只见叶白衣用法术将纸鸢绑到温客行的背上,小家伙过轻的体重压不住,慢慢的就随着巨大的纸鸢飘起来。
刚离地时温客行有些新奇,松开了周子舒还学着小鸟的样子扑棱扑棱胳膊。
随着越飞越高,他有些害怕。可当他低头看到叶白衣那副得意又欠打的笑容,便只剩下生气。
“坏人!竟然把我当玩物!我要跟父王告你的状!我要父王休了你!”
“等你下来了再说吧,哈哈哈哈哈。”
周子舒忽然觉得自己此前生出过想要破坏叶白衣与温客行关系的想法有多么多余。叶白衣和温客行的关系永远也不可能好了。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变好。
没有人救得了叶白衣,狐王也不能。
百万技术流博主圆x新晋美食博主俊
爱生气但好哄的圆x超会哄且温柔的俊
大佬和甜豆的虐狗恋爱日常
1w+一发完
打开bi站,输入关键词:剪辑/混剪/影视/游戏等,再点按播放量排序,出来的视频词条里前十个有三分之一都出自博主“WOo。”之手。
感觉上是个还挺要面子在乎形象的博主。
整个直播下来只让人记住了他是个男的,27,低音炮,非全职博主,划手机的那只手长得还蛮好看,讲了一些普罗大众听不懂的剪辑技巧,中途回答了几个弹幕里的问题。
「哥哥为什么不露脸啊?」
“不想露。”
「好厉害,是专业的吧!要学成你这样得学什么专业?」
“不是,自学的。”
「我一个学影制的都看不明白宁这炫酷操作啊哭哭。」
“去反省一下。”
「喜欢泡泡鱼这个称呼吗?或者怎么叫你?」
“我姓全。”
「你靠剪辑技术一定很赚钱吧!」
“准确来说是靠脑子。”
「吃饭了吗?吃的什么?要来我家吃吗?」
“吃了,吃的饭,你谁?”
「路人,这主播好冷哦。」
“超过37.3建议去隔离。”
「开班吗?」
“给钱吗?”
「之前消失的一年干嘛去了?」
“私事。”
「我好像听见了猫叫声,泡泡鱼养了猫吗?」
“(笑)嗯养了只猫。”
「哥哥恋爱吗?」
“我恋家。”
「给钱就教吗?」
“不。”
读问题读得心平如水,回答答得也毫无波澜。整场下来半个小时不到就下播了,干脆利落。
于是泡泡鱼前多了很多前缀,铁面泡泡鱼/毒舌泡泡鱼/全姓泡泡鱼/幻灭泡泡鱼/猫奴泡泡鱼/防疫达人泡泡鱼…
事态突然开始反转要从一个联合投稿开始。
进入他的首页,点击按播放量排序所有的发布视频,播放量第一的却是个“翻车合集”,其中弹幕集中量最多的部分,是小博主做完一道北非蛋后,自食其力,一手手持相机,一手端着盘子自行转圈做特效,嘴里刚在沾沾自喜“诶我好像可以”的同时,下一秒盘子就翻了。
“啊!完蛋了!”
这句圈粉最甚。
「男的?」
「博主居然是男的?」
「老婆!你怎么是男的!」
「天,每次博主的后期小特效都超可爱,我以为绝对是个香香甜甜的女孩子,没想到居然是男生!」
「这种时候他都没有喊卧槽,他真的,我哭死。」
「哈哈哈哈哈孩子还是买个餐桌转盘吧。」
「螺蛳粉你快反省反省,为啥你的翻车合集播放量这么高!」
播放量第二的是最新发的一条一人食晚餐视频,“皇家招牌螺蛳粉”有几秒露脸了。
不仅是个男孩子。
还是个相当帅气的男孩子。
当然,也不能把咱们bi站的用户们都归为肤浅的颜狗。这条视频观看量直线上涨的另一个不可忽略的原因是。
它同时是条合作视频。
创作团队2人。
up主:“皇家招牌螺蛳粉”,后期:“WOo。”
这次WOo。的剪辑没什么炫酷顺滑的转场和特效,也没有继承皇家招牌螺蛳粉以往可爱风的表情贴纸,只是简单地加了字幕。乍一看像平铺直叙的纪录片,颇有敷衍了事的嫌疑。
但你细品吧,WOo。又是带了很多个人情绪在里面的。
比如:
皇家招牌螺蛳粉撒盐撒漏了一点到灶台,他说:「又故意给我增加工作量。」
皇家招牌螺蛳粉在犹豫是把一整袋辣酱加进去还是只加一半,他提前预判:「我猜全放。」
皇家招牌螺蛳粉果然把一整袋辣酱都进去了,他洋洋得意:「哼,猜对了。」
皇家招牌螺蛳粉熟练地切着土豆丝,他赞不绝口:「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的刀工。」
皇家招牌螺蛳粉炉子上烧着菜,人在旁边等着扣手指,他都不放过:「指甲都要扣烂了!」
皇家招牌螺蛳粉开始试吃,边吃边形容味道,嘴唇上沾了辣酱,他说:「哎一古,肯定很好吃吧?花猫嘴了。」
皇家招牌螺蛳粉一口气都吃完了,他说:「都没有给我留一点,好狠的心。」
最后皇家招牌螺蛳粉凑到镜头前,露出一个特别天真可爱的笑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挥手再见:“那今天的视频就到这里啦,我吃得很饱~你们也要按时吃饭哦~拜拜~”
然后伸手捂住了镜头结束了录制,后期便直接过渡到黑屏。
紧接着就是WOo。的一大串飞速闪过的滚动字幕,属于0.5倍速都滚得很快,看不清的程度。
「以上就是皇家招牌螺蛳粉的今日份晚餐,醋溜土豆丝,韩式辣烧鸡,牛肉裙带菜汤,总计耗时64分钟,其中做饭46分钟,吃饭18分钟。
他吃得很香很饱,而与此同时,坐在电脑桌前帮忙剪辑的饥饿的可怜的我呢?加了一个星期的班,终于在今天(按视频内容来看是昨天)踩着饭点回了家,而螺蛳粉先生居然一丁点儿都没有给我留。哪怕是汤也可以啊!那么大一锅呢!他居然全喝了!全喝了就算了,饭量食欲这么好一人他不长肉你们说气不气?好的,扯远了,你们也不需要气,人是我的,没你们气的地儿。回到话题,他没给我留饭就算了,他还堆了一水池的锅碗瓢盆等着我回去洗!就是仗着我喜欢他蹬鼻子上脸!所以我…
还是乖乖洗了,不然饭吃不到,觉也吃不到了,得不偿失嘛。
当然我在这里并没有要抱怨的意思,只是借此机会吐槽而已。能帮老婆的视频剪辑是我的福气,我很知足,我很光荣,我很幸福。
出镜:皇家招牌螺蛳粉
拍摄:皇家招牌螺蛳粉
后期:WOo。」
这tm是一对情侣,还是追着给人喂狗粮那种。
「等等,所以泡泡鱼生活中是可以吧啦这么多话的一人吗?」
「这是那个又冷又爱怼的狂拽剪辑大佬?」
「没想到啊泡泡鱼,你原来是个无能狂怒的耙耳朵。」
「这么一长段精简下来就是“我有老婆”,“我老婆会做饭”,“我爱我老婆”。」
「大佬下凡给老婆剪视频,啧啧啧。」
「反差感好大,两个都。」
「睡觉吃什么?请展开说说」
「求同框露脸直播,我要看清楚给我塞狗粮的人长什么样!」
「救…现在是说出柜就出了吗?这么突然?」
「不然还要跟你提前汇报吗?你谁?」
「又不是公众人物,人家想怎样就怎样啊…」
「也有可能是同一个公司的,把泡泡鱼捧红了,现在在带新人,操同志人设。」
「谢,对泡泡鱼好感度骤降/呕吐emoji」
「有些个墙头草,还没刮风呢你就倒了?」
「泡泡鱼不是全职博主啊…还有什么同一家公司这种说法吗?」
「吵屁啊,现在秀个恩爱都不准了?不喜欢别看。」
「我奶波上帝视角:就靠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个不停就把热度带起来,然后他俩就红了。是不是真情侣也不重要了。」
「泡泡鱼本来就是靠实力吸粉。」
「路人,没看过他俩之前的视频。但觉得还蛮可爱的啊?」
「投币了,随个份子钱。」
「投币了,离开我女鹅!」
「投币了,晚上能不能让我睡你俩中间?」
……
「滴打卡,今日份补看老婆做饭。」
「果然大佬还是得配甜豆啊,嫂子真的好甜好温柔。」
「为啥都叫嫂子,不叫哥夫?」
「因为泡泡鱼带头叫老婆泥塑在先。」
「为什么泡泡鱼有香香软软的老婆我没有!」
「老婆!马上10w粉了,可不可以蹲个小银牌开箱,顺便溜溜你家大佬的庐山真面目/流泪emoji」
「老婆老婆!10w福利录个vlog吧!」
「老婆!看我看我!直接开直播吧!」
「妈的,嫂子10w粉你们就可以提各种要求,泡泡鱼100w粉才只是声音出镜,200w的鸽了一个世纪,这什么天壤之别。」
「srds你们总在人家视频下提WOo。不太好吧…」
「是他俩联合投稿在先吧?」
「真情侣就不会在意这些。」
全圆佑刚洗漱完,捡着耳朵零零碎碎听到了一些,顶着相当精彩的鸡窝头重新爬上床,凑过去吻住文俊辉还不停叭叭念叨的小嘴。
“行了,别念了,你都不害羞的?”
“还不是拜你最后片尾加那么一大段字所赐,才成现在这种局面,现在开始马后炮啦?”文俊辉丢开手机,坐起身去搂全圆佑的脖子,“早上想吃些什么啊?我们…泡泡鱼?”
全圆佑捏了一把文俊辉腰上的软肉:“吃你。”
文俊辉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力度很轻,像小猫拿肉垫蹭蹭:“昨天晚上没吃够吗?你这七宗罪一下占了仨哦宝贝。”
“哪三个?”
“贪婪,暴食,色欲。”
“嗯说得通,”全圆佑点点头,“可那一半原因还是你晚上没有给我留饭,饿了加惩罚你,知道不?”
“我那不是不知道嘛,你也不提前发消息跟我说一声,我量都是准备的一个人的,”文俊辉去蹂躏全圆佑的脸,“是不是傻?嗯?是不是加班加傻了?”
“我想给你惊喜嘛,”全圆佑任他捏着,说话的尾音都带了点黏黏的撒娇意味,“不留饭就算了,你留那么一池子锅碗瓢盆什么意思。”
文俊辉立刻装乖,往全圆佑怀里蹭:“哎呦我这不是想让圆圆多运动运动嘛~”
“那我还是比较中意床上的运动,”全圆佑重新把文俊辉摁回被窝里。
全圆佑和文俊辉是大学同学且大学就厮混在一起确定关系了,多年来感情一直很稳定。事业上两人都在大厂经历过摸爬滚打,是蜕变了也累褪皮了,后来相继辞职,脱离苦海,不图专业,靠各自还算硬实的爱好苟活。
目前文俊辉在一家私立幼儿园当营养师,全圆佑在一家工作室做游戏策划。
至于开始接触自媒体,最早也始于全圆佑的个人爱好。全圆佑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帮影制专业的同学做作业,后来研究出一套自己的门路,就开始接单,赚了一波小钱,然后就开始在bi站上投稿发视频了。第一个视频数据就还不赖,轻轻松松过了10w播放量,给了小全同学不小的动力,便坚持做了下去,技术逐渐精炼,做到条条视频都高质量产出,一做就是六年,跻身百万博主行列。
他只是逐渐开始很享受记录的过程和后期剪辑的快乐,明白了全圆佑为啥可以一宅宅一整天坐在电脑前刀光剑影。
他没有也不追求全圆佑那么高级炫酷的剪辑技巧,只是简单地给食物和器皿加上可可爱爱的小表情,就是一种别样的治愈,文俊辉觉得很解压。
但家里佛系的只能有一个,另一个早就看不下去了。
全圆佑坐在他的bi站认证金牌下给文俊辉分析复盘:“你这个涨粉速度不行,你都一周三更更两年了,怎么还没有小银牌?”
文俊辉抱着一小碗刚洗好的小番茄,悠哉悠哉地往他旁边挤:“我无所谓啦,你有不就够了嘛。”
全圆佑皱眉:“我有,你也要有。”
文俊辉过去蹭蹭他:“我有你嘛,你的就是我的~”
全圆佑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但转念一想不行,不能每次都被文俊辉哄得找不到北,就又扳回脸:“做博主不能佛,要么质量高,要么更新勤。我做到了前面一点,你做到了后面一点,所以你也应该要有我做了两年博主时的数据了,我那个时候已经50w粉了,你看你连我的一半,唔…”
文俊辉往全圆佑嘴里塞小番茄:“什么强盗逻辑,你怎么不说人家还有一排人质量又好更新又勤的呢?还要靠运气加持的啦!”
全圆佑慢条斯理地嚼完嘴里的番茄:“所以,我是运气也还不错喽?”
“对呀,我的圆圆不是福袋子嘛,”文俊辉坐到全圆佑身上,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那我想把福气也分给你一点,好不好?”贝壳椅很小,全圆佑怕他掉下去,紧紧环住他的腰,“你辛辛苦苦做的,成品也很可爱,我想让更多人看到。”
文俊辉眨巴着眼认真看了他五秒,妥协似的叹口气:“那圆圆打算让我怎么做呢?”
于是就有了这次联合投稿。
绝对不是文俊辉没有给他留饭,耍小性子的意思!
因为工作原因,全圆佑很少能看到文俊辉做饭的全过程,每次能赶上热锅出炉前回家就已经挺不容易了。现在一祯祯看着文俊辉从准备食材到吃进嘴里,整个过程都幸福享受的画面,全圆佑好像明白了文俊辉所谓的不追求数据的治愈。
而他们共有的幸福,是携手并肩,是风雨同舟,是这么多年来和彼此共处的每一个瞬间。
全圆佑看着屏幕里鲜活开朗的,那个一直能给他惊喜和慰籍的文俊辉,心里暖暖的。
但是随之而来的打脸来得也很快。
他只说想让更多人看到文俊辉。
没说让这些人跟自己抢老婆啊?!
而且就是因为提前预想到了文俊辉招人爱这一点,自己才特意在视频里公开了两人的关系。这都管不住那些互联网臆想症们的脑子?明知故犯?
“这些人,自己没有对象就算了,”全圆佑气得咬牙切齿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怎么还管别人老婆叫老婆啊。”
“有吗?我都没注意到诶,”文俊辉躺在沙发上看手机,仰着脑袋看着走来走去的全圆佑。
如果说几天前全大佬的“七宗罪”占了其三。
那么现在他的头上应又“噌”的多出来一个。
“嫉妒。”
文俊辉忍住笑:“我觉得是因为你没露过脸。你要是露脸了,保准他们也跑来叫你一口一个老公了。”
全老干部气得叉腰:“那怎么行,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老公。”
文俊辉就冲他眨眼:“对呀,我也只是你一个人的老婆~”
全圆佑立刻就被哄好了。
全圆佑走过去,压在文俊辉身上,把脸埋进文俊辉的颈窝,闷闷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想让更多人看到你的是我,搁这儿吃醋的也是我。”
文俊辉就给他顺顺毛:“圆圆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很好呀,起码没有把情绪掖着藏着,很可爱呢。”
全圆佑没做声了,只是有意无意地用脸轻蹭文俊辉的脖子,文俊辉就明白,他又把人哄好了,于是失笑出声。
全圆佑亲亲他的下巴:“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哄?”
“对呀,”文俊辉扬扬眉,“不过也是我比较聪明,懂得说话的艺术。”
“是我听你的话,你一开口我就气顺了,”全圆佑不甘示弱地把手伸进文俊辉的衣摆,不客气地戳了下他的肋骨,“老婆,我饿了。”
文俊辉按亮手机屏幕:“是快到饭点了,你起来,我去做饭。”
“这次要录视频吗?”全圆佑动都没动一下,歪头摸着文俊辉的头发。
“今天?今天不录,”文俊辉盘算了一下日子,“明天再录吧,你这次还要帮我剪辑吗?泡泡鱼?”
“当然,”全圆佑弯弯眼角,“这次的我要私人珍藏。”
“什么乱七八糟的,”文俊辉笑着推他想要起身,结果被全圆佑整个箍住,动弹不得,再一看全圆佑的表情,不由有些慌张地瞪圆眼睛,“你…你要干嘛?”
不是吧,这几天天天都在做,现在还青天白日的呢,就精虫上脑了?
全圆佑无辜地眨眨眼:“我饿了,吃你呀,老婆。”
事实证明,全圆佑白天的“食欲”丝毫不比晚上差,文俊辉差点没晕过去,迷迷糊糊地被人抱着做完清理,迷迷糊糊地又被放回到床上,掖好被子,等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时,一看手机,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再一看手机,好家伙,他的bi站快爆了。
收到了一堆艾特。
文俊辉僵直地坐起身,原来是全圆佑发了条图片动态。
照片里是自己窝在被窝里的睡颜。
文字配的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我的。”
文俊辉也不得不承认流量的重要性,有他家百万大佬加持,居然一个月就可以抵上自己两年的摸索。
嗷嗷待哺的单身狗狗们,也终于盼到了文俊辉的问答直播。
镜头前的男生坐在皮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可以随时看直播进程,长得端正漂亮,说话语速偏快,但语气语调很温柔,笑起来小短脸上的脸颊肉会微微鼓起,看上去又乖又可爱。
“大家好呀,”文俊辉冲镜头摆手打着招呼,“这里是皇家招牌螺蛳粉~”
「啊啊啊,真的开直播了!」
「女鹅,妈妈来了!」
「天呐,好牛批的脸。」
「原来这就是泡泡鱼每天都能看到的脸,眼泪从嘴里流出来。」
“我喝的什么?我喝的是自己做的奶茶哦~”
「奶茶看上去好好喝。泡泡鱼为什么既能饱眼福又能有口福?」
「老婆老婆!老婆今天好好看!」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嫂子,让我们也看看大佬!」
“好啦,现在有快一万人进来了,我们先不等啦,”文俊辉搓搓手,冲理了理衣服,镜头微微弯腰鞠躬,“大家好,我是皇家招牌螺蛳粉,我姓文,大家可以叫我小文。”
“今天的直播内容呢,主要是一个bi站小银牌的开箱认证,然后就是Q&A的一个互动问答~”文俊辉拿过身边的一个纸箱,“其实家里已经银牌金牌都有了,也…见怪不怪了吧。不过那都是全老师的,现在变成自己也拥有了一个,心情还是很奇妙的~”
「《见怪不怪》」
「同居石锤+1」
「小文啥时候也搞个金牌!咱不能输给泡泡鱼!」
文俊辉小心翼翼地用美工刀划开纸箱,拿出包裹好的bi站认证银牌,冲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噔噔噔,就是这样的啦~等我待会跟全老师的放在一起。全老师现在临时有个视频会议,我们不要打扰他喔。”
「看看人家的家庭,一家三个认证牌啧啧。」
「意思是会议结束了,大佬就会露脸的意思吗妈妈?」
「小文叫泡泡鱼全老师诶~」
「螺蛳粉和泡泡鱼是师生关系吗?」
「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小文私下就叫泡泡鱼全老师吗?好甜!」
「你跟泡泡鱼谁追的追哇!」
「小文这么好看,泡泡鱼肯定也很帅吧。」
“我们是大学同学,大二就在一起了,今年是第七年了。不过感情稳定,没有七年之痒哦。至于谁追的追…好像是同时吧,彼此对对方都有超于朋友的意思,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硬要说谁先把‘我们交往吧’说出来的,好像是全老师?他比较在意仪式感…记不清了,都好多年前的事了。”
“全老师帅吗?很帅哦。”
“我平常其实更习惯叫他圆圆,是不是很可爱?跟泡泡鱼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七年了!我人生的三分之一。」
「啊啊啊更想看泡泡鱼长啥样了!」
「哎呦,圆圆两个字怎么从小文嘴里说出来这么甜啊~」
「你们不觉得小文虽然很乖很甜,但是跟大佬一样有点臭屁吗?」
「帅哥间都内部消化了,留给我们的不多了。」
「小文,你肩膀上的是猫毛吗?」
「对诶,大佬之前也说家里养了猫的。」
「老婆!让我康康你家的猫猫!」
“猫猫?没有啊,虽然我和全老师都很喜欢猫,但工作原因太忙了一直没有养,猫毛?哪里有猫毛…”文俊辉穿了一件黑灰条纹的毛绒衫,扭头看向自己的肩膀,果然有一根醒目的白色毛发,捻起来仔细一看,不禁失笑。
“啊…啊这个啊哈哈,这个…这个应该是全老师的头发…”
「我竟然自己在讨狗粮吃…」
「白?全老师都已经白发苍苍了吗?」
「大佬竟是老头/doge」
「男子年仅27竟满头白发,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缺失!」
「头发为什么会在肩膀上!开直播前你俩干啥了!有什么是不能给我们看的!」
「全老师染白毛啊,好酷哦!」
「那上次大佬直播里的猫叫声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可能,大佬的言下之意这猫就是小文?」
「情侣间的情qu罢了。」
「我们只是人家play中的一环。」
下一秒文俊辉就冲镜头喵了一声:“嗯呢,应该就是我吧~”
「啊啊啊啊,猫猫成精啦!」
「草,有被秀到。」
「好家伙,把我家猫都引来了。」
「我不存在的东西立起来了。」
「短暂享受到了全老师的快乐,猫和老婆同时拥有/天堂emoji」
文俊辉拆了一袋薯片,开始吧唧吧唧地吃:“不过啊…私以为他应该更喜欢你们叫他大佬或者全老师,怎么说呢,可以满足他的虚荣心~”
「这又是从哪掏出来的薯片?」
「小文以后可以尝试吃播!吃东西真的让人看得很有食欲啊,我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哈哈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大佬私下是啥样的人?」
「对啊,想象中以为会是个闷骚理工冷都男,但是上次在小文的视频里又显得好活泼聒噪,像个诉求不满又爱秀的中二少年。」
「《聒噪》《中二》」
「懂什么?这叫仅娇妻可见的热情/doge」
「说到底还是我们不配哈哈哈。」
文俊辉努力克制了一下表情,靠在沙发上歪头想了一会儿:“全老师啊,全老师是个有点固执古板,自理能力一般,啧不对,自理能力较差,很容易让人操心的迷糊笨蛋,但整体是个很可靠也很可爱的人。”
「噗自理能力较差。」
「怎么还改口呢哈哈哈。」
「一想到大佬一流的剪辑技术和较差的自理能力,这个反差,好像真的有点可爱?」
「这个男人是有点子反差萌在身上的。」
「原来大佬是笨蛋。」
「那上次给大佬留了一池子锅碗瓢盆就是锻炼大佬的自理能力吗?」
「哎呦喂越想越好笑怎么办。」
“哎我说的较差,是他偶尔会比较迷糊不拘小节啦,比如衣服会穿反啊,扣子系错位啊,开汽水会喷一手啊,随随便便拿衣服擦眼镜啊这种…不至于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生活无法自理的小老头啦!你要丢他一个人出去出差,他也可以自己看着办,过得不错的。”
「开始找补。」
「粗心大意泡泡鱼。」
「省流:真的是小老头。」
「这不就是我爸吗笑死。」
「小文老师快再抖搂抖搂,把泡泡鱼的老底都抖搂出来。」
「唉小文这里的氛围真好,大佬当年直播就是惜字如金,还爱怼人…嫂子!你管管他!」
「嫂子也聊聊自己吧!」
「为什么要叫螺蛳粉呢?很爱吃吗?还是是广西人?」
「可是我第一眼看小文还以为是混血呢!」
「老婆!为什么你27了看上去跟17没分别!」
「老婆是全职博主吗?非全职的话是什么工作啊?」
文俊辉憋笑地眨眨眼:“是混血哦~我是广东混重庆,螺蛳粉是因为我最近确实很痴迷这个~全老师不在家或者那天不拍摄的时候我就会嗦着吃嘿嘿。职业的话,目前在某幼儿园当营养师。”
「广东打工重庆人狂喜!」
「营养师,但是私下薯片奶茶螺蛳粉一个不落。」
「笑死,原来美食博主没有拍摄安排也会嗦螺狮粉。」
「老婆爱嗦螺蛳粉,我也爱嗦螺蛳粉!等于老婆爱我/流口水emoji」
「女鹅什么时候做个螺蛳粉吃播吧!」
「老婆!做我的营养师吧!忘了泡泡鱼!」
「刚进来,怎么叫嫂子叫小文叫螺蛳粉叫老婆叫女鹅叫什么的都有?」
文俊辉失笑:“你们稍微…收敛一点哦。”
「好的妈妈。」
「妈妈,我想见爸爸TT」
「大佬什么时候结束会议啊哭哭。」
「赌整场直播结束,泡泡鱼都不会入镜,输了给在座的姐妹一人一百块。」
「可以拜托催更泡泡鱼吗?他又快半年没更新了!」
文俊辉耐心解释:“啊因为他最近要升职了,会比较忙。等事情确定下来了,应该就能正常更新啦。”
“咔”的一声,是房门打开的动静,文俊辉往门响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扬起。
全圆佑看他还立着三脚架,没有立刻上前:“还没播完?有半个小时了吧?”
「是泡泡鱼的声音!」
「啊啊啊,是久违的泡泡鱼!」
「半个小时而已啦!怎么还带催的呢!」
「大佬快进来一起玩啊!」
文俊辉指指镜头:“一起吗?他们都想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再说吧,”全圆佑走到客厅开始东张西望,“我现在有点饿了,老婆。”
文俊辉端起手边的奶茶:“这还有半杯奶茶,不过有点凉了,要喝吗?”
“你喝吧,你一直讲话废嗓子,”全圆佑打开冰箱,“家里有可以直接热热就吃的速食吗?”
“冰箱里有小笼包你先蒸点垫垫,我待会下播了再给你煮点面吃,”文俊辉往全圆佑的方向瞄,看他站在敞开的冰箱前,一脸茫然地上下扫视着,叹口气站起身,“你杵那么直站着能看到啥哦,在下面冻着呢,下面!冷冻室!哎呀,第二层!”
弹幕里已是铺天盖地的啊啊啊啊啊。
「救…他真的叫他老婆。」
「老婆!他叫他老婆!怎么会这样!甜的我满地找头!」
「这老婆叫的也太自然了吧,怎么说…我以前一直觉得现生中男生之间会有点别扭,但是!全老师这叫得也太顺滑了吧!」
「小文应得也很顺滑!」
「大佬真的很让人操心哈哈哈。」
「能让小文提高音量说话的只有泡泡鱼了吧哈哈哈哈。」
「人妻小文,下播了还要给大佬做夜宵。」
「全老师,小笼包蒸好了干脆就入镜来个吃播吧!」
「呜呜我也想吃老婆做的宵夜。」
厨房那边全圆佑应该是已经开火开始蒸了,脚步声又逐渐清晰,走到了文俊辉旁边,在单反照不到的地方站稳。
“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无脑杠精吧?”
“没有呢,大家都很乖,”文俊辉偏头冲他笑,“也很有趣,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实时弹幕呀?”
全圆佑摇摇头,嘴里哼哼几声,转而又稍稍提高音量:“你们收敛点,别总管我老婆叫老婆。”
“你又知道了?”文俊辉笑弯眼,“你是不是会议早就结束了,躲在里面偷看我直播?”
“不行吗?我现在也在看,我就坐你旁边看。”
文俊辉拍拍自己旁边的空位:“来,坐过来,顺便让大伙看看你现在别扭的脸蛋儿。”
全圆佑瞪大了眼,一脸“老婆你居然没看出我在说气话,你居然不哄我”的不可思议和失落,然后撇下嘴角,趿着拖鞋气呼呼地去厨房了。
「呜呜呜大佬怕小文被欺负。」
「大佬在线吃醋。」
「dbq没谈过恋爱,请问这是在推拉吗?」
「救命我看过的文突然可视化了。」
「泡泡鱼每次一来,小文就开始侧脸放送。」
「老婆,你脖子酸不酸?」
「老婆,你看看镜头吧。」
文俊辉回头无奈又宠溺地一笑,凑近镜头小声道:“我离开一会儿哦,全老师生气了,我得去哄哄。”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们死活。」
「哎呦大佬怎么还要哄啊~」
「没啥自理能力还爱吃醋的小老头,小文以后想整他,直接断电断网断粮,他就完了。」
「断电断网断粮,这是个人都完了吧…」
文俊辉小跑进厨房:“圆圆?”
全圆佑双手交叉,背对着文俊辉,闷闷地盯着蒸锅下的火,不理他。
“你蒸了多久啦?蒸十分钟就可以了哦,”文俊辉走上前贴着全圆佑的背,把下巴搁在肩膀上,双手搂住他的腰。
文俊辉松开他,走到储物柜里拿出筷子和盘子,打开锅盖,整个人裹在蒸腾的雾气中:“开盖子用筷子戳一戳,软透了就可以吃了。”
“怎么只蒸了两个?够你塞牙缝吗?”文俊辉戳了戳软弹弹的包子,确定蒸好后夹到盘子里。
全圆佑怏怏不乐:“因为更想吃你煮的面。”
文俊辉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马上就结束了,然后就来给你煮,好不好?”
全圆佑不应声,只是委屈地垂下眼:“你刚刚都不哄我。”
文俊辉牵着他的手把人领到客厅的餐桌旁按在座位上坐好,又把热好的包子放在他面前:“我这不是立刻甩下一万多人,过来哄你了嘛,快趁热吃。”
全圆佑扣紧文俊辉的手不让他走:“你也吃一个。”
文俊辉摇摇头,挠挠他的手心以示安抚:“我刚吃了薯片。你饿你都吃了,我不要紧。”
全圆佑使了点劲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仰头吻住他的嘴唇,轻而缓地厮磨了一下:“快回来,我等你。”
文俊辉重新坐回镜头前,不好意思地一笑:“大家久等了,我们最后再播十分钟,今天就先结束了哦~”
「看来大佬没有妥协。」
「哄了,但没哄成。」
「男人不能惯着!晾他个十天半个月,看他还敢随便生气!」
「小文小文,之后的视频泡泡鱼还会参与后期吗?」
「小文和全老师可以一起录个私下剪视频的vlog吗?想看!」
「录情侣vlog吧,这样泡泡鱼就不用吃醋了。」
“嗯…你们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不过我觉得人与人之间,彼此尊重最重要,全老师既然不想要露脸或者不喜欢你们叫我老婆的话,大家就还是担待一下,稍微——收敛一点~当然了,反过来我们也会尊重你们的,我会考虑出日常向的vlog,或者给大家安利一些好用的锅具和生活用品之类的。全老师那边,等忙完了这阵,也一定会更新的,我前几天有看他在整理素材,应该指日可待了哦!”
「呜呜呜小文真的好温柔。」
「安啦,我们也只是过过嘴瘾,不要太放在心上啦!」
「嘴硬心软还有点虚荣心的男人kkk」
「大佬这样自尊心强,别扭又敏感的人身边就是得有一个天使一样的小甜豆啊,不然过得得有多憋屈。」
「俩人绝配,没得说了。」
「泡泡鱼,别一个人生闷气啦!你老婆爱惨你了!」
文俊辉站起身,准备去关相机。这时全圆佑也走过来,轻轻揽住了文俊辉的腰。
于是就有了两张距离镜头极近的脸一起出现的画面。
文俊辉现在不在电脑前,看不到实时弹幕的情况,但他大概也猜到,弹幕现在应该离疯不远了。
「哇靠,是泡泡鱼吗!是泡泡鱼!」
「我的天!白毛+圆框眼镜,这是什么电竞大佬的架势!」
「猛戳我xp!」
「卧槽真的好帅,白毛也不非主流诶!」
「什么大佬!这是新老公!」
「两张牛批的脸。今晚做梦素材有。」
「一人一百块那个姐,信守承诺哦~」
「泡泡鱼要是早点露脸,300w早达成了!」
「爸爸妈妈这是在干嘛啊,离镜头这么近深情对望吗?不要管我了,杀了我吧!」
「我的老公和我的老婆!」
「啊啊啊我扭成麻花!」
文俊辉偏头看着全圆佑:“你现在是实打实入镜了哦,圆圆。”
“嗯,”全圆佑轻轻应了一声。
“想通了?”文俊辉伸手挠挠全圆佑的下巴。
“嗯,”全圆佑把手放在开关键上,挨近文俊辉,吻了吻他的头发,“避免吃醋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待在老婆身边。”
End.
全大佬和小甜喵
-校园au
-醋包圆X钓系灰
-8k
-ooc
·—·
全圆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他盯着讲台出神,搜刮着大脑的每个角落,妄图能够找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但是作为问题学生的典型代表,在这种需要一些文化水平的场面里----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了,全哥?”开学第一天,班里吵得像麻雀逛菜市场一样,权顺荣不知道从哪混回来了“噌”的反坐在了他前座的椅子上,边说边晃腿,脑袋上还顶着假期跟他妈反抗成功的黄色标志物,一头像杂草一样的黄毛...校服也不好好穿,拉链只拉了一半,竖着领子cos...
叹了口气,换了支手托着下颌,看着窗外,生生凹出一副忧郁青年的姿态来,拒绝跟黄毛精神小伙交流。
权顺荣被叹的莫名其妙,满脸问号的把脸凑过去问“怎么了全哥,假期作业没写完?不应该啊,你不是说假期作业不适合人类接触吗?那是咋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凑过去“你是不是便秘了?我就知道!昨天去哪家火锅店太辣了,我回去上厕所差点被发射出地球,没关系的全哥”说着还大力拍了拍全圆佑的肩膀“酷哥也可以便秘!”
全圆佑简直想把权顺荣顺着窗户扔出去“你能不能闭嘴!”
“诶呀没事的,咱俩谁跟谁,你不用害羞。”
“滚滚”全圆佑一脚连权顺荣带着他屁股底下的椅子一起踹了出去“赶紧滚”
权顺荣连着椅子来了一个后仰45度的高难度动作,然后胡乱挥舞着手臂扶住了旁边的桌子,人堪堪站住了脚,但是椅子就没那么幸运了,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班里安静了一瞬,但凡是在场的就没有不回头来看他的,全圆佑头疼地捂住了脸
“干什么呢”一个人影以一种难以被人察觉的形态从班门口探出了头“我从办公室都听见你们吵吵了,作业都写好了是不是。课代表给我都收上来”
顿时,在走廊里扎堆唠嗑的,到处乱窜打闹的都跟被拎着后颈皮一样耷拉着脑袋光速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权顺荣飞快的把椅子从地上扶起来,路过全圆佑的时候还嘀咕:“班主任越来越神出鬼没了”
全圆佑没理他。
他们班班主任是个教历史的小老头,时常驼着背在走廊里转悠,一副椭圆的小眼镜架在鼻翼两侧,一件polo衫能穿一年四季----或者是他的衣柜里只有这一种样子的衣服。平时上课还挺有趣的,就是抓纪律抓的很严。
权顺荣颇为不忿“老师,你这是存天理,灭人欲!”
“就你学会了是吧!”小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回去再把这句话抄一百遍交给我,明天再顶着这头枯草来,我直接给你剃成秃子。”
权顺荣不敢吱声了。
果然是个未来秃子,全圆佑转头用眼神嘲笑权顺荣,权顺荣蔫了吧唧地趴倒在课桌上
“进来吧”班主任这会儿朝门口招了招手,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应声走了进来,逆着光,全圆佑仿佛看见了天使。
“这是这个学期转学来的新同学”小老头突然和蔼的像校门口小推车卖烤冷面的阿姨,站在讲台上颇为温柔的拍了拍人的肩膀“来,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你们好”像是声带后端努力震动发出的声音,沉着气势但是却压不住甜“我叫文俊辉”
全圆佑愣愣的盯着讲台上的人儿看,无意识地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
妈妈,他好像看见神仙了。
怪不得班主任对他这么和蔼,这是大多数同学的心理活动。
今天晚上吃什么啊,这是权顺荣的心理活动。
我和他的第5个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呢?这是全圆佑的心理活动。
进展好像稍微有点快了,全圆佑略微收了收思绪
“嘶...我看看”班主任抬着下巴眯着眼扫视过全班同学,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想把文俊辉放到哪个山清水秀的座位上比较合适。
这是全圆佑上学以来第一次把腰杆挺得那么直,脖子快伸到前座的桌子上去了,努力的企图跟班主任来一个命运般带着火花的对视。根据对视必被点名原理,只要班主任看到他,那么文俊辉80%都会被安排来他旁边的空座位,毕竟,班里就这么一个空座位了。
“全圆佑”果然,小老头目光灼灼地盯上了他
“在”感受到新同学一起转过来的目光,全圆佑拼命地压下了想要和太阳肩并肩的嘴角,企图给对方留下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
嘿嘿,新同学变成新同桌,四舍五入就是答应了他的表白,再四舍五入就是当场结婚啊!
“把你旁边的桌子搬到讲台左边来”小老头无情一击“俊辉就先坐这吧,离黑板近,也好和老师交流”
“好的,谢谢老师”
全圆佑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空白,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那种婚礼现场发现媳妇怀孕了但孩子不是他的而且媳妇逃婚了的那种表情吧。
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给未来的媳妇把桌子从自己旁边搬到讲台旁边....全圆佑恨不得自己上去当讲台。
“谢谢”文俊辉在讲台旁边站着,左肩上挂着书包,看着帮他搬桌子的男生慢慢走过来,眼睑狭长锋利,同样的校服外套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在学校里走秀一样,还挺帅的,他笑着小声道谢。然后就看见男生动作突然僵硬了起来,还差点左脚拌右脚,跌跌撞撞的把桌子放在了讲台边上。
“没事”回答怪冷漠的,文俊辉在心里吐槽,今天有这么热吗,他耳朵好红。
天啊!他居然跟我说话了!这是全圆佑剧烈的心理活动;我这么回答是不是有点太冷漠了,这是全圆佑在心里对自己的唾弃。
权顺荣第八次把小纸条扔到全圆佑的桌子上并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终于确定了全圆佑居然在认真听课,整整一下午,全圆佑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讲台。那副认真的姿态居然和班里那个带着厚底眼镜的学霸开始逐渐重合了。
权顺荣感觉头晕眼花。不会吧,说好一起浪迹天涯,你却先金盆洗漱学海无涯了??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权顺荣背着空空如也的书包站在门口冲全圆佑吹口哨。往常他们两个都是最先冲出班门的-----因为不需要收拾书包。没想到今天全圆佑就像个定海神针一样,任凭权顺荣怎么吹口哨都不动如山的,班里人都走了大半,他还在慢吞吞的装模做样的把书桌上的东西归拢到书包里,再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书桌上。
“干什么呢,嘿”权顺荣在门口急得跳脚,他们两个惯常去吃晚饭的那家小店人超多,去晚了就没地方坐了。
全圆佑这才转过头来,好像头一次发现他在门口等一样,露出了个疑惑的表情“你咋还没走。”
权顺荣简直想去敲他的头,但又因为打不过对方,默默的咽下了这口恶气“我等你啊大哥,吃饭去了”
讲台旁边的清秀人影还在慢条斯理的一本一本检查着新书,跟吵吵闹闹的放学氛围格格不入。全圆佑用余光描绘着,嗯嗯啊啊的应付权顺荣“你去吧,我今天不去了。”
权顺荣一脑门子问号“你撞邪了?”
“你快去吧,待会没位置了。”全圆佑急着打发他,权顺荣眯着眼睛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跑,他确实已经饿的够呛了,没工夫跟全圆佑纠缠了。
终于,在班里还剩几个人的时候,文俊辉收拾好了书包,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全圆佑看见了也着急忙慌的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扔,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人的身后。
天色渐晚,橘黄色的晚霞洒在文俊辉的发丝上,全圆佑想起来昨天晚上。
他不是什么好学生,这一点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遮掩,昨天从网吧出来,连续打了一整天游戏头晕眼花的他措不及防的在马路的对面看到了一个男生,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蹲在街边,抱着白色的塑料袋,薯片鼓鼓囊囊地被挤在袋口。一只手费劲的在裤兜里摸着什么,另一只手揉着冲他翻肚皮的小橘猫的毛。全圆佑不知道怎么的就看呆住了。
男生的鼻梁高挺,侧脸颌骨分明,明明应该是硬朗的长相,但是却莫名其妙的和小橘猫特别相似。全圆佑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看那个男生摸出了一个猫条逗着喂了小橘猫,看他呼噜着小猫的脑袋,看他笑着跟猫咪挥了挥手,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去,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晚上,全圆佑就做了一个梦,不太健康那种。
本来还在惆怅昨天怎么就没上去要联系方式,结果今天人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全圆佑简直高兴地要发疯,盯着那个梦里的背影看了一下午。
不知不觉就跟着人走到了十字路口,全圆佑在距离红绿灯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似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实则是在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欣赏着文俊辉。看他的发丝被晚风吹起又放下,全圆佑居然开始嫉妒了。
凭什么这风就能摸他的头发,我都没摸过!
醋意横生。
左来也不会就是拐了两三个弯而已,已经拐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文俊辉同门口的保安笑着打招呼然后消失在了楼宇之中,全圆佑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盯着看。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人啊!
全圆佑居然开始学习了!这简直是个震惊四中的大新闻,曾经打架逃课交白卷的酷哥已经安安分分的上了一个月的课了。就连班主任看他的眼神都和蔼了不少,动不动还要溜达到他身边来问他学习有没有什么困难,有不会的题勤跑办公室。全圆佑一句不落地全都答应,于是班主任就更满意了。
只不过办公室,根本不可能去,全圆佑有自己的小老师。
“他们为什么都那么怕全圆佑啊?”文俊辉已经转来一个月了,作为班里学霸的代表人物,常年坐第一排的李知勋顺其自然的和讲桌旁边落户的文俊辉混熟了,并且惊奇的发现对方的磁场和自己还蛮合适的。
“一个传说”李知勋正和刚从小卖部买回来的还冒着凉气的冰可乐作斗争,文俊辉顺手接过去拧开了。
“什么啊什么啊”文俊辉倒是对这个每天至少会来问他6次题的长得很帅的同学颇具好感,但是每次全圆佑问完回座位的时候,文俊辉都能收到前后左右一圈同学敬佩的目光,好像他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其实也没啥”李知勋作为大佬之一,并不属于会害怕全圆佑的那种
“四中前面有条小巷子”
“这我知道,我还在那喂过小猫咪呢”文俊辉接话
“嗯,以前那个地方是社会青年聚集地,动不动就有咱们学校的学生被拉进去抢钱,学校保卫处严打了几次了,每次都是保安去了以后那帮人跑的飞快,然后下次还敢,搞的学校束手无策”李知勋喝了口可乐
“然后有一次,全圆佑下午逃课正好被那群人盯上了,二话不说就跟那群人打成一团,然后正好被学校保卫处蹲点的保安看见了,然后全圆佑还挺猛,把那几个社会青年打趴下了之后,没收住手,顺便给了学校保安一拳,把人家眼圈打的黑青”
“之后他在学校就出名了——和社会青年斗殴,并且殴打学校保安,还把保安打进医院了”
“进医院了?!”文俊辉惊呆
“没有,是他赤手空拳勇斗歹徒,被打的五颜六色,保安送他去医院来着”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知勋撇撇嘴“不巧,我住他家楼上,那天他鼻青脸肿回家的时候,正好碰见我下学”
全圆佑正盯着文俊辉愣神,文俊辉和李知勋说话的时候,会把椅子微微向后仰,耳朵向右偏,眼睛亮闪闪的,像只好奇的小猫。
然后他就听见了文俊辉发出了惊天爆笑,前仰后合,差点把李知勋桌子上没盖盖子的可乐碰洒,然后被李知勋拍了头。
他又开始醋了,为什么李知勋能让文俊辉笑的这么开心,他不会是喜欢上李知勋了吧。不能想了,一想五脏六腑都要酸的拧在一起了,全圆佑暗自咬牙。
人养成一个习惯的周期是七天,今天是全圆佑缀在文俊辉之后,悄悄送他回家的第28天,四个周期让他知道了文俊辉偏爱走路的右边,相较于校门口阿姨家的烤冷面,他更喜欢一个红绿灯过后的炸串店。他会随身带着一小包一小包的便携猫粮,整条路上的流浪猫好像都认识他,他就像流浪猫的统领一样,走到哪都有小猫来跟他撒娇。
全圆佑也不靠近,就远远地看,直到他看见文俊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冲他笑了笑,全圆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放轻了。
“你家也住这边吗?”文俊辉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全圆佑追上他
“啊…哦!对!”全圆佑看着呆呆的,像个机器人一样左手牵左脚地走到了文俊辉旁边。
“你怎么不叫住我啊”文俊辉就站在他旁边,校服上的橙花洗衣液味道措不及防的从全圆佑的鼻腔钻进了他的大脑,把他的神经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张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带居然紧张的粘在了一起,好丢人啊,他在心里唾弃自己
“我请你吃炸串吧”好在文俊辉的注意力转移的很快“他家的炸菜卷特别好吃,面衣金黄酥脆,酱料咸咸辣辣的,我能连着吃好久”
全圆佑心想:除去周末,连着吃了13天。
“对了,你能吃辣吧,他家的辣椒还挺辣的”
“能”全圆佑听见自己回答。
“好诶,我周围的朋友都不太能吃辣,我每次约饭都吃不痛快”文俊辉看起来高兴极了,把零钱递给了老板,换了几串炸串,递给了全圆佑“给!”
全圆佑在之前还想着自己要替文俊辉付钱的,现在看着文俊辉亮晶晶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只剩下浑浑噩噩的接过炸串往嘴里塞。
“好吃吗?”文俊辉属于那种特别喜欢得到认可的人,这会儿炸串也不吃了,就期待的看着全圆佑。
全圆佑感觉自己要是说不好吃那都是大罪过,投胎都要被孟婆记一笔在孟婆汤里加苦药的那种,而且他怎么可能觉得不好吃,他简直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好吃!”全圆佑也跟着笑了,大口大口的把炸串吃了个精光。
文俊辉的座位上又放了一杯两条街以外的那家网红奶茶店的葡萄乌龙茶。多冰五分糖加波波。文俊辉暗自笑笑,把挂着冷雾的茶挪到了桌角。然后就看到全圆佑若无其事地路过了他的面前。
“圆佑”文俊辉叫住了他“干什么去呀”
“上厕所!”全圆佑回答的很快,就像背过稿一样,虽然只有三个字。
而且明明他就坐在后门门口,还非要绕到前门来.....
“谢谢你的奶茶。”文俊辉装作不知道,还要歪着头的发出申请“中午去食堂吃饭吗?”然后看着全圆佑抽搐着嘴角故作镇定的点头,同手同脚的走出教室,没出息的笑出了声。
“我真是看不懂你的恶趣味”后面的李知勋目睹了全过程,数学题都不写了。
文俊辉把椅子转过来,笑的像只小狐狸“你不觉得全圆佑很可爱吗,他的反应可太有趣了”
“不觉得”李知勋怎么都想不到全圆佑怎么可能和可爱挂上钩“但是我觉得他肯定图谋不轨。”
“嘿”文俊辉心想,我未必就坦坦荡荡
文俊辉的牛肉面还放在桌子上,人又拉着李知勋跑去买烤肠了。全圆佑熟练的把碗里的葱花挑进了自己的餐盘里。对面坐着的权顺荣的表情已经逐渐从惊悚到了麻木。
一开始本来只是文俊辉先加入了他们的午饭二人组,权顺荣那会儿还很惊讶,新来的帅哥转学生什么时候跟全圆佑的关系这么好了,为此还狠狠的缠了全圆佑几天,企图撬出点什么八卦来。再后来,因为懒得回家而选择了住校的李知勋也加入了他们午饭小队,这下权顺荣也不问什么了,每天扭扭捏捏的坐在李知勋对面帮人家拧可乐瓶盖,还被全圆佑反过来嘲笑了。
葱花挑干净了,文俊辉也回来了。举着两根被辣椒面淹没烤肠拉着一个生无可恋的李知勋飞快的坐好。
“哇,圆佑!你打到了小炒肉吗!”餐桌正中间的餐盘实在太显眼,里面盛着文俊辉朝思暮想的小炒肉,食堂里炒菜档口的味道实在是难以言表,但是前两天新上的小炒肉好像换了个厨子一样,味道惊为天人,文俊辉吃过一次就惦记上了。但是其他学生也发现了这个宝藏菜品,每天排队的人都巨多....文俊辉根本抢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吃面。
“嗯...葱花也帮你挑出来了”全圆佑扭捏地邀功
这小媳妇样.....权顺荣在旁边简直没眼看
“你真好!”文俊辉的夸夸好像不要钱一样,顺便把裹满辣椒的烤肠递给了全圆佑,全圆佑欣然接下,像是根本不在乎下午会不会在厕所被弹射出地球一样的从容。
李知勋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最先看到那个女生的是权顺荣,他正聚精会神的啃着一块筋多肉少的排骨,就看见一个女生脸红红的被她的姐妹推出了人群,然后仿佛给自己打气一般攥了攥拳头,然后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信封。
权顺荣眯了眯眼睛,用胳膊肘怼了怼全圆佑,全圆佑正举着碗喝汤,这一怼差点把他的汤怼泼出去
全圆佑看向权顺荣,用眼神具象化的表达出了:你想死吗?你要干什么?
权顺荣使眼色:你抬头!你抬头!
全圆佑一边疑惑一边抬头,措不及防和女生来了个对视,然后看到了她手上的信封,粉红色,贴着一颗红色的爱心。
全圆佑:你的情债?
权顺荣:怎么可能啊!咱们两个什么德行学校里的女生不是早看清楚了吗!
全圆佑:那是谁?李知勋吗?
权顺荣瞬间萎了,排骨砰的掉到了餐盘上,吓了李知勋一跳,而文俊辉还在全神贯注的对付牛肉面里那块难嚼的牛肉。全圆佑心情愉快的又给文俊辉夹了一筷子小炒肉,收获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那个...同学”女生终于挪到文俊辉旁边,脸颊通红,全圆佑都能看到她的指尖在轻微的颤抖。可是,她为什么要站在文俊辉旁边啊,等一会儿从文俊辉脑袋上递情书吗?
“我是3班的.....这个给你,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的话就加上面的qq号,打扰了!”然后趁文俊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的把信封塞到了他怀里,头也不回的跑了。
文俊辉愣住了,全圆佑也愣住了,李知勋事不关己的继续吃着饭,只有权顺荣在旁边笑出了声,那是一种劫后余生和幸灾乐祸的笑声。
全圆佑艰难的调动着自己的脑细胞,粉红色的,贴着红色爱心的信封,塞给了文俊辉.....
塞给了文俊辉!
一级警报!!!
文俊辉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左手夹着刚刚被拍进怀里的信封又缓缓吃了口面,才慢吞吞的把它折了两折塞进了上衣兜里。
他收了。
他收了!!!
全圆佑感觉指节都僵硬了,味同嚼蜡的把剩下的米饭匆匆塞进了嘴里,借口要回教室取东西就没出息的落荒而逃了。他不敢问也没资格问,但是作为一个连晚风的醋都要吃的人,现在已经酸的快哭了,只能赶紧离开以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
全圆佑走的像风一样。
李知勋瞟了一眼文俊辉,嗯,还笑的挺开心。
全圆佑哪是回教室取东西,他整个人又酸又丧,先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在操场上转了两圈,又耷拉着脑袋爬上来教学楼顶层的天台。中午的太阳正是最毒的时候,闷热的空气憋得他感觉快要窒息了。
靠着墙边为数不多的阴凉坐下,全圆佑抬着头看天上的云,这一片像跑步的文俊辉,那一片像上课时文俊辉的后脑勺,再远一点那个像文俊辉和一只小猫咪,哦,还有一片像长方形的信封。
更郁闷了。
天台门上的锁链叮叮当当响,一个身影像猫一样三两步窜到了全圆佑旁边也坐了下来,带着全圆佑熟悉的橙花香味混合着食堂的油烟味。
“不是回教室取东西了吗”文俊辉抱着膝盖数全圆佑的睫毛“怎么跑天台上来了”
全圆佑吸了吸鼻子“哦...那个..上面风景好”
“是吗”文俊辉学着他的样子也仰头看天空“可是我只能看到好多云彩”
明明就是满天的你,全圆佑心想,哦,还有一个粉色的信封。
“你....”全圆佑欲言又止
“什么?”文俊辉的视线又从天上的云彩回到了全圆佑的眼睫毛上
“你会加吗?”
“你是说这个吗?”天真的,烂漫的,就这样把那个粉红色的信封递到了全圆佑的眼前。
全圆佑倏的捂住了眼睛,用行动表达出了他并不想看,像个小孩子一样。
“噗”文俊辉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就不问问,我喜不喜欢她吗?”
“那你...喜欢她吗?”全圆佑把脸埋进了膝盖里,缩成了一小团,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校霸的样子。
文俊辉伸直腿,手掌撑着地,中午的阳光晒的人昏昏欲睡“嗯....我不喜欢她”
“我喜欢男生,嗯...最好还是戴眼镜的,要身高和我差不多,长得帅的。眼睑下沉的最好,哦对鼻子也要挺,嗯....最好还要能打,可以一个人单挑一群小混混那种。”
全圆佑的头慢慢抬了起来,表情复杂,是那种惊喜却又不敢相信的表情“我......你........”
“别你呀我呀的了”文俊辉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把手伸到了全圆佑的面前“快上课了,我还喜欢学习好的。”
全圆佑二话不说拉住了文俊辉的手“我肯定好好学习!”
“好啊,那下次考试就先进步个五十名怎么样?”
“这...”全圆佑牵着文俊辉的手,有点犹豫
“哦,那我去喜欢知勋好了”说着,文俊辉就要放开全圆佑的手指
“别”全圆佑一下子握的更紧了“五十名就五十名,保证完成任务!”
李知勋:你是不是在钓全圆佑啊?
文俊辉:嗯......怎么不是呢.....(嘿)
END
【论坛体】
标题:李涛syx是不是谈恋爱了
1.L
李涛。
2.L
不必涛了,syx新专辑真的很不错,闲着没事可以听听。
3.L
是的,谢邀,跟我谈恋爱了
4.L
五年老粉,yysy,我也觉得在谈…
5.L
塌房指南大全,让我们来对一对,中了几条。
6.L
7.L...
7.L
6楼真的很莫名其妙,他一直就这样吧,喜欢玩手机不是从出道开始就这样嘛?
8.L
而且不是老早扒过了吗?他花絮里聊天的那个人是zzy啊,特么跟专辑制作人聊天有什么问题?
9.L
zzy是谁?
10.L
张真源啊,他这张专辑的制作人,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音乐人,这张专辑有七八首都是他写的吧。传送门给你[链接:张真源的个人主页]
11.L
哦哦哦,我来膜拜一下大神,这张专辑绝了,估计今晚大奖没跑了。
12.L
不好意思,我有个疑问,那万一是张真源呢?
13.L
什么张真源?
14.L
就…万一宋亚轩跟张真源谈恋爱呢?
15.L
????
16.L
醒醒
17.L
疯了吗?
18.L
或许可以,大胆假设,小心论证
19.L
可以论证吗?我可以说我已经悄悄嗑他们俩cp很久了吗?
20.L
…原来还有人嗑他们俩cp???
21.L
咳咳咳,有的,圈地自萌罢了。他们俩不般配吗?55555!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图片]
22.L
楼上那个是他们的专辑杀青大合照吗?原来张真源长这样,那倒是可以配一配。
23.L
张真源这脸是可以出道的水平吧!靠,怎么回事,我走点心动,有没有别的图了?
24.L
目前,暂时,没有…他那个微博号也是最近才开的,不发什么照片…我们扒出来的那个小号,也没有发过…
25.L
有才华清冷大帅哥?
26.L
大帅哥我可以!!!
27.L
谁不喜欢大帅哥!他给syx写的那几首歌我都好喜欢!
28.L
这张脸…跟我谈吧!
29.L
我喜欢心桥,我单曲循环!
30.L
词不达意我也喜欢!好好听!
31.L
谁能不喜欢有才华的大帅哥!
32.L
等下,这不是在讨论宋亚轩和他有没有谈恋爱吗?为什么突然在夸张真源?
33.L
既然说到两个人谈恋爱,那让我来给你们看看他们在谈的证据![小组讨论:知名爱豆syx和才华音乐人zzy在谈记录]
『真秀:知名爱豆syx和才华音乐人zzy在谈记录
[图片]
于是组里的姐妹翻遍了阿宋身边名字里带张的人,最后小马哥在一次采访中评价阿宋这张专辑的时候提供了有效证据,“亚轩的这张专辑真的很棒,他本人的音色就非常特别,然后小张张…他这张专辑的制作人张真源,小张老师,也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制作人。”终于破案,原来张张是小张张,是小张老师,是张真源。
于是在姐妹们的强大搜查下,我们找到了小张老师的微博小号[链接:张鱼小丸子的个人主页]。插一句题外话:太特么神奇了,原来小张老师一直用张鱼小丸子这个名字混迹ost圈,我原来追过的那么多剧的主题曲都是小张老师写的!太有才华了吧!!!而且阿宋最新拍的电视剧的主题曲也是小张老师写的,阿宋第一次唱ost献给小张老师了!
[图片]突然很想你配一张百利甜奶酒的图片,这不是在想我们阿宋吗?我们阿宋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啊!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连着五年祝阿宋生日快乐,还点LoveSong,这不是Love宋的意思吗??!!还有小作文,原来我们小张老师已经暗恋阿宋这么久了,呜呜呜,许愿可以离得更近一点的小张,你办到了!
而且我发现一件事…阿宋跟小张老师应该在专辑杀青之前就好上了吧…[图片][图片]阿宋那天发的落地窗的图,跟小张老师以前发过的家里的客厅的图的窗帘…一模一样啊,墙纸也是一样的…这么早就登堂入室啊…
11月补充:第一次打歌记者问阿宋理想型是什么,他竟然能具体说出来,以前都只是说聊得来就好啊。“高一点,眼睛笑起来弯弯的,然后喜欢音乐聊得来的”这不是小张老师是谁???
12月新瓜补充:还有一个月前被记者拍到蝉联五周冠军的庆功会,大家在停车场散会,为什么他们两个还没说拜拜?而且阿宋还赖在小张老师身上?一直贴着小张老师摇脑袋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说你是萨摩耶你就真的是萨摩耶啊宋亚轩![图片]』
34.L
我怒气冲冲点进来骂人,怎么看完楼上我只想说我嗑到了…
35.L
怎么办…kwslkswl
36.L
在谈吧?
37.L
不是吧…真的在谈?
38.L
Kswlkswl
39.L
我们阿宋会拱白菜了?!
40.L
楼上的这不是被拱吗?
41.L
我们阿宋是Alpha啊!
42.L
小张老师也不见得是个Omega吧?
43.L
无所谓吧,AA也不是不可以,而且AA不是更带感吗?
44.L
无语…我去那个组看了…我感觉真的谈了…[小组讨论:阿宋你这照片是你的张张拍的吧?]
『真厉害:阿宋你这照片是你的张张拍的吧?
这个滤镜怎么回事…跟小张老师微博小号里的滤镜一模一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拍的过分好看了吧?果真谈恋爱就是了不起,带着爱意拍出来的照片就是最屌的!』
45.L
那照片的背景…不是同居了吧?
46.L
同居?成年人的世界这么精彩的吗?
47.L
成年人就是要直接一点!
48.L
这么看来是阿宋搬过去跟小张老师住啊…
49.L
???我养大的瓜呢???那么大一个瓜???
50.L
原来是…“源轩”啊…
51.L
不听不听不听…我站“轩源”!
52.L
容不得你不听,是轩源证据有[小组讨论:震撼我全家,这是我们能看的吗!]
『真厉害:震撼我全家,这是我们能看的吗!
宋亚轩深夜发章鱼小丸子的图片配文说好吃是什么鬼?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53.L
54.L
有点意思…
55.L
难道是…
56.L
我的新老公张真源被我前老公宋亚轩吃了???
57.L
无语,真的很无语…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58.L
桥豆麻袋,我又扒到一个历史…[视频:宋亚轩练习生时期路演视频,从小就是实力派]
[图片][图片]这个视频里另一个小男孩儿是不是很像小张老师?
59.L
很难说不是同一个人的程度…
60.L
所以是青梅竹马?
61.L
尼玛原来是破镜重圆天降竹马?
62.L
5555我们小张小时候也好可爱,唱歌唱得真好!
63.L
妈妈同意了,你们结婚吧!
64.L
没话讲了,那就祝福吧!
65.L
要颁奖了,还有无人在意?
66.L
来了来了,我们阿宋一定能获奖!
67.L
阿宋冲鸭!
68.L
紧张!!!
69.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70.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71.L
恭喜阿宋!年度最佳专辑!!!
72.L
本事业批立马痛哭流涕!
73.L
我们阿宋实至名归!
74.L
说获奖感言了!
75.L
说了说了,谢了一圈了,还在谢…
76.L
真情侣才要避嫌吧…
77.L
说了说了,原来是最重要的人压轴说
78.L
?????宋亚轩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最后,要谢谢我这次专辑的制作人,张真源先生。谢谢你又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谢谢你还记得我们约定过的梦想的。今年的我们也一起努力做音乐了,今后的每一年都要这样一起。”
是告白吗?
这他妈是官宣吧?
是求婚!!!!
尼玛不行了,蒸煮给锤了…阿宋发微博了…
@宋亚轩:今年的我们也一起努力做音乐了,今后的每一年都要这样一起
——FIN——
(看完MV花絮我只想感叹一下,howpay!又背背了,张真源你真的很宠)
宋亚轩
张珍媛
"珍媛,这儿!"
张珍媛一进西街,...
张珍媛一进西街,就听见有人喊她。
"这小子也没喝多少……不知道为什么就醉成这样!可能最近心情不好吧"。秦翼伸手推了推摊在沙发上的宋亚轩:"醒醒,醒醒!回宿舍了!你老婆来接你了。"
"什么老婆别瞎说,我可没老婆!有老婆的是宋你离开!秦翼,为什么他有老婆!我没有!嘿嘿嘿,不过没用!他给小辅助发"老婆"过去,小辅助就给他回感叹号,明显就是不想搭理他。"宋亚轩边瞎咧咧边大手一挥,被拽起一半的身子又摊回了沙发……
"秦翼……小辅助不理我……我天天找她,她都不对我笑!我都道歉了!我跟你说,她就是这样的……一天天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我都不知道她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开心!"
就算酒吧里光线昏暗,秦翼也能看清张珍媛渐渐黑了脸!真是造什么孽,他要掺和这事!忙不迭的上手捂宋亚轩的嘴:"你给我闭嘴吧!能找着张珍媛这么好看的,你小子就偷笑吧。"
宋亚轩整个人被秦翼一把拽了起来,拖着就往门口走。"回宿舍了!下次你喝醉我要再理你,我是你孙子!"
初冬的晚上,气温已经很低了。三个人一出了酒吧门,就被迎面的寒风吹了一哆嗦!张珍媛怕喝醉的人吹了风会感冒,赶紧上前把那人的棉袄拉链拉上。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一靠近便黏了上来,抱着就不撒手。三人叫了车回宿舍,一路上宋亚轩一声没吭,乖乖的靠着张珍媛坐在后座。却不知道为啥一下车就又发酒疯!嚷着不回宿舍,硬说宿舍的床太小,他睡了要掉下来!弄的张珍媛没了办法,只能麻烦秦翼帮着她一起,把宋亚轩带回了她公寓。
"别装了!"张珍媛冷不丁的一句,把趴在懒人沙发上的装醉的人惊的一下子坐直了腰!
装了温水的水杯,被"哐"的一声放到了沙发旁的桌子上!
"这是和秦翼合伙骗我"
"不是的不是的。"宋亚轩一听张珍媛误会自己醉酒是骗她的,拉住张珍媛的手,急着想站起来和人解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懒人沙太矮了,一下子竟没站起来,反而把张珍媛带的一起摔进了沙发里……那懒人沙发能有多大!张珍媛直接趴到了宋亚轩身上。
"撒手!"
"我不!"
"没有骗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西街我都不知道!是走的时候出门一下冷到了……瞬间就醒了……你给我拉拉链的时候,我才知道秦翼把你喊来了……"
p
"然后就装了一路下车还装醉你别学音乐了,学表演吧。!"
"你怎么发现我是装的……"
"呵!下车我跟那扫码呢,你勾着秦翼走的可真快。秦翼又不认识,他是怎么把你送到我公寓门口的呢"
"我……就是怕你反悔,又让秦翼把我送回去……就想着赶紧走!"
"小辅助……"宋亚轩耍赖似的圈紧了身上的人。
张珍媛推了推圈她身上的手。宋亚轩不愿意撒手,她只能由趴在宋亚轩身上变成坐在了宋亚轩腿上……许是酒精的缘故,眼前的人,眼梢,面颊,微微透着红,整张脸委委屈屈的,看着好不可怜。张珍媛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拨开了宋亚轩额前耷拉着的头发,轻轻的理顺:"这么委屈干嘛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你真的得相信我!还有,有件事我需要像你郑重道歉。我不该随便提分手,我错了。没有下次了。以后就算你提,我也绝不分!"
那一脸严肃的表情,把张珍媛逗笑了:"我提你也不分啊那你准备怎么办呢当备胎吗"
"备胎,正胎,都得是我!"好像给自己立下什么远大的flag,宋亚轩说的掷地有声。
"有女生找你,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介意啊!第二次要不是你出现了,我就骂她了,你信不。"张珍媛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我不信!"
"嘿嘿……我怎么会不介意呢。当下我是真的很生气。可我不可能听了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就去怀疑你吧。我其实更在意你的态度!很显然,你态度不怎么样。!
"你们学理科的,什么时候都这么…冷静吗"
"你们学艺术的,内心戏都这么……丰富吗"
"嘻嘻~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和好了"
"嗯,和好……唔……!干嘛……唔~宋亚轩!"张珍媛一手捂着嘴,一手直直的卡着宋亚轩喉咙……
"亲一下吗……好久没亲了!我每次见你都压抑我自己!"
"你全身都是酒味!"
"我去漱口!"
"你酒醒了是吧!那你可以会宿舍了!不会掉下床的。"
"哎呀!怎么头有点晕……小辅助,摸摸我额头,是不是有点热!可能是刚冻着了!"
张珍媛两只手都摸了上去,借机撑着宋亚轩的脸让自己站了起来。
"我这地方小,你睡觉的时候离我远点!听见没!不然我就让你睡地板冻死你!"
"唉!你手!宋!亚!轩!手!"
"抱一下,抱一下!你让我抱着,我保证就乖乖睡觉。"
今天是不是更的挺早
我努努力,看看晚上能不能再更一点。
或者更"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一键三连,谢谢
《陷入暗恋》大结局啦
P1:初七
P2—P3:初八
P4—P5:初十
走到这里就该和大家说再见啦原本该早早结局一不小心拖到了现在很对不起大家
没有不结尾的故事
也没有不忙碌的人群
有缘咱们江湖再见啦~
《他怎么把我掰直了》12
换季的日子总是下着小雨,淅淅沥沥不停歇,空气潮湿混着院子里的泥土味儿,带着些缠绵。
马嘉祺躺在床上,因为处理证件的原因,这是他闭关后久违得第一次回了北京。外面的雨声不大,舒适得像自己失眠的时候经常听的amsr助眠。
不过马嘉祺还是睡不着,心头躁躁的。因为考试和外务各种原因,七人七地,此刻北京只有自己和张真源。
换季最容易感冒了,昨天张真源贪凉穿的少,下午的时候就有些咳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马嘉祺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下去看看,还没等开灯手机就先亮了。
置顶聊天框后面赫然多了红点。
哥哥,我感冒了,好严重。
哥哥,我想喝银耳红枣汤。后面是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哥哥,我想喝银耳红枣汤。后面是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作为从小就被张妈妈用宠女儿方式宠大的张真源,马嘉祺时常觉得张真源娇气得像个公主,不过马嘉祺愿意宠着自己的小公主。
而且张真源乖的要命,愿意撒娇甚至半夜打扰自己,一定是很严重了。
马嘉祺没开灯,凭着街边路灯渗进来的丝丝光亮摸进了张真源的房间。
厚重的窗帘阻隔一切光亮,除了床头一盏小小的橘黄色灯散发悠悠的光,张真源闭着眼眉头皱皱巴巴的,撇着嘴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马嘉祺坐在床边,张真源脸红红的,眼角挂着滴清泪,欲坠不坠的。马嘉祺牵过张真源的手,手背热热的,手心湿漉漉的。
张真源没睁眼,咬着下唇,蠕动了几下,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了马嘉祺怀里,脸颊贴着马嘉祺的大腿,声音软糯糯:“哥哥,我难受。”
张真源能叫哥哥的机会不多,团内他是第三大,弟弟们总爱黏着他喊张哥。而且说到底哥哥这个称呼多少带了些暧昧成分,镜头前的话张真源也只会喊丁哥和马哥。
马嘉祺什么都依着自己这个定律是张真源自己悟出来的,当然可以说是做了对照实验,是有确切证据的。
饭桌上,幺儿要吃的糖醋排骨不一定有,但是张真源提了一嘴的可乐鸡翅马嘉祺一定做。抢红包,别人没抢到就算了,张真源没抢到一定会得到一个来自马嘉祺的专属红包。
数不胜数的例子,张真源琢磨着马嘉祺的心思。大家总说他们俩是词不达意,可是马嘉祺的爱从来不是从语句中表达出来的。
是春去秋来的无数个日夜的嘘寒问暖,是久别重逢后的眼波流转。
马嘉祺把张真源揽进怀里,拿过被子把张真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张真源被马嘉祺抱着坐了起来,稍稍抬头,马嘉祺的喉结就在唇边,张真源凑上去吻了一下,马嘉祺愣了一下,而后重重吞咽了一下,咕得一声整个房间的温度陡然升高了。
“我感冒了,要是接吻传染给你就不好了。”张真源的声音有点哑,语气间是水蜜桃牙膏散发出来的甜蜜气息,眼睛亮晶晶水润润的。
马嘉祺和张真源交换了一个真正的吻,舌尖交缠,张真源的呼吸热得灼人。
“那我们就一起感冒好了。”马嘉祺的声音清清亮亮的。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马嘉祺起身去做银耳红枣汤,张真源拉着马嘉祺说自己是开玩笑的,马嘉祺却展现了十成十的坚持。
“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可能给你的。”
张真源喜欢喝银耳汤,冰箱里常年有着那么几颗鲜银耳,马嘉祺拿着食材进了厨房,张真源也非要跟进去。
马嘉祺也没有拒绝这个小尾巴,张真源从背后搂着马嘉祺,脸贴着马嘉祺的脖子轻轻蹭着。
看着马嘉祺麻利的动作,张真源总是不吝啬对爱人的一切赞美的。
“马哥好棒啊!”
“我也要学会,下次做给哥哥喝。”
马嘉祺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的银耳红枣汤,明明还没加冰糖已经觉得有丝丝甜味涌了上来。
窗外雨声渐渐小了,马嘉祺抬手摸了摸张真源的头,只觉得此刻静谧又美好。
“愿你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众人在片场打闹,尖叫和笑声齐飞,乱作一团。
贺峻霖刚给工作人员讲完一个笑话,被严浩翔评价一点也不好笑,转头就想找张真源说理,却看不见他的身影。
马嘉祺在和丁程鑫说笑,面部表情极度缺乏管理,被拍出来绝对又是一个MB的表情包;宋亚轩和刘耀文小学生打架,你一拳我一拳的谁也不肯吃亏,两口大白牙夹杂着开水壶的响声格外引人注目。
贺峻霖环顾一圈,能清楚看见所有人的动态,唯独少一个张真源。
“真源干嘛去了?”他拉住一个工作人员,只得到摇头的回答,离得近的丁程鑫听见他们说话,走过来:“发生什么了?”
“没啥事。”贺峻霖抿嘴,觉得喉...
“没啥事。”贺峻霖抿嘴,觉得喉咙有点发干:“就是我没看见真源,在找他。”丁程鑫疑惑:“他应该是去厕所了吧?”
可自从staff说休息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呀。贺峻霖很想这么说,可他突然发现,从宣布休息到现在,最少也有半个小时了,这半个小时里,他们没一个人发现张真源的身影,或者说,没一个人发现他不在。
片场旁边是厕所,过了厕所有一条很长的回廊通向外面,而他们要找的人,就站在回廊连接出口的柱子旁,长身玉立,低着头看手机。
回廊没有灯很暗,虽然外面阳光明媚,但是在两者之间出现很明显的分界线,迈一步万里灿烂、退一步漆黑深渊,张真源就处于二者之间,他一半脸照耀着阳光显得靓丽活泼,一半脸隐于暗处显得冷酷沉稳。
那惯常扬起的嘴角平稳成一条直线,揉碎了春光的眸子也显得冷硬,好像驻扎着亘古不化的霜雪,轮廓更是锐利的仿佛已经出鞘的剑。
贺峻霖有点怔住,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张真源,锋利、冷硬、无悲无喜,周身都笼着一层坚硬盔甲一样,外人难以踏足半步。
而且,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他消散。
他的哥哥,是温柔如三月化开的春水、清澈等同琉璃玉照的人物,脊背宽阔、肌肉结实,能稳稳背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永远包容、接纳他们,体贴细心,无限宠溺,是他们的依靠、也是他们的底气。
可此刻站在那里的张真源,遥远的好像分隔成两个世界,他们站在这侧,他站在那侧,中间是湍急的河流,跨不过、抓不住。
没来由的心慌占据思绪,他急忙开口:“张真源!”声音之大足以充斥整个回廊,被叫的人自然也听到了。
他抬头,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平视着他们好像在看陌生人,甚至霜雪刮的更为凛冽,但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下一瞬就扬起了嘴角,眼睛也弯起来,和平日一模一样,好像刚才的冷漠只是幻象。
“怎么来找我了呀?要开始拍摄了吗?”他笑着走过来,停在他们面前,语气是恰到好处的亲昵,可落在贺峻霖耳朵里就升起几分不舒服:“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张真源惊讶了一瞬:“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避开贺峻霖的目光,去看严浩翔:“咱们回去吧。”
“没来得及回,我刚掏出手机。”张真源讨好的冲他笑笑,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给他看,页面刚好停留在与严浩翔的对话框上:“我准备打字的时候你们就过来了。”
闻声赶过来的宋亚轩和刘耀文围住他们,好奇的发问:“你们傻站着干嘛?不回去吗?”
“回,这就回。”张真源招呼大家一块走,他刚迈出去一步刘耀文就搂了过来,圈着他的脖子要他背,他好脾气的答应,微蹲身子让老幺上来,突然增加的重量使得他踉跄两下,扶了一下柱子才回手去勾老幺的腿,背着他往片场走去。
刘耀文皱起眉头:“张哥,你是不是瘦了呀?”脊背不像之前那样宽厚,骨头甚至有点硌到他,腰也瘦的好像一个手臂就能圈过来一样。
“没有呀,我吃的挺饱的。”张真源颠了他两下:“倒是文文胖了哎,背着比之前可要重的多哦。”刘耀文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大喊着给自己正名:“我没胖!我是长个了!”
“胖点没事,胖点喜庆,再说了我们小狼崽还在长身体呢。”张真源走的不快,宋亚轩跑了两步就追了上来:“小张张你别宠他,这家伙给点阳光就灿烂,称体重的时候老师都说他胖了呢。”
“我不胖!你才胖呢!”刘耀文锤了他一拳,宋亚轩哪里忍的住,当即还回去,两人就隔着张真源开始新一轮的小学生打架,拳头有几下误伤,都落在身上,张真源低着头也不阻止,嘴角看似在上扬弧度。
严浩翔掰开两个人,面色有点冷:“打着真源了没看见啊?”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宋亚轩和刘耀文被唬住,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而贺峻霖过来,直接把刘耀文从张真源的背上拽下来。
“怎、怎么了。”刘耀文吓的都磕巴了一下,张真源拍拍他的肩膀做无声安慰,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贺峻霖和严浩翔憋着一股气,他们害怕那个样子的张真源,十足的冷漠,拿他们当陌生人一样,可看着这双温润的眼睛,想出口的话又全部咽了回去,根本找不到质问的方式,万一当时只是他们看错了呢?
耐克嘴也有不会说话的时候,只得上前几步轻轻搂住张真源,把头搭在他的肩上:“你下次再出来和我们说一声好不好,别让我找不到你。”
张真源半环着他,是一个比较维护的姿势,手却根本没落在贺峻霖的身上。他轻笑:“今天这么粘我啊?”他换了话题,连个轻飘飘的承诺都不给。
严浩翔也没忍住,从另一侧抱了上去,毛茸茸的小脑袋就趴在张真源的胸口,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他们还年幼的时候。
“你最近有不开心的事吗?”他的声音经过布料吸附显得闷闷的。“没有啊,一直都很开心。”张真源摸摸他的脑袋:“我们小熊是有不开心的事了?要和我说说吗。”
“我也没有。”他搂住张真源的手加重了一点力道:“我是说,如果你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我们翔哥长大了。”张真源的声音很温柔:“好,如果我有不开心,一定告诉你。”他没破音,说的又轻又飘,如同吹走的蒲公英。
他仍旧温柔、仍旧包容,看着他们打闹、纵容他们的玩笑,镜头前该有的互动一点不缺,却少了很多和他们的肢体接触,他在笑着、疏远他们。
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并不好,刘耀文委屈的眉毛都耷拉下去,偷偷拽张真源的袖子:“张哥,我刚才打疼你了吗?”他们玩闹起来难免会失手控制不好力道,他怕真的打疼哥哥。
“没有啊,怎么会。”张真源抬了抬自己的胳膊:“你看哥这优秀的肌肉,哪能轻易打疼啊。”他推推宋亚轩和刘耀文:“赶紧回片场吧,马哥和丁哥该等着急了,都出来可得算旷工呢。”
他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把四个弟弟都落在身后,没有灯的回廊吞噬掉他的身影,穿着的黑西装更是和深渊完美融合,他步伐大,短短几秒就进了门里,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刘耀文很容易就被哄好,第一个跑上去追他哥;宋亚轩前后看看,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了上去;留严浩翔和贺峻霖怔愣在原地好久才回去。
张真源感觉自己的队友应该是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但是他自认为已经掩饰的非常好了,毕生所学的表演课功底都砸在这上面,如果还是不能放他轻松的话,那也只能这样了,他太疲惫了,早已经撑不起多余的演绎,况且,他也根本没有愧对过谁。
他感觉自己被割裂成两个人,一个笑盈盈的在舞台和镜头前表演,另一个孤零零的藏在阴影里沉睡,不想理会俗世尘烟。
享受舞台上的刹那灯光,厌倦台下的相机快门;欣喜偶尔的独家宠溺,溃败于并无两样的亲昵;追求别人的肯定和鼓励,痛苦挣扎在流言蜚语里。
被噩梦惊醒时的月光格外亮、格外温柔;注视着凌晨四点的天空洒下第一缕阳光也算别样的享受;独自出行任务欣赏沿途的风景可以拍好多好看的照片;唱挑剩下的歌也能完美驾驭是最好的吹嘘。
他在跌跌撞撞的成长,争取与自己和解,摔的遍体鳞伤还没能得到一个答案,于是继续奔波在荆棘中,他以为自己能一路这样到达终点,偏偏总有人想拦路,不在他开始踏上这条路的时候阻止,不在他到达终点的时候喝彩,非要出现在后半途,满眼泪光。
“小张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他温柔的马哥显然也是踌躇了一阵才开口,眼里闪过纠结,但张真源看了只想笑。
“很好呀,怎么了吗。”他吃饭的时候仍旧喜欢缩起来,小小一团,和碗里的鸡腿做最后的斗争。其实他真的蛮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心的,没什么意义不说还耽误吃饭,这菜都挺好吃的,浪费了多可惜啊。
“感觉你最近不是很开心,有点疏远我们。”马嘉祺带着点愁绪,可疏远那个词出口的时候张真源没忍住笑了一下。
要怎么定义疏远呢?是不再和这个人一起走一起玩,还是一块走一块玩却不再依赖他?主观的东西很难定义,他们偏偏要用这样的词来框定他。
“没有啊,马哥你的错觉吧。”他笑嘻嘻的,却并不抬眼。
“网上的东西少看,她们说的都不对。”丁程鑫忧心忡忡,他知道网上的言论有多过分,只窥得了他们生活的百分之一就敢添油加醋的肆意宣传,用臆测去描述一个正直温柔的男孩子,她们怎么忍心呢?
“哎呀,我没放在心上的,不用担心我。”撒谎,那些言语明明如同利刃一样在他的心上刻下抚不平的伤痕,他多少次躲在被子里哭到发不出声音,多少次想过一了百了,可现在仍旧能装出没事人的样子。
“可你在镜头前面都躲着我们了。”宋亚轩闷闷不乐,他最喜欢黏着张真源,可那天被贺峻霖点拨完之后再仔细观察,发现他的小张张确实会刻意回避他的触碰,若非必要,从不单独与他和刘耀文出现。
“没有吧?”张真源装傻:“我看物料里的分量和以前是一样的啊。”因为他之前与他们的接触也会被剪辑掉,现在减少了触碰,还方便剪辑师呢。
“真源,我们是很认真的想帮你。”严浩翔皱起眉头:“你要是不开心或者受委屈了都可以和我们说,我们惹你生气了你也可以说,你想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再……疏远我们。”
话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词汇上,张真源终于啃完了鸡腿,拿纸巾擦了擦嘴,把筷子放到碗上,发出清脆一声。
“那什么叫疏远呢?”他抬眼注视着他们:“你们总要给我一个定义吧?或者说你们怎么判断什么叫疏远?”
“你和贺儿站在那里,我走过去想抱抱你们,结果你往后退了好几步。”严浩翔委屈巴巴的好像受欺负的小熊仔。
“你也不肯在镜头里背我了!”刘耀文也难过,他往常过去搂住张真源往他背上趴,他张哥就知道什么意思,直接把他背起来,而现在只要有镜头对着,他怎么撒娇也没用,花样借口摆出来,他最开始也没能发现。
“分组的时候你偷偷看我们的题板,选择了谁也不在的那一组。”丁程鑫知道分组结果的时候还很诧异,他们那次明明是自由组队不用公司做主,怎么也出现这样的局面?后来还是马嘉祺告诉的他,张真源看了他们的题板。
张真源听着他们一条条的提出认为自己疏远他们的理由,一方面为自己糟糕的演技打差评,一方面又觉得有点好笑,里面的好多条,都是他们以前的常态啊,怎么之前没察觉出不对呢?
他摩挲着自己的指节,想像之前一样说场面话糊弄过去,可谎言即将说出来的时候他又放弃了,因为真的是太累了,维持着一种面和心离的状态,连自己都厌倦表里不一的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说的明明白白呢?大家维持这样的局面足够久,为什么现在要将它打破?”他说的很轻,传进众人的耳朵里却很清晰。
“你在说什么啊……”丁程鑫的眼里饱含诧异,他或许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温柔的弟弟要说什么,又或者,只是本能的害怕接下来的话题。
“2221的分组,三大势的镜头,早就固定好的搭档,剪辑掉的触碰,限制很多,我们也都心知肚明的在遵守,何必摆出来呢?”他一个人的时候并非不难过,想触碰又收回的手满是心酸,明明就是一个团,站在那里却好像局外人。
“我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也没有要求偏爱的权利,我都知道。”他也是丁程鑫的养成系,是马嘉祺的温柔相顾,是宋亚轩的知音,是贺峻霖冷藏时唯一的陪伴,是严浩翔不以公司为起点的竹马,是刘耀文信任依赖的哥哥。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丁程鑫的养成系是刘耀文,马嘉祺的温柔可以有其余五个人承担,宋亚轩可以和刘耀文心有灵犀,而他替严浩翔看顾贺峻霖三年后将他归还给严浩翔。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的,不该这么悲观,他的兄弟也绝非不在意他,可长久背负的压力和缺失的偏爱终于将他逼近死胡同,他不怪世界,他只是为难自己,他给自己套上层层枷锁,拒绝这个世界给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我们的偏爱。”严浩翔眼圈通红,声音都有点嘶哑,握紧的拳头表明了克制。
撕开所有面具的真相赤裸裸摆在面前就是这样让人难以接受,张真源只笑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糖:“如果只有六块糖,怎么分?”他抓出的这把,不多不少,刚好六块。
他每天都会在口袋里装六颗糖,缺几块补几块,却从来不会让它的总数超过六,不清醒的时候,就把糖拿出来数一遍。
“是谁会缺一颗糖呢?”他一颗一颗的分,轻轻落下,放在每个人的面前,从丁程鑫开始,到刘耀文结束,然后举起自己的手,空空如也。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他温柔的像是在讲童话故事:“我是最适合成为分糖的那个人,也是最多次成为那个分糖的人。”
其实先后顺序反了,他是最多次分糖的那个人,然后才发现,自己如此适合这个位置,那就这样吧,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不好的呢?少一颗糖而已,他如此安慰自己,哼唱起小调,月光洒在路面上,照不亮回家的路。
“可我们都愿意成为分糖的人。”刘耀文哭的眼睛都红了,眼泪不停的掉,却依旧倔强,梗着脖子说话:“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张真源没说话,只是拿纸轻柔的给他擦去眼泪,心里止不住的叹息。果然还是小孩子,这种事情,哪里是能说的?宣之于口的,从来不叫困难和心结。
“可以把糖分开啊,不会有人没糖的。”马嘉祺着急的开始撕自己面前的糖,他分到的是一块水果硬糖,小小的,根本掰不开。
“那样就不是完整的糖了。”他目光里的惆怅幽深的像沼泽。
糖果被分开,势必有一个人得到的会少,那个少的人又会是谁呢?他会不会也难过呢?想一想,心都在发颤。反正他已经踏入荆棘,就都自己承受好了,他的那些兄弟啊,一个比一个灿烂娇气,哪里舍的他们受这种苦,不如都交给他。
“所以你不要我们了吗?”宋亚轩比刘耀文哭的更惨,可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让眼泪流淌,浸湿了身前的衣服。
他和他的张哥可可,分开了一年,好不容易期盼到再次重逢,抓紧他的手不敢放开,为数不多的主动也全献给了他,怎么还是抓不住呢?
“我没有不要你们。”张真源叹气:“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们的。”害怕被抛弃的怎么变成他们了呀?明明更害怕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啊?害怕抛弃,害怕跟不上他们的步伐,患得患失,变得不自信。
“明明该是我,怕成为你们的负担。”他好努力好用功的,生怕拖后腿拽住他们前进的步伐,后来发现,只要松开牵在一起的手,走在两条路上,他们的速度就一样了。
“你永远不是我们的负担。”丁程鑫泣不成声,他身为大哥竟然没发现自己弟弟的异样,倘若再勇敢一点就好了,给他想要的偏爱和庇护,而不是看着他小小一个人,独自度过变声期和生长期。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是一个相当好的大哥,做好了每一件事情,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他那么温柔、那么贴心,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明明自己该更难过,却还笑着安慰别人,有多痛呢?丁程鑫不敢去想,把脸深埋在掌心,泪水顺着指缝流淌。
“你把自己封闭起来,却还说不会不要我们。”贺峻霖冷笑,他们彼此陪伴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怎么会不懂他未言明的话语?永远不会不要他们,不代表永远会爱着他们。
他们弄丢了他,所以他生气了,也没有追的力气,就远远的看着他们,再也不肯与他们交心。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张真源敛去笑容,脸上有不掩饰的倦意:“我没有生气,也没恨你们,你们在哭什么?我不过境,也不奢求,这样不好吗?你们是我的好兄弟,大家每天和和美美的,多快乐啊。”
他难过了那么久才做出的决定,悲伤徘徊过无数次才坚定的决心,在泪水的映衬下好像是自私的产物,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罪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荆棘里纵横穿过好不容易要到终点了,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出来呢?没在起点阻止,没在终点喝彩,给他的从来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一点也不快乐!”严浩翔透过泪水几乎看不清自己的竹马:“我宁愿你恨我们,恨我们少给你关心少给你偏爱,而不是你自己折磨自己。你明明那么好,那么优秀……”他哽咽到失语。
“为什么不说呢?”刘耀文满是不解:“我们伤心的时候你都会安慰我们,告诉我们难过了要大声说出来,轮到自己为什么不肯和我们讲?”
“说什么?说我心思阴暗觉得自己受到不公平对待了吗?说我一个人出行实在寂寞实在孤独?说我没人选择的时候有多难过有多失落?要我像个小丑一样摇尾乞怜请求你们的偏爱吗?”张真源没想这么说话的,可他被那句质问刺激到,好像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他的头上,是他咎由自取、是他罪有应得,活该他被人孤立、活该他无人偏爱,都是他的错,怪他不说出来。
失控的情绪是最大的匕首,深深插在心上,让本就布满伤痕的地方又添一道,爆发之后只有无尽的疲惫,他甚至不敢去看众人的神情,背过身去紧紧闭住眼睛:“对不起,你们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好了。”
刘耀文被他的突然爆发吓到,语无伦次的道歉,重叠在一起的对不起落在耳朵里也只是三个字而已,再没有别的含义,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回头:“不用和我道歉,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别放在心上。”
他哭的声音都有点哑,经过布料吸附显得闷闷的,手搂的也很紧,仿佛怕自己用的劲不够怀里的人就会抛下他们一样。
张真源没办法,只得摸着他的头安抚道:“我真的没有不要你们,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该肿了,上镜会不好看的。”
“还管什么上镜不上镜的,这事不解决,哭瞎都有可能!”贺峻霖抹了一把眼泪:“你质疑自己分量的时候就是对你原先努力过的时光最大的否定,你可以怪我们、恨我们,你有这个权利,但是张真源我告诉你,你在我心里从来没有不重要过,你绝对无可替代。”
陪伴组,扶持着走过那一年艰难的时光,有多难过呢?是夜里睡不着会哭湿枕头的程度,是会无数次怀疑自己存在的程度,是倔强的盛装走完最后一次机场、相拥着泣不成声的程度。
他们还那么小,却看遍世间情、尝遍人间苦,从平地跌入深渊,再从低谷牵着手走向云端,他们是团里唯一没有缺席对方成长的人,是明白对方“走中间”什么意思的人,是安心承载的肩膀、是放心沉睡的脊梁。
他无法忍受张真源的疏离,也不敢想象被他推拒在心门外的感受,怎么会有这么痛的事呢?唯一的陪伴组,不能从一而终,是最大的诅咒。
“你也把我们从八岁起的情谊否定了。”严浩翔有双多情的眼睛,当他望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而现在这双含情目盈满了泪水,漂浮着破碎的星光。
“之前妈妈还说好久没看见你了,让我带你去家里吃饭,说你瘦了好多,得多补补。”他极力克制,可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奔涌而出:“咱们的起点不从公司开始,我以为也不会以公司为终点结束的,而现在你告诉我,你要把我踢出你的世界,张真源,有这样的道理吗?”
他们是分隔三年里上海与重庆唯一的对话,是倘若没进公司也可以玩闹一生的伙伴,是可以在彼此面前任性随意丢掉形象的亲人,而是否上天看他太过自信,才降下惩罚,要将这个温柔的竹马夺走?
“我以为我抓住你的手了你就不会走。”宋亚轩从他怀里退开一步,却仍拽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去鬼屋我可以站在你身前,我的脸也随意让你摸,我给你抓紫色小熊,分组一定选你,再也不惹你生气,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别不要我好不好,求你了。”
他的张哥可可真的太温柔了,明明自己在鬼屋里也很害怕,却像护盾一样坚定的挡在他们身前;因为自己说过不喜欢被人摸脸,他真的再也没有主动捏过他的脸,永远是微笑着在一旁看着。
他总是仗着张真源的温柔和疼爱去肆无忌惮的开玩笑,因为笃定哥哥不会与自己生气,永远会包容他、接纳他,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却忘记了最致命的一点——倘若给予爱的人厌倦了,想收回这份感情,那剩下的人就再也没有嚣张的资本,他什么也不会剩下。
都奢望着被偏爱,怎么知道给予爱的人也在渴望呢?他的爱意有限、能量也有限,他的心温柔坚定,却也会被伤害,当失望积攒到极限,就会像现在这样,微笑着退出他们的世界。
宋亚轩太过于恳切,眼睛都哭肿了,死死抓着他的手就像在抓救命稻草,着急到跺脚,流露出的悲戚足够感染到每个人。
张真源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小漂亮就该漂漂亮亮精神十足的站在舞台上,而不是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心一下子就软了,温柔的擦去宋亚轩的泪珠,拍着他的脊背防止他哭到打嗝。
“轩儿,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和我道歉。”他叫了专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称呼:“是我钻了牛角尖,忘却了你们对于我的维护。”
那点遗憾日积月累起来,逐渐腐蚀他的神经,让一切脆弱敏感起来,才造成现在的局面,理智告诉他不应该怪罪到兄弟们身上,刻下的伤疤却模糊着理智。
“你别这么温柔了。”沉默良久的马嘉祺终于开口:“明明受伤的是你,为什么还要来安慰我们?你现在的状态,对于我们而言是最大的责罚。”
没有糖的是他,挨骂最多的是他,分组被单着的也是他,他有太多的理由可以爆发,他却都没有,沉默的化身成孤岛。
“我不该有伤心这种情绪在的。”他的眼睛好像深蓝色的水面,浅淡、忧愁,明明悲伤透过眼睛都晕开来了,嘴角却还挂着笑:“我是你们所有人的快乐源泉,我是温润如玉的张公子,我该记得我的身份,遵从我的设定。”他笑着,却比哭还难过,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光晕造出阴影,一半圣洁一半黑暗。
再没有什么话能超越此刻这句话带给他们的震撼,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缓不过神来,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攥着心脏,压的他们喘不过气。
他为自己铸成了一座高墙,然后笑着坐在墙上,给他们带来阴凉,递去雨伞和鲜花,他们日复一日享受着照顾,却忘记探究这高墙从何而来,为何存在,也忘记去邀请他下来。
现在他拒绝所有人进入他的高墙,没人知道那里已经是一片荒芜,他只是笑着,温柔的承受,沉默的应对。
“去他妈的设定!”拥有着良好教养的马嘉祺难得爆了粗口:“你可以不快乐,愤怒、忧愁、悲伤,什么坏的情绪都行,对我们发泄出来啊,我们不单单只承受着你的付出,我们也是你的后盾。”
他原地转了两圈,感觉愤怒快冲破头顶飘出来了:“管它什么笑不笑的,你不乐意就往我们身后躲啊!我们已经让你失望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享受着和张真源在一起时的放松,享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却忘记去想他有没有难过的时候,忘记去观察他不高兴时的样子。
不会哭的孩子没有糖吃,他比其他人更懂这个道理,怎么在面对他的时候忘记了呢?是他过于自信张真源不会难过,还是压根没觉得他需要更多的偏爱?无论哪种,都叫他不能原谅自己。
“马哥,我……”张真源想解释两句,却发现没什么好解释的,在他钻入牛角尖的时候,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们不会在意他、不会给他偏爱,他为什么要上赶着去要呢?主动要的多么廉价啊,他们会不会更低看他?
他不是主动的人,要的也从来不是主动的结果,所以他选择了退让,既然没有被给予,那不要就行了吧?因为没有奢求,就不会难过,他可以退到安全区里把自己环抱住,还能笑着看他们玩闹。
欲言又止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它苍白明确的将事实摆在众人面前,丑陋却真实,化作雷霆劈在众人心间,即便想掩饰也没有了遮羞面罩——他们的哥哥(弟弟),确实对他们失望,失望到,已经不愿意再将情绪显露到他们面前。
宋亚轩的泪水再次决堤,严浩翔和贺峻霖直接扑过来一左一右的拽着他,刘耀文因为先前惹他生气不敢过来,挺高的个子愣是缩成一团在后面哭成个泪人,马嘉祺和丁程鑫一个蹲着一个站着,都把脸埋进手掌,只能看见肩膀耸动。
张真源的眼眶也开始酸涩,他不想搞成这个局面,不想把自己隐藏的黑暗袒露给大家看,那会让他毫无庇护,坚定树立起来的信念轰然崩塌。
就像刘耀文疑惑的那样,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因为他害怕啊,如果捧着一颗炽热的心凑上去,得到的到底是温柔呵护还是一盆凉水呢?他不敢赌,期期艾艾讨要关心的样子更是让他作呕,所以他沉默着退却。
为了避免看见花落,他选择不养这朵花。
“我第一次见你,你可小一只了,肉乎乎的超级可爱,又活泼又欢快,什么都敢于尝试,就是筋硬,每次踩胯压腿都会疼的讨饶,但是现在你是团里柔韧性最好的人。”丁程鑫终于抬起了头:“我陪着你一块长大,可中间缺失了那段时光,再回来你就好高的个子了,力气也大,总是能帮着我做事。”
“我好欣慰啊,那么小一团长的这么出挑,能让我依靠,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能有空去照顾其余的弟弟。”丁程鑫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忘记问你的变声期难不难过,忘记问你生长痛有多疼,忘记你也是我疼爱的弟弟需要照顾需要陪伴。”
张真源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抱住他:“不是的不是的,你是最好的阿程哥,你给我的陪伴一点不少,也永远是夸赞我最多的人。”
该说他怎么能忘记才对,他的阿程哥,永远冲在夸赞他的第一线,看见他拍照片会说他是大美人大帅哥,给他戴上王冠告诉他是小王子,牵着他的手去看日出,生病了给他熬粥贴心照顾,桩桩件件,都藏着爱的痕迹,他怎么就全给忘记了呢?
泪水再也憋不住,终于汹涌而出,他抱着丁程鑫哭的泣不成声,似乎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那些被否认过的存在、被喊退团的日子、被剪辑掉的触碰和关怀,都倾泻在哭声中。
“我不想拖你们的后腿,不想成为多余的人,我真的努力过了。”他觉得自己是被世界遗弃的小孩:“可是她们都不喜欢我,我拼命想忘掉,怎么都不成功,我老是做噩梦。”
他抓着丁程鑫的手:“我真的好喜欢你们。”他的疏远和惧怕都来自喜欢,因为太过喜欢,才怕自己不能融入他们、会被他们嫌弃,才想着先做那个退出的人,倔强的认为,只要自己先走了,就不会被人遗弃。
“你才不会拖我们的后腿,你是全能王、是十八楼的底气。”丁程鑫抱住他:“你是我们的快乐源泉,是因为我们同样也喜欢你,才会在看见你的时候不由自主笑出来。”
“你永远都不会多余,7-1=0,只有七个人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马嘉祺说的掷地有声。
“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你已经离开过我的世界一年,不能再缺席以后的日子,我把主动和偏爱都给你,不要再难过了。”宋亚轩从背后搂住他。
“不要去管她们说了什么话,她们说的都不重要,你捂住耳朵听我们说的就好了。”贺峻霖拍拍他的额头:“她们过不了你的生活,你远比她们想象的要精彩,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小王子。”
“我陪你去坐过山车,陪你在海边再看一次日出,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帮你实现,所以再相信我一次好吗?”严浩翔拉住他的手,摩挲他的手背:“我的小竹马笑起来最好看,你就是我心里最棒的小朋友。”
“我长大了,我也可以保护你。”刘耀文努力从后面探出脑袋:“往后换成我背你。”
他们拥抱在一起,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