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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x嬉命人(拍賣師别哭,过后把老婆还给你)

好久之前画的,当时不敢在这里发因为很担心会不会太过了,怕会被说

但过后发现这张画(和我别的D.Mx嬉命人图)在别的地方到处搬运了,名字被删掉也被描图,所以还是在这里发一下吧~|ω`)

星际架空Paro

A装O权臣攻XO装A帝国继承人受

Summary:曾经帝国军校赫赫有名的校花,帝国继承人的前任男友居然是个Alpha!

10

离开后伊索以为他会很快忘记约瑟夫,毕竟他也过了相信友谊地久天长的年纪,权力的漩涡中感情是最假的东西。就像从小他的父母便给他灌输的观念——不要有一个特别在意的人,就像你不要特别喜欢一盘菜。

白天的时候可以控制住思绪,他也向来擅长管理自己什么时候该想什么,于是他便以为自己彻底忘记约瑟夫了。

然而没有,每晚若是有梦,那约瑟夫的身影总是如影随形。有时是和约瑟夫在海边散步聊天,有些时候是从咖啡馆玻璃窗往外望去群人中的剪影。

醒来...

醒来时总会有恍若隔世的梦幻感和空虚,心口里像破了个洞,明明也不大,但却总也无法忽视那份缺口。

所以他是在想念约瑟夫吗?他也不清楚,但他也不打算去付诸什么行动,或许约瑟夫好不容易才离开自己,不用再扮演情侣的关系,肯定也不想再见到他。

他向来擅长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地活下去。只要别人看不出来,那即便是真实的感情也是可以诡辩说是不存在的。

又过了三年,伊索感觉自己或许已经彻底放下了,即便他也不清楚,为什么遇见过那么多人,他独独记约瑟夫记得最深。不过也没关系,总会过去的。

直到他收到约瑟夫即将继任总裁判长的文件和消息,时隔三年,当他再次接触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感觉到心脏一阵诡异而强烈地悸动,呼吸都发紧了。

刻意的遗忘让关于约瑟夫的记忆蒙了尘,然而屋内忽然惊起一阵风,于是隐藏的东西全须全尾地被暴露出来,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往昔的记忆涨潮的海一样声势滔天的涌来,然后将他整个人完全覆盖。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伊索喉结滚动几番以缓解那种喉咙发紧的感觉,压下所有情绪点开那份文件。却在第一眼就瞥见了那行“性别:Alpha”的文字。他的脑袋像是“嗡”的一下断了根弦,然后是一阵空白。

约瑟夫骗了他。

那个在他面前总是柔弱温柔,依附他也顺着他的人居然是个Alpha。他整个人乱得厉害,这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僵硬的对着那份文件看了一整天,眼睛瞪着那行“Alpha”,目光若是有温度,恐怕“Alpha”和“约瑟夫”这两个字眼要被戳出个洞来。

他最大的善意,给了他最恨的群体中的人。然而他却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连他都陌生的复杂感觉席卷了他,太奇怪,太无法控制,以至于他甚至不愿意想起约瑟夫。

他幻想过再次见面的场景,他以为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对着约瑟夫脸上来这么一拳,可是真的见到了,他又有种像被遏制住呼吸的感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被欺骗被利用的是他,为什么他会想从约瑟夫的面前逃开。与他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约瑟夫的云淡风轻,他真不知道约瑟夫到底是怎么能保持风度和微笑。

“伊索,请你相信我,那时我真的不是刻意想要欺骗你。”

好一个为情况所迫,卧薪尝胆十余载,最后原本的德拉索恩斯家族嫡子“意外”死亡,让约瑟夫幸运地捡漏上位。要是真相信约瑟夫无辜,伊索也算白活这么多年了。

伊索这下是把母后说的话信个十成十了,果然长得越好看的越是城府深沉。他被搞得心烦意乱的又听到约瑟夫这番话,忍不住刺道:

“是么,你的家人都被你甩的团团转,你让我该怎么相信你。”

约瑟夫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勉强地扯扯嘴角,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地讨好:“你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不会害你的。”

“那你的工作交接得怎么样了。”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外露,伊索有些懊恼地移开视线不看约瑟夫,克制着自己装成面对陌生人的状态,“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哦……那你加油吧。”

之后又聊了些工作事项,最后伊索实在熬不下去,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他现在都不生气了,实在是怕了见到约瑟夫。

他离开得太匆忙,所以不知道约瑟夫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呆了很久,嘴唇抿着,在伊索从没注意到的角落,手指骨节因为握拳的用力而微微泛出白色。

之后的日子里,除却工作和不可避免的社交宴会,伊索与约瑟夫基本上可以用零交流来形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是利用他来挡桃花,这次不知道是要干什么。伊索愤愤地想。

即使内心最深处有微弱地声音再反驳。但很快会被伊索镇压。

但是偶尔那几次宴会见面也够伊索感到难熬了,他老是能不经意地在抬头的瞬间发现约瑟夫在悄悄地看他,视线对视的刹那约瑟夫慌乱又努力地想对他笑笑,试探性地想走近他。不过很快伊索会收回视线,硬着头皮拿着香槟走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和烦躁些什么。如果不用社交,会议也全部改成不用露脸的线上会议就好了。

他以为他和约瑟夫会保持着这份尴尬地君臣关系一辈子,毕竟约瑟夫确确实实有本事有能力,所以他会提拔约瑟夫,但是除此之外,他不希望两人有别的联系。

然而总在拒绝一次又一次约瑟夫邀约时,看到约瑟夫受伤而强忍的表情,他不知道这是皮毛漂亮的狐狸装给他看的,还是认真的。

如果是真的,既然约瑟夫要忍住,即便演技拙劣,那他也不介意配合假装看不出来,如果是假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TBC

非常感谢你能看到这里,祝你天天开心!

–吸血鬼约×人类伊索

Summary:“如果你爱我,我便与世界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斩不断的纠葛。”

对于吸血鬼而言,岁月是非常廉价又无用的物品。

第一次被转换时,约瑟夫醒在山野间。父母带着自己,期待许久的白色野花终于开了,它们在暗色的草坪里摇摆,仿佛地面上的星星。

可后续的故事仿佛噩梦,转眼间就天翻地覆。少年的脖颈还有凝结的氧化血液,他的身边满是尸体和不明的黑色浓稠液体。而且约瑟夫的血液已经不会再流动,就像他的心不会跳那样,作...

可后续的故事仿佛噩梦,转眼间就天翻地覆。少年的脖颈还有凝结的氧化血液,他的身边满是尸体和不明的黑色浓稠液体。而且约瑟夫的血液已经不会再流动,就像他的心不会跳那样,作为怪物苟延残喘。

或许他也应该在这时候死去。可当那个人走过来问他“你想活下去吗”的时候,复仇的念头压倒了所有念想。

“我想”约瑟夫回道

下一刻、少年不再为人。约瑟夫已经记不清自己父辈的面容,他似乎活了很久,在吸血鬼的血统中地位很高,又去过很多地方。而这位吸血鬼同他唯一子系的联系,不过是血脉中那“你还活着”的讯号。

亲自手刃仇人,大仇得报。接下来便是一阵又一阵如同海潮般的空虚感,我是谁?我在哪?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三句自问却满是迷茫,人们经常说完成理想死而无憾,可他看不见死的终点,阳光杀不死他,木锥杀不死他,火刑杀不死他。少年在浑浑噩噩地沉睡后终于理解自己父辈消失的原因——太寂寞了,所以才要走出去。

于是他干脆也学着他的父辈,收拾好行李和钱财,选择出去旅游和结识他人,于是在黑色绸缎的天幕下离开这个小村庄,偶尔约瑟夫的心里也会想,或许自己还能遇见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血脉里的“他还活着”讯号提醒少年,至少在这个孤寂的世间,你还有一个亲人正在行走。

所以当父亲死去那天,约瑟夫的血液中彻底消失来自父辈的讯号。他那时刚踏上蒸汽火车的门槛,下刻便僵硬到无法动弹。火车的接待人员询问青年还好吗,人类的语言带着无法理解的情感隔阂,约瑟夫只能嗅到对方血液里的气味符号。那时少年说不出话,猛然间他想起新生时醒过来,自己脑海中第一句话“一个怪物诞生了”。

两个孤独的怪物死去之一,剩下那个应该怎么办呢。约瑟夫在这场漫长的旅途中甚至从未找到过他的父亲,可下刻少年便被卷入更加深深的孤独漩涡。

学校里的女孩男孩对他窃窃私语,谈论他俊朗的外貌、沉默寡言的性格和没有任何朋友的处世态度。他去的第一个学校里老师非常关心他,总是在课后找格瑞聊天,问他为什么不去结交朋友,孤独是很可怕的存在。

但约瑟夫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他知道孤独的可怕,但比孤独更可怕的,是于人类建立关系。他们弱小、感情丰富、容易死去、习惯说爱。

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和人类结识,建立爱与依赖后。因为无法接受对方的死去而自杀。吸血鬼管理委员长同约瑟夫报告他父亲的死因:是自杀,他在阳光中用木锥刺进自己的心脏,没有吸食任何人的血液,在巨大的痛苦中面带微笑死去了。

这样的描述,会让人觉得即使在死去那刻,他的父亲依然是幸福的。就算忍受巨大的痛苦也是幸福。因为他可以像是人类那样死亡,海风烈烈,潮水带走灰烬。当约瑟夫来到对方自杀的地点,脚底踩着湿润的沙砾,海水没过他的脚背,莫名冷意钻入那颗永远不会跳动的心脏。

遇见伊索是个意外。

对方只是自己漫长旅途上的过客——最开始约瑟夫是这么认为的。救下对方只是一时兴起,毕竟他还是相当喜欢这座学院的学习氛围,况且那些混小子也对他出言不逊。但伊索不这么认为,当他睁开灰色的瞳孔开始接近他,说着“谢谢你约瑟夫,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约瑟夫头一回感觉到,怪物,原来也可以成为这世上每个人眼中弥足珍贵的存在。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在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后来伊索叫他的名字叫的非常熟练。仿佛他们不只是同班同学,而是什么好朋友。约瑟夫挥挥手离开,他并没有打算和一个人类产生任何关系的想法。毕竟自己不想重蹈父亲的覆辙。

可伊索却不这么想,在察觉到约瑟夫有些疏远自己之后,他还是踌躇了一会决定快步跟上来,走在约瑟夫的旁边。透过窗户落在走廊的日光照在少年的脸庞

约瑟夫没有偏过头去看,

他想‘我应该远离他。’

一旦产生这个想法,行动起来是非常快的。第二天约瑟夫就申请换去了隔壁班级,他的老师非常不解又难过,自己手上的好苗子,就这么到了别人的地盘。但老师还是没有挽留这个孩子,就和他并不相识的同学那样。

但伊索不一样,没有约瑟夫在班上的日子里,他再次被那帮混混给盯上了,约瑟夫课间有时候能在窗外看见他们拽伊索去厕所的背影,伊索比同龄人直接矮了一个头,被那伙人推搡着往前走,临近上课时才一个人回到班级上。

约瑟夫看到了,每次伊索脸上都会多添几道新的伤疤。

一次两次,他还能劝住自己不管,可很多次呢

终于有那么一次的上课前,约瑟夫去帮老师拿作业,在走廊上碰见了独自抹眼泪的伊索,在与那双带着泪花的眼睛对视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自己真的太狠心,约瑟夫随即拉过对方的手便往办公室里钻

“爱德温老师,你的学生被欺负了,不打算管管吗?”

伊索在学校不受待见,但提出这要求的是约瑟夫。他成绩拔尖,老师们都知道,没人能动摇他的需求、或是念头

两个班的班主任开始重视班级里的霸凌行为

约瑟夫又可以跟伊索贴在一起了。

这是约瑟夫以前从没有的体验,他的生活很规律,也可以说得上一成不变,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需要。

伊索的到来仿佛傍晚的月亮,像是他期待已久绽开的白色野花。适合吸血鬼、在他们世界里散发着光的事物。吸血鬼不能直视阳光,不能接触火焰,不能像飞蛾那样追随着温暖。但月亮会走野花会落,周而复始。你不能说轮回后的月亮还是喜欢的那轮,学校的小姑娘常说一见钟情的特点是那时、那刻、那个人。

假如他站在北极,心脏被厚厚的冰块封锁在水底。或许伊索是来融化冰的温暖。当吸血鬼的手和男孩的手相握,来自人类的暖意传递到他的心脏。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与另一个人建立关系,等到约瑟夫反应过来,伊索已经成为他的挚友,虽然这个名词是伊索叫的,可约瑟夫从没反驳过。

后来从学校里毕业,他们去社会上工作,约瑟夫意识到:自己应该换个身份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当他产生这个念头之后,少年又会想,每周六都要来到他家的伊索该怎么办呢?

已经成为他生活一部分的伊索,该怎么办呢?

约瑟夫想起他自杀的父亲。

这次约瑟夫难得没有伪装,没有逃走。他用魔力假装自己在和伊索一起慢慢变老。也许他也会变成灰烬,但没有关系。伊索是他来之不易的野花。

他早该在那个满是野花的夜晚里死去。

END

求个小蓝手行不()

搞搞体型差

“我爱你”

“谁那个叫'你'的是谁”

“AESOP”

“!”

顺便说对,我还是热爱白色墓碑!!!

Summary:帝国军校曾经赫赫有名的校花,帝国继承人的绯闻前任男友居然是个Alpha!

7

银发的青年步履平稳地逆着人流穿行,宽阔的路面伴随着转弯的次数而收窄,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不论是迈出腿的幅度和动作都没有什么变化,他最后一次拐弯绕进一条清冷无人的小巷子里。

直到前方无路可走,是一面五米高的墙壁,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道:“如你们所愿,现在跟够了,也该现身了吧。”

寂静的空间内传出掌声,五六个Alpha路口两侧出现,站成一排挡住约瑟夫出去的道路,为首的是位金发Alpha,虽是同样的发色,但却远不如...

寂静的空间内传出掌声,五六个Alpha路口两侧出现,站成一排挡住约瑟夫出去的道路,为首的是位金发Alpha,虽是同样的发色,但却远不如皇室血统的金发来得璀璨顺滑。

“约瑟夫,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同意和我在一起,那我就不计较你之前吊着我这码事,”Alpha阴沉地说,“否则……”

“吊着你?”约瑟夫轻蔑地冷笑一声,下巴倨傲地微微抬起,“瑞克·亚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看得上你,不过聊过几句天就已经能让你这样遐想连篇了吗?”

不出意外,他说的话很轻易地就让瑞克恼羞成怒,约瑟夫充满恶意的看着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那些逼近的Alpha,厌恶和想要毁灭掉一切的情绪在约瑟夫心底里肆虐着。

就是这样一个劣等的Alpha,他也配和伊索的发色同一个颜色?

他的神情愈发阴翳,那天那条短信的内容不断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回绕着,撕扯他的理智,痛得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发狂,暴怒和怨毒的愤恨顺着血液喷薄至他全身脉络,心脏如坠冰室,而血肉又感觉被烈火烧灼。

雪松的气味首次突破控制自他后颈蔓延而出,冰冷尖锐的凌冽气息一点点覆盖住原本馥郁芬芳的玫瑰味,看似死寂的外表也隐隐绰绰出现崩坏的裂痕。

然而就在信息素彻底倾泻而出的刹那,他似乎感受到什么,猛地睁大眼睛,刚刚还张狂着要引起腥风血雨的辛辣气息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像是忽然宕机般僵立在原地,表情也变得空白且没有杀伤力起来。

伊索一路狂奔,找遍大街小巷,动用了各种关系,好不容易,才在一个隐秘的巷子口看到约瑟夫,结果一碰面遇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眼看着其中一个Alpha的拳头几乎都要砸过去了,约瑟夫却站在那里发呆,然后又是突然清醒,依旧没做任何防守的动作,而是扭头朝他幽幽地望过来。

脑子还没想好对策,他的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冲上去挡在约瑟夫面前,电光火石之下那人压根看不清他的脸,拳头结结实实砸中他的脸侧,脑袋嗡的一下,伊索压抑着发出声低低的闷哼。

“伊索!”

没挨打的人比挨打的叫得更大声,约瑟夫的眼睛瞬间红了,赶忙把伊索搂在怀里,不只是害怕还是愤怒,伊索感觉到怀抱自己的身躯在细微的战栗。

“你们怎么敢……”

约瑟夫的嘴角颤抖着,整个人像是一匹被激怒的狼,周身散发着与Omega身份极度不匹配的戾气,这幅模样甚至震慑到了那群刚开始还气势汹汹的Alpha。

在认清伊索身份的刹那,其实那几个人就完全软下来了,出拳的那个脸色更是煞白,这可是帝国的继承人,唯一而尊贵的王子殿下,高贵得无可复加,如今竟然被他打了。

唯有瑞克·亚伯还在强撑着,即便他也惊出一后背冷汗,嘴巴还是倔犟道:“伊索·卡尔,你作为帝国的王子,却也还是色令智昏吗!他都不忠于你,你还当个舔狗也不怕折了王室的脸面吗!”

“你给我闭嘴!”约瑟夫声色俱厉地怒吼,正要走上前,却忽然被伊索拉住衣袖,燃烧的气焰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彻底熄火。

“伊索……”他嗫嚅着。

伊索冲Omega摇摇头,他用舌尖抵了抵口腔内泛疼的地方,确认自己稍微缓过来了,他把约瑟夫拉至自己身后,有些踉跄地挡在Omega身前。

“我和他关系到底如何,这是我们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操心,”伊索直直望向瑞克,沉声道,“但是他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了,你就不应该来纠缠,即便是Omega也有择偶的权力。”

他顿了顿,而后轻飘飘地扫视一眼瑞克同行的Alpha,接着说:“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相应的,你们以后不许再骚扰约瑟夫,就算我们两清了。”

王子主动给台阶下,要是这都不答应就着实是傻瓜。到最后即便是瑞克的神情也松动了,低着头不敢看伊索,却也答应了这些条件。

目送着那些Alpha走远的背影,伊索长舒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下来,他慢慢回过神,看向身后像在竭力压抑着什么的约瑟夫,轻声询问:

“还在生我的气么?”

只是一句简短的,轻得像片羽毛的话,却轻而易举地打碎了约瑟夫的所有防线,让一个全副武装的城池瞬间崩塌,如洪水决堤一般,约瑟夫像是再遏制下去就会死去一般,用力地把伊索涌入怀里。

抱得那样紧,像溺水之人抱紧唯一的一块浮木,其力之大甚至让伊索感觉到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推开约瑟夫,不过很快动作便僵硬地顿住,他感受到肩膀上的一片温热,意识到约瑟夫似乎正在哭。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遇到这种场景应该怎么解决,甚至他也并不明白,明明已经解决好所有问题了,问什么约瑟夫看起来那么崩溃那么悲伤的。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任由约瑟夫用怀抱用泪水把他禁锢着,他半悬于空的手踌躇着不知道应不应该回抱住约瑟夫。

就在他整个人都懵懵的时候,他听到约瑟夫用咬牙切齿的哭腔说:“我恨死你了。”

Summary:爱情不是精明人的游戏,爱情是精明人的坟墓和致命陷阱。

8

所以怎么会存在这么一个人呢,眼泪流着,嘴中不断模模糊糊地重复说好恨你,讨厌你,可是却抱你抱得那样紧,好像如果松手了就会死掉。

伊索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约瑟夫,低声询问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约瑟夫也不说,只是胳膊收缩得更用力。

伊索心里有些无奈的,难得放下王子应有的矜持架子,神情柔和,像是哄小孩似的用手轻抚约瑟夫的后背,和声细语道:

“好嘛好嘛,对不起,我不应该惹你生气。”

在伊索的安抚声中,约瑟夫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似乎觉得自...

在伊索的安抚声中,约瑟夫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似乎觉得自己刚刚那幅模样很不体面,神情恹恹的,虽然不哭了,但就干巴巴地抱着伊索不说话。

不过好在也算哄好了,伊索心中默默给自己擦了把汗,说:“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我们要不去吃点东西。”约瑟夫还是沉默,很别扭地把头撇一边去,换了个方向把下巴垫在伊索的肩上。

“那如果你不饿的话,我就先送你回去。”所以是不想吃吗,伊索也搞不懂,便试探性地询问。约瑟夫的身体又是一僵,似乎是思想斗争了好几秒,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去吃饭。”

可能是因为刚哭过,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好,那我们就去吃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

“海鲜饭和鹰角豆炖菜?”

“炸鱼薯条和披萨之类的?”

“红酒炖牛肉还是……”伊索小心翼翼地观察约瑟夫的神色,就像是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好吧,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眉头没有皱起来,嘴角下撇的弧度也减少了,“那我们就去花园餐厅吃吧。”

约瑟夫不赞同也不反对,闷闷不乐的样子像在怄气,即使这样,全程也不肯离开超过伊索三步路,伊索走哪他跟哪,目光幽深而怨怼。

最后连点菜的服务员都忍不住调侃伊索说:“先生你是干了什么啊,把那么爱你的男朋友惹得那么生气,估计要哄好一会了。”

伊索的神色有些怪异,他心中暗叫不好,本来约瑟夫才稍微平静点,俩个人又不是情侣,说这话不是刺激人吗?他侧头观察约瑟夫,没有意想之中的被冒犯或生气的表情,甚至比伊索看起来还要平静,比先前状态还要缓和。

银发的Omega不紧不慢地盛了两碗巴斯克海鲜汤,并把其中一份推到伊索面前,轻声说:“吃吧。”

好像莫名其妙的被哄好了,然后动作不自然地把耳边的头发往前拨弄,掩盖住耳尖泛起的暧昧的绯红色。

9

很早很早以前,伊索的母亲就告诉他——所有刻板印象的形成都有原因,是通过无数次的经验教训而总结出来的。就比如说一定要小心漂亮的人,毕竟蛇蝎美人可不是说说而已,明艳漂亮活得光鲜亮丽的不会是小白兔而只会是毒蛇。

一开始伊索是坚信这句话的,现在却不确定了,因为他觉得约瑟夫现在变得好奇怪。明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中,约瑟夫饰演的是菟丝子花的角色,利用吸收着宿主的养分以便于自己存活。

可现在他的菟丝子花好像在闹绝食。

如果没人看得到,那怎么挡桃花,私下里的关系再亲密,对约瑟夫又有什么用呢?伊索不明白,也不想去细想,他想如果约瑟夫愿意,那便由着他吧。

自此以后的好几年,他们便保持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约瑟夫也没有再闹任何脾气,甚至可以说变得很温柔,嘴角总是微微地勾着。

后来的后来,很多人都忘了,在最开始约瑟夫来帝国军校的时候,是以带刺玫瑰的冷艳之名在学校声名赫赫的。

现在的高年级在面对新来的学弟学妹们的打听时,也只是说:“哦你是说约瑟夫啊,虽然他总是微笑,但其实还是很疏离的性格,只有面对伊索·卡尔,我们至高无上的王子殿下时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类似的传闻伊索也听到过,他自己都有些纳闷他也没买这类的流言,为什么会传得大家都这么说。

他和约瑟夫说过这件事,银发的Omega的眼中一闪而逝过几分晦暗复杂的颜色,最后却笑了笑,然后说:“这个流言是我花钱传出去的。对了,先不谈这些了,等会我们去干什么。”

“看个电影吧,你觉得如何?”

“都听你的。”

……

直到他们毕业的那一年,约瑟夫要回到德拉索恩斯家族所掌管的AZ002星系,而伊索也要回到王宫开始初步接手和处理帝国政务。

分别前的那个夜晚约瑟夫问他能不能一起去护城河的河堤散步,伊索说好,那我们今晚就去那吧。

他们先是开着敞篷车沿着河道向郊外的方向行驶,头顶星空他们在并不宽敞的路面奔驰着,直到灯火变得阑珊,照亮他们的逐步变成月色。

往前的天空是深沉宁静的墨蓝,往后回眺,天空则被霓虹灯光染成似橙似红的颜色。在繁华与荒凉寂静的交界处他们歇火下车,两个人安静地继续向远离灯火的方向前行着。直到再往前走就是真正荒芜的郊区,伊索停下脚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我们回去吧。”

然后他就被约瑟夫抱住了,抱得那么用力,好像一下子他们就回到了那天那个小巷子,黑暗的环境中伊索不知道约瑟夫是不是又哭了,他想抬头去碰碰约瑟夫的眼睛,下一秒却又被控制住了动作。

“我没哭,你可以让我再抱一会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拒绝,只是感觉明明被拥抱着,心中却感觉空落落的,还有一丝叫他迷茫无措的慌乱。明明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相遇只是为了相离,可怀抱的温度太鲜明,让他意识到原来邻近冬天的夜晚那么冷。

“下次不要再为了风度穿那么少的衣服了,我们回去吧。”

在快要走回灯火绚烂处的时候,约瑟夫再次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伊索,然后说:“就把今夜当成我们的分别吧,明天我离开时你千万不要来送我。

以及,我们总有一天会再次相见。”

我们一定一定会再次相见,不论要用多少手段,我一定会再次见到你,我亲爱的。

PS:那个流言其实是大家都看出来约瑟夫喜欢伊索了,唯独伊索没看出来。但是约瑟夫知道,如果伊索知道自己喜欢他,那俩人就完了,所以自己给自己造谣说是他买的流言

今天是苏苏芒芒

万圣古典乐柄约&C104殓

观前提醒:非常潮湿非常阴暗非常绝望的结局

内含跟踪偷拍强制玩物等情节,以及微隐囚元素请自行避雷

Summary:让地下偶像失踪要几步?

数天后,又是一场宴会,热闹的会场依旧有许多人在来来往往。

“听说你最近在打听连环杀人犯的事……‘表姐’?”

玛丽端着香槟,看见身边站着谁的时候又觉得有些晦气了起来。

“...

“是你啊,刽子手。”

“伯母看见你出现看起来十分高兴呢,瞧,她甚至带来了你的未婚夫。”

金发的俊美青年站在了她的身侧,他依旧穿着体面,华丽,具有设计感的西装外套,手拿着一杯葡萄酒,向她微微示意。

“哦,她真是关心我的感情生活。”玛丽不咸不淡地说,“话说最近你也似乎很喜欢和我搭话,是突然想不开了吗?”

“只是因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喜好,‘表姐’,我曾经说过的,而刚好伯母也答应送我一份符合我心意的礼物……这不过,这份礼物大抵是要我自己去取。”

“所有的东西都被命运标注好了价格,‘表弟’,你既然想要,就得自己去取。”玛丽最反感这家伙衣冠禽兽还要附庸风雅的模样,明明手染鲜血并以此为乐,却还要假装自己彬彬有礼,装出个名门正派绅士的模样。

“呵呵,说的很不错。”约瑟夫微微一笑,“不过我恰好知道一些关于让警方头疼的那个杀人犯的消息,那位警长,洛伦兹先生和我算是旧识。”

“据他们推测,那个杀人犯最近盯上了你们乐队的一个成员?这导致你们下一次的live又一次推延?”

“……”玛丽实在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身居他们这个位置,获得想要的信息简直易如反掌。

“那么,你想要我支付什么报酬?”玛丽抱胸,没什么好气地对约瑟夫道,“我现在没有家族头衔,也没有家族资源,你最好谨慎出价。”

“我们好歹算是亲戚,虽然并没有特别的血脉关联——”

“是啊,翻家谱得翻个三页吧……”

“……所以我暂时不收报酬。”约瑟夫温和地回答,“算你提前支取。”

“好吧。”玛丽换了一个姿势,“那你说吧。”

“那个人,确实在你们乐队成员家附近游荡,而且,是他们的新家。”

“你猜,为什么他们刚好在那里找到了一个空房子?现在可是开学季。”

“因为原本的学生失踪了。”玛丽没好气地回答,但她在心中却始终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她还是放软了语气,微微站直,晃了晃酒杯,没有与那个男人对视。

“不管怎么样,先多谢你吧。”

她将那杯红酒饮尽,没有再看这满屋的纸醉金迷,奢靡浮华,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又是一个雨夜。

伊索的课在晚上七点结束,天空又不出意外地飘起了小雨。

这一回伊索终于记得带伞了,他背着双肩包,慢行在回家的街道上。

他又在看手机了,就如同卢卡·巴尔萨所言,伊索确实每天都在和J&A_1999聊天,他从未如此地想要接近,想要讨好一个人。

哪怕是屏幕外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可对方元气可爱的发言和对话总是让他不由得经常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她的性格明媚得就像午后的晴空,让人觉得放松又雀跃。

他甚至偶尔会设想和她见面的场面……而这偶尔也会让他觉得懊恼,懊恼自己不像自己的伙伴们那么开朗又好相处。

“唉,我们的伊索·卡尔也算是被萌妹拿捏住了。”

消息弹窗冒了出来,卢卡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在哪?听老师说这片街区最近好像也出了点事,我刚从实验室回来,坐车到站只要十分钟,等等我一起回去吧?”

“在安顿桥。”伊索回答,“那我在桥边等你。”

卢卡很快地发了一个猫猫ok的meme图,于是伊索又切换了屏幕。

雨下得有些大了,耳机里播放的是伊索不常听的古典乐,莫扎特的安魂曲,还是J&A_1999推荐的。

他玩着手机,不经意地抬眼,却看见了桥的下边,一柄古典的黑伞正静静地站在哪里,如同一道阴暗的冤魂,而伞下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起。

金色的发尾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

那是一把剑吗?伊索难以分辨对方腰间佩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什么鲜红的东西正顺着长柄的末端滴落了下来。

无论是不是恶作剧还是真的传闻中的连环杀人凶手,此地都不宜久留……而且那金发总让他想起那个诡异的梦,想起那个长相英俊但是又诡谲的男人,而且’他‘反复在他归家的路上出现,让人总觉得不是什么巧合。

“别来安顿桥。”

于是他急匆匆地发了一条语音,然后头也不回地开始在雨幕中奔跑了起来。

“啪嗒。”

脚步声。

“啪嗒,啪嗒。”

为什么脚步声不紧不慢,却还是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就好像伊索就是对方的囊中之物。

而雨夜连绵,仿佛没有尽头,伊索刚搬来这里,对地形完全不熟悉,他的心跳剧烈,感觉自己此时如同狼狈的小灰老鼠,满地乱窜,而潮湿的寒意围绕在他的衣服上,久久没有散去。

他紧贴墙壁,这里是一处狭窄的通道,在刚刚的路口他把自己的雨伞扔了出去,假装自己往另外一个方向逃走。

雨水落在他的身上,他却完全忽视了这一点,只顾着听那藏于雨幕中的猎手动静。

脚步声在距离一墙之隔的路口停了下来,伊索几乎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努力地睁大眼,无数次地告诫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呵呵呵呵……”那是笑声,诡异的笑声在他的身后响起,随后是尖锐的刺耳的声响,就好像剑尖在地上摩擦,雨水落下在水泥地面的洼地里倒映出了一张俊美的,让人目眩神迷的脸,而那双令人惊心动魄的蓝色眼睛正低头望着水面里自己的倒影,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难道是呆住了?

伊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摊水洼上,昏暗的月光在此时却太过明亮,伊索竟然看见了自己没藏好的双脚被水面反射,清晰地倒映在了水洼之上!

跑!跑!跑!

几乎只有一个念头,他立刻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躲藏之地,头也不敢回地向通道跑去。

这一次他好像激发了所有的潜能,跑得前所未有的快,他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七拐八绕了许多圈,而当他再次停下来时,脚步声似乎没有追上。

“J&A_1999:卡尔先生已经有半个小时没有回我的消息了,,,,”

“J&A_1999:难道是不喜欢我了吗?д”

“AesopCarl:不……不是的!”

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脸旁,于是伊索急忙回复,“AesopCarl:我……”

他实在不想让对方为他担心,但又不知道编出什么理由,但继续呆在这里又太危险了。

“J&A_1999:卡尔先生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可是对方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啊,几乎是从他使用的标点符号里就贴心地察觉到了不对劲,“J&A_1999: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吗?”

“AesopCarl:请帮我报个警,就说安顿桥目击了alshfas——”

“伊索!小心!”

一声惊呼,伊索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拽飞了出去,手机也掉落在了地上。

“卢卡!”他惊魂未定,却也顾不上了,他的好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带他向前跑去。

伊索下意识地向后望去,或许刚刚是光顾着看手机,却忽略了一道模糊的黑影向他抓来,而卢卡及时把他拖走,免得他被抓了个正着。

“当啷!”

那是一阵可怕的劈砍之声,卡尔的手机英勇就义,这动静也把两个倒霉的男大学生吓了一大跳。

“我来的时候就报过警了!”卢卡气喘吁吁地说,“当时老师说五分钟内就到,现在估摸着差不多了——”

“你……你怎么来了?”伊索感觉简直又惊又喜,吓得够呛的同时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我不是让你别来的吗?这里太危险了!”

“你还说我!我要是不来,你不就凉了吗?!”卢卡差点被他气死,大声地说,“再说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你就算被抓了我还带了电击器呢给他一大电炮的不行吗?!”

伊索乖乖地闭上了嘴,确实,他刚刚实在是太大意了,只好玩儿了命地向前跑去。

“嘀——嘟——嘀——”

“有救了——”卢卡简直热泪盈眶,巷子里传来了警察的呼哨声和奔跑声,他向后望去,“他没追上来吗?嚯,这是什么野人啊?”

野人?

伊索看他停下了脚步,他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去,那是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一头散乱的黑发,衣冠不整,长刀还被扔在了一旁,阿尔瓦带领的警察们将他羁押在了地上,无尽的雨水落在了地面之上,连绵不绝。

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那显然不是他见过的,一开始追赶他的那个俊美男人!

他清晰地记得对方金色的头发以及湛蓝的眼,对方的低笑仿佛还在这永不终结的雨季中响起,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这……”

“老师!”可是这一次卢卡却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而是兴高采烈地迎上前去,却被阿尔瓦扫过来的视线冻得瞬间老实。

“卢卡,我记得让你不要乱走动。”

“呃,没有啊,我没有乱走啊。”卢卡目光胡乱移动,还吹了口口哨,“我刚刚才到这里的,你说对吧,兄弟。”

“抱……抱歉。”伊索却是在认真反思,低着头,看起来十分愧疚,“是我差点连累了卢卡。”

“……既然都没事就好。”阿尔瓦似乎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走到一边去处理事务,而一旁的橙发少女则走上前来,递给他俩保温毯和热可可——这向来是警部支队对受害者们的照顾。

“那个……”伊索小声叫住了她,“他……真是那个连环杀人犯吗……我的意思,巷子里只有一个人吗?”

“噢,你称呼我为玛尔塔就行。”那女孩挑了挑眉毛,“是不是连环杀人犯还得等DNA报告……一个人?什么意思?你可以详细说说吗?”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金色头发,长得非常英俊的男人?”

阿尔瓦似乎听到了这声询问,他微微转了过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在一瞬间十分凝重。

可他的下属完全一头雾水。

“没有啊。”玛尔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倒霉的男大她也算见的不少了,例行安抚道,“你可能受到了惊吓,心理作用产生的幻觉,今天晚上尽量晚点睡,和朋友打打游戏,蹦个迪,泡个妞什么的都行。”

“芜~~~玛尔塔小姐,这么说来我们一会还得赶紧去买个手机。”

卢卡吹了声口哨,“不然我们小卡尔还怎么泡妞?这个能让凶手赔吗?我们想买个最好的!”

“当然!这钱他踩缝纫机也得给你们踩出来!”玛尔塔笑道,她拍了拍警车门,示意他们上车,“走,玛尔塔小姐载你们去买个新手机。”

雨幕之中,阿尔瓦注视着他们的警车呼啸而去,他的副手站在一旁,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似有不对。

“头,化验结果虽然有一会,但是侧写结果确实和那个人给我们提供的一模一样,那位为家族处理麻烦的刽子手……约瑟夫·德拉索恩斯,看不出他这种人也有这本事。”

“金发……的俊美男人。”阿尔瓦沉默了一会说,随即转过身问,“他今天应该在哪?”

“……”副手微微一愣,心想自己又不是那个人的私人秘书,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您要约见他吗?我可以去安排。”

“……不了,我亲自去。”

“J&A_1999:我看到新闻了!!”

“J&A_1999: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你遭受到危险的时候我竟然还给你发消息o·()o·”

“AesopCarl: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伊索缩在椅子里,天黑之后的伦敦还是下着连绵不绝的雨,不过现在他在室内,这里很温暖,也很安全。

他看着屏幕,卢卡斜眼看见他露出了一个呆呆的笑容。

“J&A_1999:【小猫打滚哭泣meme】”

“J&A_1999:【小狗眼泪汪汪meme】”

“AesopCarl:你不要伤心……”

他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安慰对方,思来想去之后,他又打上了一行字,“AesopCarl:要不我唱歌给你听吧。”

“J&A_1999:是新歌吗(≧≦)?”

“J&A_1999:我想看你录视频给我听,可以吗?(●′`)”

伊索有些意外,但是J&A_1999从来没有对他提出过什么要求,于是他开始有些手忙脚乱的去翻找乐谱和乐器,他路过宿舍的等身镜,还有些傻乎乎地去看自己的仪容仪表。

“干嘛,你们要视频啊?”卢卡意味深长地问。

“我这样比较好,还是戴口罩……?”他有些无措地问,“我演出的时候从来没有摘下过口罩……”

“嗯……”卢卡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兄弟你是氛围感帅哥啊,我给你搭个简易补光灯吧?怎么说,你是要开直播吗?”

“只……只是录个视频。”伊索去翻自己的化妆包,虽然自己的专业是入殓去世的人,但有些理论还是异曲同工的,他抽出一根眼线笔,开始争分夺秒地给自己画内眼线。

“好说好说。”卢卡从背包里也拖出一根电线来,“给我二十分钟,给你打造爆款#氛围感#忧郁#清冷男神感,保证她一眼就会坠入爱河!”

“谢谢。”于是年轻的键盘手从镜子面前转过身,给了他室友一个匆忙的笑,他画好了眉毛,然后就着室内有些昏暗的灯光,他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那确实不是一个非常出挑的人,很多人说他看起来像个很有教养,但很呆板的人,不像是会玩乐队的那种叛逆分子。

可是这一路走来,也正是音乐让他接受了自己,也让他开始克服他曾经难以接受的场合,当他站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上,指尖流淌出无数次编排过的完美乐曲,所有的汗水,尖叫,好像将世界都收纳于自己的眼前的livehouse里。

“好了!大功告成,来吧,我来帮你举着手机!”

卢卡笑嘻嘻地说,他拖来了一块电路板,一块散发着淡淡蓝紫的光板照耀室内,平添了一份唯美又静谧的感觉。

“我告别我的春日走向寂静的黑夜”

“在潮湿的街道,雨季似乎永远也不会结束”

轻快的前奏,伊索低着头,他的指尖在琴上划过,此时他的嗓音微微收紧,随后又逐渐放松,温和的嗓音轻柔又烂漫。

“该如何去寻找那永恒的光明,去解救困守原地的心”

“彷徨,迷茫,遗忘,直到听不见你的声音”

卢卡的脑袋随着音乐摇晃了起来,这虽然不是伊索第一次独立创作团队歌曲了,但不知为何,他格外喜欢这一首,那迂回的旋律之上,好像也如同一场细密的雨,却温柔地洒在听者的心间。

“在雨的国度在旷野之中告别我的懦弱告别我的失语告别我的无能”

“眼中倒影着厚重的云层让我在此刻在水洼之上尽情的高歌吧”

“我想让你听到想让你听到”

“玫瑰绽放的声音飞鸟凌空的声音当你向我而来,我心脏的声音”

他闭上眼,手指却依旧在黑白的键盘上飞舞,音乐汇聚而来的浪潮再次裹挟而来,“若能与你一起相伴我该如何我该如何把我的心情告诸于你”

“当万物复苏当骤雨停歇当阳光倾泻而下,希望你还能在我身边”

琴声停歇,他睁开眼,卢卡很难形容那一刻伊索的神情,他好像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明星,在灰暗的夜空中闪烁。

“她会爱上你的!”他按下暂停键之后由衷地夸赞道,“明亮的未来之星!伟大无需多言!”

“是吗……?”

那个青年有些腼腆地问,他抱着手机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每根头发丝都没什么问题之后,忐忑地出现在了J&A_1999的聊天框。

“补药犹豫了啊殓殓!”卢卡说,他抓住伊索的手,把视频选中,然后一鼓作气地发了出去。

屏幕稍暗,又被伊索点开,他有些焦虑地盯着屏幕。

“J&A_1999:正在输入中……”

“J&A_1999:我好喜欢!卡尔先生,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J&A_1999:不过相对应的,卡尔先生也要一直在我身边,不可以离开噢。”

“看来德拉索恩斯先生最近是换了口味。”

阿尔瓦环顾四周,这里是警局特邀顾问的私人宅邸,欧式古典的装潢奢靡却又不失大气,只不过一旁价值百万的音响里,放着一个青年的弹唱,还带着些许青涩和熟悉。

最近他带领的班底破获了长达三个月的连环杀人案,而这个结果似乎与面前的这个金发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偶尔也要让自己的耳朵静一静不是么?”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约瑟夫的宅邸常备红酒,但阿尔瓦不精于此道,事实上他的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听说阁下前天晚上参加了市长举办的私人宴会?那里的酒味道如何?”

“有些寡淡,所以我提前离席了。”

他甚至没有掩饰,而成年人的交锋只在一瞬间,这金发的刽子手向他举杯示意,不紧不慢地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您还真是坦诚。”阿尔瓦沉默了一会,终于意识到了那音响里放着的是谁的声音。

“放心,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而我呢,从来不会对别人的东西产生兴趣。”

他打了个响指,有沉默的侍从倒上了酒,他们皆是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阿尔瓦又是一阵沉默,在警界沉浮许久,他也早已知道许多潜规则——很多时候,面对面前这个人的时候,很多事情保持缄默,保持无视就好。

“不过,我也很讨厌我的我的东西被别人染指,您能理解的吧。”

这里的主人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伊索的声音依旧在他们身边温柔地响起,但阿尔瓦却仿佛听见了那孩子的丧钟。

他抬起眼,目光中带着审视。

“德拉索恩斯先生的爱好实在霸道。”

“我只是一个遵循效率的人,洛伦兹先生,就如同您有您想实现的伟大理想,我也有一些对于人性的独特理解。”

“您也不想牵扯一些无辜的人吧?”

“如果这是一个交易。”阿尔瓦双手合十,这一刻,他脑海里只有那个棕发少年神采飞扬的表情,他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那么,我会在合适的时机保持沉默。”

“也希望德拉索恩斯先生您,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11

“太好了!”

伊索刚拉开排练室的门,就看见这是一场少有的齐聚。

“晚上好,莉莉。”于是他笑着说,“晚上好,大家。”

“连环凶手被抓住真是太好了!”莉莉笑着眨了眨眼,“玛丽也约了livehouse!我们欧蒂利斯夜歌终于又要举办新live啦!”

“太好啦!”

于是卢卡也鬼哭狼嚎道,“我可真是想死你们啦!”

“嗯哼,这次的主打就是伊索写的新歌,离别夜与新生日——”玛丽翻了翻乐谱,随即有些促狭地说,“我还以为这是卡尔先生一直以来擅长的忧郁和哥特风填词,没想到是一首含糖量百分百的小情歌呀。”

“殓爱脑是这样的咯。”诺顿在一旁吸了一口牛奶,又将鼓棒交叠,随意地敲了敲,“怎么样,你这次会约她来线下看你的演出吗?”

“嗯。”

也许是最近天天被打趣,伊索竟然有些诡异地习惯了,他认真地回答,“她说,她会来的。”

“芜~~~”

排练室里一时之间口哨声四起。

“那,那我们好好练习……也绝不会拖后腿的。”安德鲁都少有的开口,其中的坚定让伊索都有些惊讶了。

“那么!开始吧!”玛丽一扫弦,“为下周的演出——献上全部吧!”

“好!”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无论是为了什么而聚集到这里,但此刻,欧蒂利斯夜歌都只有一个目标。

相聚,然后高歌直至天明。

12

“AesopCarl:那个……”

“一定要说出口啊——”

“友情啊,羁绊啊,无论怎么样,乐队的大家都会站在你身后的——”

“J&A_1999:怎么了?卡尔先生?”

“AesopCarl:有点冒昧,我想问……”

“J&A_1999:?”

“AesopCarl:今天Live结束之后,可不可以……可以见面吗?我……”

“啊啊啊可不能在这里放弃啊!!”卢卡简直都要飙眼泪了,终于到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了,他恨不得能直接化身伊索的新手机键盘,替他把话打完。

“AesopCarl: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一阵可怕的寂静。

“J&A_1999:可以啊【笑】。”

“J&A_1999:我会看着你的。”

语气怎么变了……感觉不太像萌妹了,卢卡刚想大吼一声兄弟你要脱单了,却被对方有些奇怪的态度搞得有些迷惑,但是看着伊索克制不住的笑容,他把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后。

“准备好了吗?”玛丽拉开后台的一角,她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今天来了很多人噢。”

“……嗯!”于是伊索抬起眼,他抱起自己的键盘,精心画好的舞台妆在舞台镭射灯下闪闪发光,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在胸前,心脏有些像小兔,活蹦乱跳。

她就在这里。

她会是什么样呢?长发?短发?

他站在舞台上,在黑暗的livehouse舞台上站定,他的前方是主唱卢卡,身边则是吉他玛丽,他们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仿佛都彼此可闻。

“嗒,嗒,嗒……”

诺顿敲响了鼓棒,所有人在心里默念。

3,2,1……

咔哒!随着灯光闪烁亮起的是乐曲嘹亮的节奏,如同惊破长夜的闪电,恢弘哥特的旋律瞬间响彻在了整座livehouse,舞台之下,闪着各色不同的荧光棒汇聚成为了海洋。

“欧蒂利斯夜歌!!!”

“欧蒂利斯夜歌!!!!!!”

应援的呼声如同浪潮,尖叫声仿佛能够穿破云霄——

你会也为我呼喊吗?音符从伊索的指尖流淌而出,在狂热的舞蹈着的乐曲之中,他如此期待地想。

每首歌的间隔都很短暂,可是伊索从未如此的享受其中,因为他知道,有属于他的那份喜欢在台下那如同山呼海啸的喊叫声中,这让他几乎是竭尽全力地想要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他们依次演奏了玛丽写的风,卢卡写的超级★永动机,诺顿精心创作的亿万富翁,莉莉的少女情节,安德鲁的泥土与鬼魂呢喃,最后,终于轮到了他的玫瑰战争,还有……

“劈砍融合的荆棘以血肉为盾以灵魂为剑让玫瑰开放整片大地——”

“开启今夜我们的”

“战争!!”卢卡神采飞扬地一挥手,绚丽的灯光映照在舞台之上,在不断升温的韵律和节奏高潮之中,莉莉清亮的声音也如同推动海浪的风,将整个livehouse的气氛推向高潮!

在玫瑰战争曲后的间隙,卢卡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开口了,“这首歌不仅对于我们大家而言都有特别的意义,也对我的好兄弟伊索,有着更为特殊的作用——!”

不过说到格格不入,他又看了一眼悬挂在livehouse的摄像头;以前,这里有这个东西吗?

不过现在在演出期间,他又把这些不妥抛在脑后,“那么,请大家尽情欣赏——离别夜与新生日!”

熟悉的旋律响起,livehouse里的气氛好像逐渐平静了下来,好像重归平静的海,伊索早已熟练琴键上的指法,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望向舞台下的人群。

谢谢你,在我总是困难的时候帮助我。

玛丽的和声也加入了进来,她似乎也非常喜欢这首歌,伊索知道这歌词其实也道出了她的内心,于是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能够写出让大家都喜欢的歌,我也……十分高兴的啊……

诺顿有些低沉的声音和安德鲁有些飘渺的声音一同加入了进来,他们一同笑了起来,在这最后一首的歌曲中,发挥出全力。

“然后我想让你听到想让你听到”

这是伊索少有的独唱,他其实从未在公开演出的时候唱过歌,连和声都少有,可是现在,他却格外的想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那个他还未曾见过面的少女。

“若能与你一起相伴我该如何我该如何把我的心情告诸于你”

轻柔的和弦如同情人的私语轻轻地敲击在一起,伊索闭上眼,又睁开眼,队友的和声又加入了进来,此时他不再是孤独一人,温暖的情绪蜂拥而来,他在灯光的照耀下是如此夺目,神采飞扬,就像暗沉的珍珠终于绽放出了光华。

“伊索!伊索·卡尔!”

“伊索!伊索·卡尔!”有人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们的语句里都是沉甸甸的爱意,化成简单的音节,盘旋在livehouse的上空。

“我将于泥沼中于尘土中再次新生”

“让美好的梦与故事如同我们的歌——永不终结”

最后的音符逐渐消散,剧烈的欢呼响彻天际,夜歌的成员们又一次完成了一次演出,但此时伊索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了。

“好了好了,在我看来今天的团队聚餐是要没有你了。”

后台,玛丽笑着说,“一会我们回去的时候顺带把你的乐器带回去?你说怎么样?卢卡?”

“我?我没问题。”卢卡笑眯眯地说,他拍了拍伊索的肩膀作为鼓励。

“谢谢。”伊索放下手机,他少有的情绪外露,和卢卡轻轻拥抱了一下,最后又看了自己的好兄弟一眼,“谢谢大家。”

“加油呀卡尔先生!”看着他有些急匆匆的背影,莉莉冲他喊,“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呀。”

他跑出了livehouse,天空中又下起了雨,手机屏幕亮了起来,J&A_1999发来了消息。

“J&A_1999:我在livehouse下坡的地方。”

“J&A_1999:直走。”

这里人烟稀少,live结束之时周边的餐厅都已经关门营业了,浓重的黑夜如同抹不开的墨水,但是伊索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是有些担心雨水会化开自己的妆。

他左顾右盼了一会,这里的小巷有些混乱,周边的建筑物都有些似曾相识。

女孩子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有点危险。

他有些担忧地想,也许正应和着他的担心,他的手机亮了起来。

“J&A_1999:看到你了~”

“J&A_1999:……扮演游戏终于结束了,呵呵。”

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茫然地转过身,却率先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一双手猛地捂住了他的面部,手机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视线开始旋转,他想挣扎,却在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一缕熟悉的金发,随后一声闷响。

一切仿佛断了弦的吉他,戛然而止。

13

卢卡背着伊索的乐器包,打开了租住的房子的灯,现在已经是午夜三点了,伊索没有回来。

不知为何,在喝了一点酒之后,他越来越觉得今天J&A_1999的回复有些奇怪,这让他总感觉诡异异常。

“叮铃铃铃——”

“伊索……伊索失踪了。”银发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告诉他,“警方刚刚发布的消息,有人捡到了他的手机。”

“J&A_1999,是个绑架犯。”

他惶然地抬起头,伊索的床铺还安静地摆放在他的右侧,未写完的歌曲稿纸放在桌面上,而电脑也还未关机,上面是他们六个人的合照。

还有一行小字,大概是对方自己添加上的。

“真想……”

“和大家一起,唱永不终结的歌曲啊。”

接下来要写一点不能过审的,也是写了两万字给强制爱写了亿点点铺垫

“你在我衣柜里做什………唔啊!

“等…洗澡!我特么一身的血,笨狗…”

过年好忙惹,摸的好潦草(瘫倒

Summary:帝国军校赫赫有名的校花,帝国继承人的绯闻前任居然是个Alpha!

6

虽然因为个人原因,伊索不爱与人社交,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傻。他从最开始就看出来约瑟夫只是想利用他。

只是他并不介意,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两个在外人看来如胶似漆的人其实各自心怀鬼胎,这样才算扯平了,要是约瑟夫真的是对他心存感激的小白花,那伊索才是真的会被良心折磨。

舆论就是这样好操作,反转...

舆论就是这样好操作,反转反转再反转,但每次都有人信,永远义愤填膺,永远热泪盈眶,毕竟只是吃瓜,然后嘴几句宣泄自己内心的压抑,最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其实伊索自己感觉没什么,比起被抨击,更绝望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所以也能不在意,只是约瑟夫好像并不这么觉得。很奇怪的一点就是,明明这整件事的走向对于约瑟夫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是银发Omega似乎在意得很,比自己挨骂的时候反应还大。

“你不需要为了我而付出那么多。”一次两人在外看歌剧时,约瑟夫忽然说。舞台上的男女主正上演生离死别,男主角将唯一生存的机会留给女主。

伊索侧过头,发现同行的Omega依旧面朝着舞台,只是支撑起整颗头颅的脖子看起来挺立得很僵硬,观众席的灯光很昏暗,约瑟夫的脸有一半在黑暗中,模糊得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多愁善感后进行联想是Omega的天性,可仔细分辨后伊索能够确认约瑟夫的眼中没有晶莹的泪滴。

“可这样你的处境会变得好些,”伊索轻声说,“他们总不会说我说得太过分,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

之后约瑟夫不再说话。伊索便也没有主动地抛出话题,他们安静地看完一场爱情悲剧,歌剧的最后,场下传来窸窸窣窣啜泣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一直安静了很久的约瑟夫才闷闷地说:“我不喜欢这个话剧,是个很蠢的故事。”

“是么?”

“嗯。”或许Omega本想结束对话,可过了几秒钟后,却还是像克制不住似的说,“明明男女主就不是同一个阶级的,穷小子和白富美在一起这种悬浮的泡沫剧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时,编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一个人要和自己适合的在一起?”

他越说越有些失控的意味,像是真情实感地代入,不像是在做评价,反而像在把话说给自己听,然而哪怕竭力说服,眼睛却还是不可控制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相互叠交的倒影。

“但是什么都要考虑配平,不能跨越不能逾矩,守着那套饱含世俗偏见的老规矩,或许也是一种不公平。”伊索的声音不大,刚刚好能在两人之间听清,“毕竟总要给人一点幻想,然后才会相信奇迹。约定俗成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对的,你说对么。”

“我……”约瑟夫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向伊索,他似乎能感觉到隐隐的有什么东西在失控,即使他尽全力去遏制,可他的心却依旧情不自禁。

那一天后,约瑟夫主动疏远了两人的距离。他从关系中抽离得没有任何预兆,像是沉默地爆发,伊索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合作的这一年来,约瑟夫从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伊索想给约瑟夫发消息问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对方不开心了,可是消息才发出去,伊索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约瑟夫单方面拉黑了。

他后来听室友说约瑟夫最近和一个高年级的Alpha走得比较近,上次有人看到约瑟夫和那个学长一起吃午饭了。说这些的时候,室友满脸吃瓜的八卦神情:“那个Alpha一看就是在撬墙角诶,我们的王子殿下能忍吗?”

“我和约瑟夫的关系一直不是情侣。”伊索一愣,思忖片刻后说。

他想或许是约瑟夫遇到了真爱,所以需要和自己撇清关系,那继续和自己保持暧昧关系确实是不对的。他想了想,虽然被拉黑了,但是起码曾经也是朋友,他再次打开光脑,给约瑟夫发了条消息:

“祝你幸福。”

消息发送得很丝滑,甚至发出去的瞬间,就显示已读。伊索又愣了一下,原来约瑟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除拉黑了。可是他等了一分钟,对面什么也没回。

好奇怪。伊索心想。

就室友告诉伊索说约瑟夫和高年级Alpha走得近的没几天,室友又一脸八卦地找到伊索,并告诉他:

“诶,伊索,你知道吗,约瑟夫才和那个Alpha走得近了几天就把他给踹了,现在是理都不理,那个Alpha恨死约瑟夫了,各种骂约瑟夫耍他,听他们说那个Alpha今天还要带人去打他。还是我们殿下魅力大,果然吃过珍馐就啃不下粗粮了。嘿嘿,就让约瑟夫后悔去吧!”

室友眉飞色舞地还想再说,余光却瞥见伊索紧皱的眉头和陡然黑沉下来的神色,当下便也失了那份吃瓜的欢乐劲,挠挠脸,气势很快弱下来,讪讪道:

“诶……你别误会啦,他俩其实还真没啥,我之前说的俩人走得近真的是字面意思,他能存在于约瑟夫一米之内,然后能聊上几句话,是那个Alpha自己觉得自己有戏自作多情啦……”

见伊索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室友着急忙慌地补充一句:“真的真的,我和你保证,约瑟夫甚至都没对那个人笑一下,明眼人都知道约瑟夫只喜欢你啊。”

“……我和他只是朋友。”伊索沉下自己变得有些紊乱的呼吸,低声说了句“谢谢”便匆匆走出寝室。

约瑟夫看完歌剧后说的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是Alpha,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爱上同为Alpha的伊索了。可是要是伊索说普通人还好,可伊索是王子,这就注定了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可约瑟夫依旧不可控制地爱伊索,越是想要靠近就越是痛苦,为了防止自己彻底沦陷进去,约瑟夫主动断绝关系。他甚至为了摆脱伊索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他尝试着和别的Alpha聊聊天。

毕竟他如果能和伊索关系很好,甚至利用伊索挡桃花,他想他一样可以利用别的A,结果他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

仅仅是吃一顿饭都让他感觉恶心,让他想要唾弃自己。这时候约瑟夫再不愿意也得认了,他居然是他和伊索这段感情中的纯爱战士,而且有重度洁癖,根本没法接受和任何A或O关系走得近。

意识到这点后,约瑟夫自己也痛苦得一批。

然后室友说的其实都是真的,约瑟夫和那个A其实真就只是多聊了几句天,一起去食堂吃了个饭,仅此而已。但是毕竟总有些A,即使O只是不经意地看了自己一下就会自信觉得——“啊,他绝对喜欢我。”所以那个A表白被非常果断拒绝后才会气急败坏觉得约瑟夫耍自己。

PS:其实约瑟夫才拉黑了一天就忍不住解除拉黑了,每天隔几分钟就看一下伊索有没有给自己发信息。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只要伊索肯给自己发信息,他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回去,哪怕不可能他也想要片刻温存。

然而他等到什么消息,前文也写了……嘻嘻,有人表面看起来是柔弱Omega,实际内心早就开始发狂发病了。这个人是谁我不说

Summary:帝国军校曾经赫赫有名的校花,帝国继承人的绯闻前任居然是个Alpha!

2

美貌是具有强烈社交属性的,就像Omega会追逐购买高价精美的信息素抑制颈链,于Alpha而言,如果能谈到一个极度漂亮的Omega,就是一种个人魅力强大的体现,是会被他人羡慕的。

“想追约瑟夫是件非常容易理解的事情吧,除了我们猜不透心思的王子殿下,学院里的单身Alpha都想追他。”青春期的Alpha是最视觉动物和最虚荣的时期,成绩是能显摆的资本,当然对象也是。

在悬赏大厅和餐厅走廊上,拜出色的听力所害,伊索总能或多或少听到关于约瑟夫...

在悬赏大厅和餐厅走廊上,拜出色的听力所害,伊索总能或多或少听到关于约瑟夫的对话——

“你知不知道最近琼恩谈到了一个很漂亮的Omega。”

“当然知道,那小子天天在我们面前得瑟,也不知道玛莲娜到底看上他哪了。”

“但凡我能谈到约瑟夫我绝对要炫耀回去,嫉妒死他。”

“你可得了吧,最近好多人和约瑟夫表白全被拒绝了,真是某种意义上的杀人如麻呢,你就别再去当炮灰了。”

伊索对这些话抵触得厉害,明明他的身份现在是Alpha,向来能代入的也是Alpha,可在这样的语境下他依旧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他的眉头不可察觉地簇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情绪郁结于胸。再到后来他开始不愿意听到约瑟夫的名字,毕竟此名字一出拉踩就会随之而来。例如那个那个Omega好漂亮,不不不,没有约瑟夫漂亮。

毕竟Alpha的基本竞争核心在于事业,Omega的竞争核心在于美貌似乎是个对于大众心照不约的社会准则。

至于人品啊,三观啊,都可以另说,毕竟最后总能用一句话开脱——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只有立场。

他有时候会产生要是能把这些Alpha全杀了就好了的情绪,但是理智很快又会告诉他,这样不对,这是错误的,你要学会顺应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的规则。

他的室友有次很好奇的问他:“伊索,我感觉你是全学院里唯一对约瑟夫不感兴趣的,或者说你就像Omega这个群体无感一样,是不是你们王室里的人都和你一样好看,以至于连约瑟夫这种颜值对你来说都很平常?”

“......也没有,”伊索侧头思考片刻,最后决定实话实说,“王室中他也漂亮得很罕见。”

“那你就不打算追他吗,感觉如果是你的话,即便是高岭之花也不是不可能摘下来。”

“......没兴趣。”

不过两人同在一个学校,很多时候公共选修课会撞上,伊索或多或少见过约瑟夫几次。

约瑟夫头发长而浓密,总会用发带虚虚地扎住,便显得很蓬松,碎发柔顺地贴着脸颊,是个非常显得我见犹怜的发型,他的穿着也很素,于是脸部五官明艳带来的攻击性被大幅度削减,狂蜂浪蝶也随之而来。

对于课后总有蹲守在教室外的人在走廊上和约瑟夫告白后惨遭拒绝这些场景,伊索从一开始的皱眉,变得习以为常。

大多数Alpha不敢接近,Omega不爱和这个曾经间接成为Alpha们口中拉踩过自己的人玩,如此一来,约瑟夫也成为校园中形单影只的存在。

当然,美貌是有绝对吸引力的,总有Alpha抱着追一追,成功了血赚,失败了正常的心态,爱各种见缝插针地给约瑟夫献殷勤。

只不过全被拒绝了。

伊索曾见过不少在约瑟夫面前腆着脸的Alpha,在约瑟夫不在的地方和朋友们吐槽——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在高傲点什么,不过是Omega而已。”

伊索启动机甲按钮的手一顿,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也没回头,3米高的人型机甲从腹部延伸出一条通道,他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走上去,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只是唇线抿得很平。

3

虽说随着时代的发展,帝国Omega的地位得到了上升,不过很多从古早就留下的恶习总是难以消除,或许表面上看不到Omega的拍卖会,但也不过是换了种形式继续存在。

包括在军校里。以慈善会的形式,每位单身的Omega将在舞台上坐着,拍卖他们午餐共享资格。伊索内心抵触这个这些规则,但是这个活动巧妙地为自己打上了“慈善”的标签,他的王子身份让他不得不去。

他沉着脸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他的躁郁被隐匿在黑暗里,灯光都打在了舞台上,照耀着那些光彩照人的Omega,而他们这些看客像潜伏的猎食者。

身边的Alpha们的信息素因为躁动而变得浓郁,伊索的眉头越皱越紧,强行压下涌上喉间的恶心感,扭曲暴虐的情绪在约瑟夫出现时引起的轰动而达到顶峰。

“一千星际币!”

“一千五!”

“我出三千!”

激烈的竞价如火如荼地展开,Alpha骨子里的掠夺特性被淋漓尽致,而舞台上约瑟夫僵硬地站着,像一个被摆在橱柜里的洋娃娃。没有Alpha注意到他肩膀的僵直,像在强行压制着莫大的情绪,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冷硬。

没有Alpha在乎,他们一开始只在乎Omega的美貌,现在他们只在乎竞争,不想被同类比下去。

“现在瑞恩出价最高,两万七千星际币!还有人出更高价吗!”显然主持人也被现场剧烈的竞争点燃,声音高昂激动,空着的手甚至挥舞起来,“两万七千星际币一次!”

“两万七千星际币两次!”

“两万七千币……”

约瑟夫眼睫轻颤着合上眼,像要压抑住一些即将溢出的情绪。

就在一切都要尘埃落定的前一秒,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来,音量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无法忽略。

“十万星际币。”伊索面无表情地举起竞价牌。

约瑟夫紧阖的双眼蓦地睁开,顺着声音的方向,他对上一双沉郁的,翡翠般的眼。

伊索用的是哈姆雷特的皮肤!

食品工程学院大二学生琥珀×农学院大四但缺课外学分的学长温室

正文共计7.8K,请酌时阅读。

summary:琥珀的小作坊给糖果下的最猛的一剂药下在了那颗被温室无意识的保留了下来,习惯性最后一个吃掉的黑巧太妃糖里,它的名字读作怅然若失,写作爱情。

(0)

就读于欧利蒂斯大学农学系的伊索卡尔专业学分最满的那年,可怜的课外学分连一半都没攒够。

棕色短发的青年在寝室里略带焦躁的徘徊——步入大四,他那三位在社团里很吃得开的室友们早已没了课外学分的后顾之忧,个顶个...

棕色短发的青年在寝室里略带焦躁的徘徊——步入大四,他那三位在社团里很吃得开的室友们早已没了课外学分的后顾之忧,个顶个的去补专业学分以及找导师做毕业论文的选题去了。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毕业论文早已种进地里的农学院高材生仍旧在空荡荡的寝室里打转——所以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参加社团活动才能拿到的学分啊?有考虑过社恐的感受吗?

伊索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最后还是顺着室友们给他的留言的指引,走进了社团秋日招新的场地。

可惜大四的学生总是很难再进社团的,纵使有着室友的推荐,他逛了一圈,除了委婉的拒绝外只收到了一颗包装纸分外漂亮的糖。

【别那么轻易就想着放弃嘛,温室。去找找那个给你糖果的社团看看呢?】室友在消息里喊这位因着连着一个月差点住在温室里的种菜卷王荣获的别名,试图激起他的斗志:

【拿出你育种时十分之一的干劲来,肯定能成功的!】

给我糖果的社团啊。伊索盯着手心里安静躺着的糖果,抬头的时候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戴着流淌着蜂蜜和蛋糕的王冠的青年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稍稍偏头,阳光照得薄荷色披肩上的金线闪闪发光,美食社的宣传台适时的传来焦糖的甜香,一身点缀着薄荷绿与蜜糖金点白色礼服的人往那一站,五官立体的脸上浅天蓝的眼睛一弯,端得像是位糖果王子一般。

自作多情又花里胡哨的家伙。温室撇过头去,谁看他了?

然而那道目光却是如影随形,像是一不小心沾在手上的糖浆,怎么甩也甩不掉。

伊索卡尔愿意拿自己温室里长着的毕业论文做保,这个长的好看穿的好看但是个混蛋,还看了他好几眼的家伙的家伙绝对是在打趣他。

哪有死对头会不嘲讽另一人的失败的?

不过他的室友说的对,掐灭手机屏幕,带着糖果走到了那个蓝眼睛的金发混蛋面前的温室想,他一定会帮我的。

“你说过的,”他走上前,在青年怔愣的神色里将那颗糖果和他的原话一并还给了他:

“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这颗糖果说不定能帮上忙。”

金发的青年愣了一下,他就这么微微弯着腰,摊开手任由温室将糖果放在那里,连从肩头滑落下来的绶带一时都没注意到。也不清楚这个愣神是因为那颗落回手心的糖带着的体温,还是落在他掌心里,肌肤与肌肤间隔着两层手套的手指。

虽然落在伊索眼里他的任何反应都和迟疑没有任何区别。

“你会帮忙的吧,”棕头发的学长仰起下巴,苹果绿色领巾上带着的白色花瓣近乎要沾到青年胸前裁剪出白色的荷叶边的领口上,凝视着他的绿眼睛里升腾起一点威胁的味道:

“偷摘我种的石榴去做琥珀糖的小偷先生?”

(1)

“琥珀”是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不为人知的外号。

若要究其原因,那可得牵扯出欧丽蒂丝大学里一段农学院和食品工程学院的爱恨情仇。

说是爱恨情仇那也是为了图个好听凑字数罢了,要让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约瑟夫来说,那自然是恨和仇多点,至于爱情嘛——

他想了想上学期因为农学院与食品工程学院对接失误,闹出了不少食品工程学院的学生在带走给他们处理的作物后,还错摘了农学院还有用的实验田里的作物的那个下午,立马就想到了那位他刚摘了一个石榴就唰的一下从一大丛植物里钻出来的青年。

明明身上的浅榛子色外套上挂满了被带出来的白色小花,身边还环绕着几只被花蜜吸引来的蓝色蝴蝶,一张白皙的脸上却是一片冰霜。

一抱臂一昂首,面对自己辛苦种植的石榴被摘,矮他一头的学长看他就如看脚下的泥。

我只是摘了他一颗石榴而已,约瑟夫想:学长的爱情果然属于他种植的作物。

来自食品工程学院的大一新生还老实的穿着进实验室时的衣服,白大褂衬得他抱着那颗石榴的动作更加的不知所措。一双蓝色的眼睛几次小心翼翼的往摘下石榴的那截枝条上瞟,像是想抓着学长不注意的空挡把石榴接回去一般。

“摘下来了就算了,”伊索却冷着一张脸摆手说:“不过你得让我看到我种的石榴最后被做成了什么东西。”

“我可不希望我辛辛苦苦种的石榴被你们食品工程学院拿去制毒。”

约瑟夫很想说我是学食品工程的,不是学化学工程的,但看着学长那阴沉的,时不时瞥一眼温室角落里搁着的锄头的眼神,约瑟夫就总觉得自己可能随时要被痛失挚爱石榴的学长种进地里。

“那……”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学长喜欢吃石榴味的什么?只要我会做的我都可以……”

反复强调“你的石榴已经归我了”的约瑟夫毫不意外的被伊索给轰出去了。

但在走之前,这个空有一张好脸但多可惜长了一张嘴的家伙还是借着学长自己说的“要知道石榴最后被做成了什么东西”的说辞,顺理成章的拿到了这个再忍一秒就会去摸锄头的炸毛学长的联系方式。

这条八卦从他俩打起来一路衍生到据说伊索学长的温室里少了好多作物,都被食品工程学院拿去在实验室里制毒了。

终于,在约瑟夫带着自己做的琥珀糖拜访的当天,遗憾离场的约瑟夫让欧丽蒂丝校园论坛里终于争论出了个结果:

学长能不能毕业不知道。但最后要么学长毕业,要么琥珀提前肄业——被种地里当肥料可不是提前肄业嘛?

没被种进地里的约瑟夫给正一边观察作物长势,一边冷脸吃糖的伊索又递去一块晶莹剔透的琥珀糖。

有点像是在投喂猫咖里对人爱搭不理的猫咪,嘴上说不吃身体却很诚实,约瑟夫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伊索想。学长不把人种地里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怎么样?”

眼瞅着那张秀气的脸上神色逐渐缓和下来的约瑟夫满怀期待的问道。

他对自己的制糖手艺还是很有信——

“嗯。”伊索嚼碎糖果,中肯的回答:

“我种的石榴真不错。”

(2)

有些人就该和石榴过一辈子。

被伊索提起的石榴气到的约瑟夫彻底从记忆里回过神来。

“我才不帮,你的石榴我可已经给你种回去了,”他压低声音,手心里传来的那点让他有一瞬间眷恋的痒意全没了:“你小声点。还嫌校园里传的你把人种地里的离谱说法不够多吗?”

“这样不是更好了吗?”温室不明所以:“除了琥珀你,再也没有人会想不开偷我种的作物了。”

“我不叫琥珀,我叫约瑟夫!”

“又没让你叫全名,”被学长盯着的青年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成了底气不足的嘟囔:“三个字的名字到底有什么难记的?不帮就是不帮。”

矮他一个头的学长不依不饶看着他,那双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他觉得那只放在他手心的手带来的痒意又出现了。挨得太近了,他想,不得不退后一步,可惜伊索紧跟着他的动作向前一迈,效果不佳。

直到他放弃抵抗的点头,这位犟脾气的学长才肯放了他。

温室心满意足的收回手,顺手带走了那颗刚还回去的糖果,在琥珀震惊的目光里,当着他的面把这颗糖果给吃掉了。

“我还差3分课外学分没法自己搞定,”他朝被自己摆了一道的小学弟摆了摆手机,示意有消息记得联系:

“我等你的好消息。”

(3)

伊索卡尔潇洒的走了,半点没注意到约瑟夫在他转身后逐渐褪去的奈何不了他还要压着气恼的神色。

“约瑟夫,”会把人种地里的学长走后,美食社的其它成员总算敢围上来查看同伴的情况:

“你真的要帮他搞定学分吗?美食社里确实还缺着人手。”

社长上前拍了拍这位最有望继承下一任社长职位的青年的肩膀,刚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语,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这位美食社活招牌的手机屏屏幕似乎早就停在了一个校园活动界面上。

他看着那张在社长群内部前几天就广为流传的,粉色的宣传图一怔,下一秒就把安慰的话系数给咽回了肚里。

“年轻人就是有想法啊。”社长打着哈哈招呼着好奇的团员回到招新的工位上。

【你小子,】社长给心情好到半点不见被温室胁迫时的为难的约瑟夫敲消息:

【不去话剧社演戏真是可惜了。】

(4)

约瑟夫的办事效率和他摘温室种植的作物的速度一样快。

很快,社恐的大四学长就捞到了一个猛赚学分的好机会。

“模仿情侣大赛?”温室不可置信的从自己的实验田里走出来,手套都没摘就急匆匆的举起了手机:

“哪个社团会搞这种活动?校方还审批通过了?”

“你不是急要学分嘛,我当然是捡着学分最多的给你找啦。”琥珀不疾不徐的欣赏着学长焦躁不安的神情,他一摊手,露出一个漂亮又无奈的笑来:

“而且欧丽蒂丝大学本来就抽象。”

“学长你想想,只要一周,”他边说边朝温室那边走,指尖抚过田埂边上作物的绿叶:“每天打卡上传模拟情侣相处的日常就可以了,不用争什么第一第二,一个参与奖的学分就足够了。”

“不试一试吗?”

他清越的嗓音似是带着魔力,就像是伊甸园的苹果树上那条蛊惑夏娃的蛇一般,温室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活动规则,有些心动了。

“有道理,”温室放下了手机坐在了自己带过来的椅子上,抬起头,绿色的眼睛询问的看着他:“不过模仿情侣需要两个人,我的室友们最近都没有空,我去找谁……”

话语止与右手突然传来的被抓握感,方才还站在他身前三十公分左右的地方的琥珀不知何时蹲在了他的面前,一把将他还带着些泥土的右手攥进了手心。

“学长,”青年抬起那张比温室种过的所有的花都好看的脸,浅金色的发丝在他的上半张脸上投下化不开的阴翳,阴翳中那双蓝色的眼发亮似的,直直的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您想去找谁呢?”

伊索觉得自己被他的目光灼伤了,他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抽不动。

“难道不是学长叫我帮忙搞定学分的吗?”

手骨的闷响传进耳朵,逐渐加大的握力带来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叫出了声:

“约瑟夫!”

“你是呆子吗?我都说了我的室友都忙,这里的人又只有我和你两个,难不成我和我种的菜去模拟情侣吗?”

听到自己名字从温室口里被喊出来的约瑟夫松了一点手上的力道,不过面对伊索的回答,他依旧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说不准。”琥珀幽幽的开口:“您刚刚还是第一次叫对我名字呢。”

“不过既然学长已经答应了——”

他拖长声调,在温室不适的蹙眉里变脸似的突然松开了那只被他抓得犯疼的手,转而小心的将他捧在手心,弯腰吹了吹他的手背。

纵然手套隔绝了大部分吹气,温室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抽回手。

“你干什么!”

他看见蹲在地上的学弟慢慢的站起,直到他朝自己晃了晃有些熟悉的手机时,温室才意识到自己放在膝弯上的手机不知何时到了约瑟夫手里。

而那个熟悉的校园活动界面的右下角,已然显示着“已报名”。

“亲爱的学长,”他躬身,又一次牵起了温室那只抽回去的手:

“从现在开始到这一周结束,我们是情侣了哦。”

他早有准备的右手抬起,对着温室被“情侣”二字激起面上一片红霞就是一张抓拍。

震惊与羞赧定格在这一刹那。

“第一天上传的照片,学长觉得怎么样?”

“还有,作为您为期七天的男友,您总提起您的室友的话,您的男友会不高兴的。”

(5)

琥珀顺其自然的包揽了拍照的事儿。

反正混分而已,把这个自称他男友的混蛋黄毛赶出去后,认真研读了活动规则的温室决定消极对待这个活动。

是他自己答应要帮我的,他憋着火想:要是拿不到参与分,我唯他是问。

或许是为了对约瑟夫擅自给他报名的行为做出些报复,或许是他对自己的作物爱的深沉。

报名成功的当晚,不解气的温室洗漱一番后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温室里——他新培育的作物近期长势不太好,他需要收集更多数据来分析原因。

于是乎,当约瑟夫第二天寻到他温室里来的时候,几乎能在伊索迟钝的回头里看到从他嘴里票出去的灵魂。

“早……”

琥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温室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熬夜的学长,你需要画个妆。”

看着温室一脸:“你又打什么坏主意”的神情,琥珀提前开口:

“别那么着急拒绝嘛,学长。听我说:”

“你也不想一脸睡眠不足满是倦怠的你和一脸容光焕发超有余力的我出现在一张照片里吧?”

“更何况你昨晚还夜不归宿。”

“这才是我们模拟情侣的第二天——”

他被温室随手摘的白菜糊了一脸,识相的挂着菜叶子去拿化妆品了。

“早饭给你放桌上了,”见好就收的琥珀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热牛奶的旁边还放着一颗全新包装的糖果:“学长要记得吃哦。”

才不吃呢,闭眼仰头,在化妆刷的触感里舒服的快要睡过去的伊索面对带着聒噪快速回来的学弟喋喋不休的疑问,顺手拿走了那颗糖果——

要吃也是吃这颗糖。

“化好了就快点拍照。”

他剥开糖纸,不情不愿的催促了一声。

琥珀的摄影技术纯熟,伊索当着他和他带来的早餐的面,挑衅似的将糖吃进了嘴里。

“都拍完照了,”他抬头向担忧的看着他的约瑟夫说:“你不走吗?”

“你待在我的温室里我总觉得不放……”

温室说的话语被他猛地向前栽去的身子打断,前一秒还一脸担心拿他没办法的琥珀早有准备,一把接住了他。

小作坊下料就是猛,吃完糖果的年轻人倒头就睡。

现在,上下眼皮都睁不开的温室终于知道为什么琥珀会留在这里了。

他似乎听到了快门的声响,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只浅金色毛发的狐狸惦记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菜,他惦记的——

他惦记的当然是惦记他那小作坊的实验数据!

我就说了食品工程学院实验室里制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沾什么好料!

可惜一心想着菜的伊索在彻底睡着之前忘记了一件事——这颗昏睡糖果很显然是提前做好的,如果琥珀根本就不知道他昨晚熬夜了的话——

他提前做这颗猛下料的糖果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6)

为表报复,模仿情侣当第三天,温室表现出了极其的不配合。

给他口袋里添满糖果的琥珀不置可否的笑着打趣:

“学长您的脸往另一侧撇,却还顺着我的话摆拍照片呀。”

“该说不说,是不是学长对情侣当理解和我一模一样啊?”

伊索被这番说辞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机立断的决定如何模拟情侣这事不能只被握在琥珀一人手里。

激将法成功的琥珀很开心,他计划通的等着温室的第四天模仿情侣当安排,然后,小作坊制毒小伙就得到了大棚蔬菜一般的待遇——

一日三餐,温室大厨像给作物调配水肥比例一样,亲手给琥珀做饭。

众所周知,在做饭上,英国人从来不辜负他们的刻板印象。

温室看着扒拉着叉子不知道该不该咽下去的琥珀,以死亡角度完美的拍了一张需要上传的照片。

区区模仿情侣嘛,他想,这有何难?

他满意极了,但又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

于是他问琥珀:“好吃吗?”

还没把吃进嘴里的那口咽下去的琥珀没法开口,只得艰难的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温室想:这可是我摘我种的菜亲手做的!

于是温室心满意足,开心的点击了发送。

于是当天,农学院的温室学长农化双修,不近能把人种地里,还能把地里的菜加工放进毒药罐里的消息不胫而走,温室种的作物在不经意间又安全了一分。

(7)

温室口袋里的糖果越来越多了。

最开始,他的口袋里只是多了一些琥珀亲手做的糖果,薄荷绿色包装纸的提神解困,蔓越莓红色包装纸的补糖扛饿。

温室开始对自己大棚里偶尔少掉的作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自己也没少给琥珀提糖果要求。

他觉得这样过个七天也不错,应该就会这么平平淡淡的得个参与奖吧。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了同组的同学给低血糖的温室糖的时候。

那是七日限定的模仿情侣大赛的最后一天。

金发的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在他人的搀扶之前抓住了这个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睡觉的学长的手臂,用温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道把他圈进了自己怀里。

“谢谢你的好意,”他剥开糖纸将那颗温室喜欢的糖果喂进他嘴里,随后转头朝他的同学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来:“但不需要了。”

“他已经有糖了。”

晕晕乎乎被喂糖果的温室睁开了一点绿色的眼睛:“你怎么……来这了?”

约瑟夫,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会在这里的?食品工程学院离实验田那么远,他是怎么及时赶过来的?翘课了吗?绩点会有影响吗?

以及……

为什么他这么在意别人给自己糖呢?

然而低血糖带来的昏沉拉着他的意识下坠,伊索最终也只问出了一个问题,也只得到了一个答案——

“你又没吃我给你带的早餐,我只好来找你了。”

(8)

曾经以为难以忍受的七天过起来却分外的快,模拟情侣大赛结束了,温室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空。

琥珀从不循规蹈矩,无论是摘他的石榴,还是擅自给他报名这场模拟情侣大赛。

但有时候,他又有分寸的过了头。

他将学长送到他的宿舍楼下,礼貌的和他告别。

似乎是生活的习惯带着伊索上楼的。

当他打开门,室几日不见的室友拿着被送来的证书欢快的迎接他:

“恭喜啊温室!你和偷你石榴的那个小学弟在模仿情侣大赛里获得了第一名!”

“学分问题一下就解决了。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觉得当年被摘掉的那个石榴很值?”

啊……

感官在衰退,他似乎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四下欢快的揶揄似乎离他很远很远,他低头看看自己外套的口袋,后知后觉到少了些什么——

约瑟夫,他离开的时候甚至连一颗多余的糖都没有给他。

温室摸摸自己的口袋,在几张不方便扔掉于是收回口袋种先放着的糖果纸的簌簌声响里,摸了半天,最终只摸到了最后一颗糖。

从前琥珀在身边模拟情侣当时候,他可以像不用担心变凉没有外套,下雨没有雨伞那样不用担心没有可以吃的糖。

如今模拟情侣结束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琥珀给的糖果是这么容易被吃完的。

他将那颗糖摸了出来,浅金色的糖果纸在糖果尖尖处拧紧,熟悉的颜色让他一下清楚了这颗糖果能被留到最后的原因。

黑巧太妃糖——约瑟夫最常吃的一类糖果。

明明这个家伙自己就会做糖,自己却会担心他在想吃的时候会吃不到喜欢的糖。

“伊索?”没注意到这位平时就不把什么神色挂在脸上的人此刻心底正翻江倒海的室友戳了戳他:“课外学分一下就集齐了,高兴傻了?”

“没想到你们能演的这么真,现在你该不会把他想象成你种的菜了吧?”

不,没有想象成自己种的菜。

他低头,摊开手,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糖果想:

我好像喜欢上这只给糖果的金色狐狸了。

(9)

然而琥珀似乎并不喜欢自己。

温室在漫长的复盘里得出答案。

他就像那颗太妃糖一样,不被需要了。

伊索第一次主动走进了酒吧,难得的把自己喝醉了。

他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但没有用,他似乎,好像,真的有些舍不得这个偷自己菜的家伙。

琥珀把他捡了回去,对于捡学长,他已经熟门熟路了。

他在路上迷迷糊糊的,算不上清醒,但这种淡淡的,像是能把人溺死在里面的糖果甜香,他不睁眼也知道来的是谁。

在这一刻用酒精自我麻痹点说法彻底成了一个拙劣的借口——不擅长开口的人惯会缩进自己的世界里胡思乱想,乱想不出结果之后,酒精成了一场豪赌的参与者和见证者。

“我就知道你会来……”

“就跟那些疯长的植物一样,无论我种得多好,都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作物的身旁。”

琥珀把一颗罗汉果味的醒酒糖塞进温室嘴里,问道:

“学长不喜欢吗?”

“模仿情侣大赛已经结束了……”

“你想答的明明不是这个的。”

趴在他身后的学长不说话了,似乎在酒精的作用下睡了过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听不到答案的时候——

肯定意味的,比他所有制过的糖果都甜。

end.

彩蛋:断片后如何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从死对头床上醒来

灵感来自于真实经验,两场都遇见了同个约瑟夫!觉得玩家个性跟约约有点变态,吃的很香所以快速摸了(哦不)()

玩的时候我一直躲着因为镜像一直被挂,所以我以为他不是佛..直到第二场,我的野队友把我的位置暴露了,居然把约约给带来了!过后约约没转圈圈,直接很友善地给糖,感觉很温柔和耐心,好像怕把伊索又给吓走,想让伊索自己接近他,没想到过去了后马上被打...

...过后就被拖去地下室被关了接近25分钟才被放出去(磕到了磕到了!)只能说琥珀和温室在一起是蛮好看的,我好喜欢~(′▽`)**

非常老套的吸血鬼×食物

带点转世+黄占要素,有些东西看

要素有,但不多

一见钟情这种事并不罕见,在这个世界上几乎随时随地都有会发生,可能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和俊朗的少年,也有可能是高塔上的公主与守门的骑士,甚至是学校里教师和学生……

但,发生在一位吸血鬼和他的备用食物上,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1

约瑟夫是在某个奴隶市场上见到那位少年的。

沉睡百年的亲王刚从美梦中苏醒,还没等他完全熟悉现在的时代便被同类,或者说好友拉去了某个拍卖场找乐子,他对此算不上热衷,毕竟他一向喜爱优雅高贵的事物,但是这种地方……说是拍卖场都是给它提档次...

沉睡百年的亲王刚从美梦中苏醒,还没等他完全熟悉现在的时代便被同类,或者说好友拉去了某个拍卖场找乐子,他对此算不上热衷,毕竟他一向喜爱优雅高贵的事物,但是这种地方……说是拍卖场都是给它提档次了,在约瑟夫眼里这里顶多算是和人类的集市一个等级。

但等他斜眼看到某位男孩的时候,他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那是一位很漂亮的孩子,纤细的四肢,精致的五官,微微发颤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含着泪水的眼眸,不过他很坚强,又或者是无所谓?因为他并没有让眼泪掉下去……总之这一切都让约瑟夫着迷。

而他身旁带着他过来的另一位绅士则表示,恋爱脑罢了。

事实上,少年的身体之所以那么纤细,是因为从小家境贫寒造成的营养不良,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大概也是因为奴隶贩子好几天没给他吃饭饿出来的,甚至,他现在就连基本的站立都做不到,病殃殃的靠在一旁,就连旁边的人举着鞭子威胁他也没用。

“这个多少钱?”

约瑟夫摸向自己腰间的钱包,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带钱出来后又果断把身旁杰克的钱包掏了过来。

奴隶贩子上下打量着,估摸眼前人大概是某个贵族家的公子,他大脑里闪过了自己报了太高的价格后会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和一枚枚金币,然而最终还是贪念更胜一筹——

“两枚金币,尊贵的先生,如果您喜欢,旁边这些可以再送您一个,买一送一,绝不让您吃亏。”

奴隶贩子指向旁边笼子里的老弱病残,谄媚的笑道。

约瑟夫摆摆手,果断从钱包里掏出两枚金币丢到地上,他没有理会奴隶贩子的讨好,甚至没有去接他手中递过来的钥匙,只是把眼前狼狈的男孩从那个肮脏的笼子里捞出来,顺手捏碎了他脖颈上生锈的枷锁。

奴隶贩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要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卖一枚银币都算卖高了!他先是哆哆嗦嗦地把收到钱包里的两枚金币掏出来一个,顿了顿又把钱收回去,最终恭恭敬敬地把自己今天所有的收入捧了上去。

“这……这是,是孝敬您的……”

约瑟夫歪着头看着他,说实话他不太能理解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整这一出,倒是杰克没忍住笑了起来,他顺手替约瑟夫接过那一袋子钱后摆了摆手,奴隶贩子才犹如被特赦了一般赶紧带着剩下的货物离开了两人。

“诺,给你。”

杰克把钱袋扔到约瑟夫手里,后者接住后没忍住对这个满是脏污的袋子皱眉,反手扔了回去。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这话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约瑟夫的庄园里有一堆子古董和金币,说到底活了千年的吸血鬼会缺钱才是不正常。

“但你没有这个时代的通用货币。”

杰克把钱这词说的很官方很正式,随后又递了回去。

顿了顿,杰克补充道:

“我说的是人类的医生和食物。”

约瑟夫愣了下,这才低头去查看怀里男孩的情况,小东西身上有很多青紫的痕迹,无力地依偎在自己身上努力地呼吸着,似乎这对他而言是很困难的事。

“现在就去找医生。”

约瑟夫当即做出决定,事后证明这决策非常正确,按照大夫说的话,再晚送来两天这孩子就要被发热带走了,充足的金钱没让医生吝啬自己昂贵的药剂,当天夜里卡尔便已然脱离了危险期。

这时候的杰克已经自己一个鬼先回去了,据他说自己家里的小狼人不能单独待太久,不然会有分离焦虑。约瑟夫对此嗤之以鼻,他觉得会有分离焦虑的是杰克才对。

“先生……”

躺在床上的男孩迷迷糊糊地开口,他很感激约瑟夫救出了自己,从骨子里便觉得对方是个好人,但约瑟夫徒手捏断铁链的模样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他难免有点害怕,带着对未来的迷茫,小家伙抬起头去看他。

“能说话了?”

约瑟夫有些欣喜地问到,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这么问似乎有些蠢,于是他咳了咳,坐到男孩的床边,虽然他已经注意到眼前的小家伙有些怕自己,但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他忽略了这一点。

“……先生。”

卡尔没回答他的问题,短暂的沉默后他抛弃了一切顾虑,执著地向对方求救。

“城西边……叫卡利尔的村子……”

“请,救……救救我的母亲……”

“我……你……您要怎样对我都可以,求您,求您救救她……”

不知是因为疾病还是因为恐惧,卡尔说话断断续续的,约瑟夫原本以为自己能听到孩子向自己控诉那悲惨的遭遇,毕竟没人会自愿把自己当做商品售卖,然而却没想到是拜托自己去救人。

不爽,约瑟夫非常不爽,哪怕他知道人类在意血亲是很正常的事,但他仍然不想从这个孩子嘴里听到任何除自己之外的人。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约瑟夫故意换上了冷厉的神色,他捏着孩子消瘦的脸颊,冷漠道

“脏兮兮的小老鼠,也就这张脸还算值钱。”

卡尔张张嘴,他没能说出什么,迷茫的神色后知后觉让约瑟夫觉得有些扎眼,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眼前的男孩顶多才七八岁的模样,听自己说这种浑话实在是……

“……算了,报酬的事之后再说,你叫什么名字?”

“伊,伊索卡尔……”

“你要记住,你母亲的命现在系在你身上。”

约瑟夫看着眼前男孩迷茫的神色,终是压下了现在就好好品尝的欲望。

约瑟夫给卡尔下的契其实只是最基础不过的连接契,其作用大概是交换血液的双方能体会到对方的情感与思绪,虽然做不到完全读取对方的想法,但要想确定对方是否生出背叛的情绪还是绰绰有余,因而这种契约在约瑟夫的那个时代大多被单向用在主仆关系上。

当然,也有很多恋人会彼此结契。

2.

伊索母亲的情况没比他好多少,从约瑟夫作为吸血鬼的视角来讲,这样的人除非是下一秒自己就会饿死,不然也不会吸上一口,从人类的角度来说,那就是没人会吃一只带着黑死病的老鼠。

“先……先生,这这这……这位女士大概快……”

“我知道,所以快点把她救回来。”

半路被掠上马车的医生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只能硬着头皮检查眼前这位憔悴的妇人,确定人不是真的下一秒就要死后长舒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药剂包里抽出两瓶混在一起,扶着她喝下。

约瑟夫虽然并不清楚现在这个时代人类的医学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眼前女人身上的死气已经散了一些,从带着病的老鼠变成了即将病死的家禽,可见眼前这个家伙还是能起到这作用的。

原本约瑟夫还想着,如果救不回来了就干脆把整个村子都解决掉,他不在乎人类的命,更不是迁怒,他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彻底斩断伊索回家的念想。

反正,强盗每个时代都有,不是吗?

顶多是存在的形式不同罢了。

“接着。”

一袋金币被抛到医生的面前,他接过清点了钱数后立马瞪大了眼睛——原本他觉得被半路掠上马车应该是自己这辈子最悲惨的经历了,却没想到能获得让自己两辈子都吃喝不愁的报酬!

然而没想到,约瑟夫接下来的话泼了整整一盆冷水

“未来十年内,照顾好她。”

3.

安顿好伊索的母亲后约瑟夫重新启程,活了千年的吸血鬼终于是觉出了不对劲——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听伊索卡尔的话?他求着自己救人自己就去了?他强大至此,就是直接把人关在家里也没有任何不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心变得这么软了?

最终约瑟夫也只能把这件事归因于自己刚睡醒不甚清醒上,并心里暗自给伊索记了一笔,决定等小老鼠养好病非得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位。

然而,一切恼怒都在看到伊索白净的小脸后烟消云散。

“先生,卡尔在楼上,这两天他退了烧,基本上好全了,我和妻子便烧了水帮他好好洗了一下。”

医生虽然对这个总是黄昏来清晨走的贵族老爷抱着极大的好奇,但约瑟夫钱给的够,所以这不是问题——慷慨的有钱人癖好奇怪点怎么了?不就是喜欢夜里出门吗?那明明是太阳下班太早了!

约瑟夫没理他,径直走到卡尔的身边,看着对方逐渐有了气色的脸颊,没忍住捏了捏,又把人抱在怀里掂了掂重量,似乎的确是比先前沉了些。

“先生?”

面对着伊索充满着疑惑的眼睛,约瑟夫解释不出自己心中的欣喜究竟为何而来,就像是当初在笼中的初见,自己便抑制不住得到他的冲动,甚至在之后签订契约时将对方的身体状况放在首位……

要知道约瑟夫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自打出生起他便觉醒了始祖的血脉,可以说是比身为贵族的父母兄弟更为尊贵,以至于后来和人类全面开战,待那群老东西一个个死掉之后,直接坐上了亲王的位置。

然后呢?

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些什么。

4.

伊索病养好后便被带回了约瑟夫的庄园,在他面前依次排开的是约瑟夫手下的十位眷属,正午的太阳很烈,哪怕是约瑟夫也得撑把伞遮挡,作为眷属他们仅仅是子爵的等级,因而并没有出门迎接。

当然了,约瑟夫目前一直隐藏的很好,卡尔也只是觉得先生平日里很忙,只有晚上才能抽空来看望自己,因而直到约瑟夫把他带到自己的书房,解开了他胸前的领结,露出那雪白的脖颈时,卡尔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约瑟夫告诉他自己现在要索取报酬。

“先生……?痒……呜!”

约瑟夫先是俯下身轻轻舔舐着那块自己即将咬下去的地方——吸血鬼的唾液能止痛愈合,约瑟夫并不想让卡尔太痛,反正只是个孩子,在约瑟夫眼里仍然处在可以好好“教导”的年龄,既如此,糖果和鞭子的使用都要恰当才行。

但伊索的血,有些过于美味了。

约瑟夫意识到这点后恋恋不舍松开桎梏,不是他担忧卡尔会因为失血过多晕倒,而是因为害怕自己再吸下去会失去理智,像是某些饿狠了的混血一样直接给人吸干了,那样的话就只能试着初拥将人复活了。

不过卡尔似乎对此接受良好?他并没有因为害怕跑开或是做出别的过激举动,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动作,依偎在约瑟夫怀里,揪着他的衣服小声喘气。

“先……先生……好奇怪……”

在约瑟夫疑惑的时候,卡尔抬起头,一张酡红的小脸直直撞进约瑟夫的眼里。

5.

约瑟夫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帮血仆解决生理需求

要知道吸血鬼的唾液可不是什么万能醇药,换句话说就是只有一些“有缘人”才会有反应,而根据有限的记载,那些会起反应的人毫无例外都和对应的吸血鬼发生一些“精彩”的故事,正因此约瑟夫不由得对怀里的小孩多上了些心思。

但说到底主人帮奴仆解决问题这件事真的挺奇怪的……即便问题确实是因为他的唾液吧,可让他把卡尔一个人扔到卧室让小老鼠自己扛过去,他又于心不忍。

毕竟小东西就乖乖靠坐在他怀里,让他打开腿就乖乖打开,让他不要动就真的强忍着,想亲的时候只要低头就能亲到,抚摸的时候发出的小声的嘤咛也实在是惹人怜爱,他怎么舍得让这样的孩子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强忍着掉眼泪呢?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伊索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瘦小,虽然约瑟夫觉得他顶多八岁,但其实他已经十二岁了……好吧,也没有多大,但至少已经步入了青春期,只要好好养着,迟早有抽条长高的一天。

想到这,约瑟夫心里莫名的负罪感终于减少了一些,看着发泄完就沉沉睡去不管事的卡尔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唤仆从去烧水,自己则亲自把卡尔抱去了浴室。

“还好别的都提前准备好了,不然还真要手忙脚乱……”

6.

卡尔在约瑟夫专门为他准备的卧室里睡得很香,甚至难得做了美梦,当他醒来的时候,约瑟夫就在他身旁陪着他,不过卡尔此时脑袋懵懵的,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看书的约瑟夫看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摸上先前被咬的地方,意识到那里并没有自己担忧的血洞后小家伙缓了口气,但下一秒,相当羞耻的记忆涌上脑海,他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稚童,因而这回他的大脑是彻底死机了。

与卡尔签订了契约的约瑟夫自然能感知到小家伙的情绪,他很庆幸,卡尔现在并不害怕他,只是有些许难堪,于是约瑟夫顺手把人捞到怀里。

“你很棒,伊索,不必害羞,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你会对我的唾液有反应,但那只是人类正常的生理现象,你或许还不懂这些,但我会慢慢教你的。”

“我只希望你不要害怕我就好。”

约瑟夫张开嘴,向卡尔展示自己尖锐的利齿。

卡尔其实还是有些怕的,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无处可去似是又没那么怕了。

况且,约瑟夫先生对他……也没那么差,甚至应该说是相当得好,他给了自己柔软温暖的衣服,美味的食物,治好了他的病,甚至还请人照顾他的母亲,自己没有理由厌恶他。

但是母亲告诉过自己,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先生,我的工作是,向您提供鲜血吗?”

“可以考虑……不过要等你长大。”

约瑟夫笑着,眼里的温柔做不得假。

“在你长大之前,你唯一的工作内容就是每天醒来后跟在我身边,而对你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许离开我,否则,你会吃苦头的,伊索。”

末了,约瑟夫补充了一句。

“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别让我失望。”

“哎呀,我有这么吓人吗?”

约瑟夫低头亲了亲男孩的额头

居然突然怕成这样,早知道不吓他了。

7.

卡尔本来的确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但那是在他从三楼的窗户往外看之前的事了。

窗户向东,这也是整座庄园唯一一扇向东的窗户,正因此卡尔才会被安排住在这里,他能从窗户看见清晨的太阳,亦能看见那个像极了自己家的小村落。

对于两人而言,早安吻亦是晚安吻。

因此整整两个月,直到约瑟夫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外出时卡尔才注意到窗外远处隐约可见村子,儿时的回忆也一股脑被翻出来,似乎村外的森林里面是有一座废弃的庄园,虽然大人门警告他们不要靠近,但总有不怕死的小孩硬要去看一看。

不过从来没有人叫卡尔,毕竟他没有朋友。

毫无疑问,他想回家,或者说,他至少想回去看一眼自己那个缠绵病榻的母亲。

但他不知道如何向约瑟夫开口,他答应过的,绝对不会开口提回家的事。

【不过,只要趁先生回来前外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庄园里的仆人对他很好很尊重,不仅帮他栽了满院子的黄玫瑰,甚至会默许自己白天出庄园在不远处散步。

或许真的可以呢?那些孩子去森林探险一个下午也够来回了,自己这两个月明显强壮了不少,只要一眼,只要看一眼母亲是不是健康的就好了……

因此卡尔出发了,在第二天的正午,庄园里的仆人刚陷入沉睡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大腿和声带都发出了哀嚎,尖锐的树枝划破了他的衣服和脸颊,但他不敢停。

终于,他跑到了村外,他看到了自己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家。

母亲似乎最近好过了许多,原本自父亲去世后就一直漏水的房顶被修好了,墙看起来也被加固了一遍,甚至门口种上了漂亮的花朵。

卡尔很欣喜,他想,约瑟夫先生果真没骗他,母亲现在应该已经恢复健康了,甚至先生可能还给了她可以傍身的钱财。

然而就在在他向前迈出那一步时,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双冰凉的手,将他再度拉入阴影中。

“我不是说过吗?卡尔,不要试图离开我。”

8.

但,约瑟夫还是仁慈的。

在他把伊索带回庄园之前,他仍然默许自己的奴隶最后看一眼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来证实自己的承诺。

温柔而脆弱的女人过的很好,虽然她眉间总带着一丝抹不去的悲伤,但无论她做什么身边总有一位男性陪着,偶尔两人说着说着那位男士还红了脸。

或许全新的爱情可以治愈她的“丧子之痛”也说不定。

约瑟夫不知卡尔看到这幕会作何感想,也许是愤怒或是悲伤?亦或两者皆有?但孩子只是捏了捏他的手掌,把自己的外套盖到约瑟夫因为着急出来寻他而忘记带护具的头顶,随后用纯粹的瞳孔告诉他,可以带自己回去了。

约瑟夫顺势把卡尔抱到怀里,恶狠狠地咬着他的耳朵:

“就算你听话,该有的惩罚也不会少的。”

“……我知道的,先生。”卡尔毫不客气地把自己靠到约瑟夫的脖颈处,随后又把约瑟夫没带手套的另一只手藏到自己怀里——那里因为太阳的直射已经有了轻微灼伤的痕迹。

“您的手要用来罚我,可不能被太阳晒伤了。”

9.

10.

哭过之后,日子该过还得过。

问题是这小东西还觉得自己藏的很好,约瑟夫简直要气笑了,不过他也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卡尔现在是真的害怕自己。

但好在他不是完全没有援助,在下个月圆之夜,约瑟夫突然出现在了杰克家中,此时的公爵正在竭力安抚自己的爱人——一位狼人。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杰克咬牙切齿,但还是紧紧把自己的爱人抱在怀里,顺便把整条胳膊都塞到了对方嘴里,被圆月影响的奈布难以控制住自己,因此很快便见了血,正当约瑟夫以为对方会变本加厉的撕咬时,他竟奇迹般地停下了动作,收回了利爪獠牙,只是轻轻地舔舐着。

“真是奇特,他居然能在这个时候把理智找回来,是因为血统不纯的原因吗?”

“学习一下你是怎么……”约瑟夫顿了顿,亲王的自尊突然复苏——他难道要承认自己是为了学习怎么安抚卡尔才过来吗?堂堂一介亲王居然屈尊降贵去学习怎么讨好人类小孩,这也太丢人了。

但哪怕约瑟夫不出声,杰克也从对方的表情变化里猜到了几分。

“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

公爵尾音上扬,看到约瑟夫吃瘪他心情真的很好,但突然的造访实在令人无语,于是打定心思要晾他一晾。

因此,直到小狼人血脉里的躁动逐渐平息,杰克才舍得开口说话。

“约瑟夫,我不知道你把那个人类当成什么,血奴,宠物,玩具,还是像我和奈布这样,但我奉劝你,如果你动了心思,还是温柔耐心点好,人类是很脆弱的,人类的幼崽更是如此。”

“我已经很温柔了。”

这还真不是约瑟夫嘴硬,毫无疑问他给了卡尔自己全部的耐心与温柔,以及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全心全意奉上的爱意。

杰克顿了顿,百般思索下换了种说法。

“……那么,平等地对待他,而不是像对宠物那样随心所欲,还听不懂?那再直白点,你对他做的事他真的喜欢吗?”

说罢,怀里的狼人扭了扭,杰克的耐心也因此耗尽,拜托,奈布这副模样每月只有一次见到的机会好吗?他也不管约瑟夫听没听懂,直接启动了城堡里的禁制,把人送了出去。

11.

回到家后,约瑟夫坐在床边看着在睡得沉沉的卡尔,内心一时有些感慨。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但仅仅是心动也就算了,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作为亲王,他在面对自己感兴趣的人类时该做的最合理的行为是把小东西锁在地下的囚牢里,给他带上锁链脚铐,当成血奴养到18岁,再放干他身体里那属于人类的鲜血,最后将他变成自己的一员,只有这样,卡尔才能永远在自己身边。

可他心里却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绝对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否则,他一定会后悔。

“……先生?”

在约瑟夫脑海里天人交战的时候,卡尔醒了,眯着眼睛,大脑不甚清醒,因此也没像先前那样能躲就躲着,但他的身体还记得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要和先生接吻,于是他撑起身子,爬到约瑟夫身边,攀着对方的肩膀把自己送上去。

然后被推开。

要知道哪怕在先生最生气的时候,也会向自己索吻。

“先生……”他有些无措地拽着约瑟夫的衣袖,红着眼看向他,约瑟夫立刻向他伸出手,却在半空生生忍住,顿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伊索……你想被我拥抱吗?还有……亲吻?这是你想要的吗?我……”

约瑟夫没能把话说完,因为自觉被冷落了许久的小家伙终于大胆了一回,猛的凑过来吻他,隔着两片薄唇磕得彼此牙痛,但毫无疑问,这是非常激烈又热情的一个吻。

这次,他得到了自己渴望的回应。

12.

“先生……我不讨厌这些。”

甚至正相反,他几乎是盼望着那些吻和拥抱,这是证明先生已经消气的证据,只要约瑟夫还愿意吻他,那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我只是,害怕您还在生气……”

说着,卡尔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贴上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约瑟夫怀里,仰头看着对方。

约瑟夫看向他的眼神除了充满着爱意的占有欲外,亦有两分无法抹去的迷茫。

“我早就不生气了……以后也不会再那样罚你。”约瑟夫摸了摸对方红扑扑的脸,手感很好,他非常喜欢,尤其钟爱捧着其翻来覆去地亲吻。

“睡吧。”

今夜的最后一吻落在额头。

约瑟夫不禁再次思考起上次从杰克那里得来的情报。

13.

他在陷入沉睡前,确实留下了些东西。

一封信,信里什么都没写,只静静躺着几片黄玫瑰的残骸。

“你当时只告诉我,自己马上就要去睡觉了,等下次醒来的时候把信里的花瓣用地狱业火烧了,最后带你去烟雾飘向的地方。”

“……那个拍卖场?”

约瑟夫问到,他想或许那里面的花瓣里封印着什么,与此同时他脑海里闪过了卡尔钟爱的黄玫瑰,心下有了猜测。

杰克点头,随即补充到

“很遗憾,你当时用德拉索恩斯家的秘术把那封信保护了起来,我一个小小的公爵根本无法探查花瓣里的秘密,甚至除了地狱业火,其他的火焰根本毁不掉它。”

杰克话音一转,眼里带上了一丝探究

“……我倒是有个猜想,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向你确认一下。”

“我们尊敬的亲王殿下,您是否为了那个驱魔人,同恶魔做了交易呢?”

出乎杰克意料的是,约瑟夫满脸疑惑的看向他,眼里的不解浓到似乎下一秒就会挠起头,因此哪怕他一句话不说,杰克也从他的眼里看出了真切的疑问——你在说什么?

毫无疑问,约瑟夫对百年前的大战里的驱魔人印象深刻,但那是一整个群体,是人类方唯一能与之匹敌的战力。

“……你忘了?你居然都忘了?那个小子给咱们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你可是说过不止一次要把他撕成碎片的。”

约瑟夫摇摇头,哪怕杰克的说的那么形象,但他的记忆力确实不存在这样的一个人。

不……或许是有的……不然那十二个长老的死亡解释不了,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坐上亲王的位置……可是,区区一个人类,要从哪里获得那么强大的力量呢?

14.

约瑟夫再次启程了,这次他要前往恶魔的领地,临走前他摸了摸卡尔的脑袋,亲了亲他的嘴角,恨不得把人变小揣兜里带上。

“这次大概会出去的久一些,希望这次回来的时候你能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我可不想出尔反尔。”

卡尔立刻摇起头,有些慌张的拽住约瑟夫的袖子,连忙保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上次被打的地方已经隐隐作痛起来。

约瑟夫轻笑一声,取下了卡尔的两根头发,仔细收到了照片里。

15

喜欢回应人类召唤的恶魔约瑟夫是知道几个,不过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和那些家伙打交道,简单说就是……太有个性了,尤其是某个钟爱音乐的,但令他完全想不明白的是居然得不到一点线索。

最后,约瑟夫只得百般无奈的去见一直庇护自己家族的亚兹拉尔大人。

“真是奇怪啊,德拉索恩斯家的孩子,你们不是很擅长灵魂学吗?怎么这相隔一百年,你又把这段魂魄带过来了?”

那位有着众多收藏的大人微微笑着,又把百年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前生似乎在极度迷茫之际,在海边见到了一只漂亮的鸟儿。”

16

喜欢带着鸟儿的神明有很多,毕竟它们有着漂亮的羽毛,清脆的嗓音,有力的翅膀也很适合传递消息,但若是加上海边这一条件……约瑟夫脑海中逐渐浮现了某位邪神的身影,紧接着一切线索汇聚成线,竟是将故事中原本空缺的一环完全填上了。

驱魔人本质由隶属于教会,被那些“高尚”的神职人员统一管理,因而理论上是不存在接触到召唤恶魔法阵这样的可能性,但,如果是意外接触到了某位神明呢?信仰之间的碰撞或许要远比出卖灵魂得到的利益诱人。

毕竟那位大人就是喜欢在有人类生活的水域附近投下分身,究竟是要赐福还是毁灭全凭祂的喜好,不仅如此身边还红的白的蓝的养了一堆鸟,甚至还有一只小老虎。

果然,越靠近他越能感受到属于神明的威压,想来邪神大人大抵是格外钟爱这个小渔村,百年间竟然没有出手一步步将其摧毁。

17

“哈斯塔大人。”

午夜,约瑟夫缓缓对着平静的水面行了一礼,见没动静便想着或许需要些祭品之类的,正当他思考着哈斯塔是喜欢家畜还是人类的时候,身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只闪着银光的鸟儿,他扑闪着翅膀叼住自己的衣摆,却是拉着自己朝反方向往森林那边走去。

但约瑟夫还是跟上了,原因无他,鸟儿身上属于神明的印记实在太过霸道,几乎是在向所有和这只鸟儿相见的生物宣告他的主人是谁,既是保护,亦是一种变相的囚禁。

“我知道,你迟早会来。”

鸟儿将约瑟夫引到住处后便化为了人形,脖子上挂着一条漂亮的项链,他似乎是许久不同人正经交流了,说话时有些青涩,随后从箱子里翻出了一封保护的很好的信件,珍重的递到约瑟夫的面前。

“拆或不拆,随你。”

“吾主仁慈,愿意赐福于我的朋友。但,你不是。”

“所以,祂,拿走了,你的,一些东西。”

“但吾主仁慈,所以应我,若你来,可以还你,但,未必如意。”

约瑟夫手上的信有许多禁制,但他能感受到这些法术并不对自己奏效,甚至隐隐约约有着极为熟悉的感觉,他想,这或许正是自己那莫名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

于是他拜别了漂亮的蓝色鸟儿,鸟儿向他点点头,很快变回原形朝着森林的更深处去了,约瑟夫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钟爱水的神明会把自己的居所建立在森林的深处,但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18

当然了,卡尔拔的是约瑟夫种的红玫瑰,他自己种的黄玫瑰还好好躺在院子里呢。

约瑟夫倒是很喜欢卡尔这样孩子气的行为,要知道卡尔虽然已然和自己同吃同住,但总带着一丝拘谨在,很少像现在这样……放肆。

“伊——索——”

小东西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立刻坐直了身子,随后丢下已经光秃秃的花茎,一路小跑扑倒约瑟夫怀里,仰着头似乎是开心的要命,殊不知先前立下的契约已将他暴露的彻彻底底——这分明是怕自己要追究那被薅秃的红玫瑰呢。

“不乖啊,卡尔。”

约瑟夫顺着掐上小家伙的腰,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这个年纪的人类正值生长期,他仔细掂了掂,卡尔并没有瘦,甚至因为生长期的缘故还比他走前更重更高了些,这些变化倘若日日待在一起必定是难以注意到的,但这分别的一个月却让他更好的将爱人的变化收入眼底。

或许这就是人类常说的……小别胜新婚?

“先生!我有乖乖在家里,没有出门,可是,可是我真的太想您了,而且,而且我只摘了一朵……”

这话是真的,契约跨越山海,哪怕两人身处两界,只要人还活着,那卡尔在约瑟夫面前就永远无所遁形。

“所以我走了这么久,你是今天才开始想我的?”

约瑟夫笑起来,他本来没有惩罚的意思,但看着卡尔慌里慌张的模样,不由得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巴掌高举,又挟着风落下,卡尔被这动静激得浑身一抖,眼泪都要吓出来了,却不想真落到脸上是只是轻轻一下,和平时的爱抚没什么两样。

“哎,怎么还哭了?我又打疼你了?抱歉卡尔,别哭,别哭,让我抱你去擦药好吗?”

既是心疼又是心软,还带着点心慌,约瑟夫忙把人抱到怀里去擦他眼角微微渗出的泪水,见卡尔没啥反应,又捧着他的脸亲了几口,仔细安慰着。

卡尔倒是真有些懵,毕竟虽然先生说过不会再过分地罚自己,但他也没想到会轻巧成这样,毕竟自己确实未经允许拔了玫瑰,会被罚也是情理中事,但这样的惩罚……哪怕是当事人伊索卡尔也不得不承认,这简直是溺爱。

“我没事的,先生,一点也不疼,只是……”卡尔微微顿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约瑟夫,自己其实只是有些害怕,他总觉得先生会想歪。

“我不怕先生,我很喜欢您。”

卡尔说完便乖乖仰起头,小心翼翼地在约瑟夫嘴角啄了一下,又搂住对方的肩膀,把自己埋进去,贪婪的嗅着约瑟夫发间的味道。

“你不怕我就好。”约瑟夫把人深深抱进怀里,似是要将人融入自己的骨髓。

“说来我这次出门拿到了一个东西,卡尔,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19.

伊索卡尔人生有很多次转折点,最重要的一次是被拐卖后遇到了约瑟夫,其次便是现在,他陪着约瑟夫打开了那封信。

20

正如约瑟夫所想,曾经确实有个驱魔人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他强大到远超人类的极限,甚至,约瑟夫曾一度怀疑他至少是杰克那个水准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和约瑟夫硬碰硬。

理论来讲,吸血鬼并不能将不情愿的人转化为眷属,因为过程会极度痛苦,几乎所有人类都会死在这个过程中,就连本体都会受到一定反噬,但那说的是普通的吸血鬼和人类,对于亲王而言,这种程度的反噬不值一提。

因此那个少年,也就是伊索卡尔,他被捆住手脚,强行进行了仪式。

起初他还能忍耐,但后面他的惨叫声便抑制不住了,被逼出的生理泪水和血液混在一起,流淌在法阵中成为仪式的养料,而约瑟夫,只是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归根结底他并不在乎伊索的生死。

死了,就是他没用,如果成功了,那就锁到地牢里养着玩,腻了再丢给人类,看看那些人面对昔日的同伴下不下的去手。

“真是可怜,我真心希望你能少受些苦,你这样漂亮的脸应该天天笑着——来吧,加入我们,永生,自由,财富,如果你够争气,阳光也可以短暂拥有。”

蛊惑人心的话在伊索耳边回荡,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很快,因为失血过多眼前的事物也逐渐变得模糊,痛苦似乎也渐渐远去了,而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胸口处荡起一股暖流流向四肢,怪异的光芒从少年身上的伤口处蔓延开来。

约瑟夫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皱眉,他知道神殿的人身上都会有神明的印记,但这种模样……这可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啊。

猛然反应过来的亲王突然笑出了声,倒也不怪他,神殿的驱魔人居然为了力量自愿成为邪神的子民,这种事任是谁知道了都要发笑的。

还是徒手。

约瑟夫简直咬牙切齿,这小东西聪明,自然不会再自己送上门,但这些年下来,自己这边的高端战力早就被他暗杀的七七八八了,上次杰克身边要是没那个狼人在估计也得交代在那。

蜉蝣撼大树,人类和吸血鬼的战争在暗地里僵持了接近百年,出于某些规则的束缚,约瑟夫这种亲王级别的不能对作为群体的“人类”出手,而那十二个长老,约瑟夫更喜欢杰克对他们的称呼——一群老不死的东西,活着的时候不干点实事,人都突到自己自己脸上了还搁那勾心斗角硬拖着不让自己上位,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太年轻,现在好了,被暗杀就算了还给自己留下来一堆烂摊子。

不仅是人类那边的还有自己这边的……约瑟夫几乎是气笑了,因为他发现,在己方的战力不知不觉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伊索手底下的时候,和谈竟变成了唯一的选择。

……丢人现眼

但还能咋办呢,那就谈呗,还能再打下去不成?

不过,要不说缘分呢?约瑟夫在和谈的过程中又碰到那个驱魔人了,他作为护卫站在神父身旁,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21.

“……彼此互不干涉可以,但完全不对人类出手不可能,但我可以定下契约,所有吸血鬼进食前后不会夺走人类的性命,如何?”

老实说约瑟夫的退让已经很让神殿这边震撼了,本来谈判前他还准备了一堆话稿准备舌战群儒呢,但没想到刚进屋就被亲王的气场吓到腿软直接跪在地上了,被卡尔扛到椅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打颤,却不想约瑟夫意外的好说话。

“当然,只要您能保证不再有人类因为吸血鬼而死……”

“更正一下,是因为‘进食’而死。”

“没错没错,哈哈,不管人还是鬼都是要吃饭的嘛,那么,我们可以定下契约了吗?”

“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约瑟夫笑到,他抬手指了指神父身后的伊索。

“他杀了我的很多同族,我希望你们可以把他送给我做实验,当然,作为和平的象征,我会好好待他的。”

神父犯了难,他有些头疼,伊索是自己这边的大英雄,从个人角度来说他不想卸磨杀驴,但如果真的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换来长久的和平,那绝对是赚的。

“抱歉,伊索是我们的英雄,我实在不认为您会好好待他,但如果……”

“好了,闭嘴。”

约瑟夫拍了拍手制止了人类的长篇大论,他才懒得听那讨价还价的长篇大论,他看了卡尔一眼,笑容越发深邃,随后抽出了自己的佩刀,轻轻一挥划破了卡尔胸前的衣物,属于邪神的印记就这样展示在众人面前。

“现在,你们还要保护他吗?”

神父的呼吸都停滞了,他本以为卡尔是因为被神明宠爱才会获得那样强大的力量,但胸前的标记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似是想从卡尔眼里看出点什么,但他最后还是闭嘴了,颓废的坐回椅子上点了点头,似乎默许了约瑟夫的要求。

“他从现在开始不再是神殿的孩子了,神殿也没有资格决定他的去留,如果他愿意,您可以带走他。”

说罢,神父抬起头,悲悯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无声催促着他快跑。

“我……跟你走。”

意料之外的,卡尔没多反抗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很好听的声音。约瑟夫想,他觉得,如果能发出一些悲鸣,就更不错了。

22

约瑟夫愉快的签下了条约,从现在开始伊索卡尔将正式成为他的所有物,或许是因为怜惜,他又和神父单独签订了一条契约,即不能将卡尔被邪神标记的事公之于众。

这算是给了他最后的脸面,让他作为英雄又蒙上了一层无畏牺牲的色彩,大抵会被写在书里口口相传下去吧。

但很显然,约瑟夫的庄园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做了那么多事,总该得到一些褒奖,不是吗?”

约瑟夫靠在卡尔肩颈低语,随后把他推到地牢里绑了起来,粗粝的麻绳磨着手腕,有些疼,卡尔不禁皱眉,但他并没有过多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因为约瑟夫几乎是同时扯开了他的衣领。

“先前举行仪式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你血的味道了,闻起来很香,也不像被邪神标记过的样子。”

约瑟夫低下头轻轻舔了舔脆弱的脖颈,随后尖长的犬齿刺破了皮肤,温热的血液涌入口腔,醇厚浓郁,几乎像是一杯美酒,除了盛放它的容器不太听话一直在挣扎以外,可以说是极尽完美。

至于被迫承受这一切的伊索卡尔,他实在是挣脱不开,两人的力气差距太过悬殊,就算自己拼尽全力挣扎对于约瑟夫而言也不过是像个不懂事的小孩,稍微使点劲就能控住住自己。

所以他放弃了,想着多留点力气等后面逃跑用,但很快,一股异样的热潮包裹住了他,小腹微微发热,手脚也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什么,总之软的厉害。

约瑟夫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停下了吸血的动作,餍足的看着怀里红着脸小声喘息的人类,几番犹豫之下还是把他抱到了囚牢里唯一的床上,撕开了他的衣服。

23

24

后面的故事就比较老套了,这个时候的约瑟夫并没有完全把卡尔放在心上,德拉索恩斯一族的人多少都对灵魂学有兴趣,约瑟夫一开始便决定将卡尔作为了自己的研究对象——他足够坚韧,甚至大概率还和邪神有过交易,简直是完美的样本。

当然,理想和现实是有区别的。

直到某一次实验卡尔受不住直接顶着满脸血的晕过去的时候,约瑟夫就知道这次栽的不是伊索,而是自己。

小老鼠全程都很配合,大概是因为当试验品这件事被写到条约里的缘故,他怕因为自己不配合两边又打起来,到时候自己是阶下囚,人类那边可就没有一点胜算了。

但这次约瑟夫似乎对他和神明的契约产生了兴趣,原本平常只会有轻微的刺痛,可这次从大脑深处蔓延出的密密麻麻的痛感如同万蚁噬心,好像有只手把他的灵魂从大脑里扯出来一样,挫骨削皮也不过如此,甚至到后面他忍不住开口求约瑟夫把自己绑起来,不然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一头撞死。

约瑟夫那时还笑着的婉拒呢,全然不顾卡尔已然痛到接近崩溃,直到眼前的人口鼻都开始出血才意识到自己做过头了。

这次毫无征兆的晕倒让约瑟夫意识到卡尔的身体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意外的,他并没有太失望,似乎比起实验他更担心卡尔的身体情况,好在卡尔这次有惊无险的醒了过来。

“可真是……算了,放心休息吧,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切断你和那个邪神的联系,现在看来是我学术不精还差点要了你的命,以后不会这么折腾你了,不然我还得给你收尸。”

卡尔沉默的看着约瑟夫,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又合上眼睛休息起来,约瑟夫见状灭了床边的烛火,坐到床边借着月光随便翻了一本书来看,他看不进去,躺在床上的卡尔同样睡不着,他已经睡了很久了。

最后还是卡尔自己爬起来,赤着脚走到约瑟夫身边,拽着他的领子吻了上去。

“……难得见你这么主动。”

没有人会拒绝送到嘴边的东西,约瑟夫也不例外,这几年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健康,床伴也好,奴隶和主人也罢,卡尔从不否认约瑟夫对自己很好,毕竟除了优越的物质条件,他甚至会顶着春日的太阳带自己去踏青,有一次还偶遇了神殿的前同事,神父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想什么呢,还突然笑起来了?”

约瑟夫捏了捏卡尔的腰,似乎是在抱怨他这时候都不专心,但还是小心抱他在怀里咬着他的耳朵。

“呼……突然想起来上次……哈……神父看见咱俩在山上……他的表情真好笑。”

亲吻结束后,卡尔呼吸还是略微有些不畅,约瑟夫也看出来他现在身体确实还不够好,难得有些心虚。

“想出门了?好吧,好吧,拿你没办法,但这两天还不行,等下个月到秋天了再带你出去,还是你迫不及待又想要我命了?”

约瑟夫小心翼翼把卡尔抱回床上,让他依偎在自己怀里,又伸手去帮他舒缓身体,很明显约瑟夫这次不打算做到底,只打算用手了事。

“……我看是你想杀我。”

卡尔指了指自己的头,暗示那些约瑟夫刚才在自己身上做过的事,约瑟夫一反常态没去呛他,而是露出一脸愧疚的神色给他道歉,卡尔这下是真没话说了,索性偏过头不再理他,但很快又被弄得溃不成军。

不过他确实试着暗杀过几次,甚至在约瑟夫的一次次陪练下自己已经能和他多过两招了,但越练他越发现自己是真的做不到杀了他,从武力值上来讲。

毕竟人类是有极限的,除非他不做人。

“约瑟夫……约瑟夫……”

或许人在这种时刻总会忍不住去唤身边人的名字,约瑟夫也很贴心的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应。

“我在,卡尔,我一直在你身边。”

25

卡尔难得过了几年很舒服的日子。

约瑟夫说到做到,没了那些无聊的实验卡尔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不少,但有些东西似乎总是难以避免的。

比如,人类因寿命而不得不面对的死亡。

明明现在的伊索卡尔年仅27岁,容貌依旧是当初约瑟夫和他初见的模样,毫无变化。

“其实,如果当初你没有停战,我大概活不到今天。”

卡尔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约瑟夫则满脸阴沉的坐在他旁边陪着——他满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剥开伊索和邪神的联系是不可能了,事实上他已经提了不下三次利用【初拥】来帮卡尔续命,奈何眼前的小东固执的很,他一定要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如果你早早告诉我……”

“没用的约瑟夫,就像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杀不掉你一样,你也救不了我。”

“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奴隶,实验品,还是……”

卡尔故意停在这,约瑟夫心领神会,郑重的低下头去吻他。

“我其实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种感情?还是说我们无所不能的亲王阁下居然是个情种?你只是和我做过,没必要一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这么毒?”约瑟夫气的去捏卡尔的脸,好不容易让苍白的脸上有点颜色,但一松手又马上消失了。

“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和谈是必要的,你在我接权之前就把我这边能出手的战力基本上都杀完了,没个几百年根本缓不过来,至于我……我不能对作为【整体】的人类出手。”

“你当时如果没跟着那个老头一起出现,我大概想不到要你,其实我一开始只想把你带回来当成血奴的,我也没想到……”

想着卡尔大概是活不了多久了,约瑟夫才把当初的真相全盘托出,他越说越心虚,因为卡尔已经肉眼可见的红温了,满脸一副想打他的模样。

“你还不如骗我到死……算了,反正我是自愿做你的阶下囚的,没有人逼我,这是和平代价,同样,我现在这幅模样也是我获得力量的代价。”卡尔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哪些话能说,“至于那位大人……我们之间算不上交易,而我胸前的印记,是祂的——”

声音戛然而止,卡尔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最后他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抱歉,约瑟夫,我不能告诉你具体内容,但是……”

“请你忘了我吧,我大概,真的没有未来了。”

26

这句话直到两个月后卡尔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约瑟夫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照理来说,人类死亡后灵魂会在七日内消散,转世投胎也好,下地狱也罢,但卡尔的灵魂却像是被关在这幅躯壳里一样,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没有未来……”

约瑟夫这才慢慢品起这句话的意思,本来他打算在卡尔的灵魂上动了些手脚以便自己能找到他的转世,但现在这个情况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他只能联想到之前和卡尔有约定的邪神。

救他很难,但不是完全没可能。

约瑟夫终于想起了自己家族的庇护者,祂一直很看重自己家族,或许……说不定愿意帮忙呢?

也是好在约瑟夫擅长灵魂学,不然他甚至不能把卡尔的灵魂带过去。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亚兹拉尔大人确实宠爱自己的家族,他如实给了自己提示,只是稍微有点八卦。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人类?他到底哪里吸引你了?【】起来的感觉怎么样?很舒服吗?说起来你们都是男的以后孩子的事怎么办?天呐我亲爱的约瑟夫,你该不会要德拉索恩斯家断在你这一代吧!那你可得多活几千年!”

“……大人,您忘了吗?我还有个弟弟,我的两个侄子侄女已经会满地跑了,您如果寂寞的话我可以把那两个孩子带过来给您看看。”

约瑟夫有点无奈,他还是第一次面见亚兹拉尔大人,实在是……有些热情过头了。

“那到不必,比起小孩我还是更喜欢小鸟一些,说起来那家伙也算是个‘爱鸟人士’你可以带点漂亮的石头去讨好祂的宠物,说不定事半功倍呢。”

“感谢您的提议。”

约瑟夫本想就此告退,却不想亚兹拉尔略带探究的眼神仍然黏在自己身上。

“约瑟夫,你要知道,水可以是雨,天冷了可以是雪,多了汇聚起来也可以是大海。”

短暂的沉默后,约瑟夫起身行礼告退。

毫无疑问,约瑟夫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爱的是伊索卡尔这个存在本身,而不是作为驱魔人的强大坚韧,也不是作为试验品的效用,伊索就是伊索,不是任何人。

27

约瑟夫本以为哈斯塔会在海底住着,却没想到被一只浑身闪着银色光芒的鸟儿带到了森林深处,他这才意识到“爱鸟人士”的含金量,哈斯塔可是亲水的神明,他居然愿意为了自家养的鸟搬到森林里住?这简直是溺爱!

当然了,他也就是想想,怎么也不会真把这种话说出来。

“吾没有和他签约,他还不够格。”

哈斯塔用触手把自己心爱的鸟儿卷到身旁,轻轻抚摸着,顺便回答了约瑟夫的问题。

“吾看在伊莱的份上,赐福于他,代价是‘未来’。”

“力量用的越多,‘未来’越少,是他自己把转世的机会都用完了,怪不了任何人。”

说到这哈斯塔顿了一下,祂隐约记得那个人类祈求力量是为了把吸血鬼杀干净啊,怎么现在反而是个吸血鬼来找他?

“……那么,大人,如果我想他能正常转世,需要同您付出什么代价呢?”

大概是谈到有趣的东西了,哈斯塔终于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看了眼站在下首的吸血鬼,认真思考着对方身上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很明显,他俩出生的或许有些晚了。

但约瑟夫自是有备而来,他打开了手里的包裹,里面是一块藏蓝色能透过月光的如尼石,蕴藏着极为纯粹的魔力,这对于哈斯塔而言只是块石头,然而却狠狠吸引了怀里小鸟的眼光。

“大人——!您,您帮帮他吧!”

怀里的鸟儿毫无征兆的开口,哈斯塔突然沉默了,这场景,他总感觉好像之前也发生过。

对了,就是那个人类,好像和自家小鸟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同样的夜晚,沐浴着同样的月光,伊莱把那个人类拉到自己面前,委屈巴巴的求自己帮帮他,说他好可怜

所以是祂故意的,祂不要灵魂,也不要献祭别的什么东西,而是恶劣的把代价设定为“未来”,祂其实只是单纯的想要那个人类永远远离自家鸟儿罢了,毕竟刚化形的鸟儿单纯又善良,毫无疑问非常容易被那些卑劣的人类欺骗。

现在还得加上一条,即卑劣的魔物。

但祂也是卑劣的邪神啊,短短几秒钟,祂便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

“……好吧,那么,我要你对他的记忆作为代价,并且他作为人的每一世都会凄惨无比,没有朋友,亲人早逝,所有苦难都会缠上他,即使如此,你也要他一次次经历痛苦吗?”

约瑟夫再次点头,他多少猜到会有这么一茬,早就在杰克那里准备好了备用方案。

“那么,如你所愿。”

后面的事约瑟夫就不知道了,鸟儿开心的捧着石头跑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之后会被敬爱的神明下令五百年内不许和人类接触,因此他在某日占卜后又为约瑟夫和卡尔要了点别的好处,即——将约瑟夫记忆归还的权利。

小鸟不知道其实大人是心血来潮想做回红娘,只觉得自己厉害极了。

28

意识回笼,约瑟夫恍如隔世,还是怀里的伊索拽了拽他的衣服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伊索纯粹的眼瞳,他便知道伊索不会有任何属于前世的记忆,约瑟夫有些庆幸,庆幸爱人终于重新回到自己身边,毫无征兆的,他又想起了亚兹拉尔大人说的话——

“水可以是雨,可以是雪,也可以是大海。”

但伊索卡尔就是伊索卡尔,是他永远的爱人。

温室中的花朵在最适宜的环境下复苏,但这里也要遵循以物易物的法则。

万圣前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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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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