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人间唐诗》:这些唐代瓷器上的诗,水平如何?
“悠悠千载诗瓷事,犹听涛声说昔年。”
诗词文献中曾有两次关于长沙铜官窑的重要记载,唐代诗人李群玉在《石渚》一诗中曾描写了一幅湘江岸边石渚湖旁长沙铜官窑制瓷的画卷:“古岸陶为器,高林尽一焚。焰红湘浦口,烟烛洞庭云。迥野煤乱飞,遥空爆竹闻。地形穿凿势,恐到祝融坟。”著名的唐代诗人杜甫行至铜官窑也写下了《铜官渚守风》,其诗为:“不夜楚帆落,避风湘渚间。水耕先浸草,春火更烧山。早泊云物晦,逆行波浪悭。飞来双白鹤,过去杳难攀。”
1980年代初,潇湘(右下方背对者)代表长沙考古队,向故宫博物院派出的冯先铭、李辉柄等古陶瓷专家介绍情况,并一起做实地调研。
但是不同于一般的文人诗,长沙窑的诗很少是控诉人生和表现苦难的,即没有太多沉郁的情绪,即便是写作商旅之人的流离和分别,也写得直白坦荡,没有太多千回百转的愁思和隐喻,如长沙窑瓷器上写的“寒随今夜走,春缘主人来”“只虑前途远,开帆待好风”。
在诗句出现最多的三种器型中,枕是最特别的,我们来看下面的这两首诗:“熟练轻客软似绵,短衫披帛不缏。萧郎急卧衣裳乱,往往天明在花前”;“日红衫子合罗裙,尽日看花不厌春。更向妆台重注口,无那萧郎悭煞人”。前者浮艳,后者怀春,都是艳情诗的一脉。对此,萧湘说:“枕上的诗和壶上的诗是有区别的,枕上的诗是在相对隐私的情境下欣赏的,而壶上的诗,会因不同的用途而进行区别,家庭、旅馆、饭铺、妓院,按用途不同,这些现代看来比较通用的诗也会进行甄别。”
澎湃新闻
:长沙地区一直有底蕴深厚的古楚文化,您的书中和历史材料中也可见铜官窑花鸟画还是有一些“楚风”,但是诗歌的内容似乎是比较中原地区的那种主流审美和价值观念的,没有太多楚地那种天马行空和浪漫?
萧湘:
长沙窑的兴盛在安史之乱以后,我们知道杜甫等诗人在安史之乱以后诗风都变得沉郁,但是长沙窑的诗歌中好像没有太多写作时代的乱离,仍有一种远离政治中心的民间的那种达观和个人化的情感体现。您怎么看?
这是新乐府运动产生的结果,和杜甫的诗风不一样,和李白的诗风有点接近,而且应该是东汉民歌、乐府民歌沿袭发展下来,我认为是这样的,是新乐府运动的产物,新乐府运动就是宣传这一些,轻松、直白,而且能够让人感受到一种意境,有点那个味道就行了。
:1986年李辉柄将唐代瓷窑分南、北系统分别介绍,其中南方五大青瓷窑包括越窑、婺州窑、寿州窑、岳州窑、洪州窑,北方白瓷窑包括邢窑、定窑、巩县窑、密县窑、山西平定窑、浑源窑,“一青一白”两大瓷窑系统并驾齐驱,这种瓷器生产格局一直延续到五代时期。“南青北白”大致可以概括唐代的瓷业格局。长沙窑在古籍中也并未被列为名窑,在唐代大致“南青北白”的瓷业格局中,长沙窑的地位是如何的?
萧湘:中国的陶瓷史上,一般把唐代的瓷窑分南北两个系统分别来讲,即南青北白,南边以越窑为主,北边以邢窑为主,这是两个大的体系,长沙窑一直被认为是民窑,1956年57年的调查和铜官窑被发现,我觉得是揭开了新的一页。彩瓷之前只知道有唐三彩,认为中国五彩瓷的出现是在宋代到明代。冯先铭也写到长沙窑最让人震惊的地方就是长沙窑有三色彩瓷,其实在唐代的诗句“湘瓷泛轻花”就记录了,后来李辉柄先生也承认了长沙窑是釉下多彩发源地。
我们知道了长沙铜官窑是中国古代釉下多彩工艺的发源地,创烧了铜红彩,有诗句的瓷器中,诗句是写在釉上还是釉下,是否有赖于这种色彩工艺的发展?
诗文首先是为了装饰瓷器,是为了美化瓷器的,这些诗绝大多数是写在釉下的,有的题记一两个字的是写在釉上面的。铜官窑的铜红釉和画作中出现的釉里红,是我国瓷器技术史辉煌的创造。
除了写诗句的瓷器,您书中还收了很多有绘画的瓷器,您可以举例谈一下长沙窑出土瓷器的绘画的内容和风格吗?以及其中比较有文物价值和历史价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