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还有死路一条的推荐LOFTER(乐乎)

·答应给大家的小甜饼来喽,包甜包he,造谣式重逢,全文加彩蛋共2w5k字,ooc是我的

·summary:阿尔瓦准备报复卢卡斯。他坚信自己绝对不会心软。

0.

阿尔瓦提交完所有的资料,在那份文件的末端签上名。他垂着眼睛看自己的名字,阿尔瓦·洛伦兹——这个他在人世间过期的身份、没用的记号、往事的痕迹。

收回目光时他的表情并没有波动,阿尔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权杖的表面,有人走近他,俯下身朝他恭敬地汇报着某条路线。大约半分钟,阿尔瓦起身,不紧不慢地迈动步子,他走的并不着急,仿佛要赴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约。

他在那扇铁门前站定,对着...

他在那扇铁门前站定,对着跟在他身后的安说道:“走吧,我们去见一位故人。”

1.

“卢卡·巴尔萨,赶紧醒醒,你被保释了。”

穿着制服的狱卒拍打着铁门,对着阴暗牢房的角落大声吼道。

他无疑是个精明鬼,看到阿尔瓦穿着昂贵气度非凡,明白这大概是个他惹不起的人,因此对待他要保释的对象卢卡语气要比平时好上不多。

不过这位名叫卢卡的犯人好像昨天被其他的好事之徒泼了几桶冷水,半夜发起了高烧——这种事狱卒当然是不管的,听了几句就当耳旁风了。可现在卢卡的生病好像变成了他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联想到长官对阿尔瓦的恭敬态度,狱卒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动作不慢地拿钥匙打开了门。

牢房里当然没什么阳光照进去,甚至连窗户也没有,空气潮湿得很,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阿尔瓦站在门口,目光甚至没往牢房里头看。

狱卒一看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猜测里头那个囚犯于这位大人物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因此为卢卡烦心而产生的怒气外露了些许,他气冲冲地走近,刚刚拿过鸡肉的油腻的手就要抓住卢卡的头发了,没想到门口的大人物发了话——

阿尔瓦表情不变:“他就是卢卡·巴尔萨?”

抱着猫的安面容平静。

“是的是的。”狱卒停住了手,忙不迭地回应:“这小子就是卢卡·巴尔萨,我们这儿的刺头,能被您保释,真是他天大的福气。”

阿尔瓦挑了挑眉,终于纡尊降贵地走进了这间牢房。

牢房不大,铺在地面上的草沾满了腐烂味道的水汽,墙角结着蜘蛛网,新的旧的,此外还有窸窸窣窣的不明声响。

阿尔瓦拄着权杖缓缓地走向那张只由一块木板搭起的所谓的床,权杖末端有规律地敲在地面上,压迫感十足,令人无端心里发紧。

但这些昏睡中的卢卡听不到,他仿佛置身在可怖的噩梦里,眉头紧锁,面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他怎么了?”阿尔瓦淡淡问道。

狱卒回答:“大概是受了寒吧,我也不清楚。”

卢卡的囚服已经又破又旧,他没钱、也放不下仅有的自尊去讨好狱卒,而和狱卒打不好关系,就表示着他在任何事情上都要受到苛责。正如他现在蜷缩在这块阴冷的发潮的破木板上,连床被子也没有,只能徒劳地双手环抱着自己,企图以此留住这幅躯体的丁点温度。

脑海里像烧着一片火海,脖颈以下却仿若置身冰天雪地,他已然分不清是什么季节了,只知道自己离死亡好近。卢卡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堵着血块,于是从唇齿间流露的,都是意味不明的呓语。一个名姓破碎成好多片,他就把这些字藏在乱七八糟的话语里,自欺欺人地想他谁也没有思念。

他好像快要死了,是死在冬天吗?不知道;今天是艳阳天吗?或许吧。卢卡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可他本来就不清醒,再下坠也不过是落进更昏暗的深渊而已。

卢卡又冷又疼,死亡在这种时候反倒成了一种恩赐。他喘息着,指甲把掌心都磕破了,流出还温热的血。

但比死亡更快迎向他的,是一双冰凉的手。

那双手穿过他的肋骨,环过他的腰身,将他轻轻抱起。他落进一个宽厚的胸膛,耳朵抵住谁的心脏。

那里没有半点哪怕微弱的跳动。

抱住他的人和他一样冰冷,可是拥抱他的力度却像是在和死神抢人。

有厚实的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卢卡久违地感到暖意,他贪婪地把自己蜷起来,试图将自己变得更小、更小,好躲进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抱着他的人纵容了他这番得寸进尺的行为,却偏偏要说:“卢卡斯·巴尔萨克,我是来还给你痛苦的。”

2.

切,卢卡不屑地想,那就别把他抱那么紧。

紧到让他恍惚间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是多么珍贵的宝物。

3.

梦里是无休止的打骂,他曾拥有的贵族的身份,无疑成为了其他犯人殴打与谩骂他的祸源。有些恶意是没有理由的,但前半生顺风顺水拥有老师庇护的卢卡不知道,他的骨子里向来保持着不肯低头的骄傲,于是未曾跪地的双膝也成了他遭受苦难的缘由。

痛苦和鲜血构成他的梦魇,卢卡一向是咬着牙捱过去,谁也不会想到,电磁学瞩目的新秀、被称赞有无限潜能的天才,如今是个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囚犯。

可那又什么关系,他始终顽强又固执地维系着摇摇欲坠的自尊,被打得再狠也不会求人——大概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他也不会辜负自己仅剩的矜傲。

疼痛是惯有的,此刻感受到的暖意才是不寻常的。卢卡竟然感受到了阳光照在身上,天呐,多么可笑啊,他被关在监狱的最里层,哪里能瞧见太阳。

或许他就要死了,这是回光返照,但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他反而应该要庆幸直至死亡的一瞬,他也没有低下他的头颅。

可是,可是要是死亡再提前一些到达就好了。

卢卡依稀记得有谁将他抱在怀里——要是死在那个瞬间就好了,那个怀抱那么熟悉,仿佛他等了许久,久到让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也本能地想要为此落泪。

但在心脏剧烈地跳动几下后,卢卡猛地睁开了眼。

入眼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很简便的装修风格,没有多余的装饰物,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扇落地窗,再没有别的了。可这样的房间已经是身为犯人的卢卡不敢奢想的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这个房间里了,显然那些捧高踩低的狱卒们不会如此好心。

卢卡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干爽的衣物,怀疑自己是真的死了到天堂了。

片刻后他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卢卡屏气凝神,满脸戒备。

进来的是一位他不认识的女士,那位女士将手里的托盘置放在他床边的矮柜子上,卢卡定睛去看,发现是一碗粥。说实话他只有些饿,这个“有些”并不夸张,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卢卡印象里自己已经一天没进食了,持续几个小时的高烧让他没有力气去够那碗放在门口馊了的面,然而现下他却只感到稍许的饥饿,和他预想的差远了。

那位女士朝他一点头,便算打招呼了,随后她收走托盘,留下那碗粥,出了房门。

等过了两分钟,确定人不会再回来后,卢卡支起身体,端起那碗粥。

从进那座监狱后他就没吃过热的食物了,因此虽然只是一碗白粥,卢卡的喉咙也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但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戒,没有贸然动手。他先是把碗端到鼻尖,闻了闻,没有闻出什么异味,又用勺子搅动着,也没有看出哪里藏着刀片或是尖锐的物体。最后他一思考,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囚犯了,谁要谋他的命也只是动个手的事,何必大费周章煮这么一碗粥。

这样想着,卢卡总算放下了些戒心,不过他依然怀抱着吃了也许会出事的疑心,慢慢地喝起了粥。

说实话当温热的粥涌入食道流到胃里时,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满足。卢卡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的东西了,因此这点温暖对他的肠胃来说是一份负担,他几乎能感受到胃在痉挛了,但他也习惯怎么去忍受这点已经能称得上是甜蜜的折磨,于是卢卡面不改色地吞下了每一口粥,只有在真的忍不住时,眉头才皱上一皱。

他没注意到门口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喝完粥后卢卡把碗放到桌子上。

他太累了,也太困了,烧还没有完全消褪,意识也快要模糊了,卢卡又想睡去了。这张柔软的床、这条暖和的被子不知道是谁赠与他的礼物,卢卡决心再多享受一会,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被关到那间潮冷的牢房里去。

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的,闭上眼,很快就入睡了。

虚实之间卢卡隐约听到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得不重,像是怕把他惊动似地。但卢卡被关在那个时时都可能会有危险的监狱半年,早就养成了稍有动静就惊醒的本能。

不过这次他却意外地没有醒来。

卢卡潜意识里知道有谁在靠近自己,也许那个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很快就要捅进他的胸膛了,他应该马上惊醒,用藏在口袋里的尖利碎木屑片指着来人,逼他们后退。

这种场景发生过很多次了,可唯有这一回,他只是皱了皱眉没醒过来。

那个人在他床边坐下——卢卡听到一点点声响。他在挣扎,但都是无用功,身体机能的耗尽令他深陷睡梦中,他感到自己的心慢慢地下落,掉进深不见底的渊壑里。他想到很多事情,关于不能回首的过往和支离破碎的如今,关于如有实质的恨与虚无缥缈的爱,他想起谁,那个人的名字不能再被他衔在唇齿间,最后的最后,他想死亡也许也是一种重逢。

和谁重逢,他不愿细想、不能细想、不敢细想。卢卡只是卸去了所有力气,等着离他这样近的人夺去他的命。

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仍然安稳地睡着,甚至有一只手,覆上了他的额头。那指尖太凉了,滚烫的肌肤也温热不了,卢卡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他明明没有再做梦了,心却在为那双指缝间有薄茧的手而颤动。

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温柔地包裹住他的心脏,那颗心脏自作主张地帮他的魂魄跟哪个故人沉默相认了。像走过千万里雪原终于停在篝火前那样,卢卡放任自己的灵魂坠下,坠到哪里都好,坠到它该去的地方。

只是不要再流浪了。

卢卡微微侧身,他的额头堪堪抵着谁的手肘,呈现出一种幼兽极为亲昵的依偎姿态。

4.

一次就算了,两次都是在他刚睡醒后送吃的,卢卡可不觉得这是巧合。

也许被监视了的揣测令他的不虞油然而生,他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想他得见见那位幕后的人。

因而吃过饭后他掐着点又躺在床上了,卢卡有莫名的直觉,那个人会出现。

离他假装入睡大约二十分钟,他便听到了那轻微的脚步声。很好,上钩了,卢卡想。但他不能贸然行动,否则打草惊蛇了他这点难得的好日子又要没了,对方不管是寻常的仇家还是想要他协助发明什么的不怀好意者,他都得静观其变三思后行。

因此卢卡连眼都没睁开半分,整张人都呈现放松的姿态,就准备等来人不注意时偷望几眼。

但那个人似乎停在了床边便不再动了,卢卡不清楚对方接下去会有什么举动,不敢马上睁眼。

他们就这样耗着,卢卡感到心跳得越来越快,他暗骂这个不速之客闲得慌,却听到一个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别再装睡了,卢卡斯。”

冷淡的、低沉的、没有半分情感的。

卢卡的心却狂跳不止,他猛然睁开眼睛,瞳孔骤缩成一点,对方的身形便完完全全地落在这一点里。他的眼底像燃起了大火,不合时宜的见面仿佛把他拉回了那场灾祸里,那滚烫的火焰很快就要把他和阿尔瓦都吞噬了。然而他被谁用坚决的力道推了出去,于是那个实验室变成了只属于一个人的行刑台。

燥热的风里谁在声嘶力竭地呼喊,那呼喊此刻得以辗转回到他的唇齿间,却变成了打着颤的低喃。卢卡面对着这位故人,表情空白,“老师……”

不,不,他不该再叫这个称呼,这是示弱,是耻辱,是投降。想到这里,卢卡面孔上的脆弱消去了,他咬着牙,嘴唇也发抖,那张脸被人为的愤恨与怨怼填满。他愤怒地瞪视着模样大改的阿尔瓦,如同要将这个骗子剥皮拆骨,可是眼中却蓄起了白雾,将那些软弱的庆幸与喜悦遮掩得很好,骗过了眼前人,也骗过了他自己。

他用仇恨的语气喊着这个名字:“阿尔瓦,阿尔瓦……”

卢卡即刻起身,剧烈的动作牵扯了他的胸膛,他压抑不住地咳嗽起来,监狱里的日子消磨了他这幅躯体的健康,或许他的肺已经得了病——卢卡不在意地想。他的手死死抵住胸口,每一声咳嗽都像带走他的一点生命力,生理反应使得他的眼中被灌满水汽,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落下一滴泪。

阿尔瓦的手指动了动。

没有谁会把流泪的原因归为其它,他是,阿尔瓦也是。

因此卢卡放任那些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用嘶哑的嗓音诘问着他曾经的老师:“你这个无耻又卑劣的骗子,你怎么还活着?”

阿尔瓦看他宛如困兽之斗的眼神,他曾视为珍宝的学生、他呵护的孩子、他引以为傲的小洛伦兹,现在用一种企图杀死他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也的确被杀死了,胸腔里的心脏被断绝所有的生机,所以不该有疼痛与怜惜。于是他也成了一个自欺欺人者,移开望向卢卡消瘦的面庞,用何其淡漠的口吻回应:“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个活人?”

卢卡愣住了。

那场大火在阿尔瓦的脸庞上留下了令人胆战心惊的树枝形瘢痕,他的气质也变了,从温润尔雅变为了阴郁冷漠,柔顺的白发被削去了,绷带裹住那双能精准操控实验器材的手。

卢卡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某些不可言说的痛苦抨击着他的心脏,他却自顾自地将其认作是在监狱留下的病根。

眼泪不自觉地流淌着,卢卡倔强地凝视着阿尔瓦,尽管对方看着像是轻而易举就能杀死他,他也不肯服输地转开视线。

阿尔瓦也静静地望着他。神明将他所有的爱恨都收走了,留给他绝对的理智和冷淡,他绝不该再为任何人任何事物牵引丁点的情绪,因而他望向卢卡,就像望向一个陌路人——假如忽略他正曲起的指节。

他说:“太狼狈了,卢卡斯。”

卢卡被这句话给惹怒了。

真是奇怪,纵然他在那暗无天日的监狱里被磨损了心性,阿尔瓦还是一句话就能令他变了神色。他咬牙切齿地说着:“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看哪,杀死你的罪魁祸首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应该很高兴吧,我在监狱的半年你是不是每一天都在暗地里看我是怎么狼狈地活着啊?看得开心吗?”

卢卡不管不顾地指责着。

阿尔瓦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他低垂眼睑,目睹着这个人的癫狂,半响才说:“我三天前刚被复活。”

“所以呢?”卢卡怨恨地望向他:“你想表达什么?你想说你对我的恨让你在复活后不久就来找我寻仇吗?”

阿尔瓦抿着唇不说话。

“别了吧,”他恶狠狠地笑着:“我真是看得快要恶心死了。”

“惹怒我没有好结果的,卢卡斯,”阿尔瓦微微抬首,权杖在地面敲了两下:“你应该清楚,如今的我要杀死你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卢卡不再流泪了,他高昂着头,轻蔑地道:“那就杀死我。”

杀死我,结束这一切——

阿尔瓦的权杖顶端聚起雷电般的光团,似乎有小电流流动的响动,他略略低头,盯住卢卡的眼睛,那双刚被泪水洗涤过的清亮的绿眼睛,那里没有恐惧没有惊慌,有的只是恨意和兴奋。

湛蓝的电流光团在那对瞳孔里爆炸了,像当初那场毁掉所有的劫难,他曾经的学生摆出引颈就戮的姿态,眼中烧起愤怒与即将要解脱的火。

阿尔瓦在这双眼睛里,就只看到这些。

不渴望生,不畏惧死。

心极细微地颤动了一下,他收回试探的阵仗。

光团散去了,阿尔瓦的眼神却变得更冷,他的眼神锁住面露失望的卢卡,说话的语调如同在宣读审判:“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我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卢卡不屑地冷笑:“你是要给我更漫长的折磨吗?”

“是。”阿尔瓦没有犹豫地承认了,他的背后和暖的黄昏日光铺满地毯,灿金的眼瞳便在日光再看不真切。他说:“我会给予你千万倍我曾遭受的苦痛,我会让你付出何其惨痛的代价,我不会杀死你,那样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终有一日恳求我让我允许你死去。”

5.

卢卡被关在了这间房间里,种种行为都受到了限制。

阿尔瓦话说得够狠,但实际上他的待遇却要比在监狱里好上不少,别的不说,光是一日三餐有人送且都是热的食物,这一点就足以让卢卡感到匪夷所思了,何况住的房间还朝阳。

卢卡已经半年多没见到太阳了,以至于当他看到白昼黑夜有明显的交替轨道时,不免怔愣住了。

阿尔瓦所说的报复迟迟没有落到实处,卢卡简直要疑心他这位伪善的老师是不是不懂要如何复仇了,否则就是在筹备什么大阴谋。

被吊了两天的卢卡实在没忍住,在第三天早上用完饭后对着来他这里巡视的阿尔瓦询问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阿尔瓦扫了一眼他基本上没动几口的早饭,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你就吃这么点?”

“关你什么事?”卢卡呛了他一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好吗?”

他这哪还有从前那个小贵族的样子。

以前的卢卡虽然偶尔也有点自己的小脾性,但那点脾气很难说不是阿尔瓦自己给他惯出来的。阿尔瓦在卢卡之前也教过不少的学生,但没有一个像卢卡这样对他而言意义如此重要的,因此阿尔瓦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不仅传授知识,生活上面也对卢卡处处细心照顾。要放在从前,卢卡早饭没有食欲,他早就关切地问是饭不合胃口还是晚上没睡好了。

可现在他不能,他是以一个复仇的角色再次出现在卢卡的生命里的,因此每一句询问都不该带着关切,否则那太像是他没有放下过去了。

于是阿尔瓦问那句时活脱脱一个找茬的模样,于是他们又这样理所当然地针锋相对。

他说的未必是真话,可卢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想再回怼阿尔瓦些什么,最好能刺得他赶紧把自己杀了,可是刚刚气急攻心下他的腹部居然开始绞痛了。

他早饭没吃什么,不是为了和阿尔瓦对着干,没这必要,主要是因为在监狱半年一直都吃冷的脏的东西,这会儿吃了几天热食物,肠胃没能一下子适应,时不时地会抽痛。

这事儿他当然没跟阿尔瓦说,阿尔瓦恨他,说了指不定会怎么嘲讽他,又或者他更怕别的、那些早应该埋葬在那场大火里的东西。

卢卡面色太过苍白,阿尔瓦也看出了些不对劲儿,他瞥了眼卢卡不自觉放在腹部的手,立刻又挪开。

他生硬地说:“你是在和我赌气?”

卢卡简直要不懂他整天在想些什么了,他觉得阿尔瓦的这句话幼稚且不可理喻。赌气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阿尔瓦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事事将他放在心上、他使点小性子就会无奈地退步一点的老师了,他们互相怨怼、折磨、不死不休,阿尔瓦怕是也巴不得他更痛苦才好,这所谓的赌气除了伤到他自己,还能有什么用。

他冷笑:“你是疯了吗?我和你赌什么气,为了把我自己气出病?”

阿尔瓦不再说话了,他显然也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有多不妥当。

此刻他最应该做的是转身就走,再待下去也许有些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但卢卡近乎病态的面容仿佛一根无形的针,将他生生钉在了原地。

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近一分钟,才垂下眼,问了一句:“是不喜欢这个口味吗?”

他竟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没办法,这太像是还作为他老师的那个阿尔瓦才会说的话了,无论现下两个人是怎样的对峙状态,无论当初阿尔瓦对他的那些好是否只是逢场作戏,他对阿尔瓦的信任和依赖都做不了假。

他于年少时分所交付的热烈的情感,使他在时过境迁后,从已是仇人的阿尔瓦身上窥探到一丁点过去的痕迹,都心神颤动。

卢卡也微微侧过头,“不是,是我没胃口。”

这难得的正常对话让卢卡些许不自然,他不再去看阿尔瓦,把被子往上拉蒙住头,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也许阿尔瓦会被他不配合的样子激怒,但谁在乎呢,就算那柄权杖抽在他的肋骨上,他也不在意,最疼也就是那样了。

卢卡漫无目的地想着阿尔瓦会怎么对待他,可他等了会儿,只等到了阿尔瓦出房间带上门的声音。

他顿时感到无趣,头从被子里探出来,思绪也开始漫游,等到精神倦累了再慢慢地睡去。

他近来都是这样做的,这里没有实验室没有电路没有仪器,用以消磨光阴的只有睡眠,好在他本就伤痕累累需要休眠,也不算特别无趣。

卢卡渐渐闭上眼睛,呼吸变得绵长,他没注意到房门被推开了一道小缝隙,一道瘦长的黑影悄声蹿进了房间。

6.

“你是说,他不愿吃饭?”

“嗯。”面对同教会的成员,阿尔瓦脸上的表情柔化了些,他把权杖搁置在旁,手指揉了揉眉心:“这三天他每餐都只吃那么点,前天中午那碗肉他根本没动,昨天晚上他就吃了一点土豆泥,今天早上甚至只喝了几口汤。”

安认真地听他说话,丝毫没觉得一个说要复仇的人对自己的仇人是否太上心了些,听完她很认真地给出了意见:“听起来很严重。”

想到抱着卢卡时已经感受不到多少重量了,阿尔瓦也垂着眼点点头,他不确定卢卡不吃饭是不是有他的因素在,但无论如何,卢卡都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安若有所思地听他讲述这件事,想了想,说:“也许他不是不愿吃,而是吃不了。”

阿尔瓦一顿,面上浮现出思考的神情,安又接着说:“监狱的环境大概不会很好,或许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的食物和肉了,所以一下有点消化不了,上次医生不是也说过吗,他的身体需要慢慢调养,饮食方面要多注意。”

好像他已经没有身份和立场去疼了。

阿尔瓦又和安聊了几句,然后起身朝外走。

他走到了卢卡的房间,里面没有声音,卢卡在他走后睡着了,到现在也没有醒来。

一只黄金瞳孔的黑猫盘踞在床头柜上,阿尔瓦轻轻托起它,抱在怀中,黑猫慵懒地攀着他的手肘。

阿尔瓦的指尖隐没于柔软的细毛中,他低语道:“原来您在这里。”

黑猫细细地低叫了一声。

阿尔瓦的视线始终没有放到沉睡的卢卡身上,他低着头,对着黑猫说:“请不要对他做些什么,好吗?”

黑猫却不再回应了。

阿尔瓦等了片刻,叹了口气,抱着黑猫就要站起,却被莫名的轻微阻力停滞了步伐。他顺着力转头去看,发现是卢卡的手拉住了他披风的一角。

那只手在发抖,力道却是他可以随意挣脱的。

卢卡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那些呓语阿尔瓦很难听请,太细碎了,拼不出完整的噩梦内容。阿尔瓦看到他咬着嘴唇,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瓣上泛出白印,那只手,那只曾操控仪器做出令人惊叹的完美实验过程的手在发抖。阿尔瓦知道那只手指缝间的薄茧已经换了位置,不再是落在抵住试管的指节处。只有做重活苦活,才能养出这坚硬而崎岖的茧子。

可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那些噩梦与他无关,他不会、也绝不能在乎,他应该挣脱这双曾将他推向火焰与死亡的手,如斩断藕断丝连的纠葛和恻隐一般,毁去卢卡在梦中潜意识抓住的这根救命稻草。

阿尔瓦这样想着,他的手也开始战栗,竟然和卢卡是同等程度的颤抖。

他就要挥开这双手了,马上他就要证明自己的无动于衷了。

然而当阿尔瓦下定决心但迟迟没有动手时,卢卡却主动松开了他——那只攥住他披风的手渐渐失去力气,手指一点一点地放松,就像放弃最后的希望那样,放走在睡梦中唯一抓住的支柱。

这个昏睡着的人的表情也不再狰狞,可与其说是平静下来,不如说是接受了噩梦的结局,转为了淡然的绝望。

比理智更快的是本能,阿尔瓦用极快的速度接住了即将落回床上的手。

他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正如他不明白自己没有了活人的温度,可为何卢卡的手也那样的冰冷?

冷到他茫然又无措,哀伤又仿徨。

他意识到他正在失去什么,那绝非无关紧要。

阿尔瓦重新坐回了床边,那只黑猫轻巧地从他怀中跳下,大概也知晓阿尔瓦会被困在这里,心甘情愿地困在这里。所以它没有过多的表示,只灵性地和阿尔瓦对视了几眼,便不回头地走了。

要窥见自己的心其实不难,刻在骨髓里的本能永远都在提醒他该做些什么、该怎样去爱。可他怎么能去爱呢?他也是被毁掉的人,破碎的人怎么能去爱毁了自己的凶手?他要如何违背自我的意志去说服自己忘却死亡忘却仇恨忘却决心要扮演的冷漠形象?他难道不是骄傲的人吗,骄傲的人怎么能只为了爱就放弃自己的底线?

他望着卢卡,想我该怎样对你?

我该怎样爱你,又该怎样恨你?

阿尔瓦想了许久,可直到最后,他也只是握着卢卡的手,在那个房间耗去了一个上午的光阴。

就像从前许多次那样。

7.

卢卡又梦到了那场大火,赤红的火光将他们笼罩在内,他感受到了灼烈的温度,火苗舔舐上他的衣摆,或许就会蔓延过他的肌肤与骨头,他会变成一把灰烬,和他反目成仇的老师一起。

这是必然的结局,而他并不为此感到过分的惋惜或是痛苦。他憎恶地望着阿尔瓦,火焰烧灼着两双悲伤的眼睛。卢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要悲伤,他应该怀着对阿尔瓦的仇恨死去。

他还太年轻,顽固又偏执,要把爱和恨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很多事情他没有深思,只浅淡地细数了自己的悲伤,没有去想为何他这样顺其自然地接受了和阿尔瓦一起死去的命运。他是恐惧的,死亡始终是一件未知的事情,卢卡还没有成长到能坦然面对的地步,然而当火光朝他和阿尔瓦涌来时,他没有想过逃命没有想过抛下阿尔瓦。

可阿尔瓦将他推开了。

这个被他质问和推搡的骗子,将他推出了死局。

于是至此,这场大火才真正成为一场噩梦。

卢卡不是没有受过比火苗舔舐血肉还要严重的苦痛,那些愤世嫉俗的犯人讽刺他、殴打他、将他的头摁进冷水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狱卒对他施以残酷的电刑、拽着他脖颈上的锁链要他俯首——可那些都成为不了他的噩梦。

但他明明是怕疼的。

所以,所以让他梦到那些折磨就好,他愿意疼,只是不要再让他梦到那场大火了。

可是,可是梦见的那场大火是他和阿尔瓦仅能够的重逢,这个被他杀死的人不愿再入他的梦,他唯一能见到阿尔瓦的机会,就是那场杀死两个人的大火。

于是他又更改了自己的祈愿,说着梦见那场大火也无所谓。

他企图欺瞒自己,告诉自己愿意面见那场灾祸只是为了不忘记仇人的容貌。

卢卡就这样想着,坠进更深层的黑暗里。

他有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醒不过来了,意识要突破那层幽暗的屏障太困难了,尤其是他的身体在监狱里被日渐耗损,活着成为了一件需要他刻苦坚持的事情,死亡的脚步也总反反复复地追上他。

但他其实也不呼救与挣扎,只静待着消亡的到来。

可没有哪一次梦卢卡是这般迫切地想要醒来,好像他和谁已经重逢,而那个人在梦外等他。卢卡忽然有些落泪的冲动,他不懂得冲动的原因,那个人的名字他也只能在不清醒的时候呼唤,清醒时一旦说出口,他的心理防线就会崩塌。

最后卢卡还是惊醒了,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他下意识地查看周遭环境,看见了阿尔瓦正收回手整理腕子上的绷带。

这回他是真被吓到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卢卡斯,我想你需要明白,这里是我的地方,我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阿尔瓦淡淡道。

卢卡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这是他的房间,他还没厚颜无耻到那份上。但他总要说点什么的,认输不是他的性格。

当他绞尽脑汁怎么回怼时,倒是阿尔瓦又接着问了:“你做噩梦了?”

“什么?”话题转变得太快了,卢卡一时没有回过神。

阿尔瓦沉默着望向他泛红的眼角和泪痕。

卢卡有所觉察地伸手摸了摸脸,是湿润的触感,他愣住了,转而狼狈地用力地擦拭。

阿尔瓦看着他没留余力的动作,眉头皱了皱。

他握着卢卡的手坐在床边出着神想着事情时,忽而听到一点压抑的哭声,熟悉的声音令他的心都震动了一下,阿尔瓦低头看去,卢卡并没有醒,眼角却聚起一滴眼泪。

他不知道为什么卢卡的泪水还能牵动他的情绪,那个瞬间他什么都没有想,心酸涩得厉害,只想擦去这滴眼泪。

可在手指堪堪触到那张脸时,他又停住了。

这算什么呢?

他是复仇的人,卢卡是他的报复对象,这样的温情,算什么呢?

阿尔瓦这样想着,收回了手,移开视线,再不去管。

但卢卡极小声的啜泣一直困扰着他,他原先动摇的想走的心又被套上了一层枷锁,因而他认命般地继续待在这间房间里。他想这个人在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呢?这滴眼泪又是为谁而流?他的梦里会有一场火吗?火焰会将所有的爱恨都吞尽吗?

阿尔瓦这么想,也这么问了。他握住卢卡的手腕,稍显强硬地拉开,他问:“你是在为什么而哭?”

卢卡死死地盯着他:“不关你的事,松手,别碰我。”

阿尔瓦眯了眯眼:“卢卡斯,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不想纵容就杀了我。”卢卡抬起下颚,挑衅他。

阿尔瓦闭了闭眼睛,他知道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离开,而不是最终妥协地问:“谁弄的?”

卢卡皱眉:“你在说什么?”

“你的脖子,你的眼睛,”阿尔瓦的语气愈发地低沉:“谁弄的?”

坦白来说即便复生后的阿尔瓦掌握了超脱自然法则的能力,在卢卡的面前也没有摆出过这样危险的姿态。

卢卡对于情绪的感知虽然在某些时刻过于迟钝,但他还是能分清阿尔瓦什么时候真的动了怒的,不夸张地讲,再没有哪个时期的阿尔瓦比眼前这个还要充满威胁了。

可哪怕是说要报复他的时候,阿尔瓦也是从容淡漠的,现在又为什么动了这么大的怒火。

卢卡怔愣住,一时没回上话,半响才说:“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他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什么,但那是他绝不能承认的,他不能任凭自己被一些隐晦又坦然的真相打碎,是以他注视着阿尔瓦,说:“你记得你说过要报复我的吧。”

阿尔瓦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当然。”

“那么就请你拿出对待仇人的姿态来。”卢卡仰着头说:“不要再做些没有意义的事说些没有意义的话了,那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惺惺作态。”

“没有意义?”阿尔瓦重复地低喃了一遍,他冷笑:“卢卡斯,你总是这样给出随意的定义。”

“难道不是吗?”卢卡说。

和阿尔瓦相处的年岁里他也算吃透了这个人,知道阿尔瓦有些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所以他先发制人地提出了反问,他清楚地知晓阿尔瓦不会回答不会承认,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到此为止了。

果不其然,阿尔瓦不再接话了。

又是好一会儿的默然,阿尔瓦说:“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不会再待在这里了。”

卢卡掩在被子下的手一动,“你说。”

“为什么你的名字变成了卢卡·巴尔萨?”

这不是难答的题,卢卡回道:“巴尔萨是我自己改的,我不愿再和那个人渣冠一样的姓氏了,至于卢卡,在登记的时候,他们记错了我的名字,但那不是要紧事,他们懒得改,我也懒得去争论。”

卢卡或是卢卡斯,于他而言无关痛痒,他的灵魂葬身在熊熊大火中了,剩下的肉体被赋予怎样的代号都没有所谓。监狱的人叫他卢卡,他也没有必要去纠正,他已经不把自己当作电磁学界耀眼的天才了。

小洛伦兹永不复存在了,卢卡和卢卡斯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你的名字。”阿尔瓦的尾音听着有些阴沉。

“我不在意。”卢卡直视着那双灿金的眼瞳,一字一句道:“我不在意这些,叫我什么我都无所谓,但是阿尔瓦,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在意。”

是的,他不在意——卢卡强调着重复着,用自己的疯狂和理性构筑起一个无坚不摧的谎言。他不在意这些,也绝不承认那滴眼泪的出处。

很多话不说出口,很多事就还留有余地。

回应他的是阿尔瓦转身就走的背影。

卢卡便凝望着他的背影,用轻轻的气音又复述了一遍:“我不在意。”

8.

但睡不着手边也没事情做,卢卡又是个闲不住的,他愈发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于无趣,何况实验的进度也拖了太久,难为他还记得上一次在监狱里做的那个电路实验进展到哪一步了。

于是在阿尔瓦照例到他房间巡视时,卢卡提出了要去实验室的要求,不出意外地被阿尔瓦驳回了。

卢卡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

“我想一个阶下囚还没有可以使用实验室的权利吧。”阿尔瓦说。

卢卡不说话了。

过了几天舒适日子他差点就要以为自己被命运刑满释放了,有被子盖有热东西吃有干净的衣服穿,这些放在从前他根本不会注意的事情时至今日竟然让他生出了岁月安稳的错觉,乃至于他糊里糊涂地就忘记了阿尔瓦恨他这件事。

一句阶下囚让卢卡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他不再是被阿尔瓦庇佑与包容的小洛伦兹,他应该看清现实。

他的生死捏在阿尔瓦的手里,但他的尊严不会。卢卡双目似燃火,牢牢地锁住阿尔瓦:“你可以杀死我,也可以折磨我,但你不能一直囚禁我。”

“你还要做你的实验,是吗?”阿尔瓦说:“你还没有放弃那异想天开的想法吗?”

“我永不会放弃。”卢卡倔强地说。

“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字被更改,却还心心念念那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永动机。”阿尔瓦怒火将燃,话中似有隐痛:“卢卡斯,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你有什么资格来劝诫我?”卢卡如困兽犹斗:“你这个虚伪又卑鄙的、偷手稿的骗子,你凭什么否定我的构思?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无论我做什么,都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是,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同于卢卡的失态,阿尔瓦几乎是以平和的姿态说出这句话的,假如他攥着权杖的手并没有握紧的话,“所以我是在否决你而不是劝诫你,卢卡斯,你听好了,我不会同意实验室对你开放的。”

该死的该死的,这个人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卢卡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偏偏阿尔瓦还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朝他投以俯视的目光:“你别无选择。”

“你是铁了心要关我是吗?”卢卡不屑地勾起唇角,与阿尔瓦对视:“别的我没有选择,难道我的生命我也没有选择吗?”

听到他说这话阿尔瓦的火气真是蹭蹭往上涨,他再维系不住表面上的镇定,迈的极大的步子使得他和卢卡之间离得很近。

卢卡斯·巴尔萨克,他曾用心教导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的学生,将自己生命的重量定得如此之轻,仅用来做威胁的筹码。

可他是能被威胁到的人,那倘使换了别人呢?

这人难道也这么轻易地付出生命吗?

阿尔瓦的呼吸微微有些不稳了,他压了又压,才用还算淡定的语调问道:“你是在用你的生命逼我答应吗?”

“是。”卢卡说。

阿尔瓦望了他许久,久到他眼底的从容不迫消散殆尽,换上了不显的疲惫和希冀:“你是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吗?”

卢卡刚想下意识反驳,不知为何忽地愣住了。

阿尔瓦乘胜追击:“为什么?为什么你觉得只要涉及到你的生命,我就一定会答应?”

卢卡张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为什么?

因为一贯如此。

在他还是卢卡斯的时候,他就是被阿尔瓦偏宠着的,别说是用生命了,只要他能由衷地高兴,很多事情阿尔瓦都会纵容他。

他那时候被浸泡在爱里,养出了点无损大雅的小脾气,阿尔瓦也没有言辞严厉地让他改掉,而是以引导和包容的姿态守住他还残留的天真稚气。

为什么你那么恨他?卢卡问自己。

因为他偷走了手稿,因为他欺骗了我,那些好都是假的,我并没有被他真切地爱着,我是如此地怨恨,因为,因为……

一些早有端倪的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可他还没有做好坦然的准备,无论是面对阿尔瓦还是面对他自己。卢卡只觉得可悲,他被阿尔瓦虚假的爱给惯坏了,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愚人,那阿尔瓦呢?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在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看着他?

卢卡突然卸了力,他靠着床头,说:“你想得太多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阿尔瓦却不肯放过他:“卢卡斯,你在逃避什么?”

卢卡再也忍不住了,他愤怒又不解地说:“那你又在追问什么?我现在叫卢卡,你又为什么一直叫我从前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将我从那个监狱带出来,为什么不折磨我,为什么不杀死我?你不是说要报复我吗?那就把你的痛苦地偿还在我身上,十倍,百倍,千倍!难道你懦弱到这份上了吗,连报仇也不会了?”

“阿尔瓦,你骗我那么久,不会把你自己也骗进去了吧?”他注视着阿尔瓦,字字泣血:“可我,只觉得你这虚伪的善良和温柔廉价至极,让我厌恶到想吐。”

伤人的话语脱口而出,卢卡用怨恨恼怒的口吻抨击着眼前的人,然而他的眼底沾满如雾的水汽,像铺满哀切月光的海面。

他没有流泪,却像是快要流泪了。

阿尔瓦和那双绿眼睛相望着。

他的好学生总是有本事的,无关于他是卢卡还是卢卡斯,无关于他是贵族还是阶下囚,只要这个人愿意,就能用一把刀子贯穿他的心脏。

可你又为何眼中蓄起泪水?你也被伤到了吗?

阿尔瓦也有些迷茫了。

他似乎应该说些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或许他在指责卢卡逃避时也该将自己指责进去。他不知道自己该给出怎样的反应,也许他该揭露残酷的真相目睹卢卡坠入悔恨的地狱永不得生,也许他该用权杖抵住卢卡的咽喉迫使他为自己的言语忏悔,也许他该做得最决绝最残忍用寻仇者的身份结束卢卡的生命,反正这本就是卢卡欠他的债。

但事实上他只是用自己也没察觉的失望的哀伤的眼神望了一眼卢卡,转身走出了房间。

卢卡形容不了那个眼神,阿尔瓦的表情让他觉得他正在杀死这个人,就像,就像那场大火中他被阿尔瓦推出去时,瞥见的最后一眼。

突如其来的恐惧震慑住他的心神,卢卡的手抚住胸口,又往脖颈伸过去,要握住一点什么——

他什么也没握住。

那条铁链已经被取下了。

无缘由的悲伤来势汹汹,卢卡支撑不住般地弯曲脊背,要将整个人蜷缩起来。

随即他听到了门口处的一点声响,很轻的脚步声,卢卡身体一僵,但他顾不得急匆匆地擦去自己的眼泪了,潜意识督促他抬起头去找寻某个身影——

他看到了一只身形瘦长的黑猫。

9.

安将杯子递过去,问:“或许他只是因为没有事情做而感到无聊。”

“确实。”安点点头。

她和阿尔瓦同为教会的高层,关系还算不错,是阿尔瓦在这里为数不多的倾诉对象。安谈吐行事也极有分寸,当初阿尔瓦信誓旦旦说要报复卢卡时她作为局外人看清了某些事不声张,现下阿尔瓦为卢卡吃饭睡觉操碎了心她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会,给出了建议。

“也许你可以直接坦白地告诉他。”

阿尔瓦他捏了捏眉心:“他不会听劝的。”

“我是说,那些真相。”

阿尔瓦的手一顿,随后说道:“已经过去了的事,没有必要再提起了。”

他略有闪烁的眼神证明并非如此。阿尔瓦在成为教会的隐士后很少再有将波动的情绪外露的时刻,然而刚刚当安提到那个真相,他猝不及防地流露出了少许的令人玩味的真实反应。

但安并没有抓住这有迹可循的失态不放,她尊重阿尔瓦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因此只是聊了几句别的就略过了这个话题,不再提了。

阿尔瓦却无法再被那双仿佛能看清一切的通透眼眸注视了,他站起身,对着安说:“晚上我要去办些事情,晚饭过后就不在了,如果他有什么事的话,麻烦你帮我照料一下。”

安点点头,应了声“好”。

出房门后阿尔瓦在走廊了停了有一会儿,他的拇指用力地抵住食指,以此来压住颤抖,他的视线投向了某个方向,他清楚地知道那里住着谁。

他仍然能够呼唤那个名字,却不能再以爱人者的身份。

10.

大火,又是那场大火。

卢卡被炽热的火焰炙烤着,但大概是回忆投放到梦境出了差池,这一次他站在屋外,屋里的那场大火没有困住他。沸腾的热浪被风席卷着扑向他,卢卡的眼眶很酸很痛,火焰大抵把他的脑袋也给烤坏了,他竟然在不要命地往里冲。

身处梦境之人不知道这是梦境,这场火可能会夺走他的生命,可卢卡甚至来不及去想生与死的抉择,他只是凭靠着本能往里跌跌撞撞地走。

就像曾经有人凭靠着本能将他往外推。

卢卡冲进了那场大火里,发颤的双掌抓住阿尔瓦,他抱着他,就像抱着失去过的至宝。他拖着阿尔瓦踉踉跄跄地向外走,身后传来了即将爆炸的滴答声。卢卡在这一刻无比地冷静,好像这个画面在他脑海中上演过无数次——他的手抵住阿尔瓦的肩膀,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阿尔瓦推离危险。

他还有闲情去看阿尔瓦的表情,惊恐的、哀痛的、苦痛的、绝望的,他的心里徒然生起了无限的快意。有一块巨石轰然倒塌了,一些执念被埋葬,他感到无比地满足,纵使他即刻就要死去。

他想,我永远也不欠你什么了。

死亡是被定格的折磨,卢卡不是不怕,但如果能和阿尔瓦两不亏欠,他也无谓放弃求生的机会。

因为悔恨才是永恒的酷刑。

他在那场梦境死去了。

可醒来仍是现世。

天隐隐黑了,卢卡缓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睡了个午觉做了个荒唐的梦。

他缓了好久,才听到旁边有细细的猫叫声,卢卡循着声音去看,是那只他昨天见到过的黑猫。

似乎阿尔瓦信仰的宗教就和猫有关,卢卡不确定,他对这些一窍不通。

他的胸腔有针刺般的疼楚,源于那场虚幻的梦,梦里他和阿尔瓦对调了结局,卢卡把梦境发生的原因总结为他不愿平白无故欠阿尔瓦什么,他不能承认某些东西,那么会击垮他——他心知肚明。

若有若无的心悸一直维系到傍晚,这次阿尔瓦没有出现,不知怎么地,卢卡心里有些不舒服。

等到他动第一口晚饭时,他的情绪彻底压不住了。

阿尔瓦照顾了他几年,做的饭什么味道卢卡当然清楚。

这晚饭根本就是阿尔瓦做的!

卢卡烦躁地把汤匙扔进碗里,愤恨地想,这算什么?

一边说报复他,一边给他做饭,阿尔瓦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他吗?还是,还是——

卢卡想不下去了,他的眼眶迅速红了,这一回他是真的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困兽了。阿尔瓦总是有本事的,卢卡自以为自己的心防坚固不可摧,可面对阿尔瓦,他仍然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会委屈会愤怒会想要得到依赖的人的爱。

这太可悲了,卢卡在心底嘲笑自己——你看,他仅仅用一顿饭就让你溃不成军了,你也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啊,你这个懦夫、胆小鬼、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他把瓷盘推开,紧咬牙关转过头去:“我不吃,你拿走吧。”

送饭的女士不为他的态度劝退,她照着阿尔瓦告诉她的方法跟卢卡说:“洛伦兹先生说如果您吃饭的话,他会考虑您早上说过的事。”

卢卡又把头转了回来。

他简直快要气笑了。

阿尔瓦居心何在他没辨清,但拿捏他的方法让他恨得牙痒痒,卢卡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转了几番,终于无奈地把晚饭拿了回来——他是为了他的实验,绝不为了其它的目的。

阿尔瓦熟知他的口味,做的每一样食物都正合卢卡的胃口,渐渐地,盘子里居然没剩下什么了。

食量是阿尔瓦精心考虑过的,卢卡吃得饱但不觉得撑。那位教会的女士将盘子收走,天彻底地黑了,床头燃着一盏灯,卢卡的神色便在灯下明明灭灭瞧不清。

太阳落了,世界沉进黑暗里,可那扇落地窗始终有轻柔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他眼前的天地。月亮,卢卡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月亮了,四面不透风的围墙困住了昔日电磁学界的天才,他变成了卢卡,不再是拥有贵族身份的卢卡斯,不再是被学术界人人夸耀的小洛伦兹,他变成了一个囚徒,罪名是杀死自己的老师。

可现在他的老师活着,他似乎也依旧没有摆脱囚徒的头衔。如同只要那道瘢痕落在阿尔瓦的面颊上,他就永远是自困的犯人。

卢卡感到倦累,眼睛也酸涩。

真正的爆发在那杯临睡前送过来的热牛奶,卢卡不敢置信地看着教会的成员将托盘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等人走后,卢卡端起杯子,有些高的温度让他快要拿不稳杯壁了。

他浑身战栗,眼里开始涌现血丝。

睡觉前喝热牛奶对他的睡眠有极大的益处,在他还是卢卡斯的时候,阿尔瓦每天晚上都会帮他热一杯,因为他自己老是忘记,可以说这个习惯就是阿尔瓦帮他养成的。

习惯养得成,自然也戒得掉,在监狱可没有热牛奶给他喝,别说热牛奶了,他不吃到半生的肉发霉的面包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他已经不是卢卡斯了,阿尔瓦却还用对待卢卡斯的方法对待他。

沉重的镣铐没有击溃他,恶意的打骂没有击溃他,哪怕重生的朝阳、温柔的月光都没有击溃他,击溃他的,只是这样一杯热牛奶。

卢卡的牙齿快要把嘴唇咬出血了,他飞速地掀开被子跳下床,鞋也没有穿,赤着脚在冰凉的地板上奔跑。他以为他会被拦住的,至少在他跑出房间前他是这样想的,但事实上不是没有人经过他,却都没有阻拦他。

直到在走廊尽头,他遇见一位黑袍长脖的女士,手肘上攀着那只他曾见过的黑猫。

“巴尔萨克先生。”那位女士叫住他:“你是在找洛伦兹先生吗?”

“抱歉,他外出了,没有和我说目的地,但我想他马上就会回来的。”女士说:“请巴尔萨克先生再回去等一等吧。”

对方也没有阿尔瓦的消息,卢卡虽然不甘,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说:“他还会来见我的,是吗?”

“我相信会的。”女士说:“不过巴尔萨克先生还是注意保暖,不然我想他会担心的。”

卢卡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没穿鞋,作为曾经的贵族,这样的举止使他感到在女士面前失了礼仪,他的脸有点泛红,仓促地道了两句谢,走了回去。

那只黑猫从她的手臂一跃而下,悄悄地跟在了卢卡身后。

“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黑猫不回头。

一声叹息散在风里:“有时候,真相并不是个好礼物啊。”

11.

“您说的是那位囚犯卢卡·巴尔萨吗?”

阿尔瓦点头。

“是他啊。”狱卒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又问:“冒昧问一下,那位是您的?”

“仇人。”阿尔瓦面不改色道:“我就是档案上那位被他杀死的老师。”

“这样啊……”

虽说不知道档案上被判为已逝的人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已经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位大人物和卢卡·巴尔萨确实仇怨深重,毕竟没人会对杀死自己的凶手抱有恻隐之心。说不定他把怎样欺辱卢卡的事迹说出来,还能在阿尔瓦面前邀功行赏。

于是狱卒谄媚笑着和阿尔瓦说:“难为您做他的老师了,那小子可是个不听话的,但您放心,我们已经替您教训过他了,他在这里头的日子可不好过。”

“哦?”阿尔瓦抬眼:“怎么个不好过法?”

狱卒以为他是想详细听听那位囚犯是如何受苦受难的,因此他兴致高涨地说:“他啊仗着自己曾经有个贵族的身份,清高得很,叫他下跪也不肯磕头也不肯,要知道监狱最恨的就是这类人,所以他平时可没少挨打。可惜他是个硬骨头,被我们踹在地上扔进冷水里也不肯求饶,有几次我们以为他是真的要死了,没想到命还挺硬,给他熬过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您瞧,他熬过来了,却又落在您手上,也好让您亲自动手报仇雪恨。”

阿尔瓦的目光锁着这张狱卒的脸,语调却要比平时轻上不少:“还有吗?”

狱卒没由来地觉得渗人,他觉着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讲着他干的那些好事:“有的,有的,他是个怪胎,都被关进监狱了还成天想着什么发明,可笑到拿仅有的食物去换了不值钱的零件和破电路,监狱的伙食有限,他被打压,分给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他还分出去了点,剩下的就是些不熟的腐肉啊发霉到让人见了想吐的面包啊,可以说自打他进监狱后,就没吃过什么正常的东西了。”

他还洋洋得意着,阿尔瓦的手指已经发狠地抵住了权杖表面,像是要借此压住暴怒。他轻声说:“接着说。”

“您上次来不是也见到了吗?他连床被子也没有,毫不夸张地讲,要不是您来了,他怕是就要死在这个冬天了。”狱卒笑道:“也得亏您来得巧,还能把他带回去好好折磨,他这种人啊,最适合被打断骨头跪着求饶了,可惜当初要不是他狠了心拼命反抗,愿意卖点姿色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他的污言秽语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身前的阿尔瓦站起来了。

狱卒还没有反应过来,瞳孔里却涌现出一团蓝色的光团。

12.

卢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两天天天做梦。

但这次梦里没有大火了。

梦里的画面格外离奇,那些手稿,那些赫尔曼和阿尔瓦之间的争执,他能肯定他没有见过,因为所描述的所表达的真相也与他所认为的相背。

卢卡看得浑身发冷,到最后当当年的真相在他面前完全铺陈,在梦中卢卡惊骇地后退了一步。

一步就跌进深渊。

他惊醒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旁边突然有人说话:“你怎么了?”

他转头去看,阿尔瓦还是自他们重逢后一贯的打扮,但明显能看出换了新的衣服,整个人也散发着水气,约莫是刚洗过澡。

卢卡看着他,有很多想问的话,但阿尔瓦确实没有指责错他,他是个逃避的胆小鬼,那些真相沾上了鲜血和一条命,一旦触及就没有回头路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于是他反复地犹豫,最后问出一句:“你为什么要给我准备热牛奶?”

“你问我这个?”阿尔瓦眉头不禁皱起,他忍耐着,说:“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为什么重逢后不告诉我呢?

——关于那些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光,关于你所受的苦痛,告诉我,我会帮你全数讨回来,假使我曾对你的爱对你的好让你有片刻想要信任我会站在你这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可是卢卡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浮现了赴死般的决心:“那你呢,你就没有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吗?”

他的倒打一耙让阿尔瓦僵住了:“什么?”

“你还要装傻吗?”卢卡的神情是凶狠的,话尾却含着哽咽:“我要听你告诉我真相。”

阿尔瓦躲开他的视线,“没有什么真相,卢卡斯,你所见即为真相。”

“不,如果那就是真相,我要听你再讲一遍。”卢卡摇头,他执着地说:“不要骗我,不要瞒我,阿尔瓦。”

如果你仍有分毫地爱我,请不要对我有欺骗和隐瞒,请不要让我坠入满是迷雾的深海,让我用错误的方式恨着错误的人。

他话语里的祈求让阿尔瓦沉默了,半响才平和地问道:“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卢卡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可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答案。

阿尔瓦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那只走出门的黑猫,叹了口气,讲起本该被掩埋在时光洪流里的往事。

可掠过与掩饰这个真相却耗去了他们太久的光阴,久到闻名学术界的洛伦兹教授化灰又复生,久到学术界的荣光新秀小洛伦兹成为了不得解脱的囚徒,久到物是人非重逢时彼此都要怔愣与心疼。

真相是多么残忍的礼物呐,要杀死一个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卢卡已经泪流满面,他自己没有发觉,但没有声息的悲伤却厚重如山川,要把他的脊骨碾碎。没有什么比阴差阳错的误会更让人哀切的了,他可笑地用自以为是的仇恨审判着本就不存在的罪行,他把阿尔瓦毁掉了,也把自己毁掉了,他是罪魁祸首,他应该被处以最凶残的酷刑。

而不是,而不是在这个有阳光的房间里,获得仁慈的新生。

他的手发抖地抓住阿尔瓦的手腕,又好像被上面缠着的绷带给烫到了。

卢卡猛地收回手,颤着声音问:“你来找我、接走我,是为了报复我,是吗?”

阿尔瓦与他对视,片刻后点了点头:“是。”

卢卡居然是笑着的:“那就好,那就好……”

告诉我你是恨我的,让我没有遗憾地死在你的手里,我的脊骨已经无法撑起爱的血肉,所以,所以请告诉你有多恨我——

阿尔瓦却打破了他的幻想:“我当时确实那样想,但是卢卡斯,几天过去了,你觉得我在报复你吗?”

卢卡茫然地抬头。

是在报复他吗?

这个人把他接到有温暖日光的房间,取下他脖颈上的镣铐,为他请来医生检查身体,给他准备干净的衣服、美味的食物、安眠的热牛奶,是在报复他吗?

磅礴的哀恸席卷卢卡的胸腔,他听着阿尔瓦慢慢地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报仇吗?你心里清楚的,我心软了,可你当时指责我虚伪恶心,你觉得我的心软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所以愧疚,对吗?”

阿尔瓦一步步逼近他:“那现在呢?现在我告诉你真相了,你能告诉我,我的心软是因为什么吗?”

他的影子罩住了卢卡,像一道沉寂的屏障,将卢卡安安稳稳地罩在其中。

但卢卡已经没有脸面被他庇佑了。

其实问题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可他依然想挣扎。卢卡知道,当他承认时的那一刻,他的死亡也将如约而至。

不要告诉我你爱我,那会把我逼上绝路的。

你只有歇斯底里地恨我,我才能苟延残喘地存活。

是以他自欺般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阿尔瓦低声重复着这句话,他自嘲地笑笑:“我曾经问过你,你的眼泪为什么而流,直到此刻,你的回答还是不变吗?”

“是,不变,”卢卡合上眼说:“我的眼泪为自己而流。”

阿尔瓦失望地摇摇头:“卢卡斯,原来我始终没有教会你坦诚。”

他尾音里的叹息让卢卡紧绷着脸,阿尔瓦也怕将他逼得太狠,于是稍稍放松了些,说道:“如果你不想说,那就暂时不说了,你的身体还好吗?”

不要再这样关心他了——卢卡简直想要嘶吼出声。

爱才是这人世间最尖锐的利器,他被伤得体无完肤,每一道新伤都搭在旧疤上,提醒着他曾拥有过什么,又怎样地全数失去了。他质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导致到今天这个局面——什么都回不去了,阿尔瓦不再是洛伦兹教授,他也不再是小洛伦兹。

他种下了恶因,恶果却由阿尔瓦替他吞了。

他这一生,手上唯一沾的鲜血,竟然属于最爱他的人。

卢卡感到反胃感到天旋地转,强烈的呕吐欲望冲击着他的脏器,挤压着气管,他快要呼吸不过来,只能狼狈地流泪。

阿尔瓦担心地朝他伸出手,卢卡便抓住那只手,微凉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被绞碎,他说:“杀死我吧。”

那只手不动了,他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阿尔瓦的表情他也再望不见了,可望不见也是一件好事,在真相面前,无论阿尔瓦对他抱以何种情绪,无论是爱还是恨,都足够他痛彻心扉。

他说:“你不是说过,有一天要让我求你允许我死去,就是现在,就是现在……”

他流着泪说:“杀死我吧。”

阿尔瓦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惊怒又哀痛地看着卢卡:“卢卡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这个在监狱里受尽打压折磨也不肯低头的人,而今面对沉重的真相,面对那即将窥见的、汹涌的、会将他吞噬的爱,低下了头颅,他说:“我请求你,杀死我吧。”

他说,杀死我吧。

好过你告诉我你还爱我。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卢卡原本就在修养期,得知真相的冲击令他的精神有些撑不住了,他知道自己会倒去,如果在那之前,阿尔瓦权杖的末端能贯入他的心脏就最好了。

我毁了你,也毁了我自己。

你杀死我吧,别让我困在悔恨里,别让你困在爱意里。

前面是阿尔瓦的胸膛,而他选择朝后仰去。

也许他会摔在地板上,把肺腑都从咽喉里摔出去,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死得难看点而已——卢卡这样想着,闭上眼睛。

然而坠落前,有人接住了他。

13.

阿尔瓦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晚上想吃什么?”

卢卡接过书本和资料,和阿尔瓦并肩走着,“红茶蛋糕吧。”

“可以作为饭后甜点,但不能作为主食哦,卢卡斯。”阿尔瓦严肃地说:“你最近的作息越来越不规律了,要多注意才行。”

“好吧好吧。”卢卡撇撇嘴:“知道了。”

阿尔瓦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不知道,反正卢卡一贯是个嘴上应着实际行动却没有的人,阿尔瓦看他满不在意的样子,摇头叹了叹,想着自己以后得多上心。

他们肩并着肩走在黄昏下,那条回家的路上落满了梧桐叶,秋天时脚步会将叶子踩得沙沙作响,他们谈论很多,高深的有电磁学的理论、实验上碰到的瓶颈,寻常的有晚饭的种类、该不该早点睡觉。昏黄的日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些交融的部分就像液体拼图,把他们拼成永不能分开的整体。

路要走到尽头了,在推门前,卢卡停下了脚步,他对阿尔瓦说:“老师,我有些东西落在实验室了,我去拿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阿尔瓦叫住:“卢卡斯。”

卢卡僵滞住了,他听见阿尔瓦在叹息:“这条路,你还要走几遍呢?”

卢卡不敢置信地回头,风吹乱阿尔瓦的长发,掠过那双温柔的眼眸,他说:“为什么不进去呢,卢卡斯?”

“我……”

“你在害怕什么?”阿尔瓦走近他:“是害怕屋里的摆设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

卢卡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转开头,认命地说:“你总是能看透我。”

“不,”阿尔瓦摇摇头:“不是我能看透你,我只是你梦境的一部分,看透你的是你自己,你知道外面有人在等你,所以你要我把你唤醒。”

卢卡失神地说:“可醒来未必是件好事,永恒的沉睡也不失为坏结局。”

“外面的那个人,他不愿你就此睡去。”

眼角聚起泪水,卢卡哽咽着说:“他恨我的,怎么会不愿意?”

“他也许恨你,但一定爱你,卢卡斯,你知道的,不是吗?”那双还没有缠上绷带的手为他擦拭眼泪,阿尔瓦说:“正如你知道你的眼泪——卢卡斯,告诉我,你的眼泪为谁而流?”

卢卡怔怔地和他对望。这个自信的从容的温和的阿尔瓦、学术界遥不可及的存在、生活里对他处处关心的老师,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可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那张破碎的面庞,那双猫一般的竖瞳里有永久的哀伤——他终于崩溃地承认了:“为你而流,我的眼泪是为你而流的,从我们重逢后的第一面,不,不,是从我失去你后的每一天。”

阿尔瓦将他抱进怀里:“将这些话告诉他吧,他会好好爱你的——他一直都是爱你的。”

可卢卡远没有那么乐观,他把这些话当成安慰。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尔瓦了,他知道阿尔瓦温润的表面下藏着怎样的骄傲,而这骄傲绝不会让阿尔瓦爱一个毁掉自己的人。他知道阿尔瓦即便还爱他,和恨相比,那爱也会显得微不足道。

但大概正是因为有这点爱的存在,阿尔瓦对他下不了手,所以他主动求死,好让两个人都解脱。

我无法去回想我拥有过什么,一旦想起,悔意就如同淬毒的匕首,将我的心脏割裂腐蚀。

而生前的阿尔瓦拥抱着他,虚幻的温度燃起他那颗冷寂的心,他说:“去见他吧,你会得到所有的答案,所有的爱都会有归处,恨也是,不要害怕,卢卡斯。”

“走吧,走吧。”阿尔瓦推他离开梦境,便如当初推他离开火场,那一双眼包含着无边无际的不舍,可说的话却是:“不要再孤独地回到这里了。”

卢卡流着泪睁开眼,入目是一张落着瘢痕的脸,那张脸的主人看起来很疲惫,眼眶通红。

“你睡了一天一夜。”那个人说:“而这是我第三次,觉得要失去你了。”

14.

长久的沉默。

许久,卢卡问:“那第一次和第二次呢?”

阿尔瓦望着他,语气平静:“第一次是那场大火,你拽着我的衣领质问我,火光朝我们扑来的那个瞬间,我觉得我就要失去你了,无论是我独自葬身火海还是和你一起死去;第二次是接你回来,你躺在床上,我握着你的手就像握着一块冰,你的呼吸声很轻,我要凑得很近才能听到,你睡了三天,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醒来。”

“三天,三天……”卢卡想到什么似地呢喃后,而后他终于记起:“那个时候我问你,我……”

他话都说不利索:“我问你是不是一直在背地里看我笑话,你说你只醒来三天,所以,所以你复生后就立刻去接我了?”

阿尔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自顾自地说着:“第三次,我告诉你真相,而你哭着求我,让我杀死你,然后倒在我面前。”

“卢卡斯,我有时不懂,你是因为觉得我不爱你才说那些话,还是知道了我爱你才说的。”阿尔瓦红着眼,语调却平稳:“卢卡斯,你是在报复我吗?”

这样字字诛心的指控。

“你说你爱我,可是你应该恨我。”卢卡目光悲恸:“你这样骄傲的人,被我毁掉一生,你理应恨我才对。”

“我没有说我不恨你。”阿尔瓦说。

卢卡茫然地看着他。

阿尔瓦接着说:“我去找你的时候想着我要怎样报复你,我要你偿还我曾遭受的痛苦,可你躺在那里,因为怕冷而蜷缩成一团,我抱起你,就像抱起一根没有重量的羽毛,那个时候我没有空恨你了,只想着你要是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阿尔瓦望着那双灌满泪水的绿眼睛,说:“如果你活着,我一定恨你,如果你死去,我也一定恨你,可无论你是活着还是死去,我都一定爱你。”

卢卡怔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难道你不是这样吗?”他的手掌覆上卢卡的面庞轻抚着:“告诉我,卢卡斯,在你以为我死去的时光里,你是否恨我依旧,是否也爱我依旧?”

他们靠得这样近,气息交融,卢卡从灿金色的眼眸里望见自己的身影,原来这双眼睛从来都是在注视着他的。

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要揭露他的不敢笃定的恨、不敢看清的爱、不敢结痂的伤疤。

“阿尔瓦,老师,我的老师,”卢卡泣不成声:“你告诉我,我要怎么不恨你?”

他的恨不纯粹,爱也不纯粹,可最恨阿尔瓦的时候他的爱也没有消失。

“你恨我吧,我也恨你。”阿尔瓦的手掌盖上他的后脖颈,力道不像是把卢卡揽进怀里,而是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卢卡抽噎着问:“你是要和我互相折磨吗?”

“是。”阿尔瓦说:“你说得对,我的骄傲让我不能爱一个毁掉我的人,可是不爱你,我在这世上还要爱谁呢?我教导你照顾你,你成为了‘小洛伦兹’,成为我一半的生命,我恨你,可同样地,也没有办法不爱你。你以为我到现在还隐瞒真相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愧疚吗?卢卡斯,你在促使我杀死你,你在逼我承认自己的心软,逼我因此恼羞成怒对你动手,可当我真的承认时,你却又害怕了,因为你爱我,对吗?因为你怕我也爱你——你怕我们原本应该是相爱的结局。”

他被完全看透了,可看透他的是阿尔瓦,这变得一点也不奇怪。但卢卡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他从阿尔瓦的肩上抬起头,用略带委屈与愤怒的口吻说道:“我是懦弱,那你呢,你对我隐瞒了真相,难道你就没有懊悔过吗?你没有哪一刻想过,如果当初把事情说开了,我们现在依然好好地过着我们的生活吗?阿尔瓦,你没有后悔过吗?”

阿尔瓦了解他,他也了解阿尔瓦,爱本就是双刃剑。

阿尔瓦望着他:“我后悔了,假如我知道隐瞒的代价是有朝一日你会有求死的意志,我绝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卢卡被他悲戚的眼神看得心中酸楚,他听着阿尔瓦的下文:“可如果你的求死是为了我,那么我恳请你,好好地为自己活着。”

他再次被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耳边是阿尔瓦压抑的声音:“卢卡斯,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不是让你哪一天为了别人看轻自己生命的,哪怕那个人就是我。”

卢卡一度以为自己是锋利的碎玻璃,伤人也伤己,可他在阿尔瓦的眼中却仿佛变成了至贵的珍宝,因此他干涸的眼眶又重新生长出洁净的泉水。

他说:“你叫我卢卡斯,但你知道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卢卡斯了,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我不再是卢卡斯,或许也永远变不回那个你引以为傲的小洛伦兹了。我被打碎了,那些锋利的碎片也许还会伤到你,你会因我流血,皮肉上再添疤痕。而我始终有我要追求的,我不会回头,尽管我会在这条追求理想的道路上遍体鳞伤。我们或许仍然会有争执与吵闹,会重蹈覆辙地彼此怨怼彼此伤害,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有什么所谓呢?”阿尔瓦低声说:“我也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洛伦兹教授了,难道你就因此不再爱我了吗?”

你是破碎的又怎样呢,我也同样不完整。我知道你的坚持你的固执你的疯癫,我知道你在走那条永不会回头的路。可那又怎么样,你拿走了我的爱,也占去了我的恨,你把我变成了一个不完整的人,我无法舍弃我的骄傲,所以我恨你,但我无法背叛我的灵魂,所以我爱你。我也许终其一生无法原谅你,又一定终其一生无法接受失去你,你是承载我爱与恨的共同体,谁能比你与我更亲密?

“阿尔瓦,阿尔瓦。”卢卡回抱住他,喊着他的名字,每一声都缠绵、每一声都眷恋、每一声都呼唤得触目惊心:“我爱你,我恨你。”

他说:“那就如你所愿,爱也好,恨也好,我们终其一生都摆脱不了对方了。”

爱是你,恨是你;蜜糖是你,镣铐是你;热焰是你,冷泉是你。我辗转反侧的都源自你,我满心惶恐的都属于你。

阿尔瓦眼中蓄泪,却笑了:“只是如我所愿吗?”

卢卡合眼:“也是如我所愿。”

15.

“再将那个问题问我一遍吧。”他贴着阿尔瓦的耳畔,“问我,我的眼泪为谁而流。”

阿尔瓦的声音那样轻:“那么,卢卡斯,你的眼泪为谁而流?”

“为你。”卢卡说:“我所有的泪水,都因你而流。”

来看查理苏崩溃害怕到哭/是没有安全感的哭唧唧小鸟宝三年婚约他可太痛了

快点哄哄他

ooc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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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上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你也在悄悄筹备和查理苏的三周年纪念日

自两个人在一起后,就一直很恩爱,查理苏看上去浮夸臭屁的要命,实际上做事体贴,处处忍让包容你

你不禁莞尔一笑,手下的男士西装进度更加快了一些

整个人忙的昏天暗地,所以好几次查理苏的邀约你都推掉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到时候跟他再来个蜜月旅行补偿一下

你...

你这样想道

查理苏,他很好,你也很爱他

不过一想到之前的三年婚约,你就好笑的打算逗逗这家伙

之前是谁说来着,三年,一天都不能再多了

“亲爱的~我的亲爱的在吗?!”

你笑起来:

“在呢,亲爱的有什么事吗?”

在一起之后,你耳濡目染他的恋爱脑,逐渐变成跟他一样,善于表达爱的人

“亲爱的,我在蛋糕店,想问问你喜欢什么味道的?图片我已经发来了”

查理苏的声音有些小骄傲

你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查理苏发来的蛋糕图片,确实都很诱人,但你此刻心思并不在这上面

恐怕今天晚上也要留宿公司了,而且刚刚下午茶你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再看到蛋糕,有些腻

虽然是你上次喊着要买蛋糕来着

你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道:

“亲爱的,我现在有点忙……而且,不是很想吃……”

查理苏愣了一下,随后又露出笑,声音带着爽朗的笑:

“好,那我下次再订。”

“亲爱的,工作太久了要注意休息,多喝点水,晚上我来接你吗?”

他听起来丝毫不在意,反而关心起了你

你笑笑:

“不用啦,今晚可能要加加班了,要么跟同事回来,要么就在公司了。”

他原本期待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手中的手机也仿佛变得沉重

他默默地收起手机,看着蛋糕店里琳琅满目的蛋糕,心中五味杂陈

没关系,亲爱的只是太忙了而已。

他安慰自己

查理苏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你很忙,也理解你的工作压力。

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一丝丝被忽视的难过

查理苏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朝门外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仿佛被工作的漩涡吞噬,对查理苏的关心和问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实在太忙了,不可开交!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亲自盯一盯,这次大秀连着开,就连大家都有些吃不消

你知道自己或许有些冷落了他,暗暗下定决心忙完之后一定要好好弥补他

到时候你就闲下来了

这天晚上,查理苏照例给你发甜蜜的晚安信息

你只是匆匆回复了一个【晚安】甚至没有多余的一个字便昏昏欲睡

比如【哈哈,真有趣】或者【嗯,知道了】

星期三中午,他终于调休,利用上午的功夫,精心准备了一顿浪漫的晚餐

“亲爱的,烛光晚餐已经备好!什么时候来呢?”

查理苏乖乖在家等了你很久很久

你却临时加班,连回都没回来

虽然短信里面道歉的很诚恳,但是查理苏看着空荡荡的餐桌,还是不免失落

星期四的晚上你终于回家,查理苏揽住你,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亲爱的,你之前很喜欢的项链。”

他轻轻啄了一口你的脸,轻柔的不像话

可你一身班味,大秀在即,睡眠严重不足

你疲惫地接过礼物,牵强的笑笑,略微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亲爱的”

“我真的很喜欢。”

然后便转身去洗漱了

查理苏的手顿了顿,低着脑袋,他期待中的喜悦和感动并没有出现

这些天的疏忽和冷淡,让查理苏开始怀疑

你是否还爱他

三年婚约在即,他其实比谁都更加慌乱和心虚

他怕你真的会在三年后离开他

夜不能寐

查理苏感觉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星期六的晚上,他决定去你公司门口等你

这天的风特别大,他想早点到,于是走的急,甚至忘了穿风衣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让他在寒风中有些瑟瑟

“亲爱的,今天不用接我了哦,你还在医院吧?”

“临时安排出差了,我实在来不及跟你讲,事情太急了,先不说了我先登机了。”

查理苏站在寒风凛冽的街头,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的画面,他的眼神在那一刹那变得空洞

寒风穿过他单薄的衬衫,他却似乎感觉不到冷,因为内心的寒意远比这晚风更加刺骨

是你不愿意见他吗

查理苏忽然悲观的想

他好想你

这些天却不敢打扰你

-

查理苏回到家,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那种失落和绝望的情绪,让查理苏几乎要沦陷

查理苏转身,走进了夜色中。风更大了,吹得他的衬衫有些飘扬

两天后,你终于忙完了大秀,坐在后台的长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两天看着你回复他的短信都有点少,于是你心中涌起一股歉意

这些天,你确实冷落了他。

好在现在可以了,只剩下一点工作就可以回去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温柔

你笑着调侃道:

“怎么啦,想我了?”

“当然想啊,想的我睡不着”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甜腻腻的

你心中一暖,聊了两句,看着自己手里做完的纯手工定制西装,有些得意

纪念日马上就要来了,你打算逗逗他

“咳咳,想我也没用了,三年婚约到了,当初是谁说……”

你开始没心没肺的全文背诵:

“虽然我并不想和你结婚,但鉴于你这么激动,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定三年婚期吧。"

"一天都不能更多了。"

"三年后我就会对外宣布我们感情破裂离婚。”

"但你放心,该你的赡养费我一分都不会少。这么划算的事,你这辈子都不会碰到第二次了。"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不可以爱上我。"

你以为这臭屁家伙被戳中黑历史,这会儿闷闷不乐了,于是你火上浇油:

“听到没哈哈哈,我可当初听你的话了,没有爱上你啊。”

“要不遵循你的约法三章,离婚掏钱?”

你笑起来,手里的西装面料柔软,一边逗他,一边想着他穿上的样子

那边长久的沉默,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

“亲爱的……”

你皱眉,“查理苏,你怎么了?”

你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在努力保持平静

你一听有些担心:

“太累了?是不是加班太多了?查医生记得少值夜班,你这人,怎么还抢着值别人的夜班啊,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我先挂啦,有点事!”

他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那个玩笑,对他来说,却像是一个残酷的通知。

要离婚

他要离婚了

他要和他的爱人离婚了

他的童年创伤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那些被抛弃、被困住的记忆如同利刃般切割着他的心

查理苏

或许你注定不配得到爱的。

他告诉自己

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漩涡,无法自拔

这时,吉叔敲响了房门,担忧地说道:

“少爷,您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要不要再请医生来看看?”

查理苏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怕你真的要离开他了

查理苏从小到大,或许是心里创伤有些多,所以有时候情绪太过低落就会不自觉的发起烧来

这一次,再加上之前在冷风中一个人吹了很久,所以烧的很厉害

这家伙什么也没跟你说,发烧了也没讲,你匆匆解决了剩下的工作之后就火急火燎的回家了

心里担心的要命

“查理苏,查理苏?”

你刚刚洗过的手有些冰凉,贴在查理苏滚烫的额头上让他缓解了一些不适

查理苏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他睡的不太安稳,这个时候一个大脑袋在你的手心里蹭了蹭

明明眼睛闭着,去喃喃自语的说你的名字:

“未婚妻……”

不要走,不要离婚

他整个人烧的有些糊涂,迷迷糊糊的烦了个身,然后抱着身边你的枕头又沉沉的睡过去

在月光的映衬下,你静静地坐在查理苏的床边,凝视着他因高烧而略显憔悴的脸庞

有些心疼

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安,仿佛在睡梦中也未能摆脱现实的困扰

你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他滚烫的额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疼惜

怎么做梦还想着那个婚约?

“查理苏,我回来了,醒醒,喝点水……”

你轻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他的梦境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份惊喜又转瞬即逝,随即被深深的不安所替代

他紧紧地握住你的手,力度之大让你感到有些疼痛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这会儿语气无意识的回到了之前没结婚之前的称呼

你看着他眼中的恐惧和不安,心中如同被针刺一般

你轻轻地捧起他的脸,让他的目光与你对视。

“查理苏,吃药了吗?你发烧的很厉害,你知不知道?”

你的声音温柔而心疼

他的眼眶微微湿润,红的厉害

他嘴唇翕动几下,然后停顿一下,忽然把你抱在怀里,声音哽咽:

“今天,是三年了,你是不是要跟我离婚……”

然后,你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湿湿的触感

他好像,在哭?

--后续放在彩蛋了~字数长!2K+

呜呜呜哭的特别特别惨的小鸟宝宝啊啊!

快点哄哄他!他要碎掉了

还悄悄把结婚证藏起来

彩蛋预告:

【“不要,是不是你要带我去离婚?”

查理苏的声音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哀哀发出悲鸣

说着,他把自己的枕头又挪了挪,一只大手紧紧的抓着,好像里面藏了什么东西一样

你皱眉,轻轻拿过枕头,他还要躲闪,不想让你拿过去

你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他好似手受伤一般,一下子抽回了自己的手

枕头里面,又个什么东西硬硬的

薄薄的一本

你打开一看,原来是结婚证】

--另外可以看看其他的合集哦

恋与制作人/恋与深空/光与夜之恋/原神/王者荣耀/哈利波特/庆余年/都在写哦

婚后/先婚后爱/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暧昧期/吃醋梗/带球跑/带崽跑都有

自从和那个混蛋分手以后,哈利已经半年没有过亲密行为。

而那个混蛋现在正压在他身上,和以前一样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哈利躺在酒店床上,微微有些诧异,明明自己欲望不算重,无论在交往时多么荒唐无度——都怪德拉科,也就是那个混蛋,整天整夜精力旺盛。

身体里经受的每一下都让他连指尖都感到酥麻。

这不应该,哈利闭上眼睛。

哈利从没想过跟前男友复合,在他的观念里,既然两个人已经到了不得不分手的地步,那就说明根本不合适,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也没必要吃回头草。

他相信德拉科也是这么想的——当然思维方式不会一样,德拉科大概会觉得自己有的是人谈恋爱。

事实上他们分手,也没什么明显的理由,他们连桌布选白...

哈利连收拾行李都懒了,总之他们会和好,但这次不一样,德拉科没来找他,哈利独自在格里莫广场12号住了一个星期,意识到德拉科可能真的想分开了。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没有了争吵,但也失去了恋人。哈利才发现自己不适应一个人生活,开始讨厌夜晚,讨厌孤独。

他换了个房子住,没告诉任何人,工作也更加忙碌。我是为了争取升职,哈利这么告诉自己,但他此前从未对尽快升职加薪如此热衷。

哈利开始出入酒馆,偶尔也参与一下聚会,但他同时意识到,虽然他不喜欢自己一个人,但也不怎么适应一群人的喧闹。

好在他有几个霍格沃茨的老朋友,但即便大家都乐意和他相约,也不可能填满每个周末,或者工作日的晚上。

哈利开始重新给自己找点兴趣爱好,比如魁地奇,他热爱飞行,一直在玩,只是之前一直和德拉科两个人,现在剩下自己,即便抓住金色飞贼,心里还是感到一阵无聊。

不过哈利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东西,他提着食物去陋居,去找朋友们,还借过安多米达家的厨房给了教子泰迪一点厨艺震撼。

但回家以后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哈利收拾了餐具,觉得自己明明就不饿。

家里应该有个人在他做饭时候故意捣乱,胡乱指挥,嚷嚷不够好吃,但是又会把菜吃完的。

哈利也买了很多书,打发着闲暇时光,但是没人听他讲书里的内容,也没人在他看书的时候非要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一个星期里,哈利试着把生活填满,半年来他过得倒也不错,还交了几个新朋友。

但感情上仍然是一片空白。

哈利没有什么机会遇到新的恋情,哪怕依然有不少人对他感兴趣,但他无法给出任何回应,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找他约会。

哈利看着别人恋爱,捧着玫瑰花过情人节,心想好像跟德拉科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种仪式。

那时他们在一家酒馆里偶然相遇,哈利一个人在喝酒,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好像有个人,自从战后就再也没有见面。

而自己出乎意料的,非常想见他。

德拉科就是这个时候,无意间和哈利对上了目光。

他走进了这家不起眼的酒馆,心烦意乱,想一个人喝一杯。

刚好是同一家。

人的一生到底能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哈利不知道,但他现在知道无论有多低的可能性,他还是会在同一家酒馆遇到前男友,然后以差不多的方式喝酒,争吵,上床。

“我那天正好要回家一趟,妈妈让我留下来吃晚饭,然后我就被父亲要求陪他一起出国谈生意。”德拉科解释道,“太突然了,但我不得不答应,给你用猫头鹰寄了消息,但你没有回我。我本以为靠门钥匙是很快的,结果出了点意外,在国外呆了一个星期。”

哈利思索片刻,他那天不想接待任何猫头鹰,所以信……似乎随手扔在哪里忘记了。

德拉科咬牙切齿:“等我回来以后,你居然直接搬家了,我在格里莫广场12号把家养小精灵的窝都掀了,也没找到你。”

“我不会呆在克利切的窝里。”哈利忍不住说。

“重点是这个吗?”德拉科气愤地说,“我也去了魔法部,你每次都外出,等也等不回来……我以为你真的要跟我分手了。”

德拉科有时候没有安全感,哪怕他看起来强势不讲理。

他直到跟哈利在一起之后,吵架时偶尔还会冒出一句“是啊,只有救世主才会怜悯世人,和我这种人在一起”。

哈利不喜欢他这样说,两个人常常为此闹僵。

消极的德拉科以为哈利当真要放弃了,卢修斯也正好需要他帮忙,他索性就离开了英国,专注于家族事业。

德拉科甚至不敢回到熟悉的街道,但在这个夜晚,他再也坚持不住,哈利的身影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他离不开哈利,但哈利和他分手了。

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也有可能他就出现在曾经的酒馆里。

“你是个混蛋,马尔福。”哈利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发自内心地说。

也是个不体贴的前男友。

德拉科冷哼一声:“我以为你十年前就知道。”

是啊,从第一天认识,哈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但他让这个混蛋走进了自己心里。

“你不会难受吧。”德拉科摸了下哈利的额头,“毕竟半年都没……”

“你如果跟别人做过一次,我们就彻底完了。”哈利认真地说。

德拉科立刻说:“我没有,怎么可能。”

哈利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纠结着要和前男友在床上和好吗?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特殊,分手也是,连复合都不按常理。

德拉科见哈利没精打采,心一沉:“你不会就是想睡一次吧。”

哈利气得把枕头砸在他脸上。

就知道这个混蛋绝对不会让自己好过,这是哈利在魔法部大厅里看到他的前男友时的第一反应。

周围的人全都聚在了一起,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哈利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现过。

“我不知道原来你挺喜欢这一套,”德拉科得意地笑,抱着巨大一捧玫瑰花。

我不喜欢!哈利脑子里叫嚣着。

“等你的时候我打听过了,你上次对着别人的玫瑰花看了半天。”德拉科说,“你早说喜欢这样传统的东西啊,我可以每天送你。”

你别在这里让我丢人了!哈利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一把拽过德拉科往壁炉走。

人群自动给他让路,他们顺利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

“我还担心你的品味太差……太独特,现在我放心了。”德拉科轻松地说,大摇大摆像走进自己家一样坐了下来。

哈利瞪着他,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不会还准备了什么有的没的吧?!”

“不,我没有。”德拉科翻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目录,哈利看见封面上好像有一堆闪闪发光的珠宝。

他尽可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德拉科,我并不在意这些……”

一只猫头鹰从窗户飞了进来,德拉科接过来,取下信看了一眼,心情不错:“我订的戒指做好了,哈利,跟我一起去取吗?”

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复合的前男友又开始热衷于传统的情人间的礼物了。

不过等等,他订了戒指……哈利忽然清醒起来,盯着心情大好的德拉科,隐约觉得大概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复合。

*期末衍生ooc小甜饼

*简介:O校来了个A教授

01

“坩埚的平均使用寿命是?波特先生,你来说。”

“……”

“啧。被教授点名时要站起来,没人教过你么?”

“……抱歉,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基本课堂礼仪还是坩埚使用寿命?”

“……赫敏一直在举手,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赫敏一直在举手,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万事通小姐什么都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她?”

赫敏:“……”

赫敏放下了手。事实上,在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之后,她是班上唯一还坚持举手的学生。

波特:“……我真的不会,再站两小时也不会。”

“教授。”

“什么?”

“跟我讲话得先喊教授。”

“……教授。”

“怎么,我没名没姓么?”

“马、尔、福、教、授、我、真、的、不、会、做。”

“令人同情的脑容量,波特先生。我希望你的魔药成绩能及得上你这张脸的十分之一。否则我很怀疑你过去是靠这个才通过考试的。”

“……赫敏,我能投诉他性骚扰么?”

“冷静点儿哈利,他爸爸是校董之一,专门负责处理投诉的那个。”

“Shit!”

“哈,这就是你的答案?格兰芬多扣十分!”

“随你。我能坐下了么?”

“当然。下一个问题,跳舞蛙眼球的三种切割方式?波特,你来说。”

“切片,压片,还有……我不记得了。……马尔福教授。”

“幽灵草的基本功效?”

“熬制变形剂的温度应该如何掌控?”

02

又来了!又是波特专场!又是这种致命N连修罗场!没有任何教学效率的一对一碾压!完全无视别人举起的手!大半节课都在这么一来一往的僵持里耗掉了好么!好么!

全班同学一脸心如死灰。

鸦雀无声中,哈利·波特鹤立鸦群,尤其绝望,退学的心都有了。

早知事情会变成这么样子,还不如上斯内普的课!

03

故事的开端,是某个寻常的工作日,O校忽然来了个A教授。

这当然不是说Omega大学就不能雇用Alpha教授了,好比女校也对男教师一视同仁。翻开《霍格沃兹:一段校史》,你会发现这里曾出过许多杰出的Alpha或Beta院长。但要是这位Alpha教授对班上的某个学生别有用心,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德拉科·马尔福今年二十岁。身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Alpha继承人,他在十五岁上就从公学毕业,开始接受家庭教师的精英教育,俗称不学无术膏梁纨绔。

换言之,是个和大学教授八竿子打不着的待业青年。

但家里蹲也是会出门透气的。那天他捧着买给纳西莎的狐尾百合,被一个白衬衫少年的自行车擦到了。对方摆摆手吹着口哨飞驰而去,风扬起衣角露出一片细白的后腰,以及一句裹挟着花香的抱歉。德拉科那除了金钱一无所有的寂寞人生,忽然变粉。

04

据他自己形容,那感觉就像“被玫瑰撞了一下腰”。

而同行的布雷斯·扎比尼则是这样对人说的:“我艹,他当场眼睛就直了!真的,整个人都傻逼了,直接傻逼了!好像一辈子没见过Omega!花都不捡,眼珠子黏在人家腰上跟着飞走了!非逼着我给他人肉出来!”

德拉科的原话是:“五分钟,我要这个Omega的全部信息。不准拒绝,我知道你父亲在魔法部管人事。”

冷静,冷酷,冷漠!说一不二地堵死了布雷斯的后路。

05

五分钟后,布雷斯心如死灰地把资料扔到他脸上。

哈利·波特,年方十九,就读于英国最古老的Omega名校霍格沃兹。

“波特家的独子,”德拉科满意地关掉光屏,“门当户对。霍格沃兹会把他培养成一个名媛的,足以光耀马尔福家的门楣。”

布雷斯扶额:“拜托你才认识他五分钟!不,这根本不算认识,只是你在单方面人肉!天啊,别告诉我你打算直接上门去提亲?”

“七分钟了,”德拉科纠正道,“不过你说得对,确实有必要先交往一下……”他眼睛一亮,拉住布雷斯,“霍格沃兹现在还能进吗?”

“你先晃一下你那恋爱脑里的水,”布雷斯头疼,“人家是O校,O校你懂么!看我口型,O!”

“啧,你那香肠嘴离我远点。我是说教授。”

“……艹,鬼才,”布雷斯悄悄准备开溜,“别再指望我帮忙,你连大学的门都没摸到过,能教人家什么……”

德拉科淡淡撇他一眼。开什么玩笑,他爹卢修斯本人就在霍格沃兹任校董多年,用得着求别人么。

“姑且给你个忠告。无论你的学生多大,师生恋,古往今来都是不道德的。”

德拉科抬眼:“所以?”

“速战速决,”布雷斯挥挥手,“祝你好运。”

06

学期中途应聘还是遇到了些麻烦,不过都是人情面上的。

比如纳西莎听闻消息后热泪盈眶,逼着丈夫一定要把儿子弄进去:“我的小龙终于知道上进了……”

德拉科汗颜。

比如卢修斯出门拜访校长之前意味深长地提着手杖对他点头:“A大当婚O大当嫁……不错。”

德拉科一脸胃疼:“爸,你……”

纳西莎在丈夫和儿子之间来回看:?????

再比如邓布利多挼着长到膝盖的白胡子,没说欢迎也没说不欢迎,只是对他露出了剧透之神一般的微笑,说了句年轻真好。

德拉科被他笑得腿软,只觉全然被看穿了。

07

好在他的魔药家庭教师也任教于霍格沃兹,正愁每天对着一群娇滴滴的Omega没办法。一提魔药就是迷情剂,就是护肤液,就是化妆品,你说说看,这课还怎么上。一听说得意门生主动送上门来当助教,乐得把课都推过去,自己天天飞在外面开研讨会。

其实一开始,德拉科在班里的露面也曾受到过相当程度的欢迎。当然,只要讲台上那位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们谁都欢迎。但新教授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Alpha,那就很妙了。如果对方恰巧金发蓝眼,好似直接从电影里走出来的王子,那简直妙极。当他在虚空中拼出“马尔福”时,差不多就是把金龟婿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哪个Omega顶得住啊!

所以在他本性毕露之前,助教办公室往往一下课就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充满了信息素的……哦不,学习的味道。

德拉科颇为受宠若惊,连着靠关系来学校泡Omega的初衷都一下升华了,有问必答,有教无类,整个人沐浴在为人师表的使命感里。

等他满怀慈爱和期待拧开那一筐魔药习作……

08

完全!不行!

09

最基础的变声喷雾,只需要熬制中途请变声对象对着坩埚“啊”一声,它就能让你的声音变成对方的。

德拉科吸了一口直接失声。下一口他喉咙里窜出一声鸟叫。再下一口是一声可怕的嘶吼,制作者怕是请来巨怪在坩埚前吼了一声。

德拉科顶着这么把破锣嗓子愤怒地给斯内普寄去一封吼叫信,控诉他将如此糟糕的班级扔给自己。结果斯内普轻描淡回道,安全起见,不亲身尝试学生习作是这一行的常识。你看我有亲自试过你的作品么?

10

破灭了!一个青年教授的梦想破灭了!

11

那瓶巨怪喷雾就是哈利的习作,哪怕在那一筐遍地踩雷的习作里也差得匪夷所思。德拉科翻看了他的往期成绩,不出意外是一排鲜红,相当喜人,相当格兰芬多。他特别留意,哈利一次也没来光顾过自己的办公室,下课铃声响起时他总是第一个抓起扫帚飞上操场的那个。

这怎么可以!哪还有个学生样子!

12

德拉科决定跟他死磕。

上课灵魂质问N连,下课也不急着走,往门口一站,哈利第一回没注意,连人带扫帚撞在他身上:“嘶,好疼……”

揉着脑袋要道歉,见撞到的人是最讨厌的魔药课教授,又把那句抱歉给咽了下去:“您……怎么还在这儿?”

言下之意,你怎么还没滚回办公室?

德拉科哪有听不出来的,只是乍然亲密接触,哈利还捂着通红的额头眼泪汪汪的,一时心神荡漾,怎么都生不起气来。也就象征性地冷笑了几声:“波特先生,我以为只有习作达到合格线的人才有下课的自由。”

哈利噎了一下,略心虚:“……没听过这种规定。”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

哈利暴躁地揉乱头发:“你到底想怎样?”

13

德拉科也不想怎么样。

顶多就是把人请回办公室单独辅导而已。

别误会,调情是不可能调情的,这辈子不可能调情的,波特的魔药基础这么差,就是连续补习三小时不掺水分,才能勉强考个十来分这样子,教授超火大的!

德拉科看着他重新调制出的变声喷雾,进步是不会再让人发出任何非人类的声音,问题在于这玩意儿它喷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德拉科都要被他气笑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按部就班做出来的魔药,就差手把手教,怎么还能是这样的?

哈利撇撇嘴,看上去快哭了。

德拉科倏然哑了火,心里软成一滩水,那一瞬刹连结婚礼服该去哪家高定都选好了。

他清清嗓子:“我该说恭喜你,波特先生,起码它不再是足以震碎鼓膜拉响校园一级警报的杀伤性魔药了。”

作为斯内普的直系,德拉科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了。

14

德拉科看着一地玻璃渣,懵了。

一办公室的助教都探头探脑,神色各异。

“可我又没有求你教我,”哈利委屈得都有点哽住了,可还是恶声恶气的,“那我就是不喜欢魔药啊!”

摔门就走。

15

“我都没有摔门走人!”德拉科不可置信,“他考十二分还有理了!”

布雷斯闲闲转着手里的高脚杯,他最近俨然成了新教授吐槽中心bot,感觉颇新鲜。

“我不太明白,”他说,“我以为你是去谈恋爱的,结果你还真是去教书的?”

“不然呢?眼睁睁看他拿个位数的成绩单毕业然后被人戳着脊梁喊笨蛋吗?马尔福家是不会让一个挂红灯的傻瓜进门的!”

“……他可能并不很想进你家的门,”布雷斯嘀咕。

“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你得宽容点,耐心点,无视Omega的缺点是一个Alpha的美德。”

“可他说自己就、是、不、喜、欢、魔、药!”德拉科表示实在无视不了,“你听听这是什么鬼话,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魔药?”

“啧,人各有志嘛。其实我也……”

德拉科一拍桌子打断他:“你能理解世界上有人不喜欢看魁地奇比赛吗?”

布雷斯肃然坐直:“不应该,那确实不应该。”

“就是说,不应该啊,”德拉科震声道,“将来如果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妈妈连最简单的退烧魔药都做不好怎么行?”

布雷斯扶额:“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心意!”

16

当然就按你目前的表现,人家知道了也没差。

bot先生如是腹诽。

17

但德拉科的心思,活了。

“你是说,我应该立刻向他求婚?”

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有道理,你说得有道理。你姑妈最近有档期吗?没有也给我腾出来,我知道她给皇室设计过珠宝的,图纸,图纸就用我父母订婚时那枚——”

“啊不不不……”布雷斯大为头疼,“那个还早了点,那个还早了点。我是说,你可以试着放点风声探探人家的意思。”

18

下周一上课前十分钟,整个霍格沃兹都知道了德拉科·马尔福正在热烈追求哈利·波特的消息。

19

“啧,真看不出来。”

“是啊,谁知道呢?之前我还以为他们俩积了几代的仇。你是不知道上课的时候马尔福教授是怎么为难波特的……”

“是吧,完全找不出热烈追求的迹象!——嘿!早上好波特,所以这件事儿是真的吗?”

“什么?当然不是!”哈利心烦意乱,闷头往前走。这已经是他今天早上说的第二十六句不是了。如果现在德拉科站在他眼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扫帚。

20

“波特,”德拉科出现在他眼前。

21

哈利挥出了他的扫帚,精神上那根。

凡俗现实里,他只能无可奈何地仰头说了句教授早上好。

想了想又乖乖补上一个姓氏:“马尔福教授。”

他实在被那些课堂纪律弄得有些PTSD了。

但德拉科今天无暇注意这些。他手肘抵在墙上,指尖下垂有意无意拂过他的额发:“喂,你听说没有?”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和之前在班上在办公室里都不一样。哈利低头想要避开:“……什么?”

“唔,就是,那个,你知道的,”德拉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往一群八卦成性的年轻Omega堆里放风声是一回事;但面对面地跟哈利说一句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哈利被他吞吞吐吐的反应弄得恼怒起来。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达到德拉科的要求,好让他满意地放过自己,这个人总有新的办法来折磨他。他用尽全力推开了德拉科。

“我不管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豁出去地大吼,“也不管我在你眼里是个怎样的蠢货!但你别想拿这种事情来愚弄我,我不会让你如愿的!走开!”

他气呼呼地红着眼睛进了教室。

22

德拉科·马尔福,顺风顺水活到二十岁上,终于有一件事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看着哈利的背影满怀忧伤,觉得Omega的心思真好比斯芬克斯的谜团。他可能要成为马尔福家第一个孤独终老的Alpha了。

23

这节课上得格外尴尬。德拉科没喊哈利起来,哈利也全程没往讲台多看一眼。

他满腔毒液无处喷射,全班都被他抽了个遍。可怜这些习惯了波特专场的Omega们,早就没几个还在坚持复习魔药知识了。除了赫敏,几乎人人都遭受到无差别扫射,一片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家集体怀念起可亲可爱阳光明媚的斯内普教授来。

24

我把你们当同学,你们却把我当师娘?

哈利出离愤怒了。

25

“这又是什么新的诡计,”哈利忧郁地蹲在地下拔草,“这怎么像都不是喜欢吧,我看起来是那种恋爱脑的Omega吗?”

“哈,”赫敏说,又哈了一声,“他愿意给你补习三小时的魔药。三个小时,你!这绝对是真爱。”

哈利:“???”

“没什么,你继续说。”

“他再这样纠缠,我就只能退学了……”

“把这话收回去哈利,冲动是魔鬼!”赫敏尖叫,“退学,亏你说得出口!你知道退学意味着什么吗?你拿不到毕业证,就只能回家去继承波特家的巨额财产,然后被父母安排嫁一个门当户对的高富帅Alpha,从此只能翘翘腿买买包喝喝下午茶!太可怕了,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吗?”

哈利大为震动:“不,绝不!不就是魔药吗,连那种家伙都能当助教,我有什么学不会的?”

“说得好哈利!”

“那么赫敏,”哈利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你愿意帮我补习魔药课吗?”

赫敏:“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26

他一转身,在树下看见了德拉科。

哈利扭头就走。

27

“等等,”德拉科拉住他的法袍,“你迟到了,九分钟。”

德拉科皱眉:“来我办公室补习,你忘记了吗?”

哈利低着头不要看他:“我不来了。”

“胡说,你不是在找人补魔药吗,我不比那个小姑娘靠谱?”

“……你看我怎么都学不会很高兴吧?”哈利哼哧哼哧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我魔药基础就是很差,你觉得我蠢也随你,你也好,斯内普也好……反正我不会来了。你还有事吗?没有我回去了。”

就他那个水平,谁给他补习都是冒着心梗的危险在舍命陪君子好么,好么!知道自己基础差还大言不惭!德拉科被他噎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翻白眼,忍忍忍忍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教授脸:“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得知道任何一门科目不合格都不能从霍格沃兹毕业,你不怕丢人?”

哈利冷笑一声,还说他不是在嘲笑自己?

“我丢人,又不丢你的。”

德拉科简直没办法:“波特,要延毕的!”

“我延毕,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28

很好,很好。

德拉科转身就走。

29

哈利在他离开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对于如此干脆利落的终局略有不习惯。那感觉好像你受欺负许久,好不容易打算奋起反抗一回,对方却走了。走了。

拳头都挥起来了,等着对方还击,却落了个空。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困兽一样的。

30

结果捡到一本旧笔记。

31

放心,不是死亡笔记。

32

墨绿硬壳,书脊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痕,显然经常被主人翻看使用。

是刚刚马尔福落下的吗?

哈利翻开扉页,不出意外地看到了DM的缩写。

和他给人花里胡哨的印象不同,一看就是一笔家学严谨的好字,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他的魔药学心得。从斯内普教的拓展课程到他自己体悟出的小技巧,都记得井井有条。

哈利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服口服。

33

他在把笔记还给德拉科和扔进黑湖里纠结了片刻。

最后做出了第三种选择,他偷偷把笔记本留了下来,藏在魔药课本下面,每天睡前翻几页,再压进枕头下面闭眼。

一闭上眼睛,都是那笔漂亮的印刷体在眼前晃。

34

“刺蛛腿肉的正确剔出手法?有谁知道。”

德拉科环顾一圈,刺蛛是出了名的难以处理。这种小东西不仅形容可怖,浑身长满细小的毛刺,而且一旦被触碰到就会向人发射,又痛又痒地在肉里停留好几天挑不出。最棘手的是这种防御机制在它死后也一样能保留好几天,稍不留神就会被刺蛛腿扎得浑身过敏。

全班静默,没人举手,也不愿意打开玻璃管开始今天的实验。

德拉科等了一会儿,见赫敏也沉默,正打算直接讲解注意事项,忽然看见一只手举了起来。

“……波特先生。”

“可以先用镊子把刺蛛腿放进酒精里浸泡三分钟,毛刺就会自行脱落。”

全班都很惊悚地回头看他,随后又正襟危坐,默契十足。

哈利不大自在地干咳了一声,一边回忆昨天在笔记上看见的内容,一边等待着德拉科的评价。

当那一页手写精准无误浮现在脑海里时,很奇异的,他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

德拉科有些意外地顿了几秒,淡淡说了句不错,就让大家依次往储物柜里取酒精。

35

他平平无奇的反应让哈利松了口气。

如果你也在放完狠话之后立刻就用对方的笔记本开起挂来,你也会心虚的。

36

哈利看了看赫敏难以下手的模样,小声提醒:“斜切,斜切会方便很多……”

赫敏怀疑地横了他一眼,继续咣咣咣用刀背劈。

哈利只好闭嘴,很快就剔出了八条晶莹剔透的腿肉来。肉捣碎和毛刺一起泡在酒精里备用,空壳放进坩埚里煮,手法娴熟又迅速。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站在赫敏身边的时候,却能比她完成得更好、更快。

他把脑袋压得很低,认真看顾着那锅深色的药水。可是倒映在里面的漂亮的脸,却偷偷扬起一个微笑。

37

德拉科巡视时路过他身边,恰好看见这一幕。

“没扔掉?”他低声笑,“原来也有在看啊。”

哈利猛一抬头,他却已经背着手去指导赫敏了。刚刚那句话,和那声笑,都好像是错觉,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它确实发生了。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好像一粒冰糖被投进咕嘟嘟滚着水花的锅子里,荡起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于是煮魔药,忽然也变成了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

38

在繁忙的期末,其实没法发展出什么恋情来,人人都埋头学业。就连原本来划水打酱油的德拉科,也不得不面对堆积如山的教学报告天天加班。

而后考试很快就开始了。

哈利打着哈欠抬头,发现德拉科倚在窗框上看外面。学校的窗框很长,往下恰好抵着他的膝盖,方便阳光将整块格纹都投映在他的马甲上,显得颀长又优雅。

很适合拿一支玫瑰。哈利盯着他胸口金表链的弧度走神。应该给他一支玫瑰。然后他会低头嗅一嗅,开始低吟:“啊,玫瑰这东西多么可爱啊……”①

他的声音会很适合念诗。

39

德拉科收回目光,与他视线相撞,眼珠被光照成淡色,轻咳了一声。

40

哈利慌忙回神,发现自己漏看了题。现在他得在半个小时里完成整整一页的实验操作题。

……美色误国!

41

事实证明,短时记忆总有风险。哈利咬着笔杆和最后一道题大眼瞪小眼,只觉得答案呼之欲出,却怎么也记不起正确的操作步骤。

再想想,一定能想起来的。他闭上眼睛,竭力搜索着笔记本上这一页的内容。

找到了!

他蘸着满手墨水开始奋笔疾书。

42

铃声响了,相当铁面无私地。

43

班里开始骚动,准备交卷离场,哈利急得满头大汗。

“急什么?”他在惶急中听见那把很适合念诗的嗓子说,“等波特写完。”

全班的羽毛笔掉了一地。

44

这下哈利如坐针毡,三行并两行写完了卷子,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写过最接近于黑魔法画符的字体了。

这下总能交卷了吧!

班长准备起来收试卷,结果德拉科靠在讲台上闲闲地抱着胳膊来了句:“再等等,让波特检查两分钟。”

班长:“……”

全班:“……”

哈利:“……”

他觉得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不是因为考试太冗长。

而是小鹿在往树上撞。

45

“我在霍格沃兹参加了六场期末考试,从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违规举动!”

赫敏赌上了班长的荣誉要投诉德拉科这波骚操作。

但在她走向校长室之前,班里又响起了《费加罗的婚礼》,夹杂着Omega们兴奋至极的尖叫声。

46

故事的尾声,是哈利·波特走进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办公室。

别多想,他是去问自己的魔药分数,顺带将那本帮了大忙的魔药笔记物归原主的。如果你也曾是个忽然逆袭的吊车尾,你会理解他这份对成绩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的。

47

至于德拉科,早在赫敏的投诉被送到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以前,他就坚决地递交了辞呈。

“师生恋是不道德的,”辞呈上如是说。

FIN.

①:这里哈利是在脑补玫瑰颂

姐妹们!是真糖!

是点文哦。

ooc

夏油杰经常和硝子站在走廊里抽烟,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夏油,你是不是太宠五条了?”

“……怎么连你也这样说啊?”

夏油杰有些无奈,这次连硝子都提出意见了。

“他正在吃的东西,不是你去仙台给他买的吗?”

被硝子这么一说,夏油杰透过教室门向里面看过去,悟这时正坐在课桌上,一只手转着墨镜,另一只手刷着手机,嘴里咬着夏油杰买给他的大福。

“…只是顺便而已吧。”

“他要是养成习惯了,你会很辛苦的。”

“……是吗?”

自从他和五条悟开始交往后,夏油杰经常收到‘夏油前辈对他太好了吧?’‘太惯着那个笨蛋了!’‘五条前辈真幸福啊!’这样的评价。

虽然这些大多...

虽然这些大多只是针对五条悟对其他人的恶作剧行为,但听多了类似的话,夏油杰也开始反思,他对五条悟是不是太爱了?

只是…从他的视角来看,好像也没有很宠吧…?

与其说太宠了,不如说因为他们都是男生,五条悟又是最强,反而限制了他的发挥,像是英雄救美,照顾受伤的恋人,体现男友力之类的,都完全没有机会,有些事做多了,反而会得到‘你以为我是谁啊?’‘不需要啦’这种答复,作为男友来说,倒会有点挫败感。

毕竟他所能做的,无非只是陪五条悟玩,给他买甜点,总之都是些无论谁都能够做到的事。

五条悟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话,和谁交往都一样。

可替代男友,夏油杰在心里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定义。

吃掉最后一口喜久福后,五条悟转过身,对走廊里的夏油杰说,“杰,你在干嘛?快点过来。”

“嗯嗯知道了,悟有什么事吗?”

抽完烟的夏油杰和硝子回到了教室,五条悟从桌子上下来,把手机屏幕放在他面前。

“我刚刚刷到札幌的特产,杰买给我吃吧。”

“等我下次出差会去的。”

“下次要到什么时候啊?”

五条悟的语气听起来很失望。

难道要现在吗?可我才刚刚从仙台回来吧…夏油杰想这样说,却咽下了这句话。

听到他们对话的硝子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看,恃宠而骄了吧?

仔细想想,悟最近确实有点任性了。

要他去买仙台的喜久福,帮他排队在ins上看到的新出的网红蛋糕,出差回来后陪他熬夜看系列电影…

如果悟只是把他当作听话的可以随意指使的笨蛋,而不是可以信赖依靠的男友,那也有点糟糕…

恃宠而骄的猫猫,或许需要一些惩罚吧。

不对劲。

五条悟扶着眼镜架,一下一下地抬着墨镜。

透过墨镜,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夏油杰和往常一样,在他旁边的座位上玩手机,可是…杰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对他不理不睬的,冷淡到让他会想要问一句‘杰,我和手机谁比较好玩?’的程度了。

五条悟伸出手,在夏油杰的眼前晃了晃,而夏油杰却完全视而不见。

“杰…好无聊啊,陪我玩吧。”

“不然我们逃课去看电影?还是桌游?”

“不要。”

“…烦死了。”

夏油杰侧过身,躲开了五条悟不时拍他肩膀的手。

但是…烦?

五条悟不是没听过这种评价,经常因为他感到压力倍增的七海就会这样说他,不过那时候杰总会先出现帮他说话,反驳七海说‘悟不是帮了大家很多忙吗?不要说他烦’,因此,负面评价被抵消了,五条悟并不会生气。

可现在是杰在说他烦,这次没有人帮他反驳,负面情绪被放大了,五条悟不会生杰的气,他只是有点不理解。

“杰,你怎么了?”

“没有,我出去抽根烟。”

“哦…好…”

夏油杰又要出差了。

五条悟还是听灰原说的,因为夏油杰说会帮灰原带特产,所以灰原跑来和大家炫耀‘夏油前辈太温柔了!’,五条悟仍然想不通,杰为什么没有来问他要带什么呢?

也许只是忘了吧,五条悟这样说服自己,他只要提醒杰一下,对方就还会带回特产。

和往常一样,五条悟直接推开了夏油杰房间的门。

“杰,我想吃甜食!”

“…请敲门。”

靠在床边看书的夏油杰皱皱眉说。

“很麻烦,帮我买吧。”

“很麻烦,我不想去。”

夏油杰学着悟的语气说。

五条悟睁大眼睛,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要我重复一遍吗?出差本来就很累,我不想去买特产。”

“你怎么了啊?”

“不是很正常吗?其他人也不会做这种事吧。”

“可是杰不一样,不是每次都会…”

“每次都会,可这次不想。”

明明每次都会给他带特产的…而且根本不用特意提醒…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到夏油杰的视线又集中在书本上,五条悟也难以再开口。

可夏油杰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只有冰冷的电子提示音。

郁闷、生气又委屈的焦躁感逐渐清晰起来,五条悟很少体验到这种感觉。

他联系不上杰了。

这让五条悟放弃再发送信息了,联想到之前杰说过他‘烦’,如果下一次提示他被拉黑了,他会很伤心吧。

幸好杰很快就回来了。

“工作。”

“诶?这次的工作很麻烦吗?”

“嗯。”

夏油杰的回答含糊不清,虽然说高中男生回答问题时本来就爱含糊不清,但还是让五条悟觉得不舒服。

“杰好敷衍啊…”

五条悟抱怨说,观察着杰的表情,如果是之前,恐怕杰已经过来搂着他的肩说‘抱歉悟,我只是有点累了,怎么会敷衍悟呢,还给你带了特产呢’…

可现在,杰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甜食。

只留给五条悟一个背影。

“杰,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五条悟对着对方的背影开口,他讨厌这种感觉,他喜欢面对面地交谈。

背对着他,在整理桌子的夏油杰,手指似乎有些颤抖,却没有转过头。

“嗯…”

…连回应都还是冷淡的。

“可是你出差回来也没有来找我,也没有给我带甜食,也没有拥抱…”

五条悟声音在颤抖,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不过他一直没有哭,他不会哭的,他只会让其他人怕得想哭。

但是…五条悟想,他可是快要失恋了,失恋的人有伤心的权利吧。

“之前也是,叫你陪我玩游戏也不理我,但又会给灰原带特产,和硝子七海他们聊天,戚…”

这样说着话的五条悟,眼中微微浮现出泪光,而他根本不理会自己在哭这个事实,只管一个劲说着自己的不满。

真是忍不住了…

夏油杰想,其他人的评价根本就不重要吧,他本来就超爱悟的。

这样看来,悟也是超爱他的,他并不是可替代男友。

“对不起,悟,我…”

早已转过身,却因为看到悟在哭而手足无措的夏油杰,最后只说出了一句道歉。

然后手臂领先大脑一步,抱住了五条悟,他把手放在悟的脑后,抚摸着对方的头发。

不过…只是几天没抱他而已,真是久违的感觉,心都变软了。

“…不过我没想到悟会哭…”

“…因为被恋人忽视,忍不住哭是常有的事吧。”

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原来我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比所有特产加起来都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以为,悟只是把我当作特产代购。”

“代购?比起特产,我更希望杰回来。”

“哈…”

“看到我会哭,觉得好笑吗?”

“不…是因为感受到了悟的爱而开心而已。”

“…可是,你也抱太紧了吧?”

夏油杰又收紧了手臂,这次是猫猫太可爱了的惩罚。

END

教主杰x家主悟

专心搞事业教主是不会有老婆的

———————————————————————

“所以说,这是什么情况?”硝子皱着眉,用手肘怼了一下五条悟,没好气道。

五条悟眼角抽搐了两下,道:“老实说,我也不清楚。”

五条悟作为五条家唯一一个嫡出长子,还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天才,五条家的长老肯定是不会允许家主大人长久没有家室和子嗣的。

但五条悟看起来根本没有内个心思,迫于无奈几个五条家长老只好联合御三家另外两家的长老给五条悟送了不少莺莺燕燕,全是另外两家中的嫡出或旁系血脉的女儿。

无一例外全被五条悟严词...

无一例外全被五条悟严词拒绝了,但五条家长老岂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硝子忙碌了一上午想去室外抽根烟,刚打开医务室的们猛地被挡住去路,十几个长相各异的姑娘挤满了高专走廊,一见到她就蜂拥而上,问东问西。

五条悟大概是之前有过先例,所以这次先是派了几个五条家的人手去把姑娘们都各自送回家才现身高专。

“你家里就这么迫不及待给你找个对象啊”硝子靠着高专走廊,低头点了根烟,漫不经心道。

“是啊,烦得要死。”

“我看不仅是因为内群姑娘吧”硝子歪头看着五条悟,意味不明的笑道:“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家主大人烦心吧。”

五条悟像是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咦,硝子别这么叫我,怪怪的。”

“不开玩笑了,你最近有关于夏油的消息了吗?”

“老实说,没有,杰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很安分,非术师社会里完全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五条悟揉揉眉心,烦躁道。

硝子将烟夹在手指间,道:“顺其自然吧,你也别太执着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老子才不会去为内个笨蛋操心的好吗”

“口是心非。”

“咒灵祓除了,走了。”这是五条悟留给辅助监督的最后一句话。

五条悟正坐在回程的车里闭目养神,手机弹出的消息惊扰了他,他烦躁的解开锁屏看了一眼消息。

“……老头子们又搞什么啊,天天摆这摆那的烦不烦。”五条悟磨了磨牙。

因为明目张胆缺席就是在打全体御三家家主的脸,也会让五条家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五条悟不得不回去出席。

五条悟吩咐辅助监督调转方向,随即歪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股熟悉的咒力出现在他身边,五条悟轻轻动了一下手指,乌鱼咒灵就出现在他手心,看起来,像杰常用的。

“躲在暗处窥视我么真有意思。”五条悟轻声道。

五条悟百无聊赖的坐在宴席主位,听着各家主间的阿谀奉承,扯下来一颗葡萄就往嘴里丢,愤愤的将葡萄咬碎。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还未脱稚气的少女被家里长老一把推到五条悟面前,若不是有无下限挡着说不定刚好摔进五条悟怀里。

少女眼里的惊慌几乎要溢出,双手紧紧攥着衣袖不敢抬头。

五条悟烦躁的瞥了一眼,没去为难面前这个抖成筛子的少女。

“喂,解释一下”五条悟越过面前的姑娘,歪头像她身后的老者问道。

“听闻家主大人还未有婚配...”

又是因为这个……在五条悟反驳前一道巨响打断了他,紧接着就响起了高专的警戒警报。

与此同时高层的消息一并弹来:“咒术界内部被大量不明咒灵袭击,通知所有一级以上的咒术师去处理。”

是杰给我找的麻烦么。

麻烦就麻烦吧。

五条悟顾不上被他盘问的老者,借着任务的名义瞬移走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高空盘旋的虹龙,心中的猜测又落实了几分。

五条悟捏出了苍的手势,准备解决眼前的咒灵,一只手忽的从旁边伸出,将他拽进一个角落。

五条悟被人撞在墙上,那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常年被无下限保护的身体此刻竟显得钻心的疼。

“杰,好久不见。”即使是身处黑暗六眼也能飞速洞察眼前人的动向,五条悟率先开口打招呼。

“悟好像过的很滋润啊,是准备把那十几个女子都收入囊中吗?”

五条悟闻言轻嗤一声:“杰好像没有质问我的立场吧,杰用什么身份质问我呢叛逃且正被通缉的罪犯,还是……一声不吭就悄然抽身的前男友”

夏油杰沉默了。

夏油杰听话的将咒灵收了回去,但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五条悟。

“想走就快走,待会我让你走不了。”五条悟瞬间冷了脸。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五条悟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安静的等待夏油杰离开,在心中默默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放他走。

等到差不多了,五条悟刚想转身离开,身前一道强大的力度拽的他踉跄几步,紧接着一片温存就覆上了唇瓣。

“……不走了。”

五条悟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脱口道:“什么?”

“不走了。”夏油杰重复道。

五条悟只觉得好笑,反问:“杰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夏油杰轻笑着拿起他的手放在心口处:“凭一条命”

五条悟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即触电般将手抽回,冷冷补充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所以接下来我们开始实战练习…”

给一年级的课才上了一半,五条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你还打来做什么?我已经说过不会再理你了吧。”

“什么叫‘这不是接了吗?’因为我以为你又做出很扯的事才接的,并不是因为你。”

“我的东西?都可以扔掉,我不会再去你那里了。”

“喜久福?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喜久福也我已经吃腻了!”

“…我才不用敬语!你比我还小呢!”

挂断...

“啪啪,五条悟最讨厌什么?”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面面相觑,伏黑惠坐在一边,不想理他们。

“啪啪,大义!”

没人接话,五条悟又自顾自解释说。

“为什么是大义呢?因为有些人类哦,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会抛妻…弃朋友呢,即使朋友说‘没关系啊你回来嘛’也无动于衷,真是只凭着自己内心的想法行动,却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还要自我标榜为‘我是为了你好’,啊,话说,这应该是人类的缺点之一。”

——既然很烦就不要接啊!再说现在还在上课吧?学生们心里都这样想着。

“…请问还有何指教?大义哥?”

“…不要!不去!不和你见面。”

——在闹什么脾气?

——明明就是想见面吧?他都在笑呢!

——口是心非。

——再说大义哥又是谁啊?低头摆弄手机的学生们在群里吐槽着。

“…因为悠仁说要和我出去玩!”

诶?

突然被提到名字的虎杖悠仁抬起头,表情无辜,一头雾水地指了指自己,又摆摆手,说‘没这回事’,而五条悟示意让他闭嘴,不准开口说话。

但他自己却又说个不停。

“…是啊是啊,悠仁就是比你年轻,体力很好,体内还有诅咒之王,超厉害的吧?能实现大义呢。”

“什么啊?我会让悠仁住我家的…”

作为被判处死刑的高中生,虎杖悠仁已经感受到许多次敌意了,只是…这一次似乎和他体内的诅咒之王无关。

“那老师…我也走了。”

五条悟却一把勾过悠仁的脖子。

“喂,你要抛下老师吗?”

“啊…我没有这个意思…”

“和我去甜品店,请你吃点心。”

五条悟说,如果是往常的话,悠仁可能会很捧场地说‘好棒!谢谢老师!’,可这一次,悠仁却完全没了愉悦的心情,他隐约感觉,会出事的吧。

虎杖悠仁很尴尬。

他坐在甜品店里,却完全尝不出甜点的味道,一边是宿傩一直在说‘快点走’,一边又是五条老师在告诉他说‘悠仁不准离开哦’,他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最关键的是…悠仁转头看向他的老师,五条老师的表情越来越阴沉,难道在生气?

为什么呢?虎杖悠仁毫无头绪。

…因为那个大义哥?可大义哥又是谁啊?

他想,在这种氛围下,他是应该和五条悟老师聊天的,可聊什么呢?

“悠仁,老师给你一个人生建议。”

五条悟用吃蛋糕的叉子指了指他。

“啊!在用心听!”虎杖悠仁正襟危坐。

“…谈恋爱不要找长发怪刘海满嘴大义的男人。”

…诶?好有针对性!

悠仁不知道这时自己该说‘老师我不是gay’,还是说‘老师你分手了吗?’,他实在很少应对这类问题。

而在他还绞尽脑汁地想着‘老师聊到感情问题了怎么办’时,他却突然被人揪着卫衣的帽子从五条悟身边拽到了一边。

“…现在的孩子真没有边界感。”

那个人开口,语气不满,虎杖悠仁看向对方,是个穿着袈裟的长发男人,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似乎是个温和的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而且…咒力也很强。

“没有边界感的人是谁啊?你跟踪我?”

“跟踪?算是吧,因为老婆太吸引人了,所以要看好才行嘛。”

“老婆?谁啊?”

“诶?你竟然不认识吗?他很有名哦。”

“…没听说过,不过一定很可怜吧,和你这样的男人交往,是注定会被抛弃的。”

“不会啦,我很爱我老婆的。”

“真的吗?话说你老婆叫什么?佐藤大义?”

——明显就是五条悟老师你吧?

虎杖悠仁都想这样大声说出来了。

但五条悟继续吃着他的草莓芭菲,仿佛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

“…装模作样的小鬼。”

宿傩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他的突然开口,也吸引了正在说话的两个人,两个人都是一脸‘你怎么还在啊?’的表情,让虎杖悠仁都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早知道就听宿傩的先走了。

“说起来…悟,这就是你那位年轻的好学生吗?”

“…关你什么事?”

“年轻人才不可信呢,可是会轻易就抛弃老师的,不像我哦,年龄差2个月的同岁男人才比较可信。”

“哈?抛弃老师?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吧?你走了之后,夜蛾老师可伤心了很久呢,抱着那些玩偶哭个不停。”

“真遗憾没有看到,那悟呢?你哭了吗?”

虎杖悠仁像是在看球类比赛一样,来回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个人。

…究竟谁会获得胜利呢?虎杖悠仁不由地开始和自己打赌。

“……烦死了,十年前的事不要再提了。”

看来是五条老师输了。

不过那两个人也并不在意输赢,只是坐得更近了一些,长发男人环抱着五条老师的腰,而五条悟老师好像只专注着他的点心,并没有反抗。

从悠仁的角度能看清五条悟的表情,他嘴角正在上扬着。

…说不定还很享受呢。

“悟,你和我回去嘛,住在我那边好不好?”

“不好。”

“我可是想到悟和其他男人住在一起,就会想哭呢。”

…说到这里时,长发男人看了悠仁一眼,摆明悠仁就是那个‘其他男人’。

“装可怜也没有用…”

“不是装可怜,而是吃醋了哦。”

“那你就回来高专,我说过了,没关系。”

五条悟说,当时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虎杖悠仁想,如果这是比赛的话,现在大概就进入赛点了吧。

长发男人沉默了一会,才又开口。

“……为什么呢?对你们来说我是麻烦吧?”

“不,对孩子们来说,杰更适合帮助他们,虎杖是个好孩子,不过会让我有点担心…”

担心…?虎杖想,他现在就很值得担心,因为长发男人看他的眼神不怀好意。

幸好五条老师又继续说了下去。

“…没人比杰更了解咒术师的痛苦了吧?所以让他跟你在一起,或许更好一些…”

“这么信任我?”

“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五条悟看着长发男人,最后还是对方先败下阵,举起手说。

“我知道啦,悟,会好好考虑的。”

虎杖悠仁想,果然老师还是最强的。

然后那个人又咬了一口了五条悟手中拿着的马卡龙。

“我是答应了,那你呢?今天和我走吧?”

“我可没答应。”

“那就把悟亲晕再带走好了。”

“你试试看嘛?”

五条悟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虎杖悠仁这次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他想,他应该有许多事需要做,像是去找宿傩的手指。

毕竟,宿傩手指比狗粮好吃。

喜欢一点。

直掰弯)口是心非被老婆教训了。

大少爷直男五x钓系弯弯夏。

有夸张成分哈,不过我周边崆峒的朋友有时候确实会这样…嗯(?

作为根正苗红的当代好青年,五条悟理所应当的在家族的教导下有些崆峒,所以在得知自己的室友夏油杰是个gay的时候。

五条悟猛地起身,夏油杰做的饼干也不吃了,站在离黑发青年三米开外的地方结结巴巴,修长纤细的手指掠过桌子,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看起来无辜的室友,憋了半天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然后拔腿就跑。

活像个被糟蹋的黄花大闺女。

夏油杰感觉有些一言难尽,

作为一个gay,还是下面那个,夏油杰看着一米九长得巨帅看起来性功能就特别好的五条......

作为一个gay,还是下面那个,夏油杰看着一米九长得巨帅看起来性功能就特别好的五条悟时,理所应当的心动了,但看对方这个死德行。

嗯…夏油杰有点迟疑。

但这点迟疑在看的扒着门,小心翼翼探头进来,漂亮无辜的苍蓝色猫瞳带着点思考的五条悟时,这点迟疑烟消云散。

天杀的,这么可爱的猫猫头,原谅了。

然后,想把人掰弯。

夏油杰思考对策。

作为一个贤惠的室(qī)友(zǐ)当然是很早就起来做饭,夏油杰哼着小曲熟练的煎着鸡蛋与香肠,而一旁锅中炖着的咖喱散发着阵阵香气,软烂的土豆与鲜香的鸡肉交织,当黑发青年熟练的摆好盘时,五条悟推开了房门。

苍蓝色的猫瞳在看向餐桌时瞬间就亮了,自来熟的坐上餐桌,乖巧的等待着夏油杰把餐盘端上来。

吃饱以后的五条悟把玩着手机,半晌安静的给夏油杰转了一笔钱。

黑发青年挑眉,倒是没拒绝。

拒绝的话下一次五条悟该不吃了吧,那可麻烦了。

然后就被夏油杰理所应当的拉近了距离。

从一开始的单纯吃饭,到会窝在一起看电影,变成下意识留意对方的喜好,最后更是开始送礼物,撒娇卖萌讨好,转账发红包,一起养宠物,甚至还去看了海。

除了没在一起,没亲没做,好像该干的事情一个也不少。

夏油杰在思考什么时候挑破这份关系。

却在偶然听到别人问五条悟不会被掰弯了吧。

夏油杰停下了推开门的动作,安静的站在原地打算听五条悟的回答。

“不会啊,我对杰没有那种感情,小爷可是正儿八经的直男,总有一天谈个漂亮对象。”

夏油杰气笑了,大脑又很快冷静下来,思考着要如何处理这件事能让五条悟清晰的认知到自己已经变弯了。

夏油杰似乎喝醉了,走路的步伐有些轻飘飘。

而黑发青年全程半靠在一个人身上,是被那个人半搀半抱进来的,连五条悟自己都没发现,当时起来接住夏油杰时那下意识带着占有欲,将人圈进自己怀抱的动作多明显。

那个青年似乎还挺遗憾,想说点什么,但看见五条悟冷着一张脸还是放弃了。

夏油杰表白了。

可能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真的想要个答复,黑发青年拽着五条悟的领子就把人摁在了床上,断断续续的表白。

五条悟没回话,半晌也不知道是想起刚才的男人而生气,还是真的死守着所谓的“直男”,直戳了当地回复夏油杰。

“我是直的。”

“我,觉得我对杰没有那种感情,而且你根本不缺人陪吧。”

夏油杰本身就是带着点装醉的意思,听完这话酒直接醒了,黑发青年轻笑了一下,修长白皙的指尖顺着五条悟紧绷着的腰腹一寸寸向上滑,直至戳在了对方的薄唇上。

“这样啊。”

“那么,我每天给别人做爱心早餐,每天出去玩,窝在别人怀里看电影,每天给别人准备礼物,和别人亲吻做点什么……”

“悟也觉得没关系吗。”

夏油杰明显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而黑发青年的手机又响起。

夏油杰看着上面的消息,和一直没回话的五条悟,冷哼一声就要起身,却猛地被拽住了手腕,摔在床上弄的眼冒金星。

“…有关系。”

“不许去……”

“你管我?我们只是室友和普通朋友,五条先生注意自己的分寸好吗。”

五条悟握住了夏油杰戳着自己胸膛的手,温柔的亲了亲,那双漂亮的苍蓝色眸子溢满水雾,半落不落,可怜的紧。

“对不起……”

“我只是……嫉妒。”

“不要生气…杰……”

————end.

cp夏五

ooc预警

论坛体

疯批杰x深闺悟

强占有欲强控制欲,不过是非强制爱。

五条悟险些死亡后黑化夏油杰非叛逃if

悟发帖

挚友总是跟别人走的很近怎么办

1L

?怎么这个帖子听起来这么奇怪。

2L

同感……

3L

楼主呢话说。

4L

应该在码字吧,,,,

5LLZ

是这样的,最近老子的挚友跟别的人走的很近,尤其是校外的女孩子。

所以老子感觉很不舒服!

6L

就这样?

7L

不然想怎么样...

不然想怎么样ls。。。

8L

啊……暗恋?

9L

为什么就得出暗恋的结论了……

10LLZ

………是吗?老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暗恋他。但是老子总觉得他应该是属于老子一个人的,他跟校外的人待在一起会让老子很困恼的。

11L

?等等……你说啥?

12L

?lz你有点恐怖啊。

13L

占有欲是不是有点强了,挚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也是人啊,他也需要别的朋友吧,你难道没有别的朋友吗?

14L

为什么楼主会有这样的心理啊……

15LLZ

有这种心理很奇怪吗?

16L

奇怪啊!!!

17L

楼主你想想,哪有人会对朋友产生这种思想。。。

18LLZ

?朋友不都是这样的吗?老子跟挚友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老子只有他一个朋友,他也只有老子一个朋友,他有老子还不够吗?

反正老子现在就是很生气,很不开心!

19L

……楼主到底接受的是什么教育。。

20L

挚友真的受得了你这样吗?

21L

……只有我在意挚友和楼主都是男的吗?楼主应该考虑考虑挚友的感受吧。

22L

楼主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暗恋,不过就算是暗恋也太那啥了吧。

23LLZ

这又什么跟什么!你们跟朋友不是这么相处的吗?挚友不是应该只有一个吗?!

24L

……

25L

蛤?

26L

楼主看来是真的不懂……

27L

朋友可以有很多个的,挚友我不清楚,不过挚友其实也就是比朋友更好点吧……

28L

搞不懂楼主这么强的占有欲是从哪里来的,不会真的暗恋挚友吧。

29LLZ

……老子很不正常吗?

30L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究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31L

……突然知道楼主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过后有点心疼楼主。

32L

ls?

34L

应该是心疼楼主啥都不明白在网络上寻求帮助,半天没有人回应他还在说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吧。。。。

35L

我靠这么一说,楼主好惨。。。

36L

那来个人回答一下楼主的问题啊……

37L

额是这样的楼主,首先你的年龄大概是多少,其次我们得先知道你跟挚友大概情况才能做对策。

38LLZ

……哦,老子今年17,跟挚友是同班同学上高二。我们是住在一间宿舍的,因为老子想跟他住在一起,他没有拒绝老子,所以我们就住在一块。平时都是他给老子带甜品什么的。

出去课外实践课程的时候,他完成他的任务过后就会给老子买很多甜品回来,每次出去出任务的时候他也会给老子买很多那边特别的甜品。

老子跟他的关系一直都特别好!!!老子有什么都跟他讲,最近他就跟一个老子完全不认识的女生说话,听别人说他还跟那个女生私底下约了见面!!!

他经常跟老子说什么我一直都是他一个人的难道是骗老子的吗?还跟老子说他永远不会离开老子的!当时他还咬了老子耳朵老子记得很清楚的!

39L

嘶……

40L

?挚友也不太对劲啊。

41L

啊?你真的有十七岁吗?这这这。。

42L

楼主是不是先前没有上过学啊。

43LLZ

回复42L:你怎么知道?

44L

啊那就解释的通了,不过家里人也会多少讲点吧……你没有觉得挚友对待你很不对劲吗?

45LLZ

什么意思?这不是正常朋友相处的方式吗?家里的那些老橘子没有教过我啊。

46L

楼主我就告诉你吧,不是!挚友对你讲这些话,咬你耳朵已经非常超出挚友这个关系的范围了……他有没有对你说类似的话。

47L

不会是挚友把楼主教成这样的吧。

48L

很有可能……

49LLZ

他会跟老子说

[悟,最近有没有想我]

[悟能不能不要给那些猴子联系方式]

[悟,我很想你]

他说这些的时候总是会从后面抱住老子。

50L

????猴子?

51L

我靠好不对劲啊。。。

52L

楼主,我再向你确认一遍……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53LLZ

???什么意思。

54L

……看来是不知道。

55L

那楼主你反感吗?

56L

对啊,反感吗?会感觉他这样很讨人厌吗?

57LLZ

为什么会反感?挚友这样不是很正常的吗?就是偶尔他会往老子耳朵上吹气会有点痒,然后老子的脸就会变得很红,他就会笑好几声。

每次老子问他在笑什么的时候他就会来一句[悟好可爱],真的是他怎么可以这样,明明知道他这样我心跳会很快会感觉很热,但这些也不是反感的意思吧……

58L

59L

好同啊我靠。

60L

深闺,是深闺。

61L

一股疯批DKx深闺DK的感觉。。。

62L

谢谢,这个设定我马上用来催更我喜欢的太太。

63LLZ

为什么你们讲的老子听不明白。。。

64L

楼主,实话告诉你吧,挚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喜欢你。

65L

他有没有就是用嘴贴你,或者就是额,摸你?然后你有没有回应他,就是他让你也用嘴触碰他。比如他有没有跟你说他喜欢你爱你这一类的,你没有回答他喜欢啥的。

66LLZ

……喜欢老子?这跟他最近跟别的人走很近有关系吗?

67L

有,非常有。

68L

楼主,就是他这个行为已经非常明显的明示你了……如果你没有跟他表示你喜欢他,但是又跟他这么亲密,会变成那种,额,就是你不喜欢人家还要吊着人家让他爱而不得的那种渣男。

69LLZ

这么严重嘛!老子不太懂喜欢是什么感觉。

70L

71L

我总觉得挚友有点恐怖。

72L

讲真,我也觉得。。。

73L

有点癫狂的感觉()

74L

我觉得楼主八成是喜欢挚友的……只是他压根不知道而已。。。

75L

我也觉得,哪有正常男生被不感兴趣的人吹耳朵会脸红心跳加速的。

76L

楼主看上去啥都不懂啊……

77L

会被挚友吃抹干净的类型。

78LLZ

老子就说[你跟那个女的什么关系?]

他就在那里笑,我问他你笑什么!这很严肃。

他就跟老子说[悟,你在吃醋吗?]

[是又怎么样嘛!她到底是谁!你女朋友吗?]

[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女的,我喜欢你]

[老子当然知道!所以那个女的是谁啊!]

[九十九啊,你认识的,就那个高个子……长啥样来着]

79L

?九十九?解锁新人物?

80L

神特么解锁新人物。话说挚友这样子……嘶,你俩是不是已经谈上了……楼主是不是在耍我们。。。

81L

……不是怎么表白会怎么自然的。。还当然知道。

82L

每天报备啊…还查岗啊。。。

83LLZ

回复81L:这就算是告白了吗?他每天都这样啊。

84L

?不是?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85L

啊?

86L

所以挚友跟那个女的到底什么关系,连长相都没记住……

87LLZ

那个九十九应该就是跟老子和挚友同等级的同事呗,上面的老橘子天天说她在国外。老子当然没见过她。

88L

89LLZ

反正老子就先等他回来了,你们自己玩吧。

90L

91L

话说我一直想说了,楼主好拽啊。

92L

同感。。。

93L

他这么拽你们对他态度还这么好?

94L

没办法,谁叫我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嘛。

113LLZ

原来是发了帖子吗?怪不得呢。

114L

?lz?

115L

不太像楼主的感觉,难道是……挚友?

116LLZ

嗯对,我是他的挚友,他现在正在吃喜久福,我们已经解释清楚了。

117L

总感觉很温柔的既视感……真的跟楼主形容的那个是一个人吗?

118L

话说,我一直想问挚友来着,猴子是什么意思。

119L

什么怪不得?

120LLZ

他今天很主动哦,主动跟我贴贴。

猴子啊,呵呵。

虽然我不太喜欢别人知道我跟悟的事情,但是还是讲讲吧,那个女的是一个特别喜欢问男生你喜欢什么类型女生的人。只是我们在一些事情观点上很投来,不过她最后提出的意见我没有答应而已。

悟说我跟她接触很久,其实……也就昨天刚认识谈了点事情……悟真是可爱呢。

121L

?所以搞半天,你认识人家也就一天多一点?

122LLZ

准确来说一天也没有。

123L

?啊

124L

总感觉挚友不太像楼主说的那样子。

125LLZ

我吗?悟说的那些还算比较轻的呢,平时我说的更过分呢,他听到这些会脸红还会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像猫咪一样。

126L

…………这样对待楼主真的好吗?

127L

……嘶,有变态那味道了。。。

128L

为什么明明感觉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居然是这样的呢。

129LLZ

我只是接受不了他有可能会离开我而已,只要借着一些东西把他绑在我身边就好了吧,这样他就走不了太远,也不能离开我了。

我知道我想的很极端,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很重要。

130L

好疯。

131L

……不懂,太抽象了我已经看不懂了。

132L

好恐怖啊……

133L

楼主干了什么会离开的事情吗……

134L

楼主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喜欢吧。。。

135LLZ

我说的是我们很爱对方啊,我只教了他怎么爱我就够了。

水一篇,我想给大家看看我的第二季限回OP唱片!

悟/杰/七/两/甚/乙/棘/惠/虎

有兽人要素

他们是你捉起来想要驯养后为你所用的恶犬

ooc有

大型真香现场

五条悟

0%

少年被坚固的锁链禁锢住,雪白的耳朵和尾巴上浸染着血迹。

破损的小墨镜下,一双傲慢的蓝色眼眸带着愤怒和杀意,却美得出奇。

你丝毫不为自己趁人之危捉住这只受伤的大狗感到愧疚,毕竟这么完美收藏品,实在可遇不可求。

还咳着...

还咳着血的唇勾了起来,五条悟完美无瑕的脸上扯出一个疯一样恶劣的笑容,

“杀了你……”

“老子……可是最强……”

25%★

大只的白色狗勾懒懒地坐在你原本坐的位置,边把怀里的一袋大福一个个往嘴里丢,看见你神色不虞,臭屁得连尾巴都摇了起来,

“你的计划失败了?”明知故问。

“就知道你这种笨蛋女人什么都做不好,还妄想驯服老子。”

记仇的少年语气愉悦地像偷了鱼的猫。

75%★★★

“完成这种事情当然是轻而易举,我可是最强啊。”

两只毛茸茸的白耳朵得意洋洋地动着,五条悟装作不经意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粉色包装的蛋糕递给你,

“才不是要给你礼物。”

“只是出任务的路上买大福顺便买的而已。”

“绝——对不是我特意问店员有没有情人节新款蛋糕,也绝对不是我特意要用粉色蛋糕盒来装。”

100%★★★★★

白毛大狗熟练地黏上了你,在你要推开他之前蓬松的尾巴已经缠了上来,满脸理直气壮,

“达咩!明明说好了做完了任务我就能为所欲为的!”

“你也太过分了,明明有了我还要养别的狗,明明他们一个个都心怀不轨,实在太危险了……”

“所以——,果然只有保持这样的距离才行!”

夏油杰

扎着丸子头的少年一语不发,在多番尝试无法挣脱后才坐了下来。

虽然面无表情,你却能隐约感觉到他大概在想《猴子的一百种死法》。

直至你提出要他为你做事的要求时,他才缓缓抬头,狐狸眼透出冷漠和不屑。

“痴心妄想。”

“小看你了,竟然还活着。”

“没错,陷阱是我做的,只是想看看蝼蚁会怎么挣扎而已。”

“恼羞成怒了?这次再叫你的部下来抓我的话,我绝对会把他们全部杀掉的。”

“怎么看见我这么害怕的样子?”

“锁链……你说这个吗?这个根本困不住我,你知道的吧。”

“比起我,它更加适合你,我的主、人。”

“嘘……想要驯服我……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我说过了吧,不要再看别的男人。”

“不要露出这种可怜的表情啊,会让我想把你弄哭的。”

“你想要的,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

“所以别再想逃跑了,主人。”

七海建人

“你想要什么?”

被困住的男人丝毫不显慌乱,只是低沉的声线带着不耐烦。

斯文可靠的外表丝毫不显威胁性,让你放松了警惕。

“你说的事我已经做到了,该让我走了吧?”

“不?为什么?”

“你这种想怎样就怎样的脾气……真是任性啊。”

“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竟然能这么随便的睡着。”

“幸亏在你身边的是我啊。”

“我看起来就这么无害吗?一副这么放心的样子……”

“身上的血……不是我的,处理了了一些想伤害你的人而已。”

“害怕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后悔了吗,不过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不过也别想着摆脱我。”

“不在你这样的小冒失鬼身边,我实在不放心啊。”

两面宿傩

最重的锁链才勉强困住这只受伤的庞大凶兽,有着四只手的男人挣扎中将锁链晃得发出刺耳的“哐哐”声。

“等老子出来你就死定了!”

“一定会杀了你!”

“喂!给老子放开!还能留你全尸!”

“多杀了几个人而已,你不介意吧?”

“啧啧,你这一脸不爽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啊。”

“为什么不杀了你?哼,死实在是便宜你了。”

“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当然要留下来慢慢折磨。”

“你再看一眼那些恶心的男人,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喂,都给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就没点反应?”

“嘶……忘恩负义的女人,仗着我不杀你为所欲为。”

“笑的很开心嘛,看来你想要的都拿到手了。”

“我干什么?我只是来取我的报酬而已。”

“帮你杀了这么多绊脚石,给老子生窝崽子不过分吧?”

伏黑甚尔

强壮的男人似乎一点不为被困住而焦虑,毛茸茸的黑色长尾巴悠哉悠哉地扫来扫去。

但你完全不敢小觑,你知道只要你敢再靠近一些,这只敏锐又强壮的恶犬就能分分钟用尖利的牙齿咬断你的脖颈。

“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别那么紧张,给钱我就办事。”

“你刚刚抬起手是想摸我的耳朵吧?”

“别一副被拆穿的尴尬样子,蹲下来让你摸就是了。”

“尾巴也能摸。不过这些都是另外的价钱。”

绑架你的男人见到前来救你的恶犬赞不绝口,边不要命地走近他边试着开口,

“真是好身手,跟着我做事,我给你三倍的价钱怎么样?”

“真诱人啊。”

抱臂的大狗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只是下一秒,男人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头骨已经被捏碎。

“不过我还是对她更感兴趣”。

“别生气了,怀孕这种事又不是我……”

“算了,都是我的错。”

“我待会要出门……当然是去帮你抢家产,养你和你肚子里那个家伙啊。”

乙骨忧太

手腕上拴着锁链的少年清瘦俊秀,神色冷漠却不乏礼貌地对你露出一个笑,

“可以把我的太刀还给我吗?”

“陪您去晚会吗?您不如找别人,我不懂这些。”

“我的任务快完成了,可以离开了吗?”

“您并不缺我一个人。”

“真是遗憾,他已经在完成您的任务时死了。”

“不必担心,我会替您完成的。”

“如果不是他对您有那样的想法,也许就不会……不,没什么。”

“您不必找他们了……他们,当然是去该去的地方了。”

“明明我做的比他们更好,为什么不多看看我呢?”

“如果您需要狗的话……有我一个,就够了。”

狗卷棘

带着嘴枷和镣铐的少年露出尖锐的爪子挣扎着,紫色的双眼因为愤怒微微发红,蓬松的尾巴甩来甩去。

受伤后耗尽体力的狗勾趴了下来,即使如此,还是在你想去摸摸他时在你手上留下一道咬痕。

被按着任你上药的少年仍不放弃地想用尾巴甩开你的手。

他身上的伤痕已经快痊愈,虽然不似最开始那样有敌意,但一双漂亮的眼睛每次看到你仍然有些警惕。

但他越是生气你越喜欢逗他,每次非要把他软软的耳朵和尾巴rua到他哼哼直叫才肯停下。

喜欢搞事的性格渐渐显露,趁你不注意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是常有的事。

被你发现了还会是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狗勾模样,已经不再害怕你对他耳朵和尾巴的摧残。

偶尔会趴在你的膝盖上任你温柔地抚摸,看见你手上留下的伤痕时会心虚地用脸蛋蹭蹭。

看见别的狗勾或者漂亮兽人亲近你时会不掩饰恶劣的一面,直接用爪子驱赶或者悄悄用个小咒言。

每次完成任务回来都会自觉来找你顺毛,羞恼地制止住自己看见你就摇得停不下来的尾巴。

已经对每晚悄悄遛上你的床熟门熟路,抱住你就不肯撒手。

伏黑惠

遍体鳞伤的小黑犬并不挣扎,耳朵和尾巴同他本人一样生无可恋地耷拉着。

少年冷笑一声,

“把我利用完,然后就丢掉,对吧?”

“反正从来都是这样。”

“别对我假模假样地笑啊,想要我干什么直说。”

“我也不需要关心。”

“反正……都是假的。”

“只是受伤而已……还没死……”

“不这样做任务就完成不了……然后你就会抛弃我,难道不是吗?”

“你……在哭吗?因为我吗?”

“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别骗我啊……我会当真的……”

“耳朵不行……随你好了。”

“才没有摇尾巴!没有那回事!”

虎杖悠仁

健壮的粉毛狗勾有些警惕,但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倾向。

“感觉你不像坏人。”

少年看着你下了如此结论,暴击你不存在的良心。

“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要摸耳朵吗?”

“摸久一点也没关系哦。”

“我没、没什么烦恼……只是好像生病了。”

“看到您会脸红,被您摸耳朵心跳会很快,啊,还想要抱抱您,是、是生病了吗?”

小太阳一样的粉毛小狗此时有些呆头呆脑。

“这个是送给您的巧克力。”

“是、是本命巧克力……”

“因为您是最特殊的……”

“我、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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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平崽崽为什么没在?因想不出它是恶犬的样子"(oДo*)

以前写过一篇狗卷宝贝单人的“驯养恶犬”,不过觉得写的不是很好所以还是删掉了

激情短打,ooc短打(假纯情组)

萧逸

萧逸又背着你偷偷接了几个危险的任务。

你无意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因此,你决定今晚不要抱着他睡了。

你躺在床的另一侧,甚至“贴心”地在中间加上了一条“楚河”,而正在洗澡的萧逸对此毫无所知。

“哎呀,是谁惹我们萧小五生气了呀?”

痞里痞气的声音响起,听得又是你一顿生气,身子又往被子了钻了钻。

床边下陷,是萧逸躺到了你身旁。

“又生气了?不会是我惹的吧?我今天可没惹到我们萧小五吧?”

你继续...

你继续不理他,往床边蹭了蹭。

“今天不给抱了?”

你闷闷的声音传来,“嗯!”

“你知道了我偷偷接任务了?”

“嗯”

“那你打我一拳泄泄气?”

“不要!”

“那给抱?”

最后,萧逸还是以自己的“强硬”手段抱到了你。

陆沉

又到了每天睡觉的时候,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你今天确实不怎么想抱着陆沉睡。

至于为什么呢?原因有二:一是,你总这么睡你不太舒服;二是你想找一下之前自己睡的感觉。

你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陆沉,陆沉似乎对此并不反对。

不过,你还是觉得他的那声“好的,兔子小姐!”有点怪怪的。

大概凌晨,你的直觉应验了。

月光透过窗户,你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陆沉?唔,你怎么还没睡呀?”

陆沉的双眸闪了闪,又垂了下来。

“今晚不能抱着兔子小姐睡,我有些睡不着。”

你的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的话就乖巧地钻到了他的怀里。

“抱吧!”

说着,你的小手还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腰。

陆沉:计划通!

夏鸣星

迫于炎热天气的困扰,加之空调的故障,今天你实在不想和夏鸣星抱在一块睡觉了。

你讨好地看向了夏鸣星。

“汤圆啊!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夏鸣星晃了晃额头仍在滴水的碎发,抬眸望向你。

“姐姐,怎么了吗?”

“额,就是今天有点热,今晚待会儿能不能不抱着睡呀?”

闻言,夏鸣星立马露出了一副受伤的模样,双手捂住胸口。

“姐姐,我好伤心啊!你不爱我了!”

他撇了一眼你的手机保屏。

“也是,只问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你面上更显无奈。

“什么嘛?只是天气太热了,抱着睡不舒服!”

一旁的夏鸣星立马凑上来。

“姐姐!姐姐!要不我画张符,让自己变得凉冰冰的,然后你就可以抱着我睡啦?”

你摇摇头,否认了他的这个想法。

“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你还是不要随便动用自己的天赋。”

夏鸣星又难过地垂下头。

“那我就不能抱着姐姐睡了……”

空气一阵停滞,最后还是你忍不住先妥协。

“……最多只允许牵手睡。”

“好的!”

PS:下一篇是齐狐狐和查小鸟哦。

ooc预警哈

由于快过年的原因,各家各户都开始囤办年货了,就连以前只煮速冻饺子胡乱过节的白柳也主动或被动地囤了一点年货。

主动的是他和谢塔一起去超市选购的一些食物,除了对联什么的,就基本都是比较平常但是又比较偏好众人口味的东西。比如牧四诚爱磕的五香味瓜子,刘佳仪喜欢吃的苹果,谢塔喜欢吃的草莓味可爱多。

唐二打爱喝的酒白柳买不起(反正他也会在吃年夜饭的时候自己带),木柯能看得上的食材合计能把这家超市买下来,多买点一次性纸杯和餐具可能更符合性价比。

如果问白柳为什么没有买自己喜欢年货的话,那就要谈谈被动储存的年货了。

大部分正常人送的还是很符合白柳的审美的,比如乔治亚送来的金长命......

大部分正常人送的还是很符合白柳的审美的,比如乔治亚送来的金长命锁。

当然,也有考虑到谢塔的。比如兆木弛送来的红色qq套装。

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人例外。

比如远在国外的丹尼尔寄来的军火,当时白柳收到之后凝滞一秒后,他从思考这个东西是怎么进来国内,到开始尝试反复打开快递盒刷新礼物。

手榴弹,燃烧瓶……他是不是该和丹尼尔解释一下,春节放的烟花爆竹是用来除年兽的,不是用来除人狗命的。

转送年货这种事情白柳当然是干得出来的,只是他确实想不到该怎么用他传销一般的技术哄着别人把这个东西收下。

送年货的除了正常的和不正常的,还出现了第三种:连人和年货一起上门的。

比如试图逃避相亲躲到白柳家的牧四诚。

牧四诚寒假放的早,在家待的也算风生水起的,但是当他听到刘怀已经相了一个四十岁离异带俩娃的单身母亲时,他承认,一向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他有了这把facebook的预感。

“白柳你一看就缺一件红色赛车服的新衣服……”牧四诚试图通过送年货混淆视听

“而且这件衣服,是你上次企图用我满足你们那奇怪的换装游戏真人版未遂的那件。”白柳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牧四诚年货的保护色。

可能是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太多次,牧四诚甚至成功脱敏了。

“对,我来你家躲相亲,然后呢?弄死我?”牧四诚双眼放空,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白柳笑了笑,“又没说不让你躲,不过客房现在放了很多东西,比较杂乱。你只能忍忍了。”

谢塔在白柳身后抱着他,目光看向沙发上的一摊牧四诚,也点点头。

不过他还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躲避相亲?结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吗?”

白柳揉了揉他的头,“对和不喜欢的人的话,是这样。”

谢塔听后,浅浅的碰了一下白柳的耳朵,“那我们不可怕。”

白柳本来是想继续和自己的男朋友腻歪的,但牧四诚的表情已经越发褪色,只好笑着歇住,去和谢塔一起准备晚饭了。

晚上睡觉时,白柳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但又恍恍惚惚想不起来,再加上和谢塔闹了太久,也累得没力气想,便昏沉着睡过去了。

直到后半夜窸窸窣窣地听见什么声音,白柳才反应过来:“坏了,猪!”

谢塔有些茫然,“在冰箱里那头?”

白柳:“客房那头!”

谢塔有些不满牧四诚,就不能吃小声点让他抱着白柳继续睡吗?

但想起上次他把牧四诚的头盔放进微波炉,他难得生起一丝愧疚(主要是想抱着白柳继续睡觉),像个慈母一般劝道:“孩子想吃就让他吃吧。”

白柳思索一番,反正牧四诚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牧四诚肯定是比年货重要的。便顺着谢塔半强制地回去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起来,他们才知道当代的大学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思考。

在这一个短短的晚上,他们成功的看清了牧四诚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篇

只要卢卡依旧保持对永动机的热爱,他就会一直被阿尔瓦吸引,一如数年前的博览会上

彩蛋是卢卡问问题

*短打871

*电击(?)描写有,很疼很糟糕

*老师来复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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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叛徒……杀人犯……手稿……永动机……永动机!”

卢卡猛地睁开眼睛。此时正值深夜,夜还很凉,他望了眼窗外被乌云遮盖的明月,翻了个身。发生意外之后,他的记忆力直线下降,往往是刚发生的事情,扭脸就会被他遗忘。

“嗬!你是谁!”

突然,卢卡看到牢房外杵着的黑色身影,吓得立即坐起身子蜷缩在角落,脖颈上的锁链哗哗直响。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用冰蓝色的眼睛逡巡,像黑夜里伺机而动的狼。

“卢卡·巴尔萨。”低沉的嗓音响彻在空气............

“卢卡·巴尔萨。”低沉的嗓音响彻在空气中。

卢卡捂住剧烈疼痛的头部,向角落缩去,“你是……谁?”

那人嗤笑一声,举起手中的权杖。权杖顶端挂着一个形状精巧的核,里面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卢卡一下就被吸引住视线,他痴迷地望着幽蓝的光,甚至不由自主爬起身,朝牢笼的铁门走了过去。

男人手一抬,一阵滋滋作响伴随着耀眼的光芒,牢笼门被打开了。卢卡兴奋得瞪大眼,那是他梦寐以求的力量。

男人迈开长腿跨进监狱,伸出修长的手指掐住对方的下巴。

尽管站得笔直,卢卡还是只到男人的胸口,他费力地昂着头,死死盯着对方手中的权杖。

“不记得我了?”男人身上充斥着浓浓的厌世感,看人的眼神就像在看垃圾,他手上用力,掐得卢卡下巴泛红。

“我……不记得了。”卢卡用力想要推开对方,却在触上结实的胸膛时被猛然电到。他痛得叫喊出声,被男人一把扔在床上。

“什、什么?为什么,啊——!”

卢卡被电得头皮发麻,他惊喘着看向上方的人。男人修长的手按在他身上,移到哪里,哪里就会传来触电的刺痛。

“你应该不会痛才对,”男人紧紧盯着他的眸子,几乎贴在他脸上,“甚至会感觉到爽。”

卢卡捂住脸,拼命地压抑着呼吸,眼中尽是狂热的研究欲,“到底……是从哪里……放电的……”

“你想知道?”男人抬手扣上他的裤腰,“那我就告诉你,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放电。”

卢卡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他被电得手软脚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打/开。

“啊啊——!”

他痉/挛着翻起了白眼,男人按着他的肚子,两人身上噼噼啪啪地闪过电流。

“要死了——要死——不要——!”

“不会让你死的,”男人掐住他的脖子,语气凶狠一如他的动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End

打架的打着打着的奇怪姿势

昨天隐士看到一个小囚徒在我面前艰难连机子好可爱阿尔瓦的脸太伟大了好难画啊啊啊啊啊

隐囚同人摸鱼

可爱的徒弟幼崽长成了喜欢顶撞老师的大号徒弟怎么办(二次编辑:盗图太多了被迫多打水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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