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酱激推bot的推荐LOFTER(乐乎)

及川彻在岩泉一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名字。

那天是及川彻等岩泉一放学,同班同学说岩泉一被老师叫走了,得等一会。及川彻就坐在岩泉一位置上等。

桌子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课本,中心放着一个半摊开的笔记本,看起来并不新,主人用了很久。

及川彻想着帮发小收拾一下,刚拿起本子,发现本子摊开的那页,拿铅笔写满了他的名字。

有些是全名,写着“及川彻”,有些是外号,写着“垃圾彻”,但无一例外都是他,旁边还有一些打排球的小人涂鸦,跟一些看不懂的标记。毫无疑问,这一页是完全属于他跟排球的。

及川彻震惊了,小岩上课时想的全是他吗?

及川彻细......

及川彻细细回想起两个人这么多年的相处,岩泉一虽然老是打自己,但是有时候还是很温柔体贴的……而且自己被女生包围时,小岩也会莫名其妙生气,莫非,小岩暗恋自己吗?

盯着这张纸看了半天,鬼使神差,及川彻把这张纸撕了下来塞进自己的口袋。

写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的,及川彻为自己开解道。

教室门被推开,岩泉一从外面走进来,及川彻赶紧站起来,装作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站在一边。

岩泉一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合上笔记本就往书包塞,开始跟及川彻说刚刚在办公室听到的事。

及川彻心思全在写满他名字的纸上,只是呆呆地点头。

下午的训练也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小岩喜欢他的及川彻发球连续失误。

“他是不是今天没吃药?”花卷问岩泉一。

岩泉一耸肩表示不清楚,冲上去揪住及川彻的衣领准备让及川彻清醒一下。

往常犯贱的及川彻此刻面对岩泉一的靠近却开始收声,下意识往后缩,岩泉一不信邪地凑过去,发现及川彻耳朵都红了,不敢看岩泉一。

“你是不是生病了。”岩泉一问。

及川彻想起放在柜子里那张纸,又看到发小贴近的脸,不懂暗恋他的岩泉一为什么对两个人的相处这么自然,只是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岩泉一不信,真的伸手来探及川彻的额头,发现体温无异常,但是人确实有异常。转头对花卷补充:“可能真病了吧。”

及川彻已经倒地靠在地上,这会倒是有力气大喊:“我没病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发球老失误?”松川在旁边插嘴。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及川彻下意识反驳,说出口又发现不对劲,不说话了。

“满脑子都是啥?”岩泉一问。

及川彻摇头,妥协:“没事我病了。”

花卷跟岩泉一对视一眼,觉得及川彻没救了。

晚上,及川彻外套口袋装着那张写满自己名字的纸,觉得纸条在发烫。

小岩喜欢自己吗?小岩什么时候表白?小岩表白的话自己要接受吗?

满脑子都是小岩的及川彻没心思写作业,白天在学校不好意思开口,这会拿着手机勇气大增。

先是欲盖弥彰给岩泉一发信息,问岩泉一作业怎么做。

转了几圈笔,收到了岩泉一发过来的答案跟解析,然后开始旁敲侧击问岩泉一有没有喜欢的人。

岩泉一发了个问号,但是还是礼貌回复他没有。

怎么可能会没有,明明都在课上写满了他的名字,明明对他这么特别,为什么说没有?及川彻不服气,直接开大。

“小岩是不是喜欢我?”及川彻本想确认岩泉一是不是暗恋他,但现在算不上什么旁敲侧击了,因为小岩已经在发打他的表情包的。

“你是不是真烧坏脑子了?”岩泉一问。

及川彻觉得很委屈,手指飞速打字,“那你笔记本上为什么写满了我的名字?”

岩泉一本来秒回的信息停住了。

及川彻发现语气不对劲,嗯了一声,不敢多说话了。

“那是我画的战术分析。”似乎想骂人,但是岩泉一忍住了,“还有,把那一页还我,背面是我的题目解题思路。”

这次再看他的名字,发现旁边画的小人确实都是他发球,二次进攻什么的,一些小框框也疑似战术分析,除了他的名字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小岩自创的哥斯拉文字。

莫非真是自己误会了吗?及川彻这次脸是真红到了耳朵根。

台灯下的作业还没写完,笔记本摊开着,应该写满作业的那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岩泉一的名字。

没有战术分析,只有文字跟主人不自觉加上的爱心。

·一个斗鼓足勇气要告白,结果被新一记直球打懵的甜饼

·斗:?我怎么记得我还没告白来着,我怎么有男朋友了?

·一切结束之后的大学时期,全文7000+

——正文——

黑羽快斗正在嚼碎嘴里的一颗珍珠,猝不及防听到一句“学长是不是在和工藤学长谈恋爱?”,差点没控制住力气捏坏手里的奶茶。

……他庆幸自己还没把珍珠咽下去——不然可能恰好卡在食管里酿成一桩惨案。

看到满脸惊色的黑羽快斗,对面的人肉眼可见地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吗?...

看到满脸惊色的黑羽快斗,对面的人肉眼可见地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吗?”

“……”从来只敢在脑内肖想的东西措手不及被点破——黑羽快斗本能地不想否定,话出口时拐了个弯儿,“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他本来以为会听到诸如“看你们两个走得很近”之类的回答,结果对面的学弟歪着头想了几秒,缓缓开口道:

“要说很特别的事情其实也没有,就是总看到你们走在一起。”

“…………”

黑羽快斗一瞬间噎住了……他还以为自己哪里露馅了,结果就是这种原因?

他觉得自己属实有点冤枉了——除了偶尔被他包装成玩笑的口头撩拨外,他完全不敢动一点歪心思。为了不被名侦探看出什么来,他连平时相处时都刻意保持着非常正常的社交距离。

他俩的肢体接触不能说不对劲,只能说……基本没有。每回看到足球社的那些队友跟工藤新一勾肩搭背的样子,他只能忍着把后者直接拽到自己身边的冲动,然后默默在心里吃个根本没人在乎的醋。

对面的人好像看出了他的无语,笑着补充道:“主要是,黑羽学长这样的人能和工藤学长走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够让人觉得不对劲了。”

这话黑羽快斗还真没法反驳——他和名侦探的初见确实是地道的“相看两厌”,外人眼里两人无论是性格还是立场都千差万别,相见不掐起来已经难得,怎么可能会成为朋友?

……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而且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能喜欢上自己的宿敌?

看着学弟好奇但真诚的眼睛,黑羽快斗忽然也冒出个疑问:“你觉得名…工藤新一会喜欢我?”

学弟明显愣了一下,他揣摩了一下眼前学长话里的感情……好像不是在难以置信,也不是在跟外人秀恩爱,只是…在发表一句认真的疑问?

他摸不透两位真实的感情状态,最终遵从内心点了点头:“要说会不会喜欢的话……感觉黑羽学长才是不会喜欢谁的类型。”

黑羽快斗差点手一滑把奶茶直接丢出去。

巧了,这句话他一个月前刚听过一遍——还是从话题的另一位主人公那里。

那天他正在抱着两大箱屯的卷纸回宿舍,路上偶遇顺路的工藤新一,后者无比顺手地就替他分担了一箱,于是他也在抵达寝室后熟练地变出一枝玫瑰笑着回赠给心上人。

……结果可能是他的动作太顺手了,工藤新一接过了花,看着他说了一句:

“你平时就这么表达谢意的?”

……嗯?

黑羽快斗全身的肌肉登时绷紧了……名侦探不会看出什么了吧?他没敢对上视线,正斟酌着合适的语气回答时,又听见工藤新一轻轻“啧”了一声。

“不对……你太久没犯事我都忘了,”工藤新一挑了挑眉,手上倒是把花护得很好,“不只道谢,你连跟女孩打招呼都爱用这种方式。”

……这就妥妥的翻旧账了,黑羽快斗对天发誓自从他“从良”以来他就没这么干过了。

但是他听出来了:名侦探在不爽……对于他给“别人”送花这个行为?

这个认知让黑羽快斗忍不住心跳加速,他朝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睛:“我没有,我——”

“上周晚会不是刚给了一支,”工藤新一早有准备似的打断了他,“难不成你认识那个女生?”

“……那只是为了节目效果——那个女孩就站在第一排正中间,恰好就在我递下去的地方。”这时候黑羽快斗可不敢说:那确实是自己早看好的位置。当时聚光灯照在那个打扮精致的女孩身上,会把自己的魔术效果推上最高潮……但本质上就是为了节目效果没错。

工藤新一好像并不在意魔术师的解释,他向前一迈盯着黑羽快斗:“那你知道春奈——就是那个女生在打听你的消息吗?”

啊?

看到黑羽快斗瞬间怔住的反应,工藤新一侧身靠上寝室的门框:“那天之后她好像有点……心动了,想跟你制造点相处的机会,问人都问到我这里了。”

“什么?!”最后一句黑羽快斗是猝不及防,两只眼睛霎时瞪大了,“可我只是……我和她甚至连对视都没有超过两秒啊。”

……比起愧疚,此刻他更多的是不解——怎么会有如此轻率的喜欢,只是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自己递了一枝玫瑰?

殊不知这副样子落在工藤新一眼里跟海王没什么两样,工藤新一简直无奈得有点想笑……某人这种事干多了已经自己合理化了?还是这家伙对自己的魅力毫无自我认知——即使不是作为“怪盗基德”而作为“黑羽快斗”本身,他也足够男男女女为他倾心了。

但工藤新一没有立场指责这位前宿敌,他只是看着对面人,重重地叹了口气:“黑羽快斗,你是不是没喜欢过人……还是你就不会喜欢什么人?”

……

……没想到在这里又听到了这句话,他的疑惑简直要冲破脑门了。

我究竟哪里表现出是个不会喜欢人的人了……连名侦探平时的状态都比自己要像好吗?

学弟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失礼,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说学长你……嗯,就是,学长感觉对谁都差不多,都很好但是都很有距离感……好像就对工藤学长不太一样。”

黑羽快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部分为学弟这惊人的观察和剖析能力,另一部分为随之产生的……自我反省。

其实关于这点黑羽快斗没有纠结太久,他本就不是靠这种感情过活的人。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感情方面,名侦探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他没奢望能和名侦探这么快在一起,但也不想在心上人眼里自己是感情充沛却没有真心的形象,更可怕的是——从现状来看确实是如此。

这种猜测在几天后工藤新一给他发了“周五学生会有个推不掉的局,有没有空陪我来”之后甚至得到了印证。

不过黑羽快斗注定拒绝不了工藤新一。周五那天他甚至稍微捯饬了一下自己,工藤新一见到他的瞬间都不自觉眼前一亮。

嘶,就算为了这一刻也值了。黑羽快斗悄悄扬起嘴角……当然,如果等一会儿能让别人产生和学弟一样的“误会”就更好了。

两人到达约饭的餐厅,黑羽快斗发现聚餐的仅仅是名侦探所在的部门,人数不多,就算除了自己外还有两位随行人,一大桌子也能坐下了。

尖子生们在这种方面也颇为守时,饭局很快准时开始。

“滋啦——”

烤肉——聚餐永远不会出错的食物。看见铁网格上滋滋冒油的肉,黑羽快斗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他正盯着离自己和工藤新一最近的那几片五花,肉中央的部分正在由红变成褐色,边缘薄中间厚的肉片四周已经有焦黑的趋势,香味不停地蹿进鼻腔内。

工藤新一看着黑羽快斗魂儿都被勾走的样子有点想笑,自己伸进篮子拿了几片生菜,又分别放进两人的盘子里,最后不动声色地把一个烧烤夹挪到了后者手边的位置。

不锈钢夹和瓷盘相碰出了轻微的哐当声,下一秒,工藤新一就感受到对面一道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

他抬起头——是同系的一个学长。

被发现后男人立马避开了自己的回视,不自然的状态让工藤新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但还没来得及深思,极近处突然蹦出的一股浓郁肉香猛地拽回了他的神思,工藤新一一偏头,就看见黑羽快斗夹着块烤好的肉正冲着他笑。

见他已经回过神黑羽快斗张口准备说话,工藤新一忽然自然地拿起剪刀,把他手里的肉剪成了几片,然后伸出筷子把落到怪盗盘子里的肉片夹进了自己的碗里。

连黑羽快斗都被这一套丝滑的动作弄愣了。

他瞥见工藤新一嘴角不明显地翘起,嚼肉的腮帮子鼓鼓的,心脏顿时在胸腔里噼里啪啦地乱炸,差点忘记换筷子直接举着烧烤夹把肉放进嘴里。

部门的副部长一直在找话题聊天,部长负责接他的话,气氛还算融洽——除了黑羽快斗发现斜前方的那对情侣时不时用复杂的视线盯着自己和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被盯得心里发毛,一边用生菜包着肉往嘴里塞一边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侦探,在后者投来视线之后用眼神示意了那两人。

但工藤新一只瞟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倒是挑了一下下巴让黑羽快斗把那边的饮料递给自己——好吧,名侦探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黑羽快斗边拿着喝的边想。

倒是有一件事也出乎他的意料——名侦探竟然真的没有让自己去“交朋友”,他今晚干的事除了吃饱饭就是给工藤新一夹肉。

肉过三巡,大家逐渐吃饱喝足。

光吃饭的饭局自然没什么意思,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部长哐的一声放下酒杯,宣布马上进行经典的酒桌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黑羽快斗擦嘴的动作一顿,紧接着见部长变宝似的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个转盘放在桌子正中,接着拿出一个铁盒,打开是这次问题和挑战的卡片。

“那么,开始了!”

“刷啦”一声,拨动的指针开始快速旋转。

转盘霎时收获了全场嘉宾的视线,黑羽快斗趁机偷瞥了一眼身边人……工藤新一竟然在气定神闲地用湿纸巾擦手,让他忍不住有点担心——

——凭自家名侦探那个运气,真的没有问题吗?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合理。

五秒之后,人群蓦地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呼声和掌声——指针正对着他身旁的大侦探。

黑羽快斗不由地想捏眉心,副部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身走到工藤新一旁边,抓着他的肩膀兴奋地晃来晃去:“开门红啊工藤,赶紧选一个!”

工藤新一东倒西歪的身子不时蹭过黑羽快斗的胳膊,他刚说了句“真心话”铁盒就被送到自己的面前……他看着两眼放光的同伴们无奈地笑了一声,抬手抽了今晚第一张卡片。

半场的人都在这一刻伸长了脖子凑过来,黑羽快斗歪着的脑袋若有似无地靠上了工藤新一的肩膀,只见白色的卡片上写着——

“如果朋友突然跟你告白你会怎么做?”

看清题目的一刹那,黑羽快斗感到好像有个棒槌猛地砸向他的后脑勺,太阳穴瞬间嗡嗡作响,他用双手撑了一下椅垫才不至于直接瘫到身旁的工藤新一身上。

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运气不好的那个原来是我?

黑羽快斗既想看名侦探的反应又不敢看,还怕自己现在的心跳声大到所有人都听到了。身后的副部长扬声念出了题目,全场的十几道目光倏地全集中到工藤新一和……自己身上。

这时候越紧张看起来越有鬼,黑羽快斗被迫让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自然地托腮看向风暴中心的工藤新一——结果恰好撞上后者扭头,两人的视线霎时碰在一起。

!黑羽快斗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差点因为这一眼当场崩塌。

正在紧张头上的黑羽快斗没注意到身旁人同样震了一下,工藤新一捏了捏卡片边,在脑子里快速闪过了几个答案,面上自若似乎在思考,半晌后缓缓开口:

“……如果是重要的朋友,可能不会怎么样。”

“什么叫不会怎么样?”

“就是不会因为这个疏远他,”工藤新一朝问话的方向看去——是那个盯着自己的学长,“……其他的就看那个朋友了。”

黑羽快斗的瞳孔骤缩,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直接僵在原地……在看到名侦探脸上认真的神情时,他的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有几秒甚至忘记了呼吸。

庆幸的是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脸红,而坐在不远处的部长不想就这么放过好不容易揶揄工藤新一的机会,故意扬声喊了一嗓子:“诶,大家都听到了,想跟工藤表白的可抓紧了,失败不亏成功血赚啊——”

周围的起哄声瞬间大了一度——虽然在座的没几个敢说自己和工藤新一算得上“重要的朋友”,但是既然气氛已经到这了,现在泼冷水就太不聪明了,连话题本人都笑着接受了起哄声。

整桌没附和的人只有他身旁的黑羽快斗和……那位学长。

忽然,侦探扬起的嘴角陡然僵住了……学长晦暗不明的视线此刻正落在黑羽快斗身上,而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后者显然没有发现。

“行了,下一位吧。”趁气氛还没冷下来,工藤新一直接伸手拨动了转盘。

这一段算是揭过去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现场很混乱,但黑羽快斗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名侦探刚刚说的是实话,对于这点他可以确信……而自己还算是名侦探“重要的朋友”,对于这点黑羽快斗也相对有自信。

接下来的推理就简单多了——他可以跟名侦探表白。

这么多年,黑羽快斗习惯把感情嚼碎了往里咽,从背负二代怪盗基德的使命到这段堪称惊世骇俗的暗恋,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宣泄这些感情…………而神奇的是,工藤新一在这其中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前者名侦探大概已经八九不离十的知道了,而后者……他也应该要知道。

黑羽快斗觉得自己放在桌下的手都在颤抖,是紧张抑或兴奋他分不清楚——但他从来不是没有行动力的人,他不喜欢放任机会溜走成为遗憾,而在这场真心话结束后的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没有任何计划,没有任何成功率的计算——黑羽快斗喜欢这样的展开,他又悄悄瞥了一眼身边人。

工藤新一垂着头,用脚步默算每盏灯的距离,又目测着每块暖黄灯光的面积和自己影长的变化试图估算路灯的高度。黑羽快斗则在身旁注视着他,整条街道一时陷入寂静。

黑羽快斗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最后一次气,轻拉了一下工藤新一的袖子,在后者停下来看着自己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名侦探,我有话跟你——”

“工藤学弟!”

突然,一声突兀的呼喊和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两人同时回头望去,工藤新一的那个学长正向他们急匆匆地奔来。

黑羽快斗皱起眉头——他记得自己和名侦探是最后离开的,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工藤新一偏过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视线,向前半步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学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黑羽快斗,两眼放光似地紧盯着工藤新一。

“什么事?”他的视线让工藤新一感到很不舒服……虽然他其实大概猜到这人要说什么了。

黑羽快斗也猜到了,他忍不住有点烦躁,右手捻住衣尾使了一点力气揉搓……打断别人告白还想抢先一步?

“工藤,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你说。”

学长向前一步靠近工藤新一,后者不假思索地退后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喜欢你很久了。”

男人自负的语气听得黑羽快斗火上心头,但工藤新一的回答比他的反应还快一步:“不好意思学长……我想你是知道我会拒绝的。”

听到拒绝的学长好像没有任何挫败感,他没再上前,而是弯腰企图凑近工藤新一的脸:“那学弟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追求你?”

工藤新一半眯起眼看着他……看来语气不强硬点是不行了:“对不起,对此我也拒绝。”

“为什么?”看着面色不善的工藤新一,学长竟然笑了起来,“连一个可能都不给我呢,明明对朋友的告白都可以完全接受,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是吗?”

…………他是怎么把名侦探的尊重说成“不负责也不拒绝”的态度的——还是因为烂人只会把所有人想成跟自己一个样?

学长的眉头一跳,好像终于被刺到了痛处。但他仍然没放弃,竟然伸出手想要去碰工藤新一——这次是真的触及到黑羽快斗的底线了。

“啪!”

一把拍开那只不怀好意的手,黑羽快斗直接圈住工藤新一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后,皱眉盯着眼前的人。

学长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第一次将目光移向黑羽快斗,用力地“切”了一声,意有所指地望向两人皮肤相贴的地方。

“黑羽同学,你不是工藤的朋友吗?”不怀好意的口吻让黑羽快斗直泛恶心,“我跟工藤表白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也——”

“我只是希望某些人放尊重点,”黑羽快斗声音泛冷,斜着眼睥睨男人……身体却极力控制着不能颤抖。

——不能让他问出口,此刻的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眼底刻薄的笑意越来越深:“我还没说完呢,黑羽同学你怎么就心虚了?难不成是真的,而且工藤还不知道——”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工藤新一的出声始料未及,两人同时扭头看向他。侦探轻蔑地笑了一声:“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你还——”

男人的声音猛地噤住了,两只瞳孔在一瞬间骤缩,一张脸险些挂不住惊愕的呆傻表情。

——工藤新一突然挣开了黑羽快斗的手,直接扣上后者的十指:

“我不觉得和我男朋友牵手有什么问题。”

看着对面的男人难以置信的眼神,黑羽快斗今天第一次和他共情了——自己是不是终于精神失常了?已经开始做这种爽文情节的美梦来满足幻想了。

虽然此时的他看起来一脸平静,这无疑加深了工藤新一方才的话的可信度——但这仅仅是因为他的大脑现在已经接收不了信息了。

可手心的触感实在太真实了,工藤新一看他一脸没反应过来的表情,还微微用力扣紧了两人交握的手,指腹轻轻按压着怪盗的手背。

黑羽快斗被捏得浑身一激灵,刻在魔术师DNA里的表演本能突然从天而降……先演了再说!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人撵走。

“不好意思,本来不想对你这种人暴露的。”熟悉的语气听得工藤新一一怔,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男朋友”……今天黑羽快斗甚至也穿了一袭白衣。

“好好说话你不听——那现在呢,你总不会觊觎有对象的人吧?”

日后名侦探还得和他共事,黑羽快斗到底没把话说死,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几乎要控制不住笑出声。

男人的眼睛死死钉在两人交缠的手指上,听完黑羽快斗的话后沉默了半晌,眼里最后一丝傲意终于在撞进工藤新一厌恶的眼神后彻底熄灭了。

“……”他牙都要咬碎了也没蹦出一个道歉,最后转身朝反方向快步走远了。

黑羽快斗意犹未尽地啧了一声,正想脱口再骂他几句,相贴的手臂突然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热度,在微凉的夜里暖得他一激灵。

耳朵后知后觉地热了起来,黑羽快斗小心翼翼地偏头看向工藤新一,心上人白皙的脖颈就在他鼻尖不到几厘米的地方……他顺势把头直接埋进了工藤新一的肩窝里,满意地感受到后者全身一僵,然后抬起头来笑着看向自己的名侦探。

“……黑羽快斗。”

“名侦探,”黑羽快斗的声音有点飘忽,尾音却藏不住的上扬,“……我是在做梦吗?”

他听到一声短促的笑声,十指相扣的手接着被松开。工藤新一转过身面对着他,笑容漂亮得过分:

“是啊,你就是在做梦——其实现在是你要表白的一分钟之前。”

暖黄的灯光照得工藤新一的脸更红了,黑羽快斗才发现名侦探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从容。他一下把工藤新一搂进怀里,后者知道自己今晚给“男朋友”的冲击有点太大了,轻拍着后背给他顺毛。

黑羽快斗仍不知足地加大拥抱的力度,好像要把工藤新一嵌进自己的身体,这样他才有自己拥有了名侦探的实感。

过了好一会儿,黑羽快斗才恋恋不舍地从工藤新一的怀里离开,深吸了一口气,眉眼弯弯地注视着他:“……名侦探,我有话跟你说。”

湛蓝色的眼眸回望着他:“嗯,什么?”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哦?”工藤新一装作惊讶地摸了摸下巴,“我们难道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还能不能好好演了——他的名侦探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加戏了?

但黑羽快斗脸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他刷地一下变出一朵玫瑰花插进工藤新一胸前的口袋,牵起后者的手珍而又重地落下一吻。

工藤新一的另一只手轻轻点着鲜红的花瓣:“这次也是为了‘节目效果’?”

“这次是魔术师的特殊供应——”

“——是给男朋友的唯一特供。”

——END——

新酱敢这么做当然是看出来斗子喜欢他了:)

至于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以及聚餐和回校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请看侦探视角的彩蛋

ooc警告

已交往前提

概括:工藤新一大冒险输了后把他的无良同学们坑了

————————

“十天内谈七个女朋友?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工藤新一眉头皱的死紧,紧得看起来几乎能夹死苍蝇。

“哎呀,别激动啊,就是个游戏,况且以工藤大侦探的魅力也不是不可能吧!”

同学打着哈哈,但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所以说你还是选真心话吧!”

同学指向桌子,真心话的卡片上明晃晃的写着一句:

你的初吻对象是谁?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不愿回想起来的噩梦又增加了。

最终工藤新一的无良同学还是没能套出来那个所谓的初吻对...

最终工藤新一的无良同学还是没能套出来那个所谓的初吻对象是谁?只能蛮很遗憾的同意了大冒险。

不过他觉得工藤新一一定会失败的了,因为就算是举世有名的高中生侦探,也很难在十天内交往七个女朋友,不是吗?

现在的女孩子哪有那么好追呀!

无良同学乐呵呵的等着看他们班最有名望的大侦探出丑。

然后第二天事实就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工藤新一来上学的时候,是被一个棕色短发的女生送到门口的。

那个女生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但是很可爱、笑起来很温柔,还会恭恭敬敬的跟别人打招呼。

她跟人交流的所有话题全都是围绕着工藤新一,字里行间里流露出无比的憧憬与爱慕。

那种坚贞的忠诚程度简直就就像电影里演的私人女仆!

工藤新一的同学都看呆了,他们可真没想到工藤同学当真会为了一个赌约去找女朋友。

一定是花钱的雇佣关系!

所有人心中都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终于有同学忍不住问。

棕发的小姑娘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点点头,乖乖的回答。

“是的,我叫濑户瑞纪,很高兴能够成为新一今天的女朋友~”

“今天?”有人抓住重点。

“对呀,能够成为新一的女朋友,就算让我明天从这个世界消失掉也心甘情愿呢!”

女孩歪着头,笑得温柔。

但是同学们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好可怕!其实是毒唯吧!

这是他们心里唯一的想法。

“不对,”有人反应过来话题被带偏,赶紧问出了最重要的话,“工藤,那你怎么证明她是你女朋友!”

“……”

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工藤新一突然受到攻击。

“啊?证明?”

他悄悄翻了个白眼,这还要怎么证明?

他们本来就是啊。

“新一……”

有些违和的女声突然出现。

工藤新一下意识想躲,但是看到熟悉的目光就止住了动作。

视线中棕发女孩的嘴唇贴了过来,那家伙好像涂了润唇膏,嘴巴很软,还有淡淡的果香。

两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声音在那一刹那消失了。

在女孩动作的时候,空气就变得一片死寂。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濑户瑞纪没有放肆,她只是轻轻的贴了贴就分开,然后眨眨眼很可爱的说:“现在可以证明了嘛?我真的是新一的女朋友哦!”

同学们齐刷刷的去看工藤新一的表情,没有想象中被陌生人突然吻了的不知所措,但有些无奈的挑挑眉抿了抿嘴,难得配合了一句。

“是啊,要我们再证明一次吗?”

同学们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在敲。

工藤同学……为了不被拆穿也太拼了吧!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他们看到有黑长直、公主切、金长卷、大波浪等等等等不同的女孩来送工藤新一上学,这十天的赌约期一天一个从不重样。

没错,就是一天一个!

工藤新一居然在十天内谈了十个女朋友?!

比他们的大冒险还多三个???

拜托给单身狗留点活路吧!

每天早晨都能看到他们来一次情侣般的吻别……

同学们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

他们终于有点相信了,

相信无数人梦中男神工藤新一,

怕不是个渣男吧!

fin

其实算是小情侣为了公开的欲扬先抑吧

彩蛋是一点点小前缀

岩泉对及川很纵容,但是感觉好像太纵容了些。

于是及川亲手给自己戴上项圈,并将锁链交到了岩泉手中。

及川彻x岩泉一,豪门paro

1

及川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低着头站在洗手间里,睫毛上还挂着几颗要落不落的泪珠。

岩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个醉鬼哄着洗漱完毕,然后对着从背后死死抱住自己的超大号背后灵无奈叹息。

于是,时隔15天,他们再次躺到了一张床上。

岩泉侧躺着,及川的手臂蛮横地搭在他的腰间。

他们是因为什么分床睡的?岩泉想着,好像是因为他在及川身上闻到了很浓郁的男士香水味。

岩泉不喜欢香水,他的衣服上永远只有柔顺剂的淡淡清香。及川在结婚之后也很少用香水,而是把自己的衣服和岩泉的......

岩泉不喜欢香水,他的衣服上永远只有柔顺剂的淡淡清香。及川在结婚之后也很少用香水,而是把自己的衣服和岩泉的混到一起,美其名曰“喜欢小岩身上的味道”。

那天及川一进门就想抱他,而他很少见地推开了他。

“你身上的香水味怎么回事,请你解释一下。”

岩泉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及川耸了耸肩,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没有争吵,也没有无理取闹,岩泉得到了一个答案,当晚就让保姆把客房收拾出来,自己搬进了客房住。

及川也没有挽留他,他甚至一点表示都没有,第二天依旧是喝得烂醉地回家,身上沾满了不知名的香水味。

然后他们就僵持到了今天。

岩泉感受到腰间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了自己的后脖颈。

“小岩……”

2

及川很清楚地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僵了僵,随后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高高悬起的心脏终于安稳地落了地,及川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安心地享受起当下的温存来。

他今天确实喝了酒,但全然没有到喝醉的程度,更多的是忍受不了分居两屋的煎熬,趁着酒劲做些清醒时不敢做的事罢了。

在富家公子的圈子里,及川和岩泉是出了名的模范夫夫。

他们结婚已有一年多来,除了新婚的那一个月收敛了些之外,及川的行事风格同婚前并无二致。

该参加的party一场不落,会所里的漂亮姑娘每个都认识。

岩泉也并不干涉他,一天24小时,恨不得有25个小时都在工作,将岩泉家的生意连同一小部分及川家的生意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试问谁不想要一个这样能力强又懂事的妻子呢?

及川不想。

旁人羡慕的纵容和自由,实际上是一种可有可无的表现。

岩泉眼中似乎只有公司和客户,及川除了占了个丈夫的名头外,什么都没有。

因为不在意,所以他出格的举动不会激起任何波澜。

及川用各种方式试图吸引岩泉的注意,最终收获的也只有几句完成任务一般不冷不淡的关心。

3

再醒来时,及川怀中已是空空如也。

小岩不见了。

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发出警报,及川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卧室,和刚洗漱完准备进屋换衣服的岩泉撞了个正着。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满脸的焦急与恐惧一览无余。

岩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神态,以为发生了什么极其严重的事,语气中不由得也带上了几分焦急:“怎么了?”

他皱着眉等待答案,却不料被拉进了一个还带着被窝的温暖的怀里。

“别走。”

头顶传来闷闷的声音,如果不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胸腔的震动,岩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你看清楚我是谁。”岩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现在还把自己当成他在外面的小情人?

及川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在了岩泉肩膀上,汲取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

岩泉心中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比起和一个陌生人重新磨合生活,及川确实是结婚对象的不二人选,但是眼前的日子,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岩泉的语气说不上温柔,甚至有些不耐烦。

根据他对及川的了解来看,及川反常的举动代表他有了心事,还是不便言说的那种事。

岩泉从及川怀中挣扎出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上衣。

“及川,我们离婚吧。”

·花吐症,但轻松甜向

·为了辨认花种向怪盗寻求帮助的侦探,结果发现眼前竟然就是暗恋的人

·全文6000+,新一知道一点快斗那边的内幕

一.

工藤新一发现自己患了花吐症。

“花吐症指因单向爱恋而患上的一种疾病,没有可治疗此病的药物,治疗方法是停止单恋,或让你患病...

“花吐症指因单向爱恋而患上的一种疾病,没有可治疗此病的药物,治疗方法是停止单恋,或让你患病的对象喜欢上你,并两情相悦的在一起,此病便可痊愈。”

他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搜索页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单恋谁了,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性命攸关的时刻,工藤新一只能把这个情况告诉灰原哀,想看看她有没有办法。

“其实花吐症患者不知道自己暗恋谁也不是少见的情况。”灰原哀不知道哪里点出来一个文档,“但也是有准确的方法知道的。”

“什么办法?”

“看你吐的花。”灰原哀扭头看向他,“默念名字时你会吐出不同的花,找出它们对应的花语,你就能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谁。”

二.

“咳咳,咳!”

工藤新一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脑海里提醒自己重复着灰原白天的话——但喉咙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专心,脑子里在瞬间一下蹦出了好几个名字。

将近一分钟的咳嗽结束后,他觉得捂着嘴的手掌已经要塞不下花瓣了,他微微收紧了手指,把手团成拳状后缓慢离开了脸颊,低头准备查看一下,然后蓦地愣住了。

——手心是颜色形状各异的数种花瓣。

“……”这要我怎么确认?

工藤新一回忆方才自己脑袋里出现的名字——亲人朋友基本都被他想过了一遍,完全没有排除任何选项。

他叹了一口气……总之先找一下它们对应的花语,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暗恋哪个友人而不自知。

当他把所有花瓣平摊在床铺上时,工藤新一今晚第二次顿住了。

……这些都是些啥花?

工藤新一最开始的设想是以形状来分类,发现绝大部分都奇形怪状的;接着他想按颜色来分,第一次发现原来大自然界也这么喜欢搞混色;他还想过用大小来分,但是要分几堆这个问题一下难住他了:你能从所有分出来的“大”和“小”之间找到中间值的那枚花瓣。

而且,两只手各捏着一瓣花左右对比的工藤新一又想到一个问题:分出来后要怎么办?

他无法仅仅通过花瓣区分花的品种,这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啧,耐心耗尽的名侦探把花瓣一股脑全装进袋子——

他需要支援。

三.

在自己的记忆中那家伙应该不止送出过玫瑰,他对花起码是有点研究的吧?

黑羽快斗感觉今晚名侦探的视线是不是有点太灼热了。

他只是非常正常地走了以往的流程……难道这颗宝石对名侦探有什么特殊意义?

当在天台上被工藤新一直接抓住手臂时,这种感情从疑惑变成了惊恐。

“……基德,我没想抓你。”嘴上说着这样的话,手臂上的力度却好像更使劲了,“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门突然被“砰”的一下踢开,警部大叫了一声“基德”就朝他们冲过来。

两人不约而同被吓得震了一下,黑羽快斗刻在DNA的肌肉记忆让他在马上反应过来,刷的一声按开滑翔翼,跃起来的同时一把将面前的名侦探捞起来,双手紧紧圈住后者的腰就朝夜空中飞去。

“基德!”

工藤新一小声惊呼,身体因为意料之外的腾空骤然绷紧,下意识向后方的安全感靠近——两人隔着外衣贴得极近。

“……我们要去哪?”

怪盗歪头思索了一下:“名侦探你家?”

……工藤新一闭上嘴默认了,手在外套的右边口袋摸了一下——花瓣还在里面。

今天他还花吐过一次,没来得及想任何名字:最后吐出来的是一种白色的六瓣小花,他也把它们收好了。

黑羽快斗降落在了工藤宅门前,双脚一接触地面,工藤新一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房里走。

“基德,你看看这个。”

工藤新一拿出那个袋子递给黑羽快斗,后者奇怪的眼神在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之后猛地一变,抬起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这是……”

黑羽快斗的脸色一沉——花吐症,发病周期极短、死亡率很高的单恋病。但名侦探怎么会……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难道……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提到了嗓眼。

看到对面的人的眼神工藤新一就知道他猜出来了,他点了点头:“……但我不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啊?

黑羽快斗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咚”地一下跌回胸腔里,大起大落弄得他都懵了一瞬。

…………如果是名侦探的话,就,也挺合理的:“所以……要我帮什么忙?”

“我认不得这些花。”工藤新一从他手里拿回袋子,倒过来把所有花瓣哗的一下全部洒在桌子上,“是不是搞懂它们的花语我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四.

第一步依然是分类,但有基德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工藤新一刚开始尝试过帮忙,在差点把黑羽快斗分好的一堆重新打乱后只好被迫乖乖坐在旁边摸鱼。

有些萎靡的花瓣属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工藤新一的视线不知不觉间就从桌面挪到某个人身上了——他看到怪盗表情严肃地快速进行着分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把这两分到一堆?”他莫名有些看不惯基德这时候对着他(的花瓣)摆的扑克脸,指着其中两瓣颜色完全不一样的花问道。

“因为它们是同一种花,”黑羽快斗百忙之中抽空答了一句,“它们的花瓣形状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为什么它们不分到一起,它们的形状看起来也非常像。”工藤新一这次指着较远的那一堆花瓣,黑羽快斗好像是刻意把这两堆分得很开。

“……名侦探,你真是对花卉一窍不通啊。”黑羽快斗无奈地看向他,但从开始就压出的眉间皱纹却终于舒展开了,“因为它们不是一种花。”

“这是月季。”他拿出手边那堆的一片,“那边的是玫瑰。”

这两种花工藤新一倒是知道的,他有点不服气地开口:“月季和玫瑰本来就很像吧?”

黑羽快斗挑了挑眉:“名侦探竟然知道这个?”

“……”其实是因为曾经某个案子才得知的,但工藤新一才不会告诉他这个。他挪到那堆玫瑰花瓣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它们:

“这些是玫瑰,那让我吐出这种花的不就是我要找的人了?”

“……名侦探,你可以自己用万能的互联网搜索一下。”话是这么说,黑羽快斗还是转了过去,“这里只有蓝玫瑰和黄玫瑰,花语都和爱情没什么关系。”

工藤新一似乎有点失望……黑羽快斗顿时后悔了,他现在看不得名侦探这个样子,连忙开口:“表达爱情的可不止是玫瑰,等分完找找看就知道了。”

工藤新一点了点头,抬眼和黑羽快斗对上视线,眼角微微弯起:“谢谢你,基德。”

黑羽快斗瞬间觉得他还可以再接着分几百瓣花。

五.

“就是这些了。”分得腰酸背痛手指抽筋黑羽快斗用力眨了眨眼睛缓解疲劳,工藤新一适时把一杯柠檬水推给他,“接下来就一堆堆分别看花语吧。”

“不用全部都分,”工藤新一没兴趣知道他对所有人的各种感情,“只要有可能是爱情的花语就够了。”

黑羽快斗点了点头,他首先把那叠蓝黄混合玫瑰瓣推开,眼睛看向它旁边宛如铅笔屑的花瓣。

“这是康乃馨。”

“只有紫色和……杂色的花瓣。”这两种花色都可谓少见,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吐出这种花也是奇妙,疾病可能就是身体的某一部分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了吧。

黑羽快斗看起来也很不解:“紫色康乃馨的花语是‘变幻莫测’,杂色的则是……‘拒绝你的爱’。”

工藤新一忍不住扭过头看着他:“为什么我会吐出拒绝别人的花?”

黑羽快斗的脑洞十分活跃:“说不定是某个暗恋你但你不喜欢的人。”

……以往的工藤新一不会对此有什么感觉,但此刻他就是深受“单恋”生命威胁的一员,顿时对可能存在的那个人产生了同情。

“紫色的又是怎么回事?”身边人好像对此更感兴趣,“你和谁的关系能套上这个花语?”

“现在不重要。”工藤新一果断准备放弃这堆康乃馨,脑子却在下一刻闪过一个名字——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和基德你的呢?

“这个花瓣很好认,郁金香。”黑羽快斗把这些花往自己和名侦探身边揽,“这个颜色就多了。”

花瓣堆里简直称得上五彩斑斓,多看几眼工藤新一都眼花。

“粉色的、黄色的、紫色的和黑色的。”他忍不住啧啧称奇,“第一次见到黑色的郁金香竟然是从自己的身体里。”

“……名侦探,你这个心态挺好的。”

“……花语。”工藤新一瞥了一眼黑羽快斗,后者立马自觉地开始解说:

“粉色的是‘友谊、幸福、爱惜’,作为爱情和友情之花都可以;黄色和黑色没有爱情的含义;紫色的是‘无尽的爱、此生不悔’,双色的是‘喜相逢’。”

“所以这三种都有可能?”工藤新一拿出粉紫和双色的花瓣,黑羽快斗点点头但又摇摇头:“不过它们也都可以代表友谊。”

工藤新一在心里叹了口气:要是都是这种模糊含义的花,他得分辨到猴年马月。

“算了,先认全再说吧。”迅速调整好心态,他直接把手伸向花瓣最多的那堆——月季花。

六.

工藤新一看着那一大叠月季,真的无比好奇自己的身体是哪里塞下这么多新鲜花瓣的。

“双色的最多,其次是白色和橙黄色。”黑羽快斗拣出来三瓣不同色系的,“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双色的月季诶,名侦探你的身体里感觉够开一个珍奇花卉展了。”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橙黄色代表‘富有青春气息’,白色是‘尊敬和崇高’,双色的……”这个黑羽快斗也要拿出手机搜索,“……啊,意思是‘矛盾或兴趣较多’?”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工藤新一情不自禁把头偏向身边人,后者话音刚落后似乎也反应过来了:

他不敢肯定地开口:“名侦探,你当时……还想着我的名字?”

……那不是肯定的吗?

工藤新一无比坦荡的眼神看得黑羽快斗止不住的心虚——好吧,果然只有自己心思不正。

……最多的月季花里并没有代表爱情的花语,工藤新一开始怀疑自己对那个所谓的“暗恋者”到底有多少的感情……看起来还没有自己想着基德的时候吐得多。

他拿起手边的另一种花:“这是什么花,好艳丽的颜色。”

黑羽快斗看了一眼:“红牡丹。”

“花语是……富贵。”

……?

什么东西?

工藤新一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我为什么会吐这种花,这花语真的能对应上谁吗?

活了十几年工藤新一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自己的感情。

看到名侦探的纠结的神色黑羽快斗忍不住想笑,他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没事的名侦探,这是人之常情嘛。”

然后被工藤新一狠狠瞪了一眼。

七.

剩下的花基本都是单独一种的了,黑羽快斗一一点着它们。

“夜来香:在危险边缘寻乐;曼陀罗:不可预知的黑暗、生生不息的希望、纷扰不息的争斗;昙花:一瞬间的永恒;天竺葵:偶然的邂逅……”

怪盗的语速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快,工藤新一奇怪地看向他,就看到他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通红,和自己对上视线后触电般地把眼球转向另一边。

这家伙怎么……等等?这时候脑子突然转得很快的名侦探蓦地反应了过来——

——这些花语一定要对应的话……怎么都跟自己和基德挺符合的??

他和黑羽快斗同时沉默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处于尴尬和暧昧之间的气氛,两位不约而同地死盯住自己面前的花瓣堆。

“……咳,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疾病发作打破了寂静,工藤新一剧烈咳嗽起来,腰身砸向椅背发出“咚”的闷响,吓得身边的怪盗赶紧上前扶住,眉头紧皱看着他。

工藤新一猛地一抖——太近了,太近了……身体周围刹那间被黑羽快斗的气息包裹住,他的左肩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黑羽快斗的手覆在上面,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胛不让自己再撞到什么。

工藤新一感觉到了心脏疯狂地跳动,身体内部的器脏和组织似乎都在颤抖——仅仅是因为咳嗽吗……还是因为黑羽快斗?

不管如何,这次工藤新一的脑子里除了身边的怪盗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次的发作只持续了十几秒,平静下来的名侦探却没有动。

他不敢,确切地说,他不敢让黑羽快斗看到。

工藤新一垂着头,心跳并没有因为咳嗽的停止开始缓和,反而有逐渐加剧之势。

……为什么?明明想着基德不可能吐出什么……为什么我不敢?

工藤新一的心里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大脑中出于生理本能的保护机制让他停住了动作,一动不动的身体却让身边人却越发担忧起来。

“名侦探?”黑羽快斗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弯腰眨巴眼睛看着他,“你还好吗?”

工藤新一维持捂嘴的动作点点头——这次没吐多少花,他一只手掌可以不泄露的包住花瓣。

“……没事。”

终于抬起头来的名侦探没让黑羽快斗看到吐花的影子,他忍着嘴里吐血一般的口感,牵着嘴角朝黑羽快斗笑了笑。

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黑羽快斗没松开放在他左肩的手:“名侦探,你这次吐的……”

“没什么,我这次什么人都没念,没有参考性。”工藤新一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去漱个口。”

看清的那个瞬间他蓦地怔住了——这个形状……!

“一种花只会对应一个人吗,有没有可能想着一个人吐出多种花?”手机屏幕里是他打出的字,他顿了一下,将页面切回到搜索栏。

那头回得很快:“当然有可能,这个疾病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花吐的种类越多你对那个人的感情越深。”

工藤新一紧紧地盯着那行字,终于是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他好像……“有救了”。

八.

“……名侦探,那我走了?”

黑羽快斗正要往门口走时,衣袖口忽然被拉住了。

“……基德,我想起来还有一种花需要你辨认一下。”工藤新一终于直视了他的双眼,两双湛蓝色的瞳眸相视时,前者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朵有点卷边的白色小花。

“这是……?”

“我刚刚吐的花。”

黑羽快斗不知道名侦探为什么这时候才给他看,但还是转回身仔细观察了:“这是风信子,白色的花语就是暗恋。”

工藤新一嗯了一声:“谢谢。”

对面的人却摇了摇头:“……名侦探,我没有帮你找到那个人。”

……如果是平时,工藤新一会回眼前的宿敌一句宽慰或者调侃,但现在……他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我今天早上还吐过一次花,是粉色的风信子,当时我脑子里倒是有念一个名字。”

听到“粉色”二字,黑羽快斗的瞳孔猛地一缩,嘴巴下意识张开却又急忙闭紧……工藤新一注意到他的脸色刷的变白了,隔着单片眼镜和礼帽都能看到他剧烈晃动的眼神。

尽管这个状态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秒,几乎在下一刻黑羽快斗就换回了他绅士且游刃有余的表情。

但侦探已经看穿怪盗真实的内心——

——他的“花”没有欺骗他。

此时的他其实没有比黑羽快斗冷静多少,他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无意地开口:“粉色风信子是什么意思?”

“……”黑羽快斗压了一下帽檐,语气里连笑意都不见了,“既然名侦探知道花种了,那可以自己去搜索吧?”

“你告诉我不是更快?”

“……要是名侦探早告诉我这个,今晚我俩都不用费这么大功夫了。”

“为什么?”

“粉色的风信子的花语是:倾慕、浪漫。”

九.

“啊。”工藤新一似是有点惊讶,“所以我当时想的那个人就是我暗恋的人?”

“……应该是吧。”黑羽快斗感觉自己的心被揪住了,仿佛尖锐的刺扎进血肉里让他动弹不得。

“倾慕”——名侦探原来真的会对谁有如此直白热烈的感情。

“既然名侦探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告辞了。”他急不可耐地想逃离这里,逃离那些风信子浓郁到恶心的香味,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呕吐出来。

可他右手腕的触感却没有消失,身后的侦探笑了一声。

“基德,看着我。”

……黑羽快斗拒绝不了工藤新一。

他十分有风度再次转过身子,工藤新一站在他的对面,笑靥深深地注视着他。

黑羽快斗心跳乱了一拍,接着,名侦探的手缓缓的向下移,在触碰到右手时停住了,动作轻柔地掰开了他的手指。

然后往他的手心放了一个东西。

手掌几乎没有感受到重量,黑羽快斗无意识地把目光挪向那里,下一秒就愣住了。

——是一瓣新鲜的白玫瑰。

他刷地抬起头看向工藤新一,后者摊开了另一只手——是那朵“刚刚吐的”白色风信子。

黑羽快斗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娇艳欲滴的玫瑰和已经开始泛棕的风信子,一度被感情牵着的头脑骤然反应过来。

“名侦探,你刚刚——”

“——刚刚某人靠得太近,导致我脑子里除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结果我就吐出来了这个,”工藤新一碰了碰怪盗掌心的花瓣,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后者的皮肤,

“它的花语是什么?”

黑羽快斗双眼亮得出奇,他勾住工藤新一的手指,白色的玫瑰瓣被锁在两人的手心。

“——我足以与你相配,你是唯一与我相配的人。”

花语都是网上查的,有的版本不同意思不同,这里取需要的写。

彩蛋:痊愈的名侦探为了表达谢意,找出了吐出的花中所以代表黑羽快斗的,把所有花都买了一遍打包起来送给自己男朋友。

在放学的时候收到康乃馨、郁金香、曼陀罗、夜来香和玫瑰等十几种花的巨大花束的黑羽快斗:?

围观的同学:!?

黑羽道一汗流浃背

易感期alpha快x筑巢期omega新/1w

Summary:筑巢期即将来临的工藤新一和易感期中的黑羽快斗分手了。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又吵架了。

上次吵架这么严重还是在一次大爆炸后住院的工藤新一从病床上醒来。

虽然这次也是熟悉的病床。

鼻腔中充满消毒水气息,意识沉沉浮浮朦朦胧胧间他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工藤新一忽然睁眼。

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他环顾四周,大多是白色的一片,旁边的桌子上还有新鲜的鲜花和果篮。自己手上还扎着针,吊瓶里还有一半的输液,窗边浅色的窗帘拉了一半。

“醒了?”才发现床边还坐着自己的男朋友,语气听不出什么不对劲,他正在低头削着...

“醒了?”才发现床边还坐着自己的男朋友,语气听不出什么不对劲,他正在低头削着苹果,长长的红色苹果皮断掉,“吃苹果。”

虽然对方语气平静,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凭借交往了两年的经验――工藤新一知道他绝对是生气了。即使不是很想吃,他也乖乖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毕竟这次的情况似乎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一些。

上次是工厂连环大爆炸,前三个炸弹都被他拆卸了,只剩最后一个还差一点,但好在他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脑震荡和骨折住院――他倒是觉得没什么,比起一百多人的生命,他住院就显得不是很重要了。

这次是因为调查案件,即使是发情期也要背着男朋友孤身一人一路追查到据点只为了找到犯罪集团的罪证,结果在取证时被巡逻的罪犯发现后拖进房间施虐的同时引诱发情。

黑羽快斗回想起那天工藤新一被好几个人压在身下喘息的场景心里仍旧有一股怒意,要是……要是他再晚来一步,omega后颈的腺体就要被其它alpha的尖牙扎破注入信息素了。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不管黑羽快斗说了多少次发情期期间不要外出也听不进去,一心追着他所渴求需要的真相,为了他人的生命,从来没照顾过自己的身体。

似乎没有别的东西能比过他所追求的真相。

小到熬夜时的冰咖啡让胃炎复发,大到每一次擦着死神而过。急救室里的人没有意识,可急救室外的人却把脸埋进湿漉漉的手心,看着上面挂着的灯牌的“手术中”不断祈祷。

不知道黑羽快斗内心活动的工藤新一乖乖吃完整个苹果扔进垃圾桶,仰起头笑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办出院手续?”

“下午。”

即使对方的语气变得冷冰冰的,工藤新一也一阵高兴,不用在医院里住上一个月当然值得开心,他拉起被子,动作差点碰掉针头,决定再睡一会让下午快点来临。

办好了出院手续,工藤新一一直跟在黑羽快斗背后,直到走出医院大门两人也没说一句话。隐隐感觉到气氛不对的工藤新一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见那人戴着口罩没什么要说话的表现。

打车、买菜、回家,一路沉默着,在家门前掏出钥匙在门孔里转动几圈打开家门。

看着黑羽快斗提着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进厨房,他就很有自知之明地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随便看看正在播放的电影。

窗外的落日一点点落下,那些被染成橘粉蓝紫的云霞也逐渐变成深色。直到夜幕完全降临,还伴随着厨房不断的香味,晚餐一碟一碟地从厨房端出放在餐桌上。

做完最后一道汤,黑羽快斗摘下围裙擦了擦手,把冰箱里的那一盒红豆大福放上桌拆了,拿起其中的一只大福坐下吃。

隔着半透明的糯米皮,工藤新一都能看见里面洁白的奶油和绵软的豆沙。捏起大福几口咬进嘴里,又绵又甜,红豆馅沙沙的,和奶油在一起混出了层次感。

吃完一只红豆大福后,黑羽快斗果然打破沉默开口道:“新一,或许我们应该来谈谈你的问题了。”

自知理亏的人讨好地笑了笑,搬出说过无数遍的措辞:“对不起快斗、我保证下次……”

“我跟你说过发情期间不要外出的吧。”明明是疑问,可他说出来却是以陈述的语气,打断对方的道歉,“你每次都保证【下次不会】,但是结果仍是这样,你现在想的也应该是要怎么敷衍你麻烦啰嗦的男朋友吧。”

即使黑羽快斗的声音没有太大波动,这样听起来也是平静讲理,可话语的内容让工藤新一实在不太舒服,隐隐透露着一股尖锐的感觉,他解释道:“不是的,这次情况是真的紧急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明知道自己处于发情期但还是选择追踪,最后差点被几个alpha同时标记,到现在都还有他们信息素的味道残留。”

再次被打断的工藤新一咬咬下唇,听着男朋友越来越不友好的话语闭着眼揉了揉额角:“好,这次是我的错,快斗,我不想和你吵。”

谁知alpha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一下爆炸般溅射开,原本清甜柔和的白桃果酒变得浓烈刺鼻,身为omega的侦探控制不住地感到压制,黑羽快斗从来没有用alpha的信息素压制过他――因为从小受到的第二性别歧视让侦探十分讨厌天生的屈服感。

双手死死撑着桌子才没跪下的工藤新一说不出话,突然,他感觉全身一松,发软的手臂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汤碗。

衣服上都沾满了汤汁的工藤新一却来不及擦拭,怒极反笑道:“黑羽快斗,你非要以这种方式和我说话?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合租人了,你见过哪个合租人睡在一张床上?”

他一愣,黑羽快斗又笑起来:“我的易感期,没有omega的信息素安抚,就连我的omega都差点被别人挨个标记。”

“我说真的,工藤新一,你只在乎你的案件。”

“我们分手吧。”

说出这句话后,侦探的脑袋混乱不堪,乱七八糟的思绪被搅得一团糟。

以往他们每次大大小小的吵架,就算吵到摔门而去,也从来没有任何一方提过“分手”,如今alpha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字,愣愣的omega在心里设想了多种可能。

但他最希望发生的,还是黑羽快斗突然灿烂地笑道:“新一,我吓唬你的,下次再这样我们就分手哦。”

侦探也很想开口,就算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仍想从背后抱住alpha,然后服软认错,让对方把那句话收回去。

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就算心中想了多少情话也做不到像黑羽快斗一样自然说出,只会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他的名字,坐在沙发上拿着书悄悄坐得凑近一点,趁着对方专心致志看着电视上的魔术表演偷偷看着他的侧脸轮廓。

或许不应该注视他的眼睛。

那些说不出的爱意只能存留在日常生活中,笨手笨脚的表达方式像是在草稿纸上列出的数学公式。

可黑羽快斗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剩下的那只红豆大福吃完,扯了张纸巾擦擦手指:“我今天会收拾东西搬出去的。”

看着同居两年的男友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工藤新一觉得很茫然无措,像是看着一场陌生的电影烂片的煽情部分无动于衷,黑羽快斗收拾好所有关于他的东西,最后站在门口,平静地说了声“再见”。

门再次关上。

电影结束放出片尾曲时,电影院里唯一一位观众后知后觉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

工藤新一蹲在玄关处,起身去卧室看了看,空荡荡的,黑羽快斗的毯子不见了、黑羽快斗和他一起买的马克杯不见了、黑羽快斗抱的猫猫抱枕不见了……

衣柜里只有他的衣服、浴室卫生间里的情侣牙刷只剩下他的那只、鞋柜上的鞋也少了一大半。看完一圈的工藤新一躺在床上,把脸埋进黑羽快斗的枕头,上面还有一点点白桃果酒微甜的味道。

他做了很长的梦。

梦里是17岁的他们在钟楼的初次相遇,手枪中射出的子弹揭下覆盖巨大钟盘的幕布。

在钟声敲响之后,场景又变换成了天台。

冷冽的蓝色月光洒在天台地板上,冷风中怪盗的白色披风吹得高高扬起又落下,侦探听见对方的声音念出他的名字,那双如同神秘湖水般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里面盛满了干净柔软的爱意,如同雏鸟胸前蓬松的羽毛。

对方像以往无数次在摄像头面前一样打了个响指,一朵娇嫩的玫瑰怦然绽放在指间。

是告白,拥抱和亲吻。

“新一,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张扬的怪盗在天台上第一次显得有些腼腆,他把手放在唇边咳了几声来疏解自己的紧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漫天的羽毛飞落在月色中。

梦醒了。

工藤新一是被恶心感给叫醒的。

明明没吃任何食物,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胃酸上涌但吐不出来,全身被无力难受笼罩,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像是正在工作的面包机嗡嗡响个不停,糟糕程度无异于往装满热水的浴缸里扔进一台开机的电脑。

晕眩感持续了好一阵,视线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努力睁眼又闭眼。

嗓子疼得厉害,仅是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干疼得不行,他试着发了个简单的音节,“啊”,嘶哑干涩的声音像是久未润滑的机器突然运作,又像是生锈的刀剑互撞。

眼前的一切都白蒙蒙的,干哑的喉咙向大脑反映着想要喝水的意愿,他拖着嘶哑的声音,下意识开口道:“快斗……”

才念出口的名字,又想起来他们昨天刚刚分手,东西都被搬走了,现在alpha估计在酒店里找新公寓,或者已经找好了公寓正在新的床铺上睡觉。他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从沮丧的情绪中掀开被子下床,被子对他而言变得很重,结果双脚接触地面起身的一瞬间,眼前就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制重重摔了下去。

好在铺有地毯,不然就不是几块淤青这么简单了。他嘶嘶抽着气,同时忍受着晕眩用发抖的手腕撑起上半身,视野不断模糊,缓了许久才渐渐清晰起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客厅喝了点水,嗓子好了不少,脑袋又开始胀胀地疼。洗漱时看见在镜子里那人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用手掌覆上自己的额头,感受到滚烫的体温才发觉这是发烧了。

“昨晚明明盖了被子……”他喃喃自语道,从小柜子里翻出两盒退烧药就着冷水吞了,盯着装满药物的盒子上贴着的那个猫猫头便签贴纸发呆。

“新一,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这是黑羽快斗贴的,这一小行字也是他写的。工藤新一还记得某一天的深夜,大概也是这个季节,他不幸中了流感感冒又发烧,黑羽快斗从药盒里翻出退烧药让他吃了,又哄着人去医院打吊针,直到凌晨四点多才从医院打车回家。

怎么总是想他……工藤新一晃了晃头,本就晕眩的脑袋更加难受,他强制自己去想点别的。工藤新一,不就是和男朋友分手了?至于这么难过吗?又不是小孩,有什么好伤心的。

旁边的手机刚好震动了一下,他打开锁屏,是警视厅那边发来的信息,跟着进度的那起连环杀人案在东街口咖啡厅再一次发生,工藤新一心一沉,抓起钥匙出了门。

说实话,不到二十四小时前刚刚分手就在工作时遇见前男友是真的挺尴尬的,特别是在前男友作为嫌疑人的情况下。

“不,他不是凶手。”不加思考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有嫌疑。”

四周的警员都愣了半刻,为难道:“可是……在案发时他离受害者最近,我们在他的包里也发现了和受害者咖啡杯里一样的药物,具体还要等检测结果出来。”

黑羽快斗倒是很坦然地把包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还回头对旁边一脸担忧的女孩温言安慰了几句。

“鉴定咖啡中含有大量和此药物一样的成分,详细的有报告单。”警员恭恭敬敬地将那份单子递了过去,“可是工藤前辈,如果这样的话,他一个alpha,携带抑制剂不是更可疑了吗?”

这家伙以前也会随身携带一小瓶……他垂眼,不管是去夏日祭还是下楼在不远处的便利店买瓶汽水,他的口袋里好像都会有一小瓶这样的抑制剂药物。

“为我的恋人携带的。”

侦探的视线看向对方,目光在空中交汇的一瞬间双方就撇开了。

那个年轻的警员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头道:“原来是这样!”

这是他新找的女友吗?或者还在处于约会的暧昧期?这家咖啡厅环境优美,音乐、氛围、饮品都无可挑剔,他们的约会地点常常会定在这家咖啡厅。

“桌底也沾有粉末……”

他觉得脑袋晕涨得难受,没有由来的沮丧心情和恶心的胃液一直往上冒。

“……底下的盆栽泥土,是湿润的。桌底的粉末和抑制剂不一样,咖啡被调换过。”

指尖捻起一点泥土装进证物袋,工藤新一起身时视野发黑,腿软不受控制地踉跄几步,本以为会狼狈地跪在地上,结果是一双手臂结结实实地接住了他。鼻尖蹭在颈侧扑来的白桃果酒味似乎极大舒缓了从醒来开始一切的难受,许久没得到信息素的身体在这一刻完全放松下来。

直到意识回神,工藤新一才连忙从那人怀里脱离出来,拒绝了周围警员们“去医院检查”的提议,坚持说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将后续事务及破案所有线索详细地交代完后,不敢再往前男友那边看一眼的侦探匆匆准备离开。

“青子都说了没事的啦……”黑羽快斗漫不经心地安慰着青梅,眼睛一直锁定在某前男友侦探身上,直到侦探拉开咖啡厅的玻璃门离开。

“真是的……你怎么总是往那位侦探身上看啊,你还偷偷抱他,我看见了。”中森青子小声道,“你和他认识吗?”

他看着那扇正好关上的玻璃门,还有外面越来越小的身影,自然道:“是前男友。”

一声惊叫几乎震碎咖啡厅的玻璃:“哈——?!”

这种感觉就像是毒瘾。工藤新一想道,得到一丝的安慰后反噬的恶心也随之而来,无法满足的空缺被丝丝缕缕的疼痛填满,晕晕沉沉的大脑暂时逃避般想要进入睡眠,但细微入骨的小刺疼时不时来扰醒睡意。

在床上躺了一会,发烧和进入筑巢期的各方面“buff”叠在一起让人没办法睡着,只好认命地坐起来,抱着那个枕头嗅了嗅,试图嗅出一点前男友的信息素。

过了一夜,不知是不是自己信息素发散的原因,上面残存的一点点白桃果酒的甜香已经被柠檬柑橘的清香覆盖,他发泄般懊恼地把枕头当作某人的脸狠狠砸了一拳,砸得柔软的枕头凹陷下去。

不想当omega……发情期和筑巢期都好麻烦。工藤新一蜷缩着用毛毯垫手,看着网页上的求助帖子。

bury:我是omega,最近和在一起两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刚好是筑巢期,非常难受,我该怎么办。

——

匿名用户:建议去医院匹配相近的信息素抑制剂,或者吃药。不推荐后者,筑巢期强熬过去会非常非常非常难受,不如和前男友商量先帮忙度过筑巢期。

匿名用户:谁这么有病在筑巢期和男朋友分手。

匿名用户:还分手,omega根本拒绝不了alpha吧,信不信楼主不到两天就跪着求人家复合。

匿名用户:有够好笑的。

除了第一条回复正常之外,接下来的回复不是嘲讽就是辱骂。工藤新一浏览着网页,当alpha或beta就没这么麻烦……还不用遭受如此过分的歧视。

在他的初中生活乃至大学生活,都有过各种关于第二性别不好的经历。遇到的alpha越多,反感就越大。久而久之,他对alpha的印象就固定成了糟糕透顶的。

直到黑羽快斗的出现。

作为宿敌,工藤新一在高中时认识的是怪盗基德,并不是黑羽快斗。说起来,他们的初遇还蛮戏剧性的,像小说剧情一样……

黑羽快斗会尊重他,认真听取他的意见,从来没用第二性别说过什么,愿意在夏天大太阳底下提着一杯冰饮等他……工藤新一从分化之后,就在各种比赛、报纸新闻上露面,就算谈了恋爱也是如此,以致于总是不小心忽视冷落了对方,甚至三番五次地受伤住院。

包容、贴心、陪伴、理解、支持、懂你、信任……无数omega的心仪对象——黑羽快斗就是这样的。

白色西装染红了一大块的怪盗倒在侦探家里的阳台,在晕过去之前还勉强交代道:“不要去医院。”

后来,即使恢复得再好,这块受到子弹打击的皮肤组织,也落下了一个永久性的疤痕。工藤新一自然是生气的,尽管当时的高中生都没搞清楚这股愤怒出于哪,更多掺杂的成分是不是不同于宿敌身份的心疼。

黑羽快斗说出“分手”时的心情,也是这样的吧。

他晕乎乎的脑袋断断续续地想,细细密密的小刺疼一下一下地扎人。

“筑巢期真的好难受啊,”他喃喃地抱怨,“如果我是beta就好了。”

还没睡:在易感期中,alpha会躁动不安,伴随极大的抑郁焦虑等负面情绪,同时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对别的alpha会有敌意,而且还会用信息素压制同类;alpha会对omega更加渴望,严重的可能会失去理智。

匿名用户:早就想说了,有些人只知道omega发情期和筑巢期,我们alpha易感期的时候也很痛苦啊……

匿名用户:那种想毁灭世界的感觉。

匿名用户:特别特别特别想自残打完抑制剂躺在床上感觉一切灰暗腐败。

匿名用户:还没找到女朋友的时候,每次易感期我真想割了腺体。

他感觉脑袋更晕了,莫名其妙的还有比沮丧更加糟糕的情绪涌出。工藤新一吸了吸鼻子,试着说了几句话,鼻音重重的,一听就知道是病情加重了。

难耐的不适又来势汹汹地卷席而来,工藤新一忍不住痛哼了一声,抱住被子,可是被子上都是他自己柠檬柑橘的信息素味道,他不死心地凑近,但哪里还闻得到alpha的白桃果酒。

他丢开被子,下了床,打开衣柜。

在没分手之前,omega的筑巢期来了就会开始掏男友的衣服堆在床上,有多少堆多少,大半个衣柜基本都被搬空了。

现在……alpha把东西都搬出去了。工藤新一还怀着一丝幻想,期待衣柜那些衣服是不是剩了几件下来。

结果,黑羽快斗是真的一件衣服也没留下。

工藤新一倍感无语之际,看见衣服最底下露出的一点白色布料,揪了出来。

那是几年前,怪盗的白色披风。

他深深吸了一下柔软的白色布料,披风因为很久没穿,只有一点点浅浅淡淡的气息,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但工藤新一宝贝得像终于找到一小枝猫薄荷的猫咪一样紧紧揪着不放。

关了灯,摁灭手机,卧室内黑暗一片,窗外几只鸽子在咕咕咕地叫。

头疼。

这是第一感受。

挣扎着从被褥间爬起来,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没办法,这样下去的话就没法正常工作了,只能去药店买点药了。

“要A级或者S级的。”工藤新一带着重重的鼻音,“不是这个。”

“A级?”药店店主愣了一下,好心提醒道,“A级得去医院啊,我们最多只卖B级。A级抑制类药物副作用很大的,要不你试试B级的?”

“不用了,谢谢。”

S级就更不用说了。

他叹气摇了摇头,又去整理药柜了。

咖啡厅。

黑羽快斗总结道:“就是这样。”

坐在对面的中森青子撑着脸思考,加了两块方糖,搅拌着咖啡:“能理解,不过他不是还在筑巢期吗?”

alpha像是一只丧气的狗狗般低下头:“对啊!我那时候只是太生气了我没想过要分手……我以为他会来找我复合的,我只是想让他道歉……”

“现在就是,他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来找你?”她故作夸张地逗人道,“不会是早就放下你有新的对象了吧。”

那人猛的前倾:“才没有!”

中森青子笑着伸出手指狠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就像他们小时候中森青子骂他笨一样:“笨蛋,喜欢就去找他好好说清楚。”

工藤新一路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提着一袋子药物,走过那家咖啡厅的落地窗前,看到的就是上次在案发现场见到的长发omega女孩,用手指戳黑羽快斗的额头,笑得好开心。

是女朋友吧。工藤新一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路。

那天在案发现场携带的抑制剂,应该是给人家带的吧。他晕晕沉沉地想,明明从咖啡厅的路口到公寓路程不算太远,平时他和黑羽快斗都喜欢步行回去,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远。

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自言自语:“工藤新一,你以前可没这么弱啊……”

“你不需要它们的,”他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不管是alpha还是信息素。

中森青子离开咖啡厅后,黑羽快斗打开手机链接摄像头,是的,从分手后的四十二分钟开始,他受不了见不到新一的现状,所以扔了几只脚上绑着摄像头的鸽子出去。

看见了回到家的工藤新一,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那肯定会很疼,然后活动活动僵疼的手臂,翻出几粒药片吃了,拉开冰箱呆了几秒——不出意料的话里面只有两根葱。

早知道搬出去的时候先给他填满冰箱了。黑羽快斗有点懊恼,同时也气名侦探居然就这么算了打算不吃晚餐,难道就不能点点外卖或者下楼吃饭什么的吗?!

接着,屏幕中的人回了卧室,阳台上的鸽子就拍不到了。

直到好几个小时之后,工藤新一又从卧室走了出来,神色明显疲惫不堪,肩膀还不住一颤一颤的,从平时装药的那个小柜子里取了一支针管,打开一支液体小药瓶的瓶盖,开始给自己注射。

注射了一支后那人似乎觉得还是不够,又拆开了另一支药瓶。

开什么玩笑?!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支抑制剂了、算上他在监控里看见的,他离开的这短短几天之内,工藤新一不知注射了多少针抑制剂吃了多少药,明明知道自己体质特殊……!

这个自尊心过强、不会服软的、无法照顾自己、愚蠢透顶的侦探……黑羽快斗收起手机大步走出咖啡厅,咬牙切齿地想,今晚他就要让某个总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蠢货知道错误。

注射今天的第三支抑制剂确实比前两支要疼得多。

工藤新一皱着眉,还扎着针管的手臂颤抖不已,一丝血液从针眼处缓缓流出。他抽出针头,随手扯了张纸巾擦拭手臂飞溅的血线。

他撑在桌面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发软,弓起的脊背像折翼的蝴蝶,全身开始发抖——药剂的正常副作用。工藤新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最糟糕的事情应该是心里乃至身体上仍然疯狂地想念渴望着黑羽快斗的信息素,希望甚至想要乞求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拥抱。这样的认知像是涨潮一般吞噬工藤新一的大脑,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各种对omega恶意浓重的话语。

这样的话……把S级的抑制药物给吃了吧。他木然地想着,吃掉就不会再想了。

可以好好地工作。

可以自己独居。

可以不去想黑羽快斗。

可以证明omega不需要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也能正常生活。

所以,他拆开了药板,往掌心里倒了几粒白色的药片。

也就是这时,某个身影出现在阳台上,轻而易举地抬步跨进来,冷着脸一把用力抓过侦探拿着药的手。

桌子上那个药盒上清清楚楚地写着:S级抑制类药物。

“工藤新一!你到底想怎样?!”黑羽快斗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他把那些白色的药片甩在地上,装着冷水准备用来吞药的玻璃杯摔到地上砸成碎片,“这种药你也敢吃?!”

过于尖锐的破碎声刺痛omega的大脑,他撇开头不愿再直视怒吼的alpha,难受的感觉和发涨的头脑就像渐渐淹没他的海水。

黑羽快斗气得无法思考,拽着omega纤细的手腕从沙发上拖下来,赤裸的脚踩在砸碎的玻璃碎片上划出一道血痕,他扯不过力气大了几倍的alpha,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走。

alpha一手拽着他,一手拉开平时omega用来装药剂的小柜子,将针管扔进垃圾桶里,那些一瓶瓶的药瓶拧开瓶盖全部倒进马桶摁了冲水键被冲进下水道。

工藤新一挣开他的手,用最大的声音喊道:“你发什么疯!”

“是,我是疯了,”黑羽快斗气极反笑,右手握成拳头砸上浴室的镜子,镜面哗啦啦碎了一地,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地面,“我疯了!工藤新一现在你满意了吗?!”

omega被那迎面的破碎声吓到,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似乎颤抖了一下,脚下的积水染上淡淡的浅红色。

发青的黑眼圈、毫无血色的双唇和苍白的脸,刚才的喊叫用尽了工藤新一全部力气,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膝盖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响声。

头很疼,双手冰冷按在地上,没吃过晚餐的胃也凑着热闹开始绞痛,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几个白花花的点点闪过,他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只手颤抖撑着地板,另一只手紧紧揪着衣摆。

一股剧烈的胸痛突然从胸腔深处传来,工藤新一想站起来,然而脊椎刚一发力,就有一股电流在胸腔内猛然产生又突然停止,空洞的白噪声在耳边乍响。

而后那种空洞的震颤被放大,越放越大,全身的体力迅速流失,身体瘫在一团前所未有的坠沉和疲乏之中。全身都又累又疼,脑袋中被迫放着各种混乱的片段。

alpha这才被从愤怒中拽回,他连忙抱起脱力的omega,放出安抚的信息素,柔柔和和的白桃果酒轻轻包裹着他们,让对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感受到怀中的身体止不住地抖,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服,黑羽快斗一遍又一遍地抚摸他的后背试图让他好受一些。

抱进卧室时,黑羽快斗看见床上那件熟悉的白色披风,心口顿时软陷下一大块。

“我不需要你和你的信息素。”

眼圈通红的人死倔地不肯掉眼泪,也不肯被alpha抱着,微弱地挣扎想要推开他:“我不需要。”

“我错了。”黑羽快斗低下头,乱蓬蓬的头发抵上工藤新一的额头,突如其来的道歉把后者想要脱口的话堵在喉咙里,前者的语气认真而温和,“我不应该提出分手。新一,这是我最想要反悔的话。”

“恋人相处方式出现问题时,要做的应该是好好谈谈,我没能做到,对不起。”

“我只是太担心太害怕了,你能明白吗?我当然支持你的一切,但我不想让你因此受到伤害,这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我甚至想过把你关在家里用个玻璃罩保护起来,但不可能,你绝对不会同意,我也没法干涉你的选择。怎么办啊工藤新一……如果我也能进一次ICU让你在外面等十个小时,你应该也能体会到我这样自私的心情了吧。”

“不是你需要我或者我的信息素,而是你爱我,需要【黑羽快斗】,而不是叫做【黑羽快斗】的alpha的信息素。”

随后,侦探闷闷的声音传出:“对不起。”

“我忘了你的易感期。”他的声音很轻,有点喃喃自语的感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说,不会再有下次了——但如果你敢让我在ICU外面等你,我就亲自去拔了你的氧气管。”

黑羽快斗哑然失笑:“名侦探,有点过分啊……不过我的易感期还没结束哦,新一、可以选择给我一点补偿?”

“那么对于你想把我关起来这件事,期限为三天。”

在亲吻落下之前,他听见那人说:“即时生效。”

END-

长达两天的运动让工藤新一有点吃不消,不知道alpha到底是怎么做到一天24小时几乎无间断的,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被他们试过了一遍,其中包括让工藤新一炸毛的阳台。

彩蛋-阳台playsports/1.9k练车

全文都是垃圾,难吃别骂

是之前的后续本来不太想写但有人想看所以就补了后续

*及岩

*及川彻作死日常

正文

“你说什么”及川彻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岩泉是公认的gay圈天菜啊,帖子都传疯了,及川彻你天天待在岩泉身边都不知道吗”泽部说。

及川彻听清楚了。

还不如把耳朵割了。

憋了一上午终于憋不住的及川彻点开了那条【青叶城西gay圈天菜到底是谁】的帖子。

于是他第一眼就看到…

1L:那肯定是岩泉一啊

2L:唉?为什么啊

3L:你们不觉得岩泉很吸引人吗?听说他在排球部虽然是副队长,可是却比队长可靠的多呢。

及川彻:…虽然说的...

及川彻:…虽然说的没错,但是被当众说出来很不好意思啦!

4L:还有啊岩泉前辈是个很热心的人哦,上周搬作业,岩泉前辈看我一个女生搬那么多书,就主动帮我搬去办公室了呢!

5L:四楼说的我很赞成,我和岩泉是同班的,前两天我国中同学来找我玩,可那天正好排到我值日,岩泉主动帮我揽下来了,真的很感谢他。

及川恍然“原来这就是小岩为什么一周值两次日的原因啊”然后他继续往下看。

6L:但是我觉得岩泉最吸引人的,还是岩泉强大的实力啊,岩泉从国中时期就是成绩很好的人呢,而且他的排球成绩也很优秀,听说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7L:对对!而且岩泉前辈的身材也很好呢周末我还偶遇了穿着无袖背心的岩泉前辈,那肌肉,简直了

及川不满“小岩的肌肉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然后他又看到7L那个熟悉的ID…

“哦对了!我忘记说了,我是男生哦,但是看到岩泉前辈这样帅气,完全就是仰慕的感觉”

及川:别让我逮到你。

花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才看完那个帖子,及川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自己最好的朋友居然是青叶城西的gay圈天菜,虽然说那些人说的小岩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明明在看之前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及川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心脏。

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咚咚”乱跳,难受死了。

下午的课及川彻一直心不在焉,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帖子。

不知道小岩有没有看过那个帖子。

正当他发呆时,窗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喂及川”

及川被吓得一激灵“怎么了小岩,你怎么来了”

看到及川那么紧张,岩泉挑了下眉“今天放学不用等我了,我要值日”

及川彻听后马上站了起来“小岩不是后天才值日吗?”

岩泉淡淡的说“这你就别管了啊”

及川生气,生闷气“小岩是不是又要替同学值日啊”

“你怎么知道的”岩泉说。

及川哼了一声“这已经是第二次啦!小岩为什么要因为同学冷落及川大人啊!”

岩泉啊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啊,不就一天没跟你一起回家吗?”

及川坐下来把脸撇过去“不管,及川大人生气了!”

岩泉盯着他看了一会,叹了口气“明天给你带两袋牛奶面包”

及川大人不理小岩。

岩泉“不说话一包都没有”

及川决定暂时原谅小岩“好吧”

所以及川彻很快将东西收拾好直奔岩泉的班级。

“拜托你了岩泉,我先走了哦”

“交给我吧”交替工作完成后,岩泉打开储物柜拿出扫帚。

及川目睹了一切瞥了一眼把值日甩给岩泉的人。

不会和之前那个是同一个同学吧,太过分了!小岩就是因为他不跟及川大人一起回家的。

及川彻愤愤的想。

岩泉没有注意到他,认真的扫着地。

及川趴在窗户上拖着脑袋看着岩泉,小岩认真的样子他见过无数次了,可今天却感觉格外不一样。

从心脏那里传来的难受的感觉又来了。

糟糕啊…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啊。

就在及川彻捂着心脏的时候岩泉注意到了及川。

“不是叫你先回去了吗?你怎么来了?”岩泉问

及川摇摇头“只是想等小岩一起回去啊,没有小岩的陪伴,及川大人一个人回去很无聊的啊”

小岩翻了个白眼“没有我那些女生更容易搭讪吧,哪会孤独啊”

“及川大人只要小岩陪着”及川大喊。

小岩无奈“进来坐着等吧”说完转头去擦黑板,受到岩泉的邀请,及川在靠近门的座位上坐下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为什么就小岩一个人值日啊”

岩泉一边擦着黑板一边说“一个同学生病请假,另一个今天闯了祸,被老师喊去训话”

及川大人才不会坐着看小岩干活,于是他拿起拖把加入了值日。

值日结束后,两人并排出了校门。

“话说,你心脏不舒服吗,为什么要捂着”岩泉在及川彻又一次捂住心脏时忍不住发问。

及川像是被看透了秘密“唉?才没有呢,及川大人身体很健康的”

“那为什么要捂着心脏啊?不要说谎话啊混蛋川”岩泉继续说。

岩泉看及川没有回答以为是因为连续两天因为值日没有跟他一起回去,转身往一旁的便利店走去,再出来时手里拿着及川最爱的牛奶面包。

“别生气了混蛋川”岩泉一把面包递给及川彻。

及川彻接过面包有些感动“小岩…但是及川大人没有生气哦”

岩泉疑惑的转过头“那你为什么今天这么沉默”

及川彻没开口,岩泉感到十分的不对劲,于是在拉住了及川彻的胳膊“在回家之前,你先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及川彻刚想糊弄过去,但一抬头看到岩泉那么严肃的盯着自己,顿时又想到了那个帖子。

今天的自己不对劲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岩泉见及川还是不说话,往前走了两步,两人的距离又变近了,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脸,及川彻的脸越来越红,心脏也越跳越快。

很早就开窍的及川彻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讯号,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及川彻突然拉起岩泉的手腕将他拉倒一个巷子里,然后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吻住了他的发小。

岩泉眼睛猛地瞪大,他刚想挣脱就被及川抱住,最终他安静了下来,静静的接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彩蛋:岩泉:亲了就要负责啊混蛋!

是阴暗批及川看不得其他人和小岩表白但又害怕这份情感会吓到小岩于是只能忍着的故事

我真的很喜欢阴暗属性的及川,如果接受不了请快跑

未交往前提!

岩泉一被一个男生表白了,还是当着及川彻的面。

那人是突然出现在两人视线里的,前几次也只是在他们放学走的林荫小路,后来变成岩泉一经常光顾的油炸豆腐店,到最后甚至都已经跟到了学校排球馆。

他有几次是来看岩泉一打球,和对方混了个脸熟,正当岩泉一纳闷这人到底想干嘛的时候,在一个放学的夜晚被拦了下来。

那天皓月当空,星河璀璨,月光照在两人身上,显得和谐又美妙。当然,如果没有被打扰就完美了。

当时及川彻正和岩泉一扯皮,正当岩泉一...

当时及川彻正和岩泉一扯皮,正当岩泉一要揍他时,那男生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岩泉前辈,请你收下我的情书!”那人一本正经地举着手里的信封,倒是把岩泉一给整懵了。

“这是给我的吗?”

“是的,我已经喜欢岩泉前辈很久了,希望前辈能考虑一下。”

随后及川彻就看着岩泉一收下了那封情书,并在对方的死缠烂打中交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啊,顶好的心情全被毁了,现在只剩无边无际的嫉妒。

为什么小岩要收下情书,为什么要给联系方式呢?为什么要喜欢小岩,小岩不能只属于自己吗?

对方达成目的后,向两人鞠躬告别:“岩泉前辈再见,及川前辈再见。”

及川彻勾起唇角,露出平常温柔礼貌的笑容,冲对方挥了挥手:“再见哦。”

等那人走后,岩泉一将情书塞进书包里,殊不知旁边的及川彻只想抢过来把那封信撕成碎片。

他眯了眯眼,朝岩泉一笑道:“没想到小岩这样的大猩猩还挺有魅力的嘛,虽然没有女生喜欢,但同性缘倒是不错呢。”

岩泉一觉得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但也懒得多想,直接挥了挥拳头打在及川彻身上。

“啊,小岩又打我,这样下去没人敢喜欢你啦。”及川彻捂着被打的地方喊道,心里却不由地想最好不要有人喜欢小岩,最好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小岩的好……这样小岩就是及川大人的了吧。

回到家后,及川彻越想心里便越不舒服,岩泉一被告白的画面仿佛定格在了他的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清除不掉。

淋浴头还在往下流着水,贪婪的水珠浸透及川彻的身体,衬得他的皮肤如同发光般迷人。可就算此时,及川彻也甩不开脑海里的念头……

待岩泉一洗完澡出来后,却发现手机跟快要炸了似地弹出无数条消息,其中来自那男生的有两条,剩下全部都是及川彻发来的。

岩泉一没有管男生发来的,而是打开了及川彻的聊天框。

“小岩,在干嘛?”

“在跟别人聊天吗?”

“为什么不理我?”

“小岩是嫌我烦了吗?”

类似这样的消息有二十多条,其余都是语音和视频通话。

“垃圾川,我刚才在洗澡啊。”

等岩泉一发过去没两秒,对面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他接下,映入眼帘的就是及川彻那张迷倒万千少女的帅脸,对方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正拿毛巾擦着头发,上身穿着和岩泉一一同买的睡衣。

“小岩,你洗澡洗了好久啊。”及川彻埋怨道。

岩泉一看着屏幕里试图散发魅力的人,总觉得这种女友视角的画面不应该他看,该看的另有其人,不过他转念一想,及川彻现在没有女朋友,所以只能骚扰他了吧。

“……你有什么事吗?”岩泉一问道。

“可我连水都还没擦干,连衣服都还没穿。”

及川彻的眼神向下瞟了瞟,眼底染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过了几秒才回答:“小岩跟我也太见外了吧,你的哪里我没有见过呢。”

岩泉一想想也是,毕竟两人从小玩到大,小时候一起洗澡都有过,而且在社团更衣室也经常面对面换衣服,现在隔着屏幕的又算什么呢。于是岩泉一便当着及川彻的面擦干了身体换上了衣服。

及川彻道:“小岩为什么不穿和我一起买的那件睡衣?”

岩泉一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回道:“那件洗了。”

“好吧,那及川大人原谅你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岩泉一才想起今天老师上课讲的数学题:“今天数学课上讲的知识点你弄懂了没?”

两人虽不在一班,但进度是一样的,所以及川彻一下就get到了岩泉一的话:“不太懂诶,小岩再教教我嘛。”

“嗯。”岩泉一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先去把头发吹干。”

及川彻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遵命。”

“然后你说了?”松川问道。

“对啊。”花卷回答,“不能说吗?”

“小卷,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啊。”及川彻略显烦躁地说。

花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吃醋了吗?”

“小卷,你……”

真让人不爽啊,不爽到想要打对方几拳,让他离小岩远一点。

这次也是,他们练完球刚解散休息,翔平就找了过来,还将岩泉一叫了出去。及川彻刚想拉着岩泉一去接水,结果就被截了胡:“小岩……”

“等一下,垃圾川。”岩泉一放下水杯,也没看及川彻便出了排球馆。

及川彻心里实在憋屈,连平时最基础的笑容都难以维持,冷着脸盯着岩泉一的背影,还将路过的金田一吓了一跳。

“及川前辈,你是有什么事吗?”金田一小心翼翼地问道。

及川彻这才回过神,又恢复了往常灿烂的笑容:“没什么事呀。”随即便起身抱着两个水杯去了热水房。

4

“呀,翔平君还在这里啊,我没有打扰到两位吧。”及川彻拿着水杯走到两人面前,提醒道,“小岩,要集合了哦。”

岩泉一低头看了看手表,“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及川彻还没说话,翔平就拉着了岩泉一的衣角,问道:“岩泉前辈,下周哥斯拉新的电影上映,可以一起去看吗?”

还没等岩泉一开口,及川彻便冷声道:“新上映的电影我会陪小岩去看,还轮不到你吧。”

也许是和及川彻平常的口吻与表情不太符合,翔平只觉得有一种无声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好像惹到及川前辈了。

“及川,你说话注意一点。”岩泉一注意到及川彻的不对劲,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

可在及川彻听来就很不对味,岩泉一只叫了他的姓,而且语气还很凶。他的心又沉了沉,但还是露出微笑:“如果小岩想跟别人去看的话也没关系哦,及川大人不会怪你的。”

料谁也能感受到这话里的意思,一瞬间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及川彻才不在意这些。

“啊,天气好热,都有点渴了呢。”说完后,及川彻从抱着的两个水杯中拿出其中一个,对着嘴喝了几口,“舒服多了啊。”

岩泉一看了看他手里的水杯,道:“你用的是我的杯子。”

“呀,实在抱歉啦小岩,及川大人没有注意。”及川彻无辜地眨了眨眼,“不过我们之间不分你我吧,你说对吗?小岩。”

5

上次确实给了翔平一个下马威,不过及川彻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后怕,因为在那时,他强烈的占有欲和阴暗面都呼之欲出,如果这一切被岩泉一察觉到,他害怕自己这份接近病态的感情会吓到对方。

他对小岩到底是什么情感,好奇怪。及川彻谈过几个女朋友,却没有一个人能激起他对小岩这样别样的情绪。他从不觉得女朋友只属于他自己,但面对小岩,他的这份独占欲油然升起。

如果不是翔平的出现,也许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岩泉一独特的感情。

更衣室空无一人,及川彻也无需再伪装,他冷着脸将衣服换下,坐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房间门被推开,又迅速恢复了平日的表情,不过在看到进来的人是岩泉一时,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小岩,是你啊。”

“你以为是谁。”

“没有啦。”及川彻道,“小岩快换衣服,收拾完我们回家了。”

可岩泉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岩?”

岩泉一静静地看着他,“垃圾川,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及川彻摇摇头,“没有啊。”

“我看得出来。”岩泉一垂眸道,“你的心情……”

及川彻愣了一下,随后干脆不装了,问道:“小岩,你和翔平是在谈恋爱吗?”

“没有,我拒绝他了。”岩泉一正色道,“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啊……”及川彻顿了顿,转眼直视着岩泉一,“那小岩可以不和他做朋友吗?”

对小岩心怀不轨的朋友有我一个就够了。

不过音落后见岩泉一又呆滞了几秒,及川彻以为是自己可怕的想法吓到了对方,于是赶紧起身解释道:“如果小岩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没有权利去管小岩想跟谁交朋友,我只是……”

还没等他说完,岩泉一就打开手机,在屏幕上输了一行字,随后就将手机怼到及川彻面前。

及川彻定睛一看,那是和翔平的聊天框,关于翔平发来的消息岩泉一回复的少之又少,最新一条是刚刚发出。

“以后不要联系了。”

AO设定,德A哈O/被迫染上恋腰癖的拽,和一碰腰就敏感的哈

6.7k+校园

超甜哒~

>>>

-01-

哈利用手撑着脑袋,余光缝隙里偷偷的看斯莱特林那边,但是人来人往视线不佳,看也看不清楚。

“他喝下去了?”

“喝了喝了。”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对视一眼,见着那被动了手脚的饮品被某个毫无自知的金发小蛇一口闷了,互相击了个掌。

哈利默默地松...

哈利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简直像是在做坏事一样。

虽然他们确实在做坏事……

罗恩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赫敏略显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止这个恶作剧。

一来是并不会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二来也确实……马尔福一直以来趾高气昂的模样太气人。

盒子发出咕咕咕的一串叫声,藏在里面的——是一只蟾蜍。

向来是不怎么受欢迎的。

而在众多的生物里,马尔福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东西!看上一眼都膈应。

梅林才知道当初纳威的宠物莱福受到过马尔福多少的鄙视,连带着他的主人一起。

罗恩朝里面投喂了一小片零食,小声的问,“那真的管用吗?”

哥哥们异口同声的保证道,“当然管用!”

那可是他们整蛊必备的魔药,凡食用者,必会迷恋上他接触到的第一样东西,而这蛊就蛊在,必须正好是他本人不待见或者害怕接触的东西。

当然,这段记忆是不会丢失的!

光是想想事后德拉科吃瘪到吐的样子。

罗恩就心情大好。

他预备等会儿课前找个机会就把这“小可爱”丢马尔福身上。

-02-

罗恩在脑海里演练他的大计。

哈利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为了复习魔药知识而挑灯夜读了,免得等会儿又被斯内普教授点名。

拐到门口,另一边的德拉科也正好穿过来。

他一大早就觉得怪怪的,吃个早饭,这群狮子都不知道朝他们那边看了多少次。

尤其是波特,虽然用手挡着半个脸,但是未免也太装模作样了吧。

一看就是不怎么干这事,没经验。

想到潘西毫不客气的打趣,“你的梦中情O在偷看你诶?”

德拉科的眼皮一跳,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们知道自己喜欢波特!

虽然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

毕竟德拉科私底下跟他们聊天,三两句话离不开救世主。说的最多的就是,那个破特又怎么怎么了。

布雷斯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潘西忍无可忍,“你tm喜欢就去追啊!”

“你一个黄金单身优质Alpha,追他区区一个Omega,不是水到渠成?”

才不是什么区区……

德拉科下意识的反驳。

心下蠢蠢欲动,还要嘴硬一下,“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破特?”

但终归还是偷偷摸摸去试着追了。

追人的第一步,德拉科从书上学到的。

——就得引起对方的注意。

等到潘西意识到这人在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离谱的从起跑线开始往后倒着跑,倒了还不止一两圈!

翻了个白眼,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她自己忙着谈恋爱,才没空管德拉科呢。况且,看德拉科这样子,还挺好玩的。

-03-

“破特!听说你昨天被教授喊去谈话了?今天预备被扣几分啊?”

德拉科昂着头看着哈利眼圈下一层淡淡的青色,猜测这人是不是熬夜了。

说起扣分的事,哈利就来气,他正想回话,被罗恩抢了去。

“闭嘴,马尔福,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罗恩真想往德拉科嘴里塞一条鼻涕虫,

德拉科嘲讽的扫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怀里的盒子正好动了动,“你那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罗恩一怔,他差点给忘了!

“你想知道?”

“并不——”德拉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深褐色的物体从那盒子里倏地一下弹了出来。

找球手的动态视力向来不差,德拉科一眼就看清楚那是什么,个头还不小!

他敏捷的闪身躲过,一边破口大骂,“韦斯莱你这愚蠢的——”

但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德拉科还是吓了一大跳,慌乱之下被自己绊了一跤,直笔笔的朝哈利摔过去。

潘西也被惊到,整个人躲到布雷斯的身后。

包括罗恩自己都是,因为不是他故意为之,而是那小蟾蜍自己撞翻了盒盖子飞出来的。

场面一度兵荒马乱,

只见那小家伙借着布雷斯的手臂一弹,跳出去好远。潘西嫌弃的看着他,退开几步,“接下来别碰我。”

布雷斯:???

大家的注意力先是被蟾蜍吸引,这才后知后觉的落到眼前,好不精彩的画面。

——霍格沃兹出了名的死对头,正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在他们面前亲密的贴贴。

-04-

哈利本就没防备,更何况是个比他轻不到哪里去的男生摔在身上,磕的屁股疼。

德拉科几乎是整个上半身都砸在他的肚子上。他摔的懵,一只手摁在地上,撑起一点空间。

另一只手还压在哈利的侧腰。

哈利反应过来,瞬间绷紧了身子,耳朵也烫了起来。

玩得好的都知道,哈利的腰不能碰。

勾肩搭背可以,甚至被摸个头啥的都行,就是腰不行。

罗恩有过亲身经历,他曾经甚至差点被背摔。

尤其是他分化之后,更甚。那里就像有个开关似的,一碰,就会炸。

哈利的呼吸都收起来了,小腹保持着紧缩的状态,都快抽筋了。

要不是这姿势不允许他弹起来……

这场合也不允许他发出奇怪的叫声……

哈利的理智还在,硬是堪堪的憋住了。

只不过一张白白净净的俊脸在他面前倍数放大,哈利不看还好。一看,唰的一下,耳朵上的热气一下子就铺满了整张脸。

德拉科抬头就撞进一双清澈的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花,瞬间起到嗓子眼的心跳震耳欲聋。

他顾不上整理自己的心情,只想赶紧爬起来。谁知道衣服的扣子还好死不死的跟哈利的卫衣带子勾上了。

德拉科蛮力的扯了两下,反倒是打了死结。

“呃、马尔……”哈利磕磕巴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顿劈头盖脸。

“破特!你会穿衣服吗?!”

“你这都是什么搭配?”

“你嫌帽子不够多吗!”

德拉科气急败坏的骂。

要知道他对哈利肖想已久,更何况这人才分化,还没怎么学会控制自己的信息su。

这会儿大概是慌的。

Omega甜甜的香味一下子涌了出来,疯狂的挤着往德拉科的鼻腔里钻。

他暗自骂了一句。

该死的这就是他一直不敢碰他的原因!

原本两个人还能打个架什么的……

但是自从哈利分化之后……

德拉科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到时候收不住,诱导发情就麻烦了。

哈利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德拉科的手上,他一做拉扯的动作,手肘就会擦到他的腰,一圈一圈的漾开诡异的麻,哈利简直想立即缩成一团。

他咬牙切齿的大叫,“你tm别碰我的腰!”

脑子已经不清醒了,红着脸根本不知道在嚷什么,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又是什么味道。

然而处于震惊中的德拉科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配合着怒骂,“你别乱动!”

那根缠绕在扣子上的绳子顽固的越绞越紧。哈利伸手推他。

“你这样根本弄不出来!”

“都说了你别乱动了!”

两个人一来一回,浑然不觉对话已经从诡异的尴尬……渐渐变得不对味了……

旁边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一圈学生,大部分是被两人的争吵给吸引过来凑热闹的。

-05-

突然,人群散开了一条道。

一团阴影盖过来。

是脸黑的简直跟袍子一毛一样的斯内普教授。他正抱着书,微微抬着下巴,半眯着眼。刀锋一样的视线甩在两人身上。

“你们在干什么?”声音慢条斯理,但是里面透着的寒意,却让人打颤。

下一秒,没有感情的扣分机器,又来了。

“格兰芬多拖延课堂,扣十分!”

“……什么?”罗恩差点惊呼出声,那凭什么不扣斯莱特林的分!

赫敏看着斯内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扶着额头,她就知道!恶作剧没成功,反倒还亏了!

斯内普魔杖一挥,那越打越死的结才乖巧的松开。哈利如临大赦,又听见蛇王的命令。

“你们两个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

-06-

德拉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小狮子的背影,整个人才松懈了些。

潘西撞了一下他,“亏你忍得住!”

她指的是人群散开之后,德拉科身上再也藏不住的信息su。

薄荷清凉,现在是凉过头了!

愣是布雷斯也忍不住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爽翻了吧,波特的腰摸起来怎么样?”潘西一边问一边推着人,“还愣着干嘛!走啦。”

德拉科啧了一声,摩擦了一下指腹,暗自把手踹进衣服口袋,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而另一边的哈利现在简直如同惊弓之鸟,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07-

德拉科原本以为早晨就是个闹剧,但是事情却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比如,现在。

两个人在教授的地窖里,罚站。

好吧,主要是教授还没来得及吩咐完,就被邓布利多半路拦截走了。

哈利自顾自的捯饬桌子上一堆瓶瓶罐罐,也不理睬德拉科。

揭开盖子,闻闻味道,整理好又一个个按标签放进橱柜里。

德拉科的目光下意识的顺着哈利的动作,抬手,放下,简直想把那黑色的外袍看穿个洞。

他的眸子暗了些,在本就不敞亮的地窖里更显的深不见底。

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似的跨了两步。

伸出手,摁在哈利的腰上。

小狮子这回是真的跳起来了,瓶子都差点给砸了。

虽然还没有……

但是大幅度的动作还是让里面的药水洒了一半。

他一把反捏住德拉科的手,“你讨打?”

“我……”德拉科愣了愣。

哈利捏在他的指骨上,按理该有些疼,但他像是浑然不觉似的。

Alpha的本能赋予了他莫名的勇气,他忍不住顺手一带,把人圈到怀里。

???

哈利还以为接下来是打一架。

结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给整不会了,松开的手改而撑在德拉科的胸前。

隔着衣服掌控他的手,明明没有温度,火却像是烧到了身体里每一个处神经。

他是个Omega,虽然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娇娇弱弱的omega,但对于alpha这般亲近,还是难免会有些生理上的依赖。

哈利一下子就被烧糊涂了。

德拉科心里那一团焦躁不堪这才稍稍平息,他不敢看哈利的眼神,只觉得他现在,必须要这么做。

却感觉怀里的人在微微的发抖。德拉科心下一慌,有些难受,以为哈利排斥他的拥抱。

却听见哈利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你干嘛呀!”

“你别碰我的腰……”

“痒……”

德拉科脑袋里的弦一下子就绷断了,弹的他脑瓜子嗡的一下。他松了口气,心里又期待又害怕。

把手往上挪了挪,收紧了一些,干脆整个脑袋搁到哈利的肩上,有些自暴自弃似的。

“不干嘛。”

这话说的毫无底气,梅林才知道,他多想现在,立即,马上,给怀里的人一个标记。

“就抱一会儿。”

气氛一时安静的可怕。

哈利直接人傻了。但是他原本还烧着火,却在德拉科的怀抱里感受到一阵清凉的惬意。

他愣了愣,意识到这可能是德拉科的信息su。

原来是薄荷啊。

哈利在心里默默的想。

-08-

德拉科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无法从哈利身上移开,准确的说。

——从他的腰上离开。

想碰,想揉,想捏。想放肆的掐一下,像个变态。

“你的眼神像是要把救世主吃了。”他的好友最近经常发出这样的感叹。德拉科觉得自己中了毒。

像那种莫名其妙的拥抱,事实上……已经不止一次了。

哈利总是会在各种拐角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一跳,而且次数愈发频繁。一开始哈利还骂骂咧咧,“马尔福你到底发什么疯?!”

反倒被德拉科逼在角落,语气恶劣的质问,“你到底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哈利简直莫名其妙,却见德拉科像是在极力忍耐似的。他看不懂德拉科的情绪,却被他盯得整个人都烫起来。

下一秒又被人拽进怀里。

哈利越来越习惯这样的拥抱,下意识的去扯他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在回抱他一样。

德拉科的呼吸落在他的发丝间,“为什么我……”他憋了半天,都没把后半句话问出来。

只是收紧怀抱,留恋着腰间的触感,盯着哈利的后颈,对着那藏在黑发下近在咫尺的腺体,咬了咬下唇。

该死的。

想让这个人属于他。

-09-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但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避而不提。

哈利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德拉科分明像是病态了一样渴求他……

他的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有没有可能……马尔福因为那个魔药的原因,喜欢上我的身体啊?”

他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哈???”罗恩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马尔福喜欢什么?”

赫敏啧了一声,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哈利看了斯莱特林那边一眼,忽然和德拉科的视线撞上,心虚的偏开头。

戳着盘子里的鸡肉,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小声的把这几天的事情跟他的两位好友倒了一遍。

“Bloodyhell!!你说你被他什么?!——”

罗恩发出今天第三次质问,音量一次比一次拔高。

赫敏不满的用力拍了一下他,“冷静点!”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啊,但是你这么一说……”赫敏回忆了一下药效,又皱起了眉,她寻思着,就算有影响,药效撑死也不过三天……

哈利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啊,他差点忘了。

他们明明是死对头,如果不是魔药的作用,迫使他……

德拉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喜欢……触碰呢?

——就在他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他的触碰,甚至说得上是喜欢的时候。

-10-

哈利的内心在万般煎熬。

德拉科那么聪明,用不了多久就会琢磨过来原因。

而自己,一定会被他讨厌的。

一顿晚饭越吃越没胃口,心口跟落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闷得慌。

“你们……你们慢慢吃。”哈利扯了扯领带,越想越觉得心慌意乱。

他站起身来,正好看见德拉科也在看着他。隔着两条过道,像是突然耳鸣一般,礼堂的喧嚣一下子消散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走到斯莱特林那边。

“呃。”哈利觉得自己在一群绿色的小蛇里格格不入,“马尔福,你……可不可以跟我出来一下。”

旁边一片唏嘘。

德拉科挑了挑眉毛,优雅的擦了擦嘴,“可以。”

-11-

在无人问津的顶楼角落。哈利第n次问自己,他到底为什么要被马尔福……

原本不是自己把他喊出来的吗……

结果一出来反倒是被德拉科牵着鼻子走。

不安分的手在他的腰肢捏了两下。哈利微微的抖了抖。

德拉科早就发现了,怀里的人敏感的不像话。他可以在哈利身上闻到一股清新又甜腻的青柠味,好闻的让他心猿意马。

哈利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

他把头埋在德拉科的衣服里,声音低低的,“你听我说……”

“什么?”

哈利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把前因后果跟他捋了一遍。

德拉科愣了好一会儿,“所以?”

“嗯。所以……对不起!”哈利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就是那个魔药的原因。所以……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们可以去找斯……”

哈利咬了咬牙,“我们可以去找邓布利多校长。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等了好半天,却没听见回复,他傻傻的抬起头。

德拉科差点没憋住笑。

他早在前几天就琢磨明白了。

先不说没有哪种魔药,光是一杯的剂量就可以维持这么久的。

况且只有他自己知道,哪里是魔药的问题……

德拉科详装生气道,“所以,你要负责。”

“诶?”哈利一颗榆木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他没有被……讨厌吗?

“什么、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德拉科又靠近些。

哈利的心跳加快了。他盯着德拉科脸,抿了抿嘴,壮着胆子凑上去啵了一口。

德拉科被亲了个措手不及。

“是这个……”哈利“意思吗”几个字还没说出来。

草。

德拉科对着空气骂了一句,一个猛扑把人抱进怀里。

反客为主。

-12-

至于后来的后来的后来,一A一O,孤男寡男擦枪走火。

哈利才终于知道德拉科之所以会中魔药,不是因为讨厌自己而避开,恰恰相反。

是因为太想拥有,想逃却无处可藏。

彩蛋《你这么敏感,以后怎么办?》哈哈哈要知道地窖里每一瓶魔药,教授都清清楚楚

超想看留言˙˙>>>

*高中时期,白切黑及

“你看他们俩每天走那么近,说他们没关系我可不信”

“哎呀,我cp真的很好磕,我告诉你这对入股不亏”

“说不定早谈了哦”

耳边的声音实在是过大了,岩泉一现在也办法装作他不知道,其实他也不能完全否认她们说的话,因为他和及川彻,现在确实是恋人关系。

但岩泉一并不打算对外声张,一是官宣这件事情其实没什么必要,二是其实他内心其实是想要隐藏这件事的,因为最近性取向......

但岩泉一并不打算对外声张,一是官宣这件事情其实没什么必要,二是其实他内心其实是想要隐藏这件事的,因为最近性取向的风波太大了,他害怕及川彻因此受到影响什么的

……嘁,为这个混蛋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总之,岩泉也没有刻意告诉别人他和及川彻已经谈恋爱了,他们两个还是像以前一样相处,一起去上厕所,一起吃饭,一起打排球

只不过,高三的两人偶尔也会擦枪走火,在更衣室偷偷接吻,在家里一起写作业时及川偷摸撩岩泉衣服也不在少数

在刚交往的这一周里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而及川彻因为和岩泉一交往所以跟女生接触变少了后,也传出了的及川谈恋爱的“谣言”

“及川学长不会真的谈了吧?”

“感觉有可能,你们谁去问问?”

“直接问不好吧,问问别人?”

“那就岩泉学长吧!他俩这么熟,肯定知道些什么”

当日下午,岩泉一就被拦住了

“岩泉学长!”

学妹看了看岩泉一身后的及川彻,又看向岩泉一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岩泉一出于礼貌地笑了笑,转头示意及川先走

“岩泉学长,及川学长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岩泉一听愣了,他没有立即做出反应,思考片刻回答道

“没,他没谈恋爱”

岩泉一靠在床边看书,手机突然跳出及川彻发来的短信

【垃圾川:小岩,今晚能不能来我家?】

岩泉一想想这也没什么,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天还是周末,然后就敲打下了键盘

跟爸妈打了招呼后,岩泉一披着外衣就去了及川彻家里

“小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及川彻一头棕发从门后冒出来

岩泉一见怪不怪地弹了及川彻的脑门,说着就走进及川彻家里

“嗯,叫我来干嘛?”

及川彻跟在后面嘟囔着“还不是因为太想小岩了…”

岩泉一倒在及川家的沙发上,挑了挑眉

“只是这样?”

及川彻一点点挪到岩泉一身边环抱住他

“小岩,我们做吧?”

岩泉一闭着眼问他“我可以拒绝吗?”

及川彻埋在他颈窝里,手已经不安分的探入岩泉一的衣服,闷闷地说

“不管同不同意,你已经逃不掉了,小岩”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岩泉一失神的看着天花板,他感觉自己身下又酥又痛,被及川彻强行摁住

他渴望扭动身体逃脱控制,但他又怎能逃离这近似发疯状态下的及川彻?他感觉自己就像被狠狠摁住,频死的鱼

这家伙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迷迷糊糊看到及川彻张嘴说着什么

岩泉一现在已经处理不过来及川彻的话,于是及川附身靠在岩泉一耳边询问

“小岩为什么撒谎?”

“呃……嗯?”

“小岩今天为什么这么回答那个学妹,难道在小岩眼里,我们只是朋友?”

岩泉一望着天花板,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哈……被偷听了啊。

双向暗恋,只不过某些人过于迟钝

百分百小甜文

ooc注意

3k7短打

summay:我剧烈的心跳声是在说爱你。

1.

一切都糟糕透顶。

及川彻趴在马桶上,随手用衣袖擦掉嘴边残留的呕吐物。胃里空空如也,堪堪下肚的鸡尾酒本在疯狂刺激着肠胃,但全被他吐了出来。酒吧人声吵杂,男男女女无论认识与否都纠缠在一起,红红绿绿的灯光让及川彻眼花缭乱。

他想,他果然不适合喝酒。

但他现在需要酒精的麻痹,这或许能让他这个告白完马上跑走的笨蛋舒服点。

这是由另一场告白引发出来的矛头,但也得以让他宣泄出多年以来自己对岩泉一的感情,或者爱意。一场隐藏数年,让他彻夜难......

这是由另一场告白引发出来的矛头,但也得以让他宣泄出多年以来自己对岩泉一的感情,或者爱意。一场隐藏数年,让他彻夜难眠、脸红羞涩,炽热的爱意。

“小岩没察觉过吗?我对你的感情。”

他如往常一般,像是在述说其他事情,尽量想把氛围搞得不那么压抑,但声线却带着很难察觉,隐秘的颤抖。说完这句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那般,却又强撑起继续道:“我只想和小岩永远在一起,接吻、牵手还是拥抱什么都好,对恋人做的方式我都想对小岩做。”

“我喜欢小岩。”

岩泉一至始至终都安静、认真的听着,或许是在思考如何让他不受伤害地拒绝他。说到最后,及川彻低垂着眸,没有看向岩泉一,他不敢想象岩泉一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及川彻是清楚岩泉一对男人没有那方面兴趣的。在少数能回忆起的高中三年里,岩泉一被不少的男性告白过,但最后的回答都礼貌又直接。

“不答应吗?小岩。”及川彻再次看着告白者带着失望伤心的神情走远后问道。

“哦。”

他早已知晓,也早该知晓。

“对不起,小岩。”

“我不想让小岩困扰的。”

“当做没听见吧,对不起。”

及川彻用最后的力气挤出那么几句话。

他并不是那么胆小的人,也从不会在感情处于下风,更不可能脑子一抽告白后为了不听对方拒绝的话像逃命一样跑走。

但岩泉一是例外,从他第一次对岩泉一心跳失速的那天开始,岩泉一就始终会是那个例外。

思绪逐渐回笼,及川彻头晕脑胀,嘴里没有了令人作呕的呕吐味,取而代之的是薄荷糖的清香。他躺在一张沙发上,桌子上是解酒药和一杯温水,下面还压着纸条。纸条上特别备注了:我出门了,一会回来,醒来了记得吃药。

及川彻眨眨眼,意识到自己已经褪去了带有呕吐物的衣物,身上这件是自己放在岩泉一这里避免过夜的睡衣。

并没有完全清醒的脑袋突然又意识到两件事:这里是岩泉一的家,还有就是,岩泉一不知道什么原因把他带回家了。

2.

在匆匆吞下解酒药后及川彻又陷入两难的决定。吃完药就走显得他像在逃避,明明是他自己让岩泉一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但不走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对。

开门声不适时地传来,及川彻呼吸不由一紧。

“垃圾川......你在干嘛?”

岩泉一买完菜回来一推开门映入眼前的是清醒的及川彻,这很好,如果他不准备翻窗出去的话。显然,及川彻想装作没事。

“啊哈哈,好巧啊,小岩,我只是想好好看风景而已。”

“无论是看风景还是准备翻窗逃跑,我会怀疑你脑子有问题,现在晚上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得看。”

岩泉一不顾及川彻被戳穿心慌的表情,放下买菜的袋子整理出要煮的材料,头也不抬地问:“要吃粥吗?”

“哎?要!”

及川彻预想中两人不再联系或者再次见面成为陌生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岩泉一与平常没有不同,他甚至怀疑自己告白的话根本没有说出口。

白粥是不会戳烂的,但及川彻现在并不明白这个道理。良久,岩泉一才问一句:“胃舒服点了吗?”

“嗯?舒服很多了。小岩果然是我的妈妈呀~”

“揍你哦。”

太过正常了。

及川彻心不在焉地想。

“那我走了哦,小岩。”

“住酒店吗?”

“对,还有小岩,下次见。”

“下次见。”

为什么什么都没说呢?及川彻百思不得其解。

3.

二十二年零六个月前,那是及川彻与岩泉一第一次见面。

及川彻长得清秀,孩童时期就接受过不少人的赞美与喜爱,白嫩的皮肤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足够吸引人,连第一次见面的岩泉一也不例外。小男孩一看见自己时眼睛都亮了一个度,但因为面对陌生人说话,声音带着些羞涩与不好意思。

“我叫岩泉一。”

很可爱,这是及川彻对岩泉一的第一印象。

但及川彻真正发觉自己无可救药爱上岩泉一是在高二很普通的午休。期末考考完的教室少了一些哀怨声与叹息声,取而代之的是兴趣的讨论声以及一对对情侣在学校各处。

及川彻的追求者依旧没有减少,反而因为考完试只增不减。

“小岩!及川大人差点被女生围堵了!你也不来救救我!”

“小岩?睡了吗?”

及川彻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岩泉一,在发现戳脸与呼唤都没用后才慢慢移至附近的椅子。

想亲。在爆发出这个念头后及川彻差点从椅子滚落,好在没有吵醒岩泉一,他依旧睡得安稳。但及川彻这里可就不太平了,在意识到自己刚刚想对从小相处的幼驯染做什么后差点惊叫出声。

欲望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及川彻在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悄悄上前,随后在岩泉一的脸颊落了轻轻一吻。这一吻和蜻蜓点水没什么区别,他装作无事发生坐回了原位。

虽然想装作无事发生,但这是不可能的。

及川彻趴在另一侧的桌子上,试图让充斥岩泉一的脑袋清醒点,脑子里只剩刚才脸颊柔软的触感,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双颊悄然染上绯红。

4.

岩泉一并不是第一次被男性告白。

“不答应吗?小岩。”

及川彻很少注意岩泉一身边有什么人,大概是正宫的信心吧,所以从不畏惧,因为岩泉一身边总有一个位置是属于自己的。

大概会大吵大闹之类的。

会哭吗?

岩泉一突然很好奇,要是他谈了恋爱,那么及川彻还会有信心吗?这种想法不到几秒就消散了,毕竟及川彻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小岩当然是最喜欢我了!”

但岩泉一没想过及川彻会向自己告白。

及川彻告白的话语任深刻地印在脑中,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岩泉一并不认为自己喜欢男性,但也从没喜欢上过任何一位女性,他对自己的定位始终是个直男。在及川彻告白前,他甚至拒绝了来自一位男性同事的爱意。

但及川彻总是与他人不同,就连告白对他而言也是最为深刻的。

他的心脏在听见这句话时开始狂跳不止,如果及川彻愿意抬眸看他,就能看见红通通的岩泉一。

但还没等岩泉一想明白这份感情,及川彻已经走远,于是这份刚刚萌芽的爱意又随之压下,等待发芽。

而他大概也不会料到自己有天会去酒吧捞人。

酒精味与呕吐物混在浑浊的空气中,虽然过程并不是完全顺利,但好歹把酒鬼带回了家。

“喂,垃圾川?完全没有意识了吗?”

及川彻被安置在沙发上,岩泉一在呼唤数次发现眼前人是真的睡死才无奈放弃。把这酒鬼搬到浴室肯定是行不通的,先不说体型上的差距,他拖着及川彻回来时已经累的够呛。

好在及川彻早些年留了几件衣服预防他可能会来岩泉一家住。

反正也看过很多次了,只不过是被告白别那么慌。在帮及川彻擦拭身体与换衣服的过程中的岩泉一疯狂洗脑自己,却没注意到面前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小岩....?不对...嗝,不会是小岩....呜,小岩肯定讨厌及川大人了.....!”

及川彻说到最后一句突然哽咽,随后突然大哭,越哭越委屈,也算是证实了那句:“酒精害人不浅。”只不过害得是岩泉一罢了。

“喂....别哭了。”

“不管!小岩都不要我了!”

谁来管一下喝醉酒的大型儿童。岩泉一忍住揍及川彻一拳让他清醒的想法。

“我就是岩泉一,你仔细看我。”

听见这话的及川彻眼睛忽的亮起来,看着他的脸确认了好久,又是摸又是揉的,最后才惊喜地说:“是小岩!”却忍不住突然泄气。

“小岩不讨厌我吗?”

“不讨厌。”

“那小岩喜欢我吗?”

“大概吧...虽然你很混蛋。”

“及川大人喜欢小岩...”及川彻把头埋进毛巾里,闷闷地说:

“小岩不喜欢我的话,我会哭的。”

6.

雨稀稀疏疏地落下,不幸的是及川彻还没叫到司机,此刻正站在路边的店面等待雨停。

“垃圾川!”

岩泉一撑着一把伞,手上拿着另一把。相顾无言,及川彻愣愣地看着来人,在一阵沉默后岩泉一才缓缓开口道:“我送你回酒店吧?”

“.....好!”

狗吗....?岩泉一看着过度兴奋的及川彻思索,甚至隐隐约约看见了激动乱甩的尾巴。

“小岩怎么突然来送我回酒店?果然是舍不得及川大人吗?哎呀,及川大人还是魅力不减啊。”

“对,舍不得你。”

“啊?”

“如果我说,我可能也喜欢你呢?”

8.

岩泉一偶尔会突然想起及川彻期末考完来找自己的那天。他那天其实并没有睡着,但因为熬夜背书的疲惫也不想理会及川彻。

他感知到脸颊被手指戳了戳。及川彻靠得很近,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脸上,许是过于疲惫,在及川彻的呼唤下他反而萌生出了睡意。

面前人似乎发觉了无论怎样都无法叫醒现在的自己,异常安分地坐在一旁。岩泉一虽然惊讶于及川彻偶尔地安分,但现在更重要的是他的困意已经无法控制。

“啾。”

蝉鸣声此起彼伏,及川彻的心动变成了轻轻一吻,但心脏开始乱跳的却不止及川彻。

高中的岩泉一没能发觉自己对于及川彻不一般的心思,及川彻也没能成功把爱意说出口,但成年后的岩泉一发觉了,及川彻也不会再错过。

end

很快速的小甜文短打

其实在五月中的时候写过一篇及岩文但被屏了(难过)

总之谢谢你的喜欢!

原作向全文1.9w+

大概是一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彼此的感情不是出于亲人的爱而是恋人的笨笨男高的故事。

祝小情侣七夕快乐虽然你们在一起的每天都是黏糊糊甜腻腻的七夕节

“这是这个月第三位了吧。”花卷一只手拿着水壶另一只手叉着腰,往及川的方向轻轻抬了抬下巴,说这话时用的是肯定句。

岩泉打开水壶喝了口水,他们刚刚结束今天的训练,额头上还源源不断地流着细密黏腻的汗水,后背的衣衫湿了大片,这会才将呼吸调整过来,他闻言也往及川的方向看了一眼,于是便看见刚还眉头紧皱盯着眼前的排球不放的人此刻却站在女孩的面前笑的满面春风,他嘴上附和着应了一声,心里却...

岩泉打开水壶喝了口水,他们刚刚结束今天的训练,额头上还源源不断地流着细密黏腻的汗水,后背的衣衫湿了大片,这会才将呼吸调整过来,他闻言也往及川的方向看了一眼,于是便看见刚还眉头紧皱盯着眼前的排球不放的人此刻却站在女孩的面前笑的满面春风,他嘴上附和着应了一声,心里却不由反驳,及川彻这家伙明明笑的虚伪的很。

他的心声刚刚说完,下一秒他的肩头就突然变得沉重,岩泉还以为自己吐槽发小的话被人听见了,即使知道在场的各位全都心知肚明及川的恶劣性格,但他还是不由一惊,然后偏过头看向把他吓了一跳的始作俑者——松川弯了点腰将脸凑到他的旁边,把胳膊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眉头舒展,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他对话,“我赌及川下一句话肯定是——”

及川的嘴角些微上扬,朝面前的女孩露出标准的微笑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饱含着温柔涟漪,让人恍惚间认为这道缱绻的目光只对自己特殊从而心甘情愿地掉进这宛如焦糖般的沼泽里。女孩的脸颊通红,犹豫了几分钟后还是将手中的情书递了过去,声音小声而充满勇气,“及川同学,请和我交往吧!”

及川闻言却并没有立马接过情书,而是垂下眼看着她,轻飘飘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喜欢我什么呢?”

“诶?”女生明显一愣。

“嗯?”岩泉挑了下眉,头往松川的方向歪,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松川十分不幸的见过几次及川被告白的现场,”花卷跟他们离得不远,周围又是除了细碎的杂声外再没了其他声响,于是他很容易就听见了他们刚刚的对话并且走了过来将一只胳膊轻轻压在岩泉的另一个肩膀上,身体虚靠在岩泉的身上,用着他们三个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然后我们总结出了及川被告白时必说的话。”

“例如?”岩泉好奇道。

“例如,”松川在旁边接着花卷的话一唱一和回答道,“‘你喜欢我什么呢?’以及——”

女生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声音有些慌张的回答道,“我觉得及川同学的排球技术很厉害!并且你打球时眼里的专注以及对胜利的渴望都让我感到震撼和着迷。”

“这样吗?”及川单手叉腰,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垂下眸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思考了一会后抬起手笑着将情书接了过来,“好啊,那我们就在一起吧,雪奈同学。”

“——这样。”花卷摊开手耸了耸肩,“其实无论那个女生回答的是什么,及川最后都会笑着回应她,压根来者不拒。”

“所以那个可有可无的问题,我觉得只是及川的一种恶趣味而已。”松川说,“结果却每次都把向他告白的女生吓了一跳。”

可有可无的问题。岩泉将这句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以至于没有听清好友发出的疑问,花卷拍了拍他的肩,又叫了他一声,他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无奈,花卷只好又将话重复了一遍,“话说,我以为岩泉你是我们之中最先知道及川这个恶趣味的人呢。”

怎么会。岩泉皱了皱眉,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永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这话刚一说完,下一秒他就感到自己的肩膀忽然变轻了许多,一抬眼便看见了及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面前,此刻正弯着腰打算偷他的水壶。他见状没忍住抬起手往那个熟悉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及川被这么一打双手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撇起嘴小声咕哝,小岩真是个大猩猩,这么暴力是不会被女孩喜欢的——等一下!及川看见岩泉的拳头又一次抬起,双手又立马放下来做了个合十的动作,嘴里毫无歉意地说着,对不起啦小岩。

他抬起眼睛,用着一种恶心人的腔调朝岩泉说道,“小岩,我好渴。及川先生如果再不喝水的话会死掉的。”他边说着话手边偷偷摸摸地去拿岩泉手里的水壶,岩泉懒得搭理他,便任由他拿着自己的水壶喝了起来,期间他瞥眼看了及川一眼,没忍住吐槽道怎么不渴死你,被及川眨着眼睛回了一句因为有小岩天使在所以及川先生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的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心想眼不见心不烦,抬起腿就往更衣室里走。

然而某人却阴魂不散。岩泉前脚刚踏进更衣室里面,本想将门阖上却不料门边突然冒出一只手在最后一刻抓上了门框,紧接着他所熟悉的身影便从狭小的门缝里挤了进来,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弯着眉眼朝他露出了个特别甜腻而恶心的笑容,说小岩等一下我啦。

“等你这家伙干什么?”岩泉挑了下眉,但最后还是侧过身给及川让出一条路来,及川边将门关上边泫然欲泣的控诉道小岩说话真的好伤及川先生的心啊,但是看在小岩很可爱的份上及川先生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了——及川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岩泉就忍无可忍地将及川的衣服朝眼前的人砸了过去,物体本体不算重,但岩泉却扔出了比平时用排球砸及川时还要高上几倍的力度,可见真的对眼前的人烦得不行。及川装模作样的哎呦一声,用手抓着衣服捂着脑袋,一边说着好痛哦小岩一边朝岩泉的方向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然后凑到岩泉的眼前声音里带着调笑的轻声问,“生气了?”

“我能生什么气。”岩泉翻了个白眼,将队服上衣脱了下来。

“是吗?”及川将尾音拉长了一些,声音里带着点狐疑,焦糖色的眼眸直直看着岩泉,试图拆穿他的谎言。然而岩泉被这么盯着却丝毫没有感到不好意思,甚至直接当着他的面将衣服三两下换好来无声告诉他,我又不像你这家伙天天小家子气。结果这个回答又不知道触碰到了及川的哪条脆弱的神经,惹的他不由鼓起嘴皱着眉头,被岩泉瞥了一眼平静地问了一句干嘛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岩真是大度呢。”

岩泉闻言也不由皱起眉头,张了张口垃圾川你又要犯什么病之类的话就要脱口而出,然而在他的怒气发泄出来之前,更衣室的门却被人不合时宜的敲响,于是他们不得不被迫停息这场近乎于剑拔弩张的对峙。

岩泉偏过头朝外面说了句进来,外面的人闻声将门把手按下去把门打开,没过几秒门外便缓缓探出了一个淡粉色头发的脑袋,花卷的手扒着门框,也不打算进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们听见。“及川,你女朋友在楼下,说是要找你。”

“好,我马上过去。”及川应了下来,将手上的衣服放在凳子上,然后走了出去。

岩泉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及川彻底消失在这个房间后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垂下眸开始收拾东西。

及川回来的速度比岩泉预想的要快了点,但也没快多少——虽然上次分开的时候两人还在吵着一场莫名其妙地架,但他们在要等对方一起回家这点上却十分默契。于是岩泉放慢了收拾东西的速度,等队员们三三两两地全都走光了后他才等到他的臭屁竹马慢悠悠地回来。及川回来时手上还多了一个牛奶面包,透明袋子上还隐隐约约溢着白雾,看样子应该是刚出炉不久就被人买下了。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及川抬起眼和他对视,不问自答道,“这个是雪奈给我的啦,明天刚好周末,她希望我能陪她一起去逛街。”

“哦。”岩泉心想我干嘛要听你明天的安排,嘴上却接着话题问道,“你答应了?”

“没有。”及川摇了摇头,走过来将面包放在板凳上,然后将上衣脱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嗅觉天生灵敏的原因,岩泉站在他的不远处,闻到了及川身上若隐若现的水蜜桃香气,他吸了吸鼻子,心想这家伙又换沐浴露了。

“干嘛不答应?”他听见自己问道。

岩泉愣了愣,“就因为这个?”

“什么叫就因为这个啊?”及川立刻不满道,“既然我答应了小岩就肯定不能中途突然放鸽子啊。”

他说完后一边谴责岩泉竟然认为自己是出尔反尔这个类型的人一边收拾东西,留下岩泉半倚靠在储物柜上沉默了半晌后缓缓说了句,“你应该去陪她的,及川。”

及川将早就空掉的水壶和饭盒放进了包里,闻言撇了撇嘴问,“为什么我非要和她一起去逛街啊,说到底小岩干嘛总是这么担心我的恋爱啊,真的很像妈妈哦。”

“及川。”岩泉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里面还混杂着一点似有若无的怒气,使得被叫到名字的人顿时寒毛直立,准备拉书包拉链的手也停了下来,听着岩泉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因为她是你的恋人。而我只是你的发小,如果你真的想好好对待这份恋爱就应该答应她。”

“我才不要。”像是小孩子赌气般的语气,及川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这种事情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岩泉还记得及川第一次因为他而拒绝女友的请求的场景。青春期的少年脑袋里总或多或少有一些疯狂的想法,即使岩泉大多时候都表现的沉稳可靠,但有时候却还是会让人觉得他跟普通的青春期少年没什么两样。

那会他们正值国中三年级——离比赛与毕业还有不到两星期之久,及川借着找他补习的理由在傍晚时分光明正大地走进了他的房间,岩泉在看见他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在学校时明明告诉了他自己要一个人——他将一个人这三个字咬的很重,生怕及川听不出来,他要一个人在封闭的空间里完成他国中最后的学习,及川表面点头如捣蒜,甚至抬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表示自己绝不会去打扰他,然而男人发过的誓言就像有人告诉他母猪会上树一样完全没有可信度,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朝他挠着头,罩着身后有岩泉夫人保护而毫不心虚地露出一个特别轻浮的笑容的及川,少年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他不由起了鸡皮疙瘩,“那我的学习就拜托小岩啦。”

等门被妈妈彻底关上之后,岩泉先是谨慎地走到门口将门反锁,然后在下一秒转身握紧拳头毫不客气地朝眼前的人揍了一拳,及川被打也不还手,里面大概也有一些是因为愧疚感——但更多是打不过怒气上头的岩泉。他双手抬起做投降状,任由岩泉把自己的衣领拽了起来打了好几下,岩泉揍完后虽然还是很气,但好歹是没把及川从他房间里的窗户直接扔下去,而是任由他死皮赖脸的待在自己的房间,他手里拿着被卷起来的书本指着及川警告道敢打扰我你就死定了,在得到及川的点头后还是不放心的又在走向书桌的几步路途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及川,直到最后彻底在板凳上坐了下来后才长呼出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准备复习。

没。岩泉摇了摇头,没好意思把自己的作业一字未动的事实说出来,他看着眼前的天花板一直盯到眼睛酸涩,忽然没来由的说了句,“我想吃东京新开的那家炸豆腐。”

“诶?”及川眨了眨眼,“我记得那是个网红店吧,最近生意爆火。”

“嗯。”岩泉说,“那就足够证明他家的炸豆腐一定非同寻常的好吃。”

及川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向他,然后点了点头。岩泉又问,她找你有什么事吗?及川用手捂住手机话筒,脑袋往岩泉的方向凑近了些,用着小声但岩泉却听得见的声音说,“过几天是烟花祭,她希望我明天能陪她一起去选当天穿的衣服。”

他跟岩泉说完后又转过头和千夏聊了一会,最后以及川的一个对不起结束了通话。等他将手机塞回口袋后,抬起眼便看见了岩泉正用着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他,然后没过几秒便听见他的发小朝他问道,“你拒绝她了?”

“是啊。”及川的语气听起来理所当然。

“为什么?”岩泉不解。

及川皱了皱眉,“因为我答应了小岩要一起去买炸豆腐啊。”

“我自己也能去。”

“不行。我们说好了的。”

“那就不去了。反正最近的天气也变热了,我待在家里吧,刚好能复习功课。”

“为什么啊?”这回轮到及川不解。

“什么为什么?”岩泉皱起的眉头比及川还要更深一点,“你应该去陪你的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反正总之,明天不能去了。”

“小岩不想吃刚出炉的炸豆腐吗?”及川将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看着他,小声问。

岩泉见及川离自己越来越近,不得已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往后仰,“想啊。”

“那就和我去。”及川说。

“不行。”岩泉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啊?我印象里的小岩可不是无缘无故就突然爽约的人。”及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我刚才不也跟你说了吗?”岩泉对于及川的这份执拗感到心累,声音也因此变得有些虚无缥缈,“你应该去陪你的女朋友,而不是我。及川,你的女朋友在你的心里是坐在比我还要更高的位置上的,即使你因为女朋友而爽我的约我也不会埋怨你,听懂了吗?”

“可是,可是——”及川的眉头快要皱成川,脑海飞速运转试图找出能够反驳岩泉的话,最后却只是看着岩泉的眼睛,声音略带埋怨地仿佛这件事做错的是岩泉一样,朝他说道,“可是小岩是小岩,千夏是千夏啊。”

“小岩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怎么能因为一个都不知道会陪我多久的人而拒绝小岩的请求啊?”

岩泉闻言愣了愣,他抬起眼和及川对视,墙上时钟的秒针还在不停歇地滴答转动着,像是要一直走向永恒。及川因为一口气说了很长的话呼吸变得有些紊乱,整个房间除此以外只有一点猎猎的风声在他的耳边叫嚣着,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呆愣,像是没有听清,但及川却十分肯定地认为岩泉一定听见了,于是下一秒,果不其然地,岩泉突然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岑寂的房间里突兀响起,声音有些轻,及川差点要以为岩泉正对着他的耳朵讲话,让他不由觉得一阵发痒。

“可能会答应吧,毕竟可爱的女孩子的请求总是让人无法拒绝。”及川说,“但如果后面小岩又说了和刚刚相同的话,我想我应该——”

应该会爽约吧。和千夏的。及川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他为什么会如此理直气壮地想着,如果是岩泉的话,女朋友的请求也是可以拒绝的,为什么呢——他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打心底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包括亲人都会离开他,而岩泉不会。这个想法自幼时——或者更早的,在他紧拽着母亲的裙角不松手,只悄悄探出一个头看向前方笑得开朗的岩泉一时,就已经在心底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而如今这棵树苗也如他所愿的悄无声息地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了。

他的表情也算不上好看,简直和刚才的岩泉一模一样,他的眼神落在空中虚无的某点上,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微弱而不可忽视的笑声时他才回过神来猛地看向岩泉,岩泉本来是捂着嘴撇过头小声的笑着,但现在似乎是因为被发现的原因,他也不打算隐瞒,而是宛若冲破河堤的浪潮般,肆意在这个隔音还算不错的房间内放声大笑。及川被岩泉这么一笑,耳朵难免染上一点温度,等岩泉笑够了,及川才慢吞吞地问了一句,“小岩笑什么呢?”

“笑你是笨蛋。”岩泉的声音还残留着笑意,朝他轻声说道,“去陪她吧,及川。那家店我们什么时候去也不迟。”

于是第二天如岩泉所愿的,及川迫不得已走的时候甚至脸上还带着一点怨恨的看了他好半会选择去陪女友,而他则坐在家里复习功课。等到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岩泉才放下被他握了一天的笔伸了个懒腰,打开放在一旁的手机瞥了一眼,已经晚上八点五十了。

“小岩我跟你说啊,那家店我去的时候队已经排到门外边了,但你说得没错,炸豆腐闻起来确实很香,排这么久的队也值啦。然后我还在路上看见了卖甜品的,就顺手买了一点回来,小岩知道结账的姐姐夸我什么吗?哼哼——她夸我长得很好看哦,及川先生的池面已经延伸到东京去了,之后被星探发掘及川先生一夜之间成为明星也说不定……”

及川说起话来简直没完没了,像夏日粗糙起伏的树干上聒噪的蝉,天上皎皎的月亮抛洒下的清辉将眼前的少年的身体乃至头发都镀了一层浅薄的银丝,让他在这毫无边际的黑夜里整个人却闪闪发亮。岩泉眨了眨眼,头一次没有使用暴力阻止及川喋喋不休的话语,而是垂下眼看着及川递过来的已经冷掉的炸豆腐,心绪复杂,最后还是及川受不了一直抬手的动作嚷嚷道好累哦小岩,岩泉这才将这袋炸豆腐接过侧过身让及川进了门。

及川将东西放在了玄关上,因为他们两家是走到对方家门口也只需要一个青春期少年普通步伐走二十步的距离的特殊关系,再加上他们俩又从小一块长大,家里的亲人便默认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于是对方的家里就常备着一些属于对方的生活用品,及川十分熟练的从鞋柜里翻出了属于他的拖鞋,然后当着岩泉的面换鞋,意思是今晚我要在你家住。岩泉手里拿着的炸豆腐还没放下,站在离及川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垂下眼看他,然后张了张口,过几秒又一言不发的闭上,就这么反复几次,最后连及川都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了,于是换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望着他,问,“小岩怎么了?”

“不,”岩泉顿了下,到底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困惑,问道,“你没和千夏一起去逛街吗?”

及川闻言垂下眼,将脚从鞋子里脱离换到另一个更加柔软舒适的拖鞋里面,回答岩泉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像是从远处传来,“她和我提了分手。”

岩泉皱了皱眉,及川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赶忙解释道,“我们刚开始确实是在很认真的挑选衣服啦,我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千夏路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下来和我说我对她的态度明显漫不经心,还说我对小岩太特殊了,她忍受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于是提了分手。”

岩泉愣了愣,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竹马的失恋,于是张了张口想要道歉,但及川却打断了他,站直了身子将玄关上的东西拿起来抱在怀里,轻声说,“没事啦,小岩。”

他说完后便抬起腿径直往屋子里面走,岩泉在原地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及川一块进了房间。那天晚上的及川和平日里别无二致,并没有像他所看的小说或电影情节里必有的失恋后拉着朋友一块去喝酒一直到最后烂醉如泥,及川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过,早早的休息过后第二天照常和他去了学校,似乎这场失恋对于他而言就像衬衫最底下的纽扣在某天忽然松弛掉了下来,但因为无伤大雅所以他并没有很在意,或许伤心是会有一点的,但这绝对不会多到可以成为他拒绝过几天女生的告白的理由。

照这点上来说,及川被前女友骂是个轻浮的混蛋似乎也情有可原。岩泉皱了下眉,人在跟与自己的观念大相径庭的人交谈的时候,总会觉得对方理解不了自己和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所说的想法而说到最后不由会感到一阵恼火,即使是几乎对彼此知根知底的幼驯染来说这个说法也同样不会发生改变,更何况岩泉对于及川偏执的性格再了解不过了。于是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及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了?”

“我任性?”几乎是尾音刚落下的瞬间,及川便提高了分贝反问道。

岩泉很快意识到他这样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及川本就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家伙,这么说只会增加他的怒火,从而使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难以解决。于是他张了张口,想要道歉。

然而及川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将拉着拉链的手放下,转而站直了身子看着他,不依不饶追着说道,“小岩,或许我真的很任性。”

“那你呢,小岩。你敢保证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为了我好的?我在小岩的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回应他的是岩泉的缄默不言。他们的周围一片静默,连从窗户缝隙里偷溜进来的细微的风声也能轻易听见。及川沉默的看着他,他们像是在玩一场谁先出声就出局的游戏,而岩泉这次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获得胜利。他在国中时没有告诉岩泉的是,他和千夏的那次分手其实根本算不上和平,甚至可以说是及川数不胜数的恋爱史里最激烈、最记忆尤深的。

千夏呼出了一口气,声音里是长久的痛苦之后爆发出来的毅然决然的决心,“及川彻,我们分手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想要离开,热风裹挟着细微的尘埃吹过了她的发丝,她抬起脚,身后却突然传来及川冷淡到几乎无情的声音,“你难道不也是因为我身上的某一项优点而喜欢我的吗?”

她闻言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望向及川,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对此反驳什么,因为事实上确实如此——她对于及川的喜欢起初仅仅只是因为眼前的人拥有着一副好看的皮囊,仅此而已。即使后来她慢慢的意识到及川其他方面的优秀,但永远不可否认的是,人们对于自己所期待的东西总是抱有一定幻想,而当那个幻想被现实狠狠打碎之后,人们就会对此感到惊诧并因为它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而嫌弃再到后来的直接舍弃。她对于及川这个说法感到哑口无言,最后只是沉默的看了他一会,然后转身就走。

在这之后——或者早在很久以前,在第一个告白者出现之后,及川对于喜欢必须是要依靠某一项优点才能继续进行下去的观点就已经感到迷茫,于是后来的每一次,他不厌其烦地问那些向他告白的女生,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而种种答案传进他的耳朵里面,却没有一个是他所认同的正确答案。幼驯染之间似乎总有一种微妙的直觉,及川笃定的认为岩泉也一定察觉到了他至今为止思考的东西,只是这一次,岩泉似乎对于他的求救突然变得迟钝了。他最终叹了口气,认输似的将书包的拉链拉好,然后开口打破了这场游戏。

“走吧,小岩。”他说。

第二天他们并没能看上新出的哥斯拉电影,岩泉待在家里补习,他并不知道及川最后有没有去陪女朋友——但他想八成是去了,因为他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收到了及川“小岩,我回来了。”的Line上的讯息,他八点半洗完了澡,看见消息后打字回复道,知道了,早点休息。然而及川却像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在手机上了一样,他刚把消息发送出去,下一秒及川就发来了一个很可爱的晚安的表情包,岩泉瞥了一眼,没再理他。

又过了一天,他们要上学了。岩泉如往常一样站在路边等着他,及川本来是哼着歌慢悠悠地散步般的走路,在看见岩泉后或许是害怕清晨就要遭受发小的拳头攻击,他的步伐开始使用跑的,没跑几步就来到了岩泉的面前,笑着说早上好啊,小岩。岩泉应了一声,抬起腿和他步伐一致的往学校的方向走。

就这么一连好几天过去,他们都没再提出要解决这件事情,及川被传出分了手,于是排球馆里的观众席上又多了许多为及川加油打气、试图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女生。今天的练习赛最终以青叶城西两胜得以结束,及川带着队员们向对手以及台上的人们表示感谢,巨大的运动量迫使他们不得不坐在地上歇息,及川仰起头喝了口水,余光瞟见观众席上一位女生手上正抓着信封,神情踌躇的往他们这边看,视线不算强烈,但发现以后就再也无法当做不存在。于是及川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岩泉,力道有些大,岩泉被撞的歪了下身子,有些恼怒地转过头瞪着他,但及川却不以为意,轻飘飘地说了句抱歉啦小岩后语气里又带着看似苦恼实则炫耀的说,哎呀,及川先生的魅力真是怎么挡都挡不住呢。岩泉瞥了他一眼,皱起眉头说垃圾川别恶心人,及川闻言瞪了他一眼——这是他抵抗岩泉的最大程度上的行为了,力气上打不过岩泉,他只好在口头上占占便宜,说小岩就是嫉妒及川先生的人气高。

岩泉张口你身上哪来的点可以让我嫉妒的话就要脱口而出,然而松川的声音却在不远处打断了他,“岩泉,有人找你。”

岩泉抬起眼望向松川,边说知道了边将水杯放在一旁然后起身往松川的方向走去,及川的视线跟着岩泉的背影移动,在看见松川身前那个女生后眉尾狠狠一跳,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这不就是刚才观众席上的人吗?!

花卷离及川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正放松站着,本来还在放空脑袋休息,一听到松川的声音后猛地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没听清说的什么,但看见了岩泉忽然起身往松川所在的位置走,于是歪了歪头看向松川,在看见松川身前的女生后挑了挑眉,下意识的偏过头看向及川——果不其然一副吃屎的表情——或许比那更糟,但运动过后的大脑实在让他说不出其他略显好听的词汇来,只是身体比脑快,在这片寂静的气氛里突兀地笑了一声。他跟及川当了三年的队友兼朋友,自然知道他那臭屁的性子,也隐约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于是毫不留情地又笑了一声。

及川听见身旁的人接连两次的笑声,终是没忍住抬起头声音里带着点恼羞成怒道,“小卷!我都听见了!”

嗯嗯,你听见了。花卷敷衍地点点头,心想本来就是笑给你听的。他走到及川的身旁然后坐了下来,和及川一起往松川和岩泉的方向看去——他借着余光扫到及川脸上的神情,那眼神分明是个老公当着自己的面去找小三的可怜怨妇,于是又一个没忍住,笑了今天的第三声。

“小卷!”及川转过头瞪着他。

我不笑了。花卷敷衍地做了个发誓的手势,然后侧过头和及川说,“其实岩泉还是很有魅力的。”

及川闻言皱了皱眉,咕哝道,“小岩明明是个暴力大猩猩,哪里有魅力啊。”

“也就只有你这么觉得吧。”花卷耸了耸肩,声音慢悠悠地说道,“他对别人可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成绩优秀,体育也好,无论哪个方面不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也算得上是很完美的追求对象了。只是相较于你而言,他的追求者会显得有些微乎其微而已,但岩泉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

及川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岩泉和那位女生交谈甚欢许久,最后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有事后便走了出去。

岩泉看着面前的女生,即使他在情感上略显迟钝,但在看到她手中粉红色的信封后也能一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他张了张口,说道,“需要我替你转交给及川吗?”

“诶?”女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摇着头声音都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不是给及川同学的,是给你的。”

岩泉也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信封,脑海内下意识出现的竟是及川那张有些欠揍却不得不让人承认确实很好看的脸,他们尚在青春期,对于异性对自己的爱慕自然会感到高兴,特别是及川总在他耳边说着像是洗脑般的反正小岩也不会有女生喜欢的啦这种话语,于是每次有人向他告白时,他都表现的有些吃惊——绝不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身上的哪个方面不足以被别人所喜欢,而是他已经习惯了每次有异性来找他都是一口一个及川的问着,结果某天突然被别人问上一句岩泉同学喜欢什么呢,无论这个主角公是他还是别人,一定都会感到一瞬间的诧异。但通常情况下人对于别人问出的关于自己喜好的问题犹豫几秒可能还是会说出来,在这点上岩泉就略显不同——他停顿了几秒,忽然转过头往及川所在的方向看去——而那里早就阒其无人,只留下还没喝完的两个水杯紧靠在一起。

他愣了一下,甚至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下意识想去寻找及川的身影,他保证自己完全没有想要向及川反驳自己其实也有人喜欢的这个事实,然而身体却比脑快的想要去看及川脸上此刻的神情——会感到伤心和难过吗?体会到我之前的感受了吗?感受到我之前看见你被人告白时,心里的酸楚了吗?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按照正常的朋友关系来说,他应该想的是及川会不会对此感到嫉妒或者吃惊,而不是希望他的眼神里流露出悲伤。他在此刻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以往他看着及川被人告白、和人交往后心脏总会像是被人揪住了般疼痛,这种感觉人们对此称作为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在对方和别人眉开眼笑的交谈时心里感到一阵刺痛,于是此刻,他恶劣的希望及川也能和以往的他感同身受,想跟那个轻浮的家伙说,看吧,我就是这么难过。

岩泉同学?女生温声细语的声音将他从愣神中唤醒,他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女生,最终弯下腰朝她说了句,抱歉。

岩泉目送着女生一直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走了回去弯腰拿起其中一瓶水壶——他分不清哪个是及川的哪个是他的,反正幼驯染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距离感而言,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他也不会对此感到在意——之前是这么想的,但如今或许是因为察觉出了他可能喜欢及川的缘故,他拿起水壶后最终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水壶底下的标签,确认是自己的后才放下心来喝了一口水,问旁边的花卷,“及川呢?”

“他说有事走了。”花卷说完这句话后声音忽然小了许多,岩泉只能勉强听见里面的“想”、“气走”、“可惜”等字眼,于是轻轻蹙了下眉,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花卷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岩泉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等及川回来后部活室里的人基本上都走得差不多了——甚至连岩泉也出乎意料地头一次丢下他自己走了,他愣了一瞬,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打开就看见了岩泉二十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上面写着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家注意安全。

他顿了一下,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一直到快要息屏后才用手随意划了一下,在键盘里缓慢地打出了一个好然后点击发送。他发完消息后便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开始沉默的收拾东西,夕阳余晖穿透了部活室里那单薄的窗户将橘红色的落日倾洒在了他的半边脸上,他身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而这次,他的身旁却不再有那个挺拔如峰的身影催着他赶快回家了。他没来由地又想起了白天向岩泉告白的女生,眼睛不由感到湿润,眨了眨眼后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感到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像是被谁取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于是下一秒,滚烫的泪水便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才缓缓蹲下身来,双手抱在膝盖上,将自己蜷缩起来,先是小声的啜泣,再到后面的嚎啕大哭,他太明白这种感觉叫什么了——即使他此前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他在每个喜欢他的女生身上早已明白了这点——他喜欢岩泉一。

痛哭流涕后的结果是胃部一阵抽痛,及川用袖子胡乱擦干了眼泪,然后收拾好东西一个人默默的走回家。或许是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他此刻的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似的,整个人显得惨兮兮的,引得从他身旁路过的行人看见他时都会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岩泉沉默的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做晚餐,听到声响后从里面探出了头,朝岩泉说了一句阿一,欢迎回来。岩泉脱掉鞋子换了拖鞋,张口应了一声,然后回到了房间。

他将书包放在板凳上,自己则卸了力气瘫倒在床上,他的四肢大张,眯起眼睛望着眼前自他出生起就一直陪伴他至今的象牙白天花板,冷白的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他的瞳孔里因此倒映出一圈浅淡地波纹,无需风吹就能产生涟漪,仿佛两滴要掉不掉的眼泪,惹得人心生怜惜。——然而岩泉永远不会是被保护的那一方,他只会站在别人的身前,像是一位意气风发、勇敢而忠诚的骑士,手握刀刃毫不犹豫地砍向敌人。他翻了个身,伸出手将床头的哥斯拉玩偶拿了过来——这是他小学时及川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他将下巴放在哥斯拉的脑袋上,眼神望向前方印着Q版哥斯拉图案的枕头——这是他思考事情时惯会用到的两件东西。其实这两样东西并不是什么集中精神的必需品,只是因为顺手以及习惯了每天抱着玩偶,头枕在松软的枕头上休息,于是久而久之就认准了它们。他的呼吸平稳,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其实他此前十几年的生命里,一直没有思考过关于情感的问题。幼时他专注于怎样完美的捕捉昆虫,虽然捉到后还是会将它放回去,提出来的小桶从来都是空空如也;少年时——也就是现在,他一心专注于排球和学习上,也就顾不上其他的东西,虽然以往还是有短暂的思考过这类问题,但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如今再去思考,竟是因为这个话题的另一个对象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他回想了一下过去他和及川相处的种种,及川总爱惹恼他,被打后也仍旧嬉皮笑脸的,像个典型的M。说话似乎也算不上很好听,总是一副任性又固执,强词夺理的模样——比如深更半夜想去吃便利店的关东煮,他又气又笑的问谁半夜吃关东煮?被及川理不直气也壮地回了一句我呀,最后哑口无言,只能被及川半推半拽的拉去了便利店;再比如就是及川对于排球的执着总会让人觉得下一秒他就会陷进熊熊烈火之中于魔鬼共舞,然而不知是上帝怜悯众人这个说法确实有据证明,反正岩泉这个无神论者只会觉得上帝和恶魔没什么区别——不然他前生究竟是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让他今世成为稳定及川彻这个麻烦鬼复杂多变的情绪的使者。他有时候实在很难不去认为,自己这短暂而美好的人生里最大的不幸就是遇见了及川彻,可人的一生本来就很难真的轻松愉快地度过,于是他总是想了又想,最后无可奈何地叹气,像是认命了。

及川和他共同的好友有时会拍拍他的肩膀,朝他说上一句辛苦了,他闻言看着眼前又一次因为一点小事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及川,握紧了拳头边朝他的方向走边心想,是啊,我可真是太辛苦了。他不知道及川究竟有没有因为前些天争吵的原因而苦恼,反正他是有的——甚至因此接连几天没能睡上好觉。他实在不想去承认自己因为及川的一句话而魂不守舍了好几天,包括但不限于上课出神、换衣服时忽然身体往前倒把众人吓了一跳,甚至连吃饭时都只觉味如嚼蜡。他这些天注视着及川的背影无数次,想了很多种答案,但最后总结出的也只是一句及川于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而这份重要究竟让他心里的天秤为此倾斜了多少,他却不得而知。

而此刻——在他被女生告白之后第一反应是想起及川那张脸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终于隐约开始明白一点了。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如果答应了那位女生的告白和她交往之后的场景,平心而论,他不会做出像及川那样因为好友而毫不犹豫地拒绝女友的请求这种荒唐事,或许他们的相处会和其他普通的情侣别无二致,但如果——如果哪天女友问出了,她和及川一起掉进水里,他会选择救谁的这个经典问题,他想他会百分之百的毫不犹豫地跳下河奔向及川。他以前曾对及川说出的不会因为都不知道会陪伴自己多久的人而拒绝他的请求的说法感到不理解,但或许幼驯染之间本就有很多宛如双胞胎般的相同的地方,他在此时竟也开始认同这种说法了。

他无法说出别人在他心里的位置比及川还要高一些这种话,因为早在很久之前,早在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份异样的爱已经在心底的海洋深处波涛汹涌时,他就已经把及川放在了很高乃至第一的位置上,并且无论过去未来,谁都无法让及川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及川彻对于他而言,是极其特殊并且不可被任何人所取代的存在。他想到这里时,母亲恰巧敲响了他的房门,告诉他要吃晚餐了。他应了一声,说马上就来,然后起身将玩偶放在了床上走了出去。晚上八点半,他洗完了澡,头上还戴着用来擦干头发的毛巾,拿起桌上的手机点进备注为彻的聊天界面,然后在里面输入了一句,及川,明天我们谈谈。

他发完消息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上面是简单明了的一个字,好。于是岩泉又发道,你记得早点休息,又被及川回了句好,没有其他的像以往那般的可爱表情包,像是在闹别扭。他皱了皱眉,没再回复。

次日的学校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真要说的话,或许是及川和岩泉——特别是后者,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导致晚上放学后他和及川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身体和心理都感到无比疲惫,像是打了一场漫长的持久战。他们的身边是落日熔金,及川借着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岩泉,橘红色的夕阳为他们的周遭镀了一层淡薄的鎏金,让他们整个人显得暖烘烘的,这会正值初夏,风似热浪般朝他们袭来,及川被吹得眯起眼睛,下意识想去寻找岩泉的手,却在半路想起他们之间还处于一种无形的冷战里面,于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后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他们就这么一直沉默的走回家,及川跟在岩泉的后面进了岩泉家,然后熟练地向岩泉夫人打招呼,换鞋,然后又跟着进了岩泉的房间。岩泉走在前面将门打开,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后把书包随意扔在床上,及川端来了小板凳,难得规规矩矩地坐着,手放在膝盖上面,岩泉则坐在之前购买书桌时配套的板凳上,姿势和平日里别无二致,他们对视着,一时无言。

岩泉一其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交谈时只说重点,这个性格是把双刃剑,好处是简单明了让人一听就懂,坏处是说完后总能把人吓到。而他的幼驯染及川彻对于他这性格已经从起初的惊诧到后面的平静了,他表面波澜不惊,心里的小人却在原地连跳三下,差点以为自己前不久才发现自己喜欢岩泉一的这件事被当事人读了心,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装作我早就知道的模样,然后问道,“那小岩喜欢我什么呢?”

“老实说,我对于你站在球场上耀眼生辉的模样感到很平静,因为像你这样执着的只想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来说,即使以后你真的成为了你梦寐以求的运动员,我也只会认为这是你应得的成就。而对于你的懦怯、嫉妒心强、好胜、喜欢钻牛角尖,这些所有负面的性格,我也并不会感到讨厌。因为人不会是完美的,总会在一些地方暴露瑕疵,我们只是普通人,而普通人要面临的最大危险就是正视自己的不完美,我做到了,但你似乎并没有。”

“你不想承认自己跟天才之间的差距,想用努力将自己和天才的那段距离拉近,你或许知道自己在痴人说梦亦或者没有,但我接下来要说的绝不是类似于放弃吧,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之间无法跨越的横沟之类的大人的话语,我要向你说的是,及川,毫无顾忌的大胆往前走吧。或许之后的路途会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困难艰辛,但这不是我们选择放弃的理由。相反,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往前迈开那一步,如果你成功了,这个世界上就会多出一个从一众天才里脱颖而出的普通排球运动员,但如果这条路你走到最后却还是失败了,也请你不要气馁,因为我会永远在你的身后。”

及川显然愣住了。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而岩泉似乎也并不打算让他说话,只自顾自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你前几天向我问出的问题我最近都有在好好思考,我原以为你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幼驯染,但现在再想想,我只会认为我大错特错了。我希望你的心中永远存在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借此让你的灵魂能够永远炽热;我希望你能走向更高处,让世界都为你的杀人发球感到震撼并因此下意识的屏息敛声;我更希望你能够在面对世界质疑的声音时,可以朝他们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然后靠你过去无数次的不断练习得到的来之不易的结果赢下每一场比赛。”

“我想,你对于我而言,早已不是普通的胸膛相抵也寻常不过的幼驯染关系了,你在我的心中是极为特殊且不可被任何人所取代的存在。它不能用短短几个字就简单粗略的概括,我想让你知道,无论前方究竟存在着什么,我都会永远在你的目光所及之处将迷茫的你从浓雾里拉出来。”

岩泉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平稳而铿锵有力,像是在诉说一份誓言。“说了这么多,我似乎还是没有弄清楚我究竟喜欢你身上的什么让我感兴趣的点,或许我只能回答你你以往听过的无数个女生的告白的其中一个,但你还是要听好了,因为我只说一遍。”

“及川,我喜欢你的全部。以及,”岩泉的眼神毫不动摇,他看着及川焦糖色的眼眸里自己平静的神情,仿佛这不是一场告白,而是他对他此前所有的人生里的一个总结。“往前走吧,让世界对你瞠目结舌吧,我相信你。”

他说完这句话后及川意料之中的愣了很久,而他也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顿时感到一阵脸热。及川望着他,眼睛因灯光而显露出一丝涟漪,他的眉头舒展着,嘴唇微抿,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岩泉看着他这幅神情也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张了张口安慰的话就要说出来,然而在此之前,他却看见及川的嘴唇翕动着,最终哑着声音朝他说了句,“小岩,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于是岩泉又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说是啊,你给我带来的麻烦数都数不清,我却仍然对你这么好,你真该好好感谢我,可惜这句吐槽的话他没能说出口,因为及川又抢先了他一步朝他弯着眉眼,小声说道,“小岩真的好像妈妈哦——”

岩泉垂下眼看他,挑起眉毛问,“你是因为我对你好你才喜欢我的吗?”

及川闻言顿了一下,随即皱了下眉头,小声咕哝了句小岩真的好会破坏气氛哦,然后又眨了眨眼睛,重新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回答道,“才不是,是因为对象是小岩,所以我才会喜欢——”

他最后的几个字没能说出口,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岩泉听着他说到一半的话,不由挑了下眉声音近乎于气音的发出疑问,而及川的大脑却突然宕机了。他此前一直在思考的东西——甚至在他一度认为只有岩泉才能帮助他解决这个困惑时,却不曾想,答案早已在自己的身上完全展露出来了。

喜欢并不必须需要依靠人身上的某一项优点才能稳定地继续进行下去,他对岩泉的喜欢完全出于内心,哪怕岩泉一无所有,他也仍旧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名为岩泉一的沼泽里心甘情愿地越陷越深。这个答案早已在他们初次见面时就已经足够明了了,而他却过了如此之久才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他对于岩泉一这个陪伴了他很久并且在之后也会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的幼驯染一直有着毫无保留地爱。他们的心早就紧紧相依,只是这份爱一直被他们用幼驯染这个词掩盖起来,直至今日才终于被他们所发觉。

幼驯染之间总会做出很多类似于双胞胎才会有的默契行为,及川仰着头和还在疑惑之中的岩泉对视,没过几秒他们就开始没来由地几乎同一时刻的笑了起来,及川问小岩你笑什么,岩泉说笑你是笨蛋——反正你肯定也是这么想我的吧。

他说这句话时用的是肯定句,及川对此也不打算解释,只是眉开眼笑地看着岩泉,等他们笑够了,及川这才用手点了点唇,问他要不要接吻?

岩泉抬起眉毛看他,边抬手将人拉了起来边反问我难道有拒绝的余地吗?

当然没有。及川笑盈盈地说,然后弯下腰开始和他接吻。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了,热浪般的风将树木吹得窸窣作响,蝉声在屋子的不远处的树干上高低错落,此起彼伏,他们在岩泉的房间里,接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吻。

最终纽扣还是得不到幸免的掉了下来,然而在这枚白色的精美纽扣掉在地上之前,却已经有了一双沉稳的手将它小心翼翼地接了起来,然后把它珍而重之地放在怀里,像是在对待一颗易碎的需要人百般呵护的心脏。

及川捧着岩泉的脸,少年的婴儿肥似乎还没有消失,摸上去软乎乎的,他将额头抵在岩泉的额头上,他们的距离近到快要碰到眼睫,及川烫人的呼吸洒在岩泉的脸颊上,最后几乎是柔声细语地对岩泉说道。

“小岩就是我的利刃,只要有小岩在,无论前方出现的是荆棘丛生还是千沟万壑,我都一定会所向披靡的。”

岩泉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曾经的队友怀里,老队友还要自己给他一个早安吻。

这个早晨在及川彻眼中和从前的任何一个早晨没什么不同:他照常起床洗漱,将面包放进了面包机,准备好三明治所需的食材,然后回了床上抱住那一大团被子,轻声细语地叫被子里的人起床。

十秒后,卧室里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这个早晨对于岩泉来说,实在是惊吓百分百。

昨天他和往常一样,训练完之后回家,然后吃晚饭、学习、睡觉。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平静,直到他再次睁开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发小的脸。

如果只是如此,还可以解释为及川的恶作剧,但是对方看见他醒了之后,竟然向自己索要一个早安吻。

于是岩泉一脚飞踹在了及川胸口。......

于是岩泉一脚飞踹在了及川胸口。

及川滚到了地板上,他因为动作太大也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然后看见了一身暧昧的痕迹。

尚处于懵逼状态中的及川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岩,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回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一个枕头。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说小岩你要谋杀亲……诶?”及川从一堆枕头被子里挣扎出来,看到岩泉的表情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恼怒、羞愤,岩泉的脸色精彩纷呈。

“小岩你……怎么了?”

经历了一阵鸡飞狗跳的混乱后,两个人终于穿戴整齐地坐在了餐桌旁。

沉下气来交谈了一番,及川和岩泉算是搞清楚了当下的状况。

及川彻整个人都灰暗了:天知道他多辛苦才把小岩追到手,现在好了,睡了一觉前功尽弃。

“所以你忘记了我在巴黎向你告白?”

“我在奥运会上求婚你也想不起来了?”

及川不死心,连珠炮一样地追问着,但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岩泉皱着眉头看着及川,“及川,你终于疯了吗?”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自从他们结婚后,岩泉就再也没有用姓氏称呼过他,都是喊他的名字。

及川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原本高高翘起的发尾都颓丧地垂了下去。

岩泉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不想对及川撒谎。

面前坐着的人确实相比自己印象中的及川有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更高、更壮实了,长相也更加成熟了,但毫无疑问,他就是及川彻。

这间房子里无处不在昭示着两个主人生活的痕迹,从柜子上哥斯拉摆件旁的合照到两人明显是一对的拖鞋和睡衣,再到完全符合他的口味的三明治。

即便主观不愿承认,客观现实也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二十八岁的岩泉和二十八岁的及川真的结婚了。

“小牛若,你们白鸟泽以前的二传现在是不是医生?”

他没有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对面的牛岛也没有让他失望,直接把白布医生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他。

阳台的门虚掩着,岩泉只能听见顺着门缝飘进来的只言片语。

“……没有外伤……没有什么创伤……好的……”

他看着及川的背影,心中涌现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涩。

这种心情对于十八岁的岩泉而言是十分陌生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情绪——他又不是喜欢看恋爱漫画的少女。

他走到爱人身边坐下,安抚道:“白布你知道吧,就是白鸟泽的二传。”

岩泉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现在在东京的医院当医生,他说你这种情况可能是受到什么冲击导致的暂时性失忆,如果不头疼就没有大碍。”

岩泉的心情很矛盾。

及川的手搭着他的肩膀,两个人靠得很近,岩泉甚至能闻到及川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洗衣液香气。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亲密感情,尤其对象还是自己的发小和老队友。

他能确定自己并不是弯的,至于为什么会答应及川的告白甚至是求婚,那是二十多岁的岩泉的选择,和现在的他毫无关系。

却不能说毫无关系,毕竟现在他的身体是二十八岁,只是丢失了十年的记忆。

岩泉从来都是冷静且清醒的,但这次实实在在感觉到了一切都脱轨并且失去掌控的无力感和焦虑。

但及川是谁,他哪怕猜错全世界的心思,都不会猜错岩泉的。

看着爱人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的不安和紧张,及川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心疼岩泉在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中依然不愿让身边人担心,还是做出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自责自己逼得太紧,是造成岩泉紧张与不安的罪魁祸首。

这样想着,他笑着对岩泉说:“那小岩就在家里到处逛一逛吧,及川先生要先去花园里浇花了。”

及川走到玄关换鞋,心想不就是失忆吗,我们找最好的医生去治。

ooc致歉

及川彻觉得岩泉一喜欢自己,理由如下:

[1]

及川彻一向很珍惜自己的脸,即使是在合宿期间早起晚归高强度训练的日子也是,惹得一众队友吐槽:死孔雀天天开什么屏!

对此,及川彻毫不在意,毕竟总有人喜欢嘛——小岩不就是嘛!天天盯着及川大人看,肯定是被及川大人的脸迷住了嘛!

总而言之,及川彻对自己的脸高度重视,直到有一天被排球狠狠砸在了脸上,砸出一大块红肿淤青。

人是被岩泉一背着送去医务室,一路上都在哀嚎:及川大人的脸毁容了小岩不会再也不爱我了吧!不会再也不扣我托的球了吧!

“混蛋你是二传我怎么可能不扣你的球!”

“那小岩还爱我吗?”

“滚!”

小岩害羞了,小岩一定喜欢及...

小岩害羞了,小岩一定喜欢及川大人。

[2]

周末,两人熬夜打游戏困到第二天早上完全起不来,直到中午十二点岩泉一才勉强爬起来去厨房煮了点粥给两人,再把及川彻叫起床。

于是及川彻一起床看到的就是岩泉一围着围裙,只穿了短裤的样子,流鼻血了,完蛋。

小岩他gou引及川大人,他肯定是喜欢及川大人。

[3]

期末考试前,为了避免不及格情况出现,岩泉一对青三的三位队友开始恶补。

“因为这里有since,所以该用现在完成时而不是一般过去时。”

“为什么啊小岩?”

“因为语法就是这么规定的。”

“为什么语法要这么规定。”

深呼吸,调整情绪。

“因为since是‘自从’的意思……”

“语法好奇怪哦小岩我不想学了。”

深呼吸,一个暴栗。

“啊啊啊啊好痛啊小岩,为什么又打我。”

松川和花卷对此表示,岩泉一没把你丢出去就是最大的宽容了。

哼哼,小岩这么宽容及川大人,肯定是喜欢及川大人。

[4]

“呐呐,花卷,你说,有一个人啊,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他有一个好朋友,觉得他长得很帅,熬夜后还给他做早餐,还耐心地教他学习,你说这代表着什么啊?”

花卷叹气,“这代表着你朋友爱上他了。”

及川彻OvO原来如此!!

原来及川大人喜欢小岩吗?那小岩肯定也喜欢及川大人!

想到这一点,及川彻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跟岩泉一表白了。

然后被拒了。

“花卷——松川——呜呜呜呜呜呜小岩他为什么拒绝我啊!!明明小岩就喜欢我啊!”

两人表情跟吞了苍蝇一样:“喂喂喂,你在说什么啊!岩泉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啊!”

“小岩他对我又温柔耐心,又宽容大度,还给我做早餐吃!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花卷说:“我不都说了吗!这说明你喜欢他!”

松川表示赞同:“你说的这些岩泉对大家都是,而且岩泉多受欢迎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觉得他温柔耐心宽容大度。”

“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小岩对我就是特别的!!”

为了证实这一点,及川彻开始频繁作妖,包括但不限于,要岩泉一在训练结束后帮他去拿忘在教室的作业,在回家路上抢岩泉一的油炸豆腐吃,在岩泉一的哥斯拉模型的脚底写上“oiika”(当然是用的铅笔),诸如此类。

面对及川彻的作妖,岩泉一早就见怪不怪了,除了固定的岩拳外到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及川彻对此解释为:“肯定是因为小岩喜欢我,所以才格外包容我的!”

花卷与松川顿时语塞,劝他说:“你还是好好跟岩泉沟通吧,别真把人家整生气了,那你就完蛋了。”

及川彻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开始着手写情书,并在一周后的早晨塞进了岩泉一的鞋柜里。

岩泉一在当天放学后,拦住了及川彻,黑着脸说:“你再敢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就把你揍进墙里!”

及川彻后背一凉,又马上贴过去:“不是啊小岩!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岩泉一狐疑地说:“我并不觉得。”

及川彻急了,手舞足蹈的解释说:“我一直以来都喜欢小岩!我觉得小岩也喜欢我,所以就跟小岩告白了!小岩跟我交往吧!”

岩泉一的耳廓染上了一抹红色,说:“看你表现吧。”

回家的路上,两人的手悄悄地牵在了一起。绯红的耳朵展现着少年青涩的爱恋。

彩蛋是为什么岩泉一拒绝及川彻和及川彻的情书

岩:我对彻没有吸引力

其实及川树谈起恋爱来是个纯情boy啦~

OOC

——————————

寻常的一天,岩平静的被告白,并平静的接受了某人的告白。

因为告白的这人是他发小兼队友——混蛋川。

01

岩大半夜收到混蛋川发来的消息,得亏起夜的时候瞄了一眼,不然绝对漏掉。

岩看着邀请自己早上去他家的话语后面那个羞涩的及川树表情包,额头青筋浮现。

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权当做及川半夜脑子发懵的岩早上起床,洗漱吃完早餐就前往了学校。

今天是周六,无需......

今天是周六,无需上课,岩前往学校直奔体育馆,却没看到及川。

此刻,晚睡的及川正做着小岩来叫他起床的美梦,还没起床呢。

当然,及川大王会美梦成真的。

作为幼驯染加恋人,岩理所应当的得到了及川家的钥匙。

开门,上楼,直接推开门。

岩有设想过及川已经起床,可能被某些事情耽搁了。

但没想到进门,入眼便是床上呼呼大睡的混蛋川。

是他……高估了垃圾川。

火气一瞬间就涌上百会穴,岩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大跨步走到床边给了及川一脑捶。

美梦暂停,头顶一个包的及川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

就像白雪公主昏睡醒来见到王子那般,及川……心情复杂。

因为,现在小岩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把他硬生生拖进了浴室。

及川感慨:啊,真是甜蜜的烦恼。

总之,及川彻享受到了男朋友叫起床的服务。

02

今天打训练赛的时候被小狂犬的不听指挥给狠狠气到了,于是,及川借此向岩撒娇求投喂。

岩看着眼前这个把饭推到他面前,趴在桌子上,脑袋挪过来蹭着他手臂的混蛋川,差点没忍不住把碗扣他脑门上。

“你自己不能吃吗?”岩尽量减轻脸色表露出的嫌弃表情。

及川懒洋洋、黏糊糊的回答:“不要嘛,今天一上午给小狂犬举的球已经超量了,手好酸。”

岩撇脸,深吸一口气。

及川托球的数量他记着呢,没超,但被贤太郎气到,砸球的次数不少。

算了,喂猪也是喂,没有下次就对了。

“只有这次。”小岩脸色难看的答应了。

“好~”开心的及川立即支起身体,坐的笔直。

两眼闪闪发光的盯着岩。

“吃吧。”别笑了!

蛮大一勺的,但及川大人吃得下。

就是……“小岩,这个不是我喜欢的。”

“那个我也不太喜欢……”

岩板脸:“不吃我就不喂了。”

及川委屈:“好吧,我吃。”

挑食的毛病在男朋友投喂的美好时刻都……只能被迫接受。

03

及川凭借过人手速率先占据最佳的床位。

“小岩,快点,我们该睡觉了。”

岩的后脑勺浮现无语的汗滴:“……不用。”

这回他们是到较偏僻的郊外特训,恰好这边风景好,又是假期,民宿床位不够,有一张床只能两个人一起睡。

青叶城西众人,本打算谁动作慢谁睡那张较大的单人床。

没想到……动作最快的先抢占了。

其余人见自家队长犯贱,没理由提醒啊,在及川回神前就已经各找各床躺下了。

势必不给及川和岩一丝反悔的机会。

岩:“……”垃圾川!

不明所以的及川在心底为队友们暗暗点赞。

难道大家都知道我和小岩在一起了?给我们创造独处机会吗?

幸好,及川的妄想没有被岩听见,否则……难保有生命危险。

虽然不知道垃圾川想干什么,但……从小到大一起睡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了。

岩也没什么抵抗心理。

叹了口气,爬上床:“怎么今天想和我一起睡?”

及川拍拍枕头:“嗯,小岩好久没有和我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了。”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些小事。”岩躺下,无语的闭上双眼。

及川瘪嘴,不满:“哪有,我就是想和小岩在一起嘛。”

“更何况小岩已经是我男朋友了,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

听着彻不要脸的话,岩有些害燥地翻了个身背对及川。

也许是多年来的熟悉,颇有安全感的环境令岩很快就睡着了。

而及川嘛,还处在莫名的兴奋中。

恋人同床,常理不应该是他枕在小岩肩膀上,被小岩抱着入睡吗?

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及川认为他要为自己努力一下。

做好决定,及川便翻身鬼鬼祟祟地靠近岩。

被子里的手紧张的抚上岩的肩膀,下一秒,小岩便顺势仰躺。

及川:“……!!”机会!

欣喜之下,及川准备抱上去,却意外遭受到小岩的挥爪。

侧脸被小岩的手背狠狠拍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当夜,不认命的及川又努力了几次,皆无功而返。

睡眠质量极好的岩早上醒来,有意识地往床侧摸去。

发现,没人,心想:彻居然醒的那么早。

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岩从床上爬起来,下床……

“啊!”

一脚踩中了床底的某人。

“什么?混蛋川,你怎么在床下!”

及川揉着胸膛坐起来,黑眼圈很重的回答:“因为被小岩踢下床了。”

小岩吃惊地瞳孔微缩:“我睡相很糟糕?”

“不知道,怎么这次不太好。”以前没遇到过啊。

及川挠挠头,没怎么在意的爬起来。

04

及川的贴贴计划一大堆,也总能实现,但在岩这边,压根没感受到半分亲密。

混蛋川还是那个上学路上爱“勾搭”的及川彻,但对于身为男朋友的他……是不是太冷淡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岩得出两个可怕的结论。

一:彻还是喜欢女孩子。

二:他对彻没有半分吸引力。

“岩泉一,哪次不是我先向你低头。”

及川彻自认为自己是那种可以不管不顾死缠烂打一辈子的人,一直以来只要是他想得到的都能拼命争取,偏偏岩泉一怎么也不下套。

“你就不能,让让我。”

他哽咽着落下泪,岩泉一对他的抗拒实在太过明显,及川彻不明白两个男人到底哪里不行,他知道地球没了岩泉一也会继续转,可是及川彻不是地球,他没了岩泉一不行的。

身前的人往后退了一小步,整个世界像是颠倒过来,他不甘地抬头撞进岩泉一几乎带着厌恶的表情愣了神,喉咙像是有一把火烧起来,说话都变得无比艰难,每一个字符像带着枯枝滚过声带。...

身前的人往后退了一小步,整个世界像是颠倒过来,他不甘地抬头撞进岩泉一几乎带着厌恶的表情愣了神,喉咙像是有一把火烧起来,说话都变得无比艰难,每一个字符像带着枯枝滚过声带。

“不要这样,不要讨厌我。”

心脏一阵一阵抽痛着,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结局会如此不堪,岩泉一不肯开口,及川彻陷在名为沉默的漩涡里表演着独角戏。

他终于明白先开口讲话毁掉哑剧的人该受到惩罚,如果从未进一步打破,岩泉一大抵会陪他一直演绎这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毕竟是幼驯染,做什么过分的事应该都是情理之中的吧。

“该回家了。”

岩泉一抖着声开口时及川彻低下头没看见他眼底闪出的泪光,他握紧拳头转身想逃,衣角被及川彻扯住,他只好收了腿停下。

“可不可以,就和我试一试,你最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不要丢掉我。

及川彻咽下最后一句话,他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拽住岩泉一的衣角,只要岩泉一想再走一步,那他就立刻收手。

他执拗地落泪,岩泉一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及川彻好怕岩泉一在他飞去阿根廷时被其他人抢走。

“说好一直在一起的,小岩,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他们沉默着对峙,两人都不肯服软,及川彻觉得自己泪都快流干,他等不了那么久了,扯着衣角的指尖突然用力把岩泉一禁锢在怀里,任凭他怎么挣扎也铁了心不松手。

“求你,和我在一起。”

一拳又一拳打在脸上,岩泉一怒吼着让他放开,及川彻恍若未闻般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句话。

“求你,求你……”

到最后岩泉一也打累了,及川彻滚烫的鼻血滴在他后颈,他狼狈地蜷起身子捂住脸不愿再看。

“你非得弄得这么难堪。”

“我真的太爱你。”

及川彻舔掉赤红的血珠,血液被泪水冲淡,铁锈味在嘴里不断反复回味。

他强势地拧着岩泉一的脸转过来逼着他接吻,岩泉一睁开眼看到他带着侵略性的眼神又闪躲地垂下眼睫任由及川彻宰割。

“不准逃。”

想要逃离的后脑被狠狠扣住,岩泉一只能被迫承受着不间断的吻,血液和涎水混着从嘴角流下,刚刚的挣扎已经耗费了他许多力气,如今只能被及川彻一点一点拆吃入腹。

太疯狂了。

岩泉一这样想,干脆扑倒及川彻报复性地咬破他的舌尖,直起身喘着气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收紧。

“吃嘴巴好玩吗?”

及川彻也不甘示弱,揪着他的头发重新压回怀里在地上滚了一圈,两人像打架一样反复占据着这场比赛的主导权。

“我会把你调教成最乖的小狗。”

最后岩泉一抵着及川彻的额头直视他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就那样直直地撞上及川彻危险的眼神,浅栗色的瞳孔颤动了一下,及川彻转而弯起眉眼低低地笑起来。

“汪。”

一个超甜的睡前小故事,2k+一发完,ooc致歉—————————————“小岩是笨蛋”埋在臂弯里的及川叹息道“啪——”岩泉赶着作业的手一顿一掌糊了上去“闭嘴,垃圾川”清晨的风顺着教室的窗户扫着及川毛茸茸的头发,头上的呆毛一动一动的岩泉补完作业后,看到还趴在那里的及川,不由感叹“某人真是,除了排球和犯蠢,别的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及川仍一动不动,只是闷闷地回到“小岩,是笨蛋”——岩泉发现及川有了一个新的口头禅——“小岩是笨蛋”这个口头禅真的令他十分不爽,以至于打了无数次及川的脑袋,却仍收效甚微往常被治的服服帖帖的及川在这个口癖上,似乎有着不容让步的决心...

彩蛋:及川视角(你小子果然暗恋iwa酱,钓成翘嘴了吧)

宿醉后,他和十几年的竹马同在一张床上,衣服被撕烂一地...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馋我身子?”

竹马却一改往日清冷,红着眼尾指向自己腰间掐痕:“是你主动的,我是被压的那个。”

“老公,我疼...”

他暗骂一声,忍不了了!

九月中旬,开学两周,距离景博醉后被自己从小好到大的哥们顾笙带走,然后俩人在一张床上醒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原本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景博怒火中烧准备痛揍他一顿怒斥他这种无耻行为,结果顾笙指了指自己带着青痕的腰,道:“是你主动的,而且我是被压的那个。”

景博:“......”

他顿时噎住,半晌,猛地起床穿起衣服就逃离现场。

据说后面景博他姐也气势......

据说后面景博他姐也气势汹汹的杀来找顾笙问责,顾笙直接大方承认自己对景博的喜欢,但那天晚上他绝对没有故意,而且后面还整整发了两天烧....

于是阿姐也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姐弟俩彻底沉默了。

这一个月来,俩人是一面也没见,一句话也没说,景博打死也不信自己一个钢铁直男会干出这种事,但是酒醒后残存的记忆告诉他,这完犊子的行径还真是他先动的手。

于是他从愤怒转为不安和内疚,本来想去找顾笙道歉,结果他姐回来后,直接砸下一个重磅消息。

“阿笙说,他不怪你,而且他也喜欢你很久了。”景历抱着胳膊,一脸无奈的说道。

景博顿时“嗷呜”一声,一脑袋砸进沙发里不出来了,彻底安静了。

景历摇头:“我怎么带出你这么个渣男,自己解决吧。”

景博冒出脑袋,对于“渣男”这个说法他是不服的,因为按渣男的做派,他可以和顾笙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没有了这个朋友,啧,他更难受了。

景历不慌不忙地又抛出一个炸弹、

“对了,下周是阿笙的生日,没忘吧?”

景博苦着脸:“你可以不说的...”

......

比悲伤更悲伤的是发生不可挽回的惨案之后,现实逼着你去面对。

景博倒是没忘记顾笙的生日,毕竟礼物他在两个月前就准备好了。

但是这礼怎么送出去,又是个问题。

景博那个烦。

他向来喜欢在压力之下卯足了劲的练习游泳,仿佛那股子无处发泄的压抑会更大程度的加强自己的爆发力,于是他教练惊讶的发现,这小子这半拉月的进度突飞猛进,这是要备战奥运了?

令人崩溃的是,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淡忘此事的,可是一入水,他才发现自己满脑子依旧是那晚的画面。

景博无奈冒出水面,胳膊刚扒拉上泳池边上,抹了把脸,一眼就望见顾笙站在岸前不远处,正抱着胳膊看着他。

“卧槽!”

景博顿时手下一滑,身子咕噜噜溜进水里,原本作为一个游泳健将的他此时四肢断电一般不听使唤,一个劲的拍打着水面,就是上不去,慌乱之中,一只手猛地拉住他。

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景博就知道来人是谁,心里虽然还是慌了一下,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迅速拽着对方浮了上去。

顾笙的衣衫被打湿一片,急忙将他拽上去,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景博坐在岸边,俩人一时无言。

半晌,顾笙无奈的说:“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准备一辈子不见我了?”

景博下意识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又死活说不出,挣扎的一瞬,又瞟见顾笙不安的表情,顿时整个人都乱了。

苍天啊给他个雷劈死他算了!

景博想自己也算是个敢作敢当坦坦荡荡的人,可此时却始终捉摸不定不知道下一步的做法,下意识的却只能躲过顾笙的眼神。

见他这副模样,顾笙垂眸,藏住所有情绪,低声说:“过两天我生日,没忘吧,我爸之前就邀请你和你家里人去山庄度假的,我只是怕你不来,所以...”

说起来两家算是世交,这件事目前只有他们和景历知道,景博咬牙,点了点头。

顾笙应了声,正要离开,迎面景博的教练跑了过来。

“我说你咋游着游着没动静了,还学会开小差了?”

教练大大咧咧地,抬腿做样子准备踹他,顾笙急忙拦住,解释道:“他刚刚抽筋了一下!”

景博一愣,忽然抬眼看他。

好像很多次,自己闯祸也好,犯病也罢,顾笙总是首当其冲的维护他,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一般。

直到顾笙离开很久时,他才从回忆里走出,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

几天后。

临出发前景博忽然死活不愿出门,被景历一个爆锤后强行拖上车。

顾家的庄子他们不止一次去,但这次的感觉确截然不同。

景历开玩笑的说:“阿笙这么一个妥妥的富家子弟,长得帅身材好,万里挑一啊,要不你从了算了。”

景博翻了个白眼:“这是亲姐能说出来的话?再说了我也不差好不好!”

他托着下巴,说起来,那次醉酒是在和上一个女友分手后,他还来不及闹腾,就被第二天的事情雷的外焦里嫩,于是彻底想不起之前分手的事情...

景博再怎么别扭,也得亲手把礼物送给顾笙。

是一把吉他。

顾笙喜欢吉他,也收藏了很多,景博不懂这些,但也托人找到了这把价值不菲的,顾笙的目光亮了亮,冲他道谢。

“不客气。”

景博说道,顿时空气凝固了。

以往这俩人之间谁说过“谢谢”,谁又说过这么客套的话呢?

沉默了几秒,景博咬牙,这气氛真令人窒息啊。

顾笙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年前你定的那瓶酒,现在已经可以取了。”

顾家的庄子做得是卖酒和水果的生意,景博之前定了一瓶,不说他都忘了,可眼下也不是没话找话的好时候,他胡乱应了两句,找了个借口离开。

外面忽然开始下起雨。

景博的心情也是一团糟,他回到屋内倒头就睡,不知过了多久,又从睡梦中被摇醒。

“景博你给我起来啊啊!!”

景历劈头盖脸给了他一顿晃悠,他迷迷瞪瞪的,问:“干啥?”

“阿笙刚才下山,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了,赶紧看看去!”

景博顿时清醒,急忙掀被子起来,边问:“严重吗?有没有伤到骨头,我...”

话说到一半,他顿住,一时又有些扭捏的说:“要是不严重,我就不过去了嘛...”

景历眨眨眼,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喝大了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结果就因为他表明了心思,就成了被动的一方,让你这么无故的疏远和漠视?你忘了人家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了!”

他姐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真的是铁面无私,景博愣住,沉默了好一会,忽然跟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猛地冲了出去。

风雨不停。

好在顾笙只是崴到了,处理之后,他正靠在床边上,一旁是景博要的那瓶酒。

于是等景博推门进来,看到他的惨样,和那瓶酒时,登时就暴走了。

“我说了!不着急这一会儿,你为什么!”

他咬牙,情绪几乎爆炸。

顾笙愣愣的看着他的模样,半晌,才缓缓说道。

“我不想你为难。”

窗外风声阵阵,景博看着他苍白的面色,跟被捶了一拳一样,过了会儿,才默默走过去,坐在顾笙旁边。

“我姐说我懦弱,不负责。你知道嘛,我想过跟你道歉,然后,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到我们的关系回到以前。”

景博扶额,头疼欲裂。

“但是根本做不到,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做普通朋友...”

顾笙直起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那就不要想了。”

他说着,将酒塞给他。

“是我的错,我本以为,你那晚的反应,证明其实你心里有我...我也后悔了,早知道你这么为难。”

景博扭脸,四目相对间,他感觉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消逝。

“你说得对,没有办法再做普通朋友了。”顾笙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景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酒你拿回去,后面,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顾笙说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景博似乎有些没消化这句话,半晌,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曾试想过各种平息此事的方法,这些方法的最终结果都是,俩人可以回到从前,他还是那个跟他最要好的顾笙。

景博的手逐渐握紧,顾笙努力勾起一抹笑,似乎又顿了顿,收回手,目光变得坦然又淡漠。

“你也不用把我想的那么好,我对你好,很大一部分和友情无关,只是因为喜欢你而已。”

只要接受这一点,就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一片沉默,窗外风声雨声夹杂,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等一个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

景博再走出顾笙的房门时,他猛地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好像真的失去这个朋友了...

他的脚步久久停在原地,望着夜空出神。

很久之后,景博再问起这晚,顾笙是不是真的想和自己彻底掰了,顾笙答曰:“只有彻底和别扭的现状告别,才能以新的身份和态度重新开始。”

景博:“.....”

事情只能先这么摆着。

顾笙作为一枚学艺术的,身边直男不多,于是他失恋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去,平时作为高岭之花的他让人不敢靠近,最近一失恋,整个人又多了几分破碎感,惹得一些人蠢蠢欲动。

节假后是院里的一次比赛,顾笙的画准备了个把月,也是倾注了许多心血。他和景博有一点很像,就是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时,会疯狂的把精力发泄在其他事情上,比如某人一上午游二十个来回,硬生生拔高了整个游泳队的训练强度,又比如现在,顾笙掀开自己的画作时,其惊艳程度让一众师兄弟都崩溃了,这是要卷死他们的节奏啊!

秒杀一众凡人的后果就是比赛结束后顾笙自觉担当起了收拾场地的活儿。

搬桌子,搬完桌子搬椅子。

顾笙忙活间,余光似乎瞟到有个身影冲这边探头探脑的,还以为又是哪个无聊的追求者。

说起来,顾笙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性向,虽然喜欢上景博是意外里的意外,但一切又似乎那么顺理成章。

顾笙想起自己高中那会儿,被同班一个不良女生缠住,景博足足陪了他一个月回家的路,高考后俩人几乎根本没想过分开,直接填的同一个学校。

顾笙有些难过,失神时,搬着的桌子磕到墙角,手底下不慎一滑,顿时松了下去,猛地砸向自己脚面。

“小心!”

“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顾笙疼痛之余还愣了下,一抬眼,是景博着急的模样,感情刚才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是他,顾笙瞬间觉得自己无法自理了,整个往他身上倒去,景博咬牙,弯腰把他扛起,着急忙慌地往医务室跑。

顾笙就觉得脚也疼,被他一路颠着的是头也疼,等到了医务室时都快不省人事了,景博见他小脸煞白,急的不行,一旁的校医一脚把他蹬开:“闪开,让专业的来!”

景博抹了把脸,站在一旁。

好在没有骨折,校医检查之后,出去开药。

屋里又只剩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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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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