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你一只小狗哥哥呀的推荐LOFTER(乐乎)

*到底是她好看,还是我的女装更好看?

天气暖和了点,但刘耀文仍然不许朱志鑫把外套里加绒的卫衣换成薄的。

两个人约会的地点选在了露天的体育场。四周的看台很大,不少高中生和初中的在中间的操场上踢足球或是跑步。

看台上阴凉得很,倒是操场上被阳光照得升温。朱志鑫盯着一群肆意奔跑地高中生,忽然脑子里就冒出了“青春洋溢”四个字

漂亮的十五岁。

他指给刘耀文看,嘴里念叨着:“哇——”

刘耀文挑眉笑了笑,给他指好久不见的天和棉花糖一样的云。

超级捧场的朱志鑫:“哇——”

指太阳下晒肚子的小猫,朱志鑫眼睛亮晶晶的:“哇——”

刘...

刘耀文觉得好玩,眼睛一瞬不熟看着朱志鑫,根本没管下一个指的是什么,他随手往操场上一指,然后他听见朱志鑫:“哇—”了一半

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刘耀文回头往下看,看见了两个估计在拍某音跳舞视频的漂亮姐姐

刘耀文:……

朱志鑫阴阳怪气道:“哇,好漂亮哦,你再多看会。”

说完他也没管刘耀文跟没跟着,噌的一下站起来往外走。

刘耀文愣了两秒,随即跑起来准备好好追上去哄一哄这无理取闹的小孩,但还没哄就看见了小孩脑袋上炸毛的呆毛,又觉得可爱,不自觉笑出了声

下一秒,他就被狠狠瞪了一眼

——哦豁。更难哄咯!

一路上朱志鑫都很高冷的不搭话,打车回家也是上车就秒睡,压根没给刘耀文机会。一到家就钻进房间、锁门,一气呵成,刘耀文站在门外敲门也不是,不敲门也不是

只好打开手机点了个蛋糕,再狠狠心买了几根一直管着朱志鑫不让他吃的冰淇淋,可怜巴巴的给朱志鑫发消息

【我真是太笨了,忘记了你不理我,还给你买了喜欢吃的小蛋糕和冰淇淋】

【怎么办啊阿志,好像要浪费了】

朱志鑫:【……】

刘耀文在门口急得抓耳挠腮,又等了五分钟都决定硬闯了,结果房门自己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短裙,带着猫耳朵猫尾巴的朱志鑫

“文哥。”朱志鑫脸红红的,“她们好看,还是我好看”

刘耀文:呆滞、流口水(?)、流鼻血

“你好看,真的。今天都是我的错,什么美女啊,我刘耀文甩都不甩。”

刘耀文生存法则:得了便宜别卖乖,老婆都女装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就算千错万错(比如自己压根没看美女),也是自己错了!跟女装黑丝猫耳朵的老婆比起来有什么错不能认?!

嘿嘿……

事后

朱志鑫:“刘耀文……尼玛…我……我腰……”

刘耀文:“什么?嗯嗯,漂亮,漂亮死了,腰也特别特别软”

——END.

嗯,懂得都懂

喜欢的宝宝点点小红心小蓝手吧~爱你们

*刘耀文×朱志鑫

校园学霸×校霸死对头变情侣全文1.1w

01

“今天的校园新闻就到这里,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希望同学们度过美好的一天。”

刘耀文放下稿子,喝了一口旁边的矿泉水。

在一边等候多时的严浩翔笑了一声。

“你俩的事儿怎么还有后续了?”严浩翔边滑手机边读着内容,“‘朱志鑫因为被刘耀文翘了女朋友而和对方大打出手,战况惨烈,朱志鑫受伤进医院。’底下还有一张他右胳膊打着石膏蹲在校门口奶茶店的图。”

刘耀文缠着话筒线...

刘耀文缠着话筒线,头也没回。

“不认得。”刘耀文把稿子分类放进文件夹里,“二食堂今天开门了吗?”

“开了,马嘉祺已经帮咱们占好位置了。”严浩翔收了手机,过来帮着整理文件,“我想了想还是好笑,不就开学那会儿闹得一点别扭吗,你俩怎么还到因为一个女孩大打出手的地步了。”

刘耀文拿文件夹在他胳膊上来了一下:“什么都信。”

严浩翔说:“我也不想信啊,有图有真相。”

刘耀文翻了个白眼:“你在那真相上看见我一个影子了吗?”

严浩翔想了想:“对啊,他们怎么就咬定是你干的?再说了依那祖宗的脾气要真是你干的咱们班门不早被他堵炸了。”

说完严浩翔就自己先乐了。

刘耀文顺着“那祖宗的脾气”想,二人之间的火引子还得顺到高三下刚开学那会。

他们学校不同年级校服的边线是不同的颜色,高三黑色,高二黄色,高一红色。

当时因为刚开学刘耀文没来得及卸去学生会的身份,守在门口查迟到。

没在大门口查到朱志鑫,反而收工回班的时候在走操队伍里看见他了。

高三有些耍赖的不想跑早操,就去走操队伍里混着,体育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耀文本来不用管这些,但一扭头看着那队伍末尾混着一个黄线条的声音,显然是高二的来迟了,趁乱进了走操队伍。

他走过去问对方的姓名班级,对方本来正笑着感谢前边给他打掩护的其他高三学长,听到刘耀文这一串质问,表情立马就变了。

朱志鑫问他凭什么记他,他在走操。

刘耀文说不想说也行,去前边走操名单上把你名字指出来。

梁子就是那时候结下的。

刘耀文想起来九月多的天气不冷不热,阳光还有些刺眼,朱志鑫臭着脸瞪他,愤愤地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撂下一句高三的了不起啊。

“你从哪看到的那些东西?”

严浩翔回:“就你俩那事儿完了之后有人给你俩建的群,说什么百年一见的小说剧情在咱们学校也发生了,学霸和校霸竟然是死对头!”

校霸?刘耀文过了一圈这个词,又想起来与朱志鑫仅有的一次交流。

校服板正,小脸白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鞋带系得也严丝合缝,跟校霸是一点边也挨不上。

除了那脾气,看上去时不时就要发火。

“同学们也是有意思,不过你俩隔着一层楼呢,死对头人家还讲究每天有点小摩擦,你俩八竿子打不着啊。”严浩翔被自己一套言论说服了,“马嘉祺问吃什么。”

刘耀文不是多八卦的人,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还没等他回答,广播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撞开。

“谁他妈跟你打架被打进医院了?!!”

声音暴躁气势宏大,喊完还有人为了克制怒气而产生的喘息。

刘耀文和严浩翔朝门口看去,那熟悉的黄线条校服、生气时眉毛都要着火的表情。

只不过左手多了白花花的石膏和绷带。

不就是刚刚谈论的另一个主角吗?

不过他是怎么找来的……

等等。

刘耀文回头看看麦克风。

底座一闪一闪的红光仿佛在嘲笑他。

……

八竿子打不着,但或许今天过后真就成全校皆知的死对头了。

02

严浩翔捂着手机小声说:“别笑了大哥刘耀文还在里边呢!”

马嘉祺听完严浩翔的叙述还是觉得好笑:“他又没做什么违反校规的事,所以到底吃什么?”

“诶呦我哪吃的下去啊,”严浩翔担心完了又开始责怪马嘉祺,“不是我说你听到了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啊?”

“我占完位置就去小超市了,哪听得见广播。”马嘉祺说,“炒饭还是盖饭。”

两位穿着校服的主角靠墙并排站着,面前有他们年级主任和两个教务处的老师。

刘耀文仍然是那一副对什么都无趣的脸,旁边那位表情可就丰富了。

眼睛朝一边瞥着,嘴里发出不屑的嘁声,满脸写着不耐烦。

“我再问一遍,周末有没有校外约架?”

刘耀文:“没……”

朱志鑫:“说几遍了老师,没打架没打架!我都不认得这人。”

主任问:“那你胳膊上伤哪来的?”

“我……”朱志鑫一时语塞,“反正不是被这家伙打的。”

说完还补了一句,“体育课都呆教室里不下去,一副肾虚的样子还能打过我?切。”

教导主任咳嗽两声正了正语气:“朱志鑫同学请你摆正态度,打架是很恶劣的事情,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刘耀文同学,你说。”

“没打架。”刘耀文说,“但不肾虚。”

朱志鑫朝刘耀文翻了个白眼,觉得对方有病。

刘耀文在老师们心中的形象好得很,既然他说没有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估计是听到广播里什么“死对头”的言论,又对着两个人教育了几句同学之间要和谐相处,团结进步。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从办公室出来。

严浩翔凑上去问刘耀文没给处分什么的吧。

“没打架,给什么处分。”

后边出来的朱志鑫听到二人的对话,又嘁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严浩翔还怕有什么后患,看着朱志鑫的胳膊问:“诶你胳膊没事吧?需要扶你吗?”

显然在朱志鑫听来这是一种变相的挑衅,他扭头冲着二人大声骂了句神经病,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耀文看着那个跑开的背影,一边衣服因为要打石膏所以搭在肩膀上,这么大幅度的动作衣服都滑了下来,露出瘦削的骨架。

于是刘耀文关于朱志鑫的记忆又多了一段。

那个楼梯口,一闪而过的,好似要翩翩起舞的蝴蝶骨。

03

门被暴力地打开。

张极戴着耳机刷咨询背对着门口完全没有看着他,等到朱志鑫伸手从他面前的桌子上拿了瓶可乐喝了一口用重重地砸下他才反应过来。

张极摘下耳机:“你又去哪威风了?”

朱志鑫皱着脸咽下汽水:“小眼镜办公室。”

他们教导主任成天带一副眼镜巡逻,教育上头了就喜欢推他的眼镜。

张极了然,把手机里正在看的内容推到朱志鑫面前。

那是一个群聊,点开的文件是一个合集。

[匿名1]:烙铁们还记得半个月前我提到的占卜吗?今天的广播简直了……

[匿名2]:这是什么群??为什么群名是(奋斗百天我要上名牌大学)

[匿名3]:群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是我们开的看热闹群,没听见今天的广播吗?

[匿名1]:什么看热闹,我在磕cp,磕的是情调,是宿命,是氛围。你们懂个屁。

[匿名4]:什么占卜合集?速速拿来。

[匿名1]:来了!

-链接-刘耀文&朱志鑫占卜结果:二人属于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大乱的组合,性格不合,冲突不断,可以远观,但近距离接触绝对会点燃战火,属于百年一遇的死对头。

[匿名5]:我的妈,我只听说过二位开学有点小摩擦,怎么现在成死对头了。

[匿名2]:我朋友有今天广播录音,小窗私你。

[匿名6]:lyw和zzx吗?该说不说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是挺养眼的,不过按这分析,怕是不能站在一起了吧……

[匿名1]:烙铁终于有人懂我了,当时走操拉郎磕的,这俩隔一个楼层半个月没互动,差点要解散这个群了……

朱志鑫后边看的一头雾水,把手机推远了。

“操,原来就是开学记我那个事儿妈。”朱志鑫还是很来气,“怪不得我刚在办公室碰见他想上手呢。”

张极把手机拿回来:“你可收着点,身上有一个处分呢。”

“知道。”朱志鑫拉着长音说,“你下午那什么选拔几点开始?”

张极回答:“第三节自习。早呢,你先把饭吃了。”

“哦。”朱志鑫习惯性要抬右手,抬起来被白花花的绷带晃了眼,“操。”

张极看得发笑,递过去一个勺子。

“都几天了怎么还适应不了呢。”

“我怎么知道。”朱志鑫饿的直用往嘴里扒饭,“你不知道,饿的我发昏,肚子在那拽比面前差点叫起来。”

张极问:“刘耀文?”

“啊?”朱志鑫一心吃饭,“随便吧,刘耀文刘耀理,我只知道这家伙连着两次找我事儿了。”

张极说:“听说了,八卦用广播放送。不过这也不怨他啊。”

朱志鑫立马反驳:“不怨他那些帖子怎么会出来,严浩翔怎么会刷到。”

张极抬眉:“这你倒记得清楚。”

朱志鑫胡乱回答:“比他名字顺耳。”

稀里糊涂吃了午饭,下午按部就班在班里坐了两节课,期间有无数道眼神朝他透过来,隐约还能听见刘耀文的名字,不用说他都知道是什么。

朱志鑫懒得理,熬到第三节课跟张极去竞选学校合唱队。

到体育馆了才发现人山人海的,他以前没怎么听说过学校还有个合唱队,这次高三高二交接没想到炸出这么多喜欢音乐同学。

张极就是其中之一,他今天叫朱志鑫来给他加油鼓劲的。

猪猪之心:让我来给你加油,你人呢??

我不急:厕所,8好意思哥们紧急情况。你先帮我站个队。

猪猪之心:这主唱咱非当不可是吗?

我不急:是。

猪猪之心:……

猪猪之心:蹲着吧

朱志鑫看每个队伍长度都差不多,随便选了一个排上,又怕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干脆戴上了帽子玩手机。

队伍很快,刷人也很快,不一会朱志鑫前边就剩两个人了。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想看看张极的身影,结果在前边评委席看到了一个今早上刚见过的臭脸。

刘耀文抬头的一瞬正好对上朱志鑫的眼神,他没有朱志鑫那么惊讶,反而神色淡然地盯着他。

朱志鑫心疑,不是什么学生会吗?还参加了合唱团?真是事儿多……

刘耀文身后靠着一个人,也看到了朱志鑫。

严浩翔叫他:“嗨!你也来选合唱团吗?”

这一声影响力不小,引来周围小半圈人的注视,还有几个女生已经开始小声议论。

正好这时候前边的任务也选完了,下一个就就要到朱志鑫。

朱志鑫不想再上什么讨论榜,况且他这次是为了帮张极。

他把帽子又拽紧了一些,往前走了走。

“不是我,我朋友。我给他占地儿的。”

“你朋友呢?”严浩翔比刘耀文热情多了,探过身来递给他一张表,“这些你看看知道不先帮他填一下。”

“哦。”

这期间刘耀文就一直用那双黝黑的眼睛盯着他,没有压迫感,但是任谁被一道直白的眼神一直盯着也会不舒服。

朱志鑫坐下刚要发作。

“我说你……”

“小心手。”

朱志鑫愣了一下。

他与刘耀文处在平行的视线上,近距离感受那瞳孔,配上那张五官立体的脸,以一个同性的眼光来看,他都不得不承认刘耀文有点帅了。

刘耀文看着面前呆滞的人疑惑的歪了下头。

朱志鑫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关心自己又一次忘记受伤而下意识抬起来的右胳膊。

刘耀文手里的笔换了方向。

“你说吧,我帮你写。”

朱志鑫莫名的发懵,摘了帽子回答:“哦,哦。”

“姓名。”

“张极。极限的极。”

几个问题最基本的问题已经问完,朱志鑫也有点反应过来了。

面前这个人不简单,况且俩人还有刚结下的梁子,朱志鑫坐在他面前怎么着都别扭,没听他问完就要走。

“剩下的你自己问他吧。”

刘耀文平静地说:“中途断了就换下一个人了。”

这种烦躁的劲又上来了,朱志鑫就烦他说话时平平无奇却杀伤力满分的样子。

朱志鑫问:“凭什么?我这不都给他报名了吗?”

刘耀文说:“你这不是没报完吗?”

朱志鑫咬牙:“那怎么才算报完呢?”

刘耀文说:“不清楚,我是来帮忙的。”

“刘耀文!”朱志鑫忍不住了,“你找事儿吧。”

严浩翔也看出来俩人马上要擦出火星子,急忙劝:“有话好好说哈,这,都能解决……”

说好的不上火呢,朱志鑫在心里问自己。没办法啊,这人说话太欠打了。

刘耀文这次没有面色无波。

但也没有恼怒或生气,反而笑了一下。

刘耀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对学长这么没礼貌怎么能行呢?”

朱志鑫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是没想到刘耀文还能笑出来。

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谢了兄弟。”

张极还带着点跑过来的喘,说完大致扫了一下眼下的形势,按着朱志鑫的手劲大了点。

朱志鑫被这提醒唤回了理智,急得不行:“你自己来吧,我先走了。”

朱志鑫匆匆勾上帽子,转身往旁边走。

然而地上有倒塌的矿泉水瓶,里边还有点水所以有点重量,朱志鑫一脚踩上去没稳住,整个人就要往前趴。

他第一反应不是用什么姿势保护住自己,反而是又要在刘耀文面前丢脸了。

正当他脑补的时候,腰上传来一阵外力,腹部快要顶到外物,却被人用手臂稳住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带笑的低声。

“还嫌身上的伤不够多吗?”

刘耀文记忆里展翅的蝴蝶骨在那一天有了真实的触感。

奋斗百天我要上名牌大学

[匿名23]:烙铁们我真是有点相信那个占卜了(惊吓)

[匿名1]:怎么了怎么了?什么热闹我没凑到。

[匿名36]:你也承认凑热闹了。

[匿名23]:今天体育馆不是被合唱团借用选拔新人了吗,就那么十分钟,zzx和lyw就吵起来了

[匿名51]:以后能听到zzx在合唱团唱歌了?不敢想象

[匿名65]:zzx出现在那我理解,lyw为什么也在那?他不是高三了吗

[匿名41]:帮马嘉祺吧,上次去表演不也让他和严浩翔打下手了吗

[匿名17]:同志记得缩写

[匿名1]:有图吗有图吗?我现在去还来得及吗?啊啊啊怎么俩人一天吵两回我服了,还不让我看见

[匿名8]:[图片]

[匿名32]:……

[匿名51]:……

[匿名62]:……这个姿势在吵架?

[匿名8]:在现场,确实在吵架,zzx还质问对方“你是不是要找事儿”之类的

[匿名1]:家人们我螺旋升天了别管我

[匿名23]:cp脑滚

[匿名1]:我的群,要滚你滚

04

那天之后朱志鑫和刘耀文就跟身上装了磁铁似的,明明平常见不到几回,现在上下楼梯经常能碰见,体育课更是,刘耀文看样子记仇的很,朱志鑫还得装得什么都没看见速速逃走,不然碰上了又得被人说和刘耀文是死对头什么的。

朱志鑫并没有觉得和刘耀文当死对头有什么不好,他第一面见刘耀文就觉得对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不是他故意观察,刘耀文确实比他想象的耀眼一些,自打“真正认识”了之后,眼神里就看不见别的男生的那种,刘耀文并没有做什么吸引人目光的事,反而总是端坐着,严谨的,平平无波地递来眼神,然而碰上的时候却总和触电似的。

这种诡异的感觉还要归于那天的意外。

刘耀文横在他腰上有力量的胳膊,刘耀文的体温,以及两个人接触时不知道是谁的跳动错乱的心跳。

朱志鑫几乎是逃一般从他身上弹开了连一句再见都忘了和自己好友张极说。

“……你听没听我说话,吸管戳鼻孔里了。”

朱志鑫回过神,想伸手拨一下吸管,然而又忘了自己右手有伤。

张极帮他挪开:“大哥,你是一点记性不长,这样你胳膊也长不上。”

朱志鑫不为所以,揉揉脑袋把刘耀文从脑子里甩出去:“你说什么?”

“我说合唱团今天晚上有排练,你自己记得吃饭。”

朱志鑫:“哦,我以为什么事。”

张极看了他一眼:“还得谢谢你上个礼拜帮我,不然我也进不去。”

提起上个礼拜朱志鑫就烦,摆了摆手要走。

“正好我走了,下午的课先不上了。”

张极在后边问他:“去哪啊?”

也没得到朱志鑫的回答。

虽然伤了一条胳膊,但是墙矮,朱志鑫想都没想就往上窜,等蹲到墙上了被太阳晃了眼,加上昨晚上熬夜,眼前黑乎乎的还闪小星星。

这次他记起来了,栽下去的时候用左承认身子撑着的。

水泥地的坚硬和碎石子的刺痛并没有感受到,反而进了一个暖呼呼的怀抱,腰上覆上了一道力度。

“怎么每次你的出场方式都这么奇特。”

诶卧槽……

朱志鑫站定后立马退开,面前刘耀文带笑的脸被太阳晃了一下。

朱志鑫:……

他也不知道该说两人是不是孽缘。

他又不是嘴上饶人的性格:“好学生也玩逃课?”

刘耀文平静地回答:“我正要上学。”

朱志鑫切了一声转身要走,不是他说不过了,是他现在心情有点微妙,觉得烦躁。

刘耀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们马上要一轮复习了。”

朱志鑫背对着回他:“说你事儿妈你还真什么都管啊。”

幸亏这不是在学校里,不然被人拍到了又得说两个人死对头了。

正当他想就这么离开,听见一声不太友好的声音。

“朱志鑫,可让我逮到你了。”

迎面走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没有校服,只穿着一件跨栏背心,被汗渍染脏都肉横冲直撞,在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同样面色不善的男人。

糟糕。前边是仇家,后边是刘耀文。

再加上他现在折着一条胳膊,多半没法打过对方,他可不想狼狈的样子被刘耀文看见。

朱志鑫并没有理会面前的男人,而是和身后的刘耀文说:“你不是上学吗,赶紧走,马上关门了。”

刘耀文并没有领情,反而一步一步走进他。

“这是你惹的什么祸端?”

带着点嘲讽的意味,不过这时候朱志鑫还是有脑子的,没空跟刘耀文吵架,只想让他赶紧走。

“对啊,不想火烧着你身上就躲远点。”

对面的几个男人先忍不住了:“嘟囔什么呢?两个一起上?”

刘耀文还没反应过来,有个身影已经移到了他前面。

“不是,上次不都打过了吗?咱们的账也清了吧,我胳膊还折着呢。”

“你他妈还敢说上次?”男人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愤怒,“沈瑶一声不吭就让你带走了,拦着你的兄弟还有俩在医院住着,清什么清?!这事儿没完。要么你在这站着乖乖挨打,要么把沈瑶带回来。”

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刘耀文愣了一下神。看来那论坛说的真没错,沈瑶是朱志鑫女朋友。

朱志鑫背对着刘耀文,声音带着他从来都没听过的开朗的笑。

“抱歉啊大哥,我一个都不想呢。”

朱志鑫在打斗过程中还要时刻护着那个已经有些松动的石膏绷带,非常不方便。对面几个人不讲轮番上阵,几乎是一起压制着他。

然而刘耀文不听劝,朱志鑫没看清,再看视线里已经出现了穿着同样校服的人。

朱志鑫暗骂一声操,但也没办法这时候把刘耀文推出去,他实在不知道这人什么都要掺一脚的习惯是怎么来的。

最后周围的治安/警/听到声音赶来才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警察带走那几个来闹事的人,看两个人身上还穿着校服,让跟着回去做笔录。

朱志鑫说:“警察叔叔,他高三了能不能让他先回去上课啊?我自己一人去。”

警察说:“这种事还分几年级吗?”

最后也没办法,刘耀文还得跟着去。

俩人在等候室里坐着,手机书包全被收了。

朱志鑫看着天:“诶,你今天本来可以坐教室里复习的。”

刘耀文没想到他提前开口。

“要不是我来晚了也遇不上呢。”

朱志鑫无语,这时候怎么不总怨着他身上了。

他换了个姿势,但身子往刘耀文那边侧了侧:“一会谁来接你,严浩翔吗?”

刘耀文看着他靠近:“嗯。”

朱志鑫哦了一声:“那你让他别乱说啊,我可不想再被什么占卜了……”

刘耀文笑了:“你也看到那个帖子了?”

“也?”朱志鑫反问,“你知道啊?”

刘耀文的笑意更大了:“严浩翔就在那个群里呢。”

不知道是不是一起打过架的原因,青春期的男生或许就是这样,胸腔里怀着点热血,一起抗过什么事情,以前的隔阂仿佛就能一笔勾销。

“我天。”朱志鑫也笑了,“那上边怎么说来着?性格不合,冲突不断。”

刘耀文低头拉开校服外套拉链摆弄着什么,就这么听朱志鑫讲述二人的奇妙经历。

“你相信占卜?”

朱志鑫眨眨眼:“卜都卜了,信一下怎么了?”

刘耀文低着头笑。

朱志鑫又被这种笑晃了眼。刘耀文穿着妥帖的校服,姿势松散的靠着等候室的金属椅子,神态轻松,一手挑着冲着朱志鑫这边的外套,一手在里面拨弄着他看不见的校服背心,时时冒头的指节让人浮想联翩。

意识到这眼神,刘耀文微微侧头看他。

他装作不在意地问:“沈瑶真是你女朋友?”

“不是。”朱志鑫想到今天小巷里那些男人说的话,又想起那些帖子对他和刘耀文不对付的猜测,主动解释道,“我以前帮过她一个忙。”

根据今天那些人说的那些,不难猜到大概是一些什么剧情。

刘耀文开玩笑到:“英雄救美啊。”

“啥呀。”朱志鑫现在不会因为刘耀文的调笑而恼怒了,反而也能累的笑出来,“怎么,你喜欢她?”

本来也就是一个玩笑,没想到问完刘耀文突然不说话了,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那种眼神朱志鑫从来没见过,像是那种狩猎的狐狸等待着猎物一步步上钩。

这时警察处理完事情经过来通知他们收尾工作。

“两位小同志下次要寻求正确的帮助,不要直接动手,造成自身安全问题就得不偿失了,就像这次一样。”

朱志鑫忍痛抬抬打着石膏的胳膊逞强:“没事警察叔叔,完事儿我就去医院加固一圈。”

“哟,医院的常客啊?”警察问,“正好带着你这小兄弟一起去。”

朱志鑫扭头问他:“你受伤了?”

刘耀文:“没事。”

警察:“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逞能,刚检查的时候肚子上那么大一块淤青呢,不去医院要药膏明天早晨醒来疼得你都直不起腰。”

朱志鑫一听这么严重,全然忘了刚刚别扭的气氛,用自己好的那只手掀起来了刘耀文的背心。

刘耀文:“诶……”

映入眼帘的是刘耀文的匀称的肌肉,然后就是与白色背心形成鲜明对比的青紫色伤痕,有一半已经没入了底下的校服裤子。

朱志鑫越来越皱眉,全然没想着面前这个人是刘耀文,手顺着就要去挑人家裤腰,被刘耀文一把按住了手腕。

他抬手与刘耀文对视。

于是二人又因为这个眼神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氛围,刘耀文似乎终于有些慌乱,眼睫微微颤抖,朱志鑫在心里说,这人终于有点别的表情了。

“不是怎么闹到这来了?你没……事吧。”

咋咋呼呼的声音从门外穿到门内,来接人的严浩翔有些怔愣地看着二人的动作。

刘耀文一下子松开了朱志鑫的手腕,朱志鑫这才反应过来,慢慢把自己手抽了回来。

“你……你自己抹点什么跌打损伤药吧。”

刘耀文没说话,严浩翔看不得尴尬出声问:“你们打架打到这了?”

成功迎来二人的目光,他抬抬手,“我还是外边等你吧。”

等严浩翔退出去,氛围又变成了雨季的潮湿。

“额……看来那个占卜不止我一个信啊。”

“朱志鑫。”

“嗯?”这好像是刘耀文第一次叫他名字。

“我不喜欢沈瑶。”

“哦,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也不喜欢。我上次就是帮……”

“我不喜欢女生。”

“……”

05

不喜欢女生的意思,难道是喜欢男生?

同性恋这个词朱志鑫并不陌生,但是这个属性定到周围人身上,就有些奇怪。

他又想起当时掀刘耀文衣服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和行为,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感觉手腕那一段皮肤都烧得慌。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默许了这种想法在心里潜滋暗长,刘耀文那张脸就总在他脑袋里晃悠,还时不时做一些奇怪的梦代入那张冷峻淡然的脸。

更可怕的是他总在学校和刘耀文碰面。

高三楼在他们楼上一层,他去楼梯口接水,碰到刘耀文下楼抱作业,去主任办公室谈话,碰到刘耀文去领证书,等等等等,他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让他碰上了。

那个占卜不是说什么他俩合则天下大乱吗,都碰见这么多次了,这样下去地球不得毁灭?!

正想着张极的消息进来了。

猪猪之心:什么场?

我不急:爱情的地久天长。

猪猪之心:……神经病

我不急:开玩笑

我不急:高三马上百日誓师,晚上合唱团要去表演

猪猪之心:这么快?

我不急:什么?

猪猪之心:没有,我说他们百日誓师高二的能随便进出?

我不急:没有气氛很尴尬,所以哥们找你帮忙

猪猪之心:没有我你们合唱团迟早散

我不急:谢了兄弟

该说不说,朱志鑫其实挺想见刘耀文的,就是每次和他见面那种怪异的气氛和话语让他有些……羞耻?

刘耀文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些被影响,每次见他时打招呼比以前还流畅,直接到了点头示意,搞得七上八下的只有朱志鑫一个人……

所以刚刚答应张极的邀请还有一方面,他可不能扭捏,不然不就相当于认输了吗?!

他点开那个偷偷加入的占卜群。

[匿名231]:今晚百日誓师有人去否

[匿名168]:据他们班同学说,zzx对这些活动没兴趣

[匿名171]:他朋友在合唱团

[匿名1]:老天爷,我们的家族日益壮大

[匿名145]:少废话,群主快放粮养活我们,那篇占卜骗进来结果没有后续吗?

-链接-最近二人摩擦会较多,相处模式正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匿名221]:哇我是真的有点信了,群里有没有他们俩其中之一的同班同学,我听说他们最近体育课都对到一块。

[匿名1]:妈呀我就到这了

[匿名5]:好,那这个群归我

[匿名1]:滚(开心)

朱志鑫放下手机思索,什么叫不可逆转的方向……

朱志鑫拍了个照片给刘耀文发过去。

猪猪之心:你喜欢喝吗

要闻:你来礼堂了?

猪猪之心:嗯,等张极

他想买就买了。

誓师大会场合严肃,加上他们学校又是市重点,不一会前排就坐满了领导,再过一会就算正式开幕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还是刘耀文发言。

他知道刘耀文学习很好,参加很多竞赛比赛,考试前几名的红榜上也经常能见到他的身影。

如今看到刘耀文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站在红色地毯上,一手撑着演讲台,眼眸中带了青年人的柔和和朝气,正缓缓叙述着一个又一个高考生的梦想和成长之路。

他与刘耀文的相见相识要靠那场占卜,他从刘耀文那里无意识地学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这种励志的氛围下,即使刘耀文没有用热血的语气喊着高调的口号,朱志鑫也感觉自己内心受到鼓舞在缓缓变热。

虽说他对学校的不合理管制、变态作息不认同,但他知道走好现在的每一步对未来多重要。

刘耀文在上台后就发现了朱志鑫。

摘掉石膏后身形又显得瘦长了不少,一个人撑着脑袋,帽沿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倾听他的发言。

那天在等候室的场景他还记得,朱志鑫盯着他的伤口,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头,本就白净的小脸皱皱的。

他没发骗自己,心跳空了一拍,所以说出了那么不恰当的,露骨的话,坦白的话。

性取向是他在初中时发现的,喜欢男生并不让他觉得羞耻,刘耀文本就是感情藏的很深的人,他甚至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爱人。

朱志鑫的出现,那场占卜的神神秘秘的指引让他改变了这一切想法。

刘耀文不确定这是否是一见钟情。

场馆内掌声雷动,刘耀文和一众高三同学退场,合唱团的歌声有一种渲染得人热泪夺眶的感觉。

要闻:你在哪里?

猪猪之心:我门口等你

朱志鑫给张极留了一杯,握着那杯还有温度的咖啡走向了大门口。

彼时刘耀文已经换下了西装穿上了校服,只有头发还输得笔挺,成熟的样子却又透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朱志鑫看了在八米之外就开始发笑。

刘耀文没等他走过来就朝他走了点。

刘耀文:“在笑什么?”

朱志鑫把咖啡递过去,伸手点了一下他立起来的刘海:“抹了多少发胶?”

刘耀文反应过来笑笑:“没多少。”

朱志鑫比了个大拇指:“帅的。”

刘耀文没有打开咖啡,而是问:“吃饭了吗?还是一会和张极一起吃?”

朱志鑫眨了眨眼:“我给他留了咖啡然后出来找你了。”

刘耀文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有些温情。

朱志鑫受不了被人这样盯着:“你要是没吃饭,咱俩一起呗?”

“在呢。”

放在刚开学,朱志鑫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一步步跟这位学霸走到这一步。

他们之间有过太多别扭的,暧昧的气氛,直到这一瞬间,他感受着自己因为等待刘耀文回答而产生的急促心跳,好像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刘耀文盯了他很久,将那杯咖啡重新塞到他手里,不知道是不是咖啡捂热了他的手指,蹭过虎口的时候朱志鑫的心震了一下。

刘耀文似乎是聪明很多,至少比他先反应过来那些感情。

“我想,我好像是喜欢你。”

那个楼梯口匆匆闪过的蝴蝶骨,无意贴近时柔软的腰腹,以及那个充斥着血汗的小巷,此时此刻在刘耀文的脑子里如电影般一一闪过。

占卜说,他们正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

谁说成为爱人都感情是可逆转的呢。

06

刘耀文收到朱志鑫的消息的时候刚布置好考场,约好在大平台底下放置桌椅的地方碰面。

老远他就看见朱志鑫坐在自己班位置上的一个椅子上,大爷一般敞着腿,手插在上衣校服兜里拽的很,圆滚滚的脑袋还时不时张望。

刘耀文过去揉了一下他的头:“坐着干嘛呢?还不回家。”

朱志鑫回头开心地冲他笑:“来给我男朋友加油啊,他不是明天就要高考了吗?”

他们学校作为考点需要腾出许多教师,高一高二放假调整,高三高考期间需要全封闭在学校。

刘耀文问:“又不是你考,你紧张什么?”

朱志鑫说:“我怕你紧张呢。”

刘耀文又说:“你不相信我的水平?”

朱志鑫受不了,伸脚轻轻踢了下他脚腕:“在这么说话我就找别人了。”

“行,那我就放心了。”朱志鑫从椅子上站起来,“考完我来接你。”

说完还朝他酷酷的wink了一下。

刘耀文看着他眨完眼睛扭回了头,突然就有想拉住他的冲动。

“又紧张啦?来,鑫哥给你温暖的拥抱。”

“朱志鑫儿……”

“嗯,在呢,一直在呢。”

后记-关于礼堂

[匿名243]:谁说zzx今天不会来?!

[匿名167]:我的妈他好执着,不过没办法今天lyw又帅的超过了发言超级流程,他看不到笑话了

[匿名1]:他就不能是去欣赏的?……

[匿名341]:cp脑滚

[匿名511]:cp脑滚

[匿名1]:你们都滚

[匿名218]:【图片(礼堂门口并排站着的二人)】

[匿名1]:你们看,他们相处的多融洽

[匿名4]:讨论在哪约架(确信)

[匿名56]:zzx在吐槽lyw今天造型(确信)

[匿名12]:lyw吐槽zzx年纪小(确信)

[匿名72]:他们下一秒就会打起来(确信)

[匿名1]:恨你们、、、

end

各位仙仙节日快乐~

·BGM:JohnSplithoff-Raye

·请勿上升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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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曾经相爱,却浑然不知。

十七

FOR:刘耀文X朱志鑫

By:六七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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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的天气很热,太阳也大,在出发前工作人员就这么说过了,防晒护肤,该有的一样都不能少。

朱志鑫自认为在收拾行李这件事上没有多少天赋,纯靠经...

朱志鑫自认为在收拾行李这件事上没有多少天赋,纯靠经验和锻炼,每装完一包都要拿给助理看看,还总能发现一些新的问题。就比如说这次:“你的护肤品呢?”

“啊?这里啊。”他指着包里的瓶瓶罐罐说。

“你这个包不带上飞机?上飞机每个瓶子不能超过一百毫升,不然安检要遭。”

好嘛,有用的新知识增加了。他一边捣腾分装瓶一边想,水乳面霜弄得到处都是,看得助理心都碎了,跟在他后面絮絮叨叨地收拾。“哎呀,这瓶口太小了嘛。”

他乐得不行,越笑手越抖,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助理赶走了,让他去找个能装东西的袋子回来。

公司整一层楼的面积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囤积着周边和日常拍摄用的道具等等,他翻找了一阵儿,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从缝隙里掏出了一个印有卡通图案的文具袋打量片刻,没来由地大笑出声。

“咋子哦,嘿人。”路过的余宇涵让他吓了一跳,遂凑上来问。“拿的啥子诶。”

“咳…没啥子。”

朱志鑫回答得含糊,把文具袋折了两下塞进了裤兜里,说是要去上厕所,走到半路却一个猫腰钻去了舞蹈教室,做贼似的又把文具袋拿了出来,打开照相功能就对着它一通拍,然后发给了远在海口的当事人。

几乎是在下一秒,他便收到了刘耀文的回复:?

黢黑的舞蹈教室倏地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再次吓到了门外的余宇涵,一把薅过苏新皓的胳膊紧紧搂住。朱志鑫便是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转角时还刻意回头,相当做作地抛了个飞吻,好不正经。“他又抽什么风?”

“…不知道。”苏新皓耸了耸肩,“遇到什么好事了吧,看他挺开心的。”

是挺开心的。生活嘛,也不全是苦涩,苦中作乐也是快乐,最重要的是练就一双善于在苦中发现快乐的眼睛。

朱志鑫拎着他的快乐兴冲冲地跑回去找助理,对方看到后第一反应却是震惊,问他真的要用这个袋子装吗,他笑着回答说没关系,师兄已经同意了,况且这袋子大小也合适,塑胶的还很防水。“所以说,我不是在跟你讨论它的性能问题…”

“嗯?那有什么问题?”

“…算了,放着吧,我一会儿给你装好。”

彼时的朱志鑫还不明白助理老师欲言又止的用意。他的思绪落在手机屏幕上,最新的消息提示一分钟前有一通响了几秒的未接来电,大约是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的关系所以遗漏了,于是他知道,再回拨是一定不会被接通的,客观原因可以说工作繁忙,主观原因还是对象怄气,他想。命运啊,它如此这般的诙谐幽默,写满了爱人错过,但这次,他并不会觉得有多遗憾,因为相逢近在咫尺——“哥哥,我好想你啊。”

他玩笑似地敲下这行肉麻兮兮字,让网线把它从重庆捎去了海口,接着撸起袖子,全身心投入到伟大的打包事业中。

“呀!小朱!快放下!瓶盖儿还没拧呢!”

“老师们辛苦了。”

“辛苦辛苦,大家都辛苦了!”

刘耀文蹿得比谁都快,一个箭步冲向昕哥去讨他的手机。

昕哥拉开腰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沓苹果来,他精准地抢走了自己的那台,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疯狂敲击屏幕,直到看见置顶显示有新消息这才长舒一口气。

张真源仰头灌空了一瓶水,说。“没事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事啊。”刘耀文回答得含糊,舌尖顶着牙根磨蹭,恨不能咬出个洞来。

他才不会承认,他那点子为数不多的癖好都被这小祖宗拿捏得死死的,只看文字就能让他面红心跳。

海口的夜色与别处的并无不同。晚风缱绻,带着慵懒的暖意吹拂过发梢,他低头读着手机里的那句话,不自觉地笑弯了眉眼,却故意发去语音质问:“是想我,还是想气我啊?”

“你猜。”

似乎是等了很久,回复才显得那样迫不及待,在指针转过凌晨的这个时候。随回复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台灯点亮昏暗的角落,朱志鑫拿着装得满满当当的文具袋,举在面前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一双比狐狸还狡黠的眼睛。

那袋子上印着一个戴墨镜的卡通小人,黄衬衣灰裤衩,踩着单板帆船,模样十分嚣张,左下角的英文字母清楚地拼出了刘耀文的名字,很显然,这是以他的名义制作的专属周边商品,既不好看也没什么用处,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朱志鑫却喜欢,散乱着一头蓬松的黑发,像喝到微醺那般,笑得放肆又散漫。

总归是拿他没有办法的,刘耀文想,顺手把照片保存下来。他说:“好看。”

“什么好看?”

他把朱志鑫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本以为能扳回一局,没曾想对方接着发来一张新的照片,是专辑里附赠的、刘耀文形象的换装小人贴纸,光溜溜的,贴在他的手机壳内侧,“这个更好看。”

“疯了吧。”

“疯了。”

文字再次切换成语音,他听到朱志鑫的嗓音有些沙哑,靠着话筒离耳朵很近:“让不让?”

是我要疯了。他想。

真的好热,海口这天气,怎么会这么热。刘耀文扯开衣领,低头擦拭鬓角流下的汗水,没注意让宋亚轩瞧见了手机屏幕,再抬头时正对上他投来的那一束揶揄的视线。

“干嘛,哎呀,你干嘛。”

“干嘛啦,哎呀呀…”宋亚轩摇头晃脑打趣他,推着一脸莫名的张真源走开了,并大方示意把这辆保姆车的空间让给他。“嘁…”

他收回想要挥出去的拳头,转而看向手机屏幕,在两种通话模式间犹豫半晌,还是按下了语音键。

“我再做什么似乎都已于事无补了——”

任过往再美好,分离都已成定局了

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滴”的一声提示后,音乐戛然而止。那个瞬间,他听到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他竟一时不知该从何提及,只能在放慢的思绪里沉默。

朱志鑫也沉默,亦是一种难得且无用的默契,绵长的呼吸被无限放大,在耳畔萦绕到最后,刘耀文选择了先一步妥协:“还不睡?”

“那你气什么。”

“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

“我刚下班,彩排呢。”刘耀文想了想,问。“明天几点到?”

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片刻才答道:“下午。”

“接不了你。”

朱志鑫哼了声:“不要你接。”

“…想接呢。”

“啊?”

明明就听得很清楚。刘耀文看着地上的小石子,伸脚轻轻踹了一下:“想接你。”

想接你,其实是想见你,因为很想你。

千言万语,却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半晌无话。周围人来人往,即便是在凌晨夜里也很是嘈杂热闹,助理催促他赶紧上车回酒店,他一边应着,一边同朱志鑫说:“我得挂了。”

“…嗯。”

“你早点睡嘛。”

“好嘛。”

“那个周边不好看,画得太丑。”他猫腰钻进车里座位坐下,声音放得很轻。“你挑个别的,我给你买,好不好。”

朱志鑫又咯咯地笑:“来不及的,今天就飞。”

“来得及来得及。”

“来不及来不及。”

“来得及,你叫个外送,或者跑腿——”

“我包都收好了,来不及来不及。”

“哎呀,朱志鑫儿。”刘耀文急了就会喊他的大名,“你好乖嘛…”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门外,马嘉祺正探头朝车里张望:“诶?你在这儿啊。”

“马哥?你彩完了?”他下意识把手机往耳朵后面背过去,“我们一起走吗?”

“我坐会儿,等等丁哥他们,你跟亚轩一趟走,昕哥去叫了。”

“啊。”

“谁啊,这么晚了。”

“没有,就是…”

刘耀文适才反应过来,听筒里安安静静的,翻过手机一看,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朱志鑫给他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他还想再商量商量文具袋的事,消息刚一发送,红色的感叹号便跳了出来,直击面门。“……”

“耀文儿?”

“呵,呵,呵呵!!!”

“……?”

直到这时他才发应过来,刘耀文还被他关在小黑屋里禁闭呢,遂手忙脚乱一阵操作,将这张照片发了过去。

不是每到一个地方都需要报备,只是今天的积云好看,天也蓝,机翼即将越过烈日,带着他像鸟儿一样自由地飞往心之所向。“我出发了,到酒店跟你说。”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等你下班。”

巨大的轰鸣盖住了耳蜗,世界是有声的,也在那一刻万籁俱静。他习以为常地低下头,帽子和口罩把整张脸都遮得严实,一时只能听到耳机里循环播放着的那首歌,任谁都看不到,他闭上眼睛,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随着节奏小幅度地摇晃。

坐在旁边的苏新皓别过膝盖,不着痕迹地撞了他一下。“…干嘛。”

他问。对方侧着脸示意走道上对准他们的数台手机相机,小声嘀咕:“你坐好,跟着拍呢。”

出行总是不太顺利,他们都得打着十二分的精神面对拥堵的人群,和一切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工作人员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离席去厕所,除了吃饭不要摘掉口罩。好在这趟行程大约两个小时便足够,朱志鑫靠着机窗,试图消解一路沿途的疲惫,小憩片刻,遂听到耳机里的人在唱:“你我之间该去向何处,全都取决于你。”

只此一别,已经太久太久

我希望我能竭尽全力

你我之间该去向何处,全都取决于你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于是他发现,他其实记得很清楚,他和刘耀文之间,能回忆的点点滴滴真的不多,且太过隐秘,没有旁人可以见证,也没有谁能为他们记住什么。

那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在餐桌前学着擀面皮,包饺子,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段刘耀文发来的视频。视频里有万家灯火,还有一根点燃的仙女棒,来来回回晃得他头晕。周遭很安静,他听到刘耀文一个人的声音,在屏幕后面捧场欢呼,“新年快乐。”

他说朱志鑫儿,新年快乐。

那个时候,家里亲朋好友来得多,气氛正当热烈,耳畔万分嘈杂,他却好像只听得到刘耀文唤他的名字,这个视频是为他拍的,这根仙女棒也是为他点的,专属,独有,这类感受太过暧昧,他溜进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看得他心绪飘然,忘乎所以,玩笑话从口中不胫而走:“这烟花是单单给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师弟都有?”

聊天框沉寂片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没过多久又还原成了“耀文师兄”这四个字,三班四倒,他一头栽进被子里看着,自己都被这破梗给逗乐了,遂收到新送达的是短短几秒的语音消息:“我…不是、我没…啊——!”

刘耀文说着,忍不住怪叫出声来,听上去很是挣扎,语音也在这里戛然而止。他笑得不行,心里头却不知为何有些空落落的,试图敲下点什么字来解释刚刚的冲动,另一条语音消息便已然送达:“哎,好吧,是的。”

紧接着是第二条:“给你的。”

然后是第三条:“只给你的。”

这次发来的是文字。他看着,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尖锐的耳鸣像群鸽腾飞的刹那,划过天际的哨音——

“给乖乖的,可以吗?”

“好热!”

余宇涵喊道,吓得朱志鑫一个回神,猝不及防撞到玻璃上,吵醒了前排靠窗补眠的陈天润,又倒向另一边继续梦与庄周。

单曲还在循环着,他低头瞧了一眼手机,除了妈妈问他是否安全抵达外,置顶依旧安静。他点开对话框,输入:“到了,一会儿到酒店。”

想了想,他问:“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找…”

“好热啊,救命!”

余宇涵一头扎在他身上。“我要热死了,我真的要热死…谁啊?”

“没谁。”朱志鑫把手机扣在胸前,用力往外推他,“你这样不是更热吗,傻不傻。”

“这车的空调不行!”

他指着坐在斜后面的张泽禹,后者正一个劲儿地戳着车里的制冷,司机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装作没看见收回了视线。

“它只是一辆车,不要要求那么多,OK?”

“可它是一辆海口的车,海口的车意味着什么。”余宇涵像是要跳起来似的,怒斥道。“意味着制冷才是关键,跑好快那都是其次…”

房间是早就分好的,这次出行,和他同住的是张泽禹,一进屋就直奔空调遥控器,他放下包,这才有机会把剩下的字打完。

我到了。你结束了也跟我说一声,我去找你。

他的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迟迟无法落下。

一天了,也不知道回个信什么的。

他靠坐在床头,不自觉地撇了撇嘴,赌气般恨恨删光了输入框里尚未发出的消息。

老实说,刘耀文并不是一个好善交际的、外向的人,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即便关系有所改变,同他的交流,无论是用词还是话题,也没有什么差别,诸如昨天那句“想接你”,告白时的称呼,大抵是酝酿了很久才能宣之于口的东西,旁的,便再无其他。

像个木头似的,手也没牵过。他想,伸手遮住明晃晃的吊顶灯光,却放任它从指间漏下。

说来好笑,上次牵手还是在去年运动会的项目里,主持人把他俩抽到了一组摔跤…如果这能算作是牵手,他想,也好过从来没有。

也没有拥抱,没有…接吻,什么的。“…咳!”

他险些呛到,慌慌张张捂住脸,耳朵肉眼可见地烧得通红,半晌的沉默里满是在恼羞成怒,骂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浑然不知张泽禹已经举着手机给其他人直播了好一会儿。屏幕后的几个老哥们纷纷对朱志鑫的精神状况表示了担忧,陈天润举着瓜子说他要来问诊,便立刻下了线。“他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

张极问,旁边的苏新皓摊开手:“昨天还抽风的呢。”

“阴晴不定。”余宇涵打趣道。“该不会是偷偷谈恋爱了吧!”

“想谈?你羡慕啊。”

“苏新皓!你不要乱扯!”

张泽禹隔空指了指:“咱们这座和尚庙,谁能跟谁谈。”

“我的评价是,不如工作。”

左航一口面还在嘴里,只觉得味同嚼蜡。“那天我回学校,班上就看到好几对儿,我待后边儿瞄起,好嘛,话也不说,手也不牵,各人耍各人嘞手机面对面做网友,嗐,有啥子意思噢。

“十七咯,谈个恋爱都不会!”

直到彩排结束后刘耀文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熄火没电了,应该是昨天一到酒店就陷入了昏迷,一觉睡到大亮,忘了充上。“张哥,张哥啊!”

他赶忙追上前面正在和宋亚轩说话的张真源,“充电宝有吗,张哥!”

“怎么了文文,这么着急。”张真源摘下充电线,笑着问。宋亚轩锤他:“噫,你好恶心。”

“还用吗,你还用吗?”

“我充了点儿,有电,你先用。”

他看刘耀文满头大汗,比划了两三次才把线接上,倒是好奇:“这么着急呢。”

“急死了急死了。”

“宋亚轩!”

“你知道?”他又转而去问宋亚轩。后者冲他挑了挑眉:“微我五十,带你揭秘。”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们文文的秘密只值五十吗。”

张真源随手拍了一把他的胳膊,然后不出所料升级成互殴,工作人员拎着包匆匆路过,喊他们赶紧回酒店,他们这才发现刘耀文已经早早坐上了车,还催促宋亚轩赶紧的别磨蹭。

“重色轻友。”当事人如是评价。

回程的途中最是安静。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忽明忽暗,夜市和街边小摊还在热闹,路人或驻足或散步,晚风习习,都被隔绝在了方寸之外。宋亚轩靠着座椅打盹儿,迷迷糊糊感觉到车板在震,睁眼一瞥,就看到刘耀文抓着手机,腿抖得跟筛子似的,时不时地按下开关键,发现电量还是偏低,不足以正常启动,遂又叹气。

宋亚轩伸脚碰他。“干嘛?”

“别燥。”刘耀文偏过头,见宋亚轩冲他使了个眼色。“一会儿就到了,到了再。”

解释也不迟。这几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刘耀文也能懂,特别是注意到助理打量的目光朝他们投过来。他端正坐姿,望向窗外默默良久,然后相当自然地回敬了宋亚轩一脚。

“…你们两个、好了!不要在车上打架!”

这句话的效力只在下车进酒店的时候起到过作用。直到助理把房卡塞到宋亚轩手里,两个大小伙儿还在为谁多踢了谁一脚而打得不可开交。助理刚来不久,已经是见怪不怪,嘱咐他们快点休息,立刻鞋底一滑便开溜,才算是彻底把二位爷给送到了。

宋亚轩拿着房卡,打算做个好人,遂对一旁的刘耀文说:“这个,给你。”

就没想着问问为什么不回消息吗?都失联这么久了。

他叹了一口气,莫名觉得心里有团火,烧得往外冒气,又被悉数堵在胸口,郁闷不已。

“不解释了?”宋亚轩抿着嘴,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解释,解释什么。”

“还瞒我?”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冲刘耀文乐呵。“骗骗哥们儿可以,别把自己骗了。”

其实瞒不过的,在宋亚轩面前,毕竟相处了这么久,那个最需要依靠的年纪,算得上一条裤衩长大的交情。他自知无处遁形,却也不肯轻易把和朱志鑫之间的事情开诚布公,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重风险,他想要维系这段关系,打从心底地想,所以即便对方是宋亚轩,或者丁程鑫,马嘉祺,他都不曾提起过。

“你不要笑。”

刘耀文撇了撇嘴,说:“我是认真的。”

“有多认真?”

他以为宋亚轩还在打趣,不禁有些恼怒:“很认真,所以你不要…”

“很认真你不解释,在等什么。”宋亚轩打断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尖锐。

换做旁的事,刘耀文想,他大概会因为对方突然的质问而感到颜面无存,然后找个话题搪塞过去。但这次,直觉告诉他不能。“嗯,现在看得出来了,你是认真的。”

宋亚轩又拍他:“房卡给你,我一会儿去找张真源。”

“…别跟马哥他们说。”

“不会,你放心。”

他也是认真的,刘耀文看得出来。“…你不惊讶?”

“这有什么,小朱挺乖的,很稳重。”宋亚轩正经起了脸色。“所以他的同学也…”

“和他同学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的意思、我没有…”

那一刻,他看着宋亚轩逐渐震惊的表情,脑袋里似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甚至来不及思考对方的表现有多少从逻辑上说不清的漏洞,手脚并用慌张地辩解道:“我怎么可能、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亚轩一个没绷住,靠着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当猴儿耍了!“你…宋亚轩!”

“吓死了吓死了。”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打架。”

“打什么架,看后面。”

他示意刘耀文回头,电梯攀升的数字恰好停在了这一层,朱志鑫从门里探出脑袋,有些警惕地望向四周,同他对视的瞬间,一双鹿似的眼睛倏地便亮了起来。

“等你解释,黄花菜都要凉,弟弟。”

宋亚轩摆了摆手,转身的背影深藏功与名:“谈个恋爱都不会,走了。”

朱志鑫一边打量着房内的布置,一边小声道。“他说你的手机没电了,让我不要介意…什么的。”

尽说些没有必要的话。刘耀文暗自嘀咕,遂一头栽进被褥里装死。

“师兄呢?”他走到床边也跟着坐下,问。

“张哥那屋去了。”

刘耀文没好气地回答,伸手拉他的衣服。“累,陪我躺会儿。”

“嗯…”

空调刚刚才打开没多久,还不是很凉快,朱志鑫背靠床褥躺着,感觉有一点点热,胸口也有一点点发烫,心脏在里面扑通扑通地跳着,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点点紧张。“彩、彩排,那个…顺利吗?”

“还好吧,反正我是累傻了。”刘耀文掰着手指数,“一个个人舞台,两个合作舞台,十几个团舞台…”

“你的个人舞台要唱啥子?”

“新歌嘛,上个月发的。”

他“啪”地一拍床铺:“天空一声巨响!”

“哎呀!”

朱志鑫瞪着他,手上还不饶人,可劲儿往他背上拍,却也是憋不住咯咯笑起来。“你…抄袭!”

“哎哟哎哟,痛,好痛。”他不躲,又连连讨饶。“这么久不见,一见就打我。”

“癞皮狗,你恶人先告状。”

“告啥子状,哪个在嘛。”

刘耀文懒洋洋地笑道:“你呢?不是说暑假要集训,开两场演唱会。”

“嗯,是说在选歌了。”

比起一开始的紧张,现下朱志鑫倒是放松了不少,整个人也更为舒展,陷在被窝里,像躺在云端上。“我们人多嘛,大的舞台应该会少一些。”

“小组的舞台多噶。”

“嘿多。”

“你最近听的那首歌,不表演一哈儿?”

“哪首?”

果然被注意到了,他想,遂有些窘迫地挠了挠脸颊。“那首好难哦,唱不到。”

刘耀文听着,眼睛微微睁出一条缝,时不时又闭上,只觉得头很重,都没什么力气说话:“不要那样想,你会越唱越好的。”

“嗯…”朱志鑫应道。“老师说我有进步,跳舞也有点点进步。”

“也不看看是哪个给你开的小灶…”

“耶,哪个嘛。”他笑,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回答,气氛就这么徒然沉默了下去。“…文哥?”

他侧过脸一看,刘耀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张着嘴还打起了轻鼾。

这些,朱志鑫都听他说过,且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但是…但是啊…

我也很想见你。跨越山峦海川,和重庆到海口的一千五百公里,我想见你,只想见你。

“嘶…我睡着了?”

他坐起身,刘耀文几乎是立刻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在梦里说了一连串的话,一个字都没让朱志鑫听见。“你去哪儿?”

“我…回去了。”朱志鑫搓着裤边,垂下视线不看他。“张泽禹他们在找我,怕老师知道了要遭…你休息嘛,这么晚了,早上还要化妆。”

这下刘耀文是真的清醒了。“…不得生气嘛。”

“没有,哪儿就生气。”

他笑,摊开掌心在膝盖上蹭了蹭,然后站起来。“你睡吧,我去叫师兄…”

“朱志鑫儿。”

刘耀文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沉默半晌,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些,他也同样介意,但,嫉妒着实不酷,示弱又太矫情,在十七岁的年纪,他还放不下一些脸面先举手投降,去哄对象开心…明明没什么大道理,他想,再见已是万般的感慨与不舍,他只是不愿意,不愿意看到喜欢的人,连难过都要背对着他偷偷抹眼泪。

宋亚轩说得对,他是挺不会谈恋爱的。“我错了,乖乖。”

但是第一次嘛,也算情有可原。

他拉着朱志鑫的手,又去牵另一只。“看在我也是第一次跟你耍朋友的份上,要不…再给我个机会?”

“…啥子机会哦。”朱志鑫哼了声,“乱扯。”

“给不给嘛。”

“没怪你,我知道你这两天很累。”

“嗯,很累。”

刘耀文抬眼看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我更想你。”

即便屋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他还是看到了,朱志鑫涨红了脸想要躲闪,无奈双手都叫他牢牢牵着,根本无处可逃,他却还想得寸进尺:“你呢?”

“…什么?”

“你想不想我?”

朱志鑫避而不答,还试图顾左右而言他:“想个锤子,不想。”

“…烟花升停?”朱志鑫回敬道。

“全部都是你?”

“世另我?”

“…特务勾儿!”

“你没勾儿吗,还转圈圈!”

“噗。”可算是哄得小祖宗多说了这好几句。“好大一股醋味儿。”

“也不知道是谁在酸。”

朱志鑫表现得相当不屑:“我那天听策划老师说,哦,暑假的演唱会要跳危险派对。”

“…哪个危险派对。”刘耀文嘬着腮,一脸皮笑肉不笑。“左手保护你的腰,从不会碰到你的背?”

他随口唱了句,就要扑上前去挠朱志鑫的痒痒肉。他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让刘耀文满屋子追着跑,两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儿踩着床上蹿下跳,再蹦两步头都能撞到天花板了,朱志鑫自知硬碰硬是斗不过的,只得采用迂回战术四处闪避,没曾想这把刚躲过了刘耀文的拦截,那边却被行李箱绊了个正着。“诶,小心!”

刘耀文眼疾手快,抓着朱志鑫的胳膊就往怀里搂,借由惯性一个侧身倒在被褥上,才避免他撞到旁边的床头柜。“吓死我了…”

他惊魂未定,始作俑者却赖在他怀里笑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在高兴什么…也罢,刘耀文想,不管是什么,他开心就好。

多希望我能对你说

你照亮了我整个世界

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

你对我就意味着全部

其实牵手并不难,他想,拥抱也是,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连接吻也会顺其自然,或许十八岁这个节点后,他可以更加坦诚地表达对心上人的憧憬,又或许…谁知道呢,他想着,突然感觉到脸颊一热,柔柔软软的触感便落了下来,泛着湿漉漉的潮意——

朱志鑫低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什么也没有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FIN————

校园/破镜重圆/狗姐/he/一发完

纯爱小狗文+海王钓系朱

01.

大一新生的军训在今年更难熬了些,将近四十度的天大清早就热的浑身黏腻,帽子闷出的汗顺着发鬓流过脸颊滴在地上,瞬间蒸发。一个个刚从高中迈进大学的小孩儿动也不敢动,军姿站的挺拔,好在教官体谅,找了个有树荫的地儿让他们练。

蝉鸣在燥热的时候叫的更聒噪,远处的太......

“报告!来送水!”

骚动从闷声变成惊叹,那双眼睛才被拉回思绪视线,可视线落在教官身旁,呼吸便哽在喉咙,瞳孔里是不可置信,也是期盼已久。

火红的头发太过亮眼,白皙精致的脸太过惹人注目,两者碰撞在一起,是无处不在的惊呼讨论。

那人掏出瓶水递给教官,接过水教官不多时的笑了声,这学校挺人性,每天派学生会的来给各个班教官送水,今天来的这个,属实惹眼。

“班长出列!”

“到!”

他刘耀文多少也因为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和身型身高第一天就被教官挑出来当了班长,被突然喊出去,茫然的脸也不敢随便乱看。

在别人眼里这个短发男孩儿是个听话的帅哥,听话又单纯的帅哥。

“帮他拎着去送水。”

一箱水确实沉,不过发了几瓶也还好,教官觉得人家送水是礼,帮忙是回礼。

“收到!”

拎起软兜一侧往下个班一路走着,刘耀文没什么多余的话,只是那头的人越走越慢,原本齐平的两人变成了一前一后,末了那边拎着的手突然松开,重量措手不及砸到了刘耀文小腿,让他一声闷吭。

他没说什么,也没回头看,只弯腰抱起那箱水独自往前走,眼睛盯着地面。

“你还是不敢跟我发脾气。”

身后的人忽然开口,话音里带着的几分嘲讽,一点都没有变。

“你忘不掉我啊?”

步子顿住,迷彩服的人愣在那儿不知所措,而身后还在笑着。

“都跟到大学来了。”

被戳穿刘耀文只沉默着,他没话为自己辩解,报这个学校就是想再看见这个人,想见朱志鑫,只是想见朱志鑫。

从报到那天刘耀文想过很多次遇见的情形,是尴尬,是喜悦,还是像被分手那天那样难过。今天真见着了,还能帮他提水,可闷在心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很喜欢你】【我不想分手】【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嘴巴像被粘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手里的重量被拎走,朱志鑫抱着水走到了前面,看着清瘦的背影,刘耀文不知道那些软糯的黑色头发什么时候染成了惹眼的红色,衬的朱志鑫满身艳骨。而这个满身艳骨的人好像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和看法,想恋爱就恋爱,想分手就分手,高中的年纪桃色消息满天飞。可好像只要这张脸对着你说“跟我谈恋爱吧”,就会被迷了心窍地答声好。

没人不喜欢朱志鑫吧。好看的脸,白净的皮肤,明明整个人写着清纯,可清纯的壳子里塞满骄纵不可一世。那双大大的圆眼睛笑起来就是只还没断奶的小猫崽,偏偏冷艳起来变成了不受规训的野猫。

野猫再野,刘耀文也不喜欢它受苦受累。

三两步走上去拎回那箱水抱在怀里,他依旧没敢对视上野猫的眼睛,只轻声说了句,“沉。”

望着空掉的手心,望向刘耀文因为抱水凸起青筋的手臂,朱志鑫抬眼看了看,那些汗不停从帽子下的鬓角流下来,他提着嘴角嗤笑了声,一把扯掉了刘耀文的迷彩帽。

懵住的人看着自己的帽子有些慌张。

“不能摘,等下教,”

“他现在又看不见,”

红发皱起鼻子,厌恶的瞥了眼睛。

“流汗难闻的要死。”

【出汗难闻死了我怎么抱啊?】

高中谈恋爱的时候朱志鑫也这么嫌弃过他,刚打完球满身汗,漂亮的人不想挽他汗津津的胳膊,白到透粉的指尖只一路揪着他黑色背心的衣角,不情愿地嘟囔着。那天刘耀文被朱志鑫领回了家,推进了卫生间淋浴,洗完出来没擦干的头发还滴着水,朱志鑫就扑进了怀里,鼻尖嗅着,满心满意。

“洗干净了才好抱。”

面对朱志鑫的主动刘耀文从来不敢轻举妄动,在他看来这个漂亮的人性子有些阴晴不定,也许上一秒乖巧的窝在你身边,下一秒利爪就抓的你浑身是血。

刘耀文的喜欢,只是顺从,顺从朱志鑫的一切。

“你今天晚上不能睡这儿吗?”

“我……”

“我想让你睡这儿。”

盘脚坐在地毯上看蜡笔小新的人塞了口樱桃,仰起头朝他打趣。

“我是同学啊?”

不等他回答就收回视线自顾自笑着点头。

“确实是同学。”

那份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让刘耀文不知道朱志鑫是不是在生气。

“我爸妈知道我在谈恋爱,”

握着手机他抿了抿嘴,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

“跟你。”

嚼着樱桃的人轻轻顿住,只那么一秒钟,电视又看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的开了口。

“我饿了。”

直到刘耀文去厨房煮泡面,朱志鑫才瞥了一眼,也许当时堵着这个内向的短发男孩儿要他跟自己谈恋爱,就是看中了他听话,他不爱说话,朱志鑫喜欢能被自己掌控的人,跟在自己身后爱的要死要活的人。

“吃吧。”

泡面端到眼前,热气和香气扑散了重叠在一起的思绪,拿起筷子朱志鑫吹了吹,酸辣口冲进味蕾,他忽然开了口。

“刘耀文。”

“嗯?”

“分手吧。”

刘耀文想不明白,朱志鑫是怎么笑着说出这三个字,大概知道自己没勇气问为什么,朱志鑫直接给出了答案。

“太无聊了,跟你谈恋爱,太无聊了,”

感觉到辣的时候塞口甜渍樱桃,他盯着蜡笔小新,就像说明天吃什么一样说出了这些话。

“我六月高考毕业了你才高三,我不会跟你待一辈子,大学那么多人,够我一个个挑。”

拿牙签戳樱桃核的刘耀文忍住了发红的眼眶,没忍住轻颤的手,手里的去核樱桃被朱志鑫取走放进嘴里,就像一手血红的心脏被剜掉空荡荡,只剩另一只手里的尖锐牙签。

从跟朱志鑫谈恋爱那天起他也没奢望过什么,朱志鑫大概对哪个恋爱对象都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喜欢的时候贴贴抱抱,不喜欢就扔在一边。

他一直想着,只要朱志鑫开心就好了。

染了色的牙签扔进垃圾桶,一直沉默的刘耀文轻轻回了声【好。】

拎起书包站起身,被地毯上的人拽住了手。

“你答应了晚上要睡这儿。”

这场本就不公平的恋爱里是刘耀文喜欢的死去活来死心塌地,不论对面这个人说些什么,他都只回着,【好。】

那天晚上朱志鑫缩在他怀里,月亮光照进来,房间不算那么黑暗。

“嗯。”

“你有多喜欢我?”

那双抱着朱志鑫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生气?”

“什么。”

“我好像一直在欺负你,包括今天。”

“没有欺负。”

漂亮的脸从少年脖颈间仰起来,看着刘耀文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恋爱是我要跟你谈的,分手也是我提的,你没做错什么就被我踹了。”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他才听见刘耀文缓缓开了口。

“你喜欢过我吗?”

这是朱志鑫少有的停顿,以往那些被分手对象也会哭着喊着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他都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谈恋爱而已,享受就好了,为什么要喜欢。

可这次他似乎在认真想着,皱了眉头。

“喜欢吧,”

那脑袋往刘耀文怀里钻了钻,声音也轻飘飘。

“应该是喜欢。”

朱志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睁开眼睛身旁空落落,刘耀文已经离开了,也好像从那天起他再也没见过这个听话的短发男孩儿。

教官喊班长出列见着熟悉的脸,他多少愣了下,傻小子军训晒黑了点儿,棱角又分明了些。

原本他没把握刘耀文就是为他来的这个学校,可傻小子的沉默全给出卖了。

他想笑,又觉得刘耀文太傻。

02.

那天晚上刘耀文失眠了,久违见着朱志鑫高中短暂的恋爱日子全冲进了脑子里,他不知道朱志鑫现在有没有挑中心仪的恋爱对象,不知道当初朱志鑫那一点模糊的【应该喜欢】还有没有留下一点点。

后面这些天他也多多少少听别人议论过朱志鑫,舞蹈社【名人】。

“谈多少个了?”

“数不过来吧,听说高中就这样儿,真渣。”

“那谁,之前那个舞蹈社社长不还跟他谈来着,也分了?”

“李乐啊?那会儿他快毕业就被朱志鑫踹了。”

“服了啥人啊,要不是李乐喜欢他哪次活动他能站c位啊。”

“指不定在学校外面玩儿的更乱,可别跟他接触啊,别染上乱七八糟的病。”

那些人讨论的样子就像真的看见朱志鑫在校内外来回勾引,靠着有权有势的人卖肉上位,没利用价值了就给一脚踹旁边。

也许这一年里朱志鑫真的谈了无数个,也许没兴趣了就真的把人毫不留情的给踹了,就像当初踹他一样简单利索。但是他不相信,朱志鑫是个对身体乱七八糟的人。

进舞蹈社那天刘耀文穿着灰色短袖,清爽的短发像极了体育生,一小段面试舞蹈让一屋子人忍不住拍手,这是来了个宝。

一旁坐着的红头发倒是没什么大表情,他知道刘耀文会跳舞,以前陪刘耀文去上过舞蹈课,一个内向的i人跳起舞完全像变了个样,清澈的狗狗眼变成狼眼,傻小子忽来的压迫感让他也愣了愣,那一年刘耀文高二。

好像就算再多的风言风语也不影响朱志鑫身后排着队的疯狂追求者,送水的,送礼物的,找各种理由来看上两眼的。红发的朱志鑫像艳鬼,勾着魂,眼尾轻轻上挑可以是鬼魅,也可以是轻蔑不屑,而多数是后者。

有人请吃饭喝酒出去玩他不会拒绝,开心过后也不会给人明确答案,他们都说朱志鑫会钓,朱志鑫也承认自己在钓,一句“愿者上钩”堵了不少人的嘴。

那天舞蹈室练习到最后剩刘耀文自己,从外面回来的朱志鑫红发湿个半透,一缕一缕支棱着,进来吹会儿空调灌瓶水,他倒是没走,靠着落地镜坐下,面对面看着衣服快要湿完的刘耀文。直到音乐结束,直到刘耀文停下动作,两个人一站一坐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打破这一刻的安静。

那瞬间刘耀文觉得好像回到了一年前,朱志鑫说分手后坐在地上拉住自己的手,说【你答应了晚上要睡这儿】。

汗滴进眼里蛰的有些疼他才回过神,掀起衣摆抿了把脸。

“你身上怎么了?”

擦汗的手顿住,刘耀文赶紧放下衣摆,手心在衣服上捋了捋。

“没怎么。”

地上的人忽的起身,不由分说把他衣服又拉起来,一片片青紫淤痕印在皮肤上,让朱志鑫抬起了下三白。

“谁打的?”

摁住他掀衣服的手,刘耀文的眼睛没有看他。

“我摔的。”

“你跟他们打架了?”

摁下的手又用力了些,带着慌张。

“我没有。”

“谁让你跟他们打架的!”

“我不想他们骂你!”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对朱志鑫大声说话,两张被汗水浸透的脸近在咫尺对峙着,在一瞬间惊讶于彼此的失控。

空调口吹出的冷气散着白雾,似乎能听到空调外机嗡嗡作响,末了,朱志鑫松开手,捋了把半干的头发,转身拎起背包声音听不出了情绪。

“关你什么事儿。”

直到朱志鑫离开,偌大的舞蹈室又剩下刘耀文一个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朱志鑫面前自己总是这么狼狈,就像当初陪他上过舞蹈课漂亮的人嚷着要吃喝玩乐,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恐惧人多的地方,那杯朱志鑫想喝的奶茶离得不远,却排满了人,大概是朱志鑫等的不耐烦,握紧刘耀文的手一把拉住挤进了长队,直到拿到奶茶,直到牵着他的手走到人少的地方,朱志鑫忽的松开手在刘耀文衣服上抿了抿手心,皱巴着脸嫌弃的不行。

“都是你的汗。”

有时候他也在想,为什么我不能再勇敢一点,给朱志鑫的再多一点。

出了舞蹈室大门朱志鑫和小豆撞个正着,看清眼前人小豆慌里慌张一个劲儿道歉,可看见不好惹的人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两杯奶茶,小豆不好意思起来。

“给耀文带的。”

又忽然反应过来。

“志鑫学长你要喝吗我买了两杯。”

那双钓人的眼睛瞥了瞥两杯奶茶,又瞥了眼小豆,没说话径直离了去。

走到窗户下面脚步怎么也挪不开,听着屋里小豆对刘耀文的嘻嘻哈哈,听着小豆对刘耀文的关心真切,那是朱志鑫第一次想折回去看个究竟,看看刘耀文对别人,是什么样的。

03.

社团聚餐那天最后一场挪到了酒吧,灯光忽明忽暗,人挨着人坐下,酒杯叮当作响。

小豆长的可爱,青涩的娃娃脸是这一群里年纪最小的男孩儿,有人举着酒杯逗小豆让他喝点儿,被刘耀文挡了下酒杯握在手里,旁人的起哄,小豆的羞涩,刘耀文要灌进喉咙的那杯酒,朱志鑫不差分毫的看在了眼里。

“会喝酒吗?”

酒杯顿在嘴边,看着忽然出声的朱志鑫,刘耀文抿了抿嘴。

“会。”

准备一饮而尽的瞬间,身旁又不紧不慢开了口。

“我不喜欢喝酒的人。”

握着杯子的手赶紧收回来放在桌子上,看着朱志鑫不知所措。

“我……我不喝酒。”

起哄的人收了声互相通着眼色,小豆脸上的笑也渐渐僵住,变成了尴尬。

红发的人抽出根烟放进嘴里点燃,一口烟圈轻吐在了刘耀文脸上,挑起了眉。

“抽烟吗?”

手心攥了攥,刘耀文依旧摸不透朱志鑫的心思,那根递在嘴边的烟他还是吸了口,耳边又出了声。

“我不喜欢抽烟的人。”

慌张的撇开脑袋,那口烟呛在咽喉鼻尖,让他咳起来。

周围的人又开始起哄,而他也看见,朱志鑫掐去了烟头,昏暗里这张漂亮的脸塞满笑意,仰头把那杯酒灌了下去。

刘耀文也没再听见朱志鑫跟他说一句话。

朱志鑫不缺酒局,心甘情愿做冤大头想跟他喝酒吃饭的人也不少。他一直想验证刘耀文对别人的好多一点还是对自己多一点,在小豆不加遮掩的表明心意之后。

一切看来刘耀文依旧那么喜欢自己,可他对小豆的好,似乎像块儿石头堵的朱志鑫胸口闷。

他不喜欢这样的刘耀文,眼睛里不再只有自己的刘耀文。

他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学会嫉妒的自己。

不再不可一世的自己。

一杯一杯灌下肚。酒精在血液里流动,麻痹神经的快感应该会过滤掉这样不正常的自己,他朱志鑫这样的人,就应该泡在酒里,浸在烟里,被这些对他想入非非的人簇拥着,臣服着,捧在高高的王座上。

这些人都知道这个浑身艳骨的人家境殷实,对朱志鑫的讨好是真心多一些还是对金钱的向往多一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骂名只有艳骨自己背而已,他们对外的角色只是痴情付出却被一脚踹开的人。

朱志鑫从来没有把自己灌醉过,灌到晕头转向,脚底踩棉花。

这个世界好像在不停地颠倒,不管转到哪一面都不属于他。

白皙的脸因为酒醉泛着红,艳丽皮骨似乎更撩人,那些觊觎已久的追求者打着送他回去的借口对他不安分的触碰,突破安全距离的呼吸洒在朱志鑫脸上和天鹅颈,让他厌恶的推搡着。

“滚,”

“志鑫,跟我在一起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你让我做狗跟在后面也行,志鑫,志鑫我,”

没有力气的胳臂挡着那些亲昵,怒意燃烧变成最后一股力道,他狠狠推开了身上的人。

“滚!老子家里有狗!”

下三白散出的寒气割的他们恐惧,吐出脏污的言语砸在朱志鑫身上忿忿而去。

被拽红的手腕抿去下颌令人作呕的口水,他还在晕眩,掏出手机盯着通话置顶,拨出了号码。

在校外独居,周末晚上刘耀文只泡了碗泡面,掀开盖子没吃两口手机上的小猪佩奇页面变成来电显示,【阿志】这两个字那么久违。

“阿志?”

“刘小……狗,你在哪儿。”

“在家,吃饭。”

可对面不正常的语调让刘耀文放下了筷子。

“你喝酒了吗?”

“嗯……”

“你在哪儿?”

“你要来……来……来接我吗?”

怕喝醉的人性子再阴晴不定,刘耀文声音放轻了些,似乎对朱志鑫,他有用不完的耐心。

“阿志,你现在在哪儿?”

眯着眼一手扶住沉甸甸的脑袋,朱志鑫把定位发了过去。

“你……你快点儿接我……接我回家。”

“好。”

摁了手机朱志鑫才浑身卸了力,坐在花坛边垂着脑袋,脑子里纠缠的全是高中那一年,跟刘耀文谈恋爱的一年。

以前他总问刘耀文是不是小狗,短短的头发露着眉毛,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偏偏透着憨气,那么大个个子总跟在他身后。他高兴的时候会抱着刘耀文晃两下,刘耀文没有尾巴,可被他抱了的开心样子像极了拼命摇尾巴的小狗。

也许是高中圈子小,小狗只围着他转,到了大学他也没想过再遇见刘耀文,可这个人就生生跟着他到了这儿,大学什么样的人都有,比如小豆这样的,他好像才突然明白刘耀文单独站在那儿也是耀眼的,也是会被别人追捧的。

刘耀文不会只再围着自己转了。

刘耀文有小豆了。

不会乱发脾气的小豆。

不喝酒不抽烟不乱谈恋爱的小豆。

和刘耀文一样干净的小豆。

酒精冲的脑袋嗡嗡疼,胡思乱想扯的朱志鑫心里疼,握着手机他想着,再做一回坏人吧,把刘耀文抢回来,伤害小豆也无所谓的坏人。

可凭什么呢。

刘耀文和小豆,又做错了什么呢。

【不用来了,我自己回去。】

发送键还没摁下,一瓶酸奶伸到眼前,挡住了屏幕。

“还难受吗?”

抬头看着赶来的刘耀文,朱志鑫第一次觉得自己坏透了。

“你为什么要来。”

轻轻理过朱志鑫乱掉的头发,刘耀文笑起来。

“接你回家。”

拉起身看见白皙胳臂上的片片红印,刘耀文一瞬间绷紧了神经,担心地扳过朱志鑫身子来回检查。

“怎么弄的?”

哪知受伤的人提起嘴角不以为然嗤笑了声。

“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感觉到刘耀文的手顿住,朱志鑫知道他在生气,握住大手捏了捏。

“刘耀文,我不喜欢打架的人。”

看着这张醉醺醺的脸,刘耀文想要报复癞蛤蟆的心全哽在了喉咙。

“我不打。”

你不喜欢,我就不打。

酸奶是在回家路上喝完的,胃里稍微舒坦了些。刘耀文住的屋子不大,收拾的妥当干净,给人擦洗干净放自己床上,刘耀文坐回桌子嗦着剩下的泡面,浑身酒气的人从床上挪下来趴桌子对面,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指了指。

“我能吃口吗?”

这一口面没塞进去,让刘耀文放了下。

“你饿了吗?”

“就是想吃。”

想到以前都是他吃朱志鑫的剩饭,刘耀文起身去柜子又拿了一盒。

“我给你泡一碗。”

“我就想吃这个。”

小手依旧指着刘耀文没吃完的那碗,带着醉意的眼睛多少有点儿不聪明。

泡面轻轻推过去,朱志鑫嗦的顺其自然,刘耀文还在想着,如果明天他清醒过来想起现在这一碗面,会不会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

可想来上次看朱志鑫吃泡面,还是被分手那天。

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抱着朱志鑫,缩在他怀里的朱志鑫。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喜欢。”

“那你喜欢小豆吗?”

刘耀文没想到朱志鑫会问这个问题,而没等他回答,耳边又开了口。

“小豆喜欢你。”

“我知道。”

“所以你喜欢他吗?”

看着双眼朦胧的朱志鑫,刘耀文没给出回答,只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你睡醒了,我就告诉你。”

那几乎是朱志鑫第一次这么听话,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均匀。

睁开眼睛身旁空无一人,就像一年前刘耀文离开了那样,忍着宿醉的头痛翻开被子朱志鑫慌张下了床,步子迈出卧室看见站在厨房煮饭的刘耀文,他那颗患得患失的心脏才安稳落下。

见朱志鑫光着脚出来,刘耀文放下饭勺洗了手,走到他身前摸了摸额头。

“不烫,你以前喝完酒就发烧,去刷牙洗脸准备吃饭。”

转身要盛饭的人忽然被身后的手抱住,脑袋贴在脊背不肯松手。

“刘耀文你不准喜欢小豆,你只能喜欢我,一直都只能喜欢我。”

那是刘耀文第一次见着朱志鑫在他面前失措,愣在原地望着这双环紧自己的手,他轻轻拍了拍。

“吃饭。”

白皙的手依旧搂着,让刘耀文彻底没了招,又或者说,他在朱志鑫面前根本就没招。

“小豆跟我告了白,”

他感觉到小手又环紧了些。

“我告诉他,我喜欢朱志鑫。”

贴在背后的人没说话,刘耀文就站着没敢动,末了,腰间的手才松开,给了他后背一拳。

“你不是应该要亲我了吗!”

可人径直走向还在咕嘟咕嘟的锅,啪的声关了火。

“先刷牙洗脸,吃饭。”

没吃过闭门羹的漂亮人儿憋着火扭头进了卫生间,牙刷在嘴里差点儿喇出火星子。

一捧水洗净洗面奶的泡沫,毛巾糊脸上心里还骂着刘耀文这只不识抬举的狗,他白天鹅亲自投怀送抱都敢拒绝。

“洗好了吗?”

看见站门口的人朱志鑫也没好气,刚洗完的脸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净透亮,剜着下三白侧着身子要从门缝出去,被这只狗扯回来圈在了门上。

“干吗?”

被刘耀文低头吻住的那瞬间,白天鹅的气焰就全败了阵,小手不自觉握成粉拳,缩起了肩。直到唇瓣分开,看着朱志鑫红透的脸,刘耀文低了嗓音。

“害羞什么。”

天鹅手指揪着刘耀文衣角,瓮声瓮气。

“我没接过吻。”

“我这么坏,你为什么一直喜欢我?”

“看到流浪狗被虐待跟别人打架,为救不回生命的流浪狗流眼泪,怎么会是坏人。”

“刘耀文,那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要跟你谈恋爱吗?”

“为什么?”

“因为你看见我为那只小狗哭了,”

他说着,皱巴了鼻子。

“我才不让别人看见我哭,跟你谈恋爱你就得听我的,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后来刘耀文也见朱志鑫哭过,在床上哭个不停。

“我不要了刘耀文呜呜呜呜呜呜呜。”

碎碎念:刘文剪短发真的太清爽男高了!看起来很好骗的亚子哈哈哈哈哈哈,红发朱朱谁遭得住啊我说!!

文朱/短打/小甜饼/吃醋/心疼

*波斯猫?不如养朱志鑫这只小猫

*刘耀文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朱志鑫他们的演唱会圆满结束,晚上聚餐完又在微博营业后他就回了家。

小区门口灯火通明,朱志鑫刚走进去就被拉住手腕拽到旁边

刘耀文戴着口罩和帽子,注视着他:“你耳朵呢?”

不明所以的朱志鑫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呆呆看着他:“啊…?”

刘耀文叹了口气,脸颊埋在他的脖颈:“怎么瘦成这样了……”

他知道训练很苦,为了演唱会要控制体重,可他觉得太苛刻了,没有人用这样的要求去苛刻其他人,偏偏用这种标准去对待朱志鑫

“没有,就瘦了一点点。”朱志鑫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慰

“一点是多少?”刘耀文抱紧他,“一斤、两斤、还是十斤?你本来就很瘦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这个体重真的是正常的吗?”

他心疼刘耀文就如同刘耀文心疼他。

半晌,两个人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刘耀文看着他扎眼的红发,啧了声

“你那猫耳朵呢?”

“波、斯、猫。”刘耀文深吸口气,“朱志鑫,挺会扭的嘛。”

他和朱志鑫十指紧扣往家走,听着身旁的人叽叽喳喳说软话哄他,其实吃醋也有,但心疼更多

又不能让朱志鑫不跳舞了,那希望下次,朱志鑫跳舞的时候脸颊上能多点肉吧

深夜,终于“哄好”了吃醋鬼的朱志鑫摸了摸脑袋上的猫耳朵,浑身酸软的躺下了,他身上不知道哪来的猫仆装衣不蔽体,他也没心思再管,满脑子困顿。

餍足的刘耀文一边帮他换衣服一边轻轻哄他睡觉。累得迷迷糊糊的,朱志鑫开始说梦话

刘耀文附耳过去,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说

“文哥,以后不要受伤了……”

猫咪其实是很心疼主人的生物~

第二天,三比看见猛干饭的朱志鑫非常震惊

“朱志鑫,你干啥啊,你不怕撑死自己。”

“呵呵。”朱志鑫翻了个白眼

家人们,谁懂啊,刘耀文说再瘦一斤晚上多来一次

喜欢的大嘎点点小红心小蓝手吧,爱你们

文朱/短打/小甜饼/可以涩涩

*成年夜第一次真的do以后大家的反应是…

朱志鑫十八岁生日那天刘耀文一个人偷摸跑到公司去了,在现场后台乖乖看他直播完等他回家

手机噼里啪啦响了好几声,刘耀文把目光从他对象身上艰难转移到手机上

【马哥:你小子跑哪去了?】

【翔哥(比我还装,嘁):注意安全,记得戴。】

【贺儿:那个…你记得…就是,你懂吧…我也觉得不像,但是你翔哥又说…哎,你十七岁我们就误会你了,这次再误会我都要内疚死了…】

刘耀文一一回复

【在公司,朱志鑫说他生日有礼物给我。】

【…不用你提醒。】

【这次也许…不...

【这次也许…不是误会……】

朱志鑫刚好直播完兴冲冲的跑过来扑进他怀里,刘耀文敲敲他的脑袋,说完生日快乐就想不好怎么进行下一步,没想到朱志鑫压低声音靠近他

“文哥,我给你的礼物在酒店才能看见。”

刘耀文OS:好刺激……啊不是,好期待哦。

两个人急匆匆往酒店赶,期间刘耀文多次想找个借口去超市,但光想想就面红耳赤的,根本没办法实践。

不过他发现朱志鑫儿这小孩有点东西,一早就订好了酒店,还是情侣大床房。

到酒店第一步检查有没有摄像头,第二步把不太干净的用品替换,刘耀文忙活完才看见站在一边的朱志鑫脸红红的

“那个,”朱志鑫抬眼看了看他,“你要…先洗个澡吗?”

没开玩笑,就这一句话,刘耀文起反应了。

酒店床头柜上有需要用到的东西,刘耀文强装镇定的扫码购买,别过头不敢看他:“洗…洗吗要?”

有些人嘴上傲娇,其实内核就是纯情小狗。

“不洗了。”朱志鑫闷闷笑了,“过来拆礼物。”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反正刘耀文第一次嗯……朱志鑫安慰说很正常,确实很正常,但是给他气得抱着人艹到三四点,逼着人问刘耀文到底行不行。

第二天朱志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昏昏沉沉的,只知道最后他哭着说不来了而刘耀文念叨着马上马上结果又过去半个小时……天,别安慰刚大一的男大,很废腰。

刘耀文那边倒是神清气爽,有种可以创飞世界的精力。他把朱志鑫送回家后又送了饭菜过去,看他吃完继续睡才回别墅。

门口空无一人,不像十七岁时他被围着骂畜牲的场景。

啊,做个畜牲又怎么样呢?刘小狗开心的打开家门,瞬间被抱枕砸得眼前一黑

他那操碎心的马哥捂着心脏坐在沙发上:“耀文,你说,朱师弟生日为什么要送你礼物,送的什么礼物?”

刘耀文张了张嘴,开口只剩四个字:“不方便说…”

播不了,过程过不了审,真不是针对你啊马哥。

六个兄弟又炸开了锅

“虽然成年了但是……我晚点买点东西过去看看…”

“我一起去吧,他那个傻样,就是个不知轻重的……”

“刚十八岁啊,天哪,太荒唐了这个世界……”

“无所谓,耀文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举动,我会第一个冲过去制裁他。”

只有贺峻霖沉默不语,期间使劲的拧了一下严浩翔的腰。被“欺负”的严浩翔笑得一脸荡漾的摸到刘耀文身边

“几次啊?”

操。刘耀文一脸古怪的看着他,有没有人来管管啊我说!!!这里有鞭笞啊!!

睡到第二天的朱志鑫大早上一开门就收获了六个显眼包师兄和一堆礼物

晕晕乎乎听完了但是完全没听懂师兄们在说什么,朱志鑫只好一脸乖巧的点头。

他歪着脑袋和刘耀文做口型:“你理解吗?”

刘耀文耸了耸肩回应他:“我不理解。”

马嘉祺:“但是还是比较早。嗯。不过好歹成年了嘛。”

严浩翔:“是,比较早。”

贺峻霖翻白眼:“早吗?那十八岁以前的是真畜牲哦~”

突然沉默的严浩翔开始打扫卫生,没别的意思,就是畜牲…啊不是,他比较爱运动。

碗棍真实历程

耀文第一视角

真现实

20.

不知道该说什么,准备演唱会时的激动与疲惫总是同时侵袭我。有的时候新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后黏糊糊地粘在额头上,队友眯着眼靠近看我说:从远处看还以为你光头呢。

我:……

染了个头发,我很喜欢。

他也很喜欢。

染完后第一个照片发到了家里的群,然后发给了朱志鑫。他没有回我,只是晚上的时候罕见地主动给我打了视频。

接通的第一句是沉默,那边一片漆黑。

“干嘛,夜里看不清我的美啊?”

我伸手撩了把头发,盯着屏幕里隐隐约约的人影。

还是没说话。

我没有动,等他的下一句。

“文哥?”

他叫了我一声,然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看来是在床上躺着。

“睡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点,盯着他的人影。

“嗯……刚洗完澡,看到你给我发照片就打视频了。”

“你把灯打开。”

我在屏幕外施令。

“别了,没穿衣服。”

我不说话,继续等着他。

他似乎也有些急了,又是一阵窸窣声,灯打开了。他穿了件白T,应该是随手抓了件衣服套上去的,领口敞着,口下粉红一片。耳根也泛着红。

我闷闷地笑了声,顺着他的意往灯下站,挑眉看他。他凑了很近,然后盯着看了一会儿,退回去的时候眼睛都是湿的。

“怎么了,被我帅到了?”

我有些好笑,声音也很低。

可能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他整个人都泛着奇异的粉红。手机没拿稳,对面天翻地覆,他慌乱地拿起来,被子被扯开,我瞥见一片花白。

“我挂了。”

没穿内裤啊……

演唱会前一天工作人员告诉我们会邀请家人来。

“你们师弟也会来。”

“啊?三代师弟吗?”

“嗯,和你们父母安排在一起。”

我咳了一声,嗓子有点干。结果宋亚轩在旁边笑得跟得了癫痫一样。

彩排完回酒店已经很晚了,结果发现走廊里各个房间都开着门,前面走着丁程鑫他们,然后听到他们说;“还没睡啊?”

“我们精力充沛的很哈哈哈哈哈,师兄们辛苦了。”

我压着帽子,探出头看前面的光景。三代师弟两两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我一眼看到朱志鑫。

还穿着便装,看来没打算休息。可能是工作人员透露了我们的行程,小孩儿们出于礼貌专门等候吧。

我看了看他没穿平时见我很爱穿的破洞裤,只是一条短裤。

我笑了一下。

关于破洞裤这件事情我们周旋了很久。毕竟洞是不会无缘无故变大的。他皮肤白,每次看着他的后颈总是很想咬,泛着粉红色,领口下一片细腻。

他第一次穿破洞裤的时候我没太注意,直到他翘起腿仰躺着玩手机时,我才低头注意到这个裤子的要命处。

朱志鑫的腿不是一点肉都没有的,相反还很有肉感,绷紧时有明显的肌肉,而现在那些肉被强硬地勾勒出来,性感的要命。以至于我不自知地伸出手,顺着那一片白皙探了进去,用指腹轻轻滑动着下面敏感的肌肤。

他哆嗦了一下猛地夹紧了腿,我的手就这样贴着他的大腿内侧,紧紧地依附着。

………

后来常常两个人待得过火了,我会压着他挤进沙发里,两个人都有些激动,但又不能做些什么,于是那条裤子成了我的发泄点,他也不会反抗,只是死死夹着腿,任由我作乱。

我路过他,向走廊深处走。

回过头。

“朱志鑫,你过来一下。”

苏新皓在后面小声问:你还回来吗?

我没听到朱志鑫回了什么。

“那你用拿睡衣吗?”

我停在原地:

“不用了”

“他应该用不着睡衣”

文朱/短打/小甜饼

*你们有没有被知乎文轻轻地霸凌过…

“我重生了,重生在你最爱我的那一年…~”

“停停停。”刘耀文打断面前的人,“没有这一年,我只会一年比一年爱你。”

朱志鑫拍开他的手:“我在给你念的是我刷到的文,我刚在知乎上充了会员!!很贵的你能不能认真听!!”

刘耀文摸了摸鼻子:“哦,好吧。”

“我重生在你最爱我的那一年,我看着你爱我的样子,想起来五年后你带着一个又一个情人招摇过市,我怒火攻心,给了你一个大比兜…”

“啊???”刘耀文一脸懵逼的表情,“有病吧谁写的啊…”

“你闭嘴。”朱志鑫清了清嗓子,“才刚开头,今天你必须听完,真的太令人生气了......

“你闭嘴。”朱志鑫清了清嗓子,“才刚开头,今天你必须听完,真的太令人生气了,这个男主我真受不了一点,你听完和我一起骂他。”

不想听但不敢反驳老婆的刘耀文:“嗯嗯好,老婆你说的都对。”

半夜十二点,听完小说并且已经和朱志鑫一起骂了半个小时男主的刘耀文艰难且小心地开口:“阿志…有没有困了呀?”

朱志鑫骂完感觉心情也不错了,大手一挥:“睡觉!!”

半夜两点,朱志鑫掀被而起:“不是,他有病吧?”

被打醒的刘耀文:……6,明天就把知乎给你卸载咯!!!

谁刷视频刷到过知乎的推文,有些特别好看有些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角色,我真的看完了半夜都要爬起来怒吼:“不是,他有病吧?”

捡到几部手机,缺德,乱炖,玻璃心慎入,CP有文朱/航润/微量盆风/七折/其他大家随便乱嗑吧。

抑郁症患者文×心理医生朱

治愈向/微苦/直掰弯/4k+

—他说那就永远在一起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就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00.

“死在海底会特别一些吗?”

“海底已经有太多尸体了

好好活着对世界说去你妈的,才算是特别。”

“可以叫我阿志。你呢?”

面前的人头发很长,刘海盖住了半张脸。透过发缝有一道闪躲又阴沉的目光,死死盯住地面不再有任何移动。

“你是我的医生。”

朱志鑫点点头算是默认。这次的病人不过二十二岁,病例上却写到抑郁症已经三年之久。检查下来倒算配合,问的问题也都有一搭每一搭的回答。但朱志鑫不敢...

朱志鑫点点头算是默认。这次的病人不过二十二岁,病例上却写到抑郁症已经三年之久。检查下来倒算配合,问的问题也都有一搭每一搭的回答。但朱志鑫不敢说他们在交流,他根本感受不到对面作为一个人最本能具有的意识。没有目光交流,也没有任何思考,每个问题能回答的原因也只不过是已经回答了太多次而已。

这是朱志鑫的第十六个病人。

“你能医好我吗?”

男生终于有了点动作。

“上一家医院说能治好我。”

“哦。”朱志鑫靠着椅子朝后仰了仰

“那你应该发现了,他在骗你。”

朱志鑫百无聊赖的盯着表盘的秒针旋转,不死心的又问一次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人回答他

在朱志鑫准备放弃的前一刻,男生抬了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瞬

“医生,你的全名是什么?”

眼看着病人就要走出去,朱志鑫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男生顿了顿,却没回头

“你有病例,还有我的档案袋。”

朱志鑫反应了两秒,明白了他的意思。被压在手臂下的病例又被重新拿起,朱志鑫用笔在名字那一栏虚画了几个圈

男生侧过身,一双眼堪堪与朱志鑫对视。

“是我。”

“幸会,朱医生。”

朱志鑫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蘸碟,牛油的蘸料被搅得凝结成块。最后苏新皓先看不下去,制止了朱志鑫。

“说吃火锅的是你,心不在焉的也是你。也就我脾气好。”

朱志鑫没由来的又想起刘耀文。

什么是脾气好呢,不生气就算吗?那刘耀文可算是脾气顶好的。或许是他资历浅,但刘耀文这样沉默的,他是第一次见,闷得他发慌。

朱志鑫又用筷子戳了戳已经干了的蘸料

“我遇见一个很难搞的患者。”

苏新皓愣了愣

“多难搞?”

“很闷,感觉有很多故事,比你和我加起来还要经历的多。”

朱志鑫看着碗里橙红的干油一阵恶心。

“看见他,连我也觉得活着没什么希望了。”

第一次治疗朱志鑫约在了院里最偏的一间咨询室。他改了改陈设,新添了两张很软很塌的沙发,看起来倒也算舒适。

如果忽略这里面烟雾缭绕的话。

朱志鑫一开门就被一阵烟味呛的咳嗽,连连退了好几步,咳了好几口才缓过来。朱志鑫深吸几口气压下内心的不适,强扯起一抹笑走进去。

“刘先生,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刘耀文窝在沙发里,在烟里若隐若现。朱志鑫能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但很显然,刘耀文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心一横,朱志鑫甩了熬了三天准备出来的鸡汤和问题,朝刘耀文伸出手。

“给我来一根。”

这回朱志鑫看清了,刘耀文的刘海短了些,至少能看得见一双眼,很好看的一张脸。不过朱志鑫猜这刘海不是刘耀文自愿剪的,很丑

像狗啃的一样。

但朱志鑫笑不出来,因为刘耀文考究的眼神太直白,明显是在质疑他有没有抽过烟——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抽过……

两人干瞪了几分钟,朱志鑫觉得自己手都快麻木了,刘耀文才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一米八几的人怎么总驼背……朱志鑫收回手小声嘟囔着。

然后他眼前出现了刘耀文很修长的手,捻着没燃尽的烟

“最后一根了,我抽了两口。”

朱志鑫的眸子带了点慌乱,抬头时来不及藏匿,被刘耀文捉了个正着。他似乎看见刘耀文嘲讽的笑了笑,然后把烟点燃的部分朝他右脸怼过去。

OK,fine,躲是躲不过了,朱志鑫认命的闭上眼,就是有点微微心疼自己白嫩的脸。

大概真的很用力,朱志鑫感觉耳边带过了一阵风,一股热气直直在墙面被杵灭。

刘耀文的烟火,给咨询室的一堵白墙留下了一个很丑的痕迹。朱志鑫抚摸上去时总感觉还有温度在灼烧他的手。

刘耀文重新窝回沙发,好似刚刚疯批的行为不是出自他

“这回没烟了。”

“我是同性恋。”

刘耀文看看墙上的疤,又看看朱志鑫白嫩的脸

“所以我有点舍不得。真是便宜你了啊,小医生。”

朱志鑫被“舍不得”震得心肝颤,接不住话茬,干脆装作无所谓地指了指刘耀文眼下的乌青。

“最近还是睡不好?还是根本睡不着?”

刘耀文这个人就是很奇怪,有时候像个疯子一样什么都能干出来,有时候又莫名善解人意去打圆场。

比如现在,他也不去拆穿朱志鑫拙劣的演技,以及抖得剧烈的手。音调沉沉又是一副颓丧的模样。

“已经记不得上次睡着是什么时候了。”

“…我今天再给你开点针对性的药,但是安眠的……”

朱志鑫顿了顿,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不是很习惯烟味。

“反正估计还是和以前那些药大差不差。还是要看心理疏导…”

刘耀文点点头,在收费单上签字时也不在意是几位数的金额。朱志鑫猜他大概是个不差钱的富二代。

富二代还混得那么差。或许平民也有平民的好处。

朱志鑫收回缴费单,晃了一眼后起身去给刘耀文拿药,手腕却冷不丁被身侧的人握住。

指尖微凉,不是六月的温度。

刘耀文难得能在声音里听出情绪

“当是病急乱投医了,万一有人陪我能好点呢?”

“小医生,收留收留我吧。”

04.

朱志鑫觉得自己疯了。他把自己治了一周的病人带回家了。

有些无所适从。刘耀文倒是沉默,熟练地好像是在自己家。

“刘先生。”朱志鑫靠在餐桌前抠着手

“我家只有一张床,打地铺的话…”

“哦。”刘耀文摸了摸裤兜,好一阵才想起一整包烟被他消耗殆尽——还浪费了一根。

“两个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朱志鑫被怼的说不出话。手往桌上探了探,意料之中的摸到一把糖,又用手捏了捏,挑了颗自己喜欢的。

“吃颗糖吧。比烟甜。”

刘耀文想告诉朱志鑫,他抽烟不是想尝甜头,但他看见那颗糖时忽然闭了嘴。

是颗向日葵。大概只有一个大拇指指节那么大。

像个笑脸。

刘耀文愣了很久,朱志鑫也等了很久。最后他接过糖轻声道了声谢,脑子里面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个想法

——这个笑脸没有朱志鑫笑起来好看。

05.

六月刚好是夏天的开始。天阴晴明暗多变,八点时还天光一片,不过一个多小时过去,就完全暗了下来。

朱志鑫第一次这么早上床睡觉。

…根本睡不着。他怕黑,又怕有光影响刘耀文的睡眠质量,权衡犹豫很久还是选择了关灯,还贴心的拉上了窗帘。

如果知道会打雷的话,朱志鑫发誓他绝不会那么贴心。

朱志鑫怕的要死,又担心着睡在旁边的刘耀文,使劲咬着唇逼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刘耀文越来越靠近,最后竟然把手臂搭上了他的腰,气息喷洒了朱志鑫的后脖颈。

真是要命了…再靠近一点,他就要忍不住扑进刘耀文怀里了…

“小医生,你抖什么?”

刘耀文搭在朱志鑫身上的手状似不经意的摸了两下朱志鑫的腰窝,惹得朱志鑫全身颤栗了一下。

“太敏感了吧,小医生?”

朱志鑫快哭了,他实在是受不了刘耀文整个人贴紧他的感觉,明明该讨厌的,可是他却只想靠近,靠近那股温热。

“刘先生,您,您不要碰我…”

刘耀文笑了一声,坏心眼地用手揉了揉朱志鑫肚子上的软肉

“小医生,你怎么不躲?”

“小医生,你好香啊,不会还在天天喝牛奶要长高吧?”

“小医生,靠进我的怀里就不会怕。”

这下是彻彻底底被翻了个面拥进怀里了。刘耀文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充盈着朱志鑫的鼻腔。

不好闻,但好像因为是刘耀文,所以不讨厌。

“小医生,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朱志鑫懵了,刚刚搭上刘耀文腰的手臂被极速收回。差点情迷意乱,坏了事。

医患不能谈恋爱。这是心理医院的规定。因为职业的特殊,病人对医生产生依赖的可能性很大,两情相悦好好在一起的有,但更多的是一厢情愿受不了刺激直接自杀的。

有一回隔壁办公室有个同事的病人自杀,朱志鑫就在现场,那人从楼上跳下,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朱志鑫一辈子也忘不了。

“刘先生,我…我不喜欢男孩子…”

朱志鑫想及时止损,把对刘耀文的伤害减到最少。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顿顿的疼。

刘耀文的呼吸重了一瞬,朱志鑫的心也被提起。

“小医生,”刘耀文拉过朱志鑫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知道我自杀过多少次吗?”

“我吃过安眠药,被洗胃抢救回来,也试过跳楼,但围观的人很吵,尸体很丑,我不喜欢。后来我又割腕,每次都找不准大动脉,每次刚割一刀,就有人把我拉去医院,怎么都死不了。”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睡不着,我想站上舞台,他们说我不务正业,我喜欢男生,他们说我恶心。可是我真的错了吗?”

“小医生,我太累了,我只是想好好睡一觉。只有见到你,我才觉得很安心。”

朱志鑫忍不住碰了碰刘耀文的手腕,那上面一道一道的疤痕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是刘耀文揭开伤口给他的赤忱。

“朱志鑫,和我试一试吗?”

朱志鑫哭了,眼泪掉进了刘耀文的脖颈。

“刘耀文,我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睡个好觉吧。”

06.

刘耀文就正式在朱志鑫家住下了。他很配合朱志鑫的治疗,偶尔也会央求朱志鑫和他约会。

手腕上的疤少了,他很开心的向朱志鑫求夸奖。

这时候朱志鑫会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的和他说

“我们文哥真的很棒,文哥会越来越好的。”

朱志鑫鼓励刘耀文重新开始练习唱歌和舞蹈,他说即使没有舞台,他也会是刘耀文永远的观众。

刘耀文开始新学了吉他,弹的第一首歌是陈奕迅的《十年》

那天朱志鑫骗他说自己过生日,果然刘耀文忙不迭把吉他拿出来给他弹生日快乐歌。

“文哥”,朱志鑫仰着头对刘耀文说

“给我弹《十年》吧,我很想听。”

刘耀文说好,他这首歌练得最熟。

结果唱到一半朱志鑫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坐在地上抽抽搭搭的站不起来。刘耀文心疼的不行,放下吉他把他抱起来。

“不哭了,阿志,为什么哭呢?”

“刘耀文,我们也会是陌生人的。”

“不会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07.

“你怎么开始抽烟了?”苏新皓把烟递了过去

明明以前朱志鑫最讨厌烟味,一点也闻不惯。

朱志鑫没接话,转过头趴在栏杆上

“他跳的就是这片海。”

“今天我去他的葬礼了,他妈妈叫我滚,说都是我害了他的儿子。哦,我还挨了一巴掌。”

正说着,朱志鑫把右脸扬了起来,让苏新皓看清那个消不下去的巴掌印。

他觉得比烟头烫还要疼。

苏新皓的眉头拧了起来

“我不是叫你别想了吗?这不是你的错,他自杀是他自己…”

朱志鑫打断他

“他以前问我,死在海里算不算特别。我说不算,我说好好活着才算特别,因为这个世界上自杀的人太多了。”

“我那天骗他说我过生日,其实不是的,我知道我甚至不能在他身边呆到我过生日。我早就计划离开了。”

一直收拾好的行李箱,机票,等等,只是刘耀文不愿意当真而已。

苏新皓上前拉住朱志鑫,生怕他想不开也跟着殉情

“苏新皓,我以为我能救他,所以我让他捡起音乐梦,我让他睡个好觉。还剩最后一个环节,就是我离开,这样也许他一伤心,就不会再是同性恋了。我不是讨厌同性恋,我只是不忍心,不忍心他去对抗这个世界,对抗他的妈妈。他已经那么累了。”

朱志鑫把头靠在苏新皓的肩膀。

“可是,我低估了他对我的爱。”

海风把思念和后悔吹向了好远。朱志鑫好像又听见了刘耀文的声音,他说,你怎么能轻视我的爱。

苏新皓拍拍朱志鑫的背,问他

“那你呢,你也爱他吗?”

朱志鑫不说话,沉默弥漫在海岸线。

良久,他抬起头,点燃了烟

试着放在嘴边妄图像刘耀文一样潇洒的抽几口,却被呛得咳嗽,咳得停不下来,眼泪都被咳出来,一滴又一滴的往下掉,浇灭了火星

“果然啊…”

朱志鑫突然笑了一声,但是眼泪还在流

“我还是习惯不了烟味。”

——END

记零.

刘耀文,当我对你说耳语,意思是我很爱你。可惜耳语不为人知,我也就算个薄情寡义之人。不必看海美丽,我自寻爱意留存的蛛丝马迹。

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那场告白,其实阿志拒绝了。只是他没明说,刘耀文也就当做不知道。

那片海刘耀文想带朱志鑫去看很久了,只是没想到最后是以这种方式让他们看见了同一片海。

勿上升,错在我。

喜欢的宝宝点点小红心小蓝手吧,爱你们

不羁占有欲强大佬×乖巧孤僻小孩

*也许是一些有点小狗血的小甜饼

“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

“我看过的春天里的花,夏天里的海,秋天里的晚霞,冬天的雪,还见过枯木逢春,铁树开花,甚至我是一代枭雄,但这些加起来,也不过尔尔。”

身边跟了十几年的老部下今天托他来这学校照看一个小孩。

没想到能遇到猫啊。刘耀文想。

他食指和中指间夹着刚刚燃起的一支烟,一小截灰在无意间被抖落。

刘耀文走上前,蹲下身来仔仔细细打量这个蜷缩在墙角的人——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这身校服和他今天来找的人穿的一模一样。

他夹着烟的右手掐住男孩的下巴,...

他夹着烟的右手掐住男孩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漂亮又乖顺的小猫。刘耀文更满意了。他好像清楚面前的人不会反抗,所以拿着烟的手丝毫不在意的在朱志鑫下巴周围移动。

太灼热了。可是不动就不会被烫到。

刘耀文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叫什么名字?”

他分明看见了弯折的学生证上明晃晃的三个字。可是他还是要问。

男孩抱着膝盖沉默着。刘耀文也不走,站在原地不急不慢的抽着烟。

“我叫…朱志鑫。”男生期期艾艾的出声,期待着刘耀文能顺着话说下去。

但刘耀文依旧沉默的睨着他,好似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烟要燃尽了。刘耀文动了动腿。果然,一双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朱志鑫?”刘耀文低低笑了一声,“我给你取个小名吧。”

他那管天管地的表哥也带了个“鑫”字,让他烦闷。小猫还是换个乳名好。

“叫尔尔吧。”他灭了烟,低着头看向朱志鑫,好似在征求他的同意,又好像根本不在意

窥见少年眼中的疑惑,刘耀文难得耐心的开口解释:“听过一个词吗,‘不过尔尔’。”

言尽于此。刘耀文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晃着步子往回走,朱志鑫接过外套披在身上,攥紧自己的书包跟在后面。

冷松的味道钻入鼻尖。朱志鑫想,“不过尔尔”是什么意思呢?

大概是看他低贱,所以这条命对他来说,不过如此罢了吧。

朱志鑫倒是没想着刘耀文的别墅会这么有人情味。两个看着像是刘耀文亲信的人,一个活泼,一个寡言,倒也互补。

强壮一些的那一个自打朱志鑫跟着刘耀文进门来就对着他眼冒精光,朱志鑫还没说话,倒是刘耀文冷不丁呵斥一句

“十一,自己下去领罚。”

朱志鑫惊了一下,闪着眸子并不知道那个叫十一的做错了什么。不过十一的也毫无怨言,一瞬间的犹豫也没有便消失不见。

惩罚是什么?为什么要挨罚?朱志鑫想问,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最终选择了沉默。

“嘶——”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朱志鑫撞上了一个硬挺的后背。他总是自嘲没有公子命却一身公子病,细皮嫩肉的,掐一掐都要留红。

他有些难堪的看着转身的刘耀文,企图藏住自己发红的鼻尖和额头。

刘耀文似乎心情很好,只是用手揉了揉他的脸,并没有拆穿他。

他算了算年龄,高二,该是十六七的年龄。

“十七有了吗?”

朱志鑫摇摇头。

刘耀文微愣一下,很快便恢复:“原来尔尔比我想的还要小。”

他接过朱志鑫的书包扔在了卧室的沙发上,看小猫局促不安的绞着手指,似乎感到愉悦。

“知道十一为什么盯着你吗?”

刘耀文坐在办公椅上,仰着脑袋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因为尔尔生的实在是漂亮。”

十六岁担不上风情万种,但也称得上冰清玉洁。又或许是极寒之地白雪皑皑中的一点血色,够惹眼,也够让人心心念念,过目不忘。

朱志鑫被吓傻了,哪里还接的上刘耀文的话。

——“我让十一领罚,也是告诫他们,不该看的人,就不要盯着。”刘耀文脸色沉了沉,声音却温和慵懒

“尔尔也是。眼里不要有别人,我会不开心的。”

只这一瞬间,朱志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他不确定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也许是面色惨败表情扭曲。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害怕。

一种直冲脑门的恐惧。幸好刘耀文叫他去洗澡,不然他没办法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失态。

原来是被捡回来当宠物了吗?朱志鑫在浴缸里昏昏沉沉的渐渐睡着。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他闻见了冷松香,听见有谁轻笑了一句“尔尔”,随后他跌入一个结实的臂弯。

也许是做梦了,他听见有人在耳边念:“我今年都二十四岁了…”

“尔尔叫我叔叔吧,‘先生’这类称呼,我向来不爱听。”

什么叔叔?只是刘耀文的情人吧?或许还算不上情人,算个阿猫阿狗倒是可能。

看来“不过尔尔”,是世间万物都比不上“尔尔”的一副好容貌罢了。

京圈里爆了个大新闻,刘家那位大人物养了个漂亮的小情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听说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下得去手。

但这话是没有人敢说的。无他,只因为刘耀文这人平日里太过浪荡和随性,脾气也古怪。

上次有人想强要他手底下一个能干的女秘书,被刘耀文一枪崩了头。倒不是说对那女秘书有什么感情,只是他刘耀文的东西向来不喜欢有人指染。

晚上,朱志鑫洗漱完坐在床边。房间里是他今天买回来的香薰,烛火摇曳,栀子花香在空气中散开。

浴室里水声断断续续传来,朱志鑫也不像往常一样害羞。

这两个月多月他都和刘耀文睡在一张床上。开始他还害怕刘耀文对他做什么,但刘耀文始终只是停在最后一步之前。

他摸过他的背脊,蹂躏过他的唇瓣,咬过他的肩颈,也舔弄过他的喉结。刘耀文好像什么都做了,但明明又什么都没做。

刘耀文喜欢抱着朱志鑫睡觉,总爱搂着他的腰肢说尔尔哪里都纤细,哪里都柔软一片。

朱志鑫这样回想着,不自觉就走了神,没注意到浴室水声戛然而止

“你这身体就是这样变得多病的。”

刘耀文抱起他放进被窝,自己也坐在旁边。头发擦的半干不再滴水,他去探朱志鑫掌心的温度

小猫很乖,就是不懂爱惜自己。

“我昨天和那群人说尔尔看起来弱柳扶风,他们还不信,看看,叔叔是不是养了个病秧子小猫?”

朱志鑫面色一红,拉过被子盖住半个脑袋,声音闷闷的说:“叔叔……对不起。”

刘耀文挑眉,好似料到了他的反应:“你何时对不起我了?”

半晌,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发间发现头发干透才躺了下去:“小猫也该有爪子和獠牙。尔尔这幅乖顺的样子,还是只让我看见才好。”

他颇为怜惜的捏了捏朱志鑫粉嫩的脸颊肉,刻意压低的嘴角又不受控制的上扬

朱志鑫早习惯了他的动作,心里想到别人说刘耀文为了一个女秘书动了枪,不知道为什么酸溜溜的

“叔叔还是别说这么让我……让人误会的话了。”

刘耀文愣了愣,把头埋在朱志鑫的肩窝里闷声笑:“让你叫叔叔,没说是真的叔叔。”

“尔尔对我,还是有些非分之想比较好。”

朱志鑫心乱如麻。他头一回想不透“尔尔”的意思。

不过尔尔。他想,刘耀文能不能不要只喜欢他的脸。

“叔叔,真的要我去吗?”

朱志鑫才放学回家,身上还穿着校服。今天是周五,学校放的早些,他几乎是踏着夕阳的尾巴回的家。

天边那一点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刘耀文在暗,朱志鑫在明。

他看起来有些局促,大概是因为刘耀文告诉他今晚有个重要的晚会,而刘耀文缺个舞伴。

舞伴本来也不是非他不可,是刘耀文有私心,想让大家见见他的小猫——或许不是小猫了。他的尔尔,也许可以换个身份了。

养了快半年,小猫大多很乖顺,有时候也会恃宠而骄。张扬肆意了些,倒是在刘耀文预料之中,也在刘耀文预料之外

预料之中的是,被他娇养的小孩是会变得活泼些。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养了他这么久。

那些一时兴起的感情,好像随着朱志鑫身上的栀子香一起越变越浓。他也沉溺在一个又一个香甜的吻里。

尔尔啊,是他喜欢的小孩了。

“是啊,要尔尔和我一起去。”

见朱志鑫还是犹豫不决,他耷拉着眼角:“可是别人都有舞伴,就叔叔没有……没事,也不过是被叔叔的敌人嘲笑而已……”

可能是光线的问题,朱志鑫看见刘耀文眼角有点润,但嘴角又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心软了。朱志鑫放下书包:“知道了,和叔叔一起去就好了嘛~”

他兴冲冲跑过去扑进刘耀文的怀里,有些贪婪的闻着刘耀文身上混了栀子香的冷松味。

他曾想方设法的想知道刘耀文身上的味道是哪来了,后来不了了之,他便换了想法,想让刘耀文身上染上些他的味道。

不过尔尔,也可以是永远过不了尔尔这一关。

朱志鑫任由刘耀文把他抱起来往楼上走,他的双腿环着刘耀文的腰,手攀上刘耀文的脖子打了个哈欠。

他嗜睡,没一会就没了意识,乖乖的让刘耀文喊来的造型师给他做妆发,挑衣服。

“十七。”刘耀文喊了一声,旁边的黑影犹豫一瞬,走了出来。

十七是刘耀文的另一个亲信,比十一要稳重寡言,刘耀文一般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是让他去做。

“今晚守好尔尔。”

虽然最近那些老东西消停了很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并不觉得那些人是轻易放弃的人。

十七极快的侧目看了一眼睡梦中的朱志鑫,应了下去,又退回暗处。

老板这是栽了啊。

刘耀文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忙着亲自给朱志鑫选衣服。太朴素不行,配不上尔尔,太华丽不行,尔尔那么漂亮会被别人惦记。

唉。刘耀文叹了口气,勉强选了件不太招摇的西装,吩咐其他人出去,亲自给朱志鑫换衣服。

朱志鑫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深灰色的校裤,正是朝气蓬勃的少年,刘耀文想,干脆以后也让他多穿些这样的制服。

他褪下朱志鑫的上衣,不可控制的被白嫩的腰肢吸引了目光,喉结滚动,他指尖划过朱志鑫的小腹,听见睡得正沉的人呢喃了一声。

刘耀文怕他着凉,不敢耽搁,迅速给朱志鑫换好了上衣。

正要去脱下朱志鑫的裤子,朱志鑫却冷不丁醒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刘耀文从他眼里看见了一脸隐忍的自己。

“叔…叔?”朱志鑫把褪了半截的裤子往上扯了扯,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刘耀文轻咳一声,眼睛乱瞟不敢看他,含糊其辞的回答:“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喊你。你自己换吧,叔叔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关门声都有些欲盖弥彰。

朱志鑫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换好裤子时脸色却一片潮红。

刘耀文看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那种因为他惊醒而来不及收拾的欲念和珍视不加掩饰的被他捕捉。

为什么呢?

朱志鑫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相信。

好半天,他才收拾好情绪开了门,自然没错过刘耀文看到他时眼底一瞬而过的惊艳和喜欢。

他大方上前挽住刘耀文的手臂:“叔叔,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刘耀文示意十一去开车,由着朱志鑫挽着他往外走。

在这一瞬间,他看见朱志鑫明媚的笑脸,听见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不可抑制的想到“家”这个字。

原来生活是彩色的、飞扬的。在这一瞬间的触手可及里,他抓住了柔软的朱志鑫。

晚宴是京城另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办的。高家的继承人高荼,刘耀文和他不算交好,也没交恶,由着一句“南刘北高”的传言,和他还算维系了表面功夫。

刘耀文和朱志鑫一到晚宴,不少人的目光便聚集到了他们身上。不少人感叹两个人光是看脸就觉得般配,还有些人觉得朱志鑫以色侍人,唯独高荼像是看透了什么一般,待朱志鑫尤其尊重。

“刘少,有失远迎。”高荼喊了一声

刘耀文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先把朱志鑫带到了甜品台,挑了几块品相不错的蛋糕给他吃

“在这乖乖的吃点东西,十七在旁边,没人敢来为难你。叔叔过去一下,马上回来。”

看见朱志鑫乖乖点头,刘耀文忍不住亲了他一下,一步三回头的去找高荼。殊不知宴会的其他人纷纷瞪大了眼

刘耀文和高荼谈了谈几个合作的事情,余光却一直看着朱志鑫。

高荼也看出刘耀文心不在焉,调侃他:“倒是没看出来刘少也会这么宝贝人。”

刘耀文闻言看了看他,第一次没出声反驳:“嗯,本来是当小猫养着玩玩。”

高荼抓住了关键词:“本来?”

刘耀文眼底划过一丝柔色:“但是太喜欢了,所以以后当老婆养。”

高荼哑言,赔笑了几声,还想说些合作的事情,却见刘耀文皱眉走向了朱志鑫刚刚站的地方

他找了一遍,没看见朱志鑫,心里顿时涌上一丝不安:“尔尔呢?”

被他抓住的人害怕的颤抖:“那个…那个小公子,好像被弄脏了衣服,服务员带他去换衣服了……不关我的事啊……”

刘耀文眯了眯眼,看向高荼,高荼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对他说:“应该在休息室,我带你去……”

怕是有人要借刀杀人,他不想和刘耀文交恶,不想当这把刀。

两人很快到了休息室,十七站在门口看见刘耀文愣了愣:“少爷?”

刘耀文没看他,用力踹开门:“老子就一会没看见,你也能把人弄丢?”

十七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看见休息室里空无一人才暗道不好。

那些人是吃准了自己不敢待在朱志鑫换衣服的地方这一点,才钻了空子带走了人。

刘耀文没功夫接着发火,当即要高荼调监控,自己派了人去找。这时,有条匿名短信发了过来

“刘少,城西最大的工厂,就你一个人来,不然,你的小情人……”

又有一条视频发来,是坐在椅子上被绑起来捂住嘴的朱志鑫。

“尔尔……”他呼吸一滞,眼神变得狠厉

“高总,麻烦你和十七查查今晚来的人。我自己去趟城西。”

他步履匆匆,是二十几年来少有的慌乱。

高荼作为举办人难辞其咎,听见刘耀文有事要帮忙立马应了下来。

几个老东西是碰到逆鳞了。

城西报废工厂。刘耀文越往里走脸色越发阴沉。

这里荒了很久,破烂不堪,仅剩的几盏灯也只能发出惨淡的光。

尔尔会不会害怕?小孩那么怕黑,不知道会不会哭?他越想越心疼,心口有股气一直沉不下。

尔尔,别怕,叔叔来了。

朱志鑫被绑在椅子上,绑他来的人就躲在旁边。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止不住的颤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妈妈死后他被酗酒的父亲赶出来的那天晚上

好像也是这么黑,他在路边什么都看不见,爸爸骂他拖油瓶,叫他去死,一路把他打出了门。他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到了哪,枯坐了一晚上。

那晚开始,他就很怕黑了。

“尔尔——”熟悉的声音传来,朱志鑫颤了下,拼命的挣扎起来,他想叫刘耀文别过来,可惜他被捂住了嘴,什么都说不出,只有稀碎的呜咽传到了刘耀文耳中。

刘耀文,怎么又是刘耀文啊。

那个在大街上走过来带他回家的刘耀文和现在跑过来救他的刘耀文好像重叠了……

“啪嗒—”灯亮了一盏,刘耀文挺住脚步,看向黑暗里走出来的几个人。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大伯二伯,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面前几个人笑的阴森森的:“耀文啊,大伯也不想为难你,老爷子糊涂,把家产传给你,你还要对大伯赶尽杀绝,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刘耀文面色不改,手指却狠狠攥成了拳:“不是爷爷糊涂,是你做的事实在太过阴险。”

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家产动了奶奶,还三番五次挑战他的底线。

为首的人却不想再废话,扔过去一把刀和一份协议:“签了转让书,再给自己一刀,大伯就放了你的小情人。”

朱志鑫摇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就是这样的命了,没道理要刘耀文救两次啊。

在那些贫瘠的、暗无天日的、痛苦的、无依无靠的日子里,是刘耀文给了他希望。他满心欢喜的被叫做尔尔,被爱

这就够了。

刘耀文却笑了笑,用眼神安抚了一下他,看向二伯:“二伯,三弟和尔尔是差不多的年纪。”

二伯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朱志鑫,嘴皮动了动,最后却还是偏过了头不看他

刘耀文叹了口气,耗尽了最后一点感情。拿起刀往往肩膀上刺了下去,锋刃划破皮肤的一瞬间,两道枪声想起,命中了离朱志鑫最近的两个人的手

刘耀文眼疾手快,趁机割断绳子把朱志鑫带到自己身边。

他用力把朱志鑫的脑袋扣进怀里,声音冰冷:“你们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要我的人动手?”

年长的人掏出枪刚要瞄准,就被子弹穿脑而过。刘耀文面不改色,抱起朱志鑫就往外走。

“你伤的重不重?是不是…死人了?”朱志鑫哆嗦着发出声音

“没有。”刘耀文撒谎:“是十七带人过来活捉了。”

朱志鑫还想说些什么,却闻见了刘耀文肩膀上的血腥味,瞬间噤了声,生怕刘耀文再伤元气。

“去医院。”

刘耀文把他放在车上,有些紧张的查看他的伤势。所幸只是被绳子绑的地方有些破皮,受了点惊吓。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刘耀文才感受到肩膀上的刺痛感。他不动声色的忍了下去,却还是被朱志鑫看了出来

“你干嘛要伤害自己,是不是很痛啊……”

他亲眼看见刘耀文刺得多深

刘耀文沉声:“怕他伤害你。万一十七来的时机不对,伤我也不能伤你。”

他安慰朱志鑫:“我有分寸,就是些皮外伤。”

朱志鑫转过头去深吸了几口气想把眼泪憋回去。刘耀文却揽过他的腰

“想哭就哭,我们尔尔有叔叔疼。”

闻言,朱志鑫才趴刘耀文怀里无声的哭了起来,刘耀文只能听见一些刻意压制的呜咽,感受到濡湿的肩膀

他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有开口。一切都会好起来,他是,朱志鑫也是。

医生给刘耀文包扎时朱志鑫就在旁边看着。伤口有些狰狞,朱志鑫却怔怔的、一刻也不慌神的看着。他眼睛哭的有点肿,看起来比刘耀文还要可怜几分。

“刘耀文,你可不可以不要只是叔叔?”

朱志鑫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刘耀文没应,等医生包扎完便带着他离开了。这里离家很近,怕朱志鑫回家睡不着,刘耀文干脆陪着他走一走。

“叔叔…对不起…”朱志鑫声音里满是愧疚和害怕。他怕刘耀文受伤,也怕刘耀文不要他。

今天被威胁的那一瞬间,他想的竟然不是丧命,而是希望那些人不要弄伤他的脸。

——也许自己只有这一点地方能吸引刘耀文了吧?

刘耀文顶了顶腮:“想听你讲话,但不是讲对不起。”

他想了想,觉得可能小孩不会太懂:“以不是叔叔的身份,想你说,‘我爱你’。”

——“如果还算不上爱,那讲‘我喜欢你’也是可以的。”

朱志鑫张了张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怕只是大梦一场。

“刘耀文,不过尔尔,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耀文道:“现在的话,大概是,我看过的春天里的花,夏天里的海,秋天里的晚霞,冬天的雪,还见过枯木逢春,铁树开花,甚至我是一代枭雄,但这些加起来,也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

两个人鼻息交融的瞬间,朱志鑫听见他喊了一声“阿志”。这个名字朋友喊,亲人喊,刘耀文却从没喊过。

“最后一声了。刘耀文,以后我只是你的尔尔了。”

我不讲我爱你,但是我却最爱你。

08.

原来不过尔尔,是我看春山可望,也比不上你。

有一种我会大改的感觉。

喜欢的宝宝点点小红心小蓝手叭~爱你们

伪现背

一发完

7000+

BGM:你怎么蠢到我喜欢你都不知道

朱志鑫再遇见刘耀文是在一场盛大的颁奖典礼上。

初秋的北京很冷,是那种又冻又扎的冷,针尖一样密密麻麻戳着人。女明星们靓妆艳服,妆容精致,白胳膊白腿晃人,牙关在打颤也要扯起脸来笑得大方又得体。

相比之下男明星倒是轻松了不少,不用踩高跟鞋,不用小心翼翼的拖着长裙,礼服无非就是西装,或黑或白,点缀也只用添个领带,或领结,再加一双皮鞋,说不上保暖,但勉强能御寒。

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到场,朱志鑫作为当红爱豆,既有节目要表演,也有奖要拿,位置被安排前排正中央,红色的锦绒椅背后面贴了白色的纸条...

娱乐圈的半壁江山都到场,朱志鑫作为当红爱豆,既有节目要表演,也有奖要拿,位置被安排前排正中央,红色的锦绒椅背后面贴了白色的纸条,黑色的朱志鑫三个字格外醒目。

最后几排的椅子没贴名字,是给那些不红,没什么名气,或者红过又落魄了的艺人坐的,这个圈里就是这么现实,不红是原罪,红就是底气,即使这样,那样看起来有些“屈辱”的座位,依然还是有人挤也挤不进来,为之争得头破血流。

刘耀文坐在那样的位子里打瞌睡。

朱志鑫上台领完奖回嘉宾席的时候,就看见了他这副模样。

剪裁得体的西装,打得标准的领带,衬得人身材更加板正,他做了发型,是一个稍显成熟的偏分,后方的灯光不算很亮,柔和的倾泻下来,在刘耀文的发旋上方形成一个温暖的虚圈,而刘耀本人睫毛垂下来,在眼睛以下的皮肤投下一小块暗灰的阴影,困得平均十秒点一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磕着椅子,清醒几秒后,又接着睡。

朱志鑫猜测他大概率是被经纪人强拉硬拽过来的,在众星云集,暗地交锋的名利场里,神态慵懒,仿佛置身事外的刘耀文依然英俊得很出众,不像个凡人。

刘耀文那样骄傲的人,本应该坐在中心的位置,接受众星捧月。

TNT出道几年,前几年算是炙手可热,后几年娱乐圈选秀新生力量增多,人气大不如前,新歌还是舞台都没有再掀起水花。

公司眼见二团岌岌可危,转而推出三团,没想到发布了第一首新歌就意外的火了,专辑大卖,销量火爆,到现在连路人都能哼上两句他们的歌。

他们自我介绍,FLY,

飞——自由。一代二代都没能做到,他们也未必能,选择了这个行业,那它只能是一种相当奢侈又美好的愿望。

朱志鑫猫着腰走了一阵来到刘耀文身边,坐上他旁边的空位。

“文哥。”

瞌睡中的刘耀文被惊得肩膀一抖,困意散去才逐渐清醒,眼神慢慢聚焦在朱志鑫身上,:“你怎么不坐前面,跑到这里来?”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问句,朱志鑫却没来由的心虚,他知道刘耀文这样的性子根本不会多想什么,却还是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这么多年,他习惯做刘耀文的仰望者,突然间地位对调,说得残忍一点,已经能从仰视变成平视,甚至俯视,在面对面的时候,他依然没有足够的底气。

他的没底气,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喜欢,太喜欢。

朱志鑫答非所问:“文哥,刚刚我那个舞哪个地方没跳好,你给我说一下,我下去改一改。”

“没有,你跳得挺好的,节奏都卡得挺准,表情管理也挺好的。”

朱志鑫跳错了,是很明显的错误,间奏那里漏做了一个动作,他故意的。

很久以前一起合练双人舞,刘耀文连指尖停在哪里的弧度刚好,表情要细微到什么程度都会来来回回反复练习,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或者是,他根本没看。

朱志鑫站起来,走开之前依然礼貌。

“谢谢师兄。”

他擅长在自导自演的独角戏里做自我折磨。

典礼还未结束,红毯上的大灯远远的刺下来,晃得人眼花,朱志鑫感觉自己被倦意包围,疲惫又狼狈,交代给助理一些事项之后,他头一次在这种场合提前离场。

室外要更冷,走廊里有风从窗子吹进来,呼啦呼啦作响,朱志鑫加快脚步进了电梯。

电梯到八楼的时候门开了,朱志鑫抬眼,刘耀文站在门口,西装外套上了白色羽绒服,人还在大口喘气,偏分的头发可能因为奔跑过的缘故,软软的塌下来在额前,比刚才要少了几份成熟,多了一朱志鑫熟悉的少年气。

刘耀文迈进电梯,问他“你生气了吗?朱志鑫?”

“没有啊,师兄。”

刘耀文盯着他,像是忍不住低低笑了一下:

“朱志鑫,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以前什么样?

他在刘耀文面前从来装得乖巧听话,百依百顺,如果刘耀文说的是这一刻的别扭,他记不清楚自己曾经是否在他面前流露过一点点。

朱志鑫差点就要问,什么意思?刘耀文却早已转换了话题。

“那个剧我是男二,跟你对手戏挺多的,你自己应该也看剧本了,到时候我们再对几遍,剧组见。”

朱志鑫心不在焉,刘耀文加大音量喊他的名字:“朱志鑫?”

他缓过神来,对方无奈的笑了一下,挥手道别之前,刘耀文说:“朱志鑫,下次间奏记得不要再忘了动作。”

朱志鑫心下一动,又忽然空落落的难过。

他单方面的喜欢,单方面的计较,刘耀文其实没有义务安抚他那点矫情的小心思。

他擅长自我折磨,也折腾不相干的人。

没有起因经过,是很莫名其妙的一句问句。他装傻充愣回了一句什么鬼?但朱志鑫其实知道左航问的是什么。

他和左航是好朋友,却成为不了最最最要好的朋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左航太聪明。聪明的人容易看透别人,他知道自己喜欢刘耀文。

不是朱志鑫主动说的,左航自己猜出来的。

“当然是和刘耀文拍戏开心吗?”

幸运的是,左航除了聪明以外还懂分寸。

刘耀文不喜欢迟到,从以前排练的时候就是,一般都会提前三十分钟到场,所以朱志鑫先提前一个小时到剧组。

两个人一起站着等没到的导演。

拍摄地是北京的湖边公园,冬天的湖面结了厚厚一层冰,冰面上有被碾碎的,细细散散的杂草,湖边的植物已然枯死,远处有几只叫不上名的黑鸟在湖上空高低盘旋。

朱志鑫偷偷瞥一眼刘耀文,对方立如芝兰玉树,鼻梁高挺,侧脸在晨光里定格成一副质感十足的电影镜头。

很多导演都说,刘耀文这张脸很适合大荧幕,但朱志鑫知道,刘耀文其实不喜欢演戏,比起用这张脸演绎别人的人生,作为角色的操控者,刘耀文更喜欢主宰自己,做舞台上的王者,绽放自己的光彩,朱志鑫也觉得刘耀文更适合舞台。

刘耀文是天生的大人物,他从很久以前就这样相信又笃定着。

如果没有那件抄袭风波的话,刘耀文早已经是娱乐圈里最闪闪发亮的那颗星星了吧。然而现在,自己是男主角,刘耀文只能演一个为自己和女主感情作衬的男二。

朱志鑫低头盯着自己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鞋子沾了一点湿润的土,姜黄色的,斑驳在鞋边,有些突兀。

他状似无意,出声的时候冬日白气的缥缈,“文哥,你第一次对我有印象是什么时候?”

不是第一次遇见,是第一次有印象,第一次意识到有朱志鑫这个人的存在,第一次知道刘耀文的人生里会有朱志鑫这个人。

刘耀文皱着眉,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下“应该就是跳troublemaker的时候吧,就怎么说,你跳得挺好的,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那时候我觉得我们两那个舞台效果一定会很精彩。”接着,他反问道:“你呢?你第一次对我有印象是什么时候?”没等朱志鑫开口,刘耀文已经替他下了定论。

“应该也是跳troublemaker的时候吧,我们以前也没见过嘛。”

不,不是的,我见过你,在很久以前,那个大人物的舞台,我是观众。

是因为你,真正爱上唱跳,爱上舞台的观众。

是从那时候开始,就爱了你很久的观众。

朱志鑫露出一个笑脸,点点头:“嗯。也是跳那个舞的时候,师兄你跳得很有魅力。”

——朱志鑫,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

朱志鑫没想过有一天刘耀文会闯进自己家里来。

他只是晚上下楼倒个垃圾,就被一袭黑衣,全副武装的刘耀文拽着往回走。

“刚刚去派出所,被跟了,想着你家离得近一点,先过来避避。”刘耀文解释的时候语气都有点急促,朱志鑫快速按下密码开了门。

进了屋,眼前人外套口罩通通卸下,劫后余生有些自来熟的坐在沙发上。

朱志鑫看着他,欲言又止。

刘耀文倒是坦荡,“别急,我没干啥,去派出所立案了,就抄袭那件事,跟我身边的工作人员有关。”

这次朱志鑫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记得那一天,微博上各种言论漫天飞,起因是刘耀文的新歌发行,被人发现主旋律,和弦都和前一个月一位小众rapper发布的rap雷同。

弱者总能受到同情和怜惜,刘耀文恰恰站在了反方向,于是网友路人义愤填膺,口诛笔伐,在别人看来抄袭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本人和公司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

他既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文哥,你吃饭了吗?”刚问出口朱志鑫就被后悔了,下一秒刘耀文相当不客气:“还没,你会做吗?”

他不但不会做,冰箱里还只有寥寥几瓶饮料。

“嗯……文哥,我家里只有品牌方送的自热火锅,你要吃吗?”朱志鑫说得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别人来家里做客,他居然拿代言的免费东西招待,怎么着也不太厚道。

“也行啊。有酒的话再拿瓶酒。”

朱志鑫不怎么喝酒,基本一杯就倒,所以家里只放了自己觉得味道很好闻,含酒精量很低,喝起来不那么容易醉的果酒,拉开拉环,水蜜桃的气味渗出。

朱志鑫给自己也拿了一盒蔬菜火锅,隔着热气看刘耀文吃,听刘耀文讲。

“但我挺不愿意相信的,x姐是那样的人,所以没有做任何回应,也没有让公司做回应。”

“现在想想,我当时挺傻的是吧,现在那首歌已经不是我的了。”

朱志鑫觉得胸口发堵。

他知道刘耀文和身边工作人员关系都非常要好,算是从小被他们看着长大,所以从来不会设防,少年时代朱志鑫到北京和二代拍节目,亲眼见证过刘耀文尾音上扬拉着X姐撒娇,被亲近的人背叛,朱志鑫无法想象,刘耀文是如何越过感情,说服自己,慢慢接受真相本身更残忍。

朱志鑫捏紧筷子,不再低头,直视刘耀文的眼睛。

“文哥,属于你的东西谁都不能抢走的。”

“噗嗤。”刘耀文突然笑出声,拇指和食指弯曲捏了一把朱志鑫脸颊一侧的肉:“朱志鑫,喝多了吧你,讲话突然这么文绉绉的。

朱志鑫看着刘耀文,突然没来由的难过。

眼前人的鼻尖因为火锅的麻辣和热气,滋生出了一层薄汗,他突然想起左航说,朱志鑫,所有人都一样,刘耀文也是一个普通人。

道理他都懂,可在朱志鑫这里,刘耀文永远没办法是个普通人。

临走之前,刘耀文给了朱志鑫一张欢乐谷的门票,他还是一副哥哥的作派:“北京的欢乐谷你们应该玩得比较少,不太熟,别人送我的票,刚好有两张,送你一张,下周文哥带你玩去。”

“不要弄丢了噻。”他用一句温软的重庆话收尾。

朱志鑫觉得自己握着蓝色门票的指尖在发烫。

天气不是很好,没有阳光,天空昏沉,下午六点,有要下雨的迹象,却一直没有落雨,但朱志鑫心情很好。

刘耀文穿休闲服站在冰淇淋推车前挑选口味,他站在刘耀文身后看他的背影。

“朱志鑫,你要哪个?”放松下来的日常相处,刘耀文很喜欢说重庆话,朱志鑫很喜欢听,好像这样对于他来说,就又在某一处和刘耀文更靠近了一点点。

选了自己喜欢的香草味,跟着刘耀文的安排走。

先是海盗船,鬼屋,激流勇进,然后是碰碰车,过山车,过山车还在平地的时候,刘耀文忽然和他说,其实不红了也挺好的,可以尽情尽兴的玩。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表示赞同。

他当然愿意刘耀文轻松又自由,可是比起这样的,被他一个人偷偷爱着的刘耀文,他更希望,刘耀文被千万人爱着。

最后一项是跳楼机,朱志鑫摆摆手表示不敢挑战,其实前面几个高空项目他就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为了避免破坏气愤,他咬咬牙坚持了,这个跳楼机已经算是底线。

他不敢坐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害怕,一方面是因为担心自己在刘耀文面前失态。

“坐嘛,怕啥子,他逗是看着黑人,不啷个的!”刘耀文试图动员他。

“坐嘛!来都来了是不是?”甚至用上了中国人旅游必备口头禅。

“坐坐坐,走走走,男子汉怕什么怕,走!”刘耀文开始上手拉他。

刘耀文一个人去坐了。

朱志鑫坐在跳楼机下面几米开外的凳子上,看见他在最高处冲自己挥手,他以同样的动作回应,想冲他笑一笑,却根本没心情扯出一个像样的表情来。

他很想哭。

他总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又被自己不经意间搞砸。刚刚两个人明明好像已经可以很熟悉,偏偏自己又守着那一点小心翼翼的喜欢后退半步,继续让关系回到克制又客气的原点。

他不喜欢刘耀文对他太客气。

太客气就是不熟悉。

他们本来可以很熟悉。

天已经黑了,所有想玩的项目玩完,刘耀文提议走一段路再坐车回去。

北京七八点的路灯亮起,昏黄色的,在压抑的黑夜里并不突兀,反而十分温和,朱志鑫低头数着马路上的青石方格。

数到五十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出声。

“文哥,不好意思,今天我说我不坐跳楼机的时候声音有点大,我没有生气啊。我就是一时激动,下次我一定陪你坐,我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今天的心情。”

刘耀文顿下脚步,“朱志鑫,我没生气,你不说我根本没意识到你什么时候说话声音大了,什么时候影响到我的心情?”

朱志鑫头一次看见刘耀文当着自己的面皱眉,像是在斟酌措辞,考虑怎么开口比较委婉,最后还是相当直白的一句疑问。

他说,“朱志鑫,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怕我?”

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

朱志鑫愣了一下,从下午就开始堆积的酸涩在此刻挤满心房,一同翻腾,情绪会因为一件小事,一句话汹涌,他以爱为名的自尊早早如猛兽洪水蛰伏在心里多年,刘耀文一句话让他开闸泄洪。

他终于第一次抬头,完完全全直视刘耀文的眼睛,压抑着,平静开口。

“文哥,我不是怕你——”

“是因为我爱你,爱了太久了。”

他在说出口的瞬间带着愤怒用尽了勇气,连刘耀文的脸色都顾不上看,随手上了一辆出租车,把人远远甩在身后。

突然开始落雨,寒气逼人,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左右来回刮,朱志鑫一直盯着觉得眼睛有些疼。开车的师傅问他去哪,他想不出来,闷闷的答随便。

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能够逃开有刘耀文的地方就好。

他扭头看向窗外,发现玻璃模糊,车速飞快,什么都来不及看清,路灯,他熟悉的那座大楼,一齐从视野中退去。他细碎的,从少见时代就开始的,有关于刘耀文的记忆只出现片刻,也通通倒退着一闪而过。

朱志鑫看见玻璃车窗上倒映着自己泪流满面的脸。

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列车。

我喜欢朱志鑫吗

刘耀文曾在青春期的深夜问过自己很多次,没有得到答案,或者说,答案被搁置了。作为从小出道的艺人,他的世界拥挤忙碌,偶尔的偶尔才能有一点闲暇留给其他小心思,大部分关于朱志鑫。

很矛盾。他不喜欢和朱志鑫在明面上营业,所以很多公司要求的镜头里,他都显得那么漫不经心,以此无声抗议,但他并不是真的不想靠近朱志鑫。

私下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提起他,想听别人提起他,有意无意提起他,从而获得一种欢愉又紧张的快感。

一向直白的自己学会拐弯抹角,明明可以直接说自己背了朱志鑫,却偏偏抛出大家的任务是什么这种问句。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直接说,我们的战术就是防死朱志鑫他们三,但是偏不,偏要等宋亚轩一个一个念出来,直到念到朱志鑫才心满意足,又着急忙慌的转移话题。

为什么

是喜欢吗

那朱志鑫喜欢我吗

再后来事业低谷,焦头烂额,他已经顾不上少年落灰的问句。

再遇见朱志鑫,在颁奖典礼,他跳漏了舞蹈动作,那是最重要的一part,刘耀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跳错,等人放下姿态和自己讨教的时候,怕说错了任何一句话,所以面不改色地撒谎。

然而眼前人的表情很微妙,朱志鑫说谢谢师兄。不是文哥。

他好像有一点了解他为什么会跳错,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最后还是不管不顾地冲出去解释。

一样别扭。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朱志鑫的记忆每一个片段都完整又细节,大概是因为见得少,所以潜意识记得牢。

他记得朱志鑫来北京出差,因为知道他有低血糖,自己每天都准备好巧克力,自己就这样看着他接过,小心翼翼咀嚼,看着他吃完,有一种养花记得浇水的成就感。

“师兄,谢谢你,但是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德芙,下次不用准备了哈哈。不过下次可能也不会再来北京了。”

语气很轻快,是开玩笑的态度。

但是神经大条如刘耀文也意识到,他在闹别扭。别扭什么就在多年后的某一刻他骤然想起来,他和宋亚轩的房间垃圾桶里有吃完的德芙包装袋。

刘耀文很难对朱志鑫太亲密,他试过让自己主动一点,热情一点,对方却总是一副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地样子。

他偷偷看过三代物料,那里面的朱志鑫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刘耀文想,如果朱志鑫在自己面前外露那样的一点气质,他们就能成为全天下最要好的朋友。

不过一旦成为了好朋友,就成不了爱人。

朱志鑫跟自己表白时候,刘耀文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喜悦,反而是难过。

难过他的难过。

朱志鑫给了他那个尘封已久的问题答案,他终于明白眼前人一直以来的小心翼翼,自我保护是出于什么?

喜欢。

朱志鑫,你大概不信吧

你朋友圈发的那本书里圈起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有没有可能是在描述我

我发完落日那条微博的时候想到了你,你呢在我之后发的那条树荫里,想到的是不是刘耀文

朱志鑫的告白就像一记重锤,在脑袋上重重一击,那些尘封的琐碎心事也统统浮上来。

朱志鑫,原来我也喜欢你。

喜欢了好久。

朱志鑫刚出家门的时候碰上了刘耀文,他打算转身走回去,却忘了自己穿的是一件连帽羽绒服,刘耀文在背后揪住了他的软绵绵的帽子。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动不动的站着,以一种相当奇怪的姿势静止。

“朱志鑫,哪有人告白完不听答案就开溜的?”

还来不及反应,朱志鑫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羽绒服帽子被温柔的往前拉,罩下来遮住了自己一整张脸,挡住视野,雪白色的绒毛蹭着的脸颊,很温暖。

“我知道你会害羞,所以不用转过来,也不用看着我,我也挺害羞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看。”

“文哥,其实我第一次对你有印象,不是troublemaker,是大人物的舞台。”

他第一次遇见刘耀文,第一次意识到“舞台”应该是什么样的,是一个天气晴好的下午。

那时候他刚进公司没多久,根本没有一刻想过自己要出道,要当大明星,只是日复一日,按部就班的过日子,老实说他对舞台并不热爱,或者说,暂时没有发现自己热爱,每天训练最享受的不过是课间休息的短短几分钟。

他就在这样混沌的状态里在台下做了刘耀文的观众。

音箱响起前奏,灯光逐渐亮起,慢慢聚拢,打向沙发上坐着穿白球鞋,着橙蓝色拼接外套的少年。

他忽然在音乐声里站了起来,律动开始,漫不经心,游刃有余。

“我没有披风,没超能力,也不会飞。”

“我绝不听从,责任之躯身上背。”

“要做个大人物,学会吃得苦中苦。”

朱志鑫看得不由自主想鼓掌,瞄了瞄周围评审老师严肃的面容又暗暗收回手。

“好帅啊。”苏新皓把头凑过来感叹。

那是他第一次认识刘耀文,一往无前的刘耀文。

“其实吧,我第一次对你有印象,也不是troublemaker的时候。”

朱志鑫很好奇:“那是什么时候?”

“《双截棍》。”

看见眼前人眼带笑意,朱志鑫才意识到自己的黑历史又被刘耀文拿来逗趣。

“刘耀文!你啷个兴这样,不理你了噻!”

文哥,你是我永远的大人物。

END.

*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列车。

改自老狼《虎口脱险》歌词“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非典型破镜重圆

*分手pao

*全文3k+

[图片]

不算破镜重圆,也不是重蹈覆辙

是时隔一段日子的第二次心动

文朱/短打/小甜饼(?)

*文朱的定义是互相成为彼此的缪斯

—关关难过关关过—

“我写不出来东西了。”打开灯的一瞬间,刘耀文看向了刚赶回家的朱志鑫

他人生第一次喝酒,一瓶啤酒就有点上头。

刘耀文看着风尘仆仆的朱志鑫,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委屈,酒气涌上来有点想吐,但情绪来得更快,他哽咽着站起来

“我最近,写不出来东西。不想练舞也写不出新歌了。”

朱志鑫估计了一下刘耀文的状态,轻轻扶住了有些歪扭的刘耀文。他的口罩这时候才匆匆褪下

“所以这就是你最近状态一直不太好的原因吗。”

朱志鑫把刘耀文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叹了口气:“我不赶回来的话,你今......

朱志鑫把刘耀文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叹了口气:“我不赶回来的话,你今天又是一个人这么过?”

刘耀文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朱志鑫把人扶到浴室,扒了几下衣服然后作罢。淋浴打开的一瞬间,水流滋滋冲了出来,刘耀文一激灵,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

朱志鑫一只手攥着他的胳膊,攥得很紧。他少有严肃的时刻,这是其中之一:“你要和我分手吗?”

刘耀文对分手这两个字本能的抗拒,下意识的摇头:“我不要。”

浴室里3D环绕着水声,刘耀文整个人都被淋湿,他是冰凉又是滚烫的

“但是朱志鑫,我想过放弃很多事情,前几天难到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我甚至在想我就放弃写歌了,可是我唯独没有想过放弃过你。”

这时候朱志鑫有点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但他微微抬了抬头,说:“也不许放弃写歌。刘耀文,你听好了,你的生命不息,那么创作不止。”

你说过的,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命。

他招招手让刘耀文低头,刘耀文顺从他的时候他用手扣住刘耀文的后脑勺,额头相贴

“刘耀文,我是你的什么?”

“宝贝,男朋友,爱人。”朱志鑫捂住了他的耳朵,他回答这几个词的时候有点听不见,“还有——朱志鑫,你是我的缪斯。”

朱志鑫关掉水:“对。我们是彼此的缪斯。不许瞒着我,有我在,即使关关难过也关关过。”

后来两个人同时得了一场感冒。刘耀文烧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却突然蹦出来好多歌词和旋律

他脸颊完全的发烫,但还是拿着手机记录个不停。

人一旦有自己的缪斯,就会无所不能。

不上升真人哈!

祝大家关关过!

*架空ooc

*男高-救赎-HE

*一发完3.9K+

“春天永远存在,春天永不枯萎褪色。”

朱志鑫转学过来的时候正值夏初。

窗外的树梢上有缠绕而上的藤蔓,很柔和的青色,在徐徐微风里摇曳生姿。

像朱志鑫手臂上栩栩如生的竹叶青刺青。

因为不爱讲话,班里的人再怎么热情也不乐意上赶着贴冷屁股,朱志鑫成为熙攘人群里最透明的存在,坐在最后一排保持沉默。

但是刘耀文不这么觉得,他讲朱志鑫是夜幕里最特别最耀眼的星星,独一颗,连万众瞩目的月亮也比不上。

“我错过了......

“我错过了春天。”朱志鑫坐在机车后座,抱着他精瘦的腰喃喃低语。

夏天的风燥热又缱绻,从朱志鑫摊开的手掌里滑出去,留下稍纵即逝的凉爽。

“什么?”刘耀文不懂朱志鑫的意思,只能感觉到他现在好像不太开心。

但是朱志鑫几乎很少开心过,总是以一副沉默冷淡的表情示人,但好在刘耀文见过他哭得双眼红肿的时刻,也有过稍纵即逝的欢笑。

刘耀文知晓朱志鑫绝不是那些人口中的模样。他不是什么怪胎,他是被挂在心尖尖上一尘不染的月光,是独一颗耀眼的星星。

“错过春天还有夏秋冬。”

刘耀文没讲出后半句,隐忍又克制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我都和你一起看。”

“春天不一样。”朱志鑫很轻地回,他讲的这句话,刘耀文很久以后才懂什么意思。

“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适当的运动也是非常有利……”白大褂絮絮叨叨地讲,朱志鑫无精打采地听,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刘耀文。

他是真的傻。

还没认识的时候他总跟着朱志鑫回家,沉默地跟着,顶着卫衣帽子,保持五米远的距离。

朱志鑫面上不说破,反手就在暗黑的巷子里给他两刀,好在没有下狠手,刘耀文伤得算轻,只是捂着伤口嗷嗷大叫。

“你跟着我做什么。”他冷眼看着刘耀文原地跳脚,手里的美工刀还没收回去。

“不是,我顺路啊。”刘耀文一脸憋屈,手上伤口再怎么疼,也不敢去看朱志鑫的脸。

“隔四条街也算吗?”朱志鑫在班级资料上瞥见过刘耀文的住址,觉得这人不可理喻,简直是疯子。

“你…我乐意…懒得和你解释。”果然人越害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刘耀文的谎言三两下被拆穿,也索性不装了。

“以后离我远点。”朱志鑫收回刀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背后劈过来,刘耀文伸手一把拽过他挡在身后。

“这次不行。”顾不上手上还有伤口,刘耀文和那道黑影扭打在一起,黑暗里搏斗的声音尤其清晰。

朱志鑫慌了阵脚,拿着刀也不敢贸然下手,脑海一片混乱,尘埃里有些记忆糅杂在一起浮现,大脑的钝痛和不安一起涌上心头,犹豫之际他听见刘耀文喊,“跑啊!去报警!”

好在黑影逃跑,刘耀文竭力地躺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松了紧绷的神经,任由白衬衫被泥灰沾得污渍斑斑。

“这不得谢我救命之恩?”地上气喘吁吁的人还有心情嘴欠,歪着嘴笑得很痞气,仿佛真的做成件很伟大的事。

于是两个人出现在夜市的苕皮摊面前,朱志鑫借着昏黄路灯给刘耀文检查伤口,两个人的衣服上都不可避免地沾上血迹,刘耀文的。

“去医院处理吗?”朱志鑫难得愧疚,捧着刘耀文的手小心翼翼,伤口上沾了点灰尘杂质。

“不能去你家吗?。”刘耀文收回手,拿着撒了葱花的苕皮在朱志鑫面前晃悠两下。

家在朱志鑫这里是禁词。

朱志鑫望着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有沉默的野兽匍匐在低沉的眼眸里,随时会扑出来。

“我开玩笑的,走了。”看朱志鑫的反应就知道不行,刘耀文知趣地结束谈话,斜斜地背着书包朝反方向走。

他第一次真正看见一个人的眼神可以那么空洞孤独,让人汗毛直立。可是他的双眼又很漂亮,一只眼里盛满大西洋的碧波海水,另一只眼里洒满无瑕月光。

刘耀文曾经带着他一起翘了课,坐在网吧里问他,“朱志鑫,你这刺青是条什么蛇啊。”

“竹叶青,剧毒蛇,但是漂亮。”他穿着纯白的夏季校服,整个人陷在沙发座椅里,缓缓地伸手去摸他的竹叶青。

平滑的,没有凸起。

“老师发现你就死定了。”刘耀文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又摸索着去摸自己手臂上相同位置的皮肤。

“你也想纹一个?”朱志鑫当然知道学校不允许纹身,但是刘耀文的眼神暴露了他想法,他也有点好奇或者说,也希望拥有一个。

“我没这个……”刘耀文皱眉,如果他纹身被发现肯定被家里人打死,话没说完就收住了。

“纹在这里,跟我一样的刺青,一样的位置。”朱志鑫突然抓住刘耀文的手,摁在被夏季校服短袖遮住的手臂上,他的眼睛清亮得像竹叶青身上的绿光。

那块被染料铺满的皮肤手感冰凉,滑滑嫩嫩,跟豆腐一样。他的手指在朱志鑫手臂上陷入一个小坑,不知道是哪一方皮肤更滚烫,有血液热烈翻滚。

刘耀文的大脑在一瞬间死机,嘴里的话突然卡住,嘴唇张张合合发不出音节,眼里的刺青突然变得扎眼,他不敢再看。

“我……下次再说……”飞速抽回自己的手,刘耀文只觉得朱志鑫的一切都让他被灼烧,只想快点冷静下来,恢复常态。

他能感觉到,朱志鑫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像是要穿透他的身体,长驱直入疯狂跳动的心脏。

“奖金已经被你家长提前领走了,你不知道吗?”高马尾老师扶了下眼镜框,从一沓资料里拿出朱志鑫监护人签过名的表格。

“不好意思打扰了,谢谢老师。”朱志鑫死死攥着拳头从办公室里退出来,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杀气。

“怎么了?”刘耀文本来是依靠在墙边,见朱志鑫出来不对劲,还没看见他的奖金就知道不对劲。

“翘课吗?我请你。”他收了收破败崩溃的情绪,好不容易恢复往常冷冰冰的脸色。

“又去网吧?”刘耀文有所察觉,也不敢点破,脑子转得飞快想法子缓和气氛。

“去刺青。”

朱志鑫三个字就让两人从围墙高筑的学校到人来人往的刺青店门口。

“朱志鑫,你……”刘耀文想问,刺青?给谁?为什么?

“我家的刺青店。”他抬手指了一下店面,转过头面无表情看着刘耀文,“你纹吗?我请你。”

刘耀文不记得是怎么跟着朱志鑫进去的了,只是记得有人抱怨了朱志鑫几句,然后朱志鑫就带着他去了一间屋。

一间小小的卧室。

不算温馨也不华丽,只是收拾得井井有条。朱志鑫让他坐在床上,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些工具和仪器。

等朱志鑫做完消毒工作,带上橡胶手套准备动手的时候,刘耀文才愣愣开口,“纹什么?竹叶青吗?”

朱志鑫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凝视几秒,突然少见地笑了,觉得他傻得可爱。

“我要你纹你就纹?”他本来就是捉弄刘耀文的,算是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哪知道刘耀文从头到尾都没提出过拒绝,一路傻愣愣跟着他。

“你……你别笑啊……”刘耀文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像是被下蛊,他认定提出拒绝朱志鑫就会难过,那就纹吧,一个刺青而已。

“傻子。”他坐上刘耀文的大腿,拥着他的脖子像小猫一样凑上来,吻他耳垂,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这样也不拒绝吗?”

刘耀文全身都僵硬起来,脖颈处朱志鑫的头发柔软得让他想陷进去,不敢伸手搂朱志鑫的腰,也不敢吻回去,两只手撑在身后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我们私奔吧,就现在。”朱志鑫的薄唇似有若无地从他唇畔轻轻擦过,眼神第一次如此明媚生花。

“现在吗?”刘耀文大脑又死机,脑海只有“私奔”两个字旋转不停,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先纹竹叶青。”朱志鑫笑得很开心,从他身上溜下来,坐在他身侧缓缓掀起刘耀文纯白校服的短袖。

“纹在这里?”这里和朱志鑫手臂上竹叶青的位置一模一样。

刘耀文看着他,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算了,我舍不得。”朱志鑫又笑起来,纤细白皙的手缠在刘耀文手臂上,冰冰凉凉,倒像一条真正的竹叶青。

“朱志鑫。”刘耀文突然就压着朱志鑫欺身而上,巨大的黑色阴影笼罩着他,气氛开始升温。

“嗯?”慵懒婉转的音节从朱志鑫鼻腔里飘出,和窗外的竹子香气掺杂在一起,他像一只悠闲地露出肚皮的乖猫,毫无畏惧和忌惮地躺在刘耀文身下。

“……你纹吧。”片刻停顿后,他只说了三个字。其实他想问,我可以亲你吗?在纹身之前。但是看着朱志鑫眼里莫名复杂的眼神,他又不想这么做了。

窗外开始下起雨,竹叶承接雨珠,淅淅沥沥地发出响声。接着朱志鑫伸手勾住刘耀文的脖子,四目相对,缓缓奉上自己的唇畔。

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但是柔软的触感在刘耀文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还有朱志鑫颤动勾人的眼神,他差点以为溺入什么幻觉里。

但是手臂上栩栩如生的竹叶青告诉他,不是的。他摸着还有点疼的皮肤愣愣地想,和朱志鑫一样的位置,一样的竹叶青。

他们刚才接吻了,对吧?

朱志鑫在窄窄的小屋子里紧紧依偎着他,全身冰凉得像蛇一样。

他讲,刘耀文,你知道我为什么错过春天吗?

十岁那年,车祸带走了母亲,父亲总是骂他扫把星,酗酒了总是打他,头发被父亲用打火机烧得残破不堪,胸口被热水烫得一片火红,痛得他只想结束生命。

不过后来好了,父亲也死了。他被接到小姨家生活,可是小姨家的哥哥也总是欺负他,说他是天生的杀人犯,连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的杀人犯。

但是谁会知道,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杀人的时候心里会受到多大的惊吓,父亲尖锐凄厉的叫声吓得他多少天都不能安眠,梦境里每每回到那天,他都发起高烧,呓语里不是爸爸或者妈妈,都是“我不想死”“对不起”。

于是他又被送到福利院,黑心的院长是个炼铜癖,背地里侵犯着那些不幸被送到这里的小孩。他也不能幸免,只是在衣服被扒光的下一秒,警察接到举报来抓人,他才在混乱中逃跑,沿街乞讨一路来到这里,遇见这户人家被收留,跟着他们学刺青的手艺过活。

那年他十三岁,在和风细雨的春天末尾,他拼尽全力地活了下来。

“是不是觉得我是怪物?”朱志鑫痴痴地笑,眼里只有无尽空洞和落寞。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真的会有人经历这么多曲折和苦难,而朱志鑫一向沉默寡言和眼里时不时浮现的复杂情绪好像又能解释得通了。

“没有,你不是。”你还是耀眼的星星,高高悬挂于我心尖上的星星。

“我心疼你。”刘耀文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掉眼泪,就是为他的缪斯,他灵魂里最圣洁无瑕的竹叶青。

“不用,你多爱我一点就好了,你就是我的春天,永不凋谢的春天。”朱志鑫嬉笑着去抹刘耀文脸上的眼泪,他见证了刘耀文的眼泪,意味着爱在这一刻跨越了层层隔阂,真实地表露出来。

意味着春天永远存在,永不枯萎褪色。

文朱/伪直掰弯/双向暗恋/先婚后爱/4.8k+

装酷易炸毛×装乖跳脱钓系

“你误会了,老子是gay。”

夜半的月亮弯弯又皎洁,照满街道一侧。两个人的影子纠缠着躲闪,几句呓语扰得人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痒。

刘耀文单手搂着一个人,那人半抱着刘耀文的脖子,仔细看会发现连指尖都是红色,他走得歪歪扭扭,连带着刘耀文也控制不住地倾斜。

刘耀文用劲把人往上抱,皱了皱眉头:“好好走,别乱发疯。”

朱志鑫嘿嘿笑了一声,借着力整个人黏在刘耀文身上:“他们为什么喊你老大?你很大吗?”

“你怎么不回答我呀。”朱志鑫甩了甩头,尽量装出一...

“你怎么不回答我呀。”朱志鑫甩了甩头,尽量装出一副醉得完全的样子。今晚喝得很多,不过是在计划内,“哦,因为你不大……”

刘耀文眉心突突的跳,想把人从身上扯下去又怕他一个踉跄摔倒。

“闭嘴。”他看起来有点炸毛,“大不大的,你想试试?”

他想让朱志鑫知难而退,没想到身上的人突然来劲,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帅哥?怎么试?”

又想骂人的刘耀文在低头对上朱志鑫一闪一闪的目光时顿了顿,他突然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和我结婚,我就让你试试。”

被朱志鑫赖上是刘耀文意料之中的意外。那家酒吧很偏,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光顾。艳遇什么的,一开始还有点感兴趣,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就越发感觉没意思

艳遇是有,可惜他不喜欢女的。

这次倒不同。刘耀文点的威士忌才入口,就多了个跌跌撞撞才入他怀的人。皮肤白嫩嫩的,穿着白t、短裤,一身草莓酒的味道

刘耀文第一反应是问酒保:“你们这还让未成年进?”

酒保摇摇头,示意朱志鑫早就成年了,或许只是显小。

刘耀文挑了挑眉也没再说什么,放下手里的酒想把环着他腰的小流氓给拉开。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小,劲儿还挺大,往他怀里一个劲的拱,稍微能拉开点就开始呜呜啊啊的哭

“你其实才三岁,对不对?”刘耀文抓了抓头发,认命地拍了拍朱志鑫的背

朱志鑫仰头看着他,迷迷瞪瞪的:“我叫朱志鑫,二十二岁了,我的身份证号码是……”

"诶。"刘耀文忙不迭捂住了他的嘴巴:“打住,没人查你户口簿。”

他默了默,又添了句:“我叫刘耀文。”

朱志鑫长得一副让人心软的样,刘耀文没狠的下心招呼安保来把他拉开,只好结账带着人往外面走。问他家在哪他也不说,开个宾馆又不安全。刘耀文全程皱着眉,最后选择把人带回家将就将就

于是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刘耀文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说结婚就结婚。他让朱志鑫乖乖站好,问他带没带身份证户口簿。朱志鑫愣了两秒,然后乖乖地把东西拿给他,伸出手

“背,好晕。”

还撒上娇了。刘耀文很吃这一套,他在心里啧了一声,背对他蹲下来:“结婚就上来,不结婚就算了。”

然后他就感觉到背上添了重量,朱志鑫的脑袋歪在他的肩膀上

“要结婚的,我还要试试你到底……”

宿醉一夜的后果就是朱志鑫在临近中午十二点醒来也仍然觉得头疼。他总觉得事情有点超出掌控

断片的记忆里刘耀文背着他,然后是回家刘耀文给他喂醒酒汤。场景一直断断续续,总感觉有些重要的地方被遗忘了

比如,他到底睡到刘耀文没有?

“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啊……”朱志鑫有些懊恼,他对自己的酒量过于自信,设计这一环时没把握好度

房门啪嗒一声被打开,刘耀文端了碗粥放在床头柜,他似乎听到了刚刚的话,挑了挑眉:“昨晚结了个婚。”

朱志鑫哦了一声,端起有些烫的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猛然回神

“卧槽?!”他有些不敢置信,差点打翻了碗,“结婚?谁?”

刘耀文一只手替他扶住碗,另一只手撑着床,他靠近朱志鑫,表情不大好看:“后悔?”

个屁。朱志鑫的满脑子的:可以免费睡他!合法睡他!想睡就睡诶!

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刘耀文,小小地瑟缩了一下,突然咬着唇掉了几滴眼泪:“你喜欢女生还和我结婚,你这个骗婚的渣男。”

刘耀文支起身子,抱着手看着他,憋了一口气:“听谁说我喜欢女生的?你误会了,老子是gay。”

搞不懂为什么有人的眼泪真的是一颗一颗的在落,半咬着唇又垂着眼,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还有。”刘耀文的手轻轻点了点朱志鑫的额头,“想哭就大声哭,既然已经是家人了,那就不需要隐忍。”

和刘耀文的第一次发生在婚后一个月。

结婚后两个人就开始了同居生活。头一星期两个人之间总有说不出的尴尬,但又暗戳戳的搞暧昧,拿东西时碰到手都会脸红。

刘耀文家有两个浴室。那天朱志鑫洗完澡发现没带换洗的衣服,喊了几声后没人答应,于是自己就壮着胆子决定跑出去拿回来

他用的是卧室外的浴室,刚跑出去没两步就迎面撞上了从另一个浴室刚洗完澡出来的刘耀文。

地板沾上水渍,朱志鑫又心急,一个踉跄就往后栽。刘耀文没想太多,当即伸手把人拉住。等两个都站好的时候刘耀文才发现面前的人未着寸缕,还散着些水汽

不知道是嗓子先哑还是脑子先乱,刘耀文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带了点调戏的意味:“小流氓。”

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刘耀文低头吻住朱志鑫,身上的浴袍本就松松垮垮,一番折腾后更是不成样子,刘耀文嫌碍事,三两下扯掉,抱着朱志鑫回到卧室。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难免生疏。刚开始朱志鑫只觉得痛,刘耀文就停下来亲亲他。从额头吻到嘴唇。后来就是完全被带动,又累得不行

第二天朱志鑫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窝在床上一动不动。刘耀文只好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抱起来洗漱吃饭。

日子过得越久,两个人才开始像在谈恋爱一样亲密无间。一个吐槽起来叭叭得没完,另一个乐意听也愿意哄,两个人互相地二次心动,只是谁也没戳破这层窗户纸。

刘耀文的工作在下半年忙了起来。因为突然结了个婚,所以他的工作一推再推,这次董事会的老领导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定要刘耀文出席一个合作,闹得没办法,刘耀文才答应下来

出公司时天空已经灰蒙蒙,刘耀文堵在路上时开始下起小雨。司机说预计半个小时后到,刘耀文嗯了一声,莫名想起了半年前他亲爱的母亲的话

“刘耀文,下次回家如果还是一个人,你就不用回来了。”

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到底也没舍得安排相亲让刘耀文去见自己不喜欢的人,只是偶尔也着急才念叨几句

“妈,是我——等等你先别挂,跟您说件事儿。嗯,我结婚了。”

进家门的那一刻天空白光乍现,电闪雷鸣。刘耀文收了伞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人一个猛扑抱住

“你淋湿了吗?”朱志鑫抬头看着他,左摸摸右摸摸

刘耀文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额头,又弯腰看着他:“禁止涩涩。”

什么淋湿,到底是谁湿,哪里湿?

朱志鑫撇了撇嘴,哦了一声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往回走,窝在沙发上继续看搞怪综艺。

刘耀文笑着摇了摇头,把刚刚被踢乱的鞋子摆好,又放好伞,先到厨房洗了洗手,又想了想晚餐吃什么才探出头

“晚餐吃点热乎的?乌冬面?”

朱志鑫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你做?”

“还能委屈你?当然是我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才明白家的定义,是爱,是拌嘴,是吵架是和好,是买菜做饭洗碗,也是左爱流汗流泪。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人的话,刘耀文想,那就和朱志鑫一起幸福好了。

煮面这一操作刘耀文很熟练,三两下准备好材料等水开就下锅。

他擦擦手往外走,站在沙发后双手撑在朱志鑫两侧,刚好把人环住:“想见见我妈妈他们吗?”

电视机在响,屋外的风夹着雨淅淅沥沥,朱志鑫抬头能看见刘耀文也微微低头,他听见心跳声怦怦的,说不清是发闷还是震耳欲聋

“真的?”他喃喃问出口自己都不太信,“你决定好了?”

“是你决定好了吗。”刘耀文捏捏他的鼻梁,“你想见就可以见。不过得等到我出差回来,我们一起。”

窗户好像没关,雨溅进来被暖得汽化,朱志鑫说不出话,他手指蜷缩着点点头,同时接受着刘耀文要出差和要见家长这两个信息

最后他催促刘耀文面煮好了,又对着刘耀文的背影不高不低的讲:“我也是认真的。”

刘耀文出差的地方离他家在地图上就是两个极端。南方他好久没来过,一下飞机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湿意。

怎么说,感觉终于能找到和眼泪一样多的东西——南方的水汽。

婚后第一次出差,刘耀文自觉哄了人很久。也许是见家长的信息过载,朱志鑫这次真的很乖也好哄,帮他收拾行李又送他去机场。

自己一个人回家垂着脑袋显得呆呆。让人想揣进口袋。

早点回家的念头疯长,刘耀文没来得及休整就带着团队和对方公司的头见面。对方追求慢工出细活,刘耀文挑眉说当然,暗地里又不声不响的逼着他加快速度。

他不是慢性子,相反脾气不太收敛。朱志鑫说他挂脸也情有可原。所以后来合作方给出的第一印象是:看起来不太好惹。后来夸夸其谈一堆赞美,在最后加上了两个字:妻奴

刘耀文还是最喜欢这两个字,又绷着脸提醒:“我家那位先生听见你这么喊估计会炸毛。”

他的性向从不隐藏,结婚后也大大方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已经结婚半年了。”

“发什么癫,傻逼。”

朱志鑫啧了声:“从良了,虽然就没坏过。”

他辗转了好几下,还是觉得这句话说出来黏糊糊的:“你知道吗,我还挺喜欢他的。”

他别扭的说喜欢,朋友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闪婚,先婚后爱,你心动了。”

朱志鑫盯着天花板,又往被子里拱了好几下,突然松口气:“嗯,我动心了。”

“你这么说显得我目的不纯。”朱志鑫把衣服扔在床上,他退出通话界面,点开和刘耀文的聊天框,又不知道发什么。良久,无可奈何的扶额:“是他。”

一个星期后刘耀文才从南方那边回去。刚落地人还没歇口气,就被自家母亲大人勒令马上带他儿媳妇回家

他糊涂地答应下来,到家门口看见收拾的格外用心,还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的朱志鑫又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你干嘛?”他接过大大小小的礼物,还腾一只手出来牵朱志鑫,“很紧张啊,手心都在冒汗。”

朱志鑫握了握自己的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拆穿他:“是你手心的汗。不过,我确实要紧张死了。我还学了做菜,虽然就会一道,但应该不至于……”

“朱志鑫。”刘耀文顿住脚步,侧目看他,“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妈对素未谋面的你有多喜欢,她觉得她儿子这种脾气的人能有人忍受下来,那这个人简直就是天使。”

“她怎么舍得让她的天使做饭。”

只要我爱你,那么他们也会爱你。

朱志鑫张张嘴,有点手足无措的开口:“你怎么突然说这么多话。而且让人,热泪盈眶。”

见面的过程很顺利,如刘耀文所说的,朱志鑫从进家门开始就受到了一万分的热情待遇,从刘妈妈闪烁泪光的眸子中,不难看出她对刘耀文终于结婚了这件事情有多感动

用她最后悄咪咪告诉刘耀文的话来说就是:“这么漂亮的儿媳妇,你宝贝点,别让人抢走了。”

刘耀文点头说知道知道,又婉拒了她说今晚留在那的话

“妈,不要打扰我们的性福生活。”

他被妈妈打了一巴掌骂臭小子,还被朱志鑫撞见个正着,挑挑眉很装的撩撩头发往外走。路过朱志鑫身旁时拉了拉他的手臂

“走了,回家。”

北方的天好像一直是雾蒙蒙的,今天难得放晴。许是阳光大好,朱志鑫坐上车忍不住打开窗吹吹风,不成曲的调子就散在风里进了刘耀文的耳朵

绿灯还有三秒结束,刘耀文放慢速度稳稳停下,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小盒子

“我妈给的,说老刘家专给儿媳妇的。”

朱志鑫打开盒子在射进车窗的阳光下端详了许久:“玉?”

“嗯。”刘耀文说起这最后的环节反而紧张起来

红灯还有九十秒

“朱志鑫,一开始有赌的成分。可现在我不再是因为我妈催我才和你结婚。”

朱志鑫细细摩挲着微凉的玉,啊了声,心里怦怦的跳

“我——”

“我知道。”刘耀文打断他,“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在装醉。”

太拙劣了,小流氓。

“我们天生一对。你图谋不轨,我见色起意。”

红灯倒数三二一。他听见朱志鑫轻的、带这些得意的笑

“你想我落入陷阱,那我偏要心无城府反将你一军。”

朱志鑫的手握暖了玉,他又举起来看了好久,侧头看着刘耀文:“你甘拜下风,所以我选择共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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