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既能开朗,又能霸道的可盐可甜的帅哥。
运动装帅哭我,霸道总裁范杀疯我。
1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学生会里面,今年大二。
和我一个部门的学姐看见我就一脸的激动:“我们学生会换主席了,你知道吗?巨帅。”
我也以同样的表情回应着她,只是我的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大的起伏。
帅哥我见过的多了,心里早就已经有人选了。
学生会主席再帅能有我们学校里那个篮球校草长的好看吗
一看这个学姐就是平时太专注于学习了,都没吃过好猪肉。
进了学生会之后,我平时的活动并不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抱着手机偷笑。
作为新时代独立女性,怎么能够不好男色呢?
这么多老公里面,我独独宠爱一人——初遇。
我觉得他的名字起得很有意境。
最主要的是,他微博里发的照片刚好对我的胃口。
时而发一些带着头巾的运动衣装,还附赠他在球场上打篮球的热血瞬间。
时而发的确实身穿西装的低音炮。
这骨骼分明的小手,这劲壮的腰线。
最主要的是,他的脸,长的也相当不错,至少九十分。
这。
这谁能不爱。
他就是我老公!
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准时更新。
不过今天竟然迟到了。
我老公竟然迟到了!
今天怎么回事?
没听说他有球赛。
难道出事了?
我不自主的担心起来,开玩笑,那可是我老公。
两点半的时候,他的微博终于更新了。
是一组九宫格照片。
他身穿一身正装,挺拔的身材,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一米多长的腿。
看的我口水直流。
只是,莫名觉得,这个背景,好像有些眼熟。
2
不过我和他都是一个学校的,眼熟也正常。
无非就是教室。
至于为什么我明明和他同校,却不告白。
我这种小仙女怎么可能主动?
当然是要等男人追我了。
学姐看着我一脸淫笑的样子,好奇的凑近我的手机:“你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下意识的将手机扣在胸口,顺手锁了屏:“我当然是看我老公了。”
“老公?你才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你到法定年龄了吗?”
学姐的眼神就像一个刚打开的灯泡一样,顿时就亮了起来。
我有些害羞,随口胡诌了起来:“还没结婚呢,不过快了。”
学姐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稳坐吃瓜前线:“你老公长什么样子?帅吗?”
我傲娇的拿出我老公新发的九宫格给她看:“我老公怎么可能不帅。这是他最近的照片,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好吧。”
我原本也没想隐瞒这件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追星都有群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我靠!”
学姐看见照片之后,瞳孔骤缩。
我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像是被帅到了,反而像是,震惊。
对。
就是震惊。
“这不是我们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吗?你老公是他?”
?
什么?
3
在我第一千零一次被学姐抓着想要去和学生会主席,也就是初遇,一起吃个饭的时候,我第一万八千次的解释着:“真不是,他不是我老公,就是长得像而已。”
学姐笑得一脸暧昧:“放心,我们这里没有不让办公室恋情这一套。姐姐我后续的活动就靠你了,妹妹。”
我……
我的母语是无语。
然后在他的微博里疯狂刷礼物并留言。
下午六点半,晚饭过后。
所有学生会的人开全员大会。
新上任的学生会委员们要开动员大会。
六点二十五。
初遇走了进来。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今天不是运动健将,也不是霸道总裁,而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一身休闲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若是能够拥有这样一个风格多变的男朋友,岂不是相当于,同时拥有了很多个男朋友。
光是想想,都觉得激动。
之前都是在手机里,或者远远的看着,就觉得很帅。
今天距离这么近,一看,更帅了,我更爱了,怎么办?
我的小心脏有些激动,跳动的频率有些快。
初遇走到讲台上方,用粉笔写下了三个大字:“宫鑫”
之后面向众人:“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主席,以后大家有什么都可以和我沟通,大家共同进步。”
底下的人疯狂鼓掌。
学姐也靠在我的耳边:“小杨,你老公今天真帅,主席以后应该很好找工作吧,老师什么的也都比较熟悉。我跟着你,以后是不是就发达了。”
我脑子里全是,终于可以近距离的听老公说话了。
声音真好听!
以至于我忘记了鼓掌,整间教室里,只有我干坐着没动,神情呆滞的看着他。
“同学,你还好吗?”
宫鑫大概是怕我身体不舒服,问了我一句。
但就是这一句,直接让我冲破了内心的桎梏,直接站了起来:“老公,我太爱你了。”
??
!!
我这简单粗暴的告白,不仅是在场的诸位蒙蔽了。
坐在我旁边的学姐蒙蔽了。
我也蒙蔽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想换个星球生活。
4
众人都走了之后,宫鑫单独将我留了下来。
我挣扎着想让学姐带我走,学姐却给了我一个暧昧的眼神,最后贴心的关上了门,还在门口贴上了一张字条:“开会中,勿扰。”
我真的会谢。
还有什么,是比当场向主席表白更社死的吗?
当然有。
那就是我被单独扣留,偌大的教室,只有我们两人。
窗户没关,微风吹进教室,我滚烫的脸颊终于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我镇静下来,思索着如何逃跑,啊呸,如果解释这次的错误。
现在的我,就像屠夫身旁的猪。
他在那边将刀磨得叮叮作响。
我则吓的冷汗直流,跑也跑不过,撞也撞不死。
如果这时候能给我个系统就好了,清除记忆系统,这样我就可以清除他们的记忆,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这个星球生活。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惜,我还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难道我刚进学生会,第一天就要被迫退出了?
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我刚才的行为。
难道要我说,其实我刚才就是梦了个游,在睡梦中说了个胡话。
要不然,我真怕明天学校的表白墙上全是我的英勇举动。
我一咬牙,就这么定了。
我刚抬起头,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意外的举动,手机不小心掉到了桌子上。
屏幕亮起,正是今天中午九宫格照最中间的那张。
更社死的是,我还恬不知耻的批上了我的照片,看起来像是我们两个的合照。
刚弄的时候,我还暗自庆幸我的技术真不错。
这一刻。
我觉得。
我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宫鑫显然没想到我的锁屏壁纸如此劲爆。
愣在了原地。
随后低下头,双眼飘忽不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
“我……”
但是他在那里你了半天,也没吐出第二个字。
我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样:“要不你再想想,我先出去了?”
宫鑫:……
“行,你先出去吧。”
“好的好的。”
我没想到一张照片救了我的命,飞快的走了出去。
感叹我命真大。
临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颊,似乎很热……
5
我刚打开教室的门,便被学姐抓进了楼下的一间教室里面:“怎么样?战况如何?”
“刚才那么多人,你真情表白,他不感动?你俩没有……我可是特意为你们堵着门口,不让其他人进去。”学姐一脸的坏笑。
我一时语塞,决定还是把这个误会解开比较好:“我其实根本不认识他,刚才的事情也是个意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他拒绝你的表白了吗?”
“没有。”
“那就证明你有戏,这就是默认你是他的女朋友了,你这么热情奔放,还漂亮,他一定喜欢你的,不用害羞。”
我:……
这怎么解释不清了。
刚一打开教室门,就看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宫鑫、
还是学姐飞快的反应过来:“主席好。”
宫鑫淡定的点了点头:“你们好。”
背对着我们离开了。
若不是我看见他那同手同脚的步伐。
还真以为他这么镇定呢。
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
我遇见了我的老公,老公变成了主席,近距离听见我老公说话,还当众表了白。
被同学误会,被主席知道我存他的照片。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当成私生饭。
哎。
我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人间不值得。
就在我以为我们短期内不会再见面了,学姐又凑了过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下意识的一哆嗦。
差点就站起来发功:“退!退!退!”
果然。
他们为了庆祝委员会的大换水,举行了一场学生会的联谊饭。
说是让各部门的人都熟悉熟悉。
主席本该和副主席他们坐到一起。
可学姐愣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我和宫鑫安排到了一桌,宫鑫也同意了。
这……
我顿时感觉到天昏地暗。
双眼歪斜,脚步浮虚。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又来一劫。
为了避免上次的社死,我将锁屏壁纸换成了社畜两个大字。
宫鑫的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我硬着头皮点击了同意。
我还想在这个学校混,就不能将他得罪死了。
虽然说他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他的头像闪动了一下,四个字:“备注宫鑫。”
我看着这短短四个字,总觉得里面包含了相当多的特殊含义。
一定是想告诉我,他是谁,让我以后看见他注意点。
最好离他远点,不然下个上表白墙被吐槽二百五的,就是我。
我抖了抖。
也回了两个字:“杨昭。”
想了想,又打了一句:“您找我有事吗?”
对话框中他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断断续续的。
很久之后,他却只发出了很短的一句话:“你想跟我坐一块?”
???
我盯着他这条消息,脸上的表情像是便秘了一样:“谁告诉你的?”
“安佑佳。”
我皮笑肉不笑的感慨着:“真是我的好学姐,明明可以直接要我狗命,却还是给我安排了一顿饭。”
我忍着尴尬:“或许是,我们部门觉得我比较多余,不愿意和我一桌。”
信息发出去之后,我更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人世间了。
“嫌弃我?”
我小心肝一颤:“不敢不敢,怎么会呢。”
“喜欢我?”
我靠。
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我跟打了鸡血一样:“更加不敢了,您就是天上那高贵的月亮,我怎么会妄想您呢,这不是开玩笑嘛。”
“真没有?”
他这句话似乎……有一点期待,很快,便紧跟了一句:“那张合照……”
“那张合照我已经删除了!您放心吧,学校里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不好的传言,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卑微,就因为我是个社畜,还是个尴尬的要死的社畜。
我生怕他再口出什么吓人的言论,死死的守着手机界面。
他却并没有再回我消息,应该是对我放心了吧。
我这才躺到床上。
打开了宫鑫的微博界面,他果然更新了动态。
这次又是一组新的九宫格,没穿上衣!
缩骨照,腹肌照。等等!
哥哥杀我!
我在底下疯狂的留言。
“啊啊啊啊,老衲算出你命中缺我。没我你不行。”
“宝,我今晚去输液了,什么液,想你的液、”
“跟我回家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看着消息。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
我在事业最红火的时候消失,后来带着超萌的双胞胎儿子上亲子综艺强势回归。
观众:儿子这么帅气可爱,爹肯定也不差!
某顶流发博:谢谢大家喜爱我家大宝二宝。
观众:!
我:?
1.
在我演艺生涯最红火的时候,我直接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五年。
大家都众说纷纭,有说我被包养的,有说我嫁入豪门的...
其实我就是出国生了个娃,不,是两个娃,一对双胞胎儿子。
最近经纪人接了一档亲子综艺,让我回国复出。
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小说里女主回国都是这么说的。
我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儿子小宝,牵着大宝下了飞机。
刚走到大厅就被一堆摄像机给包围了。
“夏老...
“夏老师,请问你这次回国是打算复出吗?”
“夏老师,请问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夏老师...”
...
好家伙,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一群记者在机场围堵我,闪关灯的亮光差点没把我亮瞎。
小宝在我怀里被吵醒,看到一群怪叔叔怪阿姨围着他说话,直接被吓哭了。
我看着儿子哭得红扑扑的脸蛋,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口喝止,就听底下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声音:“叔叔,你踩着我的脚啦!”
众人低头,哦,底下还有一个。
“叔叔阿姨们,你们小声点哦,吓着我弟弟了。”大宝撒开我的手,把食指放在嘴巴前作出嘘声的手势。
“我们要走咯,叔叔阿姨们再见!”
记者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还向我们挥了挥手。
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想要录的素材没录上。
“那孩子眼睛也太大了吧,盯得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没想到居然拜倒在了小孩的奶嘴下。”
大眼萌娃撒娇的威力无人能敌。
我带着俩萌娃直奔节目组提供的酒店。
2.
第二天一早,综艺就开始录制了。
但是昨天导演并没有说具体是几点,于是当早上六点房间的门被敲响后我还和儿子们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妈妈,好像有人在敲门。”大宝睡眼朦胧地推推了我的胳膊。
我不以为然,呓语了两声后又沉入梦乡中。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外面的敲门声持续不断,连小宝都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哥哥,“哥哥好吵啊。”
“我去开门看看。”大宝爬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就是一台摄影机直接怼到大宝脸上,负责我们的摄影师说,“夏老师,现在开始拍摄了,等会我们要坐船去目的地。”
“我妈妈还在睡觉。”大宝张开双臂,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不想让摄影师进房间。
“那你能把妈妈叫起来吗?”
小宝这时候也跑过来说,“我们把妈妈亲醒,妈妈起床就不会生气啦。”
是的,本人的起床气还是挺重的。
接着我就感觉脸颊两边像是有两块果冻在碰撞,耳边传来儿子们奶里奶气的声音。
“妈妈小懒猪,快起床啦!”
我下意识搂住两个调皮的捣蛋鬼,分别亲了他们一口,“妈咪起来啦。”
下一秒睁开眼看到不远处黑漆漆的摄像头吓了一跳,才意识过来已经开始拍摄了。
“摄像老师不好意思,我们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我和两个孩子简单洗漱完后就拉着昨晚带来的行李来到渡口。
看到了另外几组亲子组合,场面一片混乱。因为孩子们早上没有睡够,现在都吵着闹着发脾气。
“小轩,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等会坐船看小鱼。”其中一个女星蹲在地上,低声哄着正在哭闹的儿子。
但她的儿子仍在不依不挠,“不要不要!我要睡觉,妈妈抱我睡觉!...”
“妈妈穿着裙子不方便抱小轩...”
孩子被拒绝后哭声越来越大。
还有一个小女孩直接坐在行李箱上哭着尖叫说,“我要回家!我要爸爸,我不要来这里!”
一旁的妈妈束手无策,只能拿零食来哄。
相比这些萌娃的哭闹,我的大宝小宝安静多了。
“妈咪,他们为什么要哭啊?”小宝牵着我的手喝着草莓味的牛奶,一脸好奇,“是因为没喝草莓牛奶吗?小宝早上没喝草莓牛奶也会不开心。”
草莓牛奶是大宝小宝的最爱。
“那他们真可怜。”另一边的大宝听后表示同情,然后探过脑袋,贼兮兮地问:“小宝~你能再给我喝一口嘛,我的喝完了。”
小宝一脸警惕地护住手中的牛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哥哥每次说一口,每次都喝光,小宝不会再上当了。”
“小宝~~~求求你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俩家伙又开始了。
大宝吃东西太快,吃完还要去蹭小宝的,每次都把小宝弄哭,自己再在一边偷笑。
为了防止他俩又掐起来,我出手掐住大宝肉嘟嘟的脸蛋,“大宝,自己的东西吃完不许再去抢弟弟的,妈咪说过你很多次了哦,再不听话明天就不让你喝草莓牛奶了。”
大宝这才把邪恶的小手伸回去,嘴上说着好吧,眼睛里清楚地传递出我下次还敢的眼神。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些小捣蛋鬼们,让人又爱又恨。
3.
后来几位小祖宗终于不哭闹了,我们终于登上了船。
孩子们都是第一次乘坐传统的渔船,感到十分新奇,安静地窝在妈妈的怀里看四周的海景。
一个宝妈突然来了一句:“夏老师的两个儿子长得可真好看,看着就让人喜欢。”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生的。
这么自恋的想法可不能说出来,我假装腼腆一笑说:“他俩可调皮着呢,倒是诗诗看着又漂亮又乖巧。”
听到乖巧两个字的时候,对面的宝妈明显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可没乖巧到哪里去。”
本来是相互商业互吹的温馨的场面,但是总有不长眼的人要来阴阳几句。
这人就是我多年的死对头,网传的实力派演员许若菱。
许若菱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是啊,也不知道夏老师这么好看的孩子,是像妈妈多点还是像爸爸多点呢?”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宝小宝的爸爸是个不能触碰的秘密,就她许若菱见不得我的好,专挑我的痛处说。
当初我还位居一线的时候,和我同个公司许若菱不甘心处处被我压一头,没少买通稿来黑我。
在我一声不响地消失,整个公司都急疯的时候,就她最开心,因为没了我,她就可以坐上一姐的宝座,这些年也算是出了不少风光,还嫁了一个富豪老公,生了孩子。
现在我又回来了,她能不着急吗?
这不,沉不住气想要拐弯抹角地阴阳我。
我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真晦气,和她上同一个节目。
许若菱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圆。”
但她没想到,小宝一声惊呼,“阿姨!我的爸爸可帅了!你不知道吗?”
许若菱:“啊?”我应该知道吗?
我去,你俩这是要给你妈爆猛料啊。
我害怕地捂住他俩的嘴,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摄像头还拍着呢。
但是许若菱哪能善罢甘休,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那你能告诉阿姨,你们爸爸的名字吗?”
大宝马上挣脱开我的束缚,大声说道:“我带了爸爸的照片!”
我去,这么劲爆吗!在场的众人一脸吃瓜的表情。
而我则是尴尬地捂住了脸,完蛋了,一世英名要被毁了。
大宝兴奋地从背包掏出照片向众人展示,自豪地说:“看,这就是我们的爸爸!帅气吧!”
众人惊喜的目光逐渐变得无语。
奥特曼是你爸?!
我现在就想跳到海里去。
小宝嫌我还不够尴尬,还在添油加醋说:“妈咪说爸爸去拯救世界去了,等他完成工作就会回来见我们啦!”
听到这话的大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倒是萌娃们都露出神奇羡慕的目光。
“妈妈,为什么我的爸爸不是奥特曼?”
“哈?”
我重新捂住他俩的嘴。
求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4.
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戳破,就连许若菱也没有再讲什么。
估计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导演组准备了四间风格迥异的房子。
一间是设备齐全,明亮宽敞的度假屋;
一间是普普通通的民宿房间;
一间是一户渔民家的老房间,有些老旧;
最后一间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通过做游戏来决定选择房子的先后顺序。
游戏是两人三足,谁先到达重点谁就是赢家,顺序按照依次到达终点的顺序排列。
“我家俩孩子咋办?”我举手示意。
“选一个孩子参加比赛就好了。”导演说。
“我来我来!妈咪!”
“我想玩!”
大宝小宝争着要参加,我直接拿出老办法,“你们俩猜拳决定吧,谁赢了谁去。”
“石头剪刀布!”
“耶~~~”
小宝获胜,高兴地原地打转。
“小宝,以我们的默契程度一定要拿个第一回来。”脚上绑好带子后,我对着小宝打气道。
小宝也信心满满,中气十足的说,“加油妈咪!”
比赛开始,我和小宝嘴里喊着左右左右的口号,健步如飞地朝着终点跑去。
我们第一个跑到终点,接着是诗诗和她的妈妈,许若菱和她的儿子是最后一名,她半路还差点被她的儿子给绊倒。
按照游戏规则,我们选了度假屋,而轮到许若菱的时候就只剩下小木屋了。
她的儿子琦琦立马就大哭起来,“呜呜呜,我不要住这个破房子,我要住那个漂亮的房子!”
他口中漂亮的房子就是我们赢来的度假屋。
许若菱抱起哭泣的儿子,对着我说,“我家琦琦身体不好,晚上不能受凉,你把你的屋子让出来吧。”
我“???”
您没事吧?
我直接甩脸拒绝,“凭什么?我和儿子赢来的房子为什么要让给你?”
许若菱,“你儿子年龄最大,让一下弟弟怎么了?”
哎哟喂,歪理还讲得强词夺理。
我回呛道:“你少在这给我道德绑架了,我儿子比你儿子大就要让着你儿子吗?你儿子看着体格可比我家孩子壮不少,住木屋最适合不过了。”
“你!”许若菱气得脸都红了。
“妈咪,这个阿姨好凶啊,好像动画片里的巫婆啊,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和她玩了。”大宝拉起我和小宝的手就要走。
“拜拜,巫婆阿姨。”小宝还回头朝许若菱挥手。
许若菱气得跺脚。
我和大宝小宝愉快地去住度假屋咯,气死你这个老巫婆。
5.
这档综艺是边拍边播的形式,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把白天拍摄的片段播放出去了。
我很好奇网友会怎样评价,于是点开了视频的弹幕。
一瞬间弹幕铺满整个屏幕。
“这几个小朋友都好可爱啊!”
“夏卿卿居然回国了?还生了双胞胎儿子?!”
“大宝小宝也太萌太好看了吧!”
“第一次听说把奥特曼当爸爸的,也太扯了吧。”
“估计是不想暴露生父。”
“更加好奇他们爹是谁了。”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6.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我们就迎来了第二个任务:购买抽中的食材,谁用的钱最少谁就获胜,奖励丰盛的海鲜午餐。
海边渔村的海鲜最新鲜,最好吃了。
我和大宝小宝都爱吃。
抽卡环节我让小宝去抽,他最喜欢这种抽奖的感觉。
我们抽到要买的食材是牛肉,娃娃菜和西红柿。
娃娃菜和金针菇都还算便宜,主要是牛肉要砍砍价。
大家都收拾好后,浩浩荡荡地朝当地的菜市场出发。
一进菜市场,孩子们都新奇地到处乱跑,压根不记得任务这一回事。
“琦琦,别去抓螃蟹,会夹到手。”
许若菱的儿子可虎了,看到螃蟹就像抓,把她吓个半死。
“妈妈,给我买螃蟹。”
“不行,我们要买的不是螃蟹。”
“我就要嘛,就要!给我买!”又开始撒泼打滚了。
啧啧啧,纯纯熊孩子一个。我表示很嫌弃。
“大宝小宝,你们想吃葡萄吗?”
我记得他们俩最喜欢吃葡萄了,正好这边也有卖。
没想到大宝小宝摇摇头说,“妈咪,我们去买要买的吧,然后晚上吃海鲜大餐!”
这俩小家伙可真懂事。
我们来到卖牛肉的摊子前,问道,“老板,你这肉怎么买。”
“一斤25块。”
“那给我们来一斤半吧。”
“好勒,一斤半是...”
“我知道!是37.5!”老板还没算好,一旁的大宝就说出最终的价格。
老板表示很惊讶,“你这小孩数学很好啊,我家小孩到现在十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清楚。”
我摆摆手,“还好还好。”
也就小小的拿了奥数比赛的几个冠军而已。
“叔叔,你能给我们便宜一点吗?我们在参加省钱比赛。”小宝扑棱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老板,“我可以给您唱首歌,祝您以后生意兴隆。”
说完就唱了起来,“恭喜你大吉利,恭喜你大吉利,欢天喜地欢喜,大吉大利,吉利...”
小宝顶着一张可爱的脸,唱着有些跑调的歌,把老板逗得哈哈大笑,最后让我们以三十块的价格付钱。
“小宝真棒。”我朝小宝竖起大拇指。
“嘿嘿,妈咪,小宝唱得好听吧。”小宝抱着我的胳膊撒娇。
我有些心虚地说,“好听,小宝唱得最好听了。”
小宝唱歌跑调这点还真是随了孩子他爹,开口就废。
一旁的大宝表示很嫌弃。
接下来小宝用撒娇卖萌加唱歌的砍价手法成功购入娃娃菜和西红柿,省了不少钱,海鲜大餐非我们莫属。
“妈咪,我以后要去当歌星!”小宝被叔叔阿姨夸得飘飘然。
“好,以后让你哥哥给你当伴舞。”我无情地出卖大儿子。
大宝一脸拒绝,表示哒咩。
7.
相比我们这边和谐欢乐的气氛,另外几组的情况可谓是花样百出。
就比如说当今的歌后和她的女儿诗诗。
诗诗趁妈妈和老板讲价的时候,直接把关着大鹅的铁笼子打开,里面的大鹅立马飞扑出来。
诗诗被吓得蹲在地上哭。
卖鹅的老板急地哇哇叫。
歌后为了弥补女儿犯的错,满菜市场追鹅跑,抓鹅的时候没少被鹅啄。
最后抓完的时候已经是狼狈不堪,头发上还有好几根鹅毛。
钱非但没少付,还得赔钱安抚老板,真是一言难尽。
“林诗语,我今天非抽你一顿不可!”歌后气急败坏。
诗诗泪奔,“妈妈坏!爸爸救诗诗!啊啊啊...”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夸诗诗乖巧的时候,歌后的表情一言难尽。
歌后,你真是辛苦了。
“我昨晚看着觉得也还好啊,怎么今天热度又涨啦?”
“啊?哈哈哈哈哈”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把剧本发来我看看吧。”
大宝小宝面面相觑,妈咪干嘛说我们俩傻?
8.
第二个任务,我们母子当之无愧取得了冠军,吃上了丰盛的海鲜大餐。
其他几个孩子看着直流口水。
没等大宝小宝讲话,不爽很久的许若菱又开口了,“不想给就不想给呗,假模假样的干什么呢。”
我直接呛回去,“这大餐是我和孩子一起努力赢的,我当然要经过他们的同意。自己没本事赢,就不要在这里说三道四。”
最烦这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女人。
许若菱默默不做声了。
许若菱本来也想舔着脸来吃,结果被她儿子一句话噎回去了。
“妈妈减肥就别吃了。”
琦琦,你可真是你妈的好大儿,你没看到你妈像是吃屎的表情吗?
吃饭完,几个孩子又围着大宝小宝玩游戏。
大宝一向是孩子里的孩子王,小朋友们总是莫名崇拜他。
小宝更不用说了,卖萌撒娇一级,轻轻松松就和小伙伴打成一片。
这两孩子长大得是多少女孩的青春。
毕竟孩儿他爸就是九亿少女的梦。
深夜应酬陪客户喝到吐,扶着墙回家的路上突然收到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性感的镂空内衣骑在一个男人的脸上摆出各种姿势。
那一刻我的酒醒了,心中的愤怒也达到了顶点,因为照片里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前妻白莉莉!
她不光出轨了,还设下圈套让我净身出户,这个贱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1、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还得从我跟白莉莉离婚前说起。
我叫谭城,虽然算不上顶级富豪,却也有些小钱,可以说在离婚之前,家里的房子车子包括白莉莉一家人的日常开销都是我一个人在出。
一个月之前,白莉莉生下女儿小小,我辞掉手里的应酬打算在家陪她坐月子,...
一个月之前,白莉莉生下女儿小小,我辞掉手里的应酬打算在家陪她坐月子,她却坚持让她乡下的妹妹过来照顾。
我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再细心也比不过女人,而且小姨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二话不说答应了她的请求,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正因为小姨子的到来,给我和白莉莉的关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公,你快出来帮静静抬一下行李!」
门外传来白莉莉甜美的声音,我想到老婆坐月子抬不了太重的东西,合上电脑便出了卧室。
客厅里,白莉莉身旁坐着一个五官清秀的妙龄女子,她梳着高马尾,穿着素白色的连衣裙,将前凸后翘的身材展露无遗,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好看几分,这还是我的小姨子白静吗?
老实说,在我跟老婆结婚之前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可她当时留着厚重的刘海,穿着朴素的校服,完全看不出是个小美女,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大十八变吗?
「老公,你在看什么呀?不认识静静啦?」
白莉莉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白莉莉手里的拉杆箱放到一边,又替白静倒了一杯茶水。
「我昨天加班到深夜,现在有点走神,你别介意。」
白静接过我递给她的茶水,一点一点的喝下去,看着纸杯上还残留着她的口红印,我咽了咽口水,有些想入非非。
白静的声音软绵绵的,又透露着小心,我坐在白莉莉身边笑着说道:「怎么会介意呢?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来照顾我老婆和小小,她们孤儿寡母的在家我也不放心啊。」
白静听了我的话脸色一红:「姐夫,你对我姐真好。」
听了小姨子的话,我心中一阵得意,那是当然!我能对自己的老婆不好吗?
本打算起身给白静切点水果招待一下,却发现白静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的腿上,趁着老婆看手机的功夫,她那双雪白的大腿一下一下的蹭着我的裤裆,我越是往后躲,她就越是靠近。
她到底想干嘛!
我皱着眉头想把骂人的话说出口,却碍于白莉莉在场终究是没发作。
可随着她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那双手也逐渐不老实起来,甚至当着我老婆的面去解我衬衫的扣子!
真是够了!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猛地站起身,毫不留情的将白静甩到沙发上:「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没忙完,你们先聊。」
回到书房,我盯着电脑上复杂的方案,大脑一片空白。
白静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的对我有那个意思?
2、
一直到晚上九点,我的心里始终不安。
如果白静真的对我有那个意思,我到底该不该跟老婆说一声呢?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老婆刚生下小小,月子还没坐完,我跟白静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怎么对得起她?
啪——
客厅外传来一阵响声,我顺着声音去看,发现老婆跟白静吵架了,虽然听不清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可白静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老婆看上去好像是生气了,因为我隐隐约约听她提到了“学费”和“掂量着办”,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小姨子的学业上遇到了困难?
我皱着眉头,本想去外边看看,却发现老板发了消息给我,说是方案还要重新改一遍。
没办法,为了给孩子赚奶粉钱,我只好一一照做。
她洗澡居然不拿浴巾?
「嗯…好。」
我抓起浴巾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白静伸出白嫩的手臂将毛巾接过来。
「姐夫,你人真好。」
她裹着堪堪遮住大腿根的浴巾从里边出来时,头发上的水珠刚好滴进胸口,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我捂住眼睛努力不让自己乱想,可身体却由不得自己做主,不自觉看向她雪白的脖颈下的春色。
「姐夫,看什么呢?」
白静笑着向我走来,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味,那是体香和沐浴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她红着脸凑过来:「你也要洗澡吗?」
「嗯…是的!」
我闭上眼努力不让自己去看白静,抓起浴巾后迅速关上浴室的门!
真是好险!我差一点就犯错误了!
这个白静真是个妖精!
3、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关于白静的梦,梦里她穿着女仆装,迈着猫步骑在我身上驰骋,我被她折磨的差点没了半条命!
「姐夫?醒醒?起来吃早饭了。」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睁眼一看,白静正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加黑色的丝袜坐在床边看我。
我被吓得顿时惊醒:「你…你怎么进来了?」
白静笑着看我:「姐夫,是我姐让我来的,她抱着孩子去菜市场了,临走前熬了一碗粥,特意让我端给你。」
白静说着,已经把米粥端到我面前。
老婆熬给我的?我记得她以前明明不会饭,难道是为了我特意学的?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白粥,我顿时觉得这些日子吃再多的苦也值得了,尤其是想到老婆认真熬粥的模样,我觉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有福气的丈夫!「既然是你姐给我熬的,那我得把它喝干净!」
白静却皱着眉头看我:「姐夫,你还是少喝一点…粥…粥喝多了容易上火。」
可是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想到是老婆亲自熬给我的,我将碗里的白粥一饮而尽,吃了一碗又一碗,不得不说这粥的味道怪怪的,甜中还带着苦涩,喝到一半时,我只觉得眼皮发沉,就连白静的模样也是越来越模糊……
4、
「你们…你们怎么能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我可是刚出月子啊!」
我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猛地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床边还躺着白静,她赤身裸体的躺在我身边,浑身上下遍布吻痕。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白静会躺在我的被窝?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却怎么也想不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老婆你听我解释!」
白莉莉将我狠狠扇了一巴掌:「解释什么?你昨天可是喊了一晚上白静的名字!快说!你俩是不是在我怀孕之前就睡在一起了?」
匆忙下床,我顾不得穿衣服,抓住老婆的袖子解释道:「老婆!你要相信我!昨晚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
「你给我闭嘴!你们这对贱人!谭城!我要跟你离婚!」
在听见离婚的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明明我昨晚还在幻想和老婆女儿以后的幸福生活,现在居然闹到了离婚这一步…
老婆嘶吼的声音不小,白静也也醒了,她睁开眼,见自己光着身子跟我躺在一起,顾不得伤心,跪下来解释道:
「姐…你听我解释,我跟姐夫真的没什么…」
白莉莉气得将白静推倒在地,「呸!你们都睡在一起了还要骗我!贱人!为什么勾引我老公!」
两个女人撕扯起来,白静浓密的长发被扯出一大缕,白嫩的身子也遍布淤青,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哭着说道:「姐!我对姐夫真没那个意思!」
可老婆压根不肯听我俩的解释,她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行李,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老婆抱着孩子摔门离开,我的情绪更是直接炸了!
我明明记得自己喝完粥以后直接睡下了,又怎么会跟白静做那种事!
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更是疑点重重!
白静端来一碗米粥给我,说是老婆熬给我的,我毫无防备的喝了下去,后边的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那碗粥里有浓重的中药味!说不定是白静偷偷下的药!再联想到昨天白静当着老婆的面勾引我,我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个白静打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撬走姐姐的丈夫,果然是心机深重!亏老婆还对她这么好,她居然背着姐姐做出勾引姐夫这种事!
想到这里,我气得不打一处来,直接将白静的行李箱打包扔到门外,内衣内裤散落一地,我将白静推出门外:「你快给我滚!我们家不需要你这种勾引姐夫的贱货!」
白静眼角噙着泪水,一声不坑的将地上的行李收拾好,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我还是怪心疼的,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一个爱勾引姐夫的小姨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5、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老婆抱着女儿失落的模样,虽然这次是白静勾引我在先,可又的确是我有错在先,老婆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呢?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提了一车的补品去了丈母娘家里,丈母娘见了我脸色难看,当我问起老婆和女儿时,她更是直接将我轰出去,还说老婆现在不肯见我,已经打算起诉离婚了!
后来我又提着礼物陆续去了几次,导致丈母娘看见我就想把我往外轰。
「谭城,我想跟你谈谈。」
「你不配见我的孩子!」
我回答:「记得。」
当时我跟白莉莉处于热恋期,因为她家境不好,为了给足她安全感,我签下过一份婚前协议,如果我婚内出轨,白莉莉有权让其净身出户,且每月需支付三十万块的抚养费。
「那我们就按照协议上的办吧,你净身出户,再给我二百万的精神损失费。」
我忍住没把骂人的话说出口又想到这毕竟也是我的过错,老婆因此对我有意见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我的确签下了那份协议,想到我跟老婆虽然没有复合的可能,到底也留下了一个女儿,我点头答应下来。
一个月之后,我跟老婆办了离婚手续。
我的父母虽然不差钱,可是在得知我净身出户以后还是将我数落了一顿,又哭着喊着要见孙女,没办法,我只能跟父母说出实情。
为了给孩子赚奶粉钱,我一天打两份工,白天陪客户应酬,晚上开着保时捷跑出租,每当看见白莉莉朋友圈中女儿可爱的模样,我便觉得再苦也是值得的!
亨利咖啡馆?那不是我跟白莉莉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这个人到底是谁!
当天晚上,我又失眠了。
翻着手机,我发现白莉莉的朋友圈把我屏蔽了,可是朋友圈的背景图却依然能看见,那是她跟一个戴着眼镜的老男人接吻的照片,我看了忍不住吐出来。
结婚以前,我一直都以为白莉莉是个单纯善良的乖乖女,没想到她还有这样放荡的一面,想不到我居然被她骗了这么久,看着手机里存着小小的满月照和我没有一分的相像,我心中顿时萌生出一个更可怕的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婚内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小家伙,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你得先学会伺候我……”
————
“据说岩王爷花了一个亿买来一只金丝雀。”
“什么金丝雀,那分明是个女人,而且是外来者。”
“那金丝雀美着呢,据说是整个提瓦特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
一醒来,你便被关在了巨大的金丝笼里,美眸迷茫地四处巡视,发现自己所待之地是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
房间里一尘不染,整洁无暇。
“岩王爷。”
门外,传来几道女声,语气十分恭敬。
你警惕地往后退了退,乌色的眸直直地盯着已然打开的门,随即入目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男人,穿着浅蓝色礼服,拥有超高颜值,令人一眼入心。
这世...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这么高贵的男人?
你痴痴地望着,想着多看两眼。
正巧,对上了对方打量的目光。
男人墨色的眸紧盯着你的脸颊,眸中闪过几分惊艳之色,随即满意地点点头,“一个亿还算值。”
一个亿?
是了,昏迷间你似乎恍惚听见很多人在叫价,猜想着是个拍卖会,却没成想自己便是那拍卖的物品。
可你是个活人,怎能被当成物品拍卖?更何况,你来这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妹妹的,若是被锁在笼子里,还怎么去找?
眼前这个美男子应该就是买主了吧?
如今之计,只有先讨好他才能有出去的机会。
思及,你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带着几分讨好道:“尊敬的先生,一看你就英姿飒爽气宇非凡,真心令人仰慕呢,只可惜……”
你故意垂眸不说了,吊足了他的胃口。
他凝眸紧盯着你,语气淡漠:“可惜什么?”
“可惜只可远观……要是能得到您的垂怜,让我能伺候您,那就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说罢你低下头,装作一副害羞模样。
却不知,你这害羞模样落入钟离眼里,简直美得不可尤物,直击心灵,他此刻只想离你近一些,再近一些。
钟离招招手,吩咐人将锁打开了。
你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跑出鸟笼,想着把这男的打晕逃出去应该不难,可门口还有好几个守卫呢,现在也不是时候,回眸时,一张帅气的脸庞却凑了过来。
你被吓得往后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正在这时,一只大手揽住了你的腰稍稍使力,你直接往男人的怀里栽,本能地用一双手撑住,却不偏不倚地正中男人的胸膛。
掌心与结实的胸肌碰撞,似乎撞进了你的心里,令你不由得心跳加速,耳根子也逐渐红了起来。
男人低着头,唇瓣凑到你的耳旁,呼出的热气如同千万只蚂蚁从耳畔钻进五脏六腑般痒。
你吓得缩了缩脖子,抬头时额头触碰到了他的唇瓣。
柔【/】软,冰凉……
你深陷于他温柔的眸,看着他逐渐靠近的唇,不由得闭上眼等待他的临近。
“你不是要伺候我吗?”
男人并没有亲你,说话间已然松了手。
你看着他那戏谑的眼神,心中羞恼的很。
这厮竟耍弄你!
伺候是吧?
行!
你勾起红唇,纤细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地往上爬,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魅惑地抿了抿唇,压【/】着他慢慢地坐下,整个人坐在他的【/】腿上。
玉指划过他的鼻梁慢慢往下落于他的唇瓣上,你慢慢地贴了上去,圈住他脖子的手正寻找着穴位,用力一按便能令人晕厥的穴位。
忽的,钟离一把握住你的手将你压于椅子上,节骨分明的手指钳住了你的下颚迫使你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在我面前搞小把戏的话,是要受到处罚的。”
你心虚地不敢直视他,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你,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想来你的小心思已经全然敞开在他面前了。
可你又能如何呢?
若不自救,谁又能救得了你呢?
你却不知,你眼中的担忧全被钟离看在眼里,甚至,对你产生了一丝心疼。
他轻轻地摸了摸你的眉头,“放心,你的妹妹我会帮你找到,你要做的,便是乖乖地待在这里,伺候我,讨我欢心。”
“你真的会帮我找我妹妹吗?”
你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毕竟你们素不相识,对他来说你不过是买来的货物,他凭什么会帮你?
世态炎凉,以往的经历让你深知人心险恶,你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去依赖别人。
可他告诉你,你没有选择。
是了,现在的你不过是别人买来的金丝雀,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让主人高兴了,才有资格讨赏赐。
“可怎样才能让你高兴呢?”
你迷茫地望着他,带着探究,带着等待,带着忐忑不安。
他只是挑起你的下巴,眸从上往下地探究你,目光落于你的锁骨之下,随即埋头在你的锁骨之处重重地咬了一口。
你痛的一把推开他,看着自己锁骨处泛着血渍的牙齿印,怒火涌上心头,不知道这男人抽的什么疯,偏偏人家还在笑,那双深邃的眸令人探不出个究竟来。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吩咐人照顾好你,顺便教你些规矩。
那些仆人对你恭恭敬敬的,说的最多的便是你美若天仙之类的话了。
而你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也知道你的主人钟离在这里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与权力,他是这里的神明。
以及,他喜欢什么。
你根据钟离的喜好换上了飘逸的白色真丝裙,头上戴着浅粉色蝴蝶点缀,犹豫许久后,终是敲响了他的房门。
门并没有关紧,你鼓起勇气进去,可房里空无一人,而浴室里传来了水滴声。
钟离在洗澡。
你脑补了许多不良画面,瞬间脸红了赶紧逃出去,在门口时,浴室里传来男人清朗的嗓音:“进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知道,在这里你若是敢得罪他,随时都会小命不保。
没法子,你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一进浴室,你便被迎面而来的雾气挡住了视线,模糊间瞧见浴缸里的人儿有着洁白如雪的肌【/】肤,正半躺着,一双能洞察人心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你,唇角勾起一抹满意之色。
“看来你是只聪明的小雀。”
简介:十年了,我终于出狱了,从二十三岁到现在三十三岁,我是个法学院的研究生,毕业前在男朋友家里,他误杀导师,我替他坐了十年牢,出来后,我看见他和妹妹走在一起,还拉着一个小孩,小孩亲切地喊他们爸爸,妈妈,我走上前去,“李阳,我回来了......”
十年了,明天就是我出狱的日子了。
外面的空气、阳光是不是和这里的都不太一样,望着宿舍的水泥天花板,我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有些恐慌、兴奋、不知所措。
那个人还好吗?
“哟,小红,还没睡?”
她是我住在一起十年的狱友。
我和...
我和她关系挺好,大家都是犯了罪的罪人,不知为什么说不出朋友两个字,就像是打心底觉得我们没有交朋友的权利。
我笑了笑,“是呀,睡不着觉。”
她坐在了我的床边,摸了摸我的头“出去好好生活,不是听说有个一直在等你的男朋友吗,出去赶紧把婚给结了,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我坐了起来,认真道:“李姐,你也会有那么一天的,快了!”
她站了起来,“希望吧,快睡吧!”
我看着她黑暗里的背影,虚无又坚韧。
她在这里很久了,我刚来时,每天害怕的睡不着觉,那时候对我来说她是个陌生人,我也不敢主动,后来还是她主动与我聊天。
没人能抱着坦然处之的心态进监狱,那时候我精神状态不太好,是她用行动一步步让我放下了戒心,接受了监狱的生活,在里面好好改造。
熟了之后,我问过她是犯了什么事,她告诉我,她离婚后带着女儿又嫁人了,有一天早上她进了女儿房间,发现女儿死了,血流了一地,开始以为是自杀,后来她看到了女儿的日记,里面写的全是如何被继父侵犯,为了妈妈忍气吞声,发现自己怀孕后,坚定了自杀的决心。
李姐愤怒之下拿起女儿自杀的那把刀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公,自己也去自首了。她当时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感受她眼神里的愤懑和痛快还有些后悔,我安慰的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们便各自回到床上睡觉了。
很快天就亮了。
“常红。”
听见狱警的声音,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到!”
“走吧。”
生活了十年的监狱,终于向我打开了大门,我最后看了李姐一眼,她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能从她眼里看到满满的祝福。
我走出了那道坚不可摧的铁门,阳光撒在我身上,总觉得比里面的好像更炙热。我向前走,看着人来人往的道路,一个个陌生的脸庞,汽车和房子,一切都那么陌生,一切都那么让我向往。
我嗅到自由的味道,从这一刻开始我才真正觉得我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我张开双臂拥抱自由的风雨。”
十年了,张阳,我很期待见到你。
十年前。
我笑着道:“好好好,别激动啊,冷静冷静,周教授现在来,难不成是来通知你生博成功了?”
他很高兴,但也不敢高兴的太早,“不知道呢,只是上次导师跟我说我有很大概率,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招呼好导师,我现在去买点菜!”
“好,你去吧,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我们大二就一起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平时我做家务,他做饭,在一起七年,没什么矛盾,吵架也屈指可数,我想这辈子就是他了。
我们也都不是邋遢的人,房间随意收拾一下就很整洁了。
没一会,张阳就回来了,“小红,我今天买了鸡翅、五花肉,还有排骨,你说这些够了吗?”
我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够了够了。”
我开玩笑道:“看来我今天也能沾到周教授的光,有口福了。”
他笑了笑,赶紧套上围裙,就开始在厨房工作。
正好他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子,我还没站起来,他就连忙解下围裙去开门。
“导师,您来了?”
周教授和我们挺熟,也知道我们在外租的房子。
我也连忙上去打招呼,“周教授,快请进,张阳知道你来做了一大桌子菜等您呢。”
周教授德高望重,脾气还很好,“真是有心了小张。”
“您快坐吧。”
吃饭的时候大家没聊正事,就生活上的聊天,我能看出来张阳有些忐忑。
“对了,我切的果盘,都吃完饭了,吃点饭后水果!”
我将盘子端上来,放在周教授面前,张阳立马接了过去,拿着刀将西瓜切成了小半,我随意开口道:“教授,张阳升博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突然面露难色,“小张啊,我这次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本来事情都进展的好好的,突然刘教授那边突然又加了一个人,我看了他的论文,写的是真不错,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不靠这次升博的内推名额,所以我就将名额给了他。”
张阳手里刀掉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就最后几天了还变卦,凭什么随便又临时加一个人就可以顶替我的名额,这不公平!”
我想上去安慰张阳,被他一把推开了,周教授脸色也很不好看,“张阳这件事你不必那么执着,凭你自己......”
周教授解释着,上去拍张阳的肩膀,突然被张阳推了一把,他年纪不小了,一下子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满脸痛苦神色,我连忙去扶,可是却看到自己的手上都是血,他的背后插着一把刀!
“周教授!周教授!”
“张阳!快快!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把手机给我,张阳!”
“教授快不行了!”
我想上去抢,突然被张阳强行地按在了椅子上,“小红,小红!你冷静,我们先好好谈谈!”
“教授死了,那个插进来的人,教授还没签字同意,那就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就还是我!”
我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能这么疯,“张阳你疯了,教授死了,你就是杀人犯你懂不懂,快放开我!”
“小红小红!”
在我们争执的时候,我余光看见教授倒下了,没有一点生机,血渐渐将客厅的地毯都染红了。
我颤巍巍地上前,探了探教授的脉搏,平静如一潭死水。
我看着张阳,声音沙哑,“教...教授死了。”
张阳拉着我,“小红,小红,你先进屋,我处理一下。”
他将我拉进屋里,把门锁了起来。
我能从门缝里看到,他在尽量把这伪装成一个教授自己不小心摔倒致死的现场,将争执的痕迹都清除掉。
半个小时后,他报了警。
无知的我们在警察面前很快就暴露的痕迹,那时候他也反应过来了,一直在跟我交代,他进去之后,让我不要等他,他这辈子算是毁了,让我重新找个男朋友,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律师。
我哭着看着他,他将我脸上的泪痕擦掉。
警察再次将我们带进去的时候,我替张阳挡下了罪行,他当时惊讶的看着我,但没有否认。
我承认之后的程序就很快了,误杀,十年。
在这期间他经常来看我,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跟我说说有趣的事,,几乎每次他都坚定的表达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一直在等我,等我出去和我结婚,这也是十年以来,我的动力,我的希望。
由于我在监狱里表现的好,提前了三个月,我没告诉张阳,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与社会脱离了十年的我,打车的时候,看别人都是用手机扫一个码,我还有些奇怪,我还傻乎乎地用着现金,出租车司机找了半天才找到几个硬币找给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一切都在变好,我相信我很快就能重新融入这个社会。
到了之前张阳来探监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个小区,站在小区门口才真正体会到了近乡情怯。
我还在想怎么让保安大哥放我进去,突然看到了一个人,是我妹妹,常岚,我进去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现在都长大成人了,我正想叫她,突然看见她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男人——张阳。
小孩跑着说道:“爸爸,你等等我和妈妈呀!”
爸爸?妈妈?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走上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不争气沙雕冷宫贵妃x冷漠脸毒舌狗皇帝
*贵妃不想争宠,只想搞事
我是刚被打入冷宫的贵妃。
这里还有三天前被打入冷宫的贤妃,七天前被打入冷宫的丽妃,半个月前被打入冷宫的赵婕妤。
丽妃和赵婕妤看着我咬牙切齿:“你个不争气的,你就不能多撑两天吗!”
贤妃微微一笑:“愿赌服输吧,我就说这厮撑不过三天。看来那个狗男人已经彻底被小妖精迷了心。”
丽妃气冲冲地拔下累丝金凤钗,赵婕妤不情愿地褪下琉璃手串。
我、贤妃、丽妃和赵婕妤自进宫以来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大家精诚合作,互帮互助,把本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构建成了一个和谐幸福的大家庭。
四人之中,丽妃最风情艳丽,赵婕妤最有才气,...
四人之中,丽妃最风情艳丽,赵婕妤最有才气,贤妃最通透人心,而我自认为我最大的优点是美貌,她们偏说我是不要脸。
这样完美互补的我们四个兢兢业业给狗皇帝安排美女轮值,秉持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深受小姐妹们的爱戴。
现在仅仅半个月后宫四个位份最高的娘娘一个不落地被打入冷宫喝西北风,一切都是因为上个月前新来的秀女秦照月。
我喝了口茶,认真地装了个逼:“秦照月不简单。”
三位娘娘整齐的拍翻了桌子,横眉冷对:“废话少说!”
我被这三个女人吓得一哆嗦:“你们讨厌了啦!”
迫于淫威,我噙着泪花将悲惨的遭遇说了出来。
第三天我终于熬不住深宫寂寞了,决定去找几个妹子探探情报。
路过御花园,就看到狗皇帝搂着小妖精,摘下一朵小黄花深情款款:“月儿,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我气的当时就想扇他两巴掌,人渣,那么多妹子谁逼你睡的!
眼不见为净,我正准备绕过这对狗男女,没想到秦照月眼神倒很好,重重地叫了一声:“贵妃娘娘。”
我遗憾地收回步子,忽略心中的万马奔腾笑吟吟地走了过去:“陛下圣安。”
狗皇帝看到我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臭屁样子。我们之间向来谁也看不上谁,只有在我那战功赫赫的老哥面前才会虚情假意地演一下。
我懒得理狗皇帝,摆出一副慈爱的样子细细打量着他身边的女人,讲真,我是没见过这么……普通的后宫佳丽。眼睛不算大,鼻子不够挺,嘴唇有点厚。容貌比不过丽妃,气质比不上赵婕妤,气场不如贤妃。
我知道狗皇帝是那种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人,对我们这些绝色向来都是公事公办。秦照月没有背景家世,长得又一般,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有啥吸引人的地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无敌?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皇帝,对他的审美缺憾表示同情。
秦照月不知道为什么面色不太自然:“前两天听说贵妃娘娘身子不太爽利,今天有雅兴逛御花园想必是大好了。”
我嘘咳了两声:“本宫向来身娇体弱,不像月嫔一看就是结实健壮的人,好福气啊。”
秦照月脸色青了又白,狗皇帝心疼极了:“月儿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人,你身体不好也是因为心思太多。”
啊呸,老哥求你造反灭了这个狗皇帝!
我这么想着竟然控制不住地说:“陛下这么说真是伤透了臣妾的心,也寒了臣妾在边境御敌的哥哥的心!”
说完我就跪了,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这话是我说的,我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冷汗涔涔,这女人真的有鬼。
皇帝脸色十分难看:“放肆!”
周围的人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好像不行了,这话说的太扎皇帝的心了。
我滴妈呀敌人太可怕了,照这样下去我可能很快就会被阴死,说不定还会连累老哥。小命要紧先认怂:“臣妾失言,请皇上责罚!”
皇帝气的也不想给我面子了:“贵妃德行有失,罚奉半年,禁足三月,好好闭门思过!”
禁足,我才不要!要去也去冷宫,还能和姐妹们商量对策。
我赶紧说:“陛下罚得太轻了,臣妾要去冷宫面壁思过!”
我仿佛听到了众人的抽气声。
秦照月却想借我刷一波狗皇帝的好感:“贵妃娘娘一时口不择言,陛下千万不要和贵妃娘娘计较呀!”
丫的狗拿耗子,眼看狗皇帝要卖这女人一个面子,我深吸一口气阔步向前抬起胳膊:“你这个妖女,不要你假好心,都是你勾引陛下挑拨离间!”
我是真想打下去的,可惜没抡的下去就被狗皇帝拽住了:“真是妒妇,陆贵妃品行不正,押去冷宫!”
得嘞,我总算如愿以偿。
听完我的遭遇,丽妃十分同情地看着我:“堂堂贵妃,你也太狼狈了。”
我非常不服气:“我凭本事进的冷宫,怎么就狼狈了!”
眼看我们要跑题了,贤妃敲了敲桌子抓住了重点:“那些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这就是那女人叫我害怕的地方,竟然能控制我的言行!
我愁容满面:“我也不知道啊,可太渗人了,真不是我想说的!”
贤妃点点头意味深长:“我进来也是因为被最信任的侍女诬陷了。”
赵婕妤进来的日子最长,也憋了不少气:“我所有诗作都被说是剽窃她师父心血!最奇怪的是,妖女竟然真的有证据!今天再听你这么一说,细细想来,这女人是真古怪,能控制人心篡改事实,这绝非人力所能及。”
我看着赵婕妤认真的样子打趣道:“你圣贤书读了那么多,没想到还相信鬼神之说!”
丽妃最是个纸老虎,看着张牙舞爪实际胆子最小,她小脸煞白紧紧贴着赵婕妤:“莫非她真是山鬼精怪?”
虽然已经确定秦照月不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真的是妖精,怎么会这么难看!”
虽然已经确定秦照月不正常,但我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真的是妖怪,怎么会这么难看!”
一个连变身都变不好看的妖怪肯定不厉害。
贤妃听出了我的画外音悠悠道:“天真,别忘了我们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地她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我又想到秦照月的诡异有点头皮发麻,大家的面色也都不大好看。
赵婕妤表示认同:“还有我们那陛下,他怎么看都不会是痴情的人,如今性子都变了。”
丽妃边听边在旁边狠狠点头:“那妖精不会要吸陛下的精气,或者迷惑陛下让他不思朝政,然后亡了我们大周吧!”
贤妃猛地拍下桌子,凤目圆睁。我们四人里贤妃娘娘最有家国情怀,听到这话是气急了。
我被吓的灵机一动:“所以要降妖除魔,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和尚,还是道士?”
“国师!”贤妃和赵婕妤异口同声。
夜黑风高,一个黑衣人在皇宫中飞檐走壁,无人察觉。
这个身轻如燕武艺高强的人就是我了。
赵婕妤和贤妃白天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关于国师的事。总之就是找国师算过命,还挺准的。
我是认为她们俩有些盲目崇拜了,对这个国师十分怀疑,寻思不就是个算命的嘛,这俩妹子家世显赫怎么算命也不会太差。
但是我手上也没什么认识的大师,再怎么说国师也算是国家级的骗子,说不定有点真本事呢!于是四个人商量了一番,由她们公投出来的美丽强大的我夜访天演阁。
虽然身担重任,危险重重,但是三个女人如此真诚的夸我,我还是很舒服的。
经过莲花湾,我又看见了大晚上不睡觉的俩个人。
晚上再见到秦照月,我大吃一惊,因为这女人变得好看多了!不仅五官有了细微的改变,整个人还白了一层,身型也变得纤细了。
该不会是吸了男人的精气吧,我又偷偷瞟了眼狗皇帝,见他精神不错应该是问题不大的样子,稍稍放下了心,我可不想我哥哥辛辛苦苦守卫的国家就这么亡了。
秦照月毕竟古怪,我不敢多做停留,赶紧悄咪咪地去找天演阁了。
逡巡半晌,我终于摸进了天演阁。
传说中的国师正伏在案前写些什么,我丢了个石头,他转过头。
我惊悚地叫出声:“曹二毛!”
我的老天,这神棍国师竟然还是个熟人。
曹二毛算是我的半个师兄,很久以前我爹把我送到君涯山学点东西。君涯山的常先生说我俗念太重不肯收我为徒,就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让我在那学了两年东西但是不记在名下。
曹二毛原来不叫曹二毛,他是常先生的小徒弟,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个黑心的,在他的指使怂恿下干了不少事还给他顶了不少包,但是后来我成长了!他就再也没从我这占到过好处,毕竟武力镇压是我的强项。
曹二毛见到我倒不是很意外的样子:“贵妃娘娘。”
我拉了把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十分鄙视他:“堂堂君涯山弟子,你竟然做了神棍!”
曹二毛给我斟了杯茶:“我现在可是南齐国师清一道长。”
想到君涯山的人确实还是有些本事的,我试探道:“那国师大人说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秦照月。”他言简意赅。
我点点头觉得他更像神棍了一点点,凑近他也作出神经兮兮的样子:“那秦照月到底什么来头?她要干啥?”
曹二毛赶紧离我远了些,正了神色:“异世妖祟,夺人气运。”
我把茶喝完温柔地捏碎了杯子:“好好说话。”
曹二毛抽了抽嘴角,客客气气地重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秦照月确实有猫腻,需要靠不断打压我们以及获得狗皇帝的宠爱汲取气运,然后获得皇帝的真心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我们就会因为国运耗损全都完蛋。
听曹二毛说完的我气得直发抖,这女人真是太恶毒了!
无处撒气,我狠狠拍了下桌子:“好你个曹二毛,身为国师在其位不谋其政,发现了妖孽,竟然都不知道不为国分忧!”
曹二毛摊摊手,无奈道:“你身为贵妃难道不知道陛下向来不信神佛,弄个国师不过是做做样子,我如果跑去劝谏,在陛下看来倒真的是妖言惑众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狗皇帝平素确实不迷信鬼神一说。
这家伙真有点能力,我得好好拉拢他,于是我拍了拍他的手臂深情地说:“现在国难当头,做为南齐的一份子,你有能力,国家也需要你。”
曹二毛挥开我的手:“我是君涯山的人,不问世事,所以靠你了。”
君涯山多能人异士,向来不怎么理会俗世纷争。
我十分生气:“那你来做什么国师!”
曹二毛无辜道:“你们皇帝要个国师来做样子,师父就让来挂个名啊!”
我是决计不肯走空门的,于是向曹二毛示弱:“师兄呀,那你给我点护身保命的东西啊,人家打不过那个妖怪就要死了嘤嘤嘤……”
曹二毛身子抖了抖,嫌弃地扔了个玉佩给我。
这东西我见过,曹二毛一直带着的,肯定是个好东西。
“避妖邪的,以后那妖女的邪术就对你没什么作用了,用完了记得还我。只要你们不要被他打压,皇帝能以国事为重,没有了你们的补给,她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弱。”
我又刨了刨他的衣袖:“师兄你还有啥都拿出来,我这四个人呢!”
我觉得自己像个打家劫舍的匪徒,但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曹二毛一下子跳到三尺外:“没有了,我是个穷人。”他又补充道,“跟你在一起,你身边的人也会受玉佩影响的。”
这下我满意了,难得有良心了一回:“谢谢啦,小师兄!”
“保护好自己,别被玩死了。”烛光柔软下竟觉得他有几分眉清目秀,却见他又邪魅一笑,“陆三胖。”
“滚!”我狠狠丢了他一个瓜壳。
等我回到冷宫的时候,看到三个女人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老母亲归家。
我把曹二毛的话又给她们撸了一遍。
“曹……国师给了我一块玉佩,防妖邪的。”我把曹二毛这个名字咽了回去。
几个女人听了之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就想冲出去和秦照月决一死战。
我提出了一个有建设性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一时半会我是没戏了,哪有刚进来立马就能出去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于是我振臂一呼反正现在也出不去,散会睡觉,明日再议。
冷宫别的都还好,就是这床是真的硬,还没来得及吐槽,我就听到了旁边的赵婕妤打起了呼噜,这如雷鼾声差点没把我送走。怪不得贤妃和丽妃临走前特意交代:“贵妃姐姐第一天进来,小赵今晚好好陪陪她。”
在小赵的呼噜声中,我辗转反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曹懿,你在看什么呢?”
曹懿,不就是曹二毛吗!什么情况?
曹懿穿着君涯山的弟子服,还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我知道我大概是在做梦了。
原来师父偶然得到了一株极星冰兰,师兄师姐们围着转着十分稀奇。
曹懿随意地问道:“陆欢呢,怎么没看见她?”
三师兄头也没抬:“小丫头向来贪玩,指不定在哪浪呢。”
混蛋三师兄竟然这么了解我啊,不过这次我没浪的起来。
看到极星冰兰我就想起来了,那次我在山中看到了一只火狐,在追小狐狸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掉进了被雪掩盖的陷阱,摔晕了过去,还好后来师姐发现不对找到了我,不然花样年华的少女就被活活冻死了。
而在此之前我弄坏了曹懿的一件宝贝,他一定是要找我报仇!
问不到我的下落,曹懿竟然自己拿出家伙进行卜算。
这是多大仇啊,追杀要用到这么高端的技术吗?
然后就看他走啊走啊离我掉下去的陷阱越来越近,看到那个大窟窿后,径直飞了下去。
然后就看到了摔晕冻昏了的我。
好技术,原来是真有两把刷子的神棍!
“陆欢,你醒醒。”曹懿向来轻佻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我看着有些感动,曹二毛对我还有点好诶。
他把我扶了起来,探了探我的脉搏,松了口气。
但是万万没想到冻惨了的我还是那么虎,感受到有一点温暖,就紧紧抱着曹懿不肯撒手。
旁观的我瑟瑟发抖:陆小欢,你清醒点啊!
然后我就醒了,这是什么梦,太可怕了。
我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所以救我的人是曹懿?
第二天我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赵婕妤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我拍了拍她的肩:“我是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侍寝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商量了几个计划,保证进可攻退可守。
没想到,还没有等到我们自救,出冷宫的日子就来了。
原来秦照月已经晋升妃位,皇帝亲赐封号“珍”。珍妃娘娘贤惠大方,替我们几个人求了情,狗皇帝勉为其难把我们放了出来。
第一次觉得这冷宫进来出去的,跟玩一样。
“姐妹们,让我们紧紧围绕组织开展行动,扫除妖孽!”
四个女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冷宫,简直走出了女皇登基的气势。
回到自己的寝宫,我舒服的打了个滚。
还没过半天好日子,也不知道吃了啥药,狗皇帝竟然来了。
安抚,劝诫,还是警告?我也吃不准小妖精给狗皇帝的迷魂药下了多深,摸了摸神棍给的玉佩,暗暗告诫自己莫冲动。
我试着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准备先认个错,挽回一下之前的形象。
狗皇帝皱眉看了我半天,忍不住:“你便秘啊?”
刀呢,我的刀呢,让我砍死这个昏君!在心底骂了狗皇帝一百遍,我又恢复了理智。
实在做不出泫然欲泣表情的我放弃了,于是恢复了平时冷艳高傲的样子:“臣妾无事,就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皇上,所以一时之间太激动了。”
狗皇帝不置可否,“想必你也知道这次是珍妃尽力替你们几个求情,你们应该好好谢她。身为贵妃应当端庄持重,谨言慎行,维护后宫和睦。”
秦照月不在,我又手持神器,于是主动提起了上次的事情:
*前途光明我看不见,道路曲折我走不完
*虐与暖心共存的超现实故事
知道自己得了脏病后,她开始疯狂地接客。
最多的时候,她一天能应对二十多个客人。
最后3个月,她每隔几天就能去银行给女儿存一次钱。
到她死之前,存折上的数字有十万多。
陈嘉囡是15岁的时候遇上了张天磊。
那时候,陈嘉囡已经辍学一年了,唯一的亲人奶奶也因病去世。
为了讨生活,陈嘉囡在一家小饭馆当服务员,负责刷盘子和上菜。
张天磊比陈嘉囡大两岁。他的父亲犯事入狱,母亲沉迷于麻将。他无心学习,初中没毕业就跟着社会上的混子到处收保护费。
那天,张天磊跟着兄弟们去帮人打架充场面。完事之后,他们十几个人统共领到了几百...
那天,张天磊跟着兄弟们去帮人打架充场面。完事之后,他们十几个人统共领到了几百块钱的辛苦费。
为了犒劳弟兄们,大哥请他们下馆子。下馆子的这家饭店刚好就是陈嘉囡讨生活的这家店。
店里的桌子是那种很矮的木头方桌,座位就是马札子。十几个人一张桌子坐不下,得把两张桌子拼起来才行。
陈嘉囡就跟前跟后地帮他们抬桌子,递马札子。
他们要了一捆啤酒,一盆麻辣炒鸡,两个凉菜和几张热饼。
很快,菜上来了。拼起来的桌子很长,宽长的桌面上就稀零零地摆了那几道菜。炒鸡放在中间,坐在两头的人都够不着。
场面看起来有点寒碜。
大哥手里握着筷子,表情踌躇。他有心再点菜,可手里没钱。倒是可以跟老板要几个碗,给大伙儿分着吃。可那样看起来似乎更寒酸。
这时候,陈嘉囡端着几个碗,走过来怯怯地说:“我给你们分一下吧,这桌子太长了。”
大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
兄弟们也都放松了。
陈嘉囡用大汤勺把大盆鸡均匀地舀到了两个汤盆里,又把小菜也各均分到几只小碟子里。
上大饼的时候,她贴心地把饼也分到两个盘子里,再端上来。
15岁的陈嘉囡因为营养不良,身材很消瘦,头发也是一把细软的黄发。眼睛是细长的单眼皮,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怯意。
张天磊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陈嘉囡转。他觉得瘦弱清秀的陈嘉囡很有几分电视剧里林黛玉的气质,有些招人怜惜。
从此,他便记住了这家店。
过了两天他又来吃饭,临走时,他把写了自己传呼号的小纸条塞到了陈嘉囡手里:“这是我的传呼号。你记好了,有事呼我。我叫张天磊。”
陈嘉囡握着那张纸条,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两天,张天磊又来了。
这次他没点菜,而是直接跑进店里找陈嘉囡,他问:“你怎么没呼我?我给你的传呼号呢?”
陈嘉囡用一只胳膊把油腻腻的碗揽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摸口袋,把那张纸条掏出来给张天磊看。
张天磊咧嘴笑了:“没丢就好。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陈嘉囡小声说:“得10点以后。”
10点的时候,张天磊果然在饭店门口等着了。他穿着牛仔夹克跨坐在一辆大红色的摩托车上,看起来很帅气。
陈嘉囡小步跑出来:“你快走吧,被老板看到就不好了。”
张天磊满不在乎:“他管你工作,还管你找对象?放心,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陈嘉囡涨红了脸,嗫喏着不说话。
张天磊从摩托车上撤下来,把摩托车支住。转身一把抓住了陈嘉囡的胳膊。他学着港台剧里古惑仔的样子说:“做我女人吧,我会对你好的。”
又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铮亮纤细的银镯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陈嘉囡的胳膊上:“这是给你的!”
陈嘉囡的脸涨得更红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嘉囡一脸羞怯:“我叫陈嘉囡。”
就这样,陈嘉囡成了张天磊的“女人”。
陈嘉囡原来住在饭店的仓库里。认识张天磊不久,她就搬到了张天磊的出租屋。
张天磊租的房子在一家废旧国营工厂的老宿舍区。那屋子不足30平米,一间卧室外带一个小间,厕所小得只能蹲下一个人。
因为在阴面,窗户又小,屋里永远都阴暗着。就连白天也得开着灯。
即便这样,陈嘉囡依然觉得很满足。
她用打工赚的钱,给家里添了锅碗瓢盆、窗帘拖把。她还买来了粉色的彩带和铃铛,做成了漂亮的旋转风铃。
做风铃的手艺是奶奶教给她的:先把光亮的彩带又剪又,折结成拉花,再用胶带将拉花一条条固定在托盘上。每条拉花下面都用绳子缀上一个小铜铃铛。
风铃做好后,陈嘉囡把她挂在了卧室正中的房顶上。长长的拉花垂下来,看起来飘逸又华丽。那鲜亮的颜色好像把出租屋里的昏暗点亮了。
白天陈嘉囡去饭店打工,张天磊跟着兄弟们游街串巷。
到了晚上,张天磊就骑着那辆大红色的二手摩托来店门口接陈嘉囡。
这也让陈嘉囡觉得特别幸福。
她觉得自己又是一个有家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摩托车后车座上,双手抱住张天磊的腰。她觉得既温暖又有安全感。
张天磊的脾气不太好,有时候他游街串巷好几天也赚不到几个钱。陈嘉囡看他阴沉着脸在屋里摔摔打打的样子,吓得什么也不敢说。那样子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可就是这样,张天磊也不轻易放过她。
他用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拖到自己面前,喷着酒气的嘴贴近她的脸恶狠狠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老子这辈子就这样了?”
眼泪在她眼里打转:“磊子,你要是心里憋屈,就别跟着他们干了……”
他瞪大了眼睛,两只鼓鼓的眼球好像要爆出来:“贱货,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告诉你,老子早晚要干大事!”
他摇晃着把陈嘉囡撂倒在地上。
这样的情节,每个月都会上演几次。
人的适应能力其实是很强的,尤其是像陈嘉囡这样的女孩儿。虽然仍然会觉得恐惧,但她竟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饭店的厨房和大厅在一楼,包厢在二楼。客人一来得多了,她就得跑上跑下地传菜,腿沉得都抬不起来。
蹲厕所的时候,做面点的马姨,盯住她圆滚滚的肚子和蜡黄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诧异地问:“小陈,你是不是有了哇?”
“有什么啊?”
“有孩子啊?你和你男人在一起住了大半年了,没情况?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陈嘉囡这才心里炸了个惊雷。
店里工作忙,晚上回去她又要洗衣服、打扫卫生、备第二天的早饭。一天靠下来人累得像软面条,沾着床就一睡不起。哪顾得上去留意月事来没来?
经马姨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至少有五六个月没来月事了。
她魂不守舍地撤桌、刷碗、上菜,只盼晚上快点来,好跟张天磊商量该怎么办。
晚上,一见了张天磊,她像见着了救星:“磊子,我好像怀孕了,咋办?”
张天磊顿了一下,强作镇定地说:“那还能咋办?做了。”
陈嘉囡喃喃了一句:“做了?”
张天磊不耐烦了:“不做了咋办?生下来养得起吗?”他扭头对陈嘉囡烦躁地吼道,“上车!”
陈嘉囡乖乖上车,再不敢多说一句。心里却像打翻了蚂蚱笼子,急跳跳、乱糟糟地慌。
两天后,张天磊领着陈嘉囡去了一家躲在胡同里的小诊所。诊所坐诊的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
她问陈嘉囡:“最后一次月经什么时候?”
陈嘉囡大概报了个日子。老女人露出诧异的表情,又用手按了按陈嘉囡的肚皮。
“孩子至少有6个月了。这么大月份就不是流产了,是引产,风险很大。原来的价做不了,得加钱,我从医院里找专业的大夫来做。”女人一气说完,用审视的眼光望着两人。
陈嘉囡把眼神投向张天磊。
“多少钱?”张天磊问。
“2000!”老女人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再说吧。”张天磊扯了一下陈嘉囡,两人走出了诊所。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快到家的时候,张天磊突然说:“要不咱把孩子生下来吧?”
陈嘉囡立住脚盯着张天磊。
张天磊咽了口唾沫:“孩子嘛,怎么养不是养?买不起奶粉,喂口馒头也能活!”
陈嘉囡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其实早就想留下这个孩子。
即便决定要留下孩子,经济的困窘也不容许陈嘉囡有丝毫喘息休养的机会,她依然在饭店干着刷盘子传菜的工作。
临生的那天,她端着盘子从一楼往二楼包间小跑着送菜。突然觉得下身一热,一股水顺着大腿根流了下来。
她强忍住心里的慌张,把菜送进包间的桌子上,就收紧小腹,扶着楼梯下了楼。
她问包包子的马姨:“马姨,我下面里流了好多水……”
半个小时后,张天磊骑着摩托车来了。
马姨着急地摆手:“她羊水破了,不能走路,更不能坐摩托!你抱着她,我叫出租车!”
马姨挥手在店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张天磊拦腰横抱起陈嘉囡,冒冒失失地上了车。
看出租车一溜烟地拉着两人走了,马姨这才忍不住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吆!自己还没长大,就要生娃娃……”
她有心想陪陈嘉囡去诊所,可店里只有一个面点工。她走了,老板是要发脾气的。
诊所里,医生给陈嘉囡打了一针,她就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陈嘉囡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小腹像裂开一般疼。
“孩子呢?”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
张天磊涨红了脸说:“孩子在你肚子里憋了太久,生下来就死了。”
“死了?”陈嘉囡张大了眼睛,泪水霎时聚满了眼眶。
因为,她终于不再觉得孤独,这世上与她最亲的人就藏在她的身体里,每时每刻与她同呼吸共命运。
她心里无数次想象过孩子长什么样子,男孩还是女孩。甚至连名字她都给取好了。
如果是男孩就叫张浩然,要是女孩就叫张欣怡。
可她万万没想到,孩子竟然一生下来就死了!
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撑着床就要下地。
张天磊伸出一只手掐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我要看我的孩子,死了的也要看……”她说着已泣不成声。
张天磊将她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折腾了。孩子大夫已经处理了。看不到了……”
这段生育经历,除了给陈嘉囡年轻的躯体上刻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再无其他。
事后,每当她望着自己空荡荡松垮垮的肚皮,就觉得老天跟她开的这个玩笑真残忍。
陈嘉囡剖腹产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后,失业了。
很快,张天磊领着她找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KTV做陪酒小妹。
张天磊搂着她的肩膀说:“这工作来钱快,又不用受累,我兄弟们的女人都做这个。”
所谓陪酒小妹,就是在KTV包厢里,陪客人喝酒玩闹。客人消费得多,小妹的提成也就多。
陈嘉囡不喜欢KTV的工作环境,她害怕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但是不做这个,又能做什么呢?她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旁的选择。
在KTV里,即便她的业务并不出色,也比在饭店端盘子挣得多。
每个月领的钱,大部分都交到了张天磊手里。她只留下小部分零花。张天磊办了一张存折,每个月都把钱存到存折上。
他说:“把钱攒起来,买房子!”
看着存折上节节攀升的数字,陈嘉囡觉得日子有了奔头,于是工作得更卖力了。
有了钱,张天磊对她的态度也比从前也好了很多。
他不再那么频繁地对她发脾气。有时候在深夜的晚上,他把她从KTV接回来,看她酒后干呕得厉害,还会给她煮一碗热面,或者领她去夜场路边摊吃一碗热汤馄饨。
她竟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幸福。
她心里筹划着,先努力多挣些钱,等买上房子,再攒钱开个小店。然后就可以和张天磊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
两年后的一个深夜,她从KTV出来。等了很久,也不见张天磊来接她。
她执拗地站在KTV门口,看寒风把落地的秋叶卷起来又落下……
从那天起,张天磊就消失了。
她找遍了他常去的每一条街巷。
没有他的踪迹。
张天磊的那些朋友,她接触得不多,她不知道他们隐藏在这个城市的哪一个角落,也从未保留过他们的联系方式。
他们好像一起消失了。
出租屋里,张天磊的衣物还在。除了那张存折,他什么都没有拿走。这给她一种错觉,她总觉得张天磊还会回来……
几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这个发现让她又惊又喜。她想把孩子生下来。
残酷的生活让她觉得寂寞寒凉,她想要个亲人。
怀孕到6个多月的时候,她的肚子大了,再肥大的衣衫也遮不住隆起的肚皮。她再不能在KTV里工作了。
离开KTV后,她去批发市场批了好多小孩子穿的衣服袜子。每天晚上,她就在路边摆摊,卖衣物和小孩玩具。
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能赚个两三百块钱。碰上特别好看的衣服,她就不舍得卖了,总想把钱给女儿留着。
她从未去看过男女,但她总感觉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孩儿。
摸着那些粉嫩的小衣服、小袜子,她的心也一天天跟着柔软起来。
她又开始做梦,梦想着女儿生下来,她把她一点点带大。晚上可以和她一起来摆摊:她卖东西,女儿收钱,两个人有说有笑。
等散了场,她们娘俩再一起去夜市,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她打算以后不再去KTV了,要带着女儿摆摊赚干净钱。等攒够钱,就开一家童装店,再靠着这个童装店把女儿养大……
她这样想的时候,手总是不自觉地要去抚摸隆起的肚子。眉眼间都溢满了甜蜜又温柔的笑意。
有了上次的教训,临生之际,她提前联系好了医院。再不去小诊所了。她害怕孩子再出什么意外。
她的生日是5月21日,可巧她住院那天是5月19日,她就选了两天后生日的那天做手术。
手术很顺利,她真生了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儿。孩子生下来有6斤多,很健康,小巧的鼻子,细长的眼睛……跟她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她18岁生日的那天,她成了母亲。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把女儿放在她身边。小家伙闭着眼睛凭本能就找到了她的乳头,肉乎乎的小嘴用力地咂摸吮吸着……
她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女儿柔软的身体,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她想,这是老天赐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6
陈嘉囡从网上买了一只背带,干活做饭的时候就把女儿挂在胸前。等孩子大点了,她就用小推车推着女儿出摊。
一个人带孩子的苦累,自不必多说。好在,孩子一天天长大。烦累时,女儿无邪的笑脸总能给她很多宽慰。
陈嘉囡把孩子养到三岁多的时候,张天磊回来了。
那是一个冬日的晚上,陈嘉囡收了摊,背着卖剩的货,用小推车推着熟睡的女儿,在寒风里往家赶。
到了家门口,却见家里的灯亮着。她战战兢兢地推开门,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斜躺在床上。
听到“吱呀”的门响声,男人坐了起来。四目相对,陈嘉囡才认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张天磊。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消瘦得厉害。颧骨尖利地凸出来,两只眼球看起来更鼓了。
他告诉陈嘉囡,当年不辞而别是因为参与了一起斗殴事件,有个兄弟不慎捅死了对方一个人。因为害怕警察通缉,涉案的几人都躲了起来。
直到觉得风头过去了,他才敢回来。
望着小推车里熟睡的娃娃,张天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
陈嘉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你的女儿。”
陈嘉囡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早就不再期待张天磊会回来。熬过了那段最难的日子,现在她觉得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挺好。
可张天磊回来了,她能怎么办?
骗他说,这孩子不是他的?
就算能骗得过他,以他的脾气,要是认为自己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她不敢冒这个险。
几年不见,现在的张天磊,让她觉得陌生又害怕。
张天磊蹲在地上,把脸凑近推车,直勾勾地盯着女儿的小脸。
女儿睡得正香。两个圆脸蛋冻得红扑扑,粉色的小嘴微张着。那副可爱的模样像极了油画里的安琪儿。
他笑了,眼里闪闪发光:“呵,真可爱!”
陈嘉囡轻舒一口气。
她走过去把孩子从推车里小心地抱出来,放到床上:“让孩子在床上睡吧。你……”
“哦,你们睡吧,我去洗把脸。”张天磊转身去了厕所。
他说话的那种熟稔劲儿仿佛是自己从未离开过。
7
张天磊出逃时带走的那张存折上,具体有多少钱,陈嘉囡不知道。张天磊一开始还给她看存款数,后来就收起来不给她看了。
但她自己算着,少说也有七八万,足够盘下一家店铺了。
她问张天磊:“钱还剩多少?”
张天磊说:“早没了!在外面这三年东躲西藏,不得吃啊喝啊?”
她轻轻叹一口气,倒也没有太多的失落。对那份钱,她早就没了指望。现在问问,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劝张天磊出去找份正经工作。
她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张天磊会有所改变。“
他嘴上答应着,却依然每天过着早出晚归的浪荡日子。
被陈嘉囡问得急了,他就说:“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找!”
她不再对他抱希望。
每天收工赚的钱,她悄悄分成了两份。只留下一小份做家用,剩下的都藏在了马桶后的墙洞里。
她打算等攒够一定的数目,就去银行存起来。
她有了女儿,得为女儿做打算。
作者/奇奇漫
原标题:《我的妈妈是妓女》
霸道病娇的小狼狗哥哥×阳光被驯化的小奶狗弟弟×冷静清醒妹妹
1v1校园
点击收看女主的驯狗奇迹(bushi
“为什么都是哥哥,你和周子其无话不谈,和我就闭口疏远”
“放学后你们都干些什么他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压着你”
眼前的男人情绪已近乎崩溃。
“顾瑜,我不想做你哥哥了。”
我叫顾瑜。
周子然和周子其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我们是重组家庭。
怎么说呢,第一次来到周家见到他们,我就知道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因为我看出来了,兄弟俩渗透眼底的排斥和冷漠。
"你们好,我叫顾瑜。你们的……妹妹……"
虽说...
虽说有些尴尬,但我还是几乎从容自然地做了自我介绍。
至于他们的无视疏离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无所谓,我瑜姐到周家来的目的从来也不是来和他们好好相处的。
周父显然已是预料到了两个儿子的反应,面带歉意地说“小瑜,你多担待,这俩小子从小就这样,被宠坏了。”
“没事的,周叔叔,我理解,我会和哥哥们好好相处的。”我体贴地回答。
加上一个落落大方的微笑让周父对我的印象极好,搂着我妈满意地笑道:“还是小瑜懂事啊,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周父吩咐佣人备好晚餐时我妈适时地帮他正了正衣襟,还故作娇羞抬头乖顺地望了他一眼,周父一下眼睛都直了,搂着我妈的腰就开始不老实。
咳咳不愧是我妈。
说来我妈为了培养我也是吃了不少苦。
六岁那年我爸出轨跟着女上司跑了。
我妈知道后愣是一滴眼泪没留,只是狠狠往她的结婚证上唾了口唾沫,然后生生扛起了生活的重担。
耳濡目染,我从12岁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但是,
利用男人或许可以得到某些东西。
我妈就凭借着在她那个年纪还算出众的外貌和绝对秒杀其他只会买买买的女人的智慧,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于是我被接到了周家。
但我永远不会鄙视她,
我感谢她。
不过可能是我忽略了,周家家大业大,家训定然也是很严的,不论周子然周子其如何不待见我和我妈,规矩不能破。即使没有恭恭敬敬地问好,横冲直撞的不尊重也是断断不会有的。
我刚这么想来着。
穿着宽松白t阔短裤顶着一头乱乱炸毛此刻还睡眼惺忪的少年出声了。
“周长腾你怎么个意思啊,老婆女儿都带回家了,还非得让我和周子然给你做个见证不成”
周父听完先是愣神,接着眼睛一瞪,抬手就要教训。
手还没落下,旁白正襟危坐灰西裤白衬衫的少年也道了一句:“我不认什么便宜妹妹。”
随即头也不抬,拿着刀叉“精雕细琢”。
周父听完又要发作,我妈看其脸色不对,赶紧解围说孩子青春期叛逆很正常不能着急得慢慢来,如此好一番下来,这才平息了他的怒火。
不过这饭桌气氛倒是更显尴尬,毕竟也算半个外人,我实在是不好开口说话。
“小瑜,既然到了周叔叔家,周叔叔一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你。A市一中的手续都办好了,明天你就和子然子其一起去学校报道吧。”
“谢……谢谢周叔叔,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周叔叔和妈妈的期望。”
周父一句话倒是让我心花怒放。
一中可是A市最好的高中。
其实我成绩一直不错,奈何我妈经济有限,只能去县一中念书,不是说县一中不好,只是比起市一中,实在是井底之蛙。这也是我乐意来周家的最主要原因,念一个好大学一直是我妈对我的最大期望。
只是此刻饭桌上另外两人满怀敌意的目光让我实在避不开,我只能扯着脸给他们几个假笑。这这好歹也是你们爸爸的一片心意啊,我……我恭敬不如从命恭敬不如从命啊求放过求放过。
终于熬过晚餐,我也回到周父安排的房间。
还没走进去呢,眼及之处已经皆是资本主义罪恶的诱惑。
房间面积大的离谱咱们暂且不说,这随处可见精致细腻的雕花谁看了不迷糊这床,这书桌,这衣柜,哪一处不是金钱的味道
但是忽略这些,最令人兴奋的!就是我终于可以到市一中念书了!
从明天开始谁都别想打扰我学习!
什么清华北大,什么复旦上交……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到了市一中,我麻利的找了班主任。周父已经交代好了一切,学费学杂费一切都打点妥当。
繁琐的入学流程省去,班主任也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领着我去教室。
七点一刻的市一中教室,满满当当,大多都是埋头晨读的同学……
不愧是市一中,我很满意。
“好,安静一下,咱们班来了个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大家好,我叫顾瑜。很高兴能大家成为同学,请多多关照。”
意料之中,我也并不在意大家的疏落,只因为这是市一中的高三优等班。
大家这样的反应实在正常。
“顾瑜,你暂时就坐三小组第四位,你的同桌呢,是我们班的班长,叫周子然,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当然,也可以找老师。希望你能尽快适应咱们学校的生活……”
周子然
和周子然一个班
我愣了。
周父怎么想的,昨天饭桌上气氛那么尴尬,就差没扯开了天打起来,这会儿又来这么一出不是让我难做吗
我略微忐忑的坐上座位,本想着再怎么尴尬也得打个招呼。
结果一弯头只见其稍稍欠身,薄唇轻抿,眉头微蹙,修长利指握着钢笔在草稿纸上演算习题,愣是眼神都没赏我一个。
好家伙,敢情是搭理都不想搭理我。
罢辽罢辽,无所谓,反正我也是来学习的。
“顾瑜是吧,可真是演的一手好戏。你也就只能唬唬周长腾。你和你妈有什么目的,小爷一眼就看得出,你们这样的女人小爷见得多了……”
我书都还没放下,就听到身后有人逼逼了一大串。
我转头……
周子其
这兄弟两怎么都在还一个我同桌,一个我后桌!
呼~冷静冷静!
平息心态我面带微笑,本着不是一家人进了一家门的绝望无奈心态转头道。
“哦我什么目的子其哥哥您一眼就给我看出来了”
“你叫谁子其……哥哥呢我才不是……才不是你哥!别……别跟我装熟。”
周子其可能是真没想到我这么叫他,整个人都微微发愣,雕刻般的俊脸还慢慢泛红。
我被他这反应逗得乐的不行,看他一身球衣,估计是个体育特长生。
“好嘛子其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咱们在学校呢,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安守本分,脑袋里只有学习。在家呢,我也绝不多事生端,在周叔叔面前绝不说二话,这样,行了吧”
“这样……这样还差不多,不过,你……你不能叫小爷子其……子其哥哥。”
“好,成交!”
我真是有被周子其支支吾吾说话的样子笑到,没想到平常一副吊儿郎当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叫了声哥哥脸就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因为学的是理科,一轮复习已经完成大半。大致内容各科老师已经或祥或略的讲过,接下来几月上课内容大概是易错题难题的拔尖精讲。
不过毕竟落了几天课,市一中整体学生水平也比较高,思索一分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先跟着老师节奏走。
不过……
具体复习进度我不清楚啊。
这想问吧,周子然那厮到现在没鸟过我。
我只好一手扶额,作势假装微微侧头,眼神三分流转后直勾勾往其笔刃下望。
让瑜姐看看你在写什么玩意儿
只见其下笔有神,笔锋流畅有力,刷刷一顿操作仿佛行云流水,连停顿都不带的,一道物理分析大题已然完成大半。
“你干什么”
笔锋骤然停顿,清冽冷漠的声音也随即落下。
“啊”我一抬头,却看他眉头微蹙地盯着我,那阵势,好像我看的不是他的课本草稿,而是他的秘密贞洁全被我玷污了……
“不……不好意思,我……我就是不知道课程进度。”
被他这么一看我还真有了几分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不会问”
他薄唇紧抿,虽说不是怒意,但看着那双微眯的眸子,我只觉得透不过气。
好你个周子然,算你狠算你狠。
我翻翻眼不再管他,也埋头开始学习。
市一中不愧是市一中,课程设置科学紧凑,老师讲课深入浅出,干净利落。
因为基础好,我学的并不吃力。不过一天下来,说不疲劳是假的,但累归累,我还是准备把课后习题做完再回周家。
“喂,你还不走”
我抬头,周子然周子其站在门口看着我。
周子其一手挎着书包,一手插在裤兜。拽拽的样子有点欠揍,明显刚刚是他在喊我。
旁边周子然一脸冷漠,连不耐烦都不屑表现。更欠揍……
“上学放学司机会接送,早上就因为你先走被周长腾训了,怎么装清高呢”
啊这不是,我没内意思啊。
算了作业在哪不能写,我麻溜的收拾好东西就跟他们走。
“呵,我当你真清高呢。”
我真要被周子其气死,咱能不一句一讽刺吗
“合着您自个认的女儿还要您亲生儿子照顾呢,再说她不也成年了吗,用得着照顾吗。”这是周子其
“没空。”这是周子然。
“谢谢周叔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两个哥哥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哈哈您放心和我妈妈玩就成,不用担心我。”这是我。
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我的弱势科目是物理,虽然花了大把大把功夫研究那些公式定理,但成绩依旧还是达不到我心里的标准。
这不眼前就被一道题难的抓耳挠腮。但是抬头物理老师周围已经站了好几个学生,我只好作罢。
一瞥头竟然看见周子然已经满满当当的写好了这道题!
真的牛啊。
“内个,周子然同学,您能给我讲讲这题吗实在是……不太懂……”
"不懂可以问老师。"
“好几个同学都在问问题呢,您就教教我吧班长大人。”
……无动于衷
“求求您教教我吧,周子然同学”
“教教我吧,子然……哥哥”
“闭嘴!你哪里不懂”
得嘞。
“就这个电磁感应分析这块……”
……
不得不说,周子然讲题干净利落,详细具体。
自此之后呢,我的物理难题隔三差五都要仰仗他给我解答。虽然每次他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压不住我脸皮厚,为了知识嘛,冲我甩臭脸子什么的我都能忍。
“你脑子呢受力分析都能错。”
“哎是是子然哥您说的是,还是您想问题想的全面,我就没……”
“闭嘴。”
“……”
“子然兄您给我看看这题,看它题干普通好似简单,实则哼哼,暗藏玄机。”
“玄机在哪我解完也没发现玄机。”
“啊这,玄机呢刚还在这来着……”
不过也多亏了他,我的物理成绩也渐有进步升高的苗头。
周日晚上,我做完学校发的理综小测验,觉得肚子饿的不行,准备到厨房做点夜宵。
我和我妈相依为命那会儿,一日三餐都得我自己做。不吹别的,厨艺我是真是没得挑,当时隔壁邻居家一小孩不爱吃饭,后面我给他做了顿,从此以后天天跟他妈嚷嚷着要来我家吃饭。
周家的冰箱应有尽有,我利索的切好配料食材,没一会儿做好了一大碗杂酱面。
“你在干嘛”
我转头,周子然穿着棉质灰色格子睡衣,眼神清冷,但少了平日疏离冷漠的距离感。
“奥这……我写完作业肚子有点饿……做点夜宵……要不要一起吃点……”
“嗯。”
周子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回答都是用的鼻音。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愿意啊!我就跟你客套一下啊喂!
我愣了愣,还是拿了碗筷,端到餐桌。
“怎么……还没睡……”
“一个奥数题,想了挺久。”
“你还会做杂酱面”
“奥哈哈味道怎么样我以前跟我家楼下面馆刘叔学的,我经常在他家帮忙打杂……”
“嗯,味道不错。”
我不再管他,低头就开始认真嗦面。
但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一滴油能飞那么远,正巧弄脏了周子然的衣领。
“对……对不起!我就是……我那个面没夹好……放心,衣服……我帮你洗,绝对给你洗的跟新的一样!”
周家少爷的衣服应该不便宜吧,我可赔不起啊集美们。
“笨死了。”
虽然是骂我的话,不过……是我眼瞎了吗
面冷如灰的周子然此刻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俊眸都稍带温缓,瘦削硬朗的脸侧线条都渐渐柔和起来……
好帅啊我凎!
可能是意识到我微微发愣又有些花痴的眼神,他放下筷子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我吃好了,记得洗碗。”
说罢略显僵硬的回了房间。
小东西害羞了吗这不是
“喂,顾瑜你……你数学卷子赶紧拿来给我抄一下。”
还有十分钟,数学魔头张丽娟马上要来讲评试卷。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周子其都这副样子就知道其行事作风多么丧心病狂。
不过,
你他娘也太能屈能伸了吧,你的阴阳怪气呢在你爸面前可没少怼我。
我嘴上逗他几句,手上还是麻溜的找到卷子递给了他。
“成成成,今日之恩,来日必报。”说完已经眼疾手快的开始埋头苦干了。
看他这样子我忍俊不禁,果然十八九岁的意气少年郎心里从来不装事。
“你这是害了他。”周子然眉头微蹙紧盯着我。
其实平时周子然从来不管这些事的,他只是觉得,今天看着她对别人笑,格外的……刺眼扎人……
“就偶尔一次嘛,况且你也知道……张丽娟有多小题大做……”
“那你对他笑什么”
“啊”
“走吧,顾瑜,小爷带你去个地方。”
一打放学铃,周子其就拎上书包坐在我桌子上挎着手看着我。
“去哪啊,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瞧你这点出息,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拉着我的手腕就要走。
“你带她去哪。”
本来已经被周子其拉得起身要走,另一只手腕又突然猛地被周子然拉住。
周子然眉头紧皱,盯着周子其握着我手腕的手满是不悦。
“不是我说周子然,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事儿了,她也是成年人了,我就带她去吃点东西玩一玩,你把当我什么了”
说完他拉着我的手就走,留下周身阴冷沉默的周子然。
“你带我去哪啊到底”
“篮球场。”
我还真不知道,今天有校篮球打比赛这回事儿。只看到周子其的对手们一个个高大彪悍,全然一副不赢不罢休的气势,甚至震慑住了观战的同学们。
周子其拉着我姗姗来迟,自然成了场内焦点。不乏有人调侃打闹说原来是去等女朋友了,周子其那玩意儿还真就顺势接话,跟队友们打着马虎眼儿,好一副二流子气派。
我有些恼意,睨了他一眼,好家伙他当众冲我抛了个媚眼。
这下调侃喧闹声更甚,连对手都看不下去,当场放下狠话说要让他女朋友看着他怎么输。
全场起哄,气氛达到高潮,比赛顺势开始。
其实我没看过周子其打篮球,不过看他逆势狂奔又紧逼防守那样儿,确实比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要帅不少。
又一阵震耳的掌声响起。
原来是周子其线外投球得了分。
厉害,确实是厉害。我被狂热的气氛带动,也鼓起了掌。
周子其这会儿竟也朝我看来,他嘴角都不自然的翘起,又朝我眨眼,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个接着一个,前半段比赛还有些胶着,到现在,周子其和队友已经将比分大幅度拉开,比赛结果已然不言而喻。
终于结束了,对手也没了刚开始的嚣张气焰。闷声打了招呼就走了。
周子其热汗淋漓,却是满脸邪笑向我走来。
观众又一次沸腾,“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不知道哪个天杀的起的头,起哄声一声盖过一声。
此时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我还不如回家写作业呢。
我狠狠睨着周子其,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周子其现在已经在阴间报道了。
“我女朋友害羞,哪能给你们看”说完一把搂着我就走……
身后的喧闹逐渐隔断消失,我给了周子其一记暴戾。
“你什么意思啊周子其,人言可畏你懂不懂,你让我在一中还怎么活,喜欢你的小姑娘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
“一群人瞎起哄,你理他们干嘛再说,周长腾那个老腐朽可嘱咐我们好好照顾你,要是哪个小子骗你谈恋爱了,你让咱怎么交代我这叫防患于未然,懂吗你”
“……那敢情我还得谢谢你。”
“感谢什么的口头表示就不用了啊,正好小爷现在饿了,你请小爷吃顿KFC就权当报答了啊,别往心里去,都是当哥的应该的。”
“这会儿承认是我哥了,你是零花钱都花光了吧……”
图书馆内,很多寄宿学生都在埋着头读书写字。学习氛围浓烈。
“来图书馆干嘛啊,你还真打算给我补课啊顾瑜,我自己水平心里清楚,去哪念书都一样,真没必要,再说小爷用得着……”
“难道你不觉得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对你刮目相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周子其,你就当是为了甩他们的脸,高考就这几个月,努力一把,你不亏。”
他听后站着愣了好一会儿,眼神都开始变得清澈明亮,最后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
“行。那就听你一回。”
“不过顾瑜我可提前跟你说,小爷呢就不是念书的料,到时候要是达不到你……”
“没事,我分析过了。虽然你的理科成绩算不上优异,但也在及格线边缘。拖你后腿最多的,是英语。但英语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提高的,单词你必须记,语法我给你讲,实在不会的,蒙题也有技巧……”
“行啊顾瑜你把小爷研究的挺透彻啊。”
“别贫嘴,先做套卷子。”
我没想到周子然进了医院。
管家王叔说是下午突发了急性胰腺炎,情况不好,连救护车都惊动了。
“子然这孩子可怜啊,从小身体就不好,他比子其大两岁,本来现在该读大学啦,十年前因为生病休了两年学……小时候什么都好啊性格活泼又可爱,生了场病后就不爱说话啦……性格闷闷的,王叔是看着他长大的,其实啊这孩子比谁都懂事……”
我不知道向来冷漠寡言的周子然原来也有着脆弱的一面。
“王叔,在哪家医院,我们去看他。”
这样啊……
我扭头看周子其,此刻平时随意懒散的样子全然不见,眉头蹙着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也在为周子然担心吧,即使平时兄弟二人关系疏离,相顾无话。但毕竟手足情深,十多年的相互陪伴,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帮不上其他忙,我只好到厨房准备了几个清淡的菜让王叔送去。
周子其人机灵,悟性高,帮他补了几天课遇到题目甚至能够举一反三。
“真不是小爷吹,就小爷这惊人的领悟力,明天上高考战场那也是丝毫不慌啊。”
周子其一手拿着刚对完答案的英语试卷,一手摇笔摇的飞快,歪着身子二郎腿都要翘到天上去。
“周子其,我们今天去看看周子然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几天我问了好几次王叔周子然在哪家医院,可他支支吾吾,要么敷衍我,要么搪塞我,摆明了就是在瞒着我什么……”
周子其没想到我突然这么说,眼神蓦地沉下来,摇笔的手停下,连二郎腿都不抖了。
“你很担心他”
“周子其,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担心你哥,我只是觉得奇怪,明明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怎么他病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王叔,他……”
“因为他自己,顾瑜,不是我们不担心他不在乎他。他那个人,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做到最好,骨子里都是他自以为是的骄傲。在我看来,他有什么狗屁骄傲,他就是懦弱,就是玻璃心。八岁时他病了,他把门摔上,让我滚蛋,说不需要我的可怜。顾瑜我再的说明白点,就是我们永远只能看到他光鲜亮丽的一面。你明白吗”
要多脆弱敏感的自尊和心理,才能做到周子然这样趋于病态的封闭
最后在我的再三请求下,王叔还是告诉了我周子然的医院。
在我见到周子然的第一眼,我想,或许我有点懂他了。
孱弱的,苍白的,似乎连闭着的眼皮都在排斥着周身一切温暖和关怀……
什么佣人,什么陪护,什么周父在往回赶。
都没有。
除了点滴还在流动病房里安静的听不到其他声音。
我小心打开门,但不想还是惊动了他。
明明虚弱地不行的身体,此时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在抗拒,瞳孔都几不可见地放大,羞耻,恼怒,无助……
“嚯周子然你干嘛呢,我看你这好好的,不像有什么毛病啊。这不,物理老师说要我来劝劝你参加个竞赛,高考还能加分,我听着都心动啊周子然,可他非说名额不够名额不够就盼着让你去,我看你气色这么好,怎么的,你搁医院里养生呢”
从绝望到迷茫到释然。
或许他从来抗拒的只是那些异样的眼光,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些善意泛滥的同情……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需要的只是别人随意畅快的交流和调侃。
又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是顾瑜。
“你哪只眼睛看我气色好了”
“面色红润有光泽,印堂方正眼波流转,翩翩少年惹人眼啊。你要是还不赶紧好,下次月考保不准我排在你前头咯。”
“谁给你的自信超过我”
讲真,其实我也没想到病秧子还这么能怼人。下午闷热难捱,好在他时不时勾起嘴角的浅笑看起来还算顺眼。
他却拖住我的衣角,神色突然变得黯然无助,眸子还染上一丝意味不明的嫉妒和恼怒。
“你……你是不是和周子其在一起了”
“不……不是啊,干嘛突然这样问”
“我听王叔说的,你们俩,最近关系很好。”
“周子其那人啊,性格就跟一小孩似的,和谁都聊得开。最近是在帮他补课啦,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周子其人还挺聪明的,他……”
“够了,我不想听。”
他脸色更显苍白,攥着拳头咳嗽了好几声。我自觉肯定是自己太聒噪,吵到他了,连忙道歉。
“好好好,你先静养,我先回去给……”
“你就这么急着回去见他”
9.
我回去给你做饭啊你又搁这闹啥脾气呢
“你咋知道,我是挺急着见刘姨的,我托她买了一堆菜,我寻思着给家里狗做顿饭呢,他老冲着我嚷嚷!”
周家没养狗。
周子然算听懂了,她在这骂他呢。
但是,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他甚至抑制不住内心喷薄而出的雀跃欣喜,一贯紧绷的嘴角都止不住上扬,连目光都柔和下来。
“知道了,我饿了,你快点。”
他倒被骂的心甘情愿。
接连好几天,我在周子其周子然之间来回跑。
周子其对我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
“顾瑜,当初可是你说的要帮我补课的,你现在算什么始乱终弃这都几天了,他用得着你天天给他做饭吗你还用不用学习了,巴巴上赶着给人做饭呢你。”
“我不管啊,今儿个你就是不准去。再者也只能做好让王叔给你送去,而且还得做好我的份。我这试卷上问题一大堆呢,你不给我讲谁给我讲
“敢情真当我是你保姆了啊周子其,你付钱了吗就让我既做饭又补课呢,纯纯资本主义压榨啊你这是,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周子其背着双手撑着后脑勺,桃花眼都乐得弯弯翘。靠着椅子惬意地不行,哪有一副求人做饭补课的样子!
“我不管啊我不管,今天谁去了谁是狗。你就给我好好待……”
我二话没说捡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脸上扔,正中目标,他一个不留神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哈哈哈哈哈给你脸了是吧,看你瑜姐怎么收拾你。”
“行啊顾瑜你,长本事了,欺负到小爷头上了,还敢自称瑜姐,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什么是尊老……”
他话没说完,另一只枕头又一次正中目标。
看他吃瘪,我笑得前俯后仰。谁料他趁我不备,拿起枕头就要回击,看我连连后退,他还紧追不舍。我只好作罢求饶,他却不依,誓有报不到仇不肯休的架势。
绕了沙发好几个我实在没有力气跟他闹了。
“周子其住手住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在不该以下犯上,不对,什么周子其,你是我哥,子其哥哥,我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不是你又瞎叫什么呢,谁是你子其……哥哥!”
肉眼可见的羞赧,俊脸两侧若隐若现的暇红。我蓦地想起第一次这么在教室叫他,他也是这副反应。
邪恶的念头这么一下就蓬勃生长,我拍开他手里的枕头,笑得肆意忌惮,甚至故意走了两步凑近他。
“子其哥哥,怎么一叫你哥哥就脸红”
周子其只觉得此刻脸热的发烫,下意识的扭头就想走。
结果一后退就被什么咯到了脚,一股惯性让他压着我就往沙发倒……
即使此时周子其努力撑着双手让两人的距离不至于太近,但这样的氛围实在是暧昧的可怕。尤其还是这样近在迟尺的面对面相望……
“你们在做什么”
10.
周子然面色铁青站在门口,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此刻像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不要失控,眼睛死死盯着沙发上姿势暧昧的两个人。
尴尬,太尴尬了。都怪自己作死要去逗周子其,现在这架势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而周子其的脸红在此刻也显得更加可疑……
他狼狈的起身,没给周子然一个眼神,逃也似的就往房间去。
“咳咳内个今天怎么出院了,昨天给你送饭的时候怎么没说,我还准备给…”
“打扰你们了是吗”
周子然步步紧逼,眉眼紧蹙,眼尾更是红的慎人。或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脸色还略微苍白……
“不……不是,周子然,你冷静点,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说你给他补课,顾瑜,你每天就是这样给他补课的对吗”
周子然此刻情绪已然失控,湛白如雪的手背因为攥着拳头连青筋都格外清晰。他目光如炬,迫切的想让我给他回答。
“不是,周子然,这真的是误会。你刚出院,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你站着别动,我去给你倒杯……”
“我不想做你哥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来不及思索回应这句话,周子然两步上前就将我横抱起……
“你干嘛周子然你疯了!”我死命拍打他,被他这么一抱才反应过来他那一句“我不想做你哥哥了”是个什么意思。
可他哪里还听得进。
还没片刻他已经抱着我跨步到了他的房间,反脚重踢关上了门,我也近乎暴力地被他扔在床上……
周子然眼尾通红,下身死死的压着我,青筋半露的手臂越过我的头顶禁锢着我的手腕……
“你说说,你和周子其到底到了哪一步为什么都是哥哥,你可以和他无话不谈,和我就闭口疏远”
眼前的男人情绪已近乎崩溃,生冷的眸子盯的我心底发麻……
"周子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冷静一下好吗!"
但是男女力量悬殊,即使是身体瘦弱刚刚痊愈的周子然,此刻力气大的也像发了疯的牛,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砰!"
一声巨响,门被踢开。
是周子其。
“周子然你发什么疯”
说完他手臂一紧就拉开了压在我身上的人,右手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
偏偏这个时候周子然一点反抗都没有,任由拳头在他脸上挥。若不是嘴角的那抹刺眼鲜红,我会以为他没有知觉。
“够了!别打了!”
眼前这场闹剧,我只觉得恍然。
突然想起刚进周家的时候,那时候的我与周子其周子然可是相看相厌。
而我的初衷,原本也只是好好学习……
再三反思,发现很多地方确实是自己太爱多管闲事了。高三正是关键时期,我何故要节外生枝学习本就足以让我分身乏术。我真是没必要,也不想再管这些纠葛了……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周子然房间的,只知道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如释重负。
我不再帮周子其补课。
他没问原因,只是脸色沉沉甩了一句“知道了。”就不再多话。
我主动向老师提出换座位,平时的优异成绩让她没法拒绝我。
我选了离兄弟俩最远的位置。
周子然面色凝滞,最后愣是看我搬完书本也没憋出一句话。
我的刻意疏远,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六月初,高考在即。
值得一提的是周子然提前保送了A市首席江华大学。周子其也渐渐步入正轨,竟然颇有几分后来居上势不可挡的派头。
六月下旬,高考成绩公布。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我捧着奶狗弟弟的脸,不依不饶的问他。
“不是的,姐姐。”沐晨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很危险……”
喝的烂醉的我一时冲动,低头就吻了上去,不就是顶头上司的儿子吗?有啥不敢吃的!
然而第二天醒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打脸……真是造孽啊!
“难道我不够有魅力吗?”
由于醉酒而发热的依琳双手捞起脑后的长发,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随即偏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身边的男孩。
男孩一下子愣住,被她突如其来的提问的正经提问给问傻了。
他知道她一直都有一个暗恋多年的男神。平时清醒克制的她喝的不省人事多半是和感情有关。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
依琳的问题让他明白,她又在男神那边吃瘪了。
依琳见他不说话,有点气恼,直接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男孩一下子僵直了身体,任由她火热的皮肤贴着自己。
本就是炎热的三亚,这下更燥热地说不出话。
看着眼前脸颊发红,眼神迷离的她,白色衬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一点点诱惑的蕾丝花边。
他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别开了视线。
她勾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她又不依不饶地问他。
“不是的,姐姐。”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继续说:“姐姐,别这样。我已经成年了……我很……”
谁曾想酒壮怂人胆!她竟然大胆地吻上他的嘴唇!
他那句“我很有危险”直接就被打断了。
她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脸颊,撩的他心里痒痒的。
他凭借最后的理智,按住她的肩膀,隔出一点距离,确认道:“姐姐,我是谁?”
她浅笑,勾住他的脖子,波光粼粼的眸子凝视着他。
她痴痴地回答:“我没醉。你是沐晨。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表情放松下来,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护住她的脑袋,深入地回应的她刚刚的那意味不明的吻。
夜风勾起野火,情欲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夜晚。
第二天大清早,依琳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房间不对。
扭过头,看到光着身子的沐晨,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这下糟了,不仅房间不对,连人都不对了!
怎么就和老板的儿子搞在一起了?
哦豁,现在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老天爷不仅让她情场失意,还要让她事业遭受打击……
累了,毁灭吧!
她咬着嘴唇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
依琳原本开开心心享受着三亚团建度假。
忽然翻到于凯成晒朋友圈:大哥勇敢飞,小弟永相随。配图是一个女孩子捧着蛋糕对着镜头颔首微笑的照片。
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依琳翻了个白眼,熄掉了手机屏幕。
她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于凯成,送早餐,写情书,无微不至的关心,做他最好的朋友。
他倒好,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一拖就是八年,没有正面回应过依琳的爱意。
真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一整个无语!
晚上部门聚餐的时候,依琳才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一到桌上就开始不管不顾地开始灌酒。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其他同事都没有去打扰她。
都是成年人,谁又愿意自找没趣呢。
“姐姐,你怎么不回我消息?”突然有人扼住她的手腕。
捏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依琳抬眉看了看来人,端起和蔼的笑容,说:“原来是沐晨啊。什么时候来的,蒋总也来三亚了?”
“嗯。”沐晨点了点头,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没好气地放回桌上。
他气呼呼地坐在依琳的身旁的位置上,一句话没说。
姐姐,我来三亚,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姐姐,你在哪儿?
姐姐,你怎么不回消息?
依琳乖乖的扫码,加好友,备注:蒋沐晨
“高考结束了?现在手机自由了?”依琳还是维持着一只手托脸的状态,偏着头浅笑着打趣他。
“我都大一了!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沐晨撇嘴,一脸不悦。
依琳无奈地笑了笑,抬手又揉了揉沐晨的头发:现在的小孩子,还真的不好哄啊!
沐晨头发很多很茂密,手感跟撸狗狗一样,特别爽,特别让人上瘾。
突然胃里一股子翻江倒海,依琳吃痛地捂住肚子,五官难受地皱成一团。
“姐姐,难受吗?”沐晨关切地问,随即扶起依琳,说:“我送你回房间。”
走到电梯才想起来他压根不知道她住几号房,沐晨摸了摸裤兜有一张房卡,是刚刚入住的时候,母亲递给他的。
他没多想,就送到自己的房间去了。想着到时候再开一间就是了。
他扶着她回到房间躺下,她又自顾自起身要去倒水。
沐晨只好先把她安顿到沙发上,转身去倒水。
端着水回来,竟看到依琳红了眼圈,默默在流泪。
他一个正经理科小男生只会做数学大题,哪见过这种场面。
沐晨只好坐到她身边一边递纸巾一边柔声安慰,不敢走。
怎么就能因为于凯成的渣男行径,而在沐晨身上寻找安慰呢!不要命了!?
蒋总要是知道我把她儿子给睡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再说了,沐晨那么小,人家才高考完,才成年啊。
结论:我真是个禽兽。哦,不,我禽兽不如!
本来就头痛欲裂的依琳,痛心疾首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扇自己也不是不行,只怪声音太响亮,直接把沐晨给弄醒了。
他睁开眼睛,疑惑的问:“姐姐,怎么了,什么声音?”
“……”打脸的声音,行了吧。
“还早,再睡会儿吧。”他的手环抱住她的腰,闭上眼睛,往她怀里蹭了蹭。
别啊,别搞我啊!我还想工作,我还想活着!
依琳一动不动,试探性的问道:“呃……我还有点事儿,我能不能先走?”
沐晨张开眼睛,瞪着她,没有说话。
这破孩子,又生气了!
依琳看着他,赔着笑脸,咽了咽口水,郑重地说:“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好。”沐晨回答得干脆,便缩回了手。
依琳从被窝里出来,赶快把衬衣和半裙穿好,对着镜子,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透过镜子,她看见沐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侧卧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自动屏蔽了那道炙热的目光,假装没事人一样拉开房门。
“姐姐。”突然被沐晨叫住。
依琳一下子捏紧了拳头,生怕沐晨要作妖。
她转过身,面带微笑,等待审判。
“记得回我的消息。”沐晨半坐起来,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依琳松了一口气,直接保证道:“以后绝对秒回。”
沐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你再睡会儿,您辛苦了,我先走了哈。”
依琳轻手轻脚拉开门,闪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关上,生怕扰乱周围的静谧。
只听见屋内沐晨噗嗤一笑。
依琳歪头,疑惑:这家伙笑什么?我刚刚的话有问题?
她准备先去二楼的自助餐厅炫一波早餐再说。
毕竟昨晚都没怎么吃饭,光喝酒了。现在有点饿了。
刚走出几步路,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依琳害羞地捂住脸,加紧步伐,快速逃离“案发现场”。
晚上是公司年会,直接包下了5楼的整个宴会厅。
看到同事私聊群,看她们都拿出了压箱底的贵重货了,从下午就开始精心准备了。
锦衣华服,隆重至极。
依琳也不甘落后。
因为要拍照,依琳穿一条经典的露背小黑裙,将她窈窕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本来买这条裙子想的是以后和于凯成约会的时候穿。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真是可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
打开手机,她又翻到于凯成那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她果然还是在耿耿于怀。
她真的很讨厌自己的舔狗行为,但是就是不受控制。
“真没意思!算了!”说完,她把于凯成的联系方式统统删除,一个没留。
不犯贱了!再也不犯贱了!
简单的走了个过场,和同事合影留念。她就款款落座,不再走动,只盼着早点上菜。
突然感叹声四起,周围人的人都窸窸窣窣讲起话来。
朝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原来是蒋总优雅地挽着沐晨正在走进宴会厅。
白色西装搭配斑马纹衬衣,身姿挺拔,笑容腼腆,周身散发着富家贵公子的矜贵与帅气。
昨天喝醉了没看清,沐晨这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帅了,比之前见他的时候瘦了,轮廓更成熟更凌厉了……突然感觉自己赚了
看得出来他并不从容,但是更可爱更帅啊!
当年那个穿着校服站在病房门口默默擦眼泪的小男孩都长大成人了。
第一次见沐晨,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依琳还只是个实习生,只配做一些打印复印,整理文档,端茶送水的简单工作。
蒋总不像其他老板,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待人温柔又客气,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麻烦其他人。
那次蒋总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又疲劳过度,身体撑不住了,必须进医院做手术。
所以就拜托依琳,帮忙周五下午去接一下她的儿子。
而且别告诉她儿子,她生病了。
本来就没啥要紧事儿的依琳满口答应。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同事突然交给一个很紧急的任务。
等她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只剩沐晨一个人双手拎着书包,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不停的东张西望。穿着校服,个头不高,瘦瘦的。
“蒋沐晨。”依琳喊了一声,见他有反应,便走过去解释道:“我是你妈妈的下属,我来接你。”
“我妈呢?”沐晨满脸不爽,看来是等得都有情绪了。
“我妈呢?”沐晨甩开她的手,像根铁柱子立在原地,开始发脾气。
“你妈妈现在在医院做手术,不是故意不来接你。所以你乖乖听话,赶快回家,行不行?”依琳没有耐心,见他也是十几岁了,应该懂事了吧。
“带我去医院,现在,立刻,马上!”沐晨大惊失色,他的声音分贝突然高了起来,急切又带着一丝颤抖。
依琳被吓住,立刻打车,前往医院。
怪说不得,蒋总叮嘱她不要告诉他:妈妈生病这件事。
在车上,看得出来沐晨乱掉了阵脚
他脸色沉着,咬着嘴唇,腿不安地一直在抖,不停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
进了医院,碰上蒋总正在手术中。
他笔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红了眼眶。
依琳拿出纸巾递给他,他没接。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的。医生说是小手术。”
他抬起眼睛,看着依琳一脸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沐晨不走,人微言轻的依琳也不敢走,毕竟她还没有完成任务。
她买了水和炒饭,沐晨一口都没吃。
这母子还真是一模一样,都不爱吃饭。
手术一直到做到半夜才结束,见妈妈被推了出来,沐晨一路跟随。
等到送到病房,他就抬了小板凳,牵着妈妈的手,一直坐着。
依琳特意找到医生,询问了注意事项和恢复周期,一笔一划写在笔记本上。
刚毕业的人总是一丝不苟地做些没有意义的事儿。
估摸着早晨起来,蒋总会饿。
她又去买了热气腾腾的白粥,给沐晨和自己买的是皮蛋瘦肉粥和肉包子。
回到病房的时候,蒋总已经醒了,精气神还不错。
依琳端起白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蒋总嘴边。
喂了一会儿,沐晨也没动桌上的早饭,一直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你来喂,行了吧。”她把碗递给他。
她自己趁热先把早饭吃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反正周末没啥事,依琳就呆在医院,和沐晨一起照顾蒋总。
依琳成就感满满:他个半大孩子,哪儿会照顾人呐!还得是我!
还得是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会照顾人呐!
天天在办公室伏小做低的,现在有个弟弟可以使唤,这体验感不就来了!
“蒋总儿子这么大了?”
“好高,好帅!”
“天哪,真的是绝了。儿子帅气,妈妈漂亮……”
“哎,不知道又要便宜哪个姑娘了。”身边的实习生妹妹小吴昂着头感叹。
依琳收回目光,心想:占便宜的姑娘就在你身边。
她不仅占了便宜,她甚至不想负责……
她低头玩手机,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努力降低存在感。
依琳一抬头就看见沐晨拉着蒋总径直往依琳这桌来了。
她抱住脑袋,心想:这小伙子怎么一点分寸没有。发生昨晚那么尴尬的事儿还不知道避嫌……
想着应该就寒暄一下,她笑着站起来迎接蒋总。
谁知沐晨直接来到她身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蒋总伏在依琳耳畔,小声说:“帮我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好的。”即使心里波涛汹涌,面儿上依琳依旧不动声色。
看来,蒋总还不知道……值得庆幸。
蒋总说完,款款返回主桌,和股东和合伙人坐到一起,谈笑风声。
留下依琳对着沐晨,大眼瞪小眼。
“兄弟,你脖子上有个草莓印诶!”小吴打破了寂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依琳瞪小吴:现在小朋友说话都不看场合的吗?!
她这才注意到他衬衣领口的脖子上一块很红很大的暧昧印记。
不会是昨晚我弄上的吧……我这么猛吗?
“额,应该是昨天蚊子叮的吧。”依琳见沐晨红了耳根也没憋出一句话,只好帮忙打哈哈。
沐晨挠了挠脖子,盯着依琳的嘴唇接茬道:“对,是蚊子。”
他的目光从嘴唇扫视到她的胸部,说:“是一只,很——大——的蚊子”
大?哪里大……注意场合啊弟弟……
“……”依琳羞红了脸,无话可说,不想接话了。
其他人也开始在沐晨这位小帅哥身上找话题,在座的各位女同事显得尤为兴奋。
问东问西,简直比相亲还要热闹。
“小帅哥,有女朋友了吗?”有人问到。
沐晨在餐桌下偷偷牵着了依琳的手,很坚定地回答:“有了!”
依琳感觉到了触感,直接僵住了,偏头瞪着他。
她的脑子里还在想:有女朋友还牵我的手,渣男!
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女朋友可能是自己……
他还在和别人谈笑风生,压根不看她一眼。
这……这倒显得我格局小了?
依琳将手抽了回来,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沐晨居然越发过分,直接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别搞我啊!别搞我啊,大哥!这……这……要是被人发现还得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借口要去上厕所便逃出了宴会厅。
依琳在酒店后花园找了个小秋千坐着。
感觉自己真的罪不可赦,带坏了沐晨
以前的沐晨是个多好的孩子啊……
沐晨就是长得乖巧帅气那种惹人喜欢的类型,稚嫩中带着一丝拽。无论去哪儿都能受到青睐。
听蒋总说,沐晨从幼儿园就被女孩子追求,小学时候还被要求定娃娃亲,初中就是校草,什么大型活动需要人气就会把他搬出来用。
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就没停过。
不过他很懂事,从来都界限分明,也没有和女生举止亲密过。
只是保持着同学朋友该有的礼貌和疏离。属于那种很有情商的帅气学霸。
用现在的话说:恪守男德。
他们班的女生对他评价:既温柔又无情。
无论是学习,还是人际交往,从来没有让蒋总操一丁点儿的心。
怪说不得,蒋总每次提起她儿子总是眼底带笑。
劝人生孩子系列又增加了。
沐晨整夜牵着妈妈的手的模样,成为依琳对儿子的终极幻想。
沐晨和妈妈的关系特别好
依琳真的特别羡慕,也特别喜欢这个内心细腻又很柔软的小朋友。
(绝对不是看他长得帅,才特别喜欢的)
那天,依琳为了写毕业论文,所以跑到市图书馆查资料,遇上了刚下公交车的沐晨。
“沐晨。”依琳叫住他,跑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来看书啊。”
“没,来躲清静。我们班女生太吵了。”
“……”依琳赶紧闭嘴,避免成为他口中“很吵的女生”
他们一起找了个角落坐下。依琳放下电脑包就去找文献去了。
回来的时候看见沐晨认真得在写物理试卷。
她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打开文档开始码字。
看一会儿文献,翻一会儿知网,双手撑着脑袋想措辞。
【是谁发明查重率这个东西,我今晚就要去暗杀他!】她掏出手机,给于凯成发去自认为有趣的消息。
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又打了几个字,又患得患失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回复。
每次都是这样。
依琳回他的消息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秒回,于凯成对她永远是轮回。
她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又过了两分钟,她又拿起手机看。
“在等男朋友消息?”沐晨突然开口,问道。
“哪有!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依琳压低声音,小声回答。
“那手机我暂存。”沐晨把桌面的手机收到他的书包里。
他解释到:“你动来动去,吵到我眼睛了。”
“……”这个理由是依琳没有想到的。学霸的脑回路。
“我作业做完,我再给你。”沐晨拉上拉链,拿起笔自顾自做起来。
依琳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不知道是图书馆太安静,还是手机被收了静心了,那天,她的状态特别好,洋洋洒洒写了10000字,完全进入忘我的心流状态。
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还反应过来。
旁边的沐晨早就写完了所有作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沐晨没有平时那么清冷的感觉,而是软萌软萌的可爱模样,完全就是个惹人爱的丸子。
她想要拍一张,发给蒋总看看。
沐晨把书包放在靠墙的最里面,依琳只要绕过沐晨去够拉链。
动作一大,身子失衡,眼看整个人压在了沐晨身上之时,依琳直接抵住了墙,勉强支撑住了。
还好有墙,不然两个人都倒了。
沐晨听动静本能想要抬头,结果对上的是依琳的近在咫尺的胸部。
“快出来,我快不行了。”依琳咬着牙,喘着气说出这句话。
说完,依琳刷的一下就红了:这话听着这么不对劲儿啊……
沐晨眼疾手快,不仅站起了身子,而且还托住了她的腰。
“你倒吧,没事。”
然后依琳就挂在了沐晨身上。
经历尴尬社死,她和他一路上都没说话。
依琳看到沐晨从脖子到脸,到耳朵都红透了。“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啊。”
“那好吧。”
沐晨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还给她,挥挥手准备说再见。
“我请你吃饭吧。”依琳突然想起来蒋总最近去北京出差了。他回家没饭吃。“就当我谢谢你扶我一把。”
沐晨乖巧的点了点头。
虽说沐晨家里有钱,但依琳也不是小气的人。
“我只是想当一个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罢了”她笑着说。
没想到一语成谶。
他们真的成为了经常出来吃饭的关系。
为了早日完成毕业论文,依琳常常约着沐晨到图书馆写作业。
一见他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让他保管。
沐晨的学习习惯很好,不说话,没有小动作,在他身边分分钟进入沉浸式学习状态。
作为长辈,依琳自然更加要管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保持安静和专注。
托了他的福,依琳的毕业论文是全班最早顺利提交的。
毕竟高中生的作业时长还是很可怕的。
这小家伙生怕依琳看不到,生怕她又有借口不回消息。
依琳刚准备回复。
那头又发过来一条【姐姐,我来找你,好不好?】
真的受不了帅气弟弟喊姐姐,还这么温柔的语气询问。顶不住啊,顶不住!
【后花园,你过来吧】
发完这条消息的依琳,苦恼地拍了拍脑袋,准备和沐晨好好解释一下那件事。
说是酒后失德,是说一场失误,还是说只是简单一夜情……
她抬头看着暗色的天空,陷入沉思。
不一会儿,沐晨就捧着一盘天鹅酥和一些水果站在依琳的面前。
“喏,给你。你最喜欢的天鹅酥。”沐晨语气有些讨好。
依琳接过来,捏起一个天鹅酥送进嘴巴里咀嚼。
沐晨很自然地坐在秋千的另一边,沉默半晌,犹豫的问道:“姐姐,生气了?”
依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反倒是弟弟先来哄她了。
“网上说姐姐们都喜欢野一点的男孩子,所以……对不起,吓到你了。”
“……”依琳苦笑。孩子啊……网上的话不能全信呐……
“明明是姐姐说了要负责的。”沐晨嘴巴一撇,作势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呜呜呜。”
我能感知周围的一切,却无法动弹,医生没有察觉到我在挣扎,继续用医用电锯锯我的骨头,我想我可能要被活生生疼死了...
楔子
全世界每年有数千万人接受麻醉手术,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人会安然睡去,做个好梦,顺利的话大梦苏醒手术结束,身体像一株祛除病灶的植物重新焕发出生机,不顺利的话,或者需要再进行一场手术,还有可能长梦不醒,死在梦中。
可这都不是最糟糕的,千分之一的人可能遭遇麻醉觉醒,在全麻手术中他们的身体可能因药物的作用不能动弹,而大脑却完全清醒,对疼痛的感受也和清醒时完全一样。这并非偶然的罕见的医疗意外,按照概率,每年遭遇麻醉觉醒的人至少达五位数。
“感觉怎么样?”这是万新的声音,从...
“感觉怎么样?”这是万新的声音,从沈萤的头顶传来,恍如来自天际。
“挺好的,这一个月来我都是按你的医嘱饮食起居,从没感觉那么好过。”沈萤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盖着白色的棉布,正抬起手臂,接受麻醉师的麻醉剂注射。手术室里,四边用白色的屏风遮挡着,无影灯从头顶投下明亮的光,她的鼻子里已经插上了氧气导管。
“我也做好准备了,刚才还喝了罐红牛,精神好得很。”万新故作轻松地笑笑,其实有些紧张。
“要是你让我死在这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沈萤也说了句玩笑话,万新是她的前男友,一年前分的手,不过大家还在同一家医院工作,早就不觉得尴尬了。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机会来找我的。”万新带着口罩,单单从他的单眼皮小眼睛里看不出悲喜,但他的话还是逗得大家全都笑了,手术室里的都是同事。
愉快的气氛取代了消毒水的刺鼻,让大家暂时放松了神经。这种状态很快结束,沈萤的呼吸开始变缓,监控仪上血压和心跳均已趋向适合手术的状态。
沈萤在医院一直做内勤,虽然也在医院工作,但手术室里的内容知道的并不多,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皮却越来越重,几分钟后,就像被胶水黏住一样,再也睁不开了。
“沈萤,能听见我说话吗?”万新的声音有些恍惚,像隔得很远很远,有些变形,可她还是能听到。
“好,消毒。”万新下了命令。
一股冰凉刺骨的液体淋在沈萤单薄的胸膛,那种刺激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把正飘在半空的沈萤给拽了下来,她一下子就清醒了,那私密部位暴露在空气中已经让人很尴尬了,现在这里还被好多人的眼睛盯着,真让人难为情。
诶,不对劲,不是应该完全睡着,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吗?为什么自己还能思考,还能听见身边监控器的滴滴声?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可惜她不能动弹半分。
冷风袭过,又有一块什么东西盖在了她的腹部,她清楚地听到万新在吩咐护士再检查一次止血钳,刚才变形扭曲的声音完全恢复了正常,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冰凉的手指落在沈萤的胸膛正中,那是万新带着手套的手指在试探着,摸索着最适合下刀的位置。
他的手指每移动一下都让沈萤有种绝望的恐惧,她多想告诉他她还醒着,可惜在肌松剂的作用下她全身的肌肉都变得跟真正的死人一样,不能动弹。尽管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把眼皮睁开哪怕一小条缝隙,更别想发出半点声音。
手术前麻醉师跟她说过,即便使用了正确的药物也有可能会出现麻醉觉醒的意外,人完全醒着任人宰割,而身体不能动弹。不过麻醉师也说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真能碰上跟中个头奖五百万的概率没什么区别。
沈萤真没想到这种事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催眠自己,尽量分散注意力缓解这致命的痛。她命令自己联想起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所有的幸福,也许这样能对减缓痛苦有所帮助。
对,回想段然吧,她生命中所有关于幸福的词汇都跟他有关,就算要痛死在这手术台上,也可以死在美好的回忆中,能跟他好好爱一次,死也无憾了。
沈萤是个不幸的女人,同时她又是最幸运的。
不幸是因为年纪轻轻就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而且家境贫寒,根本不可能支付昂贵的换心手术费用。说她幸运,是因为她遇到了真爱自己的男人。
沈萤的这场爱情完美得不真实。段然是高干子弟,硕士,在本地知名的律师事务所里有独立办公室,身高一七八体重一三零,不论用什么审美观来看,他都是绝对男人。
说起来,沈萤除了一个清白的身世和孱弱的身体什么也没有,外貌中等不算漂亮,也不算最聪明,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忽略的灰姑娘,父母下岗多年,家里一直很拮据,即便她工作后也不能像其他同事那样打扮自己,青春逼人的年纪,唯一的骄傲就是爱情。
认识的人都说,沈萤如果能跟段然走到最后一步,那绝对比中五百万还有难度,某些嫉妒她的女人还主动去勾段然,结果除了颜面尽失什么也没得到。
这些事沈萤都是最后才知道,好在事实证明,段然对她的爱是经得起考验的。她以为像自己这样什么也没有的女人,还有男人爱着的话,应该就是真正的爱吧,爱她善良淳朴,爱她真诚阳光,这份爱里绝对没有世俗和不良。
尽管段然对她很执着,但他们之间还是有阻力。阻力来自段然的家人。原因有很多,段家人一致认为段然前途不可限量,应该找个可以在事业上给予他帮助的女人,沈萤的出身则门不当户不对,更重要的还有沈萤的心脏病。
这意味着即便他们结婚,也不能要孩子,沈萤的身体承担不起孕育一个孩子的重任。
这不算挑剔,别说是段然这样优秀的男人,就算是大马路上随便拉一个男人,哪怕是农民工也不会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妻子。
沈萤很理解段家人的心情,遭到拒绝后,她一句话也没解释,对着段然的父母鞠了个躬就告辞了。她自己也觉得配不上段然,能跟他谈恋爱就满足了,走进段家大门已远超预期。
段然居然追了出来,那晚雨很大,他匆忙中没带雨伞,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站在雨中,在她耳边说这辈子只要她。沈萤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刻,泪水和雨水混为一体,分不清是感动还是快乐,那一夜段然没有回家,一直陪着她,她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第二天,段然红着满是血丝的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告诉她,他会想办法凑钱给她做手术,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合适的心源,等到她恢复彻底的健康后,再带她回家,他们一定会得到家人的祝福,正式结婚。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沈萤哭了笑,又笑着哭,最后傻傻地点头,像个孩子。
段然果真言出必行,他在网上人气最高的论坛发出了寻求心源的帖子,还留下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照片,帖子在网上动静挺大的,很多人顶,可声势虽然浩大,效果却并不理想。
如果需要的是角膜,肾脏,或者造血干细胞的话希望还大点,可沈萤需要的是一颗心脏,不同于其他的器官移植,每个人只有一颗心,离了心绝对要命。
除了死刑犯,通常没人能完成心脏的捐赠,而沈萤的血型是稀少的RH阴性,这种血型被称为熊猫血。
人类红细胞血型由多达二十多种的血型系统组成,ABO和Rh血型是与人类输血关系最为密切的两个血型系统,当红细胞上存在一种D血型抗原时,则为RH阴性。
如果同时考虑ABO和Rh血型系统,在汉族人群中寻找AB型Rh(-)同型人的机会不到万分之三。如果正好死刑犯是RH阴性,又正好能看到段然的帖子,并且愿意捐赠,这个可能性从概率学上来说更是微乎其微。
也许是老天也想成全他们,一个月后,段然居然真的联系到了心源,还真有死刑犯决定捐赠自己的心脏,还真那么凑巧也是RH阴性。心源是解决了,可几十万的手术费还是问题,段然咬咬牙,把房子和车子都给卖了。
“我值得你这么做吗?”沈萤看着为自己忙碌奔波瘦了一圈的段然,又心疼又感动。
“别问这种问题,我们之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可不可以。”段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
沈萤的主刀医生就是万新,这位昔日情人也为沈萤做出了不小的努力,他说服院方领导减掉了部分手术费。尽管段然极力反对,沈萤还是决定用剩下的那笔钱为自己买了份保险,万一出现意外,段然还可以得到一百万的赔偿金,至少可以买回车子和房子,继续生活。
现在,那冰冷的手术刀就悬在沈萤胸口上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那阴森的冰冷和本能的抗拒已经令她不得不中断回忆,下一秒就要切开皮肤了吗?她强迫自己再回想那个雨夜,最冷也最幸福的夜,段然紧紧地拥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他只要她……
轻快的手术刀缓缓滑过皮肤,冰凉很快被汹涌而出的热血打破,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带着类似锈蚀金属的气息,混在消毒水的气味中显得很是诡异。一想到这些血腥味是出于自己的身体,沈萤就有种难以抗拒的恐惧,可一切才刚刚开始,更恐怖的还在后头。
她知道段然现在就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焦急地等待着自己,他不会知道自己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为了再次分散注意力,她不得不拼命默念着段然的名字。
可这样也不行,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很快打破了整个手术室的宁静,医用电锯被开启,他们要用这尖叫的机器切断她的肋骨。
沈萤从小就害怕打针,她很怕疼,一想到骨头也会被他们活生生地锯开,就恨不能马上从病床上跳下去。就在这时,护士发现了监控器上的变化,她的心跳异常。听到护士的报告后她很开心,甚至希望万新因此而暂停手术。
可他只吩咐护士打一针肾上腺素,并没停下手里的机器。骨头被一根根切断,可这还不算完,他接着吩咐护士把扩胸器准备好,几分钟后,随着一阵骨头轧响的声音,沈萤就像一只被人活生生掰开的蚌,露出了柔软的内脏。
如果真有灵魂,如果灵魂是人形的,此刻沈萤的灵魂一定因痛苦而紧缩成一团,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她痛得几乎昏死过去,要不是想想着段然还在手术室外等着她,她肯定放弃忍受了。就在这时,一阵闷雷划破了宁静的世界。
“这是我见过最完美最健康的心脏!”
沈萤忘了痛,完美,健康,这是在说自己吗?用力想一想,说这话的人是万新。沈萤糊涂了,如果自己的心脏完美健康的话,那为什么要吃一年多的药?现在躺在手术台上又是为什么?胸腔还暴露在空气中,可她完全顾不上疼了,恨不能马上睁开眼来质问万新,究竟怎么回事。
“请问马小姐准备好了吗?”还是万新的声音,显然这是个疑问句,可他在问谁呢?
白色的屏风被移开,虽然沈萤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她旁边还躺着一个人,还有一台监控仪在监控着某人的心跳和脉搏。耳边有脚步声,第六感告诉沈萤,有人在看她,而且焦点是她的心脏。
砰,砰,砰,心在兀自跳动,没人说话,大家都在观察,那极富节奏的韵律铿锵有力,沈萤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可以这么响,她甚至能幻想出它的颜色,那种很有血色很有温度的红,曾经她也认为它很健康。
“恩,果然不错,没白等这么久,开始吧。”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年纪不轻了,透着无形的威严。
“那您那边也请开始吧,咱们尽量快点。”万新很尊敬对方。
那人没说话,只是走开去,很快发生在沈萤身上的一切也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他们给那人的身体消毒,然后是手术刀,接着同样使用医用电锯和开胸器,那胸骨被撑开时发出的声音让沈萤头皮发麻。
如果没记错,那人被万新称作马小姐,马小姐是谁?段然不是为自己联系了供体吗?据说是个男性死刑犯,今早被枪毙,他应该躺在旁边的手术台上才对。
难道马小姐是犯人?为什么他们会说自己的心脏很不错?虽然没有人回答,但沈萤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只是这内容太可怕,她不敢确定,如果确定那肯定会要了她的命。
她的心就这样裸露地跳动着,她必须在一切结束前想清楚前因后果。回忆吧,努力地回忆,她必须在大脑皮层有限的记忆力找出被时光隐藏的端倪。那些被忽略的小细节,哪怕微小如芥,也关系生命。
认识万新的时候,沈萤才刚刚毕业,应聘这所医院时,她的条件并不优秀。成绩不算最好,没入党,没当过学校干部,也不擅长歌舞,还不会喝酒,整个条件中唯一的亮点就是身体检查优秀,除此之外并无优势。
没错,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记得很清楚,万新就是面试她的医生。当日人力资源部的经理有急事,请万新帮忙替了一下午,万新捧着她的简历随便瞟了两眼,却盯着她的体检记录看了许久。
“你是RH阴性的血?真罕见。”这句话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对话。
“是啊,所以我妈说最好找家医院工作,万一生病也好有个照应。”沈萤笑得像朵貌不惊人的雏菊。
她对自己的身体是了解的,第一次得知自己是这种血型后就去查询了资料,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RH血型者属于阳性,如果需要输血的话,RH阴性和RH阳性是不兼容的,很容易发生溶血反应,所以她不能生重病,一旦生病就麻烦大了。
第一次见面,万新格外热情,当时沈萤就有种预感,这个男人会帮自己。后来果真如此,万新帮沈萤通过了面试,不过因为她没有资历,只能安排在档案部工作。
对某些人来说,这份工作实在很没前途,每天跟些无聊的文件和资料打交道,没有外快也没有升值的机会。但对沈萤来说,这份工作却深得她心,躲进小楼成一统,还能维持自己的生活,简直就是梦想成真。
正式进入工作后,沈萤也一直惦记着万新。他是第一个对自己和善又热情的男人,凭着直觉,万新对她是有些好感的,得知万新是内科副主任后,她对他的好感中又添了几分敬佩。
都在一家医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加上万新是她的面试官,日子长了就慢慢熟识了。
万新的确对她很有好感,约她看电影,请她吃饭,钻石王老五对新来的小职员这么用心,还真让人大吃一惊。
是谁说过,有爱的女人最美丽,沈萤在他的呵护中一点点绽放开来,可就在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万新忽然发现她的心脏有问题。
在万新发现之前,沈萤从没意识到自己不健康,一系列检查做下来,结果不容置疑。她的心脏的确有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大问题。拿到报告时,做检查的医生还叮嘱她,以后不能再做剧烈运动,怀孕也不行,她的心脏背负不起。
分手后,沈萤一度消沉,好在万新真的履行了分手时的承诺,即便不能成为夫妻也会把她当亲妹妹照顾。他总是叮嘱她按时吃药,还安排每月一次的抽血,把血浆处理后可以长期保存,为的就是将来她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也能靠自己的血自救。
不论从什么方面来说,万新都算个不错的男人,虽然没有段然那么帅,可他的涵养和风度在沈萤心中无人能比,这也是她为什么如此放心地把这么重要的手术交给他的原因。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万新隐瞒了什么。如果自己的心脏是健康的,为什么还会有那种错误的诊断,为什么身为内科主任的万新不会发现,为什么他还会督促自己吃那些可能根本不需要的药片?
把这些问号串连起来,一个巨大的阴谋便浮出了水面。那些头晕目眩的感觉从何而来,突然而至的昏迷和日渐苍白的脸颊,难道全是阴谋的一部分?真让人纠结,万新真的爱过我吗?如果是真的,他爱我哪一点?
还跟万新在一起时,她就问过这问题,医院里美貌护士那么多,她不是没见过暗恋万新的护士向他献媚。
他打交道的人中还有各种各样漂亮的女病人,有身份的年长病人也会为孩子和亲戚给他做介绍,医生是个不错的职业,年纪轻轻就能做到主任也算事业有成,不用相亲也不用去夜店,他的选择面也比一般的男人多得多,可他偏偏谁都没有选,选了自己。
万新总是含糊地回答,爱她的善良和单纯,可这些字眼放在当下的社会已经算不上褒义词了,显然没有说服力。追问过几次后,她也懒得刨根问底,只要他对自己好不就行了,何必自寻烦恼呢。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初自寻烦恼的话,也许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如果万新从第一次接触她就是因为她稀有的血型和健康的身体的话,那可真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头越来越疼。对了,段然呢?
他现在一定还在走廊里抽着烟,都这么久了,他一定抽了不少烟了。最近他咳得厉害,为了多赚钱不得不经常加班,要加班就需要提神,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真是没用。对了,他知道病房里发生的事吗?他知道病房里还有那个马小姐吗?万一自己真的就这么死去,谁告诉他真相?
如果可以魂魄离体,沈萤一定这么做了,从这具敞开心胸的身体离开,飘出去,哪怕失去生命,她也想把真相告诉段然。
悠扬的舒曼小夜曲响起,是万新的手机,他还跟沈萤在一起的时候就用这个铃音。万新正闲着,在等那位年长些的医生为马小姐开胸,就让护士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我可以进来吗?现在外面没人。”手术室里很安静,沈萤可以听出这个声音很熟悉。
“最好不要,手术室可是有规定的。”万新简单地拒绝了。
“好吧,不过你得去换衣服。”万新无奈地答应着,让护士把手机给关了,放回口袋。
段然和万新认识,那只是因为手术前沈萤给万新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可刚才这番话里他们的关系显然不止初识。难道段然也是这计划的一员?沈萤的震惊比刚才更大。他可是保单上的受益人,她死,就能得到一百万,是为了钱?
不,不会的。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沈萤,段然的收入不低,一百万对他来说只需按部就班地工作两三年就可以赚到,而且他是搞法律的,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冒牵涉人命的风险。
可如果他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比起暴露在空气中的心脏,沈萤的头疼比刚才的撕心裂肺还要严重。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他们一定还会说话,她也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门口有动静,一股清新的空气从门缝中悄然进入,同时进来的还有段然,他的脚步声沈萤实在是太熟悉了,许多个傍晚,这声音的主人接她下班,陪她晚餐,送她回家。
“一切都还好吗?”段然的声音一如往昔般温柔,可这声音只在沈萤的头顶飘过,很快就飘向她身边同样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亲爱的,我来了,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见,但我答应过会陪在你身边就一定会做到。”
天哪,段然居然在对那个马小姐轻声呢喃,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亲爱的,绝对没听错,沈萤简直要疯了!
“赵医生,辛苦你了。”段然似乎在对那位威严的医生说。
“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当了马家的私人医生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立功了。”原来那位医生姓赵,他还是马家的私人医生。
“这个心源怎么样,您有几成把握。”段然的问题让沈萤再次集中精神,心源,指的是自己吧,原来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活的供体而已。
“坦白说,就算手术成功,十年内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无法存活,还要服用大量的药物抗排异,真正完全恢复健康的可能性并不占绝对优势。”
说到这里,赵医生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措辞,“不过这个心源真的不错,我看过她的全部报告,再说她也按照规定的饮食度过了准备期,现在的应该处在最好的状态,这很难得。很多供体都是在死亡后才被捐献,而她现在还活着,我很有信心。”
“多谢段先生美言。”赵医生的态度显然是把段然当成了主人。这种微妙的对话口吻不能不让沈萤得出一个结论,段然跟那位马小姐才是真正的一对,或许他们已经订婚了,马家的人认可他,还支持他跟马小姐在一起。
沈萤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港剧里常有的画面,豪华别墅,香车美人,段然穿着笔挺的西装,身边陪伴他的是位弱风扶柳却气质出众的千金大小姐,他们携手同步恍如璧人,接受众人的赞美和艳羡的目光,每个人都赞道:他们真是登对。
这种幻想在跟段然交往之初就经常出现,他那么优秀的男人就该跟那样的女人在一起,却偏偏选中了自己。连档案室里即将退休的老前辈也说,沈萤的命实在是太好了,遇到的男人都是极品。
真是自己命好,男人极品吗?当初问过万新的那个问题她同样问过段然,两个答案如出一辙,单纯如她居然真的信了。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换做最聪明的女人,也愿意接受这善意的谎言。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跟段然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那周末的午后刚下过一场大雨,空气清新,她照例去图书馆借书,在古典名著区见到一本找了很久的原版小说,可另外有只手跟她同时落在那本书上。
作者/何许人
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衣不蔽体,方远坐在床头抽烟,神情餍足。
他说:“袁嘉辰抢我生意,我搞他女人,算是扯平了。”
我问:“谁是他女人?”
他掐灭烟头,望向我,“他心里的女人,还能有谁?”
我恍惚了一下。大哥你搞错人了吧,我只是那个病娇少爷的替身耶!
昨夜又被灌醉了。
我恍惚了一下。
袁嘉辰心里的女人,肯定不是我。
我还记得那天,袁嘉辰喜欢的女孩雪滢在走廊里扇我耳光。
就因为我跟他聊过...
就因为我跟他聊过几次语音。
他还跟雪滢讲,我只是她的替身,用来“解闷儿”的。
最后是方远过来救了我。
他把我带回包厢,替我擦干眼泪,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
袁少第一次光临紫晶馆会所,就看上了雪滢。
他选了雪滢陪他喝酒开心,还嫌不够浪漫,要求我伴唱。
包厢里,他向她表白:
“雪滢,我喜欢你。”
雪滢:“谢谢袁少。”
“做我女朋友好吗?”
“对不起,我只陪酒,不卖身。”
“不是让你卖身!做我正牌女友,我养你,以后你就不要干夜场了。”
“想包养我吗?对不起,我不卖身。”
他俩在那演琼瑶剧,而我,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女配,只能在角落里给他俩伴唱,烘托气氛。
唱的是陈慧娴的《千千阙歌》,袁少钦点的歌曲。
一曲唱完,一门心思扑在雪滢身上的袁少扭过头来,对我说:
“不许换歌,单曲循环十遍。”
我心里那个苦啊。
拉锯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大少爷失去耐心,换了一副面孔。
“你只喝酒不‘卖身’是吧?好,今天就让你喝个够!”
他指着桌上一排子弹杯里的烈酒,对雪滢说:
“喝一杯,500块。”
我心说还有这么好的事啊,我也想喝,我也想喝!
雪滢一言不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到第8杯,她跑出去吐了。
袁少靠在沙发上,一脸厌世的模样。
我凑过去:“袁少,我替雪滢喝怎么样?我只要200块一杯。”
袁少看都不看我,漠然说:“歌别停。”
这一夜,雪滢豁出命去,喝完了20杯酒,赚到了五位数的小费。
我唱了50遍千千阙歌,嗓子都冒浓烟了,只拿到1000块的基础小费。
呜呜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一连好几天,袁少天天来,天天点雪滢,每次都消费过万。
可惜,千金难买美人心。雪滢说什么都不肯做他女朋友。
后来,袁少消失了,大概是放弃了。
我跟雪滢说:“你把人家纯情少年的心伤透了。”
雪滢满脸无所谓:“我客户多,不差他一个。”
啧,凡尔赛。
不得不承认,雪滢有凡尔赛的资本。
她长得特别好看,性格清冷孤傲,冰山美人,是我们这最受客人追捧的女孩。
这天凌晨,我回到家快三点了,正准备睡觉,手机响起。
他的声音空洞疲惫:
啧,有钱人就是会玩。
“好吧,您想听什么歌?”
“千千阙歌。”
又是千千阙歌!我不理解,他对这种老掉牙的歌是有什么执念?
但客人的命令就是金科玉律,必须执行到位。
我清了清嗓子,轻轻唱起来: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等我一曲唱完,他说:“继续唱。我睡着了也不准停,一直唱到天亮。”
这,过分了啊!
我正想严词拒绝,他发来一笔转账,3000元。
“如果我睡醒还能听到你的歌,再补3000。”
我默默把转账收下。
我这几天上班没挣上啥钱,为了这6000块,就给他唱呗!
一遍又一遍,人肉单曲循环,最后都快给我唱魔怔了。
“我醒了,你不用唱了。”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终于得解放了!
附带留言:
“昨晚我睡得很好,谢谢你。”
唉,可怜的男孩。
我没法告诉他真相。
其实,雪滢早已有了金主,是个五十岁的大老板。
她处于被他半包养的状态。
平时老板在外地,她就在会所上班。
周末老板回来,她就去陪老板。
两头赚钱赚到腿软,据说已经首付了房产。
这样的女人,又怎么看得上袁少那样的小屁孩?
我问过雪滢:“袁少条件也不错,关键是年轻帅气,对你又是真心,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雪滢点燃一根烟,“我十六岁出来,在这种场子混了五年了,阅人无数。袁少那种小屁孩,一看就不是富二代,估计是偷了父母的积蓄出来乱刷,要么花的是学费。你看他这些天都不来了,估计是钱花完了吧。”
说完,冰山美人吐出一口烟雾,缭绕着风尘与世故。
但我也没告诉雪滢真相。
其实,袁少的钱还没花完。
唱之前给3000,第二天睡醒给3000,从不拖欠。
听上去很爽。
但其实这钱真的不好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有时候实在太困了,我怕自己睡过去,就用发卡尖端狠狠扎自己的大腿。
古有苏秦刺股,今有歌女扎腿。
没办法,都是为了活。
半个月后,我给妈妈转了一笔钱过去。
顺便问她:“弟弟的病怎么样了?”
妈妈语气低落:“还是不行,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准备换进口药。”
换进口药,意味着需要更多的钱,更多更多的钱。
这也意味着,我要更加卖力赚钱。
我白天开始接一些活儿,陪客户吃饭喝酒应酬,收取小费。
晚上8点赶到会所上班。
凌晨3点再给病娇少爷唱歌。
一连半个月,连轴转。
有时候累得坐在马桶上都会睡着。
这天晚上,遇到一个土豪客人,让我们几个女孩喝酒。喝一杯奖励666元小费。
我本来正犯困,一听这,立马来了精神,张牙舞爪冲上去就开喝。
最后什么时候断片的也不知道。
等我醒来,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千千阙歌!”
我赶紧给袁少回消息:“实在对不起!昨晚喝多了,断片了,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过了一会儿,袁少回复我:
“客人给你多少钱,让你喝得这么尽兴?”
我心头一堵,觉得他这话不太好听。
我克制地说:“这是我的工作,没办法。”
他变本加厉:“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工作?”
“挣钱啊。怎么,你觉得寒碜?”
“何止寒碜,简直是jian。”
最后一个字他打的是拼音,但我知道写成汉字是什么。
我只给他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的克制,替我保住了袁少这个VIP客户。
凌晨三点,他准时给我打来语音,一上来就道歉:
“对不起,昨失眠一夜,白天我控制不住暴躁,说话没轻没重,伤到了你。”
我说:“那倒没关系。就是有一个问题我特想问你,你为啥喜欢听千千阙歌?”
我很想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每晚需要听着别人唱歌才能入眠。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小时候我妈妈哄我睡觉,就喜欢唱这首歌。你的声音,挺像她。”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这是他的摇篮曲啊。
“该不会觉得我有恋母情结吧?哈哈。”他笑了,很爽朗。
拨开阴翳见艳阳的感觉。
“放心,我没把你幻想成我妈,我只是好久没见她,太想她了。”
“那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可能是加拿大,也可能是英国,她换了联系方式,我找不到她了。”
我找不到她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一下子感受到其中的沉重。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弟弟。
我弟弟跟袁少一般大,今年也是十九岁。
弟弟学习很好,是全家的希望。
高三上半学期,他期中考试后突然晕倒。在县里、市里、省里的医院辗转了一个月,最终确诊。
白血病。
那时候我正在上大专,每天刻苦学习,准备考专升本。
弟弟确诊后,我在图书馆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平静地办理休学。
从学校出来,我脱掉牛仔裤,穿上黑丝袜,放下马尾辫,头发染成网红颜色,进了紫晶馆。
上班一个月后,我给家里汇了第一笔款。
爸妈从来没问过我钱是怎么挣来的,也许他们已经猜到了些许,只是不敢从我嘴里听到真相。
只要能救弟弟的命,用什么姿势挣钱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也不去想自己的未来了。就像机器一样挣钱,挣钱,挣钱。
而袁少的出现,挑动了我麻木许久的神经。
袁少讲完自己妈妈的事,我和他都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说:“明天下午有空吗,见面吃个饭?”
啊哟,袁少第一次约我见面耶。
我小激动。
但还是矜持地表示:“约我吃饭,要付小费的。”
他说:“算啥事,我差钱?”
这次出门赴约,我刻意打扮得很素淡,牛仔裤白球鞋,把头发梳成马尾辫。
我不想让他一看到我,就联想到我的工作。
我们约好在天桥上见面,袁少先到了,靠在栏杆上看手机。
颀长的身材加上慵懒的气质,在路人中格外显眼。
我小跑过去,“不好意思,久等啦!”
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带我穿行在人流之中。
遇到人多的地方,他就把我拉到身前,紧紧地护着。
我仰头看着他,又想起了我的弟弟。
青春期时,弟弟的身高第一次超过我,他特兴奋地说:“以前都是姐姐保护我,以后我可以保护姐姐啦!”
爸爸在一旁开玩笑:“对,要是你未来姐夫敢欺负你姐姐,你就揍他!”
这时候我冒出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未来袁少欺负了我,我弟弟会揍他吗?
哈,白日梦赶紧打住。雨珂,你现在是在工作,身边这个男孩,只是你的客户。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袁少情绪不错,话很多。
我认真聆听。心想说吧,多说话心情就会好的。
袁少忽然话锋一转:
“雨珂,我想问一下,雪滢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哦?原来他还没有放弃雪滢啊。
我原本明媚灿烂的心情暗淡下来。
沉默良久,我索性跟他直说:
“我们会所,有一个超级VIP客户,是个姓韩的大老板。你只要能证明,你比韩老板更有钱,就能抱得美人归。”
韩老板,就是雪滢的那位金主。
听完我的话,袁少苦涩一笑。
我和袁少的这次见面,以期待开头,以索然结尾。
和他分开以后,我赶回家收拾收拾,八点半去上班了。
九点,袁少居然跑到紫晶馆来了。
他赶得不巧,今天是周六,雪滢不上班,去陪韩老板了。
袁少却说:“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挺高兴。陪他,总比陪别的客人好。
可很快我又不高兴了。
他又让我人肉单曲循环千千阙歌!
包厢里,我一遍一遍唱,他一杯一杯喝酒。
喝到后来,他躺倒在我的腿上。我低头看着他的侧颜,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男孩哭了。
再后来,他睡着了。
我略感遗憾。那晚包厢里,他躺在我腿上哭泣,竟是我们最近的接触了。
之后,渐行渐远渐无书。
再见到袁少,是两个月后。
他来紫晶馆了。
我跟他打招呼,他对我笑了笑,敷衍而疏离。
他点了雪滢陪酒。
这一晚,他们两人在包厢里待了很久。
下班时我听领班兴奋地说,袁少今天又消费过万。
出了紫晶馆大楼,我遇到了袁少和雪滢。两人依偎在一起,难分难舍。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袁少侧头看向我,我当作没看见。
第二天上班,我在洗手间补妆,碰到雪滢,聊了起来。
雪滢往脸上扑着粉,跟我说:“那个袁少,人还是不错的。”
我问:“哪方面不错?”
她说:“各方面都不错。年轻,帅气,对我好。”
顿了顿,又补充道:“经济条件也不错,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我笑问:“难道比你的韩大老板还有钱?”
“韩老板再有钱,也不是我的钱。”她叹气,“老家伙有家有室有儿女,我永远都是个三儿。袁少起码愿意给我一个正经名分,我年龄不小了,该考虑上岸了。”
雪滢到底是个明白人。
之后几天,袁少常来紫晶馆找雪滢。
我心里酸了几天,便不再把他放在心上,全身心投入工作。
由于工作卖命,喜欢我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每天能赚到很可观的小费。
有个客人特别喜欢我,就是上次666元一杯酒的那个土豪,一位三十多岁的单身男士,我们都叫他小方总。
小方总说,我那种喝酒不要命的疯劲儿感染了他,让他觉得特爽,特快乐。
有钱人的快乐我不懂。反正能让他快乐,我就有钱赚。互惠互利。
小方总出钱爽快,但就是喜欢灌我酒。
好几个晚上,我喝得七荤八素,要去厕所吐好几回,吐到怀疑人生,甚至想要放弃。
但看到手机上的转账,默默擦干眼泪,补好妆容,带着微笑回到包厢。
有一次下班,进电梯时遇到袁少。我醉得绊了一下,他扶住我。
“你还好吗?”
“挺好,谢谢。”
“要我送你回家么?”
“不用,我已经叫车了。”
“还是我送你吧,你这样叫人不放心。”
我头疼欲裂,终于控制不住脾气了:
“袁少,你是雪滢的客人,我不方便跟你走太近。以后咱们保持距离,好吗?”
我把他推开,趔趔趄趄走向出租车。
第二天,我又被小方总给灌醉了。
迷迷糊糊去上洗手间,在走廊撞了人。
那人顺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一下子被打醒了,定睛一看,竟然是雪滢?
冰山美人怒气凛然,“走路不长眼睛?”
我有点懵。
一起工作的好姐妹,走路撞了她一下,就要打我耳光?
“觉得无辜是不是?”她借着酒劲儿,指着我的鼻子开骂:
“无辜你妈**无辜。昨晚在楼下跟袁少拉拉扯扯,以为我不知道?”
我大无语。
她说:“我刚才看了他手机聊天记录,才发现你们以前整夜整夜地聊语音,还约过见面。藏得挺深啊你!他是我的客人,你不懂这儿的规矩吗?敢撬我的客人,活腻了?”
我垂着眼,不解释。
我不想跟她闹,她是这里的头牌,经理和领班的心头宝,我跟她争,吃亏的只会是我,没准还要扣我钱。
雪滢却不罢休,反手又是一巴掌,“喝多了是吗?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我帮你醒醒酒,让你记住什么是规矩!”
我差点又要挨巴掌,袁少及时走过来,挡住她的手。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她?”他语气里压抑着烦躁。
雪滢哭起来,“你还想跟我好么?这头跟我海誓山盟,转头又跟她勾勾搭搭,什么意思?”
袁少平淡地说:“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你跟她整夜整夜聊语音,聊世界局势呐?”
“那会儿你不是不搭理我嘛,我找个替身解闷儿而已。”他说。
我蓦然抬眼,错愕地看着他。
我一夜一夜地给他唱歌,哄他睡觉。原来,我却只是个替身,用来解闷儿。
当然,我没资格抱怨。毕竟收了人家不菲的小费,我也没亏。
但为什么,心里觉得膈应呢?
袁少避开我的目光,搂着雪滢,想带她走。
袁少说:“行了,乖,别闹,回包厢再说。”
“删了她!要么删了我!你选!”
我觉得有四个字适合形容现在的雪滢:
恃宠而骄。
袁少掏出手机,几下子操作。
“好了,已经把她删了。”他说。
他对她,真的是言听计从。
最后是小方总过来解了围。
我看出小方总有点生气,自己喜欢的女孩被人欺负,他面子过不去。但他对袁少很客气,似乎他们早都认识。
雪滢毕竟忌惮小方总,没再继续纠缠。
小方总把我带回包厢,用纸巾替我擦擦脸,“那个袁嘉辰,你离他远点,不是善类。”
我这才第一次知道,袁少的名字,叫袁嘉辰。
我说:“谢谢小方总,我跟他没关系,我是你的人。”
小方总乐了:“小美人儿,你说真的?那你别在这干了,跟着我吧?我给你租个房子,专门只陪我,每个月五万零花钱,怎么样?”
我听出他的意思。意思就是,要包养我。
可是陪人喝酒已经是我的底线。卖身,臣妾做不到啊。
我端起酒杯,“小方总,敬你一杯啊,谢谢刚才替我解围。”
说完,一饮而尽。
这酒,好苦啊。
8
这一晚回到家,我怎么也睡不着。
眼睁睁到了三点钟。
他已经把我删了。
一股强烈的悲伤涌上心头。最近一次这么悲伤,还是在知道弟弟病情那一晚。
之后天天用工作和酒精麻痹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悲伤的情绪了。
如今,我却不知道心里悲的是那个男孩,还是悲我的弟弟,还是悲我自己。
第二天,雪滢没来上班。她辞职了。
她终于上岸了,找到了完美的栖身港湾——年轻多金又痴情的袁少。
这次她是认真的,不但把工作辞了,还把旧金主韩老板给踹了。
一心一意要跟袁少双宿双飞。
韩老板大怒,本尊没露面,派秘书来把我们经理和领班大骂一顿,差点把场子都砸了。
经理和领班气疯了,声称要把姓袁的给做了。
小方总听说此事,轻蔑地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抿着酒,状作无意地问:“啥好戏,他们真能把一个大活人给做了啊?”
小方总说:“放心吧小美人儿,只有袁嘉辰把他们做掉的份儿,他们动不了他。”
我真的有点好奇,袁少是什么人。
不过我不会再追问。他对我来说已经彻底翻篇了。
我这辈子不会再唱千千阙歌了,一句都不会再唱。唱恶心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弟弟的病情,我不再关心任何人、任何事。
小方总又跟我表达了几次包养的意思,我都当没听见。
就差使用当时雪滢对袁少说的那套经典话术:“我只陪酒,不卖身。”
幸好我没这么说。
因为现实很快就来打我的脸了。
她没有祝我生日快乐,急切地跟我说:
“宝儿,你弟不行了,要尽快移植骨髓,不然撑不过两个月……”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倒是不缺合适的骨髓。
早在弟弟刚确诊的时候,我们全家就做了骨髓配型,结果我爸妈都没配上,我配上了。
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旦弟弟需要移植骨髓,我就会给他捐献。
但我的钱,还没做好准备。
骨髓移植的价格,是个天文数字。移植之后预防各种排异反应,也要花钱。
我算了一下,最少还差三十万,而且不算后续的治疗费用。
两个月,怎么才能挣到三十万,怎么才能挣到三十万,谁能告诉我?
“我需要钱,现在就要,现在就要,现在就要。”
“小美人儿,生日快乐呀!”
我有气无力:“谢谢。”
“怎么,感觉你不开心呀?”
“嗯,缺钱。”
“缺钱找我呀。”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现成的金主,就摆在眼前。
要,还是不要?
我想起刚进紫晶馆时,领班跟我说的一句话:
“拿你拥有的,换你想要的。”
“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今天不是我值班,那三个塑料姐妹竟然把狗皇帝推到我这
还是那个新来的妹妹贴心
可她亮晶晶的小眼神有点不对啊
我想逃,却还是听见了
“姐姐,康康我,我可以”
我是半夜三更被打进冷宫的。
兰妃、竹妃、菊妃早我几天。
至此,我们四位贵妃已齐齐聚集,并开起了声讨会。
“啊啊啊……我要杀了那个妖孽!皇上的脑子是被狗啃了吗?我堂堂一个妃子,会去偷那个小贱人的东西?”...
“啊啊啊……我要杀了那个妖孽!皇上的脑子是被狗啃了吗?我堂堂一个妃子,会去偷那个小贱人的东西?”
脾气不好喜欢咆哮的是兰妃。
“唉……别着急,我比你倒霉,我正在寝宫泡脚,硬生生被太监拽出来就往冷宫里扔,我都不知道我干了些啥。”
说话慢悠悠喜欢叹气的是竹妃。
最擅厨艺,也最贪吃的菊妃苦着一张脸:“唉,人家刚做好的水晶虾仁小笼包,还没来得及吃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格局呢?”菊妃还没说完,就被兰妃粗鲁地打断。
自入宫以来,我和其他三位贵妃就因为志趣相投,结为异性姐妹,共同抵制皇上那个老色批。
并且,为了不冷落皇上,我们还安排新进宫的秀女轮值,既保证了后宫的和谐稳定,还能时不时赚得一些外快,填补小金库。
这才不过半年,收入就很可观了呢。
只是人心险恶,尽管我们严防死守,还是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搞进这冷宫里来了。
而促成今日这局面的,居然只是刚升为婕妤的赵婕妤。
“咳咳。”
看着兰竹菊三妃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清了清嗓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吵吵什么。我已经弄清那个小蹄子的真面目了。”
其他三妃齐刷刷看向我,目光中充满了崇拜和惊叹。
要的就是这效果,我很满意。
“知道就赶紧说,别卖关子!”兰妃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却硌得自己手疼,皱着眉头甩甩手,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你是不是练了铁头功,脑袋越来越硬了。”
“这个不重要。”我轻咳了两声,开始回忆起自己被打进冷宫的全过程。
当时我眼看她们三个就不明不白的进了冷宫,很快就知道,这个赵婕妤来者不善,所以我果断……
自请入冷宫。
只要我先打败我自己,就没有人能打败我。
于是便有了昨日我跪在皇上面前痛哭流涕忏悔的一幕:
“皇上,我承认,去年宫里流传的一首骂您的打油诗是我写的,还有您那只白孔雀也不是放归山林,是被我烤了吃了,还有前些日子您是不是屁股发痒?那是我扎小人扎的。”
说了大半天,我见皇上没反应,继续挑衅:“这些够让我进冷宫了吗?不够我再说点。”
皇帝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别的也就算了,你扎小人扎我屁股发痒?”
“臣妾实在闲的慌。”我回答得干脆利落,皇帝差点背过气去。
就在我自以为马上就要成功了的时候,那个入宫不久的赵婕妤扭着杨柳腰来了,在皇上耳边温言软语。
“皇上何必动怒,梅妃姐姐既然有心请罪,便是有意悔改,天子威震八方,不拘小节,这些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
听我讲到这里,另外三人都是瞠目结舌,像看傻子一眼看着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菊妃,她愤怒的起身,猛的一拍我右肩,嘴里止不住叫骂:“好家伙,那只白孔雀原来是你吃的!都没想着分我一点,我眼馋了小半个月呢!姐妹,绝交,没一顿饭是哄不好了!”
接着兰妃也坐不住了:“那诗是我写的!你有这个文采吗?!而且那也不是打油诗!那是货真价实的七言绝句!你竟然这样侮辱我的诗作,我今天定要与你同归于尽!”
“行了行了,你们都坐下吧,我们的目标是那个赵婕妤,别跑偏了。”竹妃招手让两人坐下,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额……”我挠了挠头:“后面也没什么重要情节了。”
“那你还进了冷宫?”兰妃翻了个白眼,“所以皇上真的气你气得连赵婕妤求情都不管用了?”
“那倒也不是,我看他一时犹豫,像是要宽恕我,就……”
当时,眼看赵婕妤一开口皇上的表情就缓和了许多,我深感不妙,当机立断调整了姿势,由跪转蹲,然后在脚尖猛的发力,以一种近乎牛蛙的姿势猛地跳了出去,以铁头为炮弹,径直冲向了皇帝柔软的腹部。
赵婕妤都惊呆了。
“受了我一记野蛮头锤,他当时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就说要把我斥夺封号,打入冷宫。”我高傲的抬着头,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要不是我控制了力道,恐怕咱们现在就不是在冷宫商量对策,而是准备去皇陵陪葬了。”
兰妃听得花容失色:“所以,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菊妃到底是心肠软:“只打入冷宫也就算了,还摘了封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悠悠开口:“我本来就姓梅,那个狗皇帝压根没给我封号。”
“哦,对哦!”
那没事了。
最冷静的竹妃沉默了半天,终于轻咳了一声开口:“我说你们,还记得我们到底在聊什么吗?”
“额……”
“这个……”
竹妃一拍脑袋:“赵婕妤啊!那个赵婕妤到底有什么秘密?”
“对哦!”菊妃这才想起来:“梅妃你快说,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刺客?”菊妃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是。”
竹妃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奸细?”
“怎么可能?你们仔细想想。”
“后宫的开心果。”兰妃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也不算隐藏,算人尽皆知了。”
“认真一点!”我皱着眉头呵斥着。
三人齐齐的沉默后,兰妃悠悠开口:“你说的那三个身份也不见得有多真。”
我眼看装逼不成,还被嘲讽了一番,一下子有些恼了:“哎呀,你们三个真是笨!我以前在山上修过仙啊!”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哦,对哦!你以前是尼姑!”
“是道士!女道士!”
我可是修炼过的。
当时我还不是梅妃,只是梅家小姐,名唤落雪,跟着战功显赫的父亲一起来仙山祈福,刚答应了父亲一定会乖乖听话,扭头就扎进了深山里。
很快,我迷路了。
恍惚间见迷雾中走出一只白鹿,皮毛晶莹剔透,眉间一道红纹更是引人侧目。
我当时看得痴呆,连哭都忘了,那白鹿转头要走,我连忙跟上,我们一人一鹿就这样,一个追一个等,迷迷糊糊的就出了山,一直走到山顶的道观。
父亲好不容易找到我,刚挥着巴掌要落下,此时道观里却走出一灰衣老道,劝住了父亲。
“这孩子是山神引路上山的,有仙缘,不如留在山上,随我修道。”
我当时年幼,满脑子只想着怎么逃过一顿打,连忙点头,父亲却不同意。
想来也是,哪个父亲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千金在这偏僻孤冷的地方了此残生?
但这又确实不失是一个好机会,多少人求着仙山道观收徒也未必能拜入门中。
我父亲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将我寄养在山上,学些不入门的微末功夫,重点还是修心。
于是多年后,学了一身铜皮铁骨金钟罩的我奉旨入宫,成了梅妃。
兰妃听了叹气道:“造孽啊!”
“这不重要。”我压低了声音:“重点是我虽然只学了外行门道,但是师傅疼我,传了我一些内门的手段,驱鬼伏妖的本事我没有,一双天目倒是练的雪亮。”
“你是说……”
“那个赵婕妤,绝对是个妖孽。”我沉声道:“只看她一眼,我就知道她与常人有异,无论是异常明亮的灵台,还是赢弱不堪的肉身,都与书中记载被鬼上身的人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一具躯壳里面寄宿着两个魂魄!”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四人眼神交汇,彼此……
完全不懂对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菊妃最先沉不住气:“唉,不是,你们这是玩起来了是吗?看谁先眨眼吗这是?幼不幼稚啊!”
“咳咳咳咳……”
竹妃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赵婕妤的底细,那我们……”
菊妃眼里冒起了光:“斗妖孽,救皇上,居奇功,吃宴席?!”
“先要想到怎么出去。”兰妃翻着白眼泼冷水:“你在冷宫里怎么斗妖孽?”
三人把目光看向了我,我咳了两声,深吸了一口气。
“看我干吗?我也不知道。”
“切!”
我实在是脸上挂不住,轻轻咳了两声,大手一挥表示不慌,稳住。
“作为冷宫艳妃,我承认我菜,但作为仙山高徒,要收拾区区一只不知从哪来蛊惑人心的阴魂野鬼,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于是当天夜里,我轻而易举的翻出宫墙,果断奔往仙山,不为别的,只为抱师傅大腿。
拜托!
鬼魂!
这是我一个单手移山的弱女子该面对的吗?
当然是交给专业人士!
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意外,我顺顺利利的就抱到了师傅的大腿。
“师傅啊!您的弟子在外面受人欺负啊!您不能坐视不理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今天一只孤魂野鬼就敢把我害入冷宫,明天来只僵尸妖兽的那不得抢了仙山当窝啊!”
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才脱手的麻烦又找上门来,仙山大师那是浑身哪哪都疼,皱着眉头把我从自己大腿上扯开,颇为嫌弃的看着裤子上的鼻涕眼泪,眉头都快拧成了个疙瘩,心里大概后悔着自己当时怎么就一时嘴滑,把这么个混世魔王请到了山上。
眼看我又要扑上来,仙山大师身形一闪,用拂尘挡住了我,皱着眉头说:“说话就好好说,又没说不护着你,非要弄得那么埋汰。”
“这不是太久没看见师傅了嘛,我想师傅了。”我撒起娇来,我知道师傅最吃这一套。
果然师傅看了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毕竟我从小就养在山上,虽然闯的祸比吃的饭还多,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说来这确实也不是小事,若是坐视不理,恐怕这个赵婕妤就是下一个苏妲己。
“你来。”师傅掐破指尖,鲜血涌出,却定在了半空。
“为师以精血化作灵符一道,可破除一切邪障,专克阴毒鬼祟。”精血成型,黄符自来,仙山大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出身仙山,又身负皇恩,有了此物,必要替天行道,不可纵容了那妖物。”
我伸手接过空中飘舞的黄符,却不急着看,只是面容焦急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仙山大师,着急的叫了一声:“师傅……”
“为师没事,虽然损耗了一些精血,但未伤及根本,并无大碍。”仙山大师欣慰的摸摸胡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连忙说道:“可是师父,一张符不够用啊!我们有四个人呢!”
仙山大师的脸沉得差点滴出水来。
怀里揣着四张灵符,我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冷宫,人手一张仙山灵符,还只收了她们一只玉镯,一只金簪,一副珍珠耳坠。
多良心!
“还得亏是皇上把我们赶进来的时候不曾扒走身上的华服,要不然的话你连敲诈都没得敲诈。”兰妃一边鄙夷地说着,一边把灵符塞进怀里,
她嘴上蛮横,心里却怕鬼怕得紧。
“那下一步怎么办?”菊妃问,“我们怎样才能出冷宫呢?”
我自信的歪嘴一笑,邪魅的双眸闪烁起妖艳的光:“之前是那个妖精鬼迷心窍勾了皇上去,如今灵符在身不怕她,宠冠六宫的四妃都在这里,勾勾手指头皇上不就来了,皇上一来,我们不就能出去了。”
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
我眼巴巴的看着宫墙,菊妃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肩膀说:“别看了,我种的韭菜可以吃了,来吃些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仿佛得了失心疯:“皇上怎么可能想都没有想起过我们!”
难道真的就这样在冷宫中了此残生吗?
当然不会。
没过多久,皇上就下旨放我们四个出来了,原因很简单,赵婕妤连跳两级,马上要封妃了。
听说赵婕妤细语绵绵的提了两句,说几位姐姐肯定都是有心悔改,叫皇上放她们出来。
皇上这才想起来,宫里还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呢。”
对于这等奇耻大辱……
我们高兴得很。
回去后,我躺在自己久违的大床上滚来滚去。
兰妃连忙回去把自己的诗集画作全都摸了一遍,热泪盈眶。
菊妃一回去就叫人摆了好几桌,发誓要把在冷宫里掉的两斤肉全部都长回来。
竹妃最冷静,是四人里唯一一个冲进宫殿后记得关门的,所以外人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在床上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起来了,只因为我余光一瞥,就看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我倒是来得不巧了。”皇上茶言茶语的说着:“只是我看你门都没关,以为是正在等着朕呢。”
“皇上说笑了,这天下莫不是皇上的领土,皇上想去哪都去得。”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下来,华丽丽的跪在了皇上面前,抬头一看却发现皇上居然躲得老远,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就是留下创伤应激了。
“咳咳。”皇上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脸上有点挂不住,咳了两声强装镇定,只皱着眉头嘱咐:“你……暂且不要靠朕太近”
“皇上,那一发野蛮头锤……”
“不必多言,朕心里有数。”皇上终止了这个话题:“朕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
“噢,那扎小人……”
“这件事也不用提了。”
“白孔雀和打油诗……”
“啧。”
本来皇上的脸色还是挺缓和的,我一通操作之后就变得相当难看了,我眼看不妙,终于学会了闭嘴。
皇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开口:“赵婕妤马上就要封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额……恭喜皇上,恭喜婕妤妹妹?”
我疑惑了一会儿,吹了一串彩虹屁出来,谁知道皇上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我哪敢说话。
“这次你们进冷宫待了两天应该也是知道了,万万不可恃宠而骄,不要仗着朕宠爱你们,就胡作非为,你们作为嫔妃,也该拿出嫔妃的样子来。”
我只敢像鸡啄米一样点头。
皇上脸色更加阴沉,我当然知道他心里愤愤的想着这丫头怎么就不开窍呢?身为众妃之首,就该劝着他不要过分宠爱一个新宠,尤其是不要给她过高的位份啊。
眼看着皇上要走,我却想起了一件要紧事:“皇上,等一下!”
皇上高兴扭头,大概以为我要留他过夜吧。
在皇上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中,我深吸了一口气,迟疑地说:“要不您去看看兰妃?她想您想得紧呢。”
算算日子,今天该是她轮值。
“不去!”
皇上气呼呼的走了,险些没把门摔坏。
“不去就不去呗,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我撇了撇嘴,对皇上这种乱发脾气的行为表示鄙夷。
一夜过去,其他三妃来我宫中齐聚,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好不容易出了冷宫,这一晚大家都过得舒服的很,只是一听说昨天晚上我劝皇上到兰妃宫里坐坐,即便皇上最后没同意兰妃也顿时张口就骂。
“你这女人好歹毒的心肠!皇上摆明了是不想搭理我,怎么还赶鸭子上架呢?都是刚从冷宫出来,你们要休息我不休息啊?”
我当然理直气壮:“本来按着值班表就该你了,去看你不比去看那小狐狸精强?你可别忘了,我们能出来还是那个小狐狸精向皇上求来的,都到这份上了还不争宠,还想被她玩弄于股掌?”
兰妃那叫一个气呀:“都是女人,怎么就逼着我争宠?”
我两手一摊:怪我咯!
这边眼看已经快动起手来,赵婕妤那边同样也不好过。
遣散所有宫人,赵婕妤皱着眉头,神神叨叨的嘀咕着:“系统系统,快死出来,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天天断线?”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信号。”
“啧,我就说这个世界绝对有毒。”
赵婕妤咬着牙愤愤的想着,跟着快穿系统溜达了那么多个世界了,宫斗也见了不少,也算得上得心应手,只是这个世界奇怪的要命,这几个妃子没一个正常人,个个不争不抢,皇帝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被他们丢来丢去,知道的知道她们是后宫嫔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轮值保安。
“赶紧的,好感度刷满了就跑。”赵婕妤皱着眉头愤愤的想着:“这皇帝到底在搞什么,明明看起来那么宠着我,好感度就一直卡在路人水平上,系统,你的计分器真的没坏吗?”
“百分百可以保证,如果分数低,那只能说明皇帝对您真的没兴趣。”
“狗皇帝。”赵婕妤骂了一句:“都快封妃了,还和路人没什么区别,逼着我当皇后吗?!”
赵婕妤想着干脆趁热打铁,去把那个狗皇帝拉过来谈情说爱,把低得可怜的好感度刷上去,却没想到我们四个先找上门来。
“听说是妹妹开口替我们求了皇上,皇上这才肯放我们出来。”我尽力让自己笑得灿烂一些,但还是难免心里打鼓,手里还不停地摸着灵符确保无恙:“我们四个商量了一下,专程来向妹妹道谢呢。”
赵婕妤笑得也很勉强,不过这也不怪她,实在是我的表情太吓人。
我自以为露出八颗牙齿的和善微笑,实际上却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好似吃人不吐骨头的夜叉,手里还不停的在囊中摸着些什么,赵婕妤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在手里藏了一把淬毒的匕首。
赵婕妤连忙在心里叫着:“系统,赶紧扫描一下,她手里摸的是什么?有危险吗?”
“系统,系统?”
呼唤的声音如石沉大海,平时嘈杂的大脑此刻安静的可怕,赵婕妤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系统不靠谱,表面上还是撑着笑意:“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姐妹,怎可能看着诸位姐姐受苦而视若无睹,再者,几位姐姐也没犯什么大错,相信冷宫呆了一阵子,也都有了悔改之意。”
赵婕妤何尝不知道,面前这几个人其实都是被她栽赃陷祸才送进了冷宫。
哦,除了会用野蛮头锤的我。
可她偏偏就要这样挑衅,巴不得这些嫔妃现在就一人给她一巴掌,她正好到皇上面前去哭诉一波求安慰。
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
兰妃双眼冒光,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张山水画:“这画……皇上居然给了你?”
皇上随手赏我,我也就随手挂上了,姐姐喜欢便拿去吧,回头我再找皇上些来。”赵婕妤眸中精光一闪,透着一股子狡黠。
兰妃一听说可以送给她,顿时双眼冒光,伸手摘下就收入囊中:“说来也是,像妹妹这样的美人,应该只喜欢一些首饰珠宝,这些文墨之物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额……”赵婕妤迟疑了片刻,她怀疑这个兰妃拐着弯骂她没文化,但是她没有证据。
不等她找到证据,兰妃就非常自觉的把手伸向了桌上的纸笔墨砚:“这些妹妹也用不到吧?我帮妹妹处理掉,呀,这是哪位名家的画作?容我看看……”
赵婕妤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菊妃一声惊呼,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才发觉菊妃居然往嘴里塞满了各色糕点,正看着桌上的水果满眼发光:“呜呜呜,呜呜,呜呜。”
竹妃轻咳了两声,担当起翻译的工作:“她说,这些水果都是打南洋运来的,分到各宫手里就那么点儿,她早就吃得干干净净了,没想到你这里居然还有剩的,问你是不是不爱吃,不爱吃她就帮你吃了。”
哪里给她拒绝的机会了,赵婕妤刚想开口,水果已经全都进了菊妃的嘴了。
“姐姐喜欢就吃吧,没事的。”赵婕妤面上笑嘻嘻,心里却在咆哮:“系统,系统你赶紧给我上线!给我看一下这是头什么物种的嫔妃!那个狗皇帝是在后宫养了头饕餮吗?!”
系统持续掉线中。
眼看两只吞金兽,一只吞诗画,一只吞食物,赵婕妤脸都黑了。
“喂,你们两个!”我皱着眉头叫住两人,赵婕妤面色缓和了一些,大概觉得我还是有点脑子的。
然而下一刻,我的行为让赵婕妤彻底想吐血。
第5个。
已经是第5个了。
我看着与余雅滚在一起的未婚夫,嘴角微微上扬,果然如此。
然后敲了敲门,让房间里的两个人惊得一跳,慌乱分开。
我浑身无力,干脆眼不见为净,先一步到客厅坐下,等着我的好闺蜜和好未婚夫的解释。
余雅长相明艳,此刻却低着头,一身白裙衬得她楚楚可怜,怯怯地看过来,顿时让杨锋心疼地抱紧她,不满地瞪向我。
我捏紧了包,忍了又忍,一把把包狠狠砸向他,“砰”的一声吓得杨锋后退两步,连带着余雅一个踉跄。
“你。”我指向杨锋,冷声道:“滚出去!”
杨锋气得睁大眼,他有钱有势,从来没有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此时我竟然让他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滚,这瞬间让他暴怒不已,估计恨...
杨锋气得睁大眼,他有钱有势,从来没有把我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此时我竟然让他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滚,这瞬间让他暴怒不已,估计恨不得打我两巴掌让我醒醒脑。
但一双柔夷按住了他,余雅轻轻推了推他,露出一个羞愧又坚韧的笑:“你先出去,都是我的不好,我会和念念解释清楚的,我不想伤害你们的感情。”
她看起来就快要哭出来,杨锋手足无措地哄,对把自己的未婚妻丢在一旁、与其他女人打情骂俏的行为毫不心虚羞愧。
最后他像是受不了余雅的眼泪,勉强转身,一边走一边频频回头,仿佛生怕我把她怎么了的一副担忧模样。
我一口气梗在心口,生生被这对狗男女气笑了,等杨锋一出门,我看着神情一变,悠然地整理自己的余雅,深吸了口气:“余雅,你别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
余雅摸出一根烟,慢条斯理地点上,吞云吐雾间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吗?念念,你现在都玩不起了。”
我神情骤变,咬牙道:“我早就已经和你说好了!游戏结束了!”
我起身踱步,显得气急败坏,“从前那些男的你试就试了,杨锋是我的未婚夫,是我打算过一辈子的人!你怎么能勾引他?!”
余雅敛了笑,神色也冷了下来:“你爱他还是爱他的钱?既然你能因为他的钱和他在一起,我自然也能,谁又比谁高贵?”
她冷笑两声,出乎意料的坦荡,“你成绩好,名声好,没了杨锋照样能找下一个,不像我,现在杨锋是我最好的选择了你懂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下我?!”
我脸色铁青,气得胸口起伏不断:“理解你?怎么理解?把我的未婚夫送到你的床上的理解吗?!”
余雅吸了口烟,显得很是无所谓:“我,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没脑子。”她笑的轻蔑,“你既然当初答应了这场试爱游戏,那就只能由我来结束,你没资格喊停!现在来装什么品德高尚的大好人?晚了。”
我僵住,心里的后悔铺天盖地。
我和余雅是大学时候认识的,两个人的专业不同,却很有缘分的分到了一个宿舍,还睡在面对面。
我长相清雅,性格内敛沉静,余雅长相明艳,性格张扬火辣,两个极端的人却意外的一见如故,一拍即合,迅速发展成为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别人打趣我俩好的就像亲姐妹,我也只是笑笑,从不多做解释。
后来我被初恋男友劈了腿,伤心地去了半条命。
我是温柔心软的女孩,被哄骗了好几次,才摆脱了前男友的纠缠,从此一朝被蛇咬,对所有男生的接近都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心。
余雅善解人意地为我提了个解决方法——由她来替我试验那些男人的人品。
用她的话说,就是:“能被我成功勾引的男人都不值得信任,不值得继续交往。”
余雅有理有据,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试爱游戏开始。
余雅似乎天生对每类男人了若指掌,多种性格款式切换自如,加之身材火辣,长相妖艳,我的前四任男友都没有经受得起余雅的试验。
他们纷纷成为她的裙下之臣,自此开始和她纠缠不清,成为余雅的提款机。
可惜掰的时候总要踩她一脚,甚至没品的写“小作文”诋毁她,余雅的名声在校内臭不可闻,甚至一度遭校方批评,短短一年就从女神的宝座掉落泥底,让我愧疚万分。
我多次想退出这场所谓的“试爱之旅”,但都被余雅以“为你好”的名头打发,她享受掠夺来的爱情,迷恋破坏带来的快感,如同吸食毒品的瘾君子。
直到三个月前,我紧急喊停这场游戏。
我坐在她的面前,面色红润,双目含情,娇羞地向她展示她在旅途中交到的男朋友——杨锋。
两人在短短一个月内,迅速发展成为未婚夫妻,我的“恐男症”没有在杨锋身上发作,我深深地迷恋着这个男人。
待嫁新娘的娇羞幸福在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也成功地让余雅嫉妒地烧心挠肺。
杨锋高大俊朗,为人浪漫幽默,再加上家世出众,这样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凭什么让我得到?
我的运气为什么一直那么好呢?我成绩出众,容貌美丽,家庭幸福,身边永远不缺优秀的男人的追捧,这一切的一切都放大了余雅的不甘。
她知道我对这段感情是认真的,她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但那又怎么样呢?她想要的从来就不会失手,不过短短两个星期,杨锋就为她痴之若狂。
不能怪她啊,余雅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她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不过为她让出未婚夫而已,有什么脸骂她呢?
我奈何不了毫无廉耻的余雅,也阻挡不了移情别恋的未婚夫。
我直到此刻才明白,这场所谓的“试爱”不过是余雅光明正大劈腿我的借口,她给我戴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而我还对她感激涕零!
她头昏目眩,看着余雅得意的脸,忍不住狠狠地一个巴掌扇过去,骤然的疼痛让余雅哀叫,我的第二个巴掌还没落下便被破门而入的杨锋用力一甩,她几个踉跄,几欲摔倒。
从前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杨锋将他的柔情毫无衔接地转移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对我投来厌恶憎恨的眼神。
我的心骤然紧锁,寒意涌上心头,我尖锐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余雅有男朋友?!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可以和她勾搭在一起?”
杨锋一把打开我指到鼻子的手,恼怒道:“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不过是一场醉后的意外,小雅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你还不依不饶的动手,简直像个泼妇!”
他理直气壮,还反过来指责我,“亏得小雅还总是向我夸赞你温柔大方,我看都是假的!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你这样不知轻重的蛮横女人结婚,小雅比你好一万倍。”
我气血逆流,被他这一番颠倒黑白的无耻之言气得嘴唇直哆嗦:
“你简直瞎了眼!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订婚?你真让我恶心!你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渣男贱女,绝配!”
我与这种人无话可说,拿起包转身就走,走了两步突然回转身拿起手机一顿狂拍。
余雅衣裙凌乱,眼角泛红地依偎在杨锋怀里,她正为杨锋的夸赞心口小鹿乱跳,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此时这副遭人疼爱的模样映在手机里,任谁看都能看出两人的奸情。
我向她摇了摇手机,嘲讽地看向她,让余雅即将出口的“解释”梗在心头,连忙急切地拉了拉杨锋的衣摆。
杨锋双目一沉,抿紧唇大步走过来,就要抢夺我的手机,可我的一句话又让他顿住脚步。
我轻蔑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余雅可是有男朋友的,可别你为她掏心掏肺,她还做‘脚踏两只船’的美梦呢?我这是好心帮你一把。”
我挑眉看向余雅,余雅已经捏紧了拳,愤恨地看向我,又在杨锋转身前露出一副难以承受、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样,顿时让杨锋心疼地搂紧她。
余雅犹如风中的小白花,如同受到天大污蔑:“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可惜我没让她表演完,嗤笑一声,毫不留念,转身就走。
余雅低下头,落下了一滴泪,在杨锋视线外神色狰狞,银牙咬碎。
我和余雅相处了整整四年,一千四百多个日子,我比余雅想象的还要了解她,跳出了友情的滤镜,我真正看清了对方的卑劣人品,明白了她的男女套路。
余雅怎么舍得放弃现任男朋友?她巴不得所有男人为她要死要活,心甘情愿供她奴役,她一定会用不得已解释她的“劈腿”,让对方心疼得离不开,出钱出力做一个称职的备胎。
我的前四任男友都被她搜刮的一干二净再一脚踹开,最后看清了余雅的套路,反咬一口让她直接声名狼藉。
可笑我曾经看不清,还对此愧疚不已,多番感激,说不定余雅就在背后嘲笑我天真愚蠢。
如今我怎么会让她再有机会坑害别人?我巴不得撕下她的脸皮,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的虚伪不要脸!
余雅的现任男朋友肖勤是余雅精心挑选的“备胎”,长相清秀,性格唯唯诺诺没主见,对她百依百顺,家里还有点小钱,不上不下却是余雅能找到的最好后路。
她在大学混了4年,早已不是当初人人称赞的女神。
习惯了被供养的滋润生活,也不想毕业后辛辛苦苦朝九晚五拿一份微薄的薪水,却连一个喜欢的奢侈包包都买不起,这样的生活只要想想她就几乎要窒息!
肖勤各方面都达不到她的标准,但“没主见”这一点就打动了余雅,让她忍受他所有的不堪,这意味着她可以随意拿捏奴役他,然后再继续高贵的奢靡的生活。
这对余雅来说有点可惜。
余雅知道我太了解她了,就像她了解我一样。
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向肖勤揭露她的本性,让肖勤甩她一次,她或许觉得我的报复就是这么幼稚可笑,不堪一击。
若是平时她不介意再使些手段好好勾着这个备胎,但杨锋已经被我的一番话勾得疑神疑鬼,她若是再跟肖勤纠缠,一定会被我拿住话柄。
要是因此惹了杨锋的厌恶,那才叫得不偿失。
所以在肖勤拿出个连钻石都没有的戒指妄图向她求婚时,她笑的花枝乱颤,脸上的轻蔑简直不加掩饰。
作者/糖丝大仙
大权在握、掌控生杀、狼子野心这几个词说的都是我刚成亲的相公霍毅。
洞房夜,他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稀世珍宝,
我不相信他会对我一见钟情!
那么,他对我的宠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可瞅瞅我这张平平无奇的小圆脸,我?替身?我配吗?
霍毅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就当上丞相,全凭他英年早逝的父亲,他继承衣钵,继续父亲未完成的造反大业。
小皇帝废物,北方草原部落又频繁在边境挑事,所以即使我相公司马昭之心,实际掌权的太后也还是舍不得他的济世之才,留他在朝中掌事。
前朝需仰仗霍毅,所以霍毅的后宅太后必不会放过,...
前朝需仰仗霍毅,所以霍毅的后宅太后必不会放过,她打算在母族中找个机灵的女子,以此牵制霍毅,谁曾想她这边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小皇帝小手一挥却将我赐婚给霍毅。
我虽然也是太后母族的,但爹娘早逝,从小被寄养在各个亲戚家,算是吃百家饭长大,跟太后不亲也就算了,还是出了名的木讷,要不是小皇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丞相夫人这个职位定然不会落到我头上。
霍毅在整个庆朝名声都不大好,更有传言他青面獠牙活像怪物,可我一个小小孤女,如何敢反抗,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花轿。
霍毅权倾朝野,婚礼也是豪奢惊人,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这边头礼已经进入大门那边尾礼还未出丞相府,我身上的金银饰物、奇珍珠宝压得我喘不上气。
我悄悄从发饰上扣下来一颗东珠,万一霍毅将来不打算要我,我也好有些银两傍身。
我刚把珠子攥进手心,还没来得及藏,门便吱嘎一声被推开,我听见外面宾客的吵嚷声,还隐隐闻到了酒气。
喜婆丫鬟们井井有条,不多时,我的盖头被喜秤挑开,我垂着头不敢动,只能看见一双白净纤细的手。
见我紧张,霍毅用手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我顺着花纹繁复的喜服向上看,入眼竟是一张好看至极的脸,皮肤白净、剑眉星目,两片薄唇隐隐泛着粉红,哪里是传说中的青面獠牙怪。
见我看看呆,他绽开一个笑,嘴角漾开一个浅浅的梨涡,平白给这张美人脸带来些许少年气。
“娘子可看够了?”
他声音不尖不闷,我不自觉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然后猛然回神,红着脸垂下头。
而后他紧挨着我坐下,柔声道:“娘子可是有些怕我?”
我仍旧低垂着头,说不怕那是假话,但我只能弱弱摇了摇头。
他捧起我的脸:“娘子不用怕,夫君在一日,就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了去。”
他栗棕色的眸子里涌动着温柔,在他眼中我像是稀世珍宝,我竟然在他眼里看出了失而复得的情绪。
察觉我有片刻失神,霍毅问:“为夫有这么好看吗?”
我不自觉红了脸,他追着打趣:“娘子满意,为夫也算没有白长这张脸。”
见我依旧怯懦,霍毅牵起我的手,我躲闪不及,被他发现了手里藏着的东珠。
这下完了,我在心中默默祈祷霍毅不要惩罚我,身子却比脑子快一步跪倒在地。
霍毅将我扶起,心疼溢于言表,他正色道:“你是我丞相府唯一的女主人,丞相府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包括我都是你的。”
霍毅的深情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在脑海中搜寻曾经与他相识的证据,我很有自知之明,霍毅这种地位,不可能对我一见钟情。
但我一直长在深闺,别说霍毅,就连外男都鲜少见到,那么霍毅对我的宠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既然知道了我不过是霍毅白月光的替身,自然要做好替身的本分,我从丞相府的仆役处打听到,霍毅确实有个青梅竹马,是备受宠爱安平公主,安平公主性格活泼,人又漂亮,据说是只看一眼便惊艳的绝世美人。
看着铜镜里这张平平无奇的小圆脸,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替身?我配吗?
好在我还打听到公主特别喜欢熏香,每每走过,余香久久不散,趁着霍毅上朝,我特意熏了整整一个时辰,感觉整个人都腌入味了。
掐着时辰,我站在丞相府门口等霍毅下朝,远远见到他的马车,我兴奋地跑上前想跟他展示我熏香的成果,却被衣裙上扇起来的香味呛得鼻涕眼泪直流,直到霍毅从马车上下来还咳嗽不止。
霍毅被我身上的香气熏得倒退一步,他捂着鼻子问:“娘子打翻香料罐子了?”
没等我收拾好狼狈回答霍毅,一声尖锐的女声划破宁静:“霍毅,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烂俗,好难闻的气味。”
是安平公主,她踩着内侍的背从马车上下来,嫌恶地用丝帕捂住口鼻,像她这样的大美人,即使在这样刺鼻的香味中,也如同仙女下凡尘。
霍毅整理了一下我被风吹散的头发,柔声道:“桃儿,我有事跟公主商议,你先去饭厅等我。”
即使周围是这般浓重的熏香味道,可安平公主路过我的时候,我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是淡淡的,令人愉悦的花果香。
她没正眼看我,我自知身份卑贱无言入她眼,只能将头垂了又垂。
为霍毅准备饭食的时候,我听到仆人们的谈话,无非是些我不配做相府女主人,安平公主才是丞相的良配,我迟早下堂被休之类的话。
贴身服侍我的小翠问我为何不整治这帮长舌妇,居然敢乱嚼主人的舌根。
我摇了摇头:“她们说的又没错,上天垂怜我才有幸入了相府,若是相公想要休我,我也无话可说。”
不料这些话竟然被霍毅听了去,我一拦再拦,才勉强保住那几个奴婢的性命,霍毅打发人牙子把她们卖出相府,还召集所有奴仆当众宣布,以后若是再有人敢对我不敬,他定不会让人活着离开相府。
霍毅话音刚落,安平公主在一旁鼓起掌来:“丞相好大阵仗,又打又罚,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宗人府。”
霍毅不甘示弱:“公主不必阴阳怪气,从公主府送进宗人府的也不少。”
俩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我默默低头,收起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小小失落,只有公主这般骄傲的人才配跟霍毅站在一处吧……
两人的对峙,还是霍毅先低了头。
“我跟娘子要用午膳,就不多留公主了。”
安平公主将头扬得更高:“不知丞相府的饭菜如何,本宫倒想尝上一尝。”
公主发话我们没有赶人的道理,只能留她在府中用膳,我也很自觉地站在一旁,打算为霍毅跟公主布菜。
霍毅拉着我的手坐下:“站着做什么,赶快来吃饭,今日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长胖些,瞧你瘦的。”
安平公主表情不太对劲,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看霍毅给我夹了鸡腿后喃喃道:“原来你也有体贴人的一面,可为什么是她……”
霍毅含情脉脉看着我,说了四个字:“只能是她。”
我自小待在闺中,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痴傻些,今日看来果然如此,我根本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虽然如此但我知道,公主曾昭告天下,她的意中人是今科状元,霍毅得不到所爱,应该是在利用我让公主吃醋吧。
安平公主拂袖而去,霍毅还在往我碗里添菜,我很好奇,两个相爱的人究竟为何会走到这般境地?
公主从丞相府离开第二日,太后便将我传唤到宫中,说是叙些家常,但我心中隐隐不安,我虽说笨拙,但第六感出奇的准,果然,太后想将堂姐赐给霍毅。
我很疑惑,苏婉儿是苏府嫡女,身份再尊贵不过,就算是贵妃也做得,怎么可能屈尊给霍毅做妾?
我将疑惑问出口后,苏婉儿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妾?你觉得我苏婉儿会在你之下做个妾室?”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问:“堂姐要同我一起做平妻吗?”
苏婉儿明显不耐烦:“你也配。”
太后居高临下,冷冷地对我下达指令:“你回去同丞相说,长幼有序,将长姐迎进霍家后,你自愿降为妾室,让长姐做正妻。”
我不敢忤逆太后,却也知道这件事能做主的只有霍毅,于是跪下来道:“太后,此事还需丞相决断,若是他点头应允,臣妾绝无二话!”
太后没想到我会驳她的面子,于是威胁道:“你一个孤女,若是不姓苏,如何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要清楚你依仗的是什么!”
太后明显来者不善,夫妻一体,我现在是霍毅的人,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太后息怒!”我跪下来将头深深磕在地上。
见我如此冥顽不灵,太后命身边的嬷嬷掌嘴,眼看巴掌就要落到我脸上,霍毅匆匆赶到。
见到霍毅我松了口气,他满眼心疼,拍着我的背用只有我们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慰我道:“别怕,有我在。”
酸意通过鼻子直冲向眼眶,我这是怎么了?我一向自诩坚强,怎么还要落泪?
霍毅将我护在身后:“太后娘娘,不知我娘子犯了什么错,居然要您身边的嬷嬷亲自动手。”
可能是想在霍毅面前露脸,苏婉儿冲了出来:“苏桃儿以下犯上,胆敢忤逆太后娘娘。”
“不知这位是?”霍毅问。
苏婉儿面露娇羞:“我是苏家嫡女苏婉儿。”
霍毅看向我:“原来是娘子的堂姐,请堂姐说清楚我家娘子究竟是何处忤逆了太后娘娘,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于人。”
苏婉儿不好意思说出缘由,站在原地双手搅着手帕干着急。
“总不会是堂姐也想嫁入我霍府,又不甘心做妾,便逼着妹妹让出正妻的位置吧,滑天下之稽!”
霍毅气场全开,苏婉儿被吓得身形不稳晃了几下,太后高坐在凤椅上,明显对苏婉儿的表现不满。
霍毅并不打算放过苏婉儿,他是混过军营的,多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看来被我说中了,堂姐若是真的这么缺男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总不至于抢妹妹的夫君。”
苏婉儿不知所措,这般羞辱急得她快要晕厥,为了帮她解围,太后大发雷霆:“放肆!这是慈宁宫,哪里容得下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口出狂言!”
我怕急了,忙替霍毅跟太后求饶,但他满不在乎,浑不吝道:“太后娘娘您尽管罚我,让人欺负到自家娘子头上还不反击,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霍毅把话说出口,不惩罚他太后面子上挂不住,但又忌惮他手中权力,只敢扣些俸禄了事。
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我赌气霍毅行事莽撞,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
霍毅看出我在使小性子,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糕点哄我:“娘子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得了。”
我垂眸不肯看他:“相爷位高权重,我怎么敢生你的气。”
霍毅忽然笑出声。
“相爷是在取笑我吗?”我更生气了。
霍毅将我搂在怀里:“我是感到高兴,你肯对我发小脾气,证明你心里是真的将我当作相公了。”
我听不懂他的话,只能说出自己的担忧:“相爷莫要再为我顶撞太后娘娘了,今日只罚了些银钱,倘若伤你皮肉可还得了。”
马车内没人,霍毅便肆无忌惮,他凑上前吻住我的嘴角。
“你是在担心我吗?”他问。
我懦懦地点了个头。
“今日可是吓着了?”他继续问。
我摇了摇头:“我既无亲族又无父兄,太后没法子威胁到我,所以并不害怕。”
霍毅看起来有些心疼,向我抛出近乎誓言的许诺:“相信我,你能成为我的娘子,依仗的是我的爱,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爱。”
面对霍毅突如其来的表白,我愣住,这明明是刚刚在慈宁宫太后用来威胁我的话,他是如何知晓的?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我嫁的是怎样一个手眼通天的人。
我被侍从叫到前厅的时候,小男孩正东瞧西看,像是个有教养的孩子,他是被霍毅带回来的,若无意外应该是他在外的私生子,若是如此,将来他也会唤我一声母亲。
不愧是霍毅的儿子,他镇定自若,完全没有来到陌生地方的怯懦,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
我蹲下身问:“你母亲呢?”
小男孩眼里划过一丝悲伤:“母亲早就去世了。”
我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桌子旁,桌子上是我刚刚叫人摆的糕点。
“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准备了些,你不用客气。”
听我这么说,他便狼吞虎咽起来,我在心里默默记下他的喜好,让人又多准备了些。
想来这孩子也是可怜,他母亲多半是霍毅养的外室,早年去世,霍毅等到我入府才将他接了回来,不知受了多少苦。
“慢些吃,还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我会对你好的。”我摸着他的头,尽可能想给他一些温暖,让他放下戒备,早日适应在霍家的生活。
小男孩却颇为疑惑:“一家人?朕……”
就在这时霍毅赶了回来,一进门他便大剌剌道:“陛下,太后娘娘不让您吃这些甜食,您怎吃了这么些。”
陛下?我如同晴天霹雳,眼睛在小男孩跟霍毅之间来回游走,我迟缓地回忆起,小男孩刚刚好像自称“朕”?
我看着霍毅双眼因为震惊瞪得溜圆:“他是皇帝?”
小男孩“嘿嘿”一笑:“朕看着不像吗?”
我生无可恋,忙想跪下行礼,却被霍毅扶起,他笑道:“这是丞相府,没有君臣,只有侄子与叔叔婶婶。”
我怎敢做陛下的婶婶,霍毅果真权势滔天。
见我担惊受怕的样子,霍毅调笑道:“刚刚不是还说要做一家人嘛,现下怎么害怕了?”
我拽着他的衣角恳求他不要继续说了,又凑近他耳边解释道:“刚刚我误会陛下是你在外生的孩子。”
霍毅的表情有些古怪:“你以为陛下是我的孩子,还能心平气和要跟他做一家人?”
我弱弱点头,不知道哪句话惹得霍毅不快,反正他明显有些不大高兴,就连交代陛下会在相府住几日,要我好生照料的时候都脸色阴沉。
他一晚上都没同我说话,要睡觉的时候,我自认为乖巧地让侍女搬了副被褥去厢房,想着不在霍毅眼前晃悠,免得惹他更不高兴,然而我刚钻进被窝,霍毅便怒气冲冲推门而入。
“你为什么不回房睡!”
我起身看向他,他虽在生气,但嘴角向下,倒像是委屈更多。
扶桑花~【请勿商用】
第一次整还不会
私设: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李晗和蒋峰是cp
没有抄袭!!!如有雷同,纯粹意外,上课无脑激情产物,是BE但是不虐!!!
本人文笔级差。
写的不好是我的事,你骂我你就是蹬鼻子上脸。
————————正文————————...
————————正文————————
沈翊视角
5月12日晴
今天天气很好,杜城下班个我买了我最爱的栗子蛋糕,开心!!
5月17日阴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但是杜城说下班要给我做鱼汤!!!有一说一,城队炖鱼汤还是一绝的!!
5月19日多云
明天就是520了,这是我和杜城在一起的第一个520,杜城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可恶,明天就是520了,这个傻狗才想起来问我。不过对比礼物,我更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每一年。
5月20日晴
今天杜城做了顿“烛光晚餐”没想到这傻狗还挺浪漫的,他说我们要在一起“白头偕老”,我答应了。
6月1日晴
好累啊!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碾碎了一样。不过,六一快乐!祝我,也祝杜城。
6月23日晴
好像好久都没有写日记了。只希望杜城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度过每一天!
7月17日晴
偶然看见桂花开了,额……好像开好久了。
7月29日晴
今天李晗和蒋峰来了,他们要结婚了,订在了8月5日。让我和杜城一起去,我答应了,城队好像有点不开心。
8月5日晴
今天李晗很美,蒋峰也很帅,最后祝他们百年好合,如果可以的话,也祝我和杜城……如果不行的话,那就祝杜城能一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8月23日晴
我感觉充满活力!给大狗狗画了画画里的人还是那么帅!不亏是我对象。,我好像要食言了,对不起啊,杜城。这次恐怕不能和你白头偕老了。我拉着杜城说了好多话,晓玄的猫粮是哪个牌子的,出任务要保护好自己,深浅衣服不能一起洗,要记得吃饭……他说,你别这样,和交代遗言似的。可,这就是遗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