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如何与宠物告别?

对于养宠物的人来说,到最后,有一件事是必须面对的——它们的离去。不久前,读者姜瑛刚刚送走了陪伴她九年的爱犬,回望旧日的温馨时光,面对此时的痛苦无助,她不禁发问:“我应该如何与宠物告别?”

再见容易放下难

自从爱犬安安离开后,姜瑛每每回想起有关它的任何事情,酸楚、留恋、不舍与愧疚,纷至沓来。

有些人感同身受地宽慰她,也有些人觉得她小题大做:“不就是只狗吗,你还可以再养一只!”但养过宠物的人都知道,想要割舍一段深厚的感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以往,每天都能看到它跑来跑去,家里因为它的存在也总是热闹非凡,但现在房间一下子空荡了起来。夜里,她握着从安安身上梳下来的狗毛团睡觉,梦见它在一片青青的草坪上不停地跑着……

姜瑛看到网上有人把猫咪埋在院子里的杏树下,春天杏树开花后,每一朵花都变得格外特别。于是她也让爸爸扛着大铁锹,在后院挖了一个土坑,将安安轻轻地放进去,她觉得心紧绷绷的。

爱狗情结是家传

姜瑛从小就喜欢狗,这源自父亲爱养狗的缘故。小时候家里养的是细狗,也被叫做细猎狗。细狗尖脸长耳,身材精瘦挺拔。父亲说,这是可以捉兔子的猎犬,姜瑛听后很惊讶,看着它傻乎乎地围着自己转圈,哼哧哼哧地吐着舌头,她怀疑这家伙究竟能否捉到兔子。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野兔也吃得膘肥体壮,父亲带着我和弟弟来到郊外,训练起细狗追野兔。这时候能看出来细狗的特别之处,它在田野里寻撵兔子,速度飞快、动作灵敏,与在家里讨食的憨厚样子截然不同,我和弟弟则在一旁高兴地拍手。

最可爱的当数幼犬。家里的细狗下过崽,一窝十只,捧在手里是肥嘟嘟、毛茸茸的感觉,姜瑛看着小狗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撅着屁股拱来拱去的样子,只觉得狗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

喜迎我的小安安

转眼到了姜瑛工作的时候,她迫不及待想拥有一只自己的爱犬。

刷朋友圈的时候,她看到朋友发的一条动物救助站的信息,许多狗狗在那儿生活,同时等待着被领养。

像是被什么怂恿着,姜瑛第二天就来到救助站,看工作人员投喂狗粮时,她注意到角落里一只脏脏的、瘦瘦的小狗,它很安静,但眼睛很亮,毛色棕白相间,洗干净后应该很好看。

听工作人员说,它有6个月大,跑起来的时候重心总是靠前,两条短小的后腿总会往一边甩。姜瑛摸了摸它的头,它乖乖地抬起头看着她。姜瑛决定,就是它了。

办领养手续、打防疫针、添置睡铺……照顾狗并不轻松,但无论有多麻烦,姜瑛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姜瑛为它取名安安,希望它一直平安健康。

宠物最能治愈人心

姜瑛发现,安安非常与众不同。倒在碗里的狗粮,它总是只吃一半,起初姜瑛以为它不爱吃,后来才发现它是留着慢慢吃,怕没有下一顿了。睡觉的时候,垫子上的安安蜷缩成一团,好像很没有安全感,姜瑛很是心疼,更加尽力照顾它了。

姜瑛对它的好,安安似乎能感受到,在一家人里也最黏她。姜瑛伸手摸它头的时候,安安总会停下来靠在她的腿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自从有了安安,姜瑛养成了每天早晨六点准时出门遛狗的习惯。她和安安奔跑在清晨的微风中,多年来赖床的习惯就这样神奇的治愈了。

在姜瑛的训练下,安安越来越聪明,能听懂坐下、握手的口令。有心事的时候,姜瑛会对它絮叨絮叨,有时它会舔一舔姜瑛的手背,好像真听懂了。

与人相比,和狗打交道要容易得多,它忠诚、温顺、没脾气。有一次,安安将椅子上的海绵垫啃得七零八落,姜瑛生气地拍了它一巴掌,安安呜的一声,夹着尾巴躲了老远,但没过十分钟,它又蹦跳着跑回来了。它不像人,心里不会老是记着恨。

想和它一直生活在一起

在寂寞的城市里,安安是姜瑛最好的伙伴。与其说是宠物需要人类,不如说是人类需要宠物。

生活中,姜瑛总是遇见一桩桩让人心烦的事情。但只要回到家,看到摇着尾巴守在门口的安安,姜瑛所有的疲惫和烦恼,瞬间烟消云散。

很多人叫狗“毛孩子”,它的确像个小孩子一样,多了它就多了一份牵挂。从安安身上,姜瑛觉得自己学会了如何爱别人,如何爱自己。爱一个人或者另一个生命的感觉其实是一样的,会为他们感到担心,看到他们时会感到非常开心,想和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再爱它也有离别的一天

安安八岁之后,越来越显出疲态。脸上的毛开始发白,牙齿稀稀拉拉,腿上像绑了重物,走不多远就想趴下来休息。

后来,安安生病了,它得了皮肤肿瘤,身上鼓着黑包,两眼下凹。在宠物医院熬了一个多月,它连水也喝不下了,没多久就去世了。

狗的寿命有限,从接安安进家的那一刻,姜瑛就在心里设想过它离去的可能,心里虽然清楚,但永远都觉得没有准备好。

安安来到这个世界,陪伴了自己近九年,给生者留下了暖烘烘、毛绒绒、长长的回忆。打扫时还能发现它藏起来的玩具,手机相册里存着几百张它从小到大的照片,这些过去的快乐,让姜瑛觉得沉闷的透不过气来。

■姐妹有话说

养过宠物的人都知道,它们对人的意义,很难用一两句话就能说清。因为被它们毫无保留地爱着,所以我们学会了爱;因为被它们全心全意地信任,所以我们也学会了承担。

宠物给我们上的最重要的一课是关于离别。不少人都是因为宠物的离开,才开始学着正视死亡。

宠物的离开,让我们不得不面对失去的痛。那种感觉很具体,明明房间里到处是它留下的痕迹,却像是无法拼凑起来的碎片,更加证实了它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

可是,我们好像也在这种痛里学会了接受和珍惜。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我们可以在离死亡很远的时候就珍惜彼此,不留遗憾,当死亡真的到来时,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所以也就能够更加坦然地面对了。等到死亡发生以后,被留下来的那个人,至少能拥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就像安安,你和它的联系并没有消失,虽然不再有未来,但还有回忆。只要好好珍惜彼此,就不会害怕告别。

本栏目将对主人公姓名、信息进行模糊处理并严格保密,期待您讲出自己的故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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