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机的推荐LOFTER(乐乎)

*怪集阅读顺序:前传→前言→序章→第一章

*该系列为小众题材作品,包含脏话、伦理、食人等元素,请酌情阅读

*更多世界观及角色设定请点击合集观看

人物关系图

[图片]

主要角色:

金、狄、夏、海姬、蜜姬(西方)

羌、伊、沃、霍、傀姬(边境)

鼎(东方)翎(花原)

玻、鹿姬(林岭)

“昨晚的情形就是这样。”

“老天啊,这听起来就像恐怖片……我以后绝对不去那鬼地方表演!”

在嘉年华一角的露天咖啡厅里,机遇正整理汇报着目前的调查进展,繁重的工作让他没什么闲心去吃茶点,而咬着奶茶吸管的财...

在嘉年华一角的露天咖啡厅里,机遇正整理汇报着目前的调查进展,繁重的工作让他没什么闲心去吃茶点,而咬着奶茶吸管的财富就坐在他对面——小的那个财富。

“话说回来,老家伙呢?”夏莫利莫利咕哝道,“缺席免费的茶话会可不像他的风格。”

“金铂利去剧院找那人偶师套话了,但别指望油嘴滑舌的家伙能套出什么来。”

所有失踪案件都发生在一个月内,受害者均为失踪前来过嘉年华的男性。活动轨迹显示,他们就像在人流涌动的剧院旺季造访了一圈,最后莫名其妙地失去踪迹。

没有遗物,更没有尸体。连警察厅都弄不明白这到底是绑架、劫财还是随机伤人,凶手还只挑成年男性下手,最大的失踪者三十五岁,连最小的都有二十岁,罕见的袭击目标,让案件蒙上一层更深的疑云。

“如果只是为了劫财或者伤人,凶手应该倾向于对妇孺下手才对。”夏莫利小声提醒。

“我知道。”

是的,金铂利对此做过分析,说比起欺负女人小孩,“抓几个成年男人玩玩”显然对变态凶手来说更有挑战性,更能够把案件闹得惊天动地。狄蒙听完后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有道理得就像一通狗屁,让这家伙去当罪犯一定更天赋异禀。

或许我们应该换个角度……

狄蒙握着笔,在纸页末尾写下一行字迹。

“凶手为了特定的目的,只选择成年男性下手。”

但,这个‘特定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落下最后一笔,看向桌上的茶杯,红棕色的水面上漂浮着自己的倒影。那张棕发绿眸的属于男性的脸,让他想到那些年岁相仿的受害者。年轻人的反应显然更大,夏莫利抿着嘴,转头朝不远处的剧院怯生生地望了一眼。

“所以,经历过昨晚的事后,你们确信那个人偶师就是凶手?”他懊恼地捶了一下桌面,“哦,该死的!这很危险啊!”

“放松点,她还没胆量让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消失。”

“不,我的意思是,她要是看上你们怎么办?”

狄蒙怔了一下,这句话让他回想起初见人偶师那天,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起初他们没觉得有多奇怪,现在想来,那眼神就好像在挑拣她的下一个目标。

令人背后生寒。

“就算她是怪物,是边境来的间谍,也没有胜算赢过我和金铂利两个人。”

狄蒙合上笔记,塞进胸口的衣服夹层,盖上披肩。

“注意安全——这话是送给你的,夏莫利。”他低沉地说,“别让金铂利对你的怀疑加深。”

机遇怪物告辞离去,在他身后,年轻的财富之子垂下眼睑。这是统治者对亲近边境的儿子的警告。夏莫利咬紧嘴唇,沉闷地叹了口气。

狄蒙没有在剧院大厅找到金铂利,于是走向二楼。午间场次的表演已经结束,一大批观众正从出口离去,狄蒙逆着人流走进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那阵标志性的笑声。

财富怪物向来如此,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位女士。金铂利拦住了表演结束的人偶师,他毫不见外地搭话,高亢的嗓门就像嘉年华的礼炮一样砰砰直响。

“我早上来的时候,嘉年华门口被堵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听说昨晚园区遭窃了,是真的吗?夫人您没被偷什么东西吧?”

“没有,谢谢关心。”人偶师客套地回答。

“那就好,最近这一带太危险啦,您可要小心,下夜班时最好找一位男士陪同……您瞧我怎么样?”

这连珠炮弹一样的搭讪方式多少让人招架不住,人偶师站在一边,连手里的人偶男孩都没来得及放好。她嘴角抿了抿,苍白的面孔略显尴尬。

人偶师敷衍地附和着,试图想一个借口脱离话题,见到狄蒙走过来,她的眼神才亮了起来,庆幸的样子就像盼着他来解围。

“下午好,先生。”

“下午好。”狄蒙点头,“又见面了,夫人。”他瞥了一眼金铂利,“还有这位金发的先生。”

金铂利傲慢地瞄过来,故意装出一副和他不熟的样子,就像他们真的只是对偶然碰见过几次的旅伴而已。

“是你啊,上次见过一面的家伙。”他哼了一声,“真不巧,我正在和人偶师夫人聊天呢。”

“你们在聊什么?”

“昨晚发生的事。”

“有人违规夜宿园区,还爬墙逃走了,嘉年华为此扣了好几个保安的工资。”人偶师在一旁附和道,如果不是昨晚亲眼见证这个女人的怪异举止,他们大概真会被她看似忧心忡忡的表情蒙骗过去。

“我已经听说了,据说那个人翻墙逃跑时还被栅栏划烂了裤子。”狄蒙说着,果然看到某人的脸色由白到红,那真叫一个精彩绝伦。

“这又是哪听来的恶俗版本?”金铂利涨着脸朝他瞪眼睛,“我怎么听说的是那个人还带了只宠物鹰进来呢,那只叽叽喳喳的笨鸟差点就被抓到烤了!”

“你们说得都没错,先生们。不过,园区保安说如果不是那只鹰又飞又叫吸引了他们注意,他们也不会没追上那个提着裤/裆的小偷。”人偶师不解其意地接话,“奇怪,我搬来这么多年只见过海鸥和鸽子,还从未见过金城有老鹰。”

“……”

“哈哈,哈……是啊!那玩意儿没准是从动物园跑出来的,真是养不熟的小宠物。”

金铂利随口把谎话圆了回去,他轻咳两声,又装腔作势地贵族风度起来,谈回了最初的话题。

“既然园区如此危险,夫人,您考虑下夜班时找一位男士陪同吗?”

人偶师笑容紧绷,对这个执着的油腔滑调的男人简直无话可说。她刚想拒绝,余光扫到狄蒙时又改了主意。她蹙起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然后抬起头,平静地与他们对视上。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先生。”她说,“但我并不需要走夜路,我就住在剧院。”

“您住在剧院里面?”金铂利故作惊讶地眨眼。

“是的,我的工作室在剧院地下,那里原先就是给群众演员留的临时住所,我入职后暂住在此。”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承认了……难道她不害怕地下的秘密暴露?狄蒙暗自思索着,身边的金铂利想再说些什么,但人偶师开口的速度比他快了一步。

“既然先生您对我,哦,还有对这些孩子感兴趣,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她笑了笑,“您可以在夜场表演结束后随我来,到我的工作室观摩。”

明明是在答金铂利的话,人偶师那双绿眼睛却久久地朝向狄蒙,一眨不眨。

“当然,这位先生也在受邀之内……如果您乐意的话。”

一个独身女性,主动邀请只见过几面的男人夜晚共处,听到这里的两人似乎都明白过来,之前那些受害者们是怎么落进圈套的了。

可悲又愚蠢的家伙们。狄蒙暗暗地想。

“到工作室观摩”,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偶师,配上一个看似正当的约会理由,让多少本就期盼着旅行中多点乐趣的男人忍心拒绝?人偶师的语气循循善诱,就像在一群饥饿的仓鼠面前抛出一块香气扑鼻的奶酪。

但在两个知情者眼里,不过是被看穿的骗术而已。

金铂利发出拖长的“哦”的一声,难耐眼底兴奋。狄蒙翻了个白眼,猜到这家伙又要发挥演技演出一副好色鬼的样子了。

不,他压根不用演。

“太好了!相信我们会度过美好的一晚——喂,棕毛男,你也要一起来吗?”

这话被他说出来,就好像在策划什么罪恶的多/人/运/动似的——不止狄蒙,连人偶师的表情都微妙地抽了一下。也许这就是西方人特有的开放文化吧,她怀中的人偶男孩脑袋垂到一边,随重力张开下颌,姿势就像偷偷作呕。

狄蒙淡淡地撇开头:“我随意。”

“那就麻烦您了,夫人。”

“没关系,先生们,就当这是一次做客。”

兴许是看在狄蒙也答应来的关系,人偶师显得十分高兴,她笑着提起人偶男孩,操控男孩一同张开双臂。

“欢迎!欢迎!先生们!”男孩的腹语声再次响了起来,“我们欢迎每一位真情实意的观众!”

“哈哈,他真可爱!”金铂利拍手夸奖,“比我家孩子聪明。”

“查令就是我的孩子。”人偶师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见客人们来了兴致,她又抖了抖手里的线,人偶男孩随即做出反应,他手掌贴胸,有模有样地鞠了个躬。

“他还会拍手,唱歌,使用刀叉,别的小孩会做的一切他都会。”人偶师抚摸着他的脸,手指划过光滑的木头边缘,她就像在炫耀自己的亲生孩子。

“你们说,他是不是我最完美的杰作?”

男孩在她怀里慢慢仰起脸,不存在的喉管里漏出几丝低微的笑声。

狄蒙想起在剧院里看到的海报,这个人偶男孩确实有过类似的表演,在这么多人偶之中最为特别。此前默默无闻的人偶师,应该也是依靠这个特殊作品得以出名。他偷偷用手肘撞了撞同伴示意,金铂利回给他一个眼神,表明他同样对这个名词略感耳熟。

“完美杰作?”

金铂利走到人偶师面前,他们之间的身高差使他不得不略弯下腰来,擅自伸手搓了搓人偶的脑袋。

这不是什么尊重人的打招呼方式,男孩的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真正的小孩这时早该不高兴地噘嘴,或者又吵又闹,就像夏莫利小时候那样——

但失去操控的人偶没有能力表达任何感情。

男孩睁着空洞的玻璃眼睛,直勾勾的目光像一支利箭,意欲戳穿到对方心脏里去。某一瞬间金铂利觉得他就像真人,一个真的小男孩,用这种眼神警告他别再得寸进尺。

但摸头的触感又是木头没错,这东西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人偶,看来他的某项猜疑破灭了。

“可惜这孩子只是个木头人偶。”金铂利遗憾地直起腰身,“我是这么想的,您最完美的杰作,应该得像真人那样让人分辨不出,您说对吧?”

这句随口一提的话像拨到了人偶师的某根敏感神经,让她怔了一下,随后才感到自己失态了。她以极快的速度调整过来,捋了捋男孩的头发,甚至没顾得到去对金铂利擅自触碰人偶的行为表示不满。

“您说的对,我一直梦想着再钻研得更深一些,做出更逼真的人偶。”

她姣好的面容上重新浮起微笑。

“晚上见,亲爱的。”

金铂利依依不舍地挥手,天杀的流氓财富入戏太深,居然连称呼都改了。等人偶师完全离开,机遇才收回了那套连他自己都别扭的礼貌态度,点评起上司的演技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鄙薄。

“我听着真想吐,金铂利。”狄蒙没好气地说。

“听觉比不上视觉冲击,亲爱的,那个人偶小孩的丑脸次次都想让我把一整天的早午餐吐出来。”

“那个人偶确实可疑……等等,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急了,鹰犬急了。某只感情史失败的老鹰对任何亲昵称呼都表现得像得了急性海鲜过敏。无视下属气恼得想要一刀刺过来的样子,财富佯装无意地吹了声口哨,看向园区钟楼。

他意犹未尽地磨着牙,齿尖磨蹭发出低响。

“我可是相当期待着……回到我的剧院一探究竟。”

---TBC---

*下一篇主角们就该真正进入地下室,打章节小BOSS了

*贵寄第一章完结指日可待!争取周年庆之前!(妈的一周年了才写到第一章还有脸庆祝

*彩蛋是对正文内容有所补充的支线

新年快乐贵友们,不知不觉来lofter已经两年了,从同人文手尝试转型成原创文手也快一年了,希望新的一年也能提炼自己,为自己和读者写出更好的作品

两种方式解锁原图!!

*主线第四章第5篇

*怪集阅读顺序:前传→前言→序章→主线

隔天金铂利被同伴叫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但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狄蒙站在穿衣镜前组装他的假肢,看到他起来了,本来就不怎么高兴的脸色变得更臭了。

“和你共处一室简直是种折磨,金铂利。”他边说边用力...

“和你共处一室简直是种折磨,金铂利。”他边说边用力将臂关节插回原位,“我一晚上不知道被你吵醒了几次。你昨晚几点睡的?”

“一点多吧,我在看书。”

金铂利慢吞吞地起床,穿好衣服和鞋子,然后挤上前去和他抢镜子照。

“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书能让你这种人都看入迷。”

“《漫游糖果之地》,听说过吗?”

“儿童读物?”

“没错,我从书柜里随便挑的一本。”

金铂利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故事讲的是几个孩子在森林里玩耍时掉进了树洞,意外闯进了一个名为糖果之地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都是糖做的,糖果树、奶油河,还有饼干和冰激凌做成的城堡。他们在城堡里见到了这座王国的女王。”

“然而这个看似亲切的糖果女王其实是一个女巫,她告诉孩子们‘这里的所有糖果你们都可以随便吃,唯独不许吃我城堡里的东西’。当然,那群蠢小孩没有照做,除了一个男孩坚持没吃,其他孩子都偷偷吃了城堡里的家具。在违反规则的那一刻,他们就中了诅咒,被女巫变成糖果吃掉了。”

“唯一幸存的男孩在城堡中和女巫进行了决斗。他用火烧化了那个全身都是糖浆做的女巫,但决斗也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男孩因为饥饿倒在地上,忍不住舔了一口女巫的尸浆。在那一瞬间,他全身的皮肤都变成了红色,成为了下一个只能以小孩为食,被永远困在糖果之地的国王。”

故事讲完了,金铂利唏嘘一声,似乎觉得这个结局很少儿不宜。

“这故事有点年头了,我父亲就给小时候的我讲过。”狄蒙回忆了片刻说道,“但我不喜欢它的结局。”

“是啊,带着点边境怪诞故事的味道,对吧?”

金铂利拍了拍他的宽檐帽,然后盖上头顶。

“哦,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故意用一种吓唬人的语气说,“我昨晚在窗外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喷泉边上,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喷泉?”狄蒙马上往窗外看过去,除了雨后的积水,他没看出喷泉那儿有什么问题,“别告诉我你是看这本烂书看到出了幻觉。”他想了想,又忍不住问,“所以那女人是谁?”

“没看出来,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等会儿下楼就知道了。”狄蒙听起来已经对这套荒谬发言感到有些不胜其烦了,他装好了假肢,从穿衣镜前走开。

“庄园里的女人只有艾拉和莉莉,要么就是那对夫妻里的妻子,少了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他说着转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金铂利耸了下肩,只能暂时收起话题,跟着他一起出门。

菜品有些换了品种,但依旧以甜食为主。

男爵并不在场,这群年轻人也没有等主人来了才能进餐的礼节习惯,早就开始吃了。

“……说真的,这地方真不赖!那些宝石饰品我都看过了,是真货,一件起码值个几千金吧……还有那个挂毯,看工艺像是东方进口的,我们……”

四个年轻人本来聊得正欢,看到两个外人来了,立刻合上了话匣子。连正在说话的莉莉都噤了声,她瞥了一眼两人,就像觉得他们的到来打扰到了她的话题一样。

“怎么了,小姐?我打扰到你们的珠宝鉴赏会了吗?”金铂利笑着打招呼。

“这不关你的事。”莉莉撇嘴嘀咕道,“暴发户果然比不上真贵族。”

“男爵没来?”狄蒙环顾了一圈问道。

“我们一早就没见过他。”塔克啃着面包说,“说来奇怪,早餐是我们一进门就看到摆好在桌子上的。”

狄蒙注意到了那两把空椅子。

“那对夫妻也没来?”

“谁知道,也许他们还在睡大觉。”

年轻人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多大的在意。金铂利和狄蒙通过对视达成了默契,没有急着告诉他们昨晚的事。他们坐下来,和大学生们一起吃早餐。还好盘子里有培根和香肠,不至于让甜食厌恶者饿肚子。

早餐临近尾声,那对夫妻依然没有出现。金铂利看着餐桌最外面的两个空座位,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于是再次提起了这件事。

“那对夫妻还没来,这不正常。”

“你这么关心他们做什么?”艾拉反问,她是这群年轻人里最敏感的。

“如果我说,我昨天凌晨从窗户看到一个女人跑了出去,站在喷泉边呢?”

此话一出,这群原本漠不关心的年轻人立刻起了反应。所有人吃早餐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目光聚焦到金铂利身上。

“跑出去?你是说,那对夫妻里的妻子昨晚跑了出去?”塔克诧异道,“她干嘛这么做?”

昨晚可是下了整整一晚的大雨。

“我不知道,而且那个女人很快就不见了。”

“她跑了?”

“看起来是这样,你瞧,那位女士今天也没出现在餐厅里。”

年轻人们左右相视,对他的这番话半信半疑。所有人都想不出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在大雨倾盆的凌晨独自跑出去,何况还是在男爵已经提醒外面有野兽、出去很危险的情况下。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她的丈夫也没有出现。按常理,如果妻子半夜出了房门,共处一室的丈夫肯定不会无从察觉。

“那女人被野兽吃了?”塔克忍不住提出了一种可能。

“我们需要告知男爵这件事吗?”艾拉眉头锁紧,她给人的感觉一向谨慎得过分,“一群人住在同一幢房子里,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很难独善其身。”

她的同伴们都沉默了,没有表达支持也没有反对,就好像人人都在想着什么心事。金铂利故意咳嗽两下打破了寂静。

“我和我朋友打算去喷泉那儿瞧瞧,带上伞,还有枪——你们有谁想跟我一起去?”

“我去。”塔克站起来,“女士们就留在房子里吧,艾拉,你和莉莉一起去楼上看看那对夫妻还在不在,要是他们确实失踪了,你们就去告诉告诉男爵。至于林德,你也跟着我一起……”

“不,我留下。”身材壮硕的棒球衫青年粗声拒绝,“让我女友面对面对别的男人?没门儿。”

塔克的眼神沉下来,不知道是对这家伙的唱反调还是恋爱脑行为感到恼怒。不过他也没有和对方吵起来,在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后,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看来这群大学生的关系也不像表面那样和谐,就像塑料似的。金铂利心想,炫耀似的朝狄蒙挑了挑眉。狄蒙冷漠地做出一个让他滚的口型。

“那就这样定了,我们走吧。”狄蒙说。

“记着,我们到时候在客厅碰头。”塔克离开前大声对同伴撂下一句。

分别过后,由金铂利领队,三人撑着伞来到喷泉边,开始察看周围的环境。

没什么特别的,喷泉依然没有喷水,只是因为下雨的关系,池子满了,里面是一大池黑棕色的污水。

“暴发户,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塔克厌恶地皱起鼻子,“这池子真恶心。”

“这是那两个人的背包?”塔克一眼认出,“怎么会被丢在这里?”

“快,把它打开。”金铂利催促。

狄蒙打开背包,倒出了里面的东西。花瓶、台灯,一大堆原本放在房间里的器具,从包里倾泻而下。看着这些东西,他们瞬间反应过来,塔克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这些东西……老天啊,他们真是小偷?!”

“原来你也早看出来了?看来是我们低估了你们的智商。”金铂利嘲讽道。

“你在瞧不起谁呢,暴发户?要我说,他们俩晚餐时的样儿就像把‘我是贼’这几个词写在脸上。”

现在这个盗窃貌似计划出了一点差池。”金铂利咂着嘴,“问题是,背包在这里,他们人到哪里去了?”

现在猜测得到了证实,那对夫妻把偷来的东西塞满了背包,想要连夜离开庄园。然而途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们丢了背包,人也失踪不见了。

“我们要不要去附近再找找?”塔克问,他的手不自觉放在了腰包上,那里塞着他的枪。他显得很不安,就像是认定那对夫妻是被野兽吃掉了。

“不,先等等。”

狄蒙突然出声制止了他们,他走上前,对着喷泉用力嗅了两口气。随后,他就像确定了什么一般,直接把手伸进了喷泉池,溅出的脏水让另外两人惊叫着躲开。

“喂!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狄蒙没有回答,他在水里掏了一会儿,很快抓到了什么东西,一用力就将它拖了出来。

在他把手伸出水面的那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操,操,操!”年轻人忍不住大叫起来,“把那鬼东西扔!掉!”

一具泡得发白的女尸,赫然出现在狄蒙手里。她凌乱的头发就像海草,缠绕着活人的手指。

他一松手,尸体噗通一声坠回池里,那张被挖去两颗眼球的惨白脸庞浮起来,在水面上飘飘荡荡。

莉莉独自在楼道中走着,一路上她的表情都很烦躁。她压根不想帮忙找什么人,也不想和艾拉待在一起。因此,当他们三人回到楼上,发现那对夫妻的门敲不开后,就分头行动了。

林德还想跟着她走,但她心里打着另外的算盘,所以拒绝了他。

不得不说,那个太粘人的肌肉男有时候真的很烦。

塔克也许好点,但那小子太恶劣,一点也不符合她的审美。

艾拉?她在队伍里最不喜欢的人就是艾拉了。那个新来的小丫头没什么经验,而且神经敏感得过分,以前他们“露营”的时候,就有好几次因为她的过度谨慎丧失了下手的好机会。

她和现在的男友在一起是为了钱,就像她也知道林德那个肤浅的家伙只是看中她的脸蛋。这种生活让她感到无趣。但现在,她在庄园住了一晚,有些想法在她心里已经悄悄地生根发芽了。

她心烦意乱地走着,心想着男爵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可不能被其他人抢先了,该死的。”

她低声念叨着,来到一扇门前。这个地方她还从未来过。她推门进去,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私人房间,比他们的客房更大,还有着独立的客厅和一个华丽的壁炉。

房间里没有人。她走了进去,好奇地看着墙上的画像和房里摆放的家具。桌上摆放着一个首饰盒,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连盖子都撑得盖不上了。她拿起一串项链细细赏玩,那些珍珠宝石摸起来光滑又冰凉,让她爱不释手。

就在她陶醉其中时,一个声音冷不防出现在她身后。

“喜欢吗?”

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男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男爵走进来,那张怪异又不自然的笑脸就像焊在了他的脸上。

“哦,抱歉!男爵先生,我只是碰巧……”

“你喜欢东西这些吗?”

男爵再次重复道,似乎并不在意她随便闯进自己房间这件事。莉莉立刻放下项链,有些尴尬地握住了双手。

“是的,我对珠宝……比较有研究。”她努力挤出一个无辜的微笑,“我很抱歉擅自碰了您的东西。”

男爵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那双会像蛇一样缩尖的瞳孔看得她有些发毛。好在男爵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反应,他握着手杖,回给她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没什么关系,女士们都爱珠宝首饰。”他说。

“男爵先生有妻子吗?”

“当然。”

“她怎么不在这里?”

“因为她死了。”男爵回答,“有一天她抱着婴儿,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掉进了我的烤炉里。”

女孩惊恐的目光让这个疯男人笑了很久,等到这阵怪笑声结束,他才收敛面部肌肉,重新用那种和善的目光看着她。

“这只是个玩笑。”男爵晃了晃手杖说道,“我是想说,小姐,你无需害怕这些小东西有什么女主人,如果你实在喜欢,想偷拿一个,我可以背过身去当没看见。”

说着他真的转了过去,就像等着她接受这份好意。

这个男人的样子太奇怪了,莉莉看不出他是真心的还是在说反话试探她,没敢伸手照做。

“男爵先生,我想我该走了……”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晚上来这里找我。”

“莉莉,亲爱的!”

男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让她根本来不及回应男爵。林德看见了和她举止亲密的男爵,脸上划过一刹那的愤怒,但碍于主客的身份差异没有当场发作。

“快出来,那群金城佬说外面出事了。”他催促道,“具体情况我不清楚,艾拉已经下楼了,你跟着她一起去看看。”

莉莉吃惊地倒吸了一口气,匆匆奔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个男人。等女友完全走了,林德转向了男爵。

“你的两个客人失踪了。”他瓮声瓮气地说,双眼死死瞪着依旧笑着的男爵。对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进一步激怒了他,冲动的年轻人一步跨上去,朝男爵扬起拳头。

“别他妈尝试打我女友的主意,混账。”他警告道,“我会真的宰了你。”

说完这句话,年轻人骂着脏词,扭头离开了房间。

---TBC-

*主线第四章第3篇

大门轰隆一声向两边打开。

这幢别墅从外面看上去日久残破,众人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扑面而来的尘土,眼前随即出现的一幕却让他们吃惊。大门打开后直通大厅,地上铺着红地毯,屋室整洁如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出...

这幢别墅从外面看上去日久残破,众人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扑面而来的尘土,眼前随即出现的一幕却让他们吃惊。大门打开后直通大厅,地上铺着红地毯,屋室整洁如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出这是一幢已经荒废了半世纪之久的房子。

一盏华丽的吊灯高悬在大厅顶端,灯火摇曳。

与黄金宫不同,这幢别墅的家具都是红木做的,尽管开了灯,还是呈现出一种光线昏暗的色调。墙上有很多画像,但画风很奇怪,有些像景物,有些能看出是人像,但被扭曲得面目全非,就好像绘画过程中把画布上的人脸抹糊了一样。

这显然不是葵花公爵的审美风格。

两只怪物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困惑和猜疑。此前他们以为是一个外来者霸占了这里,就像有很多流浪汉会偷偷潜进无人或者废弃的房子,当成自己家住那样。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变得复杂起来。这个所谓的“男爵”竟然有能力把老房子保养得这么好,连画像和摆件都换了。

然而那群年轻的大学生并不知道庄园的原主人是谁,他们只是左看右看,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大厅。

“这是荒废了五十年的房子?天哪,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样。”艾拉感叹道。

“这家的主人一定是个富佬,就是品味有点过时。”塔克说。

莉莉和她的男友林德看到闪闪发亮的东西就两眼放光,莉莉拿起一个宝石花瓶,正在和男友讨论它值多少钱。

“红宝石!”她眉飞色舞地说,“快看,亲爱的!这比我们上次搞到的那枚还大……”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男爵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个男人正站在楼梯口,没人察觉到他来了,就好像他下楼时从未发出过声音。当他拿着手杖走过来时,金铂利装出一副突然想起来什么事的样子,抬高嗓门叫住了他。

“男爵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男爵对他突如其来的提问流露出些许惊讶,但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客人们可以随意问。

“这个国家已经没有贵族了,你为什么还自称男爵?”

男爵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眨了眨眼,仿佛已经听惯了这些质疑。

“从前也有好几个人问过我,总是回答相同的问题,让我已经感到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厌倦了。”他故意把“一丁点”这两个词拖得很长,就像语气浮夸的话剧演员,“不过,你们看起来可比从前那群没礼貌的拜访者要讨喜……”他晃了晃手杖,“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再解释一遍。”

“我的祖先是国王亲封的男爵,爵位由每代长子继承,我本人不怎么愿意彻底抛弃这个头衔。”

“噢,原来如此。”

金铂利嘴上这么答着,心里却对这个男爵充满了疑虑。他努力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封过这么个男爵,封号还这么难听,按他的取名风格,这家伙至少也得叫“白金”或者“亮闪闪”什么的才对。

“国王从前是有滥给爵位的坏毛病。”狄蒙在一旁补充说道,金铂利知道他是在间接提示自己,“公、侯、伯、子、男,尤其是最后两个低级爵位,几乎给国王送够钱和礼物就能受封。那昏君来者不拒,可能他自己都不记得发过多少个爵位勋章。”

“历史课学得不错。”金铂利嘟囔道。

自言自语似乎是男爵的某种习惯,他的眼神发直了,语气也越来越怪,就在他的样子快要到达让人感到不适的临界点时,大门外发出了响声,打断了他尚未完成的怪奇秀表演。

“哦,看来我的客人又要多出几位了。”

男爵重新握紧手杖,又恢复到正常模样——相对正常的模样。

“我去开门。你们就先去餐厅坐着吧,女士先生们,我们一会儿见。”

既然男爵发话了,客人们便不再傻站着,照他吩咐的那样先前往了餐厅。众人来到餐厅,发现餐桌已经布置好了。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还给每个座位都配了一套亮闪闪的陶瓷餐具。

自他们踏进别墅以来,还没有看到任何仆人或者厨师,各种证据表明,整座庄园很可能只有这么一个男主人在此独居。看着这一大桌美食,有人开始好奇它们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而且这一桌的甜品比主菜还多,糖果、姜饼、蛋糕、水果布丁和冰激凌,应有尽有,一眼看过去,整张桌子就像甜品店五颜六色的展示台。

但客人们并没有因此不悦,相反地,除了狄蒙,其他人都对这一堆高热量甜点展露出了浓厚的兴趣。趁男爵还没来,莉莉直接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这是一种她以前从没吃过的曲奇饼干,味道非常甜,还有巧克力夹心,于是她又拿了两块,一块自己吃掉,另一块给了旁边的男友。

“建议你们也尝尝,这玩意儿味道还不错。”她满足地舔着嘴唇。

“晚餐铃还没响呢。”艾拉不悦地提醒她。

“那有什么关系,偷拿几块男爵又不会发现。”

“那种老古董一样的贵族多少都带点怪脾气。”塔克防备地望了一眼门口,“你们两个吃了就赶紧咽下去,别被男爵发现——快点!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了。”

他的预警起到了作用,没等莉莉他们把东西咽下去几秒,男爵就来了。这次他还带来了两个新人,样子像是一对小夫妻。与他们不同的是,这对新人对受邀做客这件事表现得并不那么高兴,男人始终紧绷着脸,女人也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入座后,男人才硬邦邦地做了自我介绍,说他和他妻子是一对背包客,也是碰巧在森林里迷路,看到这里有幢大房子,便抱着避避雨的想法敲响了大门。

狄蒙打量着这对新人,他在搜查队和不少违法分子打过交道,总觉得这个男人贼眉鼠眼的,语气也有一股心虚的味道。那个女人的表情管理能力就更差了,她坐下后就紧抿着唇,眼神不安地左右乱飘。

男爵居然同意放这两个可疑的人进来。狄蒙忍不住想。背包客?我看他们俩更像小偷。

专偷那种脑子缺根筋的有钱人。

好吧,没准男爵确实脑袋缺根筋。

男爵并没有特别在意那对夫妻,他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便摇铃宣布晚餐开始。他全程面带笑容,连饼干盘里少了几块都像没发现。这让那群无知又无畏的年轻人松了口气。

“男爵先生,你就只吃那么一点吗?”艾拉问。

“我不饿。”

“不饿?”金铂利笑了一声,他为了装普通人已经故意少吃了不少分量,“说真的,男爵,你这语气就像那种童话故事里把小孩养肥了再开宰的巫婆。”

这个笑话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年轻人们都笑了出来,包括男爵本人。他从喉咙里冒出怪腔怪调的几声,然后张开嘴巴,一双笑眼直勾勾地对着客人们。

“我可不是巫师,况且这里有这么多美味的甜点,我为什么要吃人?”

男爵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拿起离得最近的一块蛋糕咬了一小口,再来一大口——整个吃得干干净净。随后他开始毫不拘谨地大声自夸。

“哦,是红莓蛋糕!我最爱这个了。”

“是啊男爵,你的手艺太棒了,不介意我再多尝一个吧?”

金铂利贼溜溜地附和着,趁机又多拿了一块红莓蛋糕作为饭后甜点。狄蒙听着他们俩的对话,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但没来得及想起这个念头是什么,注意力就再次被餐桌上的七嘴八舌吸引走了。

“话先说在前头。”男爵说,“我的庄园可以收留你们三天。”

“在此期间,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吃喝玩乐。三天后我会举办一场送别茶会,你们参加完就可以离开了。”

“这听起来太划算了。”莉莉小声说道。

“庄园欢迎友善的客人。”男爵含笑的目光扫过她,再挨个扫过所有人,“我很高兴看到你们如此懂礼,完全不像我从前遇到的几个恶心的家伙……他们根本不是来做客,只是想趁机偷走我的东西。”

就像提起了什么让人愤怒的回忆,越说到后半句,男爵的眼眶就撑得越大,眼里好似浮现出某种恶狠狠的光芒。觉察到其他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后,他转了转眼珠,很快把这种怪异的表现收了回去。

“哦,还是以后再谈那些事好了——所以,你们愿不愿意留下来?”

“真的可以吗?”金铂利反问,“我们所有人在这里白吃白住?”

“当然,只要你们不违反我的三条规定就行。”

男爵站起来,甩着他的手杖依次从客人们的座位后走过。

“第一条规定,不许偷盗。”

“第二条规定,不许在我的庄园里伤人。”

“第三条规定,我不喜欢看到客人不辞而别。如果你们违反了规定,可别怪我翻脸。”

男爵好端端地走着,说到“翻脸”这个词时,陡然换了一副面孔。男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死死盯着在场所有人,还碰巧站在那对夫妻的座位后面,双手撑着他们的椅背。男爵抓着椅背的手指神经质地颤动着,那对夫妻绷紧了身体,被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塔克的话灵验了,这确实是个脾气古怪的男爵,他的情绪变化夸张得就像一个精神病人,或者也可能他本来就是。

过了一会儿,男爵凶恶的表情松弛下来,声音也变得轻快友好起来。

“这些规定不算苛刻,对吧?”他说,“你们是自由州人,应该明白这里的法律。”

“他说的是真的吗?”金铂利偷偷问狄蒙。

“自由州法律有规定,击毙擅闯民宅的盗贼不违法,在受到歹徒袭击时防卫也不违法。”狄蒙答道,眼角余光看向男爵,“我想他指的就是这些吧。”

金铂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对于要不要在庄园里借住几天这个问题,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

“我们明白了,男爵。我和我的朋友愿意留下来。”金铂利率先说道。

男爵又转向其他人。碰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四个大学生没怎么顾虑就答应了。剩下那对夫妻随后也说要留下来,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比起真心想留下更像别无选择。

男爵笑眼弯弯的,看起来对这个结果很是高兴。他依次和客人们握手,对每个人都说了一句“祝您玩得愉快”。昏暗的烛光将男爵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金铂利揉了揉眼,觉得他头上那顶礼帽更像巫师帽了。

“都吃饱了吗,客人们?”

环绕餐桌一周完毕,男爵又咯咯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又安静的餐厅里莫名有些渗人。

【开幕式】

【沃菲2023诞辰庆贺】【1:00/第一棒】

。。。大家好我废物的爬过来,本次企划虽中有波折但还是平安开始了,总之祝沃菲宝宝生日快乐以及感谢各位参企的老师(大家都辛苦了啊啊啊啊我眼泪哗啦啦的流)

草稿和底色放飞自我然后开始细化地狱.....

一大早起来被豆浆笑死

最近事太多,发发西勇者的正义配音,给大家洗洗眼睛和耳朵

感谢秋日提供的稿图,西狗子不愧是金毛大帅哥

cv:多瑞

BGM:骑士与龙的世界-AWorldofKnightsandDragons

金主:秋日

【台词大意】

【1】你好,我是「正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Hello,I'm「Justice」.WhatcanIdoforyou

【2】女士,到我身后来,我和我的伙伴能够保护你。

Lady,come...

Lady,comebehindme,myfriendsandIcanprotectyou.

【3】嗯,是的。如你所见,我是一名骑士,而我降生的意义,就是打败恶人,铲除这世间的一切不义。

Well,yes.Asyoucansee,Iamaknight,andIwasborntodefeatthewickedanderadicateallinjusticeintheworld.

【4】不,我和普通的猎狗还是有区别的,请不要拿肉骨头这种东西戏弄我。

No,Iamdifferentfromacommonhound.Pleasedon'tteasemewithmeatandbones.

【5】……骨头炖汤?拜拉,你什么时候学的……好吧,闻起来确实很不错,我就喝一口。

BonesoupPala,whendidyoulearnit...Allright,itdoessmellgood.I'lljusthaveasip.

【6】身为奴隶的岁月如此漫长。只是暴君和他的追随者们都没想到,那些在斗兽场上挥洒鲜血的经历,反而成为了助我反抗命运的磨炼。

It'sbeenalongtimesinceIwasaslave.ButneitherthetyrantnorhisfollowersexpectedthattheexperienceofsheddingbloodintheColosseumwouldinsteadbecomeatrialtohelpmeresistmyfate.

【7】哎……孩子太多,如何教养好他们就成了一件难事……

Ah...Somanychildren…Howtoteachthemwellhasbecomeaverydifficulttask…

【8】恶龙,你的末日到了!

Thisistheendforyou,Dragon!

【9】将死的暴君啊,若灾厄重临,我们的子孙必再次将你消灭!

Youdyingtyrant!Ifthedisastercomesagain,ourchildrenwilldestroyyouagain!

【10】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Iwillbekindtotheweak.Iwillbebraveagainstthestrong.Iwillfightallwhodowrong.Iwillfightforthosewhocannotfight.Iwillbetruetomyfriends.Iwillbefaithful…inlove.

*凯瓦:我去,我昨晚梦见太太爷爷了!

*下一期配音角色暂未确定

这次我的绿V是真的了,不是bug

不过我明明申请的是文手,最后被老福特判定成文画双修选手了,好吧!等来年我工作了必认真学画画

*主线第三章第12篇

狄蒙战栗了一下,他嘴唇嚅动着,看着对方步步走近,想质问的话像石头堵在了喉咙里。

“主教和公爵失踪了。”他喘着气说,“只有你知道他们去了哪。”

“只有我知道?”金铂利一脸轻蔑地重复道,“我好像不太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只有我知道?”金铂利一脸轻蔑地重复道,“我好像不太明白你这话的意思,狄蒙。”

这样的回答让搜查队长再也无法忍耐,狄蒙似乎失去了最后一点自制,他睁圆了眼睛,握紧成拳的义肢手指咯咯作响。

“今天的早餐,还有那些可疑的羊肉!你不该这种时候还在我面前装傻!”他愤怒地说道,在他豁出去挑明事实的同时,金铂利的咀嚼声停止了。

“你怀疑那是尸体?”

金铂利反问,将手里的餐盘放到走廊矮柜上。

“不,不,那些都是普通的羊肉,在我房间里找到的。”他回答道,“国王房里有一个小型冰柜,用来储酒的,我偶然打开发现里面存着几袋肉,就拿来做了早餐。这是个巧合。”

当对方提出去国王房检查的要求时,他耸肩示意请便,脸色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害怕。

“你去也没用,那柜子现在已经空了。”金铂利表现得毫不在意,“我发誓我说过的话句句属实,至于相不相信是你自己的事。”

还是这套说辞,毛皮大衣是巧合,金首饰是巧合,今天早上的羊肉大餐也是巧合。狄蒙愤懑地想,他几乎可以断定金铂利在睁着眼睛说谎,但除了对凶手怒目而视,他什么都做不了。

金铂利没再理会他的目光,要求他把门打开。

他们撬开门锁,强行闯入了主教的房间。被害者没有尸体,更准确地说是一点碎肉和骨头都没有了,床铺上只留下一滩干涸的血。搜查队长检查了现场,他还是坚持己见,只有大型食肉怪物,才能把一个成年人的尸体吞肉噬骨得如此干净。鸟类的嘴太小,这种程度就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我们之中能做到这件事的,是骑士长和你。”狄蒙说,“骑士长又死了,所以现在,只有你。”

金铂利草率地瞥了血迹一眼,没有否认这句话,他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走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前。狄蒙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跟了出去,看到他正抬头看着门牌号。

金铂利指了指门牌,语气平常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还有一个人。”

公爵。

“即使是花,也渴望吸收饱含营养的花肥。”金铂利说,“他们不需要用嘴,只要张开花苞,就能把人吞掉。”

“花能完整吞掉一个人?”狄蒙对此表示质疑。

公爵的房门也被撬开了,房里空无一人。床和地面都整洁如新,就好像他不是被害,而是完好无损地逃走了。见状,金铂利就像抓到了新的把柄,开始指控他认为的嫌疑对象。

“这就是真相!”他大声叫道,脸上一副恼怒又亢奋的表情,“那个老葵花就是凶手,所以在杀死最后一个宾客之后,他就逃走了,现在保不准就藏在这座宫殿的哪个角落意图暗算我们!”

金铂利骂骂咧咧地控诉着公爵这几天的可疑之处,然而这些都是主观论据,并不足以消除他身上的嫌疑。狄蒙显然明白这一点,当对方要求他跟着自己一起去找人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

金铂利的表情僵住了,他很少被这么不留情面地拒绝,还是被自己的下属。他看起来有些恼火,狄蒙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危险的事,会让自己丧命的那种,但金铂利只是转过身去,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

“随你,反正我独自行动也不怕什么。”

他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回头朝狄蒙讥讽地咧开嘴角。

“但你要是一个人碰到危险,可别怪我救不了你。”

金铂利走了,之后几个小时,狄蒙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焦躁到极点时他想要去阳台抽烟,但想起术士小姐的死法,就把这个念头也打消了。

他没有去三楼大厅查看炸弹的情况,因为没必要,他隐隐猜到金铂利已经去看过了,假如主教的死真的让倒计时停了,金铂利一定会下来告诉他才对。但他这几个小时里从未听见敲门声。现在的情况,只能证明倒计时还在走。

五天的倒计时,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届时所有人都会灰飞烟灭。

除了自己,活到今天的人只剩下国王和公爵,这样一来,策划者肯定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狄蒙焦虑地想着,觉得自己就像走进了一个两头都是死的分叉口:如果策划者是国王,上午的争执无疑是个潜在危险;如果策划者是公爵,那么他现在很可能还躲藏在暗处,伺机刺杀身在明处的他们。无论真相是哪种,自己都处在最弱势的位置。

躲在房间里看似是最安全的做法,但对倒计时毫无帮助……那就和坐以待毙无异。想让倒计时停止就必须杀死策划者或者国王中的一个,走出这扇门,或许还能赌一次运气。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在走出房门前,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自己腰间的短刀。

幸好,它还足够锋利。

他将刀收回鞘中,眸色暗了暗。

……

黄金宫在阴雨天安静得可怕。

狄蒙离开房间,在宫殿的楼道里游荡。象征机遇的赌徒已经拿定主意,如果有人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妄图袭击自己,他就抽刀刺上去,如果侥幸杀死对方,说不定就能结束这场游戏。

他希望那个人是公爵。

然而他从三楼走到二楼,又从二楼上来回到三楼,几乎逛遍了所有的展厅和房间,都没有遇见一个人影。黄金宫里灰蒙蒙的,走廊两侧的油画人像都看不清脸,那两个活人也像在弯弯绕绕的楼道中失去了踪影,消失在了第四天。

“奇怪。”他默默地想,“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三楼。寂静的楼道就像从未有人来到过这里。他接着往里走,检查了几个小展厅,最后来到一扇房门前。他注意到这扇门很大,大理石门扉上雕着精美的金色花纹,图样是玫瑰、书和一支羽毛笔。

「图书室」

门牌上的字让他想起了一些东西。昨天他和主教、公爵他们交谈时就提起过,图书室原先是王朝时期的国王书房,公爵似乎很喜欢在白天待在里面,他曾亲口说过“这里很安全”。

可惜局势瞬息万变,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狄蒙试探地推了推,发现门没有反锁。在彻底推开这扇门前,他不动声色地抽出了短刀,生怕什么人会趁开门的时机冲出来。兴许是他太神经过敏了,门吱吱呀呀地开了,但什么人都没出现,暴露在他眼前的只有很多排书架,还有几套咖啡桌椅,就好像这里是一座无主的图书馆。

他凭一百多年前的遥远记忆,隐约想起国王的办公桌在最里面。

图书室光线很暗,他小心谨慎地往里走,沿途看到很多竖在书架边上的分类牌。看得出来这里已经被改造成彻彻底底的游览景点了,可谁知道国王和太上王本尊会不会突来兴致,跑来这里面重温旧日。

他提高警惕,时刻留意周围,准备把这里好好搜查一遍。偶然经过某一排书架时,他多留意了两眼,分类标牌上写着“历史”。有几本书是关于分裂战争的,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就像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一般,他迅速移开眼神,正准备走,却感到肩膀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

他以为是有人站在自己身后,立刻转身举起短刀。

然而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这不像错觉。他不解地想,危险临近的预感让他环顾四周,然后抬头,看到了令人呼吸停滞的一幕。

天花板上盘踞着一只不可名状的怪物。它还保留了人的轮廓,但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怪物的全身皮肤被一层类似植物的外壳覆盖,花藤像章鱼触手沿脊背伸展。狄蒙这才看到,一根粗壮的、长着枝叶的藤蔓从天花板沉甸甸地垂落到他肩上,他立刻抽刀去砍,但藤蔓就像有生命一般,灵活地缩了回去。

“下午好,机遇先生。”

怪物伸出一根藤,张开上面最大的花苞,狄蒙不知道这东西算不算它的嘴,又或许其他的花苞也是嘴。除了那顶向日葵礼帽,他几乎无法把眼前这个扭曲的怪物和公爵联系起来。

“希望。”狄蒙将短刀对准天花板,“可算找到你了,该死的逃兵。”

“逃兵?”

公爵发出沉闷的笑音,他从天花板跳落到书架上,藤蔓沿着书架攀附生长。

“我猜得果然没错,那只山羊死了,如果我不躲起来,金铂利的早餐只会多出一份葵花籽。”

“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人。”公爵不紧不慢地说,“可惜来的不是我想见到的那个人。”

“所以你是拿定主意要刺杀国王了,是吗?我才不相信你这个眼高手低的老东西敢做这种事。”

“我为什么不敢?”公爵用一根藤蔓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另一根藤蔓翻着页说道,“如果你有认真读过这些书,就会知道我做过什么。”

他把书翻开到某一页,指向最角落的几行文字,强行甩到对方眼前。

“我有两个儿子,他们都曾参军入伍,但一个在分裂战争时被科技党杀死,另一个在东西战争时行至东方边陲,中了一群村民的埋伏。”

“我发誓向那群边境人和东方人复仇。”

狄蒙感到胸腔里像有一块冰冷的石头沉了下去。他隐约能想象出大地开满向日葵的景象,人烟绝迹又是什么意思,这是大多数西方人都不曾知道的历史,或者说被有意掩盖了。金铂利肯定知道,但就连他也永远不会主动对人说。

旧时代的统治者们,身上总归沾染着一些旧时代的混乱和野蛮。纵使是寓意阳光的花,也扎根于污秽的泥。

“那两个年轻人要是能活到现在,年龄该和我差不多了。”狄蒙说话时面色冷漠,看不出什么同情,“你不把他们送去战场,他们就不会成为你邀揽军功的牺牲品。”他讽刺道,“我说的对吗?为了王位继承权的事,你恨不得金铂利死掉!”

“这点我们很相像,我知道你也忌惮他。”公爵轻描淡写地说,“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是想向你证明我有足够的实力,我能够挑战统治者,只要我愿意。”

他抬了抬手,一根藤蔓垂落下来,做出邀请的手势。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机遇。我一个人不保证稳赢,但如果你和我合作,我们的刺杀计划将有更大的成功率。”

狄蒙保持着握刀动作,像一堵冰冷的墙,对公爵柔和的循循善诱不为所动。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希望。”他说,“策划者是不是你?”

公爵微怔了一下,就像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或者连他自己都未曾细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重要吗?”公爵说,“无论策划者是我、你,还是他,眼下只要杀死金铂利,这场噩梦就能结束了。”他轻笑一声,“是的,我就是策划者,策划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争夺西方的王权——反正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我不能答应你。”狄蒙握紧刀柄,目光如炬,“因为我不帮叛徒。”

公爵微笑着,一语不发。

“那真遗憾。”

公爵收手,那本书啪嗒一声坠落在地。藤蔓迅速刺向对方的头颅,狄蒙挥刀砍断,侧面甩过来的另一根却趁机缠住了他的脖颈。鹰隼发出窒息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按在书架上,他的双脚几乎都要离地。

花怪稳坐在书架上,心平气和地看着他挣扎。狄蒙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但公爵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改变了主意。他松开了藤蔓,鹰隼的身体直直坠下,没有撞上地面,而是落进一朵向日葵里。狄蒙剧烈咳嗽着,睁开眼的那刻,他看见了历史书上描绘的地狱。

整个图书室长满了向日葵,墙上、地上、天花板上,还有那些书架,都被藤蔓紧紧攀附着,犹如一群寄生物。

他感到双腿发麻,低头才发现向日葵已经合拢花瓣,像捕蝇草那样,把他的下半身牢牢锢住了。

和战场上那些敌人一样的死法,只是凶手这一回没有立刻吞噬,这显然不是心软,而是为了拖长他的痛苦。

“混蛋!你……”

“感谢我的仁慈吧。”公爵说,“你会看着自己一点点融化。”

他再次爬回天花板,那些藤蔓就像是他的骨骼,随动作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声。

“所以放弃你的一切希望吧。”

怪物最后撂下一句,他沿着天花板缓缓离去,低笑声消失在黑暗里。

*狄:老葵花爸爸课堂开课了是吧

金:没事,我看他下一篇就得永久下课了

*第三章的真相还没揭露,所以你们选择性相信葵老爷这个谜语人说的话哈

【夏沃七夕·LoveStory】

第十棒【15:00】

“震惊!”

“某科技世家继承人之一和其商业对家子嗣童年合照意外流出!大家可能会很惊讶商业战场上水火不容的两家子代私底下关系如此融洽。但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感到非常惊讶。”

(受不了了编不出来了,寄!!)

捷德这个形态好帅!!

是在高铁上摸的哈哈哈旁边小孩看到了特别兴奋

*现代AU均为单元剧

*现代AU与原作内容无关,部分设定略有改动

*官方创作的任何现代AU同人均无无CP倾向(本身就已婚配的角色除外)

金铂利一手接过申请表,一手往嘴里继续塞他没吃完的纸杯蛋糕。蛋糕很好吃,就是流了满手的奶油太烦人了,他扫了请假表一眼,索性用这玩意蹭了蹭手。

“你要请假?”他诧异道,“还是整整一周?”

“真的非常抱歉,金铂利先生!”

递请假表的男人毕恭毕敬说道,鞠躬尽瘁90度,怪腔怪调的发音就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白毛鸡。金铂利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包装盒,上面写着“家乡の樱花开了好吃到爆小...

递请假表的男人毕恭毕敬说道,鞠躬尽瘁90度,怪腔怪调的发音就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白毛鸡。金铂利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包装盒,上面写着“家乡の樱花开了好吃到爆小蛋糕”,他边嚼边腹诽这东西好像还有点应景。

“你请假去哪?”

“出国。”雀翎诚实地答道。

“不批。”

“先生,十万火急啊!在下已经订了后天的飞机……”

“行了,别在我耳边鸡叫。”金铂利甩手把纸杯一丢,就是准头有点差,没丢进垃圾桶里,反而正中旁边狄蒙的脑壳,他顶着来自秘书那道像要杀人的眼神干咳两声。

“咳,我的意思是,在批假前我起码得了解清楚你到底是去干嘛。”他再次拿起请假表,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锁定了关键词,“北京?”

“是呀,烤鸭很出名的那个。”

“哦,说起来我正打算晚饭带鹰犬一起去街对面的中餐馆吃,但那家伙对烤鸡烤鸭深恶痛绝来着……等等,这不是重点!”金铂利回过神来,“你去北京干什么,我打赌你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见岳父母。”

“见谁??”

“去见岳父岳母。”雀翎重复,他把这件事描述得相当憧憬,“他们住在北京。”

金铂利瞪大眼睛,这句发言太过震撼,连去厕所擦洗头发的秘书先生都探出了半个脑袋,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偷听他们交谈。

“你结婚了?你老婆谁?几岁了?漂亮吗?考不考虑改嫁给有钱人?”

“没有结婚,没有妻子,都没有。”雀翎表情僵硬地微笑,克制自己不用家乡话去问候这个说屁话的傻逼老板,“在下是去给龙鼎君帮忙的,是他被催婚,在下陪他演一场戏摆脱掉他父母安排的相亲而已。”

金铂利张了张嘴巴,就好像他贫瘠到只塞得下一块4寸蛋糕的大脑处理不了这么超前的信息。

“你和那条唐人街的混蛋老龙果然是……”

“我们不是!”雀翎急忙辩解,“在下很健康,性取向正常,而且非常乐意帮朋友排忧解难。”

“所以,你是打算假扮他的对象,去骗过他的老爹老妈?”金铂利拿着请假表,从头看到尾。他努力想找出一条能让对方父母看得下去的介绍,然而一败涂地。

孔雀翎(KujakuRin),39岁,日本籍,孤儿出身,现职金铂利集团同声翻译,在此之前作为唐人街二把手被一把手炒了鱿鱼,原因是多次贪污以及谋害与其交恶的同事。

再再之前,是在东京歌舞伎町的风俗店工作。

哦,还有最致命的一点——

性别,男。

“在下打算故意表现得差劲一些,好让鼎的父母彻底放弃……”

“没必要,光凭你这简历就已经够差的了。”金铂利无情地说道,“随便拉出来哪条都是能让你直接死在他们家门口的程度。”

金铂利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请他出去。

“所以这事没得商量,回去吧,我是不会给你批假的。”

金铂利抬了抬眼皮,看见这个东亚人居然还磨磨蹭蹭地没走。他刚想再赶人,只见雀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只信封,随后堆出一副谄媚笑容递上。

“差点忘了说,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以为塞点破钱就可以收买我吗?!”金铂利愤怒地一拍桌子,然后把那只信封迅速抢了过来,开始清点钞票,“好吧,你确实可以——滚吧,待会儿我就让人把批假单送到你桌上。”

等白毛鸡高高兴兴地走了,金铂利才把信封丢到一边,把狄蒙招呼到桌边来。

“给他预订一个花圈?”狄蒙说。

“不,给那家伙报个保险。”金铂利掏了掏耳朵,“免得他真死那儿了回头让我们赔工伤。”

纽约唐人街,华人黑帮总部。两个年轻员工正在茶水间聊八卦。其中一个人一边给茶壶接水,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嘿,你听说了吗,整条街都在传‘那一位’要回来了……”

“谁?”他的女伴问,“士丹还是鬼菊?”

“那两个通缉犯?不不不,不是他们。自从那两个恶棍十五年前被龙鼎先生打破产,到现在还在街口卖花呢。”员工连忙否认,他环顾了一阵,就像在害怕什么人突然闪现到她们背后似的。

“咱们以前不都是私底下给龙鼎先生起绰号叫‘皇上’吗,他是唐人街的皇帝,那么‘那一位’就是亲王了。”他故作神秘地说,“雀翎啊!就是和龙鼎先生一起建立公司,五年前被赶出去的那个!”

“天哪,是他?”女伴惊呼,毕竟那件事太轰动,可谓是“新帝”继任以来,唐人街最惊心动魄的历史事件之一,她到现在还收藏着五年前“喜报!唐人街亲王终被公司围殴!除名逐出!”的八卦报纸。

据说皇帝和亲王因此决裂,直到前阵子亲王出了差点被“蜘蛛科技”公司的违禁药物害死的事,他们貌似才……和好了?

“亲王不是去我们的死对头公司了吗?”

“鬼知道,但现在外面都在传他要回来了,还要和皇上一起回国见父母。”员工思考道,“你说,皇上为什么会好上这口呢?”

“因为冲国人都喜欢白毛?”

“我看未必,咱们皇上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此举肯定别有深意,指不定是他想把那个罪人骗回来处理掉……”

员工们正聊得热火朝天,然而背后突然吹来一股冷气。两人怔怔回头,只看见唐人街老大挎着一张老龙批脸站在他们身后,脸色阴沉,活像查岗班主任或者纸嫁衣里神出鬼没的女鬼。

“皇皇皇皇皇皇上……啊不,龙鼎先生!”

两个员工道着歉落荒而逃,等他们走后,龙鼎给自己泡着枸杞的保温杯也接了一杯开水,这时他的手机发出一声振动。他掏出来一看,果然又是来自国内父母的催婚短信。

鼎爹:儿啊,你上次跟我们提过的,那个你现在的对象孔小姐,你什么时候带她来见我们哪?

鼎:爸,我之前说过了,人家不姓孔姓孔雀

鼎爹:哦,复姓是吧,这姓还挺少见的,她是少数民族?

大和民族是吧?龙鼎尬住了,在发送栏憋了半天,还是没敢把这行字发出去。

鼎爹:不过这姑娘三十九岁,年纪太大了,我们可以给你找更好的

鼎:爸,我今年都四十二了,您难不成还想给我找二十几岁的吗……

鼎爹:怎么不行?我还嫌这个女人配不上你呢!

鼎:。

鼎爹:你都老大不小了,还挑三拣四拖着不结婚,你让我们的脸在那群亲戚面前往哪搁?我们花那么多精力把你养大,你对得起我们吗?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老天,还是像从前一样……完全无法交流。龙鼎无言以对,他滑动屏幕退出了家庭群的聊天栏,把这段聊天记录转发给了另一个人。没过几秒,手机就传来收到新回复的提示音。

雀翎:啊呀呀,伯父还真是急脾气呀~

雀翎:这个择偶条件看起来,伯父伯母就像把龙鼎君当成太子养呢~龙鼎君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雀翎:(难过emoji)

龙鼎:……

很好,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其他员工背地里都管雀翎这家伙叫绿茶男了,不,他的段位应该比绿茶更高,起码也得是个日式抹茶。

龙鼎:不说了,后天见。

龙鼎:……对了,记得别给他们带礼物!尤其产地日本的那种!海鲜更不行!

嘱咐好一切注意事项后,他关掉手机,带着保温杯走出了茶水间。他挺直腰背,神色严肃,又恢复回唐人街教父的皇帝相,然而余光一扫,就在墙后面看到了无数双好奇吃瓜的眼睛。

“你们看什么?”他疾言厉色,“再玩忽职守,月底绩效不合格!”

在一片哀嚎和求饶声中,鼎始皇拖着威严的步子走向了他的办公室。

两天后,审判之日来临。

“我预感到这会是很难熬的一天。”龙鼎叹息道,“我还记得我父母从前的样子,上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找什么工作,还有以后娶什么样的妻子都强行替我决定好了……我擅自辞职出国是个例外,但他们依旧每年都会催我回去,要我成家生子。”

“哦?所以他们希望龙鼎君找一个怎样的妻子呢?”

“我年纪不小了,他们的要求已经降低很多了,不过还是强调不允许找欧美女人。”

雀翎:“……”

雀翎:“所以找亚洲男人是可以的咯?”

好嘛,我俩搁这卡bug呢。

“说起来,这还是你出的主意,但愿不会搞砸吧。”龙鼎边走边说,“我们只需要演得足够让他们反感就行。”

最好是被赶出家门,从此再也不用忍受催婚的烦扰,一劳永逸。

“在下几道啦,介一点腻尽管放心——”

“你这口音是怎么回事?”龙鼎愕然转头。

“在下故意的。”雀翎眨着眼答道,虽然他除了工作的时候,平时讲外语时都会带那么一点口音,但这次属于修炼得登峰造极,活脱脱就是个直接能去抗日神剧剧组应聘的职业CV。

“几要在下抱池介个口音,龙鼎君滴父母恳腚会讨厌在下,他们耶就不会再为难腻,找腻脆婚了吧?”他得意地说,“为了介一天,在下还特意学力几句腻们那边滴俗话。”

他咳了两下,开始施展法术攻击。

“二位,腻们中国有句古话,叫西西务者魏骏杰,窝西望腻们能成全窝们,窝们是不会亏待腻们的——怎么样,龙鼎君?够不够叫人讨厌的?”

“……你随意发挥就好。”

嗯,但别发挥过头被打死了。

龙鼎抬头,看向住宅区的门牌。他们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目的地。他停在一幢房子前,深呼吸了好几下,仿佛这扇门后通往的不是自己家而是地狱。

他鼓起勇气摁响门铃,里面的人似乎等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大门才被猛地打开。

“不孝子,终于想着来见你老子了?”一个老人骂骂咧咧地探出头来,身后跟着他的老伴,“好啊,让我看看你整天念叨的儿媳妇长啥样——”

他们只往门外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他们预想中衣着端庄、温柔贤惠的儿媳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得娘里娘气、说话还带着大佐口音的白毛男人。

“こんにちは,伯父伯母,窝就是龙鼎君的对象~”

雀翎将假冒男友的演技发挥到十成,他故作矜持,满脸笑容地鞠了一躬。

“啊呀,龙鼎君滴家人看起来真是大大滴友善呐,让窝们今后嚎嚎相处吧~”

我操,鬼子进村!

这鬼子居然还拿了礼物过来,鼎爹鼎妈触底反弹般地躲开,就好像这玩意是个产自福岛的生物炸弹。

“这他妈什么?”

“脑白金,防止老年痴呆的。”龙鼎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看到他的高血压老爹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在他身后的老妈默不作声地退回了屋里。正当他疑惑之际,老太太已经走了回来,手里还多拿了一样东西。做儿子的顿时感到大事不妙。

“妈!你拿个扫把出来干吗?!”

“咿咿咿……!伯母腻听窝嗦,虽然窝系立本人,但窝对龙鼎君的感情天地可鉴呐!”然而一记扫把正中他的脑袋,效果奇佳,电台调频似的直接把大佐口音打没了,“呃啊,龙鼎君救我……”

“臭小子长本事了,居然领男人回家?我看你就是被这群洋鬼子教坏的!”老太太尖叫起来,“滚,都给我滚!”

“等等,伯母!我为了和龙鼎君在一起真的有好好学习,不信您瞧,我还会说你们这边的家乡话——”

“原神,启动!”

全场鸦雀无声。

老太太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盯了他几秒,青筋暴起的右手捏紧扫把。

大门砰地关上,屋内随即传来惨叫声、扫把击打声和锅碗瓢盆摔落在地的交响。

十分钟后,在门外焦急徘徊的雀翎终于等到大门打开。龙鼎慢吞吞地走出来,捂着额头,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那根已经被打断了的扫把。看这副挨揍后的样子,他没比提早五分钟被赶出来的白毛鸡好多少。

大门再一次砰地关上,雀翎被吓了一跳,他急切地朝对方迎上去。

“呃,伯父伯母怎么说?”

他把扫把折成两段,丢进垃圾箱。他们沿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雀翎跟在旁边,他惴惴不安地缩着脖子,过了许久后才微弱出声。

“抱歉,龙鼎君,是在下搞砸了。”他嗫嚅道,想起了更年轻时候的事,因往昔而生的愧疚感让他有些颤抖。他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在下搞砸了很多事,就像五年前,可您还是和在下和好了……在下有时候也在想,现在的一切都不真实得像一场梦,包括这段感情,也包括您……为什么,为什么在下没有死在……”

“不,你表现得很好,我想我这几年都不用担心他们再找我催婚了。”

龙鼎打断了那些他未说完的话,他看着雀翎的脸,不知为何觉得熟悉又陌生,就好似他们的人生走上了一条从未走过的路。但这些想法只是一瞬,很快像易碎的泡影般消失在脑中。一阵夜风吹过,龙鼎回过神来,他伸出手帮挚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拢紧衣领。

“夜里会冷,小心感冒。”他淡淡地微笑道,“好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吧。”

---END---

感谢T神的剧情配图:

*目前现代AU已登场的部分角色的全名:

羌卡、伊廉、沃菲这一群科技蜘蛛全都姓斯派德(Spider/蜘蛛)

金铂利、夏莫利姓维尔斯(Wealth/财富),因为火龙的英文词太难听了

狄蒙、霍尔姓英戈尔(Eagle/雄鹰)

【东方人因为国籍和姓氏比较复杂的关系,所以改动较大】

龙鼎(LoongDin)名字没改,龙是姓,鼎是名,爹妈对他寄予厚望,本来想给他取名叫龙鼎天但登户口的时候漏写了,谢天谢地

雀翎,全名孔雀翎(KujakuRin),姓孔雀,名翎,因为总是被唐人街其他员工错认成中国人管他叫孔先生,已经佛系了,现在叫他孔先生雀先生孔雀先生都行

士丹,全名王士丹(WangShidan),东北人,审美和他的姓一样土,被吐槽说连言情小说男主都不会用这个姓,但他本人却很满意认为有王霸之气

鬼菊,全名鬼武菊一郎(OnitakeKikuichiro),姓鬼武,总是吹逼自己祖上是武士世家,其实只是祖先给自己起姓氏的时候想装逼而已

原作的菊弟在现代AU里叫鬼武菊次郎,本质是菊哥的另一个人格(主人格),但他俩一直认为对方是自己真实存在的兄弟,不知道是自己脑子有病

这篇的结尾是在对应怪集原作鼎翎的结局(翎在原作中被毒蛛病毒感染,在东方篇决战中,选择撞鼎的剑自杀而死,他俩死前才和好的),但现代AU里翎被救活了,蚁王因为卖危险药品被金鼎送进了大牢(羌:F*ck!!)

这篇有东方楠桐挚友的彩蛋,讲现代AU的他们是如何初遇的(包含微量丹/菊戏份)

*主线第三章第3篇

“屠龙勇者?”

这番话引起场内一阵喧哗,年轻气盛的骑士长喘着粗气,所谓的正义感让他涨红了脸。

“那家伙算什么勇者!他就是个刺客,一个拿平民的命做要挟的危险分子!身为骑士长,我有责任揪出这个……”

狄蒙打断了他的话,觉得他这...

狄蒙打断了他的话,觉得他这套激动的职业发言对事情并无帮助:“问题是,你知道刺客是谁吗?”

“我们确实得把这个问题先搞清楚。”金铂利似笑非笑地摸着下巴,“你们之前说,你们的邀请信都是我寄的,凯瓦,你的信还留着吗?”

“留着,陛下,就是这封。”

骑士长从身上掏出一封信,交给了他。金铂利接过来扫了一遍,然后把信纸对着头顶灯光举起,就像在验一张钞票是真是假那样。骑士长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憋着没去追问,金铂利看了一会儿后才把手臂放下,他把信纸对着台下翻过来,好让其他人看清上面的字。

“嗯,确实和你说的一样。这是封彻头彻尾的诈骗信。”

“原来如此。”

“我是在三天前受到邀请的。”术士小姐见状也交出了自己的信,金铂利把察看流程又重复了一遍,“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怀疑过它是以假乱真。”

下一个发言的是主教。

“三天前,金城大教堂门口。”他沉闷地说,“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向您确认这份邀请。”

“真奇怪,那家伙怎么知道我只会给梅丝小姐路费。”金铂利把主教的信还回去,目光投向最后一位宾客,“那么你呢,葵尔特?”

公爵慢慢地转过脸来,迎上他的目光。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被怀疑,解释时嗓音醇厚又柔和。

“我在三天前收到了信,以为是你想起了我这个老朋友。”公爵说,“内容和他们差不多,都是打着你的名义邀请我来参加宴会。信我没带来。”

听到最后那句话,狄蒙的表情立刻绷紧了,就像俯瞰大地的鹰在草原上锁定了猎物。

“没带来?”

“是的。”公爵的语气很无辜,“对我来说,这里并不是凭票才能入内的歌剧院,狄蒙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作为前任统治者,公爵确是这四个大臣中唯一拥有“自由出入王宫”特权的那个,不受邀请也能过来,但这个借口显然没有被大家认可。搜查队长阴沉着脸紧盯着他,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才被女仆小姐的慌忙开口中断。

“先生!我的信放在房间里。”

“那就去拿,快去快回。”金铂利看了她一眼,胆怯的姑娘有些瑟缩,“顺路的话,麻烦帮我们再拿一瓶酒来。我们需要喝点什么冷静一下。”

“老天,你居然还有心情喝饮料。”狄蒙忍着没把这句话换成你被毒死了不关我事。

“有什么不行的?铃莉小姐,记得拿度数最低的威士忌!”

金铂利很快检查完毕,确实和女仆描述的一样,一封用打字机打出来的无名信,用的也是绝版信纸。他抬起头来,看到女仆已经拔出了瓶盖。

“不用换新杯子了,就倒在我们原来的酒杯里。”他额外嘱咐道,并告诉她可以也为她自己倒一杯。

“是,先生。”女仆小姐在为所有客人倒完酒后,取走了桌上备用空杯中的两只,把瓶子里剩余的酒倒了进去,正好能凑够她和狄蒙的两杯。

面对刺杀威胁,金铂利的态度相当随意,他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叮当作响。

“实不相瞒,这两个月我已经接连经历过好几起糟心事。我不知道这次的策划者是不是和边境,哦,还有那什么病毒有关系,不过,我愿意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上一个想用毒谋害我的家伙已经殉职了。”他不屑地说道,“如果我是那个刺客,就不会考虑用毒。”

“我先来试一口?”狄蒙秉着老规矩问道。

“不用了。”金铂利说,“如果在场的某位现在就能成功毒死我,我认命。”

他环视台下宾客,挑衅地举起酒杯。没人想要在这种时候喝什么酒,但也没人敢拒绝他的邀请。宾客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事,将酒杯举到面前,向国王示意。金铂利满意地笑起来。

“来吧,各位!我敬你们一杯。”

他仰起脖子,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因为喝急了还是什么,他突然捂住嘴,开始猛烈地咳嗽。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其他人愕然,狄蒙立即放下还没喝的酒杯,骑士长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他们身边,和搜查队长一人扶住国王的一边肩膀。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骑士长大叫起来,“陛下中毒了!要死了!医生,有没有医生——”

众人急得手足无措,然而金铂利大咳几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恢复平静了。

“滚你的,我只是喝水呛到了。”

“……”骑士长和搜查队长同时感到真心被错付。

“陛下,你……”

骑士长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声玻璃打碎的清脆打断了他。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站在桌边的女仆小姐弯下了腰,她捂着自己的喉咙,表情抽搐,发出急促的喘气声。她的酒杯从手里滑落,玻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紧接着,她倒了下去,发出身体与地板撞击的沉闷声。

女仆小姐再没有动弹一下。事先被金铂利糊弄的众人已经变得有些迟钝,他们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呛水?突发疾病?她到底怎么了。

“铃莉小姐……?”

离得最近的术士小姐离开椅子,来到女仆身边想察看情况。她蹲下去,只是将女仆的身体翻过来,就惊恐地差点跌倒。她赶紧向金铂利他们那边跑去,尸体就倒在她座位边上,她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天啊,她死了!”

“死了?”金铂利诧异地说道,“她一分钟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狄蒙走过去,代他们察看了女仆的尸体。他发现她在临死前那几秒里显露出了半人形的特征,没准是因为毒素让身体失控了,她双眼紧闭,躯干上伸出了好几根藤蔓,那些铃兰花迅速枯萎,和她身上的血管一样蜷曲发黑了。

他捡起了女仆的酒杯,凑近闻了闻,除了威士忌的小麦味,还有一丝花香隐隐透出来。

“她嘴唇都发黑了,是被毒死的。”

他把酒杯放回桌上,宣布了女仆的死因。

“酒里被下了毒?”术士小姐问,她庆幸自己举杯喝酒的速度慢了几秒。

狄蒙拿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对着瓶口闻了闻,放下,又挨个儿检查了客人们的酒杯和那些备用杯,没发现什么新线索。多年来的工作经验让他心中有了些眉目,他琢磨了一会儿,得出了初步推断。

“毒不在酒里,不然那条喝得最多的蠢龙早该死了。”他说,“她的杯子闻起来不对劲,应该是被下了毒。”

他郑重其事的宣告让所有人身体一颤。术士小姐仍没有从目睹尸体的惊骇中缓过来,她低声喃喃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我还是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死了,一个大活人就在我们面前死了……那个毒药到底是怎么下进去的,为什么又偏偏,偏偏在她的……”

主教叹了口气,走到女仆身边,背诵经文为她超度。然后公爵也说话了,他动了动嘴唇,用一种难过的、怜悯的口吻表达了对死者的哀悼。

“可怜的姑娘,用了那只新杯子。”他说,“假如拿的杯子对换一下,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狄蒙先生您了,不是吗?”他看向狄蒙微笑道,“您还真是幸运哪。”

这份话里藏话的慰问被搜查队长冷冰冰地用回瞪拒收。

“如果桌上的备用杯里有一只被下了毒,而我们又都换了新杯子,总有一个人会死的,葵尔特。”金铂利嗤了一声道,“这次只是杀鸡儆猴,策划者在现场随机毒一个人,运气好的话就能弄死个大的。”

他竖起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刺杀国王’,顾名思义……女仆小姐不过是一个替罪羊,凶手真正的目标,是我。”

“但最有机会下毒的人已经死了,陛下!”骑士长疑惑道,“在场还有谁有理由刺杀您?”

“从现在起,就有理由了。”金铂利说道,金色眼睛里透着冷冽的光,“你不记得留声机里说的话了吗,想要结束游戏,其中一个条件,就是杀死我。”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托着腮笑了,似乎在等着宾客们的回复。这种时候没人想当第一个说话的出头鸟,骑士长除外,他义愤填膺地拒绝了游戏。

“荒谬!”他激动地说,“我是不会听那家伙的话去杀人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哦,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想办法出去,然后叫骑士团来帮忙!”

“等那时候黄金宫早被炸平了。”术士小姐嘀咕道。

“她说得对,你们最好先别轻举妄动。”金铂利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明着抗拒策划者的游戏规则相当危险。如果他们其中哪个人一意孤行,执意要擅自离开,策划者一定会手动引爆整个黄金宫。

还不到几小时,已经有一个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们这群人质还能做些什么呢?

金铂利沉思了几分钟,提议今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他们至少得把女仆的遗体安置到别的地方去。这一次,没人提出异议。搜查队长和骑士长一起把女仆的尸体抬到她自己的佣人房里,盖上白床单,临走前把房门反锁。

其他人忧心忡忡地坐在宴会厅里,他们俩回来后,金铂利清了清嗓子,下达了逐客令。

“你们回房去吧,再留在这里干坐着也没用。”

“这里谁来收拾?”狄蒙看着这一桌狼藉问道。

“你,还有我。”金铂利说,“其他人就由凯瓦送回楼上房间去。”

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骑士长应了下来,带着其他人离开。客人们慢吞吞地跟着他上楼,表情一改来时的喜悦,都显得心事重重。

骑士长临走时和他们道了晚安,转身关上厅门。

门外脚步声逐渐远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他们两人。黄金宫色彩明丽,尤其是这座宴会厅,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家具和挂饰,几乎看不到任何冷色,现在却让人感到一种空旷的寒冷。金铂利挑眉,想着这种时候也就只有自己敢仗着顶峰战力随便乱逛了。

“我们把这个烂摊子先收了,之后去其他房间看看,没准能发现什么别的。”

他脸色一沉。

“我还是想知道,那家伙口中的炸弹到底藏在哪里。”

*女仆小姐已经出局了,猜猜下一个出局的是谁?

*主线第三章第2篇

财富和机遇一同进场,晚宴已经准备就绪,而他们是最后到的一对。压轴贵客以最浮夸的姿势登场,金铂利率先踏进宴会厅,他摘下帽子,向已经就坐的其他人致了个礼。

“下午好,我的老朋友们——”

他拖长声音,视线在宴会厅扫荡一周。整个厅室还是那套他最熟悉的装...

他拖长声音,视线在宴会厅扫荡一周。整个厅室还是那套他最熟悉的装潢,金碧辉煌,就好像一切都停留在他退位的那一天。酒席也已经准备好了,鲜花和酒瓶整整齐齐地陈列在桌上。

他的座位在长桌尽头,背对着墙壁,上面挂着一副复古风格的财富画像,三百年前的国王举着酒杯在画框里微笑。在主座两侧,他的四位旧臣依次排开。听到开门声,他们的目光一齐聚焦到他身上。

“下午好!陛下!”一个骑士打扮的年轻男人率先开口,嗓音洪亮,“没想到这次您只迟到了两分钟零五十秒!”

“真会说话,凯瓦,你的情商还是像两百年前一样高。”

“财富先生来了?”棕黑皮肤的女士说道,她慌忙涂完最后一笔,收起用来补妆的口红和镜子。

“下午好!梅丝小姐。”

“财富先生。”另一个穿着长袍的卷发男人缓缓看过来,他坐得笔直,语气不紧不慢,气质和那些刻板的神职人员如出一辙。

“哇噢,安吉!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来这种场合呢。”

最后一位宾客是个坐得离主座最近、穿着棕黄色礼服的贵族男人,礼帽边还插着几朵葵花,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久不见,金铂利。”

“我们是好久没见了,葵尔特。”

金铂利大步跨进来,狄蒙紧随其后,四位宾客也向这位搜查队长问了好。没人对他的到来表现出什么诧异,即使邀请函上并没有他的名字。财富出席大型场合都会带着机遇,这是共识;贴身保镖通常也没有座位,为了应对紧急情况得一直站在上司身边,就像从前财富还是国王的时候。

金铂利环顾四周,随口咕哝了一句。

“果然没有你的座位,狄蒙。”

“我本来就不在他们的邀请名单上。”狄蒙不以为然地说,“我站着好了,反正对参加晚宴也没什么兴趣。”

谁的邀请名单?离他们最近的骑士长听见了这段对话,脸上浮现出一点不解的神情,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接下来的事转移了。宴会厅大门传来三声轻轻的敲响,金铂利说了一声“请进”,女仆小姐开门走了进来,她换了身围裙,规规矩矩地问客人们是否可以开始晚宴。

“人都到齐了。”金铂利坐上主座,将餐巾在胸前系好,“现在就可以。”

他看着台下宾客,顺带打趣意味地讲了一个东方话里的谐音梗:“铃莉小姐还是像以前一样伶俐,对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新学了东方语。”狄蒙插话道。

“昨天,找楼下剧团里的那个导演现场拜师学的。”金铂利洋洋得意地说,“这可比脏话难学多了。”

女仆小姐对此只是笑笑,熟练地打开桌上的一瓶葡萄酒。骑士长的原形是狗,不能碰葡萄,所以她考虑周到地将他的那杯换成了蓝莓汁。金铂利看着女仆为宾客们倒酒,好奇地问她现在宫里还有多少人在工作。

“如果您问的是这个角色体验的游玩项目的话,只有我一个。”女仆回答,“因为游客数量很少,我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

“家务和后厨,都是你来做?”

“是的。”女仆小姐笑道,“我已经像这样服务过很多批人类顾客了,不会出问题。”

餐前酒都倒上了,临走前女仆把唱片放进了墙角的留声机,让这场晚宴有了助兴音乐。随后她向宾客们告辞离开,转身去后厨备菜。所有人用的都是银酒杯,而餐前面包盛在桌上的篮子里。金铂利朝狄蒙使了个眼色,搜查队长立刻上前检查那几块圆面包,银餐叉并没有变色,于是他取走一块吃下,确认安全后,向对方点了点头。

金铂利举起酒杯,标志着晚宴正式开始。

这顿晚餐吃得很尽兴,到最后的甜品环节时,金铂利借着酒意开始胡扯八道。

“我在想,这些吃了几百年的宫廷菜多少有点吃腻了……味道压根就没变过!或许下次我们可以搞一个所有人都能吃的新菜单。”他塞着满满一嘴蛋糕对狄蒙说道,“主菜记得要添一道黄油煎蛋。”

“你还想要办下次?”

“当然了,反正也是他们请客。”金铂利看向席下众人,“对了,我都快忘了问,这次晚宴是你们谁来买单?”

他话一出,席下说笑、喝酒还有餐具刮擦盘子的声音全都停止了,全场鸦雀无声。宴会厅里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冷凝,宾客们左顾右盼,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过了很久,胆子最大的骑士长才尴尬地开口,“可是这趟旅行不是您邀请我们来的吗?”

“什么?”金铂利吃蛋糕的动作滞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身旁的狄蒙锁紧了眉头。

“他说得没错,财富先生。”

术士小姐附和道,她放下了本想举到嘴边的酒杯,同样显得很疑惑。

“那些邀请我们赴宴的信件,是您寄来的呀。”

“是的,都是您的字迹。”主教补充。

“而且用的是绝版信纸。”公爵缓缓向他看过来,“金铂利,难道这些邀请函不是你寄的?”

“不是!我对天发誓!”

金铂利急着撇清关系,样子不像和他们开玩笑或者故意推脱这份账单。众目睽睽之下,他开始翻自己的衣服口袋,掏出一张信纸。他把信纸展开,向他们展示上面的内容。

“看到了吗?那上面写的是你们请我来的!”

“但寄信人并没有署名。”公爵说,“他甚至为了掩盖字迹使用了打字机。”

“恭喜你又摊上麻烦事了,金铂利。”狄蒙翻了下眼睛,语气透着一股“我就猜到了”的味道。

“靠,这家伙最好不是专程来忽悠我买单的。”金铂利当啷一声把餐叉丢进盘子,“把你们的邀请信都拿出来,等我查出这个骗子是谁,一定要……”

金铂利气愤地抬高了嗓门,然而一个更响的声音盖过了他。宴会厅墙角的留声机突然卡顿,古典音乐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刺耳的人声。

“女士们,先生们,请安静!”

“欢迎光临黄金宫!晚餐已经结束,现在由我来指引各位进入宴会的下一个环节,角色扮演游戏即将开始。”

“游戏的名字,叫作‘刺杀国王’。”

所有人都因为这句惊世骇俗的话听愣了,随后屋子的另一个角落发出一声巨响。是女仆小姐碰巧开门进来,吓得把手里盛着餐后水果的托盘掉在了地上。留声机在碗碟碎裂的声音中继续作响。

“结束游戏的方式有两种——杀死国王,或者,查出并杀死藏在你们之中、身为策划者的我。”

“此外,我已经封锁了这座宫殿的二三层,各位在游戏期间无法离开。你们或许想说,凭怪物的力量足以强行出去;我的回答是,想都别想——因为我事先在黄金宫内安装了最先进的炸弹,连接着我的心跳,我的死亡能够制止倒计时,但假如有人破坏规则强行离开,我会手动引爆整座宫殿。届时,就连在底楼和广场的那些人,都会一同灰飞烟灭。”

“身为统治高层的你们,肯定不想看到这一幕。否则这将成为西方史上最灰暗的一天,宫殿坍塌,社会动荡,恐慌不堪……那位身在广场的小王子,也会因此而死!”

“疯了,真是疯了!”骑士长第一个站起来嚷道,“你想伤害我们,还想伤害那些无辜的平民?你这个疯子!”

术士小姐也尖叫起来:“留声机的唱片是谁放上去的?铃莉,是不是你?”

“是我,但我都是按照来信里的吩咐做事,天哪!”女仆小姐几乎慌张得哭出来,“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唱片的内容……我以为放的只是音乐!”

“说清楚点,小姐。”主教厉声道。

“看来你收到的信和金铂利的那封是同一个版本。”狄蒙语气尖刻地说,“用打字机打的,对吧?而且暗示自己是这几个拥有绝版信纸的大臣之一。这个人把你们全骗来了。”

公爵摸着帽檐的花,若有所思:“所以,为什么是我们?”

“尽情享受吧,各位!作为玩家的你们,是被邀请至此的宾客,也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罪人。”

“请听好,你们分别被控犯有以下罪行:

骑士长,「正义」,对国王的昏庸不加阻拦,有违骑士信条。

大主教,「祭典」,昧着良心为不称职的国王布道,为恶神增殖信仰。

葵花公爵,「希望」,百年前将王位拱手送人,为向昏君邀功,不惜害死两个亲生儿子。

女仆小姐,「宴席」,多年来服侍昏庸的国王,纵容他在生活中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搜查队长,「机遇」,国王身边的鹰犬,助纣为虐,授命搜刮金银珠宝。

以及我们最大的罪人,西方的国王陛下,「财富」,统治期间骄奢淫逸,又擅自退位,弃整个黄金宫和西方于不顾。

现在,审判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你们这些为祸宫廷的罪人还有什么话可为自己辩解?”

声音戛然而止,全场一片静默,然后爆发出一阵如水沸腾般的骚动。

“这是什么话?”骑士长反驳,“我以性命起誓我从未违背过骑士信条!”

“我的炼金术都还没完善呢,怎么可能囤积居奇?”术士小姐气得肩膀发抖。

“这些都是诽谤,都是当着神明的面胡编乱造。我们问心无愧。”主教沉声说道,瞥向身边的同伴,“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吧,公爵先生?这些指控太荒唐了。”

“是的。”公爵平静地说,“他所谓的指控,如果指的是我将两个孩子分别送上分裂战争和东西战争的战场,我认为我没有做错什么。”

然而狄蒙盯着他:“但他们确实都死在战场上了,你获得了抚恤金。”

公爵的眼神晦暗了一秒,也只有仅仅一秒。

“他们那是为国牺牲。”他轻笑一声,“他们的死换来了更多平民生的希望,我何罪之有。”

搜查队长无话可说了。公爵微笑对视着狄蒙厌恶的眼睛,直到后者自己将眼珠冷冷挪开。女仆小姐害怕得不敢说话,狄蒙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他一向脾气冷漠,现在拒绝对指控做出任何回应。

屋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像怀着自己的心事,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双眼睛抬起来落在了国王身上。然后是第二双,第三双,所有人的眼睛。在场宾客全部看向长桌尽头,他们的国王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是那副轻蔑又嘲弄的表情。

“这个人对我的指控说得一点儿都没错。”金铂利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确实骄奢淫逸,不思进取,把小金库看得比什么道德大义都重要,我做国王就是为了自己快活,是这个世界上最烂的统治者!”

他靠回椅背,放声大笑。

“可是你又能拿我怎样呢,贱人?我既有钱又他妈强得无人能敌,根本不在乎你这种小蝼蚁抱怨什么。有本事你就把我踹下去,否则就看着这个恶人国王生生世世统治,气得你高血压而死好了!”

“陛下!”骑士长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个策划者可是想怂恿我们……”

“刺杀我?尽管来。”金铂利挑眉,“自从我当上国王以来,几百年里想刺杀我的人多得就像向日葵里的籽儿,可是这群人——”他再次忍不住大笑,“有哪一个活得比我长?”

是啊,他们都被您吃掉了。骑士长默默地想。他们都知道,这位财富国王,同时也是西方神话里所描述的“喷火食人的恶龙”。

“这话是说给你听的,策划者,此外我还要补充游戏规则。”金铂利打了个响指,“既然其他人有权刺杀我,那我也有权侦查并处死对我威胁最大的人员,无论是谁。”

他话音未落,现场就激起一阵由恐慌造成的混乱。女仆小姐哭了起来,骑士长和术士小姐急着争辩,证明自己的清白;主教挺直腰板纹丝不动地坐着;公爵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取乐般看着这些人吵吵闹闹。

“骑士,术士,主教,公爵,护卫。”金铂利玩弄着指尖的火焰。

他眼神耐人寻味地看向狄蒙:“但你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也不完全为零,一切皆有可能。”

“按定律,金铂利,你这种性格的家伙放在悬疑小说里就是第一个死的。”

狄蒙不留情面地回答,仿佛能想象到那些小说里口出狂言的倒霉蛋的死相。

“不过你说得对,一切皆有可能。”他接着说。

“来下赌注吧,赌先死的那个是屠龙勇者,还是作为恶龙的你。”

*留声机段落的原型是《无人生还》原作内容,几个角色对待指控的态度好坏也是和登场顺序一样的,地位越高的怪物越不以为然

*补充设定:骑士长原形是猎犬,不能吃巧克力和葡萄食品;术士小姐喜欢吃甜口的;主教原形是山羊所以不吃肉;公爵是花怪可以吃一点肉当肥料但讨厌太油太腻的

*国王啥都吃,饿极了给你盘子都啃了吃掉

*官方创作的任何现代AU同人都是无CP倾向的(除本身就已婚/已有男女朋友设定的角色)

“谁偷吃了我的奶油派?”

羌卡·斯派德在拉开冰箱门时愤怒出声,然而无人理睬。客厅里一片寂静,沙发上的两个兄弟头都没抬,各自忙着做各自的事,就像嫌弃这只尖叫的蜘蛛大惊小怪。

“不是我。”

维沙·斯派德,这个家最大的儿子,美军外籍退伍兵,兼家族前任继承人如此说道。他一手打游戏,一手从盒子里拿出一块超大号夏威夷菠萝披萨,吸出一长...

维沙·斯派德,这个家最大的儿子,美军外籍退伍兵,兼家族前任继承人如此说道。他一手打游戏,一手从盒子里拿出一块超大号夏威夷菠萝披萨,吸出一长条黏糊糊的芝士拉丝再啵地一下弹回嘴唇。

“没人想吃那种东西。”他说,吃完又抓起一块开始嘬拉丝,“我他妈都是点外卖的。”

羌卡扭头看过去,自家大哥半小时前刚拿外卖进来,12寸披萨配大杯加冰奶昔,论谁在吃光这一整个套餐之后都不可能留出空余的胃囊偷吃什么别的。维沙对甜品的爱好远小于大分量垃圾食品,理由是不管饱,蛛老四想了想,决定把这个双开门的嫌疑先往后放放。

他调转目光,看向沙发上的另一位。

“别看我。”

纳塔迅速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去埋在他的学习资料中。据说他最近忙着搞一个新课题,关于基因工程学的,因此被业内吹捧为神童,然而神童本人其实是个基因病患者,和两个哥哥同龄,都是23岁,外表却是个长不大的5岁小孩,坐在沙发上连脚都够不到地。

“我不知道你的派去了哪。”纳塔说,成熟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一个五岁小男孩,“也许是你自己昨晚吃掉的。”

“放屁,那玩意是伊廉做的,我昨晚亲手把它裹上塑料膜放进的冰箱。”

“你为什么要在乎昨晚的剩饭。”维沙不耐烦地插嘴,“没了又怎样,给我2镑,我这顿请你一起吃。”

他举起一块披萨,像逗狗一样在四弟眼前晃了晃,羌卡嫌恶地撇开头,在收获到大哥的大笑声之余回了一句“没品”。他砰地把冰箱门关上,带着一肚子闷气坐到沙发中间。

“总不能是老二和老三吃的,除非他们昨晚特种兵旅游,从北约克郡买票直飞伦敦,还撬进我们家大门入室偷窃。”

“那对连体婴现在怎么样了。”纳塔随口一问。

“我不知道,可能手术成功了,可能死那边了。”

“反正和我们没关系。”维沙轻蔑道,“失联十年,他们还姓不姓斯派德都难说。”

“毕竟都是基因计划的试验品。”纳塔看着书说,“他们不想回来也情有可原。”

这是一个大胆又疯狂的计划,毋庸置疑。关于实验启动的报道当年几乎霸占了英国所有科学周刊的头条。参与者们信心满满地期待着能达到目标,然而结果让人失望。一共六个实验体,孩子们的一半基因分别来自六个不同的高智商女性,但在人工授精环节只有五个成功。不仅如此,经过层层科技手段,培育出来的五个男孩质量也层次不齐。

引用某商业仇家骂他们的一句话:斯派德家的这窝小孩个个身怀绝技,有的强得像头牛,有的弱得像只鸡。

这就是斯派德家前五个儿子的来历——五个同岁,还同父异母的儿子,说出去都怕别人不信,要么就是被人怀疑这家的父亲也身怀绝技,是个一年交五个女友的绝世大渣逼。生出这样一堆群魔乱舞的儿子,就是他脚踏五条船的报应。

“这实验没准能成功。”纳塔轻描淡写地评价,认为实验失败的原因是父亲的小蝌蚪太年轻,“前提是他们有耐心等到伊廉24岁。”

“听起来就像飞天小女警的故事。”维沙吐舌。

他一边说一边摁着游戏手柄,盯着电视屏打赛博枪战,仿佛觉得现在这样玩比起以前在军营打的真枪实弹还不过瘾。

“不孕不育,连体双胞胎,巨婴,长不大的小孩,早夭儿……是啊,我们都是伊廉创造出来的一群怪胎,高智商,还免费赠送基因病。”

“但你不能否认这个实验的价值,伊廉他……”羌卡猛地转头,“等等,巨婴又是他妈的谁?”

维沙当没听见他这句话,继续调高音量打游戏。

纳塔看着学习资料做笔记,突然想起什么,小脑袋从书后面又探出来。

“我们家还剩一个人呢,你们忘了吗?”

“老七?”维沙冷哼,“沃菲。”

“是啊,那家伙上周才从澳大利亚回来。”维沙起哄道,“在那个土鳖国家待久了,见到什么好吃的大概都像耗子见了奶酪。”

纳塔偷听着他们说话,觉得土澳的食物和他们自家的味儿也半斤八两,然而他没敢反驳。

“要我说,那个小野种连说话都带一股乡巴佬的气质,和他那个死了的老妈一个样。”

羌卡尖酸刻薄地说道,对着空气比出两个中指。维沙丢来另一个手柄问他打不打游戏,他接了过来,猛摁手柄一通火力覆盖,就好像电视屏里的敌人不是怪而是一个个跳来跳去头上还顶着血条的沃菲。一个左勾拳,一个右鞭腿,全他妈打死,完美。

游戏终究是游戏,在屏幕里爆杀一万次也改不了他现实中没法动沃菲一根汗毛。这个七弟是伊廉成年后联姻生育的,有爹有妈,血统尊贵,免不了被兄长们忌惮。

他们还记得十几年前的日子。即使父亲要结婚的消息让当时关系稀烂的几个哥哥瞬间抱团结盟,以羌卡为首,没少抗议还大闹婚礼现场,因为向念结婚誓词的牧师头上扔臭鸡蛋而被拎着领子丢出教堂大门,但伊廉还是成家了。事情就如他们预想的那样,不久后,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后妈怀孕了,是个男孩。感到威胁的小蜘蛛们气得到处乱爬,爬到许愿池许愿,爬教堂里祈祷生下来的小孩是个弱智或者没有那什么器官的娘娘腔。然而沃菲还是出生了,一个很健康也很平凡的小儿子,除了资质平庸一点,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

“我就搞不懂了,伊廉为什么这么重视他?瞎子都能看出我们更优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纳塔回答,“沃菲和我们不一样,他是有妈妈的。”

“不过伊廉有说过他选继承人的事吗,最近?”

“没有,你提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维沙不以为然地答道,语气却像不经意的煽风点火,“我只是在想,如果真是沃菲那个小混蛋干的,他今天抢个派,明天就可能抢家产来了。”

羌卡摁手柄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转过脖子来反问,一字一顿。

“你是说……家产?”

“还有家族继承人。”纳塔在一旁解释说,“维沙不能生育,连体婴已经被送人了,我又是个去年才被认回来的长不大的小孩。我们早就被伊廉取消继承权了。”

“照这么看,斯派德家的下一任家主,肯定是在你或者沃菲之中选一个咯。”维沙嗤笑道。

羌卡身体一震,这番话就像戳中了他脑子里的愤怒开关,触犯到了他岌岌可危的自尊。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紧咬着嘴唇,从愤懑到怒不可遏。

“我忍不了了。”他丢掉游戏手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要去小野种的学校找他算账,他妈的,这个小偷……”

他骂骂咧咧地在桌上乱翻,试图找到埋在一堆啤酒罐和外卖盒子下面的车钥匙。就在他图方便把一堆垃圾直接甩到地上时,大门的锁孔被人转动了。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打游戏的不打了,看书的不看了,找车钥匙的也不找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门外。推开家门的男人挎着公文包,进来后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跨进客厅里翻他的衣架。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沾着一大块污渍,像被烟熏的,大科学家应该又是经历了什么实验事故。

“……伊廉?”羌卡满脸的怒意顿时压了下去,他忍着没质问冰箱里发生的那起失踪案,“你怎么回来了?”

“沃菲的学校下午开家长会,我回来换件衣服。”

斯派德家的父亲简短又寡淡地答道,他把脏了的外套脱掉,随手换了一件还算看得过去的灰色西装。他想把旧外套放到沙发上,但低头就看到堆成垃圾山的桌子,两个儿子事不关己地打着游戏看着书,还有一个傻站在桌边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眉头一皱,对这几个败家子的好感又跌一个度。

“这是怎么搞的?”

“我得走了,午饭你们自己解决。”

“没关系,我们可以吃冰箱里的奶油派。”羌卡故意说。

“奶油派?”

伊廉反问,像在思考这句话的漏洞,与此同时羌卡也在头脑风暴,利用他与生俱来的过人智商,想着怎么在老爹面前添油加醋,将野种的罪行描述得罄竹难书。

然而伊廉只是眨了下眼睛,脸色都没有变一点。

“所以我把那块派打包放进他的便当盒里了。”

便当盒……便当盒?便当盒!!

羌卡震惊,羌卡破大防,羌卡发出尖叫。

“什么?是你做的?!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晚上见。”他转动门把手,临走前回头,“对了,我想起来要对你们说什么了——”

“记得把屋子收拾干净,在我回家之前!”

*本篇彩蛋内容:沃菲视角

*以后现代AU合集都是这个样子,要么是篇完整的官方衍生同人文,要么就是短篇口嗨

*现代AU是不定期掉落/登场角色随机的,下篇预告:大龄龙鼎相亲记

上一棒:@睡眠不足头好痛

是一个美人鱼梗的改编小短漫!

大概情节是大群里口嗨,煎蛋独自跑到边境试图与笔友面基,刚下火车钱包被抢了,于是身无分文的煎蛋只能试图向警察局求助让沃菲来接他,感谢针锋的友情出演(锋:我是一点都不信这家伙认识沃菲)(?窝趣遇到真的西方太子爷了绑架吧)

图中出现的官图描改使用已经经过树藤老师和尤咪的同意了!有问题可以私下找我我给你发聊天记录截图()

因此,经过群内讨论和投票,怪集从今日起全称正式更名为“怪物集录”,目前,官方作品已经迁移完成至新tag,今后的新作也将使用新tag

同人作品以后打总tag就是“怪物集录”,单人tag为“怪集xx”(如怪集金铂利/怪集羌卡),CPtag为“怪集xx”(如怪集金狄/怪集金伊),为保险起见,...

同人作品以后打总tag就是“怪物集录”,单人tag为“怪集xx”(如怪集金铂利/怪集羌卡),CPtag为“怪集xx”(如怪集金狄/怪集金伊),为保险起见,以前打旧tag的作品近期也请尽快迁移至新tag

时隔一年,重回冷圈,搓搓各位贵物同好们,我们在崭新的tag再见

THE END
1.宠物文明口号标语80句11、心心相系,宠物情缘,快乐共享,宝贝家园。 12、加强犬类管理,有效预防疫情。 13、相伴宠物,我乐我酷。 14、为了公众健康,请您文明养犬。 15、爱犬是您的权利、文明养犬是您的义务。 16、倡导爱心养犬,文明养犬,科学养犬。 17、粑粑麻麻的宝贝乐园。 https://m.zuowendang.com/fanwen/166936204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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