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性自然的喵的推荐LOFTER(乐乎)

实验室爆炸一瞬间,男友顾言承焦急跑向最外围的林曦,将她紧紧护在身下。

看都没看被炸到满身鲜血、趴在地上的我——

那个被他养了十八年的小姑娘,把他的心占得满满当当。

再容不下别人。

我被同事送去医院,捡回一条命。

“黎老师,我想好了,我愿意跟您去做保密研究。就算一个月后就要出发,五年不能跟任何人联系也没关系。”

一个月后是我期盼已久的婚礼。

但是,我不想结了。

1

我住院后,探望我的人来来往往。

亲朋好友都来过。

可作为我男友...

“小丫头哭得厉害,脱不开身,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说了,小丫头不肯吃饭,非要我喂,真是没办法。”

多可悲啊。

恋爱十年,在他心里,我的命都没有他的小侄女吃饭重要……

明明一开始,是顾言承暗恋我、铆足劲儿追我。

别人造我黄谣,他跟那人打了一架,差点被记大过。

我喜欢吃老城区那边的虾饺,他风雨无阻去买。

我数学成绩差,总是拖后腿,他熬夜给我整理错题本,为我总结易错题型、讲解。

是他死皮赖脸追在我身后,跟我告白,说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可也是他,为了林曦屡次扔下我不管……

身上伤还在流血,疼意时刻提醒我,不爱我的男人早该放弃。

我忍着泪,删除了社交平台上跟他有关的所有内容,然后给我的亲朋好友,一一发去婚礼取消通知。

【一个月后的婚礼取消,勿跑空。】

二十五天后,我自己办理出院手续,打车回了婚房。

别墅外我种的那片蔷薇被拔了,换上了油麦菜。

秋千架拿走了,立上了一个巨大的卡通标牌:“小丫头片子跟小叔叔的爱心小屋”。

后面还有两个人的卡通小人在亲亲。

不用问都知道,又是林曦的意思。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闹了。

但是不论她有多荒唐,顾言承都会纵着她。

我自嘲地笑了笑,在数字门锁上输入林曦生日,回家。

还有五天,我就要跟导师一起出发了,我得收拾下行李。

我径自上楼,却没想到推开卧室门时,会看到床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顾言承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一条睡裤,嘴角被咬伤了,胸前还带着新鲜的抓痕。

而林曦穿着吊带裙窝在他怀里,丰满紧贴在他身前,如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

地上还扔着一件黑色蕾丝丁字裤。

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看着这一幕,血液还是不受控往脑门上涌。

这是我的婚房,我的卧室,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2

“苏颜,你怎么不声不响回来了?我跟小丫头什么都没有做,你别胡思乱想!”

顾言承醒来看到我,下床,胡乱在身上套了件衣服。

林曦被吵醒,睡眼朦胧嘟囔:“我从小怕打雷,每次打雷天,都是小叔叔抱着才能睡着,婶婶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要斤斤计较吧?”

我被他们气得想哭。

可从医院出来时,我就告诫过自己,我不要再因为顾言承掉一滴泪。

“没什么好计较的。放心,就算你们当着我的面做,我也不会阻止!”

我说完就走。

再不走,我怕泪掉下来。

可顾言承追上来,愤怒拽住了我。

“我跟小丫头清清白白,你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对她说出那种混账话?你知道这样会给她留下多大心理创伤吗?去给她道歉!”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崩溃道:“左一句小丫头不肯吃饭,右一句小丫头会有心理创伤……顾言承,我住二十五天院,差点死了,你有哪怕一秒担心过我吗?”

一句话,浇灭了我心中所有的不甘,只剩心灰意冷。

原本堆积在胸腔的千言万语,连同我的泪,此刻都一起消散了。

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顾言承已经不爱我了,这句话就足以回答我的所有问题。

林曦在喊顾言承了,他蹙眉看着我,扔下一句“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许再对小丫头胡说八道”,就离开了。

到最后,他也没关心过我一句。

“这下可以死心了吧……”

我喃喃自语,在原地站了许久,起身去收拾行李。

除了证件跟几件衣服,其他我都扔了。

最后,只剩下顾言承之前追求我时,为我画的那几十幅人像。

我学画画的朋友当时还调侃我:“这些肖像画没技术,全都是感情啊,我想画都画不出来这样的!”

就是这些肖像画,让我以为顾言承真得爱我。

我自嘲笑了笑,抱着一箱子画走出去,点燃。

顾言承来找我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慌乱跑来,一把推开我,也不怕烫,去火里捡还没烧完的画。

“你在干什么?”

他声音都在发颤。

我想说不要了,到嘴边却是:“这些画生蛀虫了。”

这些年我们总是在吵。

真得好累。

我不想再吵了。

顾言承只犹豫一瞬,把抢救出来的画又扔进了火焰里:“小丫头最怕虫子了,以后我再给你画。”

“没必要。”

我们没有以后了。

火焰越烧越大,又逐渐变小,最后熄灭,只剩一摊灰烬。

就像顾言承跟我的爱情一样。

【算上今天,还有五天。】

把灰烬扔进垃圾桶里,我发了条朋友圈,去了离主卧最远的客房休息。

早上一睁眼,朋友圈一堆人在调侃我,是不是急着做顾言承的新娘。

他就是最大的爱情骗子!

我身心俱疲,他还想表演恩爱情侣,可我已经没有精力配合。

我谁也没回复,洗漱下楼。

吃早餐时,顾言承问:“颜颜,你约的是今天下午领证吗?”

原本是约了今天下午,但我现在不愿了。

3

可我还没开口,林曦整个人都贴到了顾言承身上。

“小叔叔,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下午有我期待很久的篮球比赛。”

顾言承捏了捏她脸颊:“你怎么不提前说?”

林曦噘嘴:“可人家刚想起来嘛,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没空陪我,那我自己去也行。反正在那里被帅哥搭讪,我又不吃亏,说不定我就遇到真命天子了。”

她起身就要走。

顾言承急了,拽着她手,把她拉进怀里:“我又没说不陪你!”

他看向我,面露为难:“颜颜,你看……”

我讥讽道:“领证只能夫妻俩一起去,篮球赛也有法律规定你必须做林曦男伴吗?”

顾言承一下黑了脸:“小丫头就是玩心大,她期待这场比赛好久了,难道要因为我们领证这点小事,给她留下这么大的遗憾吗?”

“既然都没打算听我的,你问我干什么?”

“苏颜……”

“行了,又没阻止你去!反正领证已经取消过三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林曦最重要,你去吧。”

以前的我会急头白脸跟他争个是非黑白,可我现在都提不起精神跟他吵。

反正,我也不想跟他领证了。

见我没再闹,顾言承脸色变缓:“看来你是真变懂事了。你放心,还有三天才是婚礼,婚礼前我一定会陪你去领证的!”

他跟我保证了一句,就搂着林曦出门了。

她撒娇不想走路。

他笑骂了一句小懒丫头,把她抱了起来。

林曦在他怀里咯咯笑着,还回过头,竖着中指冲我露出挑衅的笑:“今晚小叔不回家了,要陪我玩尽兴,婶婶可别打扰我们!”

我真是受够了他们的肆无忌惮!

我拿着手机给林曦录了一小段视频,放到了她跟顾言承的专属文件夹里,里面都是他们过度亲密的视频跟照片。

一起打包发给了婚庆工作人员。

【你好,婚礼当天播放的照片跟视频,我要换一下,谢谢。】

然后,发了朋友圈:【还有四天。】

他们那么喜欢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我帮他们一下。

还有四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感天动地的亲情!

“今天明天也不回去了,这个比赛总共三天,难得小丫头玩这么开心。她从小被我看着长大,我不陪着她,怕她被人欺负。”

回家路上更新了朋友圈:【还有三天。】

“今天……今天也不回去了。小丫头给我办了单身派对,说是婚前的最后放纵。我也知道婚礼前一天得彩排,也很忙,可这毕竟是小丫头的一片心意……”

大抵顾言承也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有多荒唐,平时做任何事都能理直气壮的人,这会儿也不免气虚。

那边依稀传来林曦抱怨的声音:“小叔叔,玩游戏输了要接吻,也不用把我嘴角亲破啊!”

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将我买给他的衣服、生活用品,我挑的灯、选的家具碗具……这栋别墅里,但凡跟我有关系的,我全都叫人扔了。

【最后一天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发布朋友圈。

今天过后,不论之前再爱、再恨、再怨,我都不想再跟顾言承、林曦扯上关系!

可他准不准时到,我都没打算嫁。

我没回复,睁眼到天亮。

然后在婚礼当天,顾言承带着一群人来接亲时,当着他们的面,拿着行李箱登上了导师安排的直升机。

说起“重欲”这个词,任谁都不会与顾时夜扯上关系。

毕竟,他是一个将克制与尊重刻进骨血的男人,有时候你甚至还会觉得他有些古板了。比如,婚礼一定要拜堂,标标准准的中式婚礼。

在你还未认识他的时候,你们总在不同的地方不经意的遇见。比如学校的花园?天知道他一个身价百亿的大总裁会散步散到距离公司五公里以外的学校花园里。

你那时丝毫不知他的心思,更不知每次的相遇都是他的蓄谋已久。

你们一起赏花,只是当你转头时猝不及防的撞进那双深邃的眼眸,你也只当他那宛若偷看被抓的僵硬神色是错觉,却不知道那已经是顾总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了。

“要怎么才能成为一个有趣的,讨人喜欢的人?”

看着他认真且苦恼的神情,你起了一丝逗弄的心思:“像四哥这样就已经足够有趣,足够讨人喜欢了。”

你直勾勾盯着他的表情变化,果然失败了,只是得到一个平淡的“嗯。”你移开视线并未发现他隐藏在黑发之下的,通红的耳尖。

再后来,你终于察觉到他的心意,周围所有的人都为顾时夜感到开心。

说“顾总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木头总算是开窍了”

诸如此类的话。

原来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的心意,除了你。

惭愧惭愧。

恋爱期间,他也未曾做出过分的举动,每一次都是你撒娇卖萌的,才能讨得四哥爱的亲吻。

然而,婚后。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主动的吻。

热烈的喘息。

还有暧昧的耳语。

那双黑沉的眸子蒙上欲望,变得朦胧又摄人心魂。微凉的唇印在身体的每个地方,灼热的吐息吞噬了你所有的理智。

或是他情至深处,贴在耳边声声述爱的一句句“夫人”。

亦或是家中每个角落中你们用情至深时留下的斑驳的痕迹。

他的“欲”他的“身体”他的“灵魂”无一不在说着“我爱你”

此后过了许多年。

你倚靠在他的怀里,他用大衣将你裹起来,又摸了摸你的头发。

“四哥,再说一说当年你在人群中一眼爱上我的故事吧”

他思索许久,像是回忆起什么,唇角小幅度的上扬。

“无他,见到即爱上。”

公公脑梗摔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我淡定地拿拖把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身为媳妇的我直接放弃了脑梗抢救的黄金6分钟,

上一世,我第一个发现公公受伤,当即叫来救护车讲公公送去了医院。

手术进行前需要直系亲属的签名,可当我联系老公来医院签字的时候,他却觉得是我吃醋他陪着初恋,一切都是叫他回去的借口,怎么都不肯来医院签字。

最后公公因没得到及时的救治去世了,老公没有见到公公的最后一面,将这一切归结到我身上,趁我不注意将我乱刀砍死。

【都怪你!我爸那么大把年纪了,你作为一个儿媳妇却不照顾好他!既然他在世的时候你做不到尽孝,那就去死,到了阴曹地府继续去尽你做儿媳该尽的义务!】

我睁开眼,却发现......

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公公摔倒在地的这一天。

我再一睁眼,看见公公躺在地上。

手机解锁,上一世被老公用菜刀砍的画面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疼痛感好像还在,手指一顿,我收住了要打给老公的冲动,转而打给了老公的堂哥,蒋池。

“老公,你快回来。爸摔倒了,他脑袋留了好多血,怎么办,我从小就晕血,你快回来!”

“你别慌张,我现在过来。”

堂哥家离我们很近,平时走路十分钟都不到。

果不其然,五分钟不到,门外有人敲门。

我连忙开门,看见来人我假装惊讶。

“哥?我,我不是打给了蒋一鸣吗?”

他没有解释,而是一把抱起公公往楼下跑,还出声让我跟上。

等到医院,公公身上的血已经将堂哥的衣服染湿了。

“谁是病人直系亲属,病人情况紧急,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护士急冲冲地从急救室出来,手里还拿着病危通知书。

“我是他儿媳,我来。”

“不行,需要病人的直系亲属签字。”

随后她看向一旁的堂哥。

“我是他侄子。”

堂哥解释,护士皱眉。

“他其他家里人呢?”

“护士,你们先手术吧,我来联系直系亲属。”

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又回到了急救室。

我当着堂哥的面掏出手机打给老公。

“老公,爸刚刚摔倒了,流了很多血,需要直系亲属签字,你赶紧来和平医院!”

一如既往的冷漠,上一世也是如此。

想起上一世他拿菜刀砍我的画面,我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但不得不做戏。

“阿铭,我好害怕…”

周围的人都以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用力握紧拳头,指尖泛白,我苦涩地笑了笑。

堂哥气极了,叉着腰在病房前走来走去。

当机立断道。

“接着打!我就不信,一个女人还能比自己的老子重要!”

但是这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证。

再打过去,却发现我已经被拉黑了。

我表面着急,眼泪无助地流了下来。

实际上却狠狠地松了口气。

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堂哥抓了抓头发,大喊一声”操”。

我忙抬头,一脸感激地看着他。

“蒋一铭,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在干嘛!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和平医院来!”

那头声音有些嘈杂,似乎在人多的地方。

“哥?林雅那女人真够可以的。竟然拉着你一起来演戏!林雅那蠢货闹也就算了,你跟着她闹什么?我现在这边真的有事,没空陪你们在这边闹!每次我只要来阿黎这边,她必定闹这一出,想让我回去各种各样的借口!这次竟然拉着你一起演戏!她就不能独立一点吗?我还有事,挂了!”

蒋迟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无力到失望。

蒋迟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对着那边忙碌的机械音大骂。

我流着泪,双手握着脸无声的哭泣。

其实,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嘴角的笑。

护士台的护士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将手机递给我。

“你用我的手机打吧,人命关天。”

我接过手机,感激地看着她。

“你他妈到底是要怎样阿?要死你自己去死行不行?没了我你是不能活吗?我现在一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恶心!这次回去就离婚,我真他妈受不了了,傻逼!”

刚才同情我的人,现在纷纷都愤怒了起来。

“养儿子有什么用?自己亲爹都病危了,儿子还在陪小三呢!”

“真他妈给男人丢脸,呸,什么玩意儿!”

人受再大的委屈的时候只要没人看见都会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但只要有人在这时候稍微关心一下自己,那是真绷不住。

泪水溢出眼眶,嘴角不自觉地往下瘪,我将手抬起来在脸上胡乱地擦。

刚刚一直在我旁边围观全程的一名女性递给了我一张纸,还有一张名片。

我定睛一看,离婚律师温沁。

我接过纸擦了擦眼泪,又将名片不动神色地放进衣服口袋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出来手术室,疲惫地摘下口罩,对着我和蒋迟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人年纪太大了,流血量也大,哎,我们已经尽力了。”

说完,他不再说话,径直地穿过我们。

原本公公的葬礼需要蒋一铭来主持,但蒋迟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联系他。

“他这个不孝子,不配做我大伯的儿子。就是可惜了大伯从小爱护那畜生,养出了一个白羊狼出来!”

蒋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

蒋迟算是蒋家学问最高,最有能力的人,所以他说的话大家都不去反驳。

就这样,我和蒋迟联系殡葬服务,就在我以为蒋一铭不会出现的时候,他出现了。

今天是公公下葬的日子,大家正准备一起出发给公公送行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蒋一铭的怒吼。

“林雅,你给我滚出来!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现在为了骗我回来,不惜联合大家哄骗我是吧?行,真有你的!”

见到蒋一铭的那一瞬间,上一世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强烈地涌向了我。

我抱着公公的遗诏,不受控制地发抖。

眼角流出了生理性地泪水。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蒋迟这么生气。

“哥,林雅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起联合起来欺骗我!不行,我要找我爸问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配合林雅玩这一出闹剧!”

说着,蒋一铭一边大喊公公,一边四处找公公的身影。

蒋迟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心地将公公的骨灰放在灵堂上,走向蒋一铭,将他狠狠地拽到公公的骨灰前。

我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老公此时却提出想带我回婆婆家共度春节。

他的理由很实际:大年三十高速公路免费通行,自驾回家既经济实惠又便捷。

然而,我心里犯嘀咕,我们的经济状况并不拮据

何况,他不久前还为我购买了最高级别的保险。

大年三十这天,我的丈夫赵航计划带我驾车回他的老家。

我早早地起床,开始忙碌地打扫家中卫生,并开窗通风,希望以此迎接新年的到来,扫去一切旧日的晦气。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气温将骤降10度,天空中已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

尽管我穿上了羽绒服,却依然感到刺骨的寒意。

我挺着六个月的孕肚,小心翼翼地将给婆婆准备的海参、燕窝、茅台,以及金镯子和金项链一一放置在车上。

这些...

这些精心挑选的礼物,是为了庆祝她即将到来的六十大寿,希望她在村里能够扬眉吐气,不再受寡妇身份的束缚。

赵航却懒洋洋地睡到上午10点才起床,他皱着眉头抱怨家里过于寒冷。

我心里冷笑,当然希望他能感冒,降低反应速度,这样我的计划就更有可能成功。

但表面上,我只是温和地解释说:“三十掸尘,我想着把家里的浊气放走,扫除旧物和晦气,好迎接新年的好运。”

如果一切顺利,家里最大的秽物——他,也将被我彻底清除。

“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我催促道,“早点上路,就能早点到家。”

在上高速之前,我提出要在加油站停一下。

赵航嘲笑道:“老婆,你怀孕怀傻了吧?咱们开的是电动车,根本不需要加油。”

我坚持道:“开高速很容易疲劳,我想给你买杯咖啡提提神。”

进入便利店后,我趁机从后门溜走。

“老公,公司突然出负面新闻了,领导让我回去加班。你先回家吧,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马上就回去。”

我反而笑了起来:“对呀,没有我你就不能回家了吗?”

他愣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生气你们领导怎么能在大年三十安排加班。”

他试图平息怒火,“我去你们公司等你吧。”

既然如此,那就看我们这对互相给对方买了意外险的夫妻谁能笑到最后吧。

我故意撒娇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妈,本来晚上就能把给你的礼物送到的。现在这么一耽误,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你的大寿呢。”

我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回答:“妈,你错怪我了。是赵航非要粘着我,他说了你只是过个生日而已,我这怀着孩子呢,还是我金贵。”

“放屁!”婆婆怒骂道,“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我的儿子我知道,都是你勾搭的他!”

我轻蔑地笑起来:“是吗?那你试试看他到底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跟着赵航,他要上高速了。”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我深知我那婆婆的脾性,公公在世时,她便对他冷淡,全心全意只围着儿子转。

如今公公已离世三年,她竟将我视为竞争对手,生怕我夺走了她的儿子——在她心中,儿子唯一该爱的人只有她自己。

赵航,一个典型的妈宝男,十级的那种,他绝不可能背离母亲而选择我。

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两条消息,一条是莫名的嘲讽:“畜生上高速了。”

另一条则是国家预警信息中心发布的暴雪红色预警,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

我回到家中,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滑动手机。

这本应是我放松享受的年假时光。

然而,如果我没有发现赵航那隐藏的杀意,或许一切真的会如我所愿。

腊月二十六,我便开始了休假。怀孕六个月的我,每天都感到呼吸困难。

今年的春节,我本不想回老家,毕竟孕妇享有特权,我以为赵航会像以前那样对我百依百顺,答应我的要求。

但他拒绝了。他说他妈今年六十大寿,打算请亲戚们都到家里聚聚,希望我们能回去给她撑场面。

我瞧不起那个在我面前对儿子呼来喝去、逞威风的婆婆,但想到孩子出生后,可能需要她帮忙带孩子,我还是提出了两个折中的方案:坐高铁回去,或者等天气好转再回去。

然而,他依然好脾气地拒绝了。他拉起我的手,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我想我们开车回去,今年新买的特斯拉,妈还没见过呢,开回去正好给她长脸。”

我不悦地抽回手,“你怎么只想着你妈?你老婆还怀着孕呢!开车回去要十个小时,你就不想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受得了?”

“我想过了,大年三十高速就免费了,又不用加油,又不用出高速费,多省钱。你不好受了,我们随时都能找个服务区停下来休息。”

我差点笑出声来,我们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差那一千块的高铁票钱。

更何况,前几个月他还刚给我买了定期寿险,那笔钱足够我坐好几次高铁回家了。

这时,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赵航不惜花一万多给我买保险,真的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吗?

我表面上同意了他的计划,然后哄着他喝了三瓶啤酒。待他沉沉睡去后,我悄悄拿起他的手机开始查看。

我想了想,又点开了美团。外卖订单的地址都是公司,有时是一人份,有时是两人份,有时看起来是四五个人份。赵航的短视频团队有五个人,他是老板,请客也是正常的。美团里也没有酒店信息。

我又查看了他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淘宝和京东的购物记录里也没有女性用品。

赵航的手机里似乎查不出一点问题,但我心里依然不踏实,慌乱不已。总感觉有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退回到手机桌面,边滑动边思考。突然,一个他根本不可能下载的APP映入眼帘——闲鱼。赵航因为做短视频,手机里APP五花八门,但我知道他从来不用闲鱼。

这个发现让我心中一紧。赵航和我是彼此的初恋,我们都是来自小镇的做题家。他家在农村,我家在县区,没有优渥的家庭条件,我们都知道学习是我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高中三年,我们彼此有好感却从未表白。毕业后,是他追的我,当时他小心翼翼地向我表白,说一定会一辈子对我好,眼神羞怯但坚定。

然而现在,这个曾经对我许下承诺的男人,却变得彻底。

我们刚毕业时,都怀揣着梦想,渴望在一线城市扎根奋斗。那时,他只能找到销售的工作,每天挤公交,穿梭于郊区拜访客户,疲惫至极,常常一回家就沉沉睡去。

我看着他辛苦,心疼不已,轻声劝道:“老公,这份工作太累了,你换个轻松点的吧。人生路还长,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他轻轻地把头枕在我的腿上,眼中含笑地看着我,说:“宝宝,我们家没有背景,也没有钱能帮我们轻松买房。你这样不物质的好姑娘,值得我为你拼尽全力。我心甘情愿为你奋斗,为你吃苦。”

“销售虽然累,但收入相对较高,”他继续道,“我想早点攒够钱,买套房娶你。”

我也对他倾尽所有。当时我在传媒公司工作,待遇优厚。我们的大部分工资都存进了共同账户,为了那个买房的梦想。而剩下的生活费,我多半都用在了他身上。

然而,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房价的上涨速度始终让我们望尘莫及。五年过去了,我们依然买不起房。

妈妈担心我焦虑,私下里跟我说,她和我爸可以赞助我们20万,让赵航家也出点力,一起凑个首付,然后我们慢慢还贷款。

但我知道赵航家拿不出这笔钱,他自尊心又强,所以我一直没跟他提这事。

经过深思熟虑,赵航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武汉。

“宝宝,北京的房价涨得太快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武汉吗?那里离我们双方的父母都不远,生活压力也相对较小。”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低沉,“我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发展得很好,如果你不愿意,我愿意放手,让你去选择更有能力的男人。”

我气得直打他,直到我的手和他的后背都拍红了。然后,我毫不犹豫地辞了职,和他一起打包行李去了武汉。

搬家的时候,我们把带不走的大件东西都挂在了闲鱼上出售。然而,我们遇到了一个极品买家。他买了我们的40寸电视后,却联系赵航说电视是坏的,要求退款。

当时我们忙于搬家,发货前没有录制电视正常使用的视频,无法证明电视的完好。那个买家满嘴脏话,不仅要求退款,还拒不退货。赵航无奈之下找了闲鱼小法庭,但因为缺乏证据,我们最终被闲鱼平台扣了钱给买家。

买家收了钱却不退货,白白占了我们一台电视。赵航气得发誓再也不碰闲鱼,甚至卸载后还给闲鱼打了个差评。

我发现我那个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我的丈夫赵航确实出轨了。

他的闲鱼消息里只有一个联系人——“是小彩呀”。

我点开头像仔细辨认精修的照片里的女人。

这个小彩是他公司负责运营的姑娘,我知道她农村出身一个人在城市打拼不容易,赵航平时对她颇为照顾,我甚至还请她来家里吃过饭。

然而现在这个隐藏在我生活里的臭虫,却让我的婚姻变得如此恶心。

我的手变得冰凉发抖,我焦急地往上滑动屏幕想要从他们第一句聊天开始看起,疯狂地想要知道他们出轨的细节、原因以及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了他。

然而,随着我逐渐深入了解他们的聊天记录,我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和可怕得多

——赵航他不仅出轨了,他还想要我的命!

他们之间的勾当至少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他们的聊天记录里充满了各种肉欲的言辞、视频和照片。

我目睹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赵航,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克制自持的男人,而是充满了野蛮的欲望,仿佛一头禽兽。

我冷眼旁观,看着她宣称自己怀孕,并以此逼迫他离婚。

“老公,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她娇滴滴地问。

“别急,我得好好安排,宝贝,我爱你,怎么能让你背负着小三的骂名嫁给我呢?”他温言哄劝,却透露出冷酷的算计。

“那你倒是给我个期限啊,我等得起,可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啊。我们怎么能让孩子一出生就背上私生子的名声呢?”她急切地追问。

“别急,宝贝,今年春节,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打算怎么交代?”她不甘心地继续追问。

“离婚要分财产,我妈那关肯定过不去。她现在肚子大了,要是不小心没了孩子还搭上自己,那只能算她倒霉。”他冷酷无情地说出这番话。

“老公,你是不是太狠了?”她有些心惊胆战,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心。

“小傻瓜,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有她在,你永远只能是第三者。”他轻描淡写地解释,却让我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老公,你对我真好,明天晚上,我好好伺候你。我现在二次发育了。手感你懂的。”她娇媚地说。

像是古罗马刚结束战斗的勇士,他俯首在池边,汲取着甘甜的泉水。半晌抬起头,感谢眼前的神明对自己的馈赠。

你靠着沙发,就那样恍惚地看着他继续俯首在泉处。

【萧逸】

“真甜,小哭包。再哭,氵源就不够了。”

“怎么,你是想让萧老板望梅止渴吗?小坏蛋。

【齐司礼】

“笨鸟就这么小气?我只喝了几口,就委屈成这样。”

“待会我的也给笨鸟喝,可以了吗?”

【陆沉】

“乖,待会就好。呵,聪明的小姑娘,不过现在喊daddy也不管用。”

“小熊可戒不了他的蜂蜜。”

【夏鸣星】

“真的很好喝,姐姐。”

“...

“要尝试一下自己的未到吗?汤圆渡给你。”

【查理苏】

“就只会欺负Charlie吗?亲爱的未婚妻。”

“再打开些,Charlie又渴了。”

江雪晴号称医学界的天才美女医生。

她论文发了一大堆,却在实操中出现失误,害得病人失去一条腿。

她哭得死去活来,最后要从医院天台跳下去。

「都是我的错!我不活了!」

男友劝她,「你是天才,他只是失去一条腿,我们不能失去你啊。」

「学校跟父母把你培养出来不容易。」

我被气笑了,「怎么一条腿被你们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难道天才的命是命,普通人的命不是命了?

男友却将矛头指向我,「她有错,你作为护士长就没错?」

就这样,男友将过错推给了我,对外宣称是我没护理好。

最后我被病人家属一刀捅死。

再睁眼,我回到江雪晴给病人做手术那天。

想起我重生的节点正是江雪晴害了病人失去一条......

想起我重生的节点正是江雪晴害了病人失去一条腿这个节骨眼,我立刻跑去庄主任的办公室,将他带到了手术室外。

「庄主任,你快点进去,要不然病人的腿就保不住了。」

庄涛被我焦急认真的情绪感染到,二话不说就去换上手术服,洗手进了手术室。

里面乱糟糟的一片,和前世一样,江雪晴出现了失误。

她手一松,手术刀掉落在地,她站在一边跺脚呜呜哭泣着。

「怎么办怎么办呀!」

庄涛将她轻轻推到一边,有条不紊地继续手术。

病人的腿保住了。

可上一世病人却没有这么幸运。

可已经来不及了。

病人的腿只能截肢。

江雪晴害怕受到医院的处分和家属的追责,跑到医院的天台上,闹着要跳楼。

「都是我的错,我不活了!」

我的男朋友站出来,将一切归罪到我的头上,说是我没有护理好病人。

我成了众矢之的,最后被激动中的病人家属一刀捅死。

而江雪晴继续做她的天才美女医生,和我的男朋友有情人终成眷属。

手术室的门打开,江雪晴走出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抬眸,恨恨地盯着她。

江雪晴一脸无辜,「我不是故意的,他的伤已经超出了……」

我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

「我就是故意打你的,你脸皮的厚度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江雪晴被我打懵了,反应过来,眼泪也跟着簌簌落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又抬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嘴巴子。

她说一句,我就打一下。

江雪晴的脸被我打得红肿,突然不再说话,呜呜哭个不停。

我心烦,厉声道:「哭什么哭?你家死人了?」

她泪湿的眸底闪过一抹恨意,眼珠子向旁边一转,下一秒眼泪更加汹涌了。

「李护士长,你打我吧,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的话。

「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会愿意手术中出现问题,病人的命对我来说就是……」

我余光看到一抹焦急的身影朝这边跑来,脚步声匆匆。

却也没管那回事。

她不是喜欢装可怜装弱者吗?

我就欺负死她!

抬起的手这一次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

陈聿用力将我拽到一边,又甩开我的手,怒声呵斥,「李书韵你干什么?」

「你一个护士敢对医生动手,不想干了是不是?」

看看他看我的眼神,再听听他说话的语气,还真是个刚正不阿的男朋友呢……

我的男朋友。

「我不仅对她动手,我还对你动手!」

我抡圆了胳膊,用了更大的力道打在陈聿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刚才就在看热闹的人,这会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医院里谁不知道我和陈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但我想,他们应该也知道我打陈聿的理由吧。

倒是陈聿难以置信,「李书韵你疯了?连我你也打?」

「吃里爬外的东西,我想打就打!」我一把拽过江雪晴,「你过来好好说说,刚才在手术室里你都干了什么!」

江雪晴哭得梨花带雨,不说自己做过什么,一直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陈聿实在是太心疼江雪晴了,所以才会在我说他吃里扒外,他依旧向着江雪晴。

他将江雪晴拽到他的身后,形成保护姿态,「她做了什么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这种黑白不分的人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我转身面向大家,「这位江雪晴医生刚才在手术的过程中出现失误,竟然直接丢掉手术刀,害得病人险些废了一条腿。

「病人现在抱住那条腿了,可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庄主任,庄主任现在就在里面为病人做手术呢。」

我说完,这才又回头冷眼看着躲在陈聿身后的江雪晴,「收拾你的烂摊子!

「江雪晴,如果不是刚才我及时把庄主任找过去,病人那条腿因为你废了,整个医院都要被你连累!」

江雪晴紧紧抓着陈聿的胳膊,哽咽着嗫嚅着,「我是无心的,那是突然状况,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原来你制定手术方案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各种突发状况啊!」我大声道,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江雪晴,手术方案是你制定的吗?还有你的那些论文,是你写的吗?」

江雪晴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呜呜哭着问我,「李护士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哪里惹到你了?」

「够了!」陈聿低吼,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李书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他眸底闪过什么,冷声质问我,「这位病人一直都是你负责护理照顾,难道不是在你这出现的问题?」

江雪晴像是被提醒到了一样,她眼波微赚,哭得越发委屈了。

「原来是这样李护士长,你这是要把错推在我身上,你太过分了!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这对狗男女现在就这么默契了。

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的病人家属站出来,制止了这场闹剧。

「我儿子还在里面做手术呢,你们要吵滚出去吵!」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江雪晴委屈又隐忍的抽泣声。

她真是把小白花的脆弱和坚韧演绎得淋漓尽致。

怎么就不把心思用在医术上呢?

病人的父亲看了江雪晴一眼,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又刚才的愤怒变成感激。

我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别担心,有庄主任在,您儿子手术成功的概率会增加很多的。」

听到我和病人家属的对话,其他人心里也都有数了。

看向江雪晴和陈聿的眼神都变得暧昧。

……

手术很成功。

病人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消。

庄涛摘下口罩,对病人家属说:「手术很成功。」

病人家属实实在在地松了一口气,连连向庄涛道谢。

家属又连连向我道谢,都要跪下来了。

他们离开之后,庄涛才看向江雪晴,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江医生,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你后面的手术都停掉,给我写份检讨交上来。」

这话没在病人家属说,是顾及医院的名声。

在各位医生和护士面前说,就是在告诉大家,江雪晴这一次犯了大错!

江雪晴呜咽出声,「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

「我不要听任何借口。」庄涛严厉地打断江雪晴的话,「你身为医生,犯下大错不是反思自己,而是绞尽脑汁给自己找借口,那我真要怀疑你有没有资格拿手术刀。」

陈聿走到庄涛面前,针锋相对地看着他,「庄主任,你这话有点过了吧?

「你怎么那么确定是江医生的错?这位病人之前一直都是李护士长在照顾护理,如果她这边出现差池,对于江医生进行手术可是有极大影响的。」

庄涛微微一怔,看了看陈聿,又看了看我,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这样的男朋友,你看我还要吗?

我走上前,「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江医生的责任更大了。

「她竟然在没看出我护理有问题的情况下贸然给病人做手术,江医生,陈医生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吧?他是说,你这是在拿病人的一条腿做赌注啊。」

江雪晴猛地倒吸了一口气,「我……我没有!」

陈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依旧死鸭子嘴硬,「李书韵,你这是强词夺理!」

4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不言而喻,除了陈聿和江雪晴以外,其他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甚至都不用再说什么,他们两个在众人眼里是什么样,已经定型了。

庄涛问江雪晴,「江医生,你看出刘护士长的护理有问题了?」

江雪晴扫了我一眼,「我……」

这个时候她要是还说我护理有问题,那就是傻逼了。

当时手术室里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况且手术之前病人也是经过层层检查,确定可以手术了,才被推进的手术室。

江雪晴就算是再不甘,还是说:「没有,没有问题。」

这明显是出卖了陈聿。

可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心疼起江雪晴来。

「庄主任,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江医生?」

庄涛淡淡一笑,「你要不要问问江医生我是不是在逼她?或许你再问问在场的大家,除了你,谁认为我是在逼江医生?」

大家基本都在看热闹,但还是有人开了口:「江医生,庄主任是在帮你,否则你以后要是还犯类似的错误,可就要被医院开除了。」

「江医生,你似乎还没谢过李护士长,如果不是她反应迅速,把我找过来,你说不定会被家属追责的。」

庄涛说完,又留下一句「检讨明天交上来」,便离开了。

庄涛一走远,江雪晴就哭出了声音,仿佛受尽了委屈一般。

「我是无心出错的……」

其他人也都散开了。

谁爱听她装可怜狡辩?

哦,陈聿爱听。

「江医生,别哭了……」

话没说完,他见我抬脚离开,连忙又喊住我,「书韵……」

我没搭理他,回我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陈聿路过我这好几次,但每次我都这都有很多人,他一脸想要说话的表情,最后还是默默离开了。

护士佳佳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护士长,刚才江雪晴去病房跟人家道歉了,你猜她怎么说的?」

我嗤笑一声。

她还能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她没问题。

佳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说手术成功是因为她基础打得好,要不然庄主任也保不住病人那条腿。

「她脸皮怎么那么厚啊?我真没见过这种人。

「病人家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直接让她滚,笑死我了。」

我又嗤嗤一笑。

江雪晴这位天才美女医生靠的不就是那张厚脸皮吗?

难不成她真有两把刷子?

5

晚上,病人家属送来了一篮水果。

「您已经谢过了。」我感动地说道:「况且这是我的职责。」

虽然如此,但病人家属如此将我的好记在心上,我还是感动。

「其实我和他妈也都看在眼里。」他点着头说:「我儿子的情况比较严重,从他第一天进医院开始,您就亲自护理,从不假手于人……」

说到这他蹙了蹙眉,「李护士长,那个江医生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冲着她是有名的天才医生才找她帮我儿子手术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天才医生,遇事丢掉手术刀,还哭哭啼啼地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哪里有一点天才的样子。

和李泽言冷战的第三天,你们说过的话还是不超过三句。

今天你加了会班,回家后一打开门没有和往常一样的温暖灯光和饭菜香味迎面扑来,但好在门后的黑暗里还有一个小身影和往常一样喵喵叫着朝你跑过来。

布丁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两天家里的低气压,对你格外热情,蹭了蹭你后和往常一样又往门外看去,等着另一个温暖的手掌摸摸它。

”我们不等坏蛋,布丁今天也和妈妈睡好不好?“

你关上了门,抱起布丁安抚着。看着有些冰冷的餐桌,你也没什么胃口,喂完布丁,洗完澡躺在床上后,他还是没有回来。

第三天了,你和李泽言保持这样的低气压已经三天了,这是你们前所未有的冷战时长。他最近似乎很忙,你甚至怀疑他在刻意躲着你,总之你感觉...

第三天了,你和李泽言保持这样的低气压已经三天了,这是你们前所未有的冷战时长。他最近似乎很忙,你甚至怀疑他在刻意躲着你,总之你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回过家、一起吃过饭、一起重复着最日常的一切。

“最好永远都别理我!”

你看着那个已经沉寂许久的聊天框忍不住愤愤想着,思绪又飘回了三天前和李泽言的那次争吵,也是这次冷战的开端。

“为什么要驳回我们公司这次的项目计划?”

你将项目计划书拍在李泽言办公桌上,语气带着些质问。

“这个项目不在此前董事会批准的战略计划之内。”

李泽言抬头看了你一眼,没有太多表情,又将视线移回了电脑,给出的理由也令你更加不满。

“所以我做了全面的策划案和市场预估,我有信心能通过华锐董事会的投资审批,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直接驳回我的申请?”

“你应该知道参与这个项目的话你的竞争对手是谁,我不认为这个项目的回报会大于你的付出。”

“对方的行业地位是比我们高了一个量级,但是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对于对方来说收益确实可观,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各层面都需要付出更多才能完成。另外......"

李泽言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你知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意味着这几天的努力全部作废,你不想再听他说更多,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泽言看着你摔门而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皱了皱眉,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最后还是没有追出去。

从这之后你和李泽言似乎就陷入了冷战,准确来说是你单方面冷战,而李泽言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主动缓和这个气氛。

“叮~”

一声消息提示音将你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立刻点亮屏幕,却还是魏谦的消息。

这几天需要交给李泽言的文件你都发给了魏谦,虽然按照华锐的流程,一些文件的确应该先交给魏谦审查,但不近人情的李总总是会在笨蛋身上破例,制作人的策划案都是李总一手亲自审批在华锐总裁办也不是什么秘密。

”有份审批文件李总还没签,需要你明天下午来亲自递交。你和李总还没和好?这两天没有一个人能笑着从李总办公室笑着出来。“

你简单回了魏谦的消息就睡了,没有和以前一样等李泽言回家,况且自从那天争吵后你就一直赌气睡在次卧。

第二天你站在李泽言办公室门口,里面似乎正有员工在汇报什么,被李泽言的几个连续发问堵的哑口无言。

你和魏谦在门外默默对视了一眼,魏谦露出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眼神。

听着李泽言越来越不耐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你甚至有种回到了当初第一次来华锐忐忑万分的错觉。

很快里面的声音小了下去,门被打开了,从那位出来的员工一脸看淡生死的表情上可以知道这场汇报的结果称得上惨烈。

你突然觉得自己也是挺勇敢的,李泽言的那张桌子估计也就你敢拍。

你还没反应过来,魏谦便替你敲了门,就这样你在魏谦和一众路过员工有些莫名其妙的热切眼神下走进了李泽言办公室。

”......"

你和来汇报的其他人员工一样站在了离那张办公桌五米左右的距离,偷偷瞄了几眼坐在办公桌后的李泽言,他手上翻着文件,眼镜下的双眸似乎有些疲惫,但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熟人看情况的气场。

“站那么远做什么?”

将近一分钟的沉默后,这位大总裁还是从文件中抬眸看了你一眼。

“哪份文件有问题要我过来?”

你看着李泽言还是这副波澜不惊、似乎什么都察觉不到的表情忍不住又回到了生闷气的状态。

“我有说过你的文件有问题?”

“......那麻烦李总签完字就给我。”

“自己过来拿。”

李泽言将一份文件抽了出来,你只能从五米开外走到了他办公桌面前。拿起来翻看后你却发现末尾需要甲方签字的地方还是空白的。

“不是说没问题吗?为什么还没有签?”

李泽言从刚刚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将全部视线聚焦在了你身上。

“某人这几天不是都自己吃饭、自己下班、自己睡觉吗?文件也自己签好了。”

“李泽言!”

你感觉自己再不把气发泄出来就要爆炸了,又拍了下那张办公桌。

看着你气鼓鼓的样子,李泽言没有再说什么,又抽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了你面前。

你有些莫名其妙,拿起来发现是一份影视项目的合同。

”这个季度你已经同时在忙三个大项目了,如果再接你前几天申请的那个项目,某人真打算以身殉职吗?”

“这个项目比较简单,收益也还算可观,很适合你们公司,也适合已经让自己忙到脚不沾地的某个笨蛋。“

“......你不让我接那个项目是这个原因?为什么那天不说。”

“某人转身摔门就走,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

李泽言靠在椅背上看着有些心虚的你,刚刚逼人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那个项目策划我熬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被直接驳回真的有点生气......那为什么这几天要和我冷战?“

”什么冷战?......抱歉,最近华锐也刚好在一个战略的重要阶段,我......确实有些累。“

李泽言竟然说自己有些累,那可是李泽言。

可是李泽言也是普通人。

你觉得自己的喉头一下子有些酸楚,明明自己忙到半夜才回家,明明自己忙到都快埋在文件堆里了,却还是分出精力帮你签了一个更优的项目。

你再也忍不住,绕过那张办公桌投入了那个阔别多日的怀抱。

”你才是笨蛋,明明自己这么累,还要想着我会不会太累。对不起,我不该不和你好好说话,不该不理你,不该和你赌气......"

听着你越发哽咽的声音,李泽言轻抚着你的后背,感觉心里这几天没来由的烦闷被一扫而空。

“好了,刚刚不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吗?现在在我怀里哭成这样算什么?我衣服都被你沾湿了。”

“你要和我讲啊,我不知道你最近这么累,你不能总一个人去承担所有,我以为......我以为你不想理我,呜呜呜李泽言呜呜呜......"

"好了,不准再哭了,外面听到又该以为我把人训哭了。是我不好,我以为应该让你先冷静下,以后不会了。”

”那......先把字给我签了。“

你冷静了些许,又嘟囔着把那份还没签字的文件往李泽言手里一塞。

李泽言有些好笑,拿起了笔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迟迟没有落笔,抬手屈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干什么?”

你还维持着坐在李泽言腿上的姿势,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先把这几天欠我的晚安吻补了。次卧的床太小了,这两天睡得我不舒服,某人睡觉还不老实。自己就占了三分之二的位置,睡得那么沉,推都推不动,我半夜回家只能缩在床边睡。“

”......我说布丁怎么半夜偷偷变那么大只了,我还以为是我做梦。"

.........

兢兢业业在总裁办公室门口表演站岗的魏谦听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拿起手机在华锐某员工群里发送了一条消息:红色警报解除!

我和老公的白月光同时车祸被送往医院。

可医院备用血浆不够,顾延之为了尽快给他的白月光做手术,选择抽我的血。

可他不知道,我有血友病。

他这一抽便抽出了我的生命,我不仅身死,心也跟着死透。

“只好治好了予柔,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听着顾延之这勉强的话语,我淡漠一笑。

在我即将湮灭之际,系统代替我回到了我的躯体。

我以为顾延之永远不会发现这个真相。

可在看向“我”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却崩溃了……

望着眼前殷红的鲜血和乌泱泱的众人,我不由得有些头晕。

倒在血泊中的是顾延之的白月光林予柔,她的手被撞得扭曲,身下还有一大片的血迹。

而我看起来似乎只有皮外伤,可是鲜血却从伤口中汩......

而我看起来似乎只有皮外伤,可是鲜血却从伤口中汩汩地朝外流个不停。

长期的贫血,使得我眼前一黑,终究还是陷入了黑暗。

模模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顾延之的声音。

“顾医生,桥头的公交车与货车撞上,这是送来抢救的患者。”

“这个女孩,出血好像有些奇怪。”

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我努力地想要把眼睛睁开,可惜却徒劳无功。

我能感受顾延之就在我的身旁,他带过来的风似乎夹杂着焦急。

“把她们两个推进手术室,她们两个都是rh阴性血。”顾延之的语气严肃。

“林小姐似乎伤得比较重,只是这位沈小姐皮外伤的出血一直没止住,人也昏了过去。

“您看要不要先给沈小姐简单处理下,等到血浆到了再手术。”

我认得这是顾延之的搭档,秦医生的声音。

“晚晚的伤势比较轻,就用她的血吧……”

“顾医生,可是……”

“没有可是,我是她们的主刀医生,并且我是她的丈夫。”

顾延之直接忽略了我的异常,毫不犹豫地将我的血液抽离。

我的灵魂随着血液,一点一点地被抽离到身体之外。

躯体上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

顾延之却带领着他的助手,全心全意地为林予柔手术。

“柔柔,我会治好你的。”

我听到他信誓旦旦地呢喃,看着他脸上紧张的神情,即使是灵魂状态,我也能感受到内心的痛楚。

望着一旁快失去生机的自己,我努力地想要回到躯体内。

可是不管我怎么尝试,灵魂也无法和躯体融合。

生命的气息逐渐凋零,我的眼底划过一丝绝望。

“顾医生,沈小姐的血压低出正常值!”秦医生突然惊呼。

一旁的顾延之顿了顿,仍旧没有理会我。

林予柔的手术正是关键,若是此刻抽离,会对她的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搞不好一辈子都会残疾。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不得不承认,顾延之让我输了个彻底。

最后一丝生命气息即将消失之际,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血浆送来了!快给病人输血!”一道男声响起,他的身形高挑,好看的眼睛中满是惊异与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这个病人的血压怎么这么低?”

心电图的波动越来越小,男医生不由得有些慌乱。

“小秦,赶紧过来抢救病人,那边顾医生可以一个人缝合。”

进来的男医生带着秦医生迅速对我实施抢救措施,可我知道,这一切都徒劳无功。

我已经回不去我的身体了。

心电图即将归零之时,一道白光闪过。

随即它稳稳地落入了我的身体中,归于平静的心电图再次有了波动。

随后他的眼底划过一丝锐利,抢救室和手术室只有一墙之隔,透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顾延之还在专心地为林予柔缝合。

“注意定时给她注射凝血因子,病人有血友病。

“她差点就因为失血过多被阎王爷留下了,你们简直太胡闹了!”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吩咐护士将我推出了抢救室。

我的灵魂跟着我的躯体一起飘进了icu,望着床上的自己,眼底划过复杂。

床上的“我”已经不再是我。

过了会,床上的人便悠悠转醒,她朝我扯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

“宿主,好久不见。”

我的眼底划过一抹悲伤,现在除了床上的她,没有人再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我输了,系统。”

床上的人叹了口气:“宿主,当时已经结算完毕,您的任务目前仍旧是完成状态。

“这次我帮了你,可是下一次的节点若是你再不及时脱离这个世界,再发生这样非自然死亡的情况,谁都救不了你。

“我可以读取你的记忆,用最科学的数据算出最优行为,只是……”

“只是什么?”

“我无法拥有人类的情感,无法模拟出你对顾延之的感情。”

顾延之找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

系统已经出了icu。

他进来的时候,看见系统正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喝着一碗猪肝粥。

旁边的外卖包装袋,似乎点燃了他的愧疚。

他将身后的汤倒了一些出来:“外卖不健康,喝一点这个。”

我在一旁打量着他,顾延之竟然破天荒地下了厨。

可当我看到汤上面漂浮的红枣后,再一次心寒。

我对红枣过敏。

这汤有些凉了,看样子是隔壁病房剩下来的。

系统淡淡地说了声谢谢,随即将汤递了回去。

“对不起。”顾延之如梦初醒地看着汤上面漂浮的红枣,愧疚地看着系统。

想到之前在手术室,他的眼底似乎又有些庆幸。

还好晚晚昏迷,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一旁灵魂状态的我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变换,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

老话说得没错,旁观者清,我站在旁边,清楚地目睹了他所做的一切。

这汤是林予柔喝剩了之后给我的,她最喜欢红枣味的东西。

此时顾延之对我的关心与爱,也是林予柔用剩了之后给我的。

系统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它的眼里不含任何情感,就连我也看不出系统眼底的悲欢。

顾延之捏着一把汗,系统的沉默让他莫名心虚。

良久,系统抬眸看向他,“你先去忙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顾延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系统,若是平时,我早就与他争吵了。

这次我和林予柔恰巧坐上了同一辆公交车,两人同时遇到了车祸。

可是我的丈夫却后知后觉地想起我。

顾淮安的眼底闪过一丝歉意,良久他愧疚地开了口:

“晚晚,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发信息给我就好,我给你做。”

他轻轻地揉了揉系统的脑袋,转身离去。

只是他的背影似乎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不能够离开身体太远。

看着窗台下来来往往的病人,生老病死在他们之中演绎。

“系统,下一个离开的节点是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通知,快的话十天半个月,慢的话得等到你寿终正寝。”系统叹了口气,无奈道。

“宿主,我们没有再试错的机会,这次希望您能够醒悟。

“位面男配的爱,并不稳定。

“及时地抽离,全身而退,对你我都好。”

我愣了愣,这句话三年前我也听过。

可是我却相信,顾延之的爱能够保我无虞。

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当初学医时,他信誓旦旦地拉住我的手。

“晚晚,我们要一辈子健健康康地在一起。”

“生老病死,哪里逃得掉啊?”婚礼上的我捂住嘴巴,笑得一脸幸福。

“那我不管,就算是阎王爷来了,我也要杀进地府把你抢回来。”

可惜,他却把我生生地推到了地狱之中。

我想,我应该学乖。

可惜还没来得及和系统保证,林予柔便闯进了我的病房。

“晚晚姐,阿延说你在这里。”

“你好些了吗?”她用另一只手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进我的病房,看向系统的眼神带着得意。

一旁的顾延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像是呵护一件易碎的宝贝一般。

我看着顾延之,心底漫上一抹酸楚。

这才是他精心呵护的女孩。

林予柔的眼底带着胜利者的神色,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系统,右手上打着厚厚的绷带。

系统只是轻轻地盯着她,并未有过多的感情。

她愣了愣,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般。

不过很快她的脸上重新漫上笑容:“这次多亏了阿延,否则我再也拿不起我的画笔。

“阿延说为了方便我恢复,出院后让我搬到他那里。

“不过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她故作为难道,看向系统的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

一旁的顾延之脸上带着局促,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系统。

“晚晚,柔柔她家人都在国外,她一个人在外面我实在是不放心,伤的又是右手,你看能不能……”顾延之没有说下去。

我的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冷笑,我和顾延之新婚燕尔,新房还没有住两天,他便接了另一个女人回去。

他不敢说完,抬头看着系统,揣度着我的想法。

一旁的林予柔脸上暗含笑意,她知道我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

哪儿有新房中,再领一个女人的道理。

可系统不是我,它根本就不含对顾延之的爱意。

它低着头思索了一会,我知道它在计算最优解。

良久,系统将头抬起,淡淡地答应道:“好。”

系统的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安静得有些过分。

顾延之和林予柔望着彼此,眼底一片不可置信。

系统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

要是换成我,不管是吵闹还是质问,终归少不了一场疾风骤雨。

而系统却安静得可怕,我知道,这是它算出来的最优解。

顾延之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望向床上系统那一刻,他却愣住了。

系统的眼睛中无悲无喜,仿佛一潭死水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短,一发完

孙策第一次发现你有这样的爱好时,惊得倒退几步差点撞翻五斗柜和那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你不太理解他的惊慌,孙策难道不知道自己多可爱?

“啊...就是...那个,我手有点脏。”孙策狂奔出去疯狂洗干净自己的手指。

其实他的手很干净,手指修长,指甲圆润修剪整齐。偶尔会沾染上铁锈的气味,他怕你嗅到,总是熏香再来。

你哈哈笑着拔掉发簪,随意往手工的边塞兽毛地毯上一趟,哼着跟辽辽叔学的不知名小调。

孙策闯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你——轻松自在、无边逍遥,头发散乱着也美的像谪仙一样。

“呐。”他把自己的手搭在你手......

“呐。”他把自己的手搭在你手上做了个兰花指,又掐着嗓子故意扭捏道:“广陵王看奴家的手美吗?”

你哈哈大笑控制不住表情,孙策也随之笑出声。

王府的后庭栽了一棵梨树,正是落花时节。你与孙策并肩坐在树下的秋千上,一晃一晃兜了满身花落。

他的胳膊绕过你肩膀搭在秋千的柱子上,形成猛虎保护的架势。你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手指,仰头看落英缤纷。

“你啊你,怎么像个没断奶的小孩。”孙策有意放低声音,特别助眠,“我记得香香小时候,什么都要放嘴里啃,我娘可着急了。”

孙策又自顾自地说,“像小孩也好,省得你整天心烦,偶尔当个小孩子,孙策哥哥罩你。”

他凝神低头看你,你像个调皮小孩一样,玩闹似的一口,就搅乱了孙策的这池水。

十指相扣,你能察觉他指尖有久经沙场的老茧。听闻他幼时就与父一同征战,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能碰呀?”你去掐他脸,听他好脾气地呜呜呜,也不反驳。

手是恋人间最常触碰的,传递着口不能言的欢喜与亲密。有时候聊着聊着天,你都会抓起他的手无意识地揉。意识到的时候,孙策已经单手托腮看了你好久,眸里的狩猎之意毫不遮掩,像只给你玩弄肉垫的老虎,只待一扑而上,吃到最可口的猎物。

*

当晚孙策留宿在王府,只留了一盏晦暗不明的灯。

灯下他望你如一江春水被风吹皱,便将手指递到你嘴边,“都破了,疼不疼?”

你尝到唇边的铁锈味儿,嗷呜咬住他递来的手指。

他没感受到想象中的疼,反而是一片温热与柔软。像他经常吃的广陵王府小甜点,那个叫酪的东西。细滑的口感和绵柔的后劲,让孙策无端生出自己真是粗人品细粮的想法。

他在灯下细细端详后向你禀告:“舌战群儒的广陵王,唇齿原来这么温柔。”

苦苦追求探花郎三年,我终究还是放弃了。

我选择嫁给一直心悦于我的父亲门生。

然而婚前我乔装出门时,却听他和同窗旧友谈及我,

「要不是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才不愿意娶她呢!」

于是我果断退婚,女扮男装出使塞外,成就一番天地。

当我再度回朝时,却听说他一直未娶,只求和我再续前缘。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是彻底死心了。

那日是状元游行的日子。

我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拦在了游行队伍面前:「陆沉渊,你下来。」

陆沉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同神明看向凡尘之中的蝼蚁,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有什么事?」

「你不打算下来和我说吗?」

我心中仍......

我心中仍有一丝期盼,期盼他能下来和我说。

他淡淡开口:「不能。」

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陆沉渊,我喜欢你,三年了,我依旧像现在这样喜欢你!」

人群中窸窸窣窣地开始讨论起了我和陆沉渊,我却毫不在意,只是看着陆沉渊,眼底也只有他陆沉渊。

陆沉渊好看的眉眼不动声色地表现出来了不耐烦:「樊小姐。」

「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怎么?还要我当众接着拒绝你吗?」

「樊小姐,陆某心中已有心上人,你喜欢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对你的喜欢做出任何回应。」

「樊小姐,烦请让路。」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站到一旁的,我只记得心里一阵酸疼,很疼很疼。

人群散尽的时候,忽然有一匹马从方才陆沉渊离开的地方跑回来停在了我面前。

「江城,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着他,有种看见亲人来接我的感觉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再不隐忍:「怀安。」

他翻身下马,急急忙忙地跑到我身旁将我抱在怀中:「没事,我来了,如果真的还这么难受,那就哭出来吧。」

「哭出来就好了,我陪着你,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我窝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哭得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笑话我明知道人家不喜欢还缠着人家,放下了所有只求他一个应答。

我被拒绝了多少次,每一次拒绝的时候都在告诉自己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

可是这一次,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墨怀安陪着我回了樊府。

回来的时候,父亲一言不发,看样子已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父亲。」

「回来了,回房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要和怀安谈。」

我回到房间,把头蒙在被子里,心烦意乱,直到睡意涌上才睡了过去。

朦胧间,好像听见父亲走到我的床边唉声轻叹。

「陆沉渊那个性子,也不知道你到底多久之后才能放下。」

「怀安是个好孩子,可偏偏你中意的不是他,造化弄人啊。」

第三日,我眼周的肿胀消下去了之后,打算去近江楼吃些好吃的。

我坐在近江楼的最高处,静静地品着酒菜。

没多久,我便看见陆沉渊带着一名女子走到了与我隔了几桌的位置,陆沉渊笑着细心地给她夹着菜,眼底的温柔不容忽视。

那应该就是陆沉渊的心上人吧?

他们之间举止亲昵,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我喝了口酒,转头看向窗外,今日真是好风景。

「看什么呢?」

墨怀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对面,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今天风景不错。」

墨怀安自顾自地给他也倒了一杯酒:「既然是好风景,当然值得浮一大白。」

他未等我,直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也跟着他喝了一大杯。

倒是突然痛快多了。

我想,我应该放下陆沉渊,尝试接纳一个新的人,一个在我疼的时候会在我身旁安慰我的人。

我打算放下陆沉渊和墨怀安在一起之后,常常和墨怀安在一起谈诗论词,游船灯会。

他每每见到我的时候眼底洋溢着笑意和欣喜。

棠露走进来:「小姐,墨公子到了。」

我戴好耳环:「你先去奉茶,我马上就来。」

我拿起桌上放着的画,跟在棠露后面出去。

墨怀安坐在花厅里,静静地刮着茶上漂浮的浮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笑。

他抬头看见我进门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喜色:「来了?」

我轻轻点头,我将手中的画递给他:「你看看。」

他拉开了卷轴,看着画轻轻笑了一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地方。」

「怀安,」我顿了顿:「那你愿意陪我一起到边关生活吗?」

「自然,你若是喜欢在边关生活,日后我会陪你一起去。」

墨怀安将卷轴重新收好,握在手中,我和他会心一笑,未再多说什么。

我答应了父亲的说和,愿意和墨怀安成婚。

墨怀安对我情深我自然不能辜负,想着应当送他一件不错的礼物,可是挑来挑去都没有什么让我觉得耳目一新的东西。

大婚前两日,入夜,我女扮男装悄悄地到了鬼市。

在鬼市选了好久,才选到一个比较满意的东西,一支短笛,笛子是用翠玉雕刻的,笛身上还有雕刻的仙鹤,眼睛用红色的玉镶嵌其中,看着倒是有些诡异,不过倒是很好看。

走了许久倒是觉得有些饿了,找了家饭馆坐下要了碗馄饨准备填饱肚子之后再回去。

我刚吃上馄饨的时候,背后便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听说这里的馄饨不错,我请客。」

是墨怀安的声音。

「诶呦!怀安不愧是要成婚的人了,出手都这么吝啬,直接就把我们打发了?」

「那你们随便再点些什么菜,我请客自然不会让诸位仁兄不满。」

「对了,说起来这樊家小姐也是,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嫁给陆沉渊的吗?怎么突然之间改了主意愿意嫁给怀安了?」

我嚼了嚼嘴里的馄饨。

「我看,没准是被陆沉渊当众拒绝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怀安,你确定你真的要娶她吗?」

我竖起了耳朵,比在场之人都要在意墨怀安的答案。

墨怀安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事情现在正在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发展,如今樊大人如此喜欢我,我又成了他的女婿,自然将来前途无量。」

「樊江城性情一般,喜欢的还都是些男人喜欢的东西,边关那是什么地方?居然想去那里待着,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的样子,要不是她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才不愿意娶她呢!」

我淡定地咽下馄饨,一碗馄饨快要见底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一直在轻微地颤抖。

墨怀安的话萦绕在我的心头,像是他在问我:难过吗?伤心吗?生气吗?

我忽然就平静下来,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放下了一两银子转身离开。

既然如此,那我就应该去走我自己的路。

第二日,我换上了男装,在早上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翻墙出了樊府,到驿馆买了一匹马扬长而去。

我给父亲母亲留书说明我不辞而别,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忽然之间看清了许多东西,觉得不应该就这样被束缚在后宅,应该多出去看看。

等到我看够了,便回来了,还有,和墨怀安的婚约,退掉吧。

我不想嫁了。

我一路疾行,来到边关。

镇守边关的江家和我们樊家是世交,江家长子江尧和我自小便认识,也算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江家回京述职他总会来看望我,还教了我很多东西,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我站在军营外,高声对着站岗的士兵喊了一声:「叫你们江尧将军出来,就说故人至此,千里来相会。」

「你是何人如此大言不惭,赶紧走。」

「小兄弟,你只管去禀,若是你家将军出来不认识我的话,随你怎么处置。」

江尧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千里来相会,说得好像本将军和人幽会一样。」

他一抬头,错愕了一瞬,眼底带着几分不确定:「江城?」

「老江,好久不见了,」我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投奔你了。」

江尧轻轻皱了皱眉:「你怎么来这里的?」

「逃婚,顺便来长长见识。」

「逃婚?!」

50年金婚当天,老公的白月光在朋友圈晒了一份遗嘱。

【感谢舟哥把遗产留给了我。】

“她一个寡妇把儿子孙子拉扯大,多不容易!”

“我只不过把遗产留给她而已,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白月光再次发朋友圈并艾特我。

这次是晒手腕上的翡翠玉镯。

【舟哥说最见不得我受委屈,只有百万玉镯才能配得上我。】

我知道这是老公为了补偿她买的礼物。

不过这一次,我决定离婚。

谢远舟回到家,我刚把从阳台收回来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柜。

看到桌面上融化了......

看到桌面上融化了的蛋糕。

他皱起眉头:“你知道今天是如烟的生日?”

我平静地把今早谢远舟翻乱的衣服整理好。

他为了见柳如烟,把整个衣柜都快翻过来了。

才找到一套自认为满意的唐装。

然后拿着我放在桌面上的花束出了门。

这一束花,是我买回来为了庆祝我和他结婚50周年纪念日的。

现在我才知道,我和谢远舟的金婚当天,是柳如烟的生日。

所以他的那份遗嘱,是送给柳如烟的生日礼物。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单纯地想吃蛋糕了。”

他背着手有些不悦地指责我。

“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纪了吗?”

“要是你吃了这些垃圾食品进了医院,还不是麻烦我来照顾你?”

“你能不能别给我添麻烦?”

我从容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嘴角有东西,擦一下吧。”

他狐疑地接过去,擦下来一看后愣住了。

那是蛋糕上的奶油。

他在柳如烟那里吃了生日蛋糕。

谢远舟有些心虚地说道:“这是糯米糕,下次我带一些回来给你。”

“不用了。”

听到这话,他不满地推了一下老花眼镜:“沈云芝,你摆脸色给谁看呢?”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什么?”

“我不就是把遗产留给如烟,你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半个字来。

谢远舟冷哼一声:“和你生活了几十年,你还是那么斤斤计较,难怪你和如烟做不成朋友。”

说完他把一个锦盒塞在我手里。

我以为这是他送给我的金婚礼物。

可那盒子又旧又烂。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花生粒大小的玉髓。

一百多块钱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珠宝店赠送的。

“你今天对如烟那样阴阳怪气,她不但没怪你,还送你礼物。”

“明天你带上礼物,亲自登门去道歉。”

见我没有说话,谢远舟生气地把手里盘的文玩核桃往我砸过来!

那粗硬的核桃砸破我的额头,鲜血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谢远舟也被吓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赶紧用纸巾捂住伤口。

一个人去了楼下的社区医院包扎。

等我回到家,屋子里漆黑一片。

谢远舟一盏灯都没有给我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因为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想了很多。

这个家有价值的东西都跟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家业归谁还真说不准。

但他这么做让我感到心寒。

谢远舟的手放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说梦话。

“如烟……你开心……我就开心……”

几乎一夜没睡,我早早起床做早餐。

谢远舟从卧室里出来,悠闲地把老花镜戴上。

看到我在厨房忙碌,他背着手走过来。

“昨天我太累了,一下子就睡着了,哎,人老了就是这样……”

“你头上的伤好些了吧?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了。”

我“嗯”了一声,把他的那份早餐放在桌面上。

他坐下来打开报纸。“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铲鸡蛋的手顿了一下,我转过头去看他。

见我不说话,他也扭头看我。

“就是让你登门道歉的事,如烟都为这事哭了,你怎么都要出面去道个歉吧?”

我深呼吸一口气,眼睛里泛出泪花。

我和谢远舟相濡以沫五十年,到头来他处处维护的人不是我。

而是年轻时候的白月光。

前面五十年的相守,在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我很是心累,连早餐都吃不下,缓缓地走进屋子里的床铺上坐着。

望着窗外的枝丫,想起当年我嫁给谢远舟的那天,也是这般的好天气。

五十年前,我一个城里的女孩连彩礼都不要,执意要嫁给他这个贫农出身的知识分子。

他在城市里无依无靠,是我父亲作为他的老师,把他安置在了我家的意见平房里暂住。

这一住就是两年。

父亲从来没有向他收取房租。

而谢远舟会时不时给我们家送来一些青菜和瓜。

听说他与柳如烟走得近。

只是柳如烟门槛高,柳父柳母看不上谢远舟。

活生生拆散了这对恋人。

我父亲看他一蹶不振,时不时地鼓励他。

而我也慢慢地喜欢上了谢远舟,并确定了关系。

一开始父亲并不同意,是我执意要跟谢远舟。

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这门亲事。

后来父亲给他安排到学校做老师。

谢远舟也没有辜负父亲的希望,不断地考证升职。

最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学教授。

父亲临终前握着我和谢远舟的手,叮嘱谢远舟一定要对我好,照顾我一生一世。

谢远舟在父亲病床边哭得像个泪人,连连点头答应。

“爸,您放心吧,我会爱护云芝一辈子,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当年的誓言犹在耳边。

如今却物是人非了。

他理所当然地吃着我做的早餐,碗也没洗。

走进屋里对我说:“赶紧的,我跟你一起去如烟那里,顺便拿麒麟瓜给如烟的小孙子尝一尝。”

那麒麟瓜是儿子从国外寄回来的。

漂洋过海,情深义重。

谢远舟却想着拿去给如烟的孙子。

我的胸口堵得慌。“那瓜留着我们自己吃吧。”

他皱起眉头:“我是让你拿瓜去赔罪!你真当自己是多高贵呢?”

“要不是如烟家道中落,她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辛苦!”

“你这人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被他好一顿数落。

不由得叹气道:“那瓜是儿子……”

“那又怎么样?”谢远舟怒目圆瞪,“我可是把如烟的孩子当做我自己的孩子看待的!我不偏心任何人!”

儿子寄回来的那些名贵的水果,都被谢远舟带去给柳如烟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泡沫纸箱,我陷入了沉思。

连遗产都要留给柳如烟,那我和谢远舟又算是什么关系呢?

柳如烟又发朋友圈炫耀了。

【舟哥送的进口水果,不是谁都有这个福分吃得到呢!】

谢远舟将遗产留给没有血缘关系的柳如烟,是否符合程序。

了解之后,我一个人到社区医院换药。

再到商场去买我最喜欢的旗袍。

当我穿上旗袍站在镜子前,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光。

我穿着浅蓝色的各自旗袍,怀里抱着书从谢远舟身边经过。

他由衷地夸了句:“云芝,你穿旗袍真好看!”

但是结婚这几十年来,谢远舟从来没有给我买过一条旗袍。

哪怕我穿上旗袍站在他面前。

他只会嫌弃地摆了摆手。

“脱下来吧,你不适合穿旗袍,没有如烟那个气质。”

店员羡慕地看着我说道:“女士,您的一头银发配上这条旗袍真是太美了!”

我不好意思地抬手抚了一下脑后的发髻。“我老了。”

“不老!现在很流行奶奶灰!况且您的气质非常好,特别适合穿旗袍!”

身上的旗袍质感光泽柔润,是我想要的。

于是我说道:“那就要这条吧。”

这时候柳如烟挽着谢远舟的手臂走进来。

“舟哥,就是她身上这条旗袍,是不是更适合我?”

两人站在起来,更像是夫妻。

我打算走进试衣间把衣服脱下来离开。

柳如烟却扭着身子走过来拉住我。

“云芝,说实话,这条旗袍对身材和气质要求都很高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穿。”

我看了一眼柳如烟:“不好意思,这条裙子我要了。”

店员走过来说道:“很抱歉女士,这条裙子的每个码数只有一条,要不……”

柳如烟打断店员:“我可是你们的VIP客户。”

然后转过头对谢远舟说:“舟哥,我很喜欢这条,我早就看上了!”

谢远舟点了点头,走到我面前负手说道:“云芝啊,你就让一下给如烟怎么了?”

我摇头拒绝:“我要付钱了。”

谢远舟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不就是一条裙子吗?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你以为自己还是年轻时候吗?快点脱下来,是如烟先看上的!”

店员介入无果,只好说再这样为难我,就帮我报警。

柳如烟瞥了店员一眼:“难道你不知道,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吗?”

为了不让年轻人为难,我平静地开口。

“你也是辛苦,好不容易从小三熬到老三,谢远舟都没给你一个名分。”

辞职后,我受村长邀请返乡投资养鱼。

眼看第一塘鱼就要丰收,我邀请村民来沾喜气,承诺每人都能带走几条小鱼。

没想到,收鱼那天村民们叫来了户口本上所有的人,把我的大鱼全掏走了。

我极力阻止,村民们们却说:“什么大鱼小鱼的,我看这塘子的鱼都不大嘛,我们花了力气下去捞,你说不拿就不拿?”

“你这鱼塘还是我承包给你的,我们拿点鱼很过分吗?”

“按照村里辈分来说,我还是你叔叔呢,拿你这点鱼怎么了?”

好好好,这么喜欢占便宜是吧。我气极反笑,这鱼我就不养了,我看后面谁还敢来养!

01

等我火急火燎地赶到鱼塘时,塘...

等我火急火燎地赶到鱼塘时,塘子外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不少村民。

现场吵得沸沸扬扬,依稀能听到有人喊:“老郭,这鱼怎么还不能收啊。”

“我们赶了那么早来,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我爸站在人群中央,张开着手拦着一些人,扯着嗓子重复喊:“大家别急,今天鱼肯定会收,等刚子过来组织大家去捞鱼。”

眼看现场越来越混乱,我连忙挤进人群,拿起随身小喇叭喊:“各位乡亲,稍安勿躁,我就是刚子。”

见主角过来,现场才安份了点,我顺势把我爸拉到一边,轻声问:“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爸急得嘴唇都起泡,扫了扫周边人群后,压低声音地说:“刚子,不太对劲,今天来沾喜的人太多了。”

村长和我爸之前都跟我提过,沾喜,是李家村的老习俗,以前村里做生意,造新房都要邀请亲朋好友过来一起沾沾喜。

因为我常年在外,村里人不是很熟悉,想到后面免不了和村里人打交道,我就说等我第一塘鱼养好了,让村长叫些村民来沾沾喜,每个人都能拿几条小鱼走,也算是给村民们发发福利。

今天正是村民们来沾喜的日子。我抬起头仔细看陆陆续续壮大的人群,这才品出我爸说的人多的意思了。

一般沾喜,村里一户人家最多也就来一个人。但现在看看,这些村民几乎把户口本上的人全都叫来了。隔壁李婶家,老两口和儿子儿媳全来了。

隔壁刘婶家,把她嫁到城市定居的女儿女婿一起叫了过来。

最夸张的是远房的二奶家,家里人都去了北方,她居然把她6岁的小孙女都一起带来了。

每个人都手里拿着网兜、水桶,跃跃欲试。

02

好家伙!

我心里直呼好家伙。

但木已成舟,尽管心里还有些不安,还是安慰道:“没事,爸,人是多了点,但每个人也就拿几条小鱼,没多大问题。”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鱼捞上来,把客户要的那3000斤鱼卖出去,多送出去的那点小鱼就当是给我爸在村里涨涨威风。

我赶快让抽水团队加快作业,不一会儿,鱼塘子的水就抽的差不多了。

然后我拿起了小喇叭,清了清嗓子,对着里里外外的村民说:“各位乡亲父老,承蒙大家看得起,一大早来给我们捧场,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每个人都能从鱼塘带几点小鱼小虾走,绝不让大家空手而归!”

“好!说的好!刚子你不愧是城里回来的,就是大气。”

“刚子,你说话算话啊,小鱼我们随便拿。”

人群中七大姑八大姨顿时议论纷纷,我见到大家的情绪到位了,就接着说:“好了,待会我说开始后,请各位乡亲父老有序摸鱼,我强调下啊,只能拿小鱼小虾,要把大鱼摸走了我可要破产了。”

随着我一声令下,村民们欢呼一声都拿着工具冲向鱼塘。我也开始准备下河,安排几个帮工帮我一起撒网捞鱼。

一开始,村民们都摸的很正常,每个人也就捡点小鱼小虾放在桶里就回去了。但摸着摸着,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那隔壁二伯家的儿媳,竟然偷偷摸摸地从水里抱起一条约莫5斤重的草鱼往桶里放,桶子里,还有2条差不多重量的鱼。

那隔壁李婶,竟然捡了满满3捅的小虾,现在手上还抱着一条约莫3斤的鱼。

其他地方,也有几个村民,正逮着大鱼往他们的锅碗瓢盆里装。

要糟!我见势头不对,连忙放下渔网,拿起小喇叭朝大家喊:“各位乡亲父老,我这塘子只能拿一点小鱼小虾哈,有多拿的乡亲们麻烦给我们还回去。”

这么一喊,大家都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纷纷望向身边的人。

那李婶妇似乎因为被撞破了面子,竟然对着我扯着嗓子说:“刚子,什么大鱼小鱼的,我看这塘子的鱼也都不大嘛,你自己愿意给我们捞的,现在我们花了力气下去捞,你说不拿就不拿啊?”

其他村民见有人出头,也有人陆续附和。

“就是就是,按照村里辈分来说,我还是你叔叔呢,拿你这点鱼怎么了?”

“刚子,自己说随便捞的,你不会玩不起吧?”

03

听到这些话,我人都懵了。说实话,我辞职后,是受到村长邀请回乡投资养鱼的,除了要赚钱,也有情怀因素。

承包鱼塘,我给村民的价格比市场价高两层。

雇人,我优先招村里失业在家没有稳定收入的村民。

我的科学养殖法,从来没有藏私,有村民需要我都手把手教。

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希望村民们能多得点实惠,也能靠养鱼多一条谋生的路子。

哪曾想,我这自己的第一塘鱼都没收上来,大鱼已经被大家盯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有人带头下,很快村民们就有模有样地一起捞大鱼了,生怕被别人抢了先,没有便宜占。

甚至有些本来已经摸了点小鱼准备走的,见其他人都捞到了大鱼也都跑了回来,开始专盯大鱼捞。

靠!我心中暗骂一声,我连忙吩咐现场几个帮工,帮我去阻止那些专捞大鱼的村民,可还没等我这边缓过气来,又听到岸边我爸那边又产生了争吵。

我怕出什么事情,连忙急急忙忙地淌过池子朝岸边走去。

远远可以看到,我爸正和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得激烈,脸都已经吵红了。

“老郭啊,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不就是拿几条鱼,你拦着我不然走算什么?”远远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在那边说。

“刘婶,你捞小鱼我没话说,但是你捞了两桶虾,一桶大鱼就算了,怎么还把我们网里的鱼也捞走了?”我爸紧紧抓着刘婶手上的一个编织袋,袋子鼓鼓的,一看就抓了不少鱼。

“你们自己说鱼自己随便拿的,这不是你们自己网里蹦出来的鱼吗,又不是我从网子里抢来的。”刘婶声音中气十足,仿佛还占着理。

“刘婶,我可没说大鱼也能拿,麻烦你快点把鱼放下。”

我过去后连忙把两人分开,怕出什么意外。

刘婶见我也过来了,退后了几步。

“刚子啊,说起来你这鱼塘,还是我承包给你的,你这鱼养的那么大,也有我的份,我今天拿这么点也不过份吧?”

我气极反笑,“刘婶,你这塘子,我承包前可是把钱一分不少地打给你了,现在这塘子就是我的,这个鱼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刘婶翻了翻白眼,“反正这鱼我就要定了!”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竟然连几桶虾都不要了,直接抄起手上的编织袋转身就跑。

“爸,算了,我们还是快解决这边的问题。”我爸刚想追,我强压心中怒火,连忙拦住。

此时现场的情况极度混乱,我派去的几个帮工,哪里是几个老油子的对手。

这一个个的,要不对着他们说,我是你叔叔,我是你爷爷,几个年纪大点的,就直接躺在地上,说这里痛那里痛,几个小伙子拦住也不是,不拦住也不是。

我爸有点六神无主,“这可怎么办?””

我心里也急得冒火,但还是冷静地想了想说:“别管这些人了,我先报警,然后赶紧抢鱼!“

说完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现场抢鱼照片和几段视频,然后抄起家伙去抢鱼。

04

剩下的人听到警车的声音则是工具都不要了,连忙往外跑。

“都别动,都别动!”警察在警察上就开始喊,但是这些人熟悉地形,跑得飞快,眨眼间,塘子里就剩下我和我爸以及还有几个帮工。

“是谁报的警?”警车上下来一个约莫50岁左右的男警官。

“是我是我!”我见到警察来了,停下手中的活,连忙跑过去,把刚才发生的事和他说,同时把照片和视频也给他看了一遍。

“警官,这塘子鱼有3000斤是预留给客户的,鱼要是不够了,我光是违约金都要扣3万。”

为了警察不要和稀泥,我特意强调了下经济损失。

男警官听完后,像是往手机记了下笔记,然后说:“你们这个案情比较复杂,一个是涉及人员较多,另一个是哪个人到底是抢了鱼,还是规规矩矩地按照你们说的拿了鱼很难判定。这样,你先把鱼收了,晚上跟我回所里录资料,明天我陪你去村里挨家挨户地去催下,让他们还了。“

我见到警察马上有了解决办法,心里稍微送了一口气,就先让大家把剩下的鱼都捞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警察一起,挨家挨户上门讨鱼。

“刚子,你咋来了?”刘婶见到我上门,立即想把门重新合上。

我连忙抵住门,说:“刘婶,昨天的事我已经报警,现在警察同志协助我来要回那些大鱼,请你配合下。”

听到警察来了,刘婶的脸色马上又变了,她挤出笑容说:“这样啊,哎呀,刚子,昨天你没讲清楚嘛,其实都乡里乡亲地,麻烦警察同志干嘛,你要说一声,我们肯定会还你的,你等我会,我把鱼还你。”

有警察相助,这些恶邻似乎换了一副嘴脸,一进门就热情招待,也乖乖地把昨天的鱼还了回来。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没想到跑了一天后,晚上和我爸一起把还回来的鱼和剩下塘子里的鱼加总这么一算,才发现和客户约定的交货数量比,缺口还有2000斤!

村民表面上都还了,实际上都还藏着一部分,偏偏我没有他们每个人拿了多少的证据。

“刚子,你跟我去找村长谈下。”我爸重重吐了一口烟,眼睛有点泛红地说。

我心里想,回乡养鱼也是村长邀请的,沾喜的事也是村长通知的,没准他会帮点忙。

于是我赶紧载着我爸,开车去村长家找村长。

村长见到我们过来,一脸晦气地对我爸说:“老郭,你们咋来了?你们的鱼不都还回来了?我还在被大家骂呢。”

我和我爸只能把事情原委再和村长说。

村长听完后,脸色变了一变,直接耷拉着脸拒绝了:“老郭,这个事很不好办。让大家沾喜气拿鱼是你们说的,鱼大家拿了,后面你们找警察后去要,大家也都配合了,现在还想让大家去还,有点不讲道理了。”

他又接着说:“依我看,现在全村也就你们条件最好,这点鱼损失也不大,你们就当造福村民了,再搞下去要犯众怒的。”

说完,就把我们推出了门外。

我爸和我楞在外面,无言以对。这鱼要是要不回来,加上违约金我直接损失在6万块以上,本身包鱼塘就花了很多钱,这下子是老底子都要赔进去了。

靠!我气得踹了下路边石头,好好好,这么玩是吧!这鱼,我也不养了,我看后面这村子里,还有谁敢养!

05

心里有了主意后,我回家先把我爸先安抚好。然后连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拍的照片及视频,一同剪辑成了一个小视频,在涉及人物肖像时,又打了个马赛克,然后就在网上发了出去。

萧贝贝特别爱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两岁的萧贝贝经常撒娇或者半夜睡醒迷迷糊糊爬上你们的床。

早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萧贝贝一脚揣在了他亲爹的俊脸上,萧逸迷蒙间被踹醒,睁开眼睛看着睡的横七竖八的母女俩失笑。

将萧贝贝抱回床头,亲亲你的额头,给你俩盖好被子,他便起床去锻炼和做早饭。

萧逸做好早饭,去喂小家伙们时特意拎...

萧逸做好早饭,去喂小家伙们时特意拎出萧小一,“萧小一,是不是你把妹妹带坏了,都爱揣我。啧,给你养这么肥,这么没良心。”

萧小一疯狂挣脱,表情不满瞪着萧逸,好像在说打扰它吃猫粮了。

萧逸气笑了,松开它,看着小家伙们吃了一会儿,便去卧室叫你们起床。

你和萧贝贝已经醒了,母女俩正在说着悄悄话,嘻嘻哈哈的很开心。

萧逸一进来,俩人就疯狂撒娇。

“老公,抱抱,亲亲。”

“爸爸,抱抱,亲亲。”

这是幸福的烦恼吧,但萧逸乐在其中。

萧逸啄了一下你的唇,尔后又亲了亲萧贝贝的脸蛋。一手一个将你和女儿直立抱去浴室洗漱。

你化妆的时候,萧逸就在旁边给女儿扎小辫。萧逸从没想过,自己以后也能过上有着可爱的妻女和一群猫猫狗狗的幸福生活。

萧贝贝说,“爸爸,今天要扎丸子头呦。我要跟妈妈一起穿公主裙裙。”

你拿着粉扑正拍着脸,边拍边说,“老公,我也要你扎丸子头。”

萧逸笑着说,“行,放心,保证给你们扎完美的丸子头。给你们拍美美的照片好不好?”

“好。”你跟萧贝贝齐声说。

彩蛋:萧贝贝的小烦恼(与正文无关。)

别看黎深平日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生活里他可是你的万事通。大到你的身体小到家里你的哪件衣服在哪里通通都归他管。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当医生的都这么严谨有规划,住他家以来,你总感觉自己是被照顾的小朋友。

换来的不是你的感谢而是吐槽,“黎深,你别动我的东西,整理整齐了我自己找不到,我那只是看似凌乱不堪,但实则我一眼就知道哪件衣服放在哪里的。”

......

显然他没有企图说服你乱放是不好的,嘴上虽然嗔怪,手里叠衣服的动作可一刻没停过。

收拾完家里还会趁此机会拽着你逛超市,这是你最爱的环节了,想要的想吃的都会有。

当然,在吃的方面不健康的黎深也不让买。

于是总会呈现一个景象,黎深在食材区挑着自认为健康的食材。

而你则在零食区上蹦下跳,顺眼就拿,不过最后只能在黎深的审核下带走最喜欢的几样,明明他自己的篮子里也有不少甜食。

就这几样还是你撒娇卖萌换来的,真是不公平,黎深这家伙真是学以致用,老是把健康挂在嘴边,真不愧是医生。

然后就会一起回家,黎深处理这些食材,你窝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影。

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在前几次每次帮忙都搞砸,帮忙的权利就已经被黎深剥削了。

你就被赶在沙发上看电影了,每次看着看着你总能睡过去,看你睡着黎深会贴心给你盖上毯子。

等你一觉睡醒的时候,房子里弥漫开来的是黎深做出来的一桌健康的食物,以及冰箱里满满都是给你做好标记的食盒。

你想这一刻大概是黎深最接地气的时候了吧,你甚至都能从他身上闻到烟火气息。

这和平日里那个生人勿近的黎深可大不一样,你也向他提出过这样的疑问。

他的回答倒是模棱两可,“掺杂情感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但是往往对很多人和事做不到置之不顾。”前半句像是诊断,后半句像是医嘱。

我抚了抚额发:「离婚。你呢?」

「我被结婚对象放鸽子了,要不,咱俩凑合一下?」前男友说得那叫一个自然。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喜欢喜当爹?」

他黑了脸:「正好,我不孕。」

一年后,男人抱着孩子,黑着脸问我:「为什么孩子和我长得越来越像?」

我瞟他:「你哥的……」

「江鱼,老子没兄弟!」

「哦,那可能你养得好。反正你不是不孕吗?」

闺蜜田甜在与老公长达十二年的恋爱长跑后,进了婚姻的围墙。

不过两年,又吵吵闹闹地分手。

这日,她拉着我,让我陪她去民政局。

「你说你离婚,我去干嘛?等你们离......

「你说你离婚,我去干嘛?等你们离婚了捡个现成的老公回来?」

田甜笑:「我怕他杀了我分尸。」

最后,我没经受住田甜两顿火锅的甜蜜诱惑,跟着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外,我看着很久没见的大冤种前男友,有些慌。

前男友路言川倒是很淡定,瞄了一眼我6个月大的孕肚,问:「来结婚?」

我心里慌的一批。

可输人不能输阵啊。

我假装淡定地抚了抚额发:「离婚,你呢?」

路言川看着我的孕肚,眼神很冷。

半晌,他才开口道:「他就这样对你?」

我无言以对。

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

于是,我朝路言川笑笑,低下了头。

路言川没再说话。

我尴尬地能扣起一块地皮来,不时地抬头向民政局里面张望,祈求田甜可以早点出来。

好像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几分钟。

路言川突然道:「我被结婚对象放鸽子了,要不,我们凑合一下?」

我蓦地抬头去看他。

路言川神色淡淡,似乎只是在与我讨论天气。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自己的孕肚。

大概五分钟之后,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喜欢喜当爹?」

路言川的脸一黑。

半天,才憋出一句:「正好,我不孕。」

我又看了看我的肚子,叹了口气,点头道:「那也行。」

这一日,在田甜一言难尽的目光下,我和路言川领了证。

工作人员还给我户口本的时候,我立马迅速地装回了包里,没敢让路言川看到。

不然我这离婚的谎言,没半个小时就会被拆穿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户口本。

这是从好几年前就开始的习惯。

当然,看到路言川的朋友时,我觉得这人怕也是陪人来的。

至于和我凑合着,怕也是临时起意。

这样一想,我心里闪过窃喜。

最后,我和田甜也没去吃成火锅。

用田甜的话说:「姐妹,我这才刚从围城里跳出来,你咋就这么想不开,跳进去了呢?」

路言川冷着脸道:「江鱼,你住哪里?我今天帮你搬到我那边去。」

我与田甜挥手:「改日再约。」

我屁颠地坐上路言川的车,终于不用挤公交了,让我感受了一把结婚带来的便利。

「你住哪?」

我想了想,回道:「我住老城区那边儿,搬你那就不用了吧?我那离公司更近。」

其实主要是我不想搬,现在租的地方,离我妈的疗养院更近。

「你知道我住哪儿?」

听了这话,我一噎,我确实不应该知道。

我老实地摇摇头。

路言川嗤笑:「你在哪上班?」

我一怔,随即苦笑:「锦江日报。」

路言川蹙眉:「你如今几个月了?」

「6个月。」

「差不多快生了,是不是可以辞职了?」

「不行……」我心里一急,声音有点大。

辞职了就没工资了,没工资了我连我妈疗养院的费用都交不起,何况还要生孩子。

如今,我卡上才两万块不到。

看着路言川望过来的诧异目光,我放缓声音道:「我还能再做两个月,不然辞职了无所事事的,我一个人待着也难受。」

路言川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道:「随你,你自己看着办。」

他轻轻敲击了一下方向盘,道:「我在怀江路那边有套房,你去那里住,离你公司不远。」

我想了想位置,小心翼翼地问:「我搬过去,要交房租吗?」

路言川气笑了:「江鱼,你越来越出息了啊。咱们结婚了,是夫妻了,我还要你交房租?」

我的心就放下了,狗腿地点头道:「那行,我下午就搬过去。」

一个月省一千块房租,半年就六千块,可以买好多东西。

孩子出生后,花钱的地方更多,能省一点是一点。

路言川点头:「嗯,干脆我直接送你回去,你收拾一下,我帮你搬吧,不然你一个人大着肚子,我也不放心。」

「好。路言川,谢谢你。」

车停在我租的那栋破旧小区楼下时,路言川皱了眉。

「你前夫就让你住这样的房子?」

我噎了一下,继续编:「他是个穷小子。」

路言川冷笑:「江鱼,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愿意跟人窝在这种地方,最主要的是,还大着肚子被人甩了。呵!」

最后那句,路言川说得咬牙切齿。

我简直想钻地缝里去。

心里把路言川骂了个半死。

自己作的孽,如今还来骂我。

其实孩子是路言川的。

这还得从六个月前说起。

我作为在报社的老人,自然是被选中。

不过同去的都是报社里的大佬,我这个多年默默无闻的老人,只能是靠边站。

一进办公室,我就看到了路言川。

我想跟他打招呼,可路言川却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

我的话就含在嘴里,吐不出来了。

那日正好周六,采访完后,一堆人去了饭店。

大家喝了很多酒,路言川也不例外。

我一碰酒就过敏的体质,让我逃脱了醉酒的命运。

最后,回家的时候,因为路言川住的方向与我相同,我自告奋勇地送他回家。

我也确实送他回去了。

嗯,还顺便送上了自己。

谁让路言川拉着我的手不放,一个劲地喊我的名字呢?

最后还含情脉脉地吻了我。

我一个激动,就没把持住。

然后,我与路言川,就干柴碰烈火,激情四射了一夜。

临近天亮的时候,我怂了,直接溜了。

不仅如此,我还鬼使神差地将自己存在一夜的痕迹抹去。

这些做得这样彻底,我却是忘了来颗事后药。

当月,姨妈没来的时候,我懵了。

查出怀孕的时候,我更懵了。

懵归懵,孩子还得生。

也不是没想过去找路言川。

却偶尔听同事讲起路言川的八卦。

说是,他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而且是门当户对的千金。

我往前冲的步子就停下来,做了缩头乌龟。

一缩就缩到了孩子六个月。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嘴里发苦。

也许,今天,路言川是真的去跟女朋友拿结婚证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临时换了人。

我这样,会不会被他女朋友误会?

「你发什么呆呢?收拾好了吗?」路言川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下意识地接话:「想着你女朋友会不会误会。」

路言川冷笑:「误会什么?误会你跟我结婚?这不是事实吗?」

我瞬间无言以对。

好像确实是矫情了。

我拎着不多的东西跟着路言川下了楼。

「你不退租?」

「这个月才开始,房租都交了,月底再来退。」

其实我是怕哪天被他的正牌女友赶出来,虽然咱现在有正室的身份,可心里总觉得虚呀。

「不用不用……那个,结婚这事儿,我自己做主就行……」我的声音在路言川黑沉的眸光里越来越低,最后归于寂静。

路言川将车停在路边,叹了口气道:「江鱼,结婚虽然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但是也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还是比较希望两家的大人能够见一面。」

我沉默了很久,才抬头看路言川。

想到妈妈最近的情况似乎有些好转,我小心翼翼地道:「我明天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路言川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才点了头,重新开车上路。

路言川还算体贴,上楼时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拿的。

进电梯时,遇上的人有点多。

他用提着东西的手帮我挡住拥挤的人群,几乎将我半圈在他怀里。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低垂着头,几乎要落泪。

到达7楼,出了电梯,路言川看着我蹙眉道:「怎么了?」

我摸了摸潮湿的眼,扯出一个笑:「没有,可能是人多,气味重,胸闷。」

路言川的眉头皱得更紧,转身将东西放在门口,沉默地打开门。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看着路言川的背影,心里无端地就特别心酸。孕期从来没有发作过的敏感情绪,瞬间将我淹没。

「路……言川……」

「嗯?」

「其实,孩子是你的。」我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路言川站定,良久,他转过身来,冷冷地道:「江鱼,我是在梦里让你怀孕的吗?」

话说完,他似乎怔愣了一下。

几秒后,路言川继续冷着脸道:「我可以当接盘侠,但是不要因此就把我当傻子。你要明白,我们两个人不过是凑合着过日子。」

说完,路言川将东西放在客厅。

顿了顿,他将一串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这是家里的钥匙,以后你就住这边,我工作忙,很少回来。我晚上还有工作,先走了。」

他抓起钥匙和外套出门。

我站着没有动。

我愣了几秒,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找到二维码,递了过去。

互相添加好友后,路言川直接转了一万过来:「这是生活费。」

说罢,路言川直接出了门。

我的那句「不用」就卡在了喉咙。

望着紧闭的门,我抚着肚子,泪流满面。

倏地,肚子里的小宝贝在我的掌心下,轻轻地动了下,似乎在安慰我。

我满心的凄凉瞬间被化解。

摸了摸肚子,我低声笑道:「宝贝,既然爸爸给了生活费,那咱们晚上就吃点好的。」

我麻溜地收了钱。

这样一想,也是很不错。

有地方住省了一笔,还有人给生活费,我的工资可以全部省下来,甚至生活费也可以省出一部分用来给宝宝买东西。

边想我边在屋内转了一圈。

三室两厅的房子,120平左右,采光好。

除了装修过于简洁,一切完美。

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将自己的东西大概放好,选了间客房搬进去。我带着钥匙去超市,买点菜和吃的。

我正吃着超市买的速冻水饺,田甜的视频就过来了。

「鱼儿,你啥情况啊?」

「我挺好的呀,正在路言川家里呢。他的房子比我那小破屋强多了。」

「这样也不错,孩子出生以后有爸爸妈妈,你的压力也有人分担。鱼儿,你说这路言川是不是对你还余情未了啊?不然哪个男人愿意当现成的爹?」

我吃饺子的动作一顿,片刻后缓缓开口:「看样子不太可能,以前有听说他有一个正交往的女朋友,他今天自己也是和我说被人放鸽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女朋友赌气……」

说到最后,我有些走神。

路言川,他会不会真的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感情?

我按住自己悸动的心,不敢乱想。

「管他呢,反正现在你是他的正牌老婆了,有免费的地方住,以后孩子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爸爸,这就已经赚了。若他真的对你还有意思,那你们以后就好好过。若他对你没意思,以后离婚分点他的财产,也是稳赚不赔。」

「嗯嗯,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鱼儿,你不打算告诉路言川他就是孩子他爸吗?」

我撇撇嘴:「刚才说了,他不信,说我把他当傻子。」

「狗男人……」

次日下班后,我挤公交去了我妈的疗养院。

妈妈住的这家疗养院是老式的,住所和设备都旧了。

不过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很和善,而且便宜。

妈妈呆呆地坐在床上,暗淡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苍老而呆滞。

「妈,我来看你了。」我将手里的梨放到了床头柜上。

梨是妈妈没有生病前喜欢的水果之一。

她最喜欢的樱桃我买不起。

想到这,我心酸得不行。

如果爸爸还在,看到妈妈这个样子,肯定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妈妈。

爸爸生前,最是宠妈妈,宠得她结婚二十年什么都不会了,徒然失去爸爸后,受不了打击精神出现了问题。

妈妈还是没有理我,我坐过去,拉着妈妈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笑道:「妈,你看,你孙儿又长大了。他可乖了,都不折腾我。要是爸还在,肯定特别开心。」

妈妈的眼珠子动了动,放在我肚子上的手轻轻地抚摸了好几回。

倏地,妈妈一把推开我,尖声道:「你个贱人,你怎么能怀他的孩子?他是我的老公,最爱我一个人。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说着,我妈又来上前撕扯我。

我完全呆住,没有任何的反应能力。

直到护工和医师闻声赶来,拉开了我妈。

我的肚子在拉扯中有碰到,微微有些疼,坐在椅子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抬头看着医生,我不可置信地问:「我妈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尴尬地笑:「前些天还好多了,今天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这个病就是这样,一点刺激都不能受,不然……」

我将今天所有的画面反复地回想,依然没能明白是什么刺激到我妈。

看着我妈完全不认人的样子,我心里升腾起的那点希望完全熄灭。

走出疗养院,我给路言川发了条信息:不好意思,我妈现在实在是不方便。要不,你安排,我自己先见见你父母吧。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路言川才回信息,一个字:好。

我握着手机,似游魂一样晃荡。

走着走着就去了以前租的房子。

推门进去,躺在狭窄的床上,我疲惫不堪。

意识渐次模糊,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我与路言川是校友,他大二的时候我大一。

我们是在新生欢迎会上认识的。

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我说他是见色起意。他哈哈大笑。

大一的时候,我还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骄傲的公主,活得肆意,笑得开怀。

那时候的路言川性子开朗,能说会道。

他追了我整整一学期。

早上给我送早餐,中午约我食堂吃饭,晚上又会约我撸烤串。

十次里我有八次是不答应的,究其原因,怕也是年轻女孩的矜持作怪。

路言川那时候是学校里有名的风云人物。

和路言川在一起,是我提的。

路言川追我追到最后,几乎不再提要我做他女朋友的事。

不过男朋友要做的事,他却是全部都做完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

年少的我,哪里能不喜欢这样的男孩?

其实早就动心。

在学校的八卦无数次地赌路言川要放弃我的时候,我忍不住了。

在一个夏日的黄昏,我看着与我并肩而立的路言川,轻声道:「我们在一起吧。」

我一直记得,路言川转头来看我时,脸上惊喜的神情,还有那双亮晶晶的眼。

他说:「江鱼,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失态。

心里的羞涩与甜蜜几乎要满溢而出,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因为我的一句话,失了平日的分寸。

遂,我大方地点头,故作淡定地道:「嗯,你同意吗?」

路言川一把将我按进他的怀里:「当然同意,女朋友。」

那是我第一次被他拥入怀中,第一次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柠檬味。

我觉得,我醉了。

后来,我们牵着手走过了校园的角落,我们笑着爬过山吃过火锅,也哭着吵过架。

时光如过山车,带着我们轰隆隆地向前跑,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

6

一觉醒来,想起梦中的情形,我发了很久的呆。

最后,晃了晃脑袋,搭着末班车回到了路言川的家中。

这一晚,路言川依然没有回来。

身上一下子有了余钱,我开始有计划地购买宝宝用的各种物品。

小到尿布,擦身粉,大到婴儿车。

一件一件地网购,一件一件地往回拖。

又添了几盆绿植后,屋子里突然就多出了鲜活之气。

只是,路言川却一直没有回来。我知道他很忙。

时日一久,我不存了那份希望,倒也坦然下来。

大概过了半个月之久。

这日,我照旧去疗养院看妈妈。

她近些日子的情绪倒是平稳下来,没有再出现那日的情况。

心里黯然又无奈。

提着菜回到家里。

推开门,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让我惊得张大了嘴。

见我回来,路言川与那人连忙爬起来。

路言川轻咳一声道:「这是我的朋友,吴航,过来拿点东西。」

我勉强一笑:「哦,你们吃饭了吗?我去做饭。」

吴航笑道:「嫂子不用忙,我们已经吃过了。」

我换了拖鞋往厨房走:「那你们忙,我去给自己做点吃的。」

「啊……好!」

走进厨房,我脑中不断地浮现刚进门看到的那一幕。

路言川与吴航紧搂在一起,人影交叠,姿势暧昧。

这,不能不让我想多。

我眼眶一涩,这样一来的话,倒是解释得通为什么路言川不在意做个「接盘侠」,与我这怀了别人的种的前女友结婚。

也能解释为什么大家说他有女朋友,他却与我这前女友闪婚。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与他的爱人,为世俗所不容。

与我结婚,只是一个幌子,保护他的爱人的幌子。

这样想来,我倒是个好选择。

有孩子,他就不用再考虑孩子的问题,他家里想来也不会催他。

当初是我提的分手,他也不用怕我会对他有想法,不用在家还防着我。

是了,一开始他就说过了,和我凑合着过日子。

他出了房子,给了生活费,而我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就可以获得一份安定的生活。

多么划算的买卖!

可是我的眼晴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我心里更是堵得慌。

我的男孩,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偏好?

也终于清醒过来,前些日子,我心底隐藏的那一点隐秘的窃喜,那么一点「或许路言川还是喜欢我」这样的想法,终于在这一刻成为阳光下飞舞的泡泡,是一戳就会破的梦。

7.

我的前男友,他和我结婚竟然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我脑子里不断地晃荡着这句话。

「江鱼,你想把房子淹了吗?」

路言川的声音将我从发呆状态中惊醒,这才发现,洗菜池里的水满了溢了出来。

我转头捂了捂湿润的眼,故作轻松地道:「啊,我放水放忘了。你朋友呢?」

「走了,就过来拿个东西。你去歇着吧,我来。」路言川将我往后面拽了拽。

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路言川忙一把将我扶住,拉着我去了客厅。

「你去整理一下我下午带回来的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我来做饭。」

说罢,他转身进了厨房。

疲惫不堪的感觉重重袭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翻看袋子里的东西。

酸奶,牛奶,巧克力,薯片……

全部是零食,而且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盯着零食发呆。

「江鱼,你是三岁小孩子吗?还坐在地上,地上凉不知道?」路言川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我一抬头就与他四目相对。

我尴尬地挠挠头,爬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零食?」

「当然是买回来吃的,怀个孕,脑子也丢了?」

我背着路言川翻了个白眼,这厮这些年是吃什么过活的,嘴这么臭?

不过看在零食都是我喜欢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将零食归类放好,我随手拿了一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这倒是我住过来这半个月最悠闲的一日了。

半个小时后,路言川将菜端上了桌:「吃饭了。」

一回头,看着路言川系着围裙在屋内走动的样子,我突然就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赶紧过来吃饭,难不成还要我喂你?」

我抽了抽嘴角,这人果然是不愿意好好说话了。

看着桌子上的二菜一汤,我的不满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路言川,你做饭竟然这么好吃!」我埋头扒饭的同时,不由感叹。

路言川轻笑:「好吃就多吃点。」

「你是什么事儿想不通去学的做饭?」我刨根问底。

路言川嘴角抽了抽:「还不是有人胃不好,我想着做的好吃点她就只喜欢吃我做的饭了,就不会去外面吃了。」

我突然觉得嘴里的饭也不香了。

这个狗男人,竟然在自己老婆面前秀恩爱。

如果是一个小时以前,我还能脑洞大开地觉得路言川说的是我。

现在,我很肯定,他说的是他的男朋友。

我咽下嘴里的饭,扯出一个笑:「呵呵,路言川,你的……男……你的女朋友真幸福。」

路言川冷了眉眼:「江鱼,你现在才是我的老婆。」

我心头一跳,慌张地抬眼去看他。

路言川眉目冷淡。

我滚烫的心似乎一下子滚进了冰水里。

恍惚间,我甚至可以听见那「嘶嘶」的声音。

「明天周末,我爸妈过来吃饭。」

8

「啊!好。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我明天早上去买菜。」我吃了一惊。

「嗯,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

我抿抿唇:「好。」

两人又是相顾无言。

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心里惦记着他爸妈过来的事,六点多就醒了。

爬起床,梳洗完,我坐在客厅里发呆。

路言川的房门紧闭,我正犹豫着是应该叫他起床还是应该独自去菜市场。

路言川开门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愣了愣:「这么早?」

「嗯,醒了睡不着。」

「那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好。」

「好。」

十分钟后,我们下楼在小区外面的早餐店吃早餐。

「小米粥,鸡蛋,油条……」

路言川点的全是我喜欢吃的。

我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这些年,我也习惯吃这些了。你别误会。」路言川冷淡的声音传来。

我轻咬了下唇,低头吃早餐,没有接话。

「嗯,你们楼下稍等会儿,我们也马上就回来了。」路言川的声线低沉。

我两手交握,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起来。

当年与路言川在一起两年,我并没有见过他爸妈。

除了那一回。

下了车,路言川将两袋青菜交给我。

刚到楼下,就看到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快步迎了过来。

「小鱼是吧?哎呀,言川这个混小子,怎么还能让你提东西呢,也不顾念着你这么大个肚子,来,赶紧把东西给我。」话没说完,就将我手上的青菜抢了过去。

我有点懵,还有点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路言川。

「这是我妈,这是我爸。」

我忙笑着叫人:「阿姨,叔叔。」

又接口道:「阿姨,没事的,这些都不重,路言川实在提不下才让我帮忙的。」

路妈妈笑着道:「傻闺女,该叫爸爸和妈妈。」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两张卡,塞进我手中:「这是你爸和我给的改口费。」

我手足无措地去看路言川,他压根不理我。

我只能笑着喊:「爸,妈。」

我将手里的卡还回去:「妈,这就不用了……」

路妈妈和路爸爸眉开眼笑地应了。

路妈妈笑着说:「这是爸妈的心意,言川这小子做事不着调,委屈你了。」

我讷讷不敢言。

路言川的声音传来:「妈让你收你就收下。」

我看了他一眼,他冷着脸面无表情的。

路妈妈亲热地挽上了我的胳膊,责怪路言川道:「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肚子都这么大了,他到现在才跟我们提。你们这结婚酒席都还没有办呢。」

「妈,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路妈妈怒瞪路言川,然后转头对路爸爸说:「你不管管你儿子!」

说罢,又对我说:「小鱼,这酒席只能等孩子出生了一起办了,委屈你了。」

我忙摆手:「没事,妈,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你个傻姑娘。」

做饭的时候,路妈妈说什么也不让我动手,把路爸爸叫过去帮忙,让路言川陪我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坐立难安,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路妈妈和路爸爸,小声问路言川:「这样不太好吧?」

路言川瞟了我一眼:「你觉得我妈会让你动手?」

我摸摸鼻子,心里明白路妈妈肯定不会同意。

「那就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电视,与其这样坐立不安,还不如安心享受,等日后我妈老了你再好好照顾她。」

好像挺有道理的。

想了想,我把路言川妈妈给的两张卡递给路言川:「这个给你吧,我拿着不合适。」

路言川看着我,眼神很冷。

我咬了咬唇,却依然固执地把卡往他那边递了递。

路言川叹了口气:「我俩已经结婚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爸妈给你钱,你收着就好。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改日买点用得上的东西给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会很开心。」

我的脸一红,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

「路言川,谢谢你。」

「嗯。」

大学时的开朗男生,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的高冷范?

投桃报李,我凑到他身边小声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守好你的秘密的。」

「嗯?」路言川挑眉看我。

我冲他笑笑:「我都知道了,咱们情侣做不成,现在成了假夫妻,处成兄弟也是不错的……」

路言川看着我眯了眯眼。

「小鱼,言川,吃饭了!」路妈妈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路言川想说的话。

我也不在意,利落地答道:「哎,来了。」

9

饭桌上,路妈妈不停地给我夹菜:「小鱼,你多吃些。你看你,都六个多月了吧,还这么瘦,也不知道言川怎么照顾你的。这样,我明天把家里的事都处理一下,下周一过来照顾你。言川工作忙,又不会照顾人,你这肚子这样大,又还在上班,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蓦地抬头去看路言川。

路言川沉吟了片刻,回道:「我倒是没意见,就是爸有没有意见?」

路爸爸看了路言川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转头对路妈妈说:「你没照顾过人,我怕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不如请个保姆?」

路妈妈冷哼:「我自己的儿媳妇,肯定得自己照顾,完全交给保姆哪里放心?不过,保姆也是要请的,暂时先请一个,做饭洗衣之类的。等小鱼生了,再多请一个月嫂帮忙看孩子。」

路爸爸沉吟片刻:「这样的话也行,不过你可不能累着。」

路妈妈拍拍我的手:「小鱼,妈是过来人,前面我们不知道所以让你受委屈了。现在知道了,肯定得好生照顾。等妈老了,还想要你好好照顾我呢。」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能接受。

路妈妈的热情与关怀,却是让我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了来自母亲的温暖。

片刻后,路妈妈又道:「小鱼,你的父母看看什么时候能抽空?我们去拜访一下。」

我顿住,紧握了手中的筷子,半晌才道:「妈,我爸爸早些年就过逝了。我妈生病了,没办法见你们,所以才……」

路妈妈的神色一滞,和路爸爸对视一眼。

片刻后,路爸爸开口道:「小鱼,下午你带我们去看一下你妈妈吧。」

我抿了抿唇,垂眸盯着碗中的米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哎呀,老路,我们下午还有事儿呢,你忘了?改日再去吧。让言川下午陪小鱼先去看看他岳母,多拿点东西尽尽孝。等亲家母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过去。」路妈妈接话道。

我的心一松,忙笑道:「嗯,这样也好。我妈妈现在情况不太好,等她好些了……」

路妈妈笑得更和蔼了:「行,那就这样决定了。言川,下午你陪小鱼去看看你岳母,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做人老公的。」

「妈,是我怕言川分心,没告诉他。」

「好好好,知道你心疼他,我不说他了。」

吃完饭,路爸路妈就走了。

路言川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早上起得早,我有些疲惫,准备去房里躺会儿。

「你妈生病了怎么没告诉我?还有你爸的事。」路言川盯着我,神色不悦。

我叹了口气:「你也没问啊。我妈又不是这两天才生病的。」

路言川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你赶紧去睡会儿,下午我们一起去看她。」

去疗养院的路上,路言川要拐去买保健品,我阻止了。

路言川蹙眉:「我给我丈母娘买,你有立场拒绝?」

我哭笑不得:「我妈用不上。」

路言川正色看我:「咱妈是生的什么病?」

想到待会儿到了疗养院,路言川也能知道,我索性将实情全盘托出。

路言川听了,长久地沉默。

「你别担心,我妈那不是遗传病,我不会患这个病的,孩子也不会。」我安慰他。

路言川又沉默了大概四五分钟,缓缓开口:「江鱼,说说你这些年的事吧。」

我一顿,扯出一个笑:「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毕业后打工过日子呗。」

「那你爸?」

「哦,没什么好提的,十年前的事了。我爸出事后,我妈没过多久就疯了。我有将她送去过精神病院,可她在那里过得很不好。在她的情况稳定后,在医生的建议下,我就找了家疗养院将她送了过去。」

「你当初跟我分手,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我回得很迅速。

是的,当初提出在一起的是我。

说分手的,还是我。

10

大三那一年,我爸投资失败,眼看着资金链就要断掉,公司要破产。

他到处找人借钱。

可是愿意借的人没几个。

有那么几个,不放心我爸,让我爸带我一起去签字。

我妈不让我去,我爸捂着脸哭:「如果资金链断,我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最后,我咬咬牙,同意与我爸一起去签字。

但,依然没有借到钱。

那些人,不过是为了看一场笑话。

看着往日里矜持贵气的爸爸,那一刻脸上的颓废和苍老藏也藏不住,我忍不住哭了。

后来,我爸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个可以见到路氏掌权人的机会。

他带着我去了。

路氏是B市数一数二的商业集团。

看到路总的那一刻,我懵了。

我见过他的照片,在路言川的手机上,他说那是他爸。

接下来的却是我一辈子都不想提到的尴尬。

那些人,里面有我爸以前的死对头。

当我爸和陆总说出想要陆氏集团融资的请求后,他们哈哈大笑着说:「江总,您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有人接话:「也不算,江总不是带着他女儿来了吗?这是想让女儿给咱们路总做情人?小姑娘长得不错,就看路总看不看得上了。」

路总皱眉喝止了那人的浑话。

我爸听了这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当即拉着我出了包厢。

他说,他不该带我去,让我受那样的侮辱,都是他没用,是他对不住我。

我觉得还好,如果那个人不是路言川的爸爸的话。

可是他是路言川的爸爸。

虽然我们并没有那层意思,可是这样恶意的话如果传出去,我以后和路言川怎么可能还在一起?

我在冷风里站了好一会儿,然后给路言川发了分手的短信,随即拉黑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当晚,我爸从公司的楼顶一跃而下,留下我和我妈,以及上百万的欠债。

之后,我一个星期没去学校。

等我再去学校,被路言川堵在了校园的角落里,他脸色憔悴。

他问我:「江鱼,你什么意思?你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年轻的我,眼前浮现的是我爸爸卑微的模样,还有那些人充满恶意的话语。

我明明知道这些都与路言川没有一丝关系,可我还是止不住地觉得难堪。

我微微笑着昂头看他:「没有,路言川,我就是不喜欢你了,就是这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这样子太难看。」

那一日,我看到了路言川眼角的泪。

我死死地咬着唇,才咽下喉间的呜咽。

「小鱼,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爱我的,我有什么不对你就告诉我,我改,好不好?」这是那一年年轻的路言川,他弯下他的腰,几近卑微的祈求。

我却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疗养院见到我妈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暖光。

「妈,我来看你了。这是路言川,我的丈夫。」我给妈妈介绍路言川。

即使知道她根本就不会给反应。

妈妈先是呆呆地坐着,片刻后,她的眼珠动了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路言川。

她突然开口说:「你是小鱼?」

我惊喜地望着她,点头道:「妈,我是小鱼。你想起我了?」

「小鱼啊,你别理你爸的。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你好好的,好好地长大结婚啊。」妈妈说着语无伦次的话。

我怔住。

妈妈转而又朝路言川道:「哦,你是小鱼的对象是吧?你可得好好对咱们小鱼,不准欺负她。」

路言川看了我一眼,笑着回道:「嗯,妈,我知道的。我会对她好的。妈,我叫路言川,现在是您的女婿。」

「好,好,好……女婿,女婿。」说完这些,妈妈就不再理我们,也不看我们。

我叹了口气,去寻了医生。

医生道:「这么多年了,总是这样反反复复,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心里应该是有个心结的,心结打开了这辈子或许还有希望,打不开……」

医生的话我都明白。

路言川突然开口道:「如果给予更好的治疗呢?」

医生愣了下才道:「如果给到更好的治疗的话,会比待在这里好很多。其实她最近比前些时候要好了许多,对外界的东西也有了一定的反应。说实话,咱们这儿,治疗条件是真的一般。」

闻言,我惭愧地低下了头。

这些年,虽然我拼命地工作,业余也还在拼命地写作挣钱。

可是挣来的钱除了维持我与妈妈最基本的生活,其他的都拿去还债了。

并没有余钱让妈妈接受更好的治疗。

路言川道:「那我们就转到更好的地方去,麻烦您帮忙办一下手续。不知道这个手续需要多久?」

医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回道:「手续倒是快,今天都可以办。你们确定要走吗?」

我拉住路言川的衣摆:「路言川,我……我没有那么多的钱。」

路言川叹息一声,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妈的事我来处理,你不要操心。」

路言川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将我妈转到了本市最好的疗养院。

那里的环境和医疗水平,和前面的那一家,根本不是同一水平的。

可我还是担心费用的问题。

「路言川……」

路言川没有回应我,却再一次拉住了我的手。

安顿好妈妈后,天色已暗,路言川又带着我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包间里,路言川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江鱼,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的过往,我都不问。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的眸光里有深情。

这一刻,我忘却了所有。

忘记了他有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忘记了我们曾经分开过近十年之久,也忘记了我与他不过是闪婚的凑合着过日子的伙伴。

我点了头。

路言川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嗯,这才乖。以后,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就是好好的,做好我的妻子,好不好?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我再次点头。

心里有了那样一个想法,不管过往,不管前路,这一刻,我只想抓住他的好。

11

次日周末,难得的放松日子。

「嗯?什么喜事?」

「姐姐我恋爱了,带他见见我姐妹。」

「这样呀……」我看了看沙发上的路言川,有些迟疑。

「你迟疑啥?哦,我知道了,你这是顾忌你家老公啊。你说说你,怎么又被路言川管得死死的?行了,你也叫上他。」田甜说话跟机关枪似的。

我又看向路言川,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怎么了?」路言川出声询问。

「田甜中午请我们吃饭,你要去吗?」我把手机拿开,问得小心翼翼。

路言川略一沉吟:「去吧。」

我的心里就闪过一丝窃喜,对着手机很肯定地答道:「在哪吃?我们中午都过去。」

「我一会儿将位置发给你。」

看到田甜和她的新男朋友时,我惊讶地捂住了嘴。

那,竟然是路言川的「男朋友」!

我连忙去看路言川的脸色。

他神色平淡,甚至还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家伙,这些年,功夫还真的修炼到家了。

「路哥,嫂子,你们也在啊!」吴航极自然地打招呼。

「嗯,你女朋友?」

「路哥,嫂子,田甜请的不会就是你们吧?」

我与田甜交换了个眼神。

田甜笑着道:「就是他们。路言川,十来年没见,你倒一点儿也没变。」

「哇,老婆,你与我路哥认识十多年了?怎么没听你说过?」吴航惊叫。

相互打了招呼落座。

点完菜,我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田甜也起身:「咱们一起。」

洗手间。

我看着田甜严肃地道:「你搞清楚你男人性取向没?」

田甜张大嘴:「啊?」

我将那日看到的事说了一遍:「怎么看他们俩都是那啥,我与路言川反正是搭伙过日子,倒是你,得睁大了眼。」

田甜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道:「不对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跟他试过啊,没问题。」

我也有些不确定了:「那难道男女通......?」

田甜惊悚:「不会这么衰吧?」

「你还是小心点,先探探底的好。据说,现在这种都藏得很深。」

「行,那我也好好考察一番。」

一顿饭,有田甜和吴航活跃气氛,倒也吃得宾主尽欢。

吃完饭,与田甜两人分开。

路言川问:「下午做什么去?」

我想了想,回道:「去逛逛母婴店吧,宝宝的衣服这些还是店里买的好,听说要先买回去然后洗了用开水烫过再曝晒,这样孩子穿才好。」

路言川的眼神暗了暗:「行,那我陪你去。」

逛母婴店的时候,基本都是我自己在看。

路言川坐在一旁不停地按着手机。

我心里有些难过。

也许是这两日与路言川走得更近了些,心里总是止不住地想要更多。

我无声地叹息一声,摇头失笑。

自己这是又魔怔了。

晚饭我俩在外面随便解决了。

回到家,我刚换了鞋。

路言川倾身压过来,两手撑墙,将我圈在怀中。

「嗯?听说,你说我搞断背?」路言川的嗓音低沉。

落在我耳边,却如惊雷。

虽然我觉得这是事实,可这话从路言川嘴里说出来,我无端就有些心虚。

我这人一向有个毛病,一心虚,说话就特大声。

「路言川,这事儿也没什么丢人的。我又不介意,那个,我也就和田甜说了声。」

「江鱼,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肯定我不喜欢女人?」

「那日,你不是和吴航抱在一起吗?这若不是恋人关系,哪里能那么亲密?」

我的头猛地被路言川敲了几下:「江鱼,这些年,你脑子都被饭塞住了吗?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摸着被敲疼的头,有些委屈:「路言川,你别动不动就动手啊。我也就是提醒一下田甜,我跟你反正是凑合着过日子,她与我不同,可不能被吴航骗了。」

「江鱼,我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是!吴航也不是!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你不要再乱猜。」路言川低头,凑到我耳边轻声道。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我浑身一颤。

路言川却放开了我,起身进了房间。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

路言川不是同志?

心里无端生出几丝窃喜来。

那,路言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12

周一,我下班回家就看到路妈妈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桌上是热腾腾的饭菜。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说一声?」我打招呼。

路妈妈笑:「我早上就过来了,你要忙,就没打扰你。白天叫了钟点工过来做饭和打扫卫生,妈过来主要是陪陪你。」

「那自然是好,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些。」

「好好好,来,咱们先吃饭。」

「行。」路妈妈笑得更真诚了几分。

「喂,路言川,妈来了,做好了好多菜,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回了,我晚上还得加班。你们先吃吧,晚上可能也不回去了。」

「哦。好。」

路妈妈皱眉骂道:「这浑小子,又加什么班!也不知道多回来陪陪你。」

「没事儿,现在有妈陪我,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你这丫头,真会说话。」

吃完饭,路妈妈拉着我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小鱼啊,你家里的情况,言川都与我们说了。」

我的神经瞬间紧绷。

路妈妈看出我的紧张,拍了拍我的手,笑道:「你别紧张,我跟你爸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既然言川选择了你,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与你爸会绝对的支持。

不过这件事,我得批评你。你现在与言川是夫妻一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一个人扛呢?

夫妻夫妻,就是互相扶持互相帮衬的。不要觉得你娘家的事,就不好意思找言川。你这样,是没把他当一家人。你想啊,往后我们有什么事,言川不跟你说,你心里得多难过啊。」

路妈妈的嗓音温柔,语速平缓。

我听得眼眶一红:「妈,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谢谢您与爸。」

在路妈妈身上,我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

想到早逝的爸爸与疯了的妈妈,我心里更加难过,泪也忍不住滴了下来。

「好了好了,妈不该惹你难过。小鱼乖啊,以后啊,言川有什么不对,你就来找妈,妈帮你教训他。」

「嗯,好。谢谢妈。」

「傻孩子,对了,怎么不见你戴戒指啊?是工作戴着不方便吗?」

我茫然地抬头。

瞬间又明白过来。

可我与路言川根本就忘了结婚戒指这事儿。

我硬着头皮道:「嗯,平日里不太方便,就没戴。而且怀孕了医生交待不要戴多余的首饰。」

「那行,那咱们就听医生的,等宝宝生下来后再戴。」

路妈妈的到来,让整个屋子热闹了许多。

这日,我晚起了一会儿,出门自然就晚了。

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一辆电动车。

幸好,那人反应快,车往旁边拐了拐。

我就蹭破了皮,不过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肚子也隐隐发疼。

电动车主吓得脸色发白。

我抬头想冲她笑笑,肚子的抽痛却让我冷抽一口气。

「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要不要叫你的家人过去?」小姑娘都快哭了。

我们刚到医院,路妈妈就来了,她脸色煞白。

我安慰她:「妈,我没事,就是坐地上了,肚子有些疼。」

路妈妈一边打车,一边数落小姑娘:「你怎么骑车的呢!这是幸好没什么大事。如果撞上了,你说……」

小姑娘双眼通红,低着头不吭声。

我忙道:「妈,你别怪她了。是我自己没看路,幸好她反应快,不然……」

路妈妈闻言,嗔怪道:「你也是的,这样会吓死人的。不行,你不能再去上班了,我得跟言川说一声,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和孩子。往日,言川怕你一个人呆着无聊,我们也就随着你的性子。现在妈来陪你了,没事儿咱们娘俩就去逛逛街。好不好?」

我的肚子没那么疼了,也不敢再逞强。

「好,都听妈的。妈,你别急,我肚子没那么疼了。」

一番检查下来,没什么问题。

我们仨人都松了口气,那小姑娘甚至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妈,你别念了,我知道了。」路言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正欲走上前去。

同来的那个小姑娘却飞奔过去:「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我的脚步就顿住。

路言川跟没看到似的,大步朝我而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进怀里。

「江鱼,你吓死我了。」路言川抱着我,手劲儿却不是很大。

我笑着安慰他:「我没事,就脚上蹭破了一点儿皮。」

大概抱了一分钟,路言川放开我,又摸了摸我的头,严厉地道:「你不准上班了,下午我就陪你去你们单位辞职。」

「啊?辞职啊?我还是休产假吧?」谁知道生完娃,我还能在路言川家里赖多久呢,辞职了太没安全感了。

路言川蹙眉:「也行,反正不能再上班了。」

我正要再问问路言川怎么这时候过来,那小姑娘又挨了过来,小声地唤道:「师兄……」

路言川诧异地转头看了小姑娘一眼:「我有事儿,你这是……」

「师兄,这是嫂子吗?对不住,是我撞的嫂子,吓死了……呜呜……师兄……」说着说着,小姑娘就往路言川身边靠。

我心里的酸涩泛滥,犹如吃了一块柠檬。

13

路言川侧了侧身,躲开了,蹙眉道:「是你撞的?」

「啊?」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妈妈一把拽开。

「我说小姑娘,你这刚撞了我儿媳妇儿,就又当着我们的面打我儿子的主意?」路妈妈冷声道。

小姑娘一脸懵地回头看我。

路言川揉了揉眉心,没理她,又转头问我。

「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前面肚子有些疼,这会儿已经不疼了。你认识的?」我指了指小姑娘。

「嗯,同一个科研组的,又是校友。」

「哦。」

确认了我人没事,路言川转身对着小姑娘道:「你骑车也太不小心了,实在不会骑可以走路或是坐公交。这是人没事,如果真的撞上了,可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小姑娘低着头红着眼,一脸可怜兮兮:「对不起,师兄……」

我上前拦了拦:「这事不怪人家,是我自己太匆忙。」

路言川瞪了瞪我,没理会我,转头接着教训:「对不起没用,以后吸取教训。而且这都快几点了?你这个月的全勤扣掉。」

小姑娘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有些不厚道地想:她到底是因为被骂哭还是因为被扣全勤哭啊?

路言川又接着教训我:「还有你,江鱼,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毛毛燥燥。」

我扁扁嘴:「行了,我知道了。」

「走,我送你们回去。」路言川走在最前面。

小姑娘怯生生地道:「师兄,能不能也载我一截?」

路言川看了我一眼,我看了看他,又看小姑娘,最后叹气道:「你看我干吗?」

「我送她你介意吗?」路言川问得认真。

我惊诧地抬头,旋即心里莫名泛起丝丝甜意。

「载她一程吧,她车还在出事那边。」

「行,那走吧。」

「谢谢师兄。」

这次事故之后,我开始休产假。

路妈妈倒是放松了下来,用她的话说:「我再也不用一看你上班去就提心吊胆的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唠叨过,心里划过暖流。

处了些时日,与路妈妈的感情更好了些。

相处下来,才发现两个人竟然有很多的共同爱好。

比如同样爱下棋,也同样是臭棋篓子。

比如相对于出去吃,更喜欢自己做饭吃。

比如爱看的书很多都是相同的,却各自有各自的见解。

不知不觉,我与路妈妈的感情越来越好。

一起逛街,一起做美食,一起读书,一起坐在阳台看日落。

路妈妈笑:「若是你再年轻些,或是我再晚生些,咱们倒是能做闺蜜了。」

我也笑倒在她怀里:「那肯定是美事一桩,不过如今这样也不错。」

「嗯,就是我那儿子不太给力,不太心疼你。」

路妈妈哈哈大笑。

片刻后,路妈妈搂着我,柔声道:「小鱼,你告诉妈一句真话,你跟言川,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怔怔地眨眼。

路妈妈又接着道:「我过来也住了些时日了,你肚子都快临盆了,言川的行为举止我都看在眼里。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你们的感情怕是出了问题。妈也不是要管你们,只是想问问,看妈能不能帮你做些什么。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妈也知道咱们小鱼是个好女孩。」

路妈妈的话说得我鼻子一酸。

我揉揉鼻子:「妈,你真要听真话啊?」

「我怕你会讨厌我。」

「傻姑娘,你是什么样的人,妈心里有杆称。而且感情这种事儿,是非对错,哪有个标准?妈就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我抿抿唇,轻声开口:「妈,言川是我的初恋。」

「那挺好啊,言川那小子,也没怎么谈过女朋友,好像还是大学那会儿谈过一个,这一晃都十来年了。」

我蓦地抬头看路妈妈:「只谈过一个?这两年没谈?」

「没啊,我跟你爸都快急死了。他倒好,跟你谈恋爱也不跟我们说。突然就结婚了,我跟你爸都懵了。」路妈妈吐槽。

我的心里涌起巨大的喜悦,有一颗希冀的种子瞬间生根发芽成长。

我继续道:「我跟言川谈恋爱,就是十年前。那时候我上大一,他大三。我们谈了两年。」

路妈妈捂着嘴惊讶地看着我。

我缓缓地将这些事都讲给路妈妈听。

听完,路妈妈不可思议地道:「所以,言川这小子,以为你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对你冷淡?那他为何要跟你结婚?」

我尴尬地笑笑:「可能是吧,我也不清楚。不过,妈,我可以保证,孩子真的是言川的,不信的话等孩子生下来,可以做DNA检测。」

路妈妈怜爱地摸摸我的头:「你呀,真是傻。我那傻儿子,更傻。闺女,要不,妈去跟他说说?」

我摇头:「算了,他根本就不信。那晚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我空口无凭,等孩子出生时,顺便做个DNA检测吧,这样他才会相信。」

这果然是亲妈!

我嘴角抽了抽,原本叹息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

「江小姐,请问您妈妈以前是不是感情上受过什么刺激?」

我皱眉:「没有呀,她与我爸的感情一向好。」

妈妈生病的起因也早就与疗养院的医生说过了。

「江小姐,您明早有空吗?能不能过来一趟?因为通过治疗,我们发现您妈妈的病因,可能与您描述的有些出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地回道:「好,我明天几点到?或者这会儿我过去来不来得及?」

医生笑道:「江小姐不用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叫您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您母亲这些日子其实比刚进来时要好了很多。」

我的心这才算放下一点点。

我将医生的话一一说了,路妈妈安慰我:「既然医生说没事就没事,明天让言川请假陪你去。」

「这不太好吧?他一向很忙。」

「没事,再忙能有你的事重要?放心,这事儿妈帮你搞定。」

看着路妈妈脸上狡黠的笑,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14

路言川晚上果然回来了。

那日被车撞后,他连续回来了几日,见我无事,又有他妈妈陪着,又开始消失。

这都近一周没有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路言川手上拎了我爱吃的水果和零食。

我伸手去接,路言川错身避过:「你去坐着,我自己放。」

说着,他忧心地看了我的肚子一眼,没忍住道:「你这肚子这么大,没什么问题吧?」

他话还没落音,坐在一旁的路妈妈就道:「呸呸呸,可不许这么咒我孙儿,你个赖小子,孩子可是你的种,有你这么当爸的吗?」

路言川脸上闪过复杂之色,没有接话,兀自去放东西。

今日阿姨煮了螃蟹。

开饭后,路言川很自然地剥蟹,又很自然地放进我的碗里。

吓得路妈妈赶紧阻拦:「哎,你可别给小鱼吃螃蟹,她现在不能吃螃蟹。」

路言川蹙眉:「为什么?」

「孕妇不能吃螃蟹,这是常识。你问我为什么?问度娘去。」路妈妈挥挥手,不耐烦地回道。

路言川的眉头皱得更紧:「她不能吃,你为什么让人做?」

我一听这话,心头一跳,拉了拉他的衣袖:「我不能吃,你和妈还能吃啊。快吃饭吧。」

路言川黑眸沉沉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讪讪地撒了手。

路妈妈被气笑了,拍了一下路言川的手臂:「你够了啊!你以为就你知道疼媳妇儿?这是你爸早上送过来的,你爸个憨货,也不知道这东西不能吃。只说别人送的,让咱们尝个鲜。不吃难道我扔了啊?」

路言川听了这话,脸上闪过几丝尴尬之色,没吭声。

「你给小鱼剥点虾,孕妇多吃虾才好。」

很快,一小碗剥好的虾就堆在了我面前。

我赶紧制止:「好了好了,不要再剥了,太多了我根本吃不下。」

「嗯,你多吃些。」说着说着,路言川的眼神又溜到了我的大肚子上,眼底是担忧之色。

接收到自家男人的隐密的担心,我心情瞬间愉悦起来,挟了一筷子路言川爱吃的菜到他碗里:「你工作那么忙,也得多吃些,不然身体受不了。」

「我的身体很好。」路言川冷硬地回道。

向来迟钝的我,这次却几乎秒懂了路言川话里的意思。

我盯着路言川看了几秒,竟然从他板着的脸上看出了几分不满之色,心里一乐。

「你身体好就好,这样我才不担心。」我含笑说道。

路言川蹙眉看了我一眼,抿唇没再接话。

我心里却乐开了花。

原来,时隔多年,当年那个开朗健谈的青年,已然长成了冷淡闷骚的性子。

次日上午,路言川陪我去了疗养院。

我本以为工作狂的他,对于周内请假应该很抵触,或者直接扔下我就走。

在我第三次看路言川的时候,他抬头与我的目光对上,冷淡地道:「我们上一个实验前不久才完成,最近不忙。」

我没忍住,冲他笑了笑:「嗯,谢谢你。」

「我们夫妻之间,没必要这样见外。」

我的手揽上他的手臂,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我现在月份大了,走路都有些困难,你让我借点儿力。」我的借口让路言川无法拒绝。

随后,他甚至还贴心地将我的包包拿了过去。

我唇角又微微翘了翘。

到了疗养院,见到医生,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路言川侧头看了我一眼,蓦地牵起我的手,紧紧地抓住。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我慌乱的心就那样安定下来。

「江小姐,我也不绕弯子,有话直说了。」医生开门见山地说。

我看了路言川一眼,点头。

「是这样子的,我们给您母亲治疗的途中,发现她的病因可能并不是像您前面所说的,仅仅是因为您爸爸的去逝受到刺激。通过干扰治疗,发现她的病,可能还是感情纠纷有关系。如此一来,我们需要向您确认清楚原因,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我蹙眉:「在我的记忆里,我妈妈和爸爸的感情一向好,并不会有什么感情纠纷。您看看需要什么,我一定配合。」

「江小姐,这样吧,因为您对您母亲的感情经历一无所知,我们也只能从您父亲这边下手。请问您这边,父亲有没有什么熟悉你们家的亲戚呢?我们能不能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我的眉头皱得更紧:「我爸当年是孤儿,我从小就没见过他其它的亲人。所以,这件事情上我怕是没办法。」

医生闻言也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医生再度开口:「那您生前父亲的照片还有吧?可否给我们一张。既然没办法从旁人口中得到线索,我们想用深度催眠来了解一下您母亲的过去。当然,这个也不一定有用。」

「那这对我妈妈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会,我们疗养院的催眠师都是高级催眠师,不会让影响身体的情况发生。」

我看了看窗外木然地坐着的妈妈,点头:「好。那就拜托你们了。」

医生笑:「其实我们把握也不大,不过,最坏也不过如此了,不是吗?」

「对。」

15

路言川请了假。

突然就空出来了一个下午,他问我:「下午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想了想,轻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算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适合到处跑,还是回家看电影吧。」

路言川又看了一眼我的肚子,点头,算是默认了。

在路言川第五回看我的肚子的时候,我侧身面朝他:「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然这样让我精神都紧张了。」

「我感觉你的肚子大得有些不正常,什么时候孕检的?」

「上周,医生没说什么啊,都挺正常的。」

「嗯,你预产期什么时候?」

「还有一周左右吧。」

我拉住他的衣袖,祈求地问:「我生孩子的时候,你来,好不好?」

路言川的步子顿了顿,片刻后,点头应声:「好。」

我看着他,眉开眼笑。

他突然问我:「就这么开心?」

「嗯,每次想到一个人生产,心里就慌。有你在,就不怕了。」

「你后悔吗?」

「什么?」

「后悔这样辛苦地为他一个人承受生育之苦吗?」

我看着路言川英挺的眉眼,软了眸光:「不后悔,从来不悔。」

路言川的脸色蓦地就黑了,向前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我竟然瞬间领悟到了他黑脸的原因,心里却又不太确定。

「啊!」我惊叫一声。

路言川立马回头,退回到我身边:「怎么了?」

我摆手:「没事,刚踢到一个石子,差点摔了。」

「江鱼,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大人,走路都不会了。」路言川嘴上不饶人,双手却扶住了我的身子,放缓脚步跟着我的节奏缓慢朝前走。

我捂嘴偷笑。

想起路妈妈说过的,他这些年并没有谈过女朋友,刚才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他,路言川,还是在意我江鱼的。

确定了这一点,突然我就没那么想告诉路言川,孩子是他的种了。

像路妈妈说的,他知道自己嫌弃的孩子原来是自个的后,会是什么样的大型打脸现场呢?

回到小区,刚出停车场,到楼下,就与路言川那个小师妹迎面撞上。

「嫂子,师兄,你们这是刚出去了?」

路言川没吭声,我只能笑着回道:「嗯,对。你这是?」

「上次撞了嫂子,我心里过意不去,今天来看看。前些日子没空,就耽搁了。嫂子,你叫我小段就行了。」小段笑得热情。

上门是客,既然是来看我的,自然没有往外撵的道理。

「那你倒是来得巧,再早一会儿,就遇不上我们人。」

「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嫂子,你还好吧?」

「挺好的呀。」

小段健谈,东南西北地与我扯了一大通。

进了屋,保姆阿姨说路妈妈下午回老宅了,我便明白,她这是给我和她儿子制造独处的机会呢。

看了看面前的小段,路妈妈知道了肯定得跳起来,说这小姑娘没眼色。

路言川不耐烦听我们聊天,就回了他自己房间。

我与小段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

突然,小段轻声对我说:「嫂子,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对于这突然转了的话题,我瞬间闻到了八卦之味:「嗯?我一个黄脸婆,你羡慕我什么?」

「路师哥喜欢了你那么年,惦记了那么多年,你们还生成了正果,还不让人羡慕啊?」小段状似随意地开口。

我的眼亮了亮:「看你这说的,我多不好意思啊。」

「嫂子怕是不知道吧?这些年,追路师哥的人特别多,他愣是没动过心。咱们同事还八卦过路师哥是不是性向有问题,后来才听人说,原来师哥是一直惦记着嫂子,才没有谈恋爱的。」

我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想起自己曾经也误会过路言川性取向,掩嘴笑道:「小段,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呀。」

小段皱了皱鼻子:「其实我是嫉妒嫂子,能得师哥这样看重。曾经,我也和其她女孩子一样,对师哥抱着幻想。直到一次喝醉了,听师哥不停的喊嫂子的名字,又到上次在医院,看见师哥对嫂子紧张的样子。我才算明白,嫂子在师哥心中的地位。

嫂子,师哥对你的心,几乎我们所有的同事都清楚。师哥与嫂子当年的事情,我也听闻一二,如今嫂子与师哥幸福,我们心里酸涩的同时,也跟着高兴。只希望嫂子能多待师哥好些,不要像……像曾经那样,伤了师哥的心……」

「小段,你在说些什么?」小段的话还没说完,路言川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小段的脸瞬间通红:「师哥,我……我就是和嫂子说说家常。」

路言川的脸很冷:「我们夫妻间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伤心。你也来了一会儿了,赶紧回去吧。你嫂子中午要休息了。」

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段眸中泛起水光,羞囧着脸讷讷地告辞。

16

送小段离开。

回来看着路言川紧抿着唇还站在原地,我笑着上前拽了拽他的手:「小段说的话,是真的吗?」

「谁……」

看路言川那开口的架势,我就知道他准没好话。

翻了个白眼,我打断他的话:「路言川,你可说过,咱们现在是夫妻。有什么事儿,还是好好说的为好吧?其实呢,对于小段的话,我特别开心。」

路言川脸色更冷,却没再说什么。

半天,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轻笑:「路言川,不管你当初为什么要与我结婚。可是做为你的妻子,我很开心。真的。」

看着我,路言川的神色慢慢软化。

片刻后,路言川突然一把轻拥我入怀:「小鱼,我想你。」

我的鼻头一酸,回抱了他:「我也想你,从未停止过。」

「小鱼,我不跟你较劲了。你的以前,我真的不再去计较了。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路言川的头放到我的肩上,嗓音沙哑。

「好。不过,孩子他爸,我好像羊水破了……」我僵着身子对路言川道。

「啊?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准爸爸路言川虽然觉得这娃不是自己的,但是对于娃他妈还是紧张的,就是有些找不到重点。

我深吸一口气,吩咐阿姨去收拾东西。

17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路言川迅速地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应事宜。

医生检查过后,笑着说:「宫口才开,先等一会儿,不行再打催生针。你的一切检查都不错,应该可以顺产。」

我除了宫缩频繁,还没有感觉到阵痛,淡定地点头。

医生又转头对一脸懵的路言川道:「你赶紧去给你老婆买点红牛、巧克力什么的补充一下体力。」

「好。她还没吃饭,现在还可以吃吧?」

「可以可以,准备点好的,让她吃了有力气生。」

他握着我的手,沉默地坐在床前,脸色苍白。

一会儿后,隔壁床陪着产妇的中年妇人,对路言川说:「小伙子,医生让给你媳妇儿去买点红牛、巧克力回来,你赶紧去啊,不然一会儿疼起来,你媳妇儿都没力气吃了。」

路言川愣了一下,旋即有礼貌地道:「谢谢阿姨,已经去买了。」

那阿姨看着他,嘀咕了几句,最后从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递了过来:「我儿子买得多,你先给你媳妇儿吃一块吧。」

路言川蹙眉,不太想接。

我看着这一幕,推了推他的手。

路言川最终接过:「谢谢您了。」

他握着那块巧克力,也不剥开,明显不想让我吃。

那阿姨急了:「哎,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这样对你媳妇儿?你不愿意去买,我把我儿媳妇的都给你了,你竟然都不给你媳妇儿吃,哪有你这样的?」

路言川惊愕地看着阿姨,显然没经过这样的事。

我憋着笑安慰阿姨:「姨,谢谢您的巧克力,是我这会儿不想吃。等一会儿想吃了,我再吃啊。您儿媳妇宫口开了几指了?」

阿姨脸上这才带了笑:「不谢不谢,闺女啊,这生孩子,女人得去半条命,你可得自己顾惜着自己啊。有些时候啊,老公也不可靠。哎,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儿媳妇开了三指了,这会儿已经开始疼了。」

我也没什么心思再说话,感受着腹部频繁的宫缩,望着房顶发呆。

路言川走了出去。

一会儿后,提了两袋东西过来。

「能坐起来吗?咱们趁现在还不痛,赶紧吃点东西。」路言川拿了个凳子过来将吃食摆出来。

「都有什么?」我缓缓坐起来。

「红烧排骨,鸡汤,牛腩还有虾。」

「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你也一起吃些吧。」

「你先吃,我这会儿吃不下。」

我看了看饭菜,问隔壁床的阿姨:「姨,您儿媳妇吃过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待产的女人笑着道:「要是有多的就分我点吧,你们这饭菜太香了,我又觉得饿了。」

路言川闻言,将我爱吃的排骨留下,又装了一碗鸡汤,还将牛腩和虾也拨了一些给我。将剩下的全送给了隔壁床的女人。

忙完这些,又去袋子里捣鼓。

我一边啃着排骨一边问:「这都是些什么啊?」

「巧克力和红牛。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就让他们都买了些。」说着,路言川拿出一盒巧克力和两罐红牛递给那个阿姨:「刚才谢谢您的巧克力,这些您收着。」

阿姨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用不用,已经吃了你们的饭菜了,哪里还能拿东西?再说,我刚那也才一块巧克力。」

路言川将东西放到他们床前:「买得比较多,我媳妇儿一个人也吃不完。」

待产的女人见此,拿过巧克力:「哇,这个牌子好贵的,我都不敢买。」

阿姨瞪了儿媳妇一眼,不好意思地道:「那谢谢你们了,年轻人,刚才不好意思,是姨误会你了。没想到,你是个疼媳妇儿的。你媳妇儿有福了。」

「无事。」路言川淡淡地说了一句,转头对我说:「你别怕,你吃完了咱们就转去楼上。我妈和我爸已经过来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不过,转去楼上做什么?」

「给你单独安排了医生,前面情况紧急,我联系的副院长,他给咱们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不过今天那个医生刚好请假,所以才先来这里。一会儿她就到了。」

我了然地点头。

万恶的金钱主义。

不过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说实话,心里有点小爽。

18

经历过阵痛和痛苦的斜切,我顺产下一子一女。

没错,是龙凤胎。

其实,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就查出来了。

路言川的态度让我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而且孩子一直健康,我自己身体也没什么不适,除了肚子大点。

后期甚至忘记了肚子里是两个宝宝。

病房里。

路妈妈和路爸爸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嗔怪地道:「小鱼,龙凤胎你怎么都不早说?生两个孩子,风险加倍。现在想想,你七个多月了还在上班,我心就跳得厉害,还好我的两个宝贝孙儿坚强。」

我虚弱地笑笑,没说话。

路言川蹙眉转移了话题:「妈,月嫂请好了吗?」

「嗯,一会儿就到。哎呀,小囡囡朝我笑了,太可爱了,比臭小子贴心多了。」路妈妈一脸惊喜。

我抽了抽嘴角,这么小的小宝宝,哪里看得出来贴不贴心。

路言川也凑了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小囡囡的脸。

路妈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轻点儿,小孩子的脸那么嫩,哪里是你这样戳的?」

路言川讪讪地放下手,我捂着嘴偷乐。

第四天出院,直接去了月子中心。

看着亦步亦趋的路言川,我诧异地问他:「你不用上班?」

「请了一个月假。」

「产假。」

我刚喝进嘴的水就喷了出来:「咳咳……路言川,你又不生孩子,你好意思请产假?」

路言川几大步走过来帮我拍背:「慢点喝。我媳妇儿生,我请产假怎么了?我都攒了好几年的假没休过了。」

好容易止住了咳,伤口因为扯动,疼得厉害,我苍白着一张脸,狠狠地瞪路言川:「都怪你,我才受这样的苦。」

路言川蹙眉喊冤:「哪里就能怪我了?孩子……」

我身体难受得紧,见他这副样子,突然就觉得特别的委屈,泪水就浮了出来。

路言川身子一顿,叹了口气,坐上前来安慰道:「好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你安心坐月子,我都陪着你。」

我勉强得了些安慰,止住了泪水。

这一夜,我突发高烧。

这些日子以来,我坚持母乳喂养,虽然有两个孩子,但是太小,奶水根本吃不完。

前几日还只是觉得不舒服,到了这天晚上,就觉得胸部硬得像砖头,一碰就疼,随之而来的还有高烧。

路言川向来沉静冷凝的脸崩了,知道我发烧的时候,甚至忘了按床头的铃,直接跑着去找医生。

没几分钟,就呼啦啦一大群医生护士过来了。

围着我问了好些个问题,又检查了一遍,才道:「问题不大,乳腺发炎了,等下给你通通乳,几天就能好。不过以后喂过孩子后,余奶一定记得挤出来。」

我烧得难受不想吭声,就听路言川非常好脾气地问了许多有关的问题。

头一偏,我的泪就流了下来。

路言川发现我哭过后,叹着气问我:「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我瞪着他,恨恨地道:「后悔了,后悔死了。那个王八蛋,简直不是人。」

路言川似乎心情很,符合着道:「确实是个混蛋,让你受这样的苦,他头都不冒。你也是个傻子,就这样的人,还甘心为他生儿育女。」

「是啊,大傻子。这样的混蛋,活该一个人过。」

「嗯。对。」

我说我的,他说他的,两个人的对话,竟然很和谐。

路言川确实是个混蛋,路妈妈一天两回地来,抱着两个小宝一个劲儿地说长得像爸爸。

就这样,路言川还以为他妈是心理作用,丝毫没看出任何端倪来。

19

医生和我说了很多,大致意思就是我妈的病逐渐好转,我有空的话可以去多看看她。

我说了我在坐月子的事,医生笑着祝福:「恭喜恭喜,还是龙凤胎啊,那我得多沾沾喜气,让我儿媳妇儿争取也一次生俩。江小姐,那就不打扰你了。说不定等你出月子,再过来的时候你妈妈已经恢复了许多,能认出你了。」

听到好消息,我的心情也极好:「那可得多谢你们。」

「江小姐客气了,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我扬唇笑:「嗯。对。让我多去看看她,说不定能好得更快。可惜我得出月子了才能过去。」

「明天我去看看妈吧,虽然她不认识我,也让你心里有个安慰。」路言川温声道。

「好,那你给她带些樱桃去,她爱吃。」

生了孩子之后,我突然就觉得心态变了。

以前,总是在心里做着与路言川离婚的准备,不太愿意用他的钱,也不愿意使唤他,总觉得这样,似乎我的那点儿自尊心就能得以留存。

现在,我就觉得,他是我老公,是我孩子的爸爸,而且貌似他对我还是有些情意在的。那他的钱,我不花,难道留给别的妖精花吗?我不使唤他,让他有精力去让别人使唤吗?

自家男人的钱,该花就花,绝不能心软。

自家男人,该使唤就使唤,绝不能让他偷懒。

没错。

一晃就出了月子,因着是两个小宝贝,再加上两个月嫂和一个阿姨,路言川原来的那套房子就显得不够住了。

路言川一挥手,就带着我去了他的别墅。

他爸送他的成人礼。

好吧,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更不懂的还在后头。

回到家。

我刚在床上躺好,路妈妈就过来了。

「小鱼,这些给你。你给我们生了那么好一双宝贝,这些都是给你的奖励。」路妈妈将东西塞给我。

我拿起一看,一张房产证,两张卡。

路妈妈笑得特别温柔:「这套别墅就在这附近,以后啊,你和言川吵架了,不想与他住,就自己过去住,不理他。这两张卡,一张是我给的,一张是你爸给的,各有五百万,都是你的私房钱。」

这对于18岁以后,手上的存款没超过三万的我来说,简直是巨款。

这也让我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原来我嫁了个豪门。

我将头摇着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妈,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小鱼,妈送出来的东西可不会收回去了,你收好。这也不仅仅是给你的,还是给孩子们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接受并道谢:「那谢谢妈和爸。」

「这才乖。」

「妈,在医院的时候,可有给宝宝们做DNA鉴定?」这话我问得自然。

因着路言川这个混蛋忘了这事,我想路爸爸路妈妈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自是存了个疙瘩,这对于两个小宝贝以后来说并不是好事。

是以,对于这件事,我很积极。

路妈妈脸上的笑更深了几分:「嗯,你上次问过后,我们就做了。言川这浑小子,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我扁扁嘴:「就怕他一直发现不了。」

「好,谢谢妈。煮点鱼汤吧。」

「行。」

20

我出了月子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两个小宝贝去看我妈。

我抱一个,路言川抱一个,叫了司机开车送我们过去。

我先去见了医生。

医生笑着说:「你妈妈好了很多,现在对很多事情都有了反应。你多过来陪陪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清醒了。」

我妈对比以前,果然精神气都要好很多。

脸上有气色,也多了几分灵动,不再死气沉沉的。

我将孩子抱给她看:「妈,你看,这是你的外孙女丸子。可爱不可爱?」

我妈的眼睛就黏在了丸子身上。

片刻后,她甚至还伸手要抱孩子。

我看了看医生,医生笑着点头。

我将孩子交给她。

她温柔地抱过孩子,站起身来回地走,熟练地哄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突然,我妈停了下来,眼神清明地道:「不对,这不是我的小鱼,我的小鱼早就长大了。」

我一惊,在医生的示意下忙走上前,从我妈怀中抱过孩子,笑着说:「妈,我才是小鱼好不好?这是您的孙女。」

「小鱼?对,你是小鱼。我的乖女儿,小鱼……」我妈看了我几分钟,突然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

我怕吓到孩子,忙将孩子将给一旁的路言川。

我回身抱住我妈,轻声安慰她:「好了,不怕啊,小鱼一直在的。」

哭了很久,我妈放开我,条理清晰地道:「妈的乖女长大了,还生了宝宝。唉,妈像做了一场浑浑噩噩的梦,一朝醒来,一切都变了。」

我不可置信地去看医生:「医生,我妈这是好了?」

医生也惊喜地抬头看着她,疾步走上前问了好几个问题,我妈对答如流。

医生笑道:「江小姐,看样子,你妈妈真的是突然就清醒了过来。实在是太好了,恭喜你。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还是得好好地调养。」

「嗯,好,谢谢医生。」

我再一次抱住了我妈:「妈,小鱼想你,好想你……」

话才出口,就已经泪流满面。

这些年的日子在眼前晃动,心里所有的委屈好像都找到了可以诉说的地方。

我妈回抱了我,拍着我的背,轻声哄:「对不起,都是妈让你受委屈了。」

「不许您说这样的话,您醒了,那咱们以后就好好地过日子。」

「好好好。」

「妈,这是您的女婿路言川。还记得吗?」

大学时刚谈那会儿,我带路言川见过我妈。

「记得记得,好孩子好孩子。你们这一路走来,很辛苦吧?多谢你陪着我的小鱼。」

我抢在路言川开口前道:「妈,言川对我可好了,一点都不辛苦。」

路言川明白过来,也开口说道:「妈,您别说这样见外的话,咱们是一家人。以后啊,让我和小鱼一起孝敬您。」

「好,这是我的外孙和外孙女吧?来,让我看看。」

路爸爸路妈妈知道我妈妈清醒过,马上就要过来,我正要给路言川使眼色,医生阻止了。

「其他的人还是晚些天再过来吧,病人的病情还不太稳定,人太多太吵不太好。」

如此,路爸爸路妈妈只能作罢。

这一天,我妈执意要留我单独说会儿话。

看她这个神色,我便知道是有什么想与我说。

路言川很有眼色地带着孩子先走了,临走时,他轻声对我说:「我晚点过来接你。」

「嗯,你们路上开车慢些。」

21

九月的阳光温和。

我与我妈坐在阳光下的树影里,我伏在她的膝上,她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

时光缓缓流淌而过,我似乎能听见它的声音。

良久,妈妈轻轻地开口:「小鱼,在你的心里,一直以为我跟你爸爸,是恩爱异常的,是不是?」

我心里一惊,身体僵硬起来。

妈妈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别怕,妈妈没事,现在很清醒。我想跟你讲个故事。原本,这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本不该跟你讲的。

可是我知道啊,它藏在我心里太久了。如果不把它讲出来,我怕哪天我又不清醒了。

我已经让我的女儿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受了那么多苦了,我可不能再让她在这世上毫无依靠。还有我的外孙们,我想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我依在她怀里,轻声回:「妈,你说吧,我现在长大了,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了。」

「我跟你爸是白手起家,你爸是孤儿,我也没好多少。我跟他恋爱那会儿,很苦也很甜。苦的是贫穷的日子,甜的是心。

到你出生后,我们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你十岁的时候,你爸走了大运,生意一下子就上了几个台阶。那之后,为了照顾你,我就退出了公司回归了家庭。

你15岁的时候,我发现你爸有外遇了。那时候你还小,我不敢让你知道,死死地瞒着。也不敢找你爸闹,一个人晚上不知道哭了多少。你看看你爸多可笑?他能一边外面养着情人,一边回家后对我温言细语极尽关怀。

这事儿拖了三年,到你上了大学,我就跟你爸摊牌了。你爸说要跟我离婚,说遇见了那个女人他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其实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我刚开始知道他们的事时,见过那个女人,她那时候正大着肚子呢。

我其实不甘心的,但我也没闹。只是跟你爸说,让他演一场破产的戏。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愿意与他一起承担巨额的债务,那我就与他离婚。如果她不愿意,那就不要再和我提这件事。

你爸同意了。最后,我意料之中的,她口中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看在他钱的份上。那女人证实这些消息后,就带着孩子失踪了。还留言告诉你爸,说孩子不是他的。

你爸当场吐了血,之后大病一场,等他好起来再去管理公司,才发现公司出了大问题。是那个女人,跑了之后,将你爸公司的一些机密卖给了他的对手公司,然后就是四处筹钱。

钱没筹着,最后他却跳了楼。不过他跳楼其实与破产应该关系不大,他在跳楼之前见过那个女人。

我心里一直不甘,我这辈子,所有的青春时光都给了你爸,陪着他吃苦陪着他创业给他生儿育女,最后他却愿意为了另一个女人丢掉性命。」

说到最后,我妈身子都抖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忙伸手抱住她,轻声安慰:「妈,都过去了,过去了。你还有我,还有我的宝宝。以后,我们一起好好的。」

良久之后,我妈的身体放松下来,笑着说:「嗯,都过去了。往后啊,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望着从树叶缝隙里落下来的细碎阳光,落了泪。

22

接我妈回家那日,是我一个人去的,休息了一个多月的路言川去上班了。

本来他执意要一起去。

我指着他响个不停的手机笑:「你觉得你再不去能安生?我现在听到你的手机铃声就烦。再说,你下班回来了就能见到了,到时候你带点她爱吃的水果,她绝对特别高兴。」

路言川摸摸鼻子,上班去了。

我妈见我一个人过去,很紧张地问:「言川呢?」

我笑着安抚她:「他上班去了,你别瞎紧张,我们俩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路爸爸路妈妈都很热情。

路妈妈还一个劲儿地拉着我妈看路言川小时候的照片,以证明女儿丸子和儿子包子与他们爸有多像。

路言川下班回来时候,瞄到了那相册,当场黑了脸。

路妈妈丝毫不介意,甚至还拉着路言川也过去看了半小时,并且详细地讲解了那些照片上的黑历史。

路言川逃回房间,去隔壁房间将抱熟睡中的儿子抱了过来。

我白他一眼:「他刚睡,你抱起来做什么。」

「被我妈伤害了,来儿子这里找点安慰。」

可能是血脉相连,路言川这家伙,虽然当初死不承认这是他的种,可孩子们出生后,他倒是与他们很亲近,每日都要轮流着抱会儿。

路言川抱着包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道:「为什么我觉得孩子和我长得越来越像?」

我没好气地瞟他一眼:「你哥的……」

路言川黑了脸:「江鱼,老子没兄弟!」

我漫不经心地答:「哦,那可能是你养得好。反正你不是不孕吗?」

路言川噎住,蹙着眉抱着孩子出了房间。

我没搭理他。

几分钟后,路言川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江鱼,不如试试吧,看我到底孕不孕!」

说着,他蓦地低头亲了过来。

这是结婚后,他第一次亲我。

好闻的气息将我整个人笼住,我整张脸都要沸腾起来。

一吻毕,路言川将我搂进怀里,哑着声音问:「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平日里我妈老说他们像我,我还不以为意。今天看了自己小时候的相册,再看儿子和女儿,太像了。」

说起这个,我心里来了气,一把推开他,转头抓起枕头砸在他的头上。

「都说了是你的,某人还怎么说来着,我可以当接盘侠,但是不要因此就把我当傻子。呵。」

路言川一把拽住我的手,将我又搂回怀里:「小鱼,我是真的没有印象和你……」

我哼了哼:「你肯定没印象啊,那次我们电视台去你们所里采访,某人跟不认识我似的。可惜,喝酒了就抓着我不放,还一个劲儿地喊我的名字。」

路言川蓦地瞪大眼:「那一晚,真的是你,小鱼?」

我撇撇嘴:「不然你以为是谁?」

路言川苦笑:「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醒了一场空。对不起,对不起,宝贝,都是我不好。」

「嗯哼,那得补偿我。」

「嗯,肯定的。你等着。」说罢,路言川翻身下床,去衣柜里翻翻找找。

出月子后直接回别墅,路妈妈直接把我的东西搬到了路言川的房里,我装模作样地抗议了几句,被路妈妈嘀咕了几句,然后我压着嘴角的笑「被迫」与路言川住在一起。

几分钟后,路言川拿了几个文件袋递给我。

我狐疑地接过。

打开一看,房产证、银行卡、公司股份证明等。

「你全部家当?」我笑着看向路言川。

路言川点头:「嗯,都给你。」

「你不怕我卷钱跑了?」

「你不会!我曾经那样对你,你都还给我生下丸子和包子。小鱼,谢谢你。」

我把东西一收:「行,要是以后你哪天对我不好了,我就带着这些东西跑路,让你上街做个流浪汉得了。」

路言川沉默了几秒,又接着说:「不过我也得批评你,都怀孕了,还想自己一个人扛,也不去找我。你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倔?」

「我也想过要去找你啊,可是听咱们单位的人八卦说,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那一夜,本就是我自己冲动,我总不能让自己去做第三者,去毁了你的幸福。」

「你个傻瓜,没有其他人。没有你,对我而言就没有幸福。」

「你倒是得好好跟我说说,怎么就莫名其妙要跟我结婚?还是在看见我大着肚子的时候,是不是同情我?」

路言川叹气:「其实,在领结婚证之前,我去找过你一次。那时你与田甜在一起,你没看见我,她看见了。

你走后,田甜找上了我,我问她你的情况。她很警惕地看着我,告诉我你怀孕了有自己的幸福生活,叫我不要打扰你。我心里特别难受,可也只能接受现实。

那日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大着肚子的你,我心里跟刀割似的。听你说你离婚了,我什么都没想,话就脱口而出了。我想,既然我将你让给别人,你也不能幸福,那我就将你困在身边,让我自己给你幸福。」

路言川说完,懊恼地道:「我真是蠢,竟然不相信你的话。」

我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吧?田甜知道孩子是你的啊,她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

路言川蹙眉:「可是她当时就是那样对我说的啊。」

「小鱼儿,你终于抽空想起我来了。」

「田甜,我问你个事儿。」

大约我的声音有些过于严肃,田甜也正了语气:「你说。」

「路言川说在我与他结婚之前去找过我,你还见了他?」

「这事儿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了。是那个狗男人与你说的?哼哼,是有这么回事。那是你刚怀孕没多久,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孩子爸,不然我得骂得他狗血淋头。」

「那时候我以为你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就叫他不要痴心妄想了,让他滚远点。」

「后来你们俩结婚之后,我觉得这事儿不重要,就没与你说了。现在怎么想起提这茬?」

我哭笑不得:「没事儿,你有空过来跟丸子包子玩。」

「好呢,那我明儿就来看我儿子女儿。好些天没见了,想他们了。」

两个人蓦地就相视笑了起来。

时光温软,似乎也带上了甜蜜的气息。

(全文完)

昨晚又报废了一件。

不仅带子断了,就连扣子也被秦彻硬生生扯坏了。

你又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堆秦彻过往的战绩。

“秦彻——!”

正做着早饭的秦彻从厨房走了进来,一看到床上一大堆破碎的衣物,瞬间明白了什么,语气中带着暧昧的笑:

“等会儿再去买几件吧,不然不够用。”

脸上“腾”地一红,你回头瞪着秦彻:

“都是你非要扯我衣服!你看看都扯坏了多少!”

秦彻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儿:

“嗯,你说的对,那……下次扯点儿别的?”

就非要扯点儿什么是吧?

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秦彻的手劲太大,某些时候,如果不让他在衣服上面散去一些...

秦彻的手劲太大,某些时候,如果不让他在衣服上面散去一些力道,就有可能在你身上留下印子。

其实那一点点疼痛也不是很糟糕,但秦彻并不想这样。

你摸了摸腰间的某处,虽然已经淡了很多,那里是秦彻第一次没克制住时留下的握痕。秦彻为此自责了好久。

思来想去之后,你没好气地对秦彻翻了个白眼:

“我要买最贵,最结实的!”

“好。”

你和秦彻一连跑了好几家店,终于是找到了一家看上去质量最好的。

在面对店员的询问时,你斟酌着开口:

“嗯……我想要结实一点的,耐用一点的,最好是……怎么扯都不会断的那种。”

店员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起初有些疑惑,注意到你身旁的秦彻后,又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好的女士,您的需求我明白了,请您稍等片刻,我去给您调货。”

等待之余,你在店里随便逛了逛,眼睛一瞥,却发现秦彻也在仔细端详着。

“你看什么呀?又不是你穿。”

闻言,秦彻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件,认真道:

“我在想象你穿上它们的样子。”

你一愣,反应过来秦彻是在调戏你,伸手就要戳他的腰:

“哼,就不穿给你看!”

刚触到秦彻的衣角,你的手就被他握住了。

秦彻勾起嘴角,将你的手臂往上抬了抬,用手里的衣服在你身上比划了下:

“那你想穿给谁看?”

“我挑的,只能穿给我看。”

你整张脸几乎都红透了,恰好这时,刚才去调货的店员回来了。

“等我试完衣服再找你算账!”

店员将手里的衣服递给你后,悄声说道:

“女士您放心,这件绝对扯不坏!”

进了试衣间后,你正想着先换下身上这件,身后的扣子却勾在了衬衫的线头上,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狭小的空间里,你又是背着手,捣鼓了好久还是没有解开。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闭了闭眼,犹豫着朝外面小声喊道:

“秦彻……你在吗?”

“我在。”

秦彻几乎没有一丝迟疑,回复地极快,反倒是你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你……你能不能进来一下?”

这次,秦彻的回答停顿了两秒:

随即,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不知道为什么,你感觉心脏跳的有些快。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在试衣间门前停下。

门被敲了两下,秦彻的声音响起:

“小狸花。”

你将门锁打开之后,秦彻迅速推开门钻了进来。

没错是钻。

秦彻太高了,他一进来,几乎就用掉了一大半的空间,相比于狭小的试衣间而言,用钻更合适。

“怎么了?”

你小心翼翼转过身,嗫嚅道:

“我后面的扣子好像被勾住了,解不开……”

“帮我解一下……”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瞬。

秦彻用左手按住肩带,右手将衬衫的线头从扣子上拉下来。

整个动作完成的一气呵成,秦彻刚想说弄好了,视线却不舍得离开,只好把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你背对着秦彻,也不知道他到底弄好了没有,正想出声询问,秦彻却突然咳嗽了两声,说道:

“咳……弄好了。”

后背的桎梏终于松下来,你刚准备换上那件新的,却注意到秦彻还在这里。

“你还呆在这里干嘛?快出去快出去!”

见自己被驱赶,秦彻轻哼了一声,就这么靠在试衣间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你,一副“我就是不出去”的样子:

“怎么,过河拆桥?”

“……你再不出去晚上就不做了。”

你这句话显然非常有效,秦彻连忙直起身来:

“知道了,在外面等你。”

在秦彻握上门把手的前一刻,你正好看到了那件新衣服上的扣子,没来得及细想就着急开口道:

“等一下!”

秦彻去转门把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但人却并没有转过身。

“来都来了……要不你再帮我扣一下这个扣子吧?”

你实在是不想让秦彻知道你是因为这个扣子过于复杂才要他帮忙的,只好生硬地加了个由头。

你看着那隐藏在明扣下面的三四排暗扣,心想:难怪刚才店员说绝对扯不坏。

没听到秦彻的回答,你以为他不答应,只好抱着衣服回头。

秦彻正盯着你瞧,注意到你的视线,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可以,但是……我有什么好处?”

要不说秦彻这人真的可恶呢,偏偏在这种时候跟你来这套。

想到这里,你只得应承道:

“等试好了给你看看,这下行了吧?”

听到你这么说,秦彻才施施然走了过来,伸手将你后背的扣子扣上。

这次秦彻没有再停留,一触即分。

低头看了下上身效果,你觉得还不错,刚想换下来,又想起了刚才答应秦彻的话。

你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不敢去看秦彻的眼睛:

“不许说不好看……”

周围很安静,你听见秦彻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

几秒之后,秦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却染上了一丝别的什么东西:

“好看。”

你从这声音里听出不对来,视线下移,发现秦彻已经……

“那……那就这件吧,我们先出去!”

你有些手足无措地让秦彻帮你换上原先的衣服,迅速搞定后,又确定外面没有人,这才连忙从试衣间出去。

结账时,你其实只想买这一件的,但秦彻大手一挥,将你刚才拿过的款式全都买了下来。

“这些都要,按照这件的尺码。”

刚一回到家,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秦彻就反身将你抵在了门后。

彩蛋预告:有时候卧室里有落地镜也不是什么好事……

夫人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对镜play!或许也可以留下一些小红心小蓝手~

秦彻:

一碰面就做饭。

你们经常聚少离多,所以自从交换心意以后,每次凑到一起,绝不会浪费一分一秒地做饭。

在他的卧室,地下拳击场,泳池,武器库……

好在你的体质不错,但也架不住秦彻那非人的体力,到最后都是你累得昏昏欲睡缴械投降。

之前还夸下海口要“惩罚”秦彻,结果自己先受不住,拖着沙哑的嗓子求他把铲子放下,别再炒了。

对此秦彻的评价是,“你说的比做的好听。”

你才不管他怎么嘲笑你,环着他劲瘦窄腰安心入眠,迷迷糊糊间被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再次用宽阔怀抱将你完全裹住,秦彻盯着你的脸看了一会儿,才懒懒阖眸。

一夜好眠。

祁煜:

几...

几天一次的频率。

因为你太忙,祁煜又经常沉迷在画室,每次留宿在他家的时候肯定是要做饭的。

一般是人形,当然,你有次提出看一看他的人鱼形态,被他红着耳朵拒绝了。

在他的发热期你就可以和人鱼做饭了。

鱼尾的触感湿滑潮腻,顶漂亮的鳞片被轻轻摸一下就受不了,鱼尾巴止不住地弹。

祁煜的脸上也覆上几片晶蓝的鳞,眼尾、耳朵、脖子到处都是红的。

“你不许离开,一分一秒也不行。”像孩子似的要求着你不能从他身上下去,让你把鱼尾当成温床。

还会滚小珍珠。

啪嗒啪嗒掉落的珍珠砸到你身上,他晨曦色的眼眸里隐匿泪花般的欲求。

沈星回:

每天。

用那双无辜的、皱起来是可怜形状的眼睛勾引你。

上次见到这样的表情还是他试图用你家新买的烤箱。

当你严词拒绝,把自家大门锁好准备过单身夜晚的时候,沈出鬼没的沈星回落到你的阳台,等你洗漱完,就看到床上有只巨大的“北极兔”正乖乖地抱着你床头的兔娃娃坐等你过去。

“我一个人有点睡不着。”沈星回的借口十分拙劣。

躺着躺着就变成一个危险的做饭姿势,蹭来蹭去把你的火气蹭了出来,摁着他开始做饭。

沈星回:计划通。

黎深:

你们每天都很忙,所以共同假期里两眼一睁就是做饭。

别看他表面一本正经,实则是外闷内○,不招惹他还好,他还是那个沉稳的黎医生,一旦撩拨过头,黎医生就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你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导致你现在看到他的车都还有点脸红心跳。

相比较他就平静许久,“不是你要求的吗?”

看上去毫无波澜,脸不红心不跳,和你形成极大反差,但你慢慢靠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你的身影。这时腰被人揽住,你陷入一个冷冽怀抱。你发觉他也不是无动于衷。

甚至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过分,食髓知味,变本加厉。

夏以昼:

与你做饭的次数是零。

但架不住他自食其力。自从明白了自己对你的心意,脖子上戴的小狗牌成了甜蜜证据,想着你的时候小狗牌在他颈上来回摇晃。

叮当叮当。

好想听你叫他夏以昼,他伸手就能把小狗牌绑到你手上,一边叫妹妹一边……

他眸色加深,发尾出了汗。

拿起手机,甚至连一句我想你也没办法发送。

在心里默念等我。

想着你的脸,小狗牌归于平静。

婆婆拒绝给我带孩子,她说:「妈妈生,姥姥养,爷爷奶奶只欣赏。」

后来孩子和她不亲,她却急了。

她给零食过敏的孩子买劣质小食品,诱哄孩子:「还是奶奶好吧,这些东西你姥姥可从来不给你买。」

孩子因此对姥姥恶语相向:「姥姥最抠门,姥姥最坏,我和奶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姥姥管不着我。」

老公闻言也跟着抱怨:「你妈管得太严,孩子确实容易逆反,我小时候我妈就散养,不也挺健康?」

我温婉地笑了。

「老公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哦,看来还是婆婆有办法。

「我这就给我妈买票,咱、不、用、她、了!」

陈川说完那番话,我立马就给我妈买了票。

「咱们不用她了!」

陈川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脸上的笑几...

陈川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安宁,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妈帮咱们照顾孩子也挺辛苦的……」

「哦,是挺辛苦,还是老公考虑得周到。」

我不等他说完,立马将票改成了去三亚的。

「既然妈这么辛苦,那就让她回家之前先去三亚度个假吧!」

于是当天下午,我妈就坐上了去三亚的飞机。

送完我妈回到家,家里的气氛诡异得很。

女儿妞妞抱着零食腻在婆婆身边,见我进门小脸立马冷下来,昂着头移开目光,看也不看我一眼。

见我没反应,又故意大声和她奶奶亲昵地说话,而她奶奶也热情地大声回应,全程视我为空气。

婆婆来的这几天,没少用这样的手段给我妈添堵。

有人夸孩子眼睛大,她立马找出自己年轻时的照片。

「看,这孩子眼睛和我年轻时一样一样的。」

有人说孩子皮肤白,她立马掀起袖子。

「我就是晒的,看看,这没晒着的地方可白了。」

总之,妞妞的一切优点都随她,一切小毛病都是我们没带好。

后来我在监控里发现,我妈已经背着我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陈川见我脸色不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就是平时你管她太严了,她有点叛逆。

「正好妈去三亚这几天你多陪陪她,她自然就跟你亲了。」

呵,我妈走了,看孩子的重任就这么分配到我头上了。

想得够美的!

我露出惋惜的表情。

「那可惜了,我还真的想好好和她培养一下感情,不过这几天单位赶项目,我可能几个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说着我走进卧室提起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

妞妞有些慌,平时虽然有我妈帮忙,但晚上一般都是我自己带孩子。

所以妞妞听说我几天不回家,立马从她奶奶怀里挣开,抱着零食向我这边张望。

我抬眼望过去,她又别扭地别开头,昂起下巴,一副等我来哄的架势。

于是我没有搭理她,履行义务般嘱咐陈川,让他看好孩子,别乱吃零食过敏了。

说完就拉起行李箱直接出了门。

对于我的嘱咐,陈川不会放在心上的。

零食是他妈买的,他下意识地觉得我那样说是在和他妈对抗。

他不是不知道孩子过敏,然而他是个愚孝的人。

零食能增进孩子和奶奶的感情,区区过敏他怎么会放在心上?

而我,作为妈妈,到底该不该和他们撕破脸来保护自己孩子的健康,这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但是,此时此刻我不只是孩子的妈妈,我首先是我自己,是我妈妈的女儿。

作为父亲的陈川可以失职不在乎孩子的健康,那么作为母亲的我怎么就不能任性一次呢?

况且在我妈妈受了委屈的情况下,凭什么我还要委曲求全?

我住进了公司的宿舍。

项目正在最后关头,没有家事的牵绊,工作效率高了很多。

他每天晚上定时给我发消息,告诉我孩子一切都好,没有挑食,没有不听话,连睡觉爱夜闹的毛病都没有了。

表面上是让我不要担心,实际是在告诉我,他妈妈带孩子很有一套,那些我妈妈带的时候出现的毛病全都没有了。

这样一来,就显得我妈妈很矫情了。

心底那股怒火让我更加心安理得地放任不管了。

这种假象持续到第三天晚上。

他刻意掩盖着言语中的慌张,故作淡定地说孩子后背起了几个小疹子,问我药膏在哪里。

这种程度肯定不是几个小疹子那么简单了。

陈川终于不再硬撑了,他说:「安宁,你快回来看看吧,擦了药膏也不管用。」

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哦,过敏啊,很正常啊,她一吃零食就过敏,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不是说你妈散养的娃长得结实吗,慌什么?散养治治呗。」

同事说我太狠心了,可她不知道,我狠心是有原因的。

自从结婚后,我的家庭关系就出现了问题。

婚后,我和陈川虽然很喜欢小孩,但商量之后决定以事业为重,晚几年再生。

婆婆却急了,她从农村老家赶来,信誓旦旦地说,我们只管生,之后她留在城里帮我带。

我信了她的话,可女儿生下来后一切都变了。

婆婆提议,以后她和妈妈一人一个月,这样有人换班,谁都不会太累。

妈妈那时和爸爸有自己的小生意在经营,纵使困难重重也立马招聘了帮手抽身出来,答应了婆婆的提议。

然后就是糟心事的开始。

常常是我妈照顾两三个月她来替换二十几天。

后来索性装也不装了,轮到她替班时直接在小区里联系了一个保姆。

等我下班回家,保姆已经在家里上岗了。

我想着雇保姆也不是不行,于是和婆婆商量,请她带保姆几天,等孩子适应保姆她再走。

她却说等不了了,公公自己在家不会做饭,会饿着的。

我看陈川,陈川却不看我,硬撑着给他妈订票。

嘴里一个劲叨咕着:「没事没事,保姆也能带好,你抓紧回去吧。」

所有的家长都会担心保姆带孩子会不上心。

只有陈川,为了让他妈安心回家,自欺欺人地说:「谁带都一样,虐待孩子的毕竟是少数。」

这一看倒好,一岁多的孩子光脚站在地上边哭边喝凉酸奶,而保姆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谁忍不住谁就输了。

我妈心疼孩子,没忍住辞掉了保姆。

自此,开始了漫长的带孩子生涯。

那之后,这件事成了婆婆的谈资。

每当有人羡慕她不用给儿子带孩子时,她就说:「现在不都是妈妈生,姥姥养,爷爷奶奶只欣赏吗!」

这样的话,她也会当面对我妈说,我妈怕我为难从不回嘴。

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和陈川之间便生了嫌隙。

一个不作为的老公,一个愚孝的人,是决不能嫁的。

在我和我的家人全力以赴地想把我们的日子过好时,他们却一直藏着算计。

他并不是真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他只是料定了有人比他先忍不住。

而如今,我不过是向他学习。

并非不心疼孩子,只是等他先忍不住罢了。

据说那天晚上陈川把孩子送进了医院。

急诊医生开了药膏和脱敏药,嘱咐一定要忌口。

这一次他彻底慌了。

他说孩子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已经送到了医院。

这样的情况之前有过,妞妞看别人玩3D打印笔的时候,忽然呼吸道过敏,也是紧急送进了医院。

那之后我妈一直听从医生的建议,在家里备了雾化机,只要有症状立马做雾化,效果很好。

这一次我妈不在,陈川情急之下便忘了雾化机这一茬。

我赶到医院时,妞妞已经做上了雾化,呼吸平缓下来。

陈川和他妈妈也已经恢复了淡定。

陈川声音平静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时忘了家里有雾化机的事了。

「她平常不也总这样吗?妈给做一做雾化就好了。」

他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他一定是怕我怪罪婆婆没带好,言外之意,我妈带的时候孩子也总犯这个病。

他这么遮掩,一定是婆婆没有遵医嘱,给孩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陈川说完防备地看着我,生怕我究根问底。

妞妞也心虚地觑着我。

然而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紧张地想知道她的致敏原。

而是听完他的话,直接顿住了脚步,连病房的门都没有进。

「既然没事,干嘛火急火燎地叫我来呢?我工作还没完成,既然没事我先回单位了。」

陈川一怔,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我。

「怎么?还有事?」我问。

他嗫嚅了片刻,脸色转了几转,才硬着头皮开口:

「妈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了……」

我抱起手臂:「哦。

「所以呢?」

陈川没有说话,转头看了妞妞一眼。

妞妞眼泪还挂在眼圈上,眼底一片淡青色的阴影。

应该是起疹子没有睡好再加上吃零食消化不良了。

她倔强又委屈地看着我,就等我一开口她好「哇」的一声钻到我怀里求和。

但我没有理她,淡淡地别开眼,转向陈川。

「你不是说你妈带孩子不娇气吗,怎么?你妈不会不同意给你带吧?

「不应该啊,你之前不是说妈因为孩子跟她不亲还哭了吗,既然她这么在意孩子怎么会不给你带呢?」

陈川低下头,一言不发。

婆婆的段位显然比陈川高得多,她立马接过话茬:

「哎呀安宁,不是我说,妞妞这孩子底子太差了,你怀孕的时候体质就不行,不像我那时候吃啥都香,所以小川小时候就好带。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底子再不好的孩子,带好了也能养过来,这孩子就是没养过来。」

她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

「带孩子太娇气了可锻炼不出健康孩子,没听过现在有个词叫没苦硬吃吗?带孩子太仔细就是感动自己,对孩子一点好处都没有,你看这孩子啥都不能吃,还总做雾化,多遭罪啊。」

一番话说完,妞妞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所有的委屈都怪到了姥姥身上。

「呜呜呜,姥姥什么也不让我吃呜呜呜呜呜。

「别的小孩都能吃零食,就我不能吃呜呜呜……

「姥姥还不让我玩打印笔,还有捏捏乐,姥姥最坏。」

她边哭边偷眼看我,我冷眼旁观着,一动未动。

婆婆顺势一把搂过了妞妞,一边抱在怀里哄着,一边跟着抹眼泪。

「我大孙儿太可怜了,奶奶收拾他们!

「安宁啊,等你妈回来你可得好好说说她,营养餐不用顿顿做,这样她也不用总说累了。」

这番话先是怪我基因不好,再怪我妈带得不好。

我不及时还嘴,只是想看陈川反应。

陈川何等聪明,不会听不出他妈言外之意,他脸色涨红,却也只是温吞地让他妈少说两句。

我斜倚着门框,慢慢站直了身体。

陈川见状立马拦我:「别往心里去,我妈只是心疼孩子。」

我推开他,向婆婆走过去。

「所以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打算在你儿子困难的时候帮他一把了,是这个意思吧?」

婆婆抹了把脸。

「我可没说不帮忙啊,只是这孩子这体质……」

我打断她问道:「你们家前年种地是不是收成不太好啊?」

婆婆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是啊。」

「收成不好你都知道去找卖种子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孩子体质不好就光怪我土壤不行了?」

婆婆反应过来,脸立马拉了下来。

「我家陈川体质可好得很……」

「陈——川——」我拉着长音叫道。

「你来告诉咱妈,你是不是过敏体质?妞妞的过敏遗传自谁?」

婆婆阴着脸盯着陈川,我也好整以暇地欣赏着陈川局促的模样。

他嗫嚅半晌,才憋出了一句:「我……确实过敏。」

看他妈沉下脸,立马接了句:「不过没这么严重。」

婆婆狠狠剜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小时候过敏?」

我幽幽开口:「那看来陈川小时候不是婆婆带的了。

「怪不得呢,婆婆不是说就算这体质不好的孩子,照顾好了也能养过来吗?要是婆婆带的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在座的几人心知肚明,陈川小时候就是婆婆亲自带的。

于是听完我的话,婆婆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终想到对策般梗着脖子转移话题。

「我可没说不帮我儿子啊,我早就说过妞妞我能带,但得带回农村,是你们舍不得我把她带走,这可怪不着我。」

又是这一招。

我曾经确实因为舍不得孩子被带走所以委屈了我妈,现在回头想想,婆婆哪里是真的想带走孩子,她只是断定我舍不得罢了。

她像捏到了我的软肋一样,继续虚张声势:

「你们要是舍得,我下午就带她走,我一会就去买票,你们想孩子可别怪我没空给你们来回折腾。」

妞妞闻言从她奶奶怀里抬起头来,抽抽搭搭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伸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

婆婆见状得意起来。

「看吧,是你们舍不得,可不是我……」

「别哭了,」我对着妞妞温声开口,「姥姥最坏,以后我都不让她来了。

「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奶奶回农村去,奶奶最懂育儿了,跟着她你就有吃不完的零食,高兴吗?」

我说完,对面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我与丈夫共度了四年的婚姻生活。

经历漫长的十月怀胎,我终于苦尽甘来,生下了我们的儿子。

然而,我仅仅来得及匆匆瞥了他一眼,他便被紧急送进了监护室。

之后,我的丈夫和公婆沉痛地告知我,我们的儿子因先天性心脏病离世了。

当我深陷悲痛无法自拔之际,公婆竟抱着一个男孩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解释说,这孩子是别人放在他们家门口的,

他们不忍心看我因失去儿子而痛苦挣扎。

一次意外的机会,却让我发现:我原以为已经离世的儿子,竟然还活着。

这个残酷的真相让我愤怒至极:一定要让这一家人为他们的欺骗行为付出代价!!

我与丈夫苏查理共度了四年的婚姻生活

期间我们迎来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大宝,...

期间我们迎来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大宝,他现在两岁了。

平日里,大宝由保姆精心照料,而我们夫妻则各自忙碌于工作。

苏查理曾多次提议我全职在家陪伴孩子,但考虑到他微薄的薪水在扣除家庭开支后所剩无几,我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今天,保姆因故请假,经过一番商量,我决定亲自留在家中照看大宝。

他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我心如刀绞。

我们迅速前往医院,经历了一系列紧张的检查和手术。

苏查理在接到消息后匆匆赶来,却在手术室外不停地责备我,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面对他的埋怨,我无心争辩,因为此刻我的心中只有对大宝的担忧。幸

运的是,手术非常成功,我陪在尚未苏醒的大宝身边,守护着他。

苏查理拿来了大宝的各种检查单据,我无意中瞥见了大宝的抽血化验单。

上面赫然写着:苏宝,男,两岁,B型血。这是我第一次知晓大宝的血型

因为大宝并非我亲生,而是我抱养的孩子。

大宝自来到我们家后,身体状况一直很好,鲜少生病。

前苏查理曾带他去做过全面体检,他细心地告诉我,让我安心工作,他会和父母一起带大宝去。

后来他告知我,大宝非常健康。

因此,直到现在我才得知大宝是B型血。

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老公,帮我拿下手机。”

苏查理递给我手机,却突然将手中的检查结果猛地摔向我,愤怒地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水性杨花,跟杨青成不清不楚,是不是还跟同事搞在一起了!”

我惊愕地看着他,不满地反驳:“大宝还没醒呢,你发什么疯?”

我试图向苏查理解释:“老公,你听我说,我跟杨青成早就分手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然而,无论我怎么解释,苏查理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沉默不语,仿佛想将我撕成碎片。

他质问我:“你意思是说我冤枉你出轨?你自己说说,你手机里那个张伟的是谁?”他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旁边的一位大姐看不下去,插嘴道:“大兄弟,你媳妇这么漂亮,你儿子跟你那么像,亲子鉴定都不用做……”

大姐的话让苏查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愣住了,脑中闪过以前带大宝在小区玩耍时旁人的议论:

“你家这孩子,跟你不像,跟他爸爸真像……”

“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难道这孩子真的是苏查理亲生的?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而苏查理则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医院,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也不管我如何面对旁人异样的眼光。

我站在原地,气得全身发抖。

杨青成是我大学时期的恋人,他家境优渥,但遗憾的是,作为双方家庭的独生子女,我们无法跨越地域的界限

——他无法随我来到我的家乡,我也难以远赴他的城市。

毕业之际,因他家人的坚持要求他出国留学,我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最终,在他踏上异国他乡之后,我们的恋情也画上了句号。

那段持续三年多的感情,如同断崖般骤然终止,让我深陷悲痛之中。

正是在这段情感的低谷期,苏查理以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逐渐走进了我的世界。

张伟是公司今年新入职的员工,一个阳光帅气、充满活力的大学生。

他曾多次向我表达好感,但我明确告诉他我已结婚并育有子女,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提及此事。

然而,似乎有些表白的信息不慎被苏查理看到了。

保姆告诉我,这几天苏查理也没有回家,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对我的一种冷战方式。

半个月后,大宝终于出院了,但仍需静养。我通知了苏查理,他回来后与大宝亲昵地玩耍了一会儿,便让保姆带大宝去休息了。

生活还要继续,问题也需要解决。

我关上卧室门,对背对着我的苏查理说:“查理,我们谈谈吧。”他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好”,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在他身旁坐下,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苏查理,你觉得我会出轨吗?”

他似乎想起了我怀孕时的情景。那时,我刚在公司升职,本想在工作上再进一步,并不想立刻生孩子。

但苏查理却不断给我灌输各种思想,并在我们一次旅游中,“意外”地怀上了孩子。

然而,孩子出生后便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瓣缺,一出生就住进了监护室。

我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生命,就记得他左手腕上那颗褐色的圆形胎记。

当时我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苏查理不仅悉心照顾我,还每天独自去看孩子,向我报告孩子的情况。

我出院时,也只能在监护室外远远地看一眼我的孩子。

没想到,那一眼竟然成了永别。

后来,苏查理和他的父母一起,悲痛地告诉我孩子没了,因为先天性心脏房缺,孩子感冒后,对于如此幼小的生命来说,感冒竟是致命的。

直到半月后,公婆抱着一个男孩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说,这个孩子是在门口垃圾桶旁边捡到的,他们抱回去养了两天,发现孩子一切健康,又带孩子做了全面检查,都没问题。

想着我因为孩子的事情伤心难过,他们觉得养个孩子能让我好起来。

我看着那个小小吸手指的娃娃,想起了那个只见了一面的孩子。

我给这个孩子取名为苏仕辰。

许久之后,苏查理紧紧地抱着我,低声说道:“段薇,对不起,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们娘俩。”

从此,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查理化身为模范丈夫,每日下班后便陪伴孩子左右,还不忘给我带回精心挑选的礼物,对我呵护有加,甚至在床上也表现得极为温柔体贴。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终于吐露了实情。

原来,他与人合伙经营的公司陷入了困境,对方因经营不善而打算撤资。

根据他们之前签订的协议,扣除违约金后,苏查理仍需垫付一大笔资金给对方。更棘手的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是对方注册的。

眼下的情况是,以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和资金流,根本无法承担这笔巨额费用。

如果苏查理不能在限期内筹齐资金,对方将把股权转让给他人,这将导致苏查理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

当初,我爸妈出于对苏查理的信任,出资支持他创业,占股30%。

而苏查理为了表达诚意,还向我爸妈出具了借条。他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家境并不富裕。

父母为他取名“查理”,希望他能沾些洋气的光。

事实上,公司成立后不久,他们一家确实曾风光地回老家炫耀了一番。

回想起我与前男友杨青成分手后,苏查理便对我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当时的我深受失恋打击,渴望找到一个细心温暖的人依靠,哪怕他的条件并不出众。

我爸妈原本希望我能找个本地人结婚,但广东本地的传统观念是生不出儿子就绝不罢休。

由于我妈在生我时伤了身体无法再生育,爷爷奶奶曾逼迫爸妈离婚。我爸坚决不离,深知我妈的不易。

因此,在分家产时,尽管我奶奶坚持要少分给我妈,但每年的分红和几套房产的收益,仍是苏查理努力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

面对眼前的困境,苏查理犹豫着向我开口:“小薇,老婆,公司是我全部的心血,现在已经开始盈利了。如果现在大部分的股权卖给了别人,那我们很可能就会被挤出局。”

“你的意思是……”我刚想提议回家问爸妈寻求帮助,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医院大姐的告诫。

“我先问问看吧,毕竟我已经嫁出去了,总是回家要钱……”我面露难色地看着他。

苏查理立刻紧紧抱住我,“小薇,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大宝刚做完手术不久,苏查理的合伙人就提出了撤资。这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起大宝的身世。明明他和苏查理没有血缘关系,但长相却如此相似。

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大宝去换药,特意留下了带血的纱布。或许是女人的直觉驱使着我,我决心要把这件事查清楚。于是,我拿着这些纱布去了亲子鉴定中心。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我的内心充满了忐忑和不安。我不敢想象,这个我视如珍宝的孩子,竟然有可能是苏查理和别人的孩子?为了弄清楚真相,我决定先回家一趟,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让爸妈知道这件事。

我前往二叔的家中,向小弟透露了我的疑虑,请求他协助我调查一些我不便亲自出面的事情。

“姐,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我来负责收集他在外面的证据。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地搜集他在家里和车上的证据,同时务必保持谨慎,绝不能让他察觉到任何异样。”小弟详尽地叮嘱我需要注意的诸多事项。我们商定之后,我便返回家中。

在苏查理的车里,我巧妙地安置了监听器。

我弟弟虽然接手了二叔的生意,但他曾学习法律,自小就思维缜密。他的许多同学如今都从事律师行业,因此他在这方面拥有丰富的人脉资源,进行这些调查并不困难。

趁苏查理熟睡之际,我在他的包里发现了一些令人寻味的物品。

还有隐秘放置的避孕套,以及几张名牌包包和衣服的发票。

苏查理,你的秘密隐藏得可真深啊!

亲子鉴定的结果终于出来了,然而当我看到手中的报告时,尽管身处炎炎夏日的广州,我却仿佛坠入了冰窟。

为了确保结果的准确性,我决定再找一家机构进行重新鉴定,这次我附上了从苏查理包里找到的那缕头发。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新的结果,希望这次会有所不同。

我将初步的鉴定结果告知了小弟,他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姐,我这边也查到了一些线索,晚上我们见面详谈。”

我来到小弟的私人住所,看到他托朋友查到的详细资料。

随着我逐渐深入阅读,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原来苏查理所谓加班的时候,竟然是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而他所谓的出差,也总是带着同一个女人同行。

更令我震惊的是,这个女人我竟然认识。

她叫关雅卓,大学时和我同一个系,与苏查理是老乡。大三的时候,正是她介绍我和苏查理认识,并在我面前为苏查理说了不少好话。

而这个女人的头发,正是褐色的长卷发!

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立刻将他们二人刀刃相见。

晚上回到家后,我试图从苏查理口中探听关于大宝被捡到时是否有什么身份证明的线索。

然而苏查理却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反而询问我:“小薇,你跟爸妈提过大宝的事情了吗?”

“爸妈那边因为分红给舅舅家救急,现在手上也没那么多钱。老公,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很没用,没能帮到你?”我故作焦急地回应,巧妙地避开了他的问题。

没过多久,第二次亲子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

结果显示我与大宝没有血缘关系,而那根头发的亲子概率却高达99.99%,证实苏查理是大宝的亲生父亲。

尽管我向医生反复确认,但她非常肯定地告诉我,他们的准确率在行业内数一数二,绝对不会出错。

我将这个结果告诉了小弟,他只是平静地说:“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我向公司领导请假,声称有急事需要处理,并请求她在我出差期间帮忙应对苏查理可能的来访。由于领导既是我的学姐,又持有我家亲戚的股份,因此她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无奈之下,苏查理只得让他的父母把大宝接走。

虽然大宝是我一手养大的,但现在的情况下,我无法再让我的妈妈照顾他。

小弟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他很快就在关雅卓家的正对面租了一间房子。

在广州的城中村,楼房紧密相邻,只需轻轻拉上窗帘,便能听到邻室的对话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小弟巧妙地利用关系联系了房东,毕竟在这里,本地人之间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以检查水电为借口,在关雅卓的住处隐秘地放置了监听器。

我戴上耳机,清晰地听到苏查理走进门,与关雅卓欢声笑语地一起做饭,宛如一对恩爱的夫妻。

耳机里传来关雅卓的声音:“她怎么突然出差了?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苏查理轻松地回答:“她能察觉到什么,公司那边只是跟王总走个过场,又不是真的买股份。”

接着,关雅卓提到:“大宝呢?快把大宝接过来,我好久没见到咱们儿子了。”这句话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原来,苏查理所谓的合伙人撤资,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目的是为了对付我。

那个他父母捡来的孩子,竟然是他和关雅卓的亲生儿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算计我和我的家产。

他认定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企图吃绝户!

我对这对人渣充满了仇恨,更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于是,我决定采取行动。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通过弟弟的关系找到了苏查理的合伙人王总。王总白手起家,作为外地人,在这里做生意也需要建立人脉关系。

在利益的驱使下,他欣然同意与我合作。

王总提供了前年和去年的分红清单,总额高达两百多万。

这笔钱,很可能已经落入了关雅卓的口袋。

而苏查理却曾告诉我,公司盈利少,分红不多,去年底只给了我两万块钱。现在看来,这笔钱显然另有去处。

为了进一步调查,我请弟弟找来了专业的团队。

我们盯着关雅卓的行踪,发现她虽然住在城中村,却穿着光鲜亮丽,时常身着奢侈品。

对于一个来自十八线小县城且没有工作的女人来说,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不是被包养,就是背后有金主。

很快,调查团队给了我两份厚厚的资料。

一份显示关雅卓在今年初购买了一套新房,虽然房价整体下跌,但她所在的小区房价却逆势上涨。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她哪来的钱买房?

苏查理的分红去向不言而喻。

而为她剖腹产签字的,正是我的丈夫苏查理。

我的孩子真的是因为感冒引发心脏衰竭而去世的吗?

另一份资料则是关于苏查理的。

原来他和关雅卓在高中时期就已经认识并勾搭在一起,后来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来到大城市后,他们被这里的繁华所吸引,立志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然而现实却让他们备受打击。

他们曾互相鼓励努力工作挣钱,但很快就发现与本地的拆二代们相比差距悬殊。

关雅卓在兼职时还曾遭受性骚扰却不敢声张。

苏查理得知后去为她出头却反被揍了一顿。

这些经历让他们心理逐渐失衡走上了争夺财产的道路。

经过深思熟虑,两人决定携手探寻新的致富途径。

起初,是关雅卓扮演着猎手的角色,只是那些富有的目标,怎会因一朵花的诱惑,而放弃整片绚烂的花海?

因此,她所涉足的每一段感情,都如同流星般短暂,转瞬即逝。

当他们试图联手设局时,关雅卓当时的男友意外地发现了这一秘密。

那位男友绝非等闲之辈,他不仅迫使两人退还了他赠予的所有礼物,还让他们额外付出了一笔不小的代价,几乎耗尽了他们的全部积蓄。

即便如此,还是在两人的苦苦哀求之下,那位富二代才勉强同意不将此事公之于众。

经过这次教训,两人都变得收敛了许多。

到了大三那年,我与杨青成因出国问题频繁发生争执,这引起了同系的关雅卓的注意。

原本,我并未将她放在心上,毕竟我们并不属于同一个社交圈子。

在我与杨青成争吵后,她却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我,给予我安慰,并介绍苏查理给我认识。

大四时,杨青成出国,我们的感情也走到了尽头。

在赌气之下,我答应了苏查理的追求。

我曾看到他为了给我买礼物而偷偷去兼职,还心疼地赠予他更昂贵的东西。

后来我才发现,那些东西他从未使用过,每当我问起,他总是说舍不得用,要好好收起来。

现在想想,苏查理兼职的事情其实是关雅卓透露给我的,而我送他的东西,多半也被他们挥霍了。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在算计我了。

我原以为自己的婚姻是令人羡慕的,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

就连我的父母,也从最初的反对到后来的妥协,再到最后的认可,都是被苏查理的演技所折服。

听到小弟小心翼翼地问“姐,你还好吗?”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我没事。”

我每天都会仔细监听监听器里的声音,不放过任何一条有用的信息。

“什么?不就是掉水里了吗?只要没死,饿他两天不就会听话了吗?”

【OOC致歉】

对方餍足地穿好拖鞋,看上去活力满满。

反观你这边丢兵卸甲,谈恋爱是一点不能忽略体型差。越想越累,心里话就这么自己跑出来了“我要换人。”

“说好了,概不退换”

“为什么?”

“东西都进去了,萧小五还能让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

“笨鸟就嚷嚷着要换人。”

“笨鸟是想让我再试一遍,改善体验感嘛。”

“亲爱的未婚妻,除了Charlie,谁还能让你这么满意。”

“我们连分离的时候,都胶着不下。”

“你看,它都形成记忆了。可不是,我不出去。”...

“你看,它都形成记忆了。可不是,我不出去。”

“嗯?怎么会有小兔子吃完不认账呢。”

“刚刚太难受了?那我们不难受一遍怎么样。”

“乖,这次小姑娘就一定不想换了。”

“想换人,是吧,姐姐。”

“好的,姐姐好,我是夏鸣星2号,作为新人想要与你切实吻合一下。”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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