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怜的散,被学业和学长搓扁揉圆了
大成功:
队长500年前曾是火神的众多追随者之一,但对纳塔的治理方针有了分歧,他不愿放弃现在的纳塔也不认可火神为了500年后的纳塔而奔赴一场看不见的战争的行为。卡皮塔洛同其他英雄一般留在文明已断代,百废俱兴的纳塔帮助人们重建文明之火。在对玛薇卡的失望和又希冀她承诺的未来确实会到来的矛盾情绪中,因机缘巧合被丑角带去至冬,在知晓女皇的高洁理想之后,毅然选择加入愚人众并且被女皇祝福拥有了极长的寿命。
纳塔后续剧情中,老米大卖特卖,还专门出个CG让他们两个携手对抗外敌。在战争的末尾,他们两个互相支撑对方不倒下,为纳塔带来了真正的明天。队长对玛薇卡承诺的未来终于到来而感到欣慰和宽心;而玛薇卡...
纳塔后续剧情中,老米大卖特卖,还专门出个CG让他们两个携手对抗外敌。在战争的末尾,他们两个互相支撑对方不倒下,为纳塔带来了真正的明天。队长对玛薇卡承诺的未来终于到来而感到欣慰和宽心;而玛薇卡也对愚人众将要发起的对天理的战争表示支持与祝福。在故事的最后,他们两个时不时会在大团建活动中碰个杯喝个酒聊个天。外网一片欢腾,国内也有了人气,队火姐们终于过上了吃得了饱饭,吃得上好饭,每天都是国宴,不会被小鬼跳脸的美好生活了!
大失败:队长是火神她爹。
另外一种大失败:队长是火神她妹。
Summary:社畜风,微拉扯,双方都有蓄意,但教授是很严格的。超短!
“我要结婚了。”
凌晨两点二十四分,砂金在玻璃平板上敲下决定命运的落锤,向维利塔斯·拉帝奥的通讯终端发送出这条信息。酒吧的昏暗灯光映在他鲜艳的瞳底,光的粒子与波纹取道视网膜与神经结构转化为微小电子,细胞与细胞传递加密通讯,指挥他的手指,将长串重组为01排列的编码投入指向茫茫电子海。不消须臾,同一颗星球,同一座城市,同样昏暗的某个枕畔,另一块屏幕将在拉帝奥的枕畔亮起。前提是,他没开夜间模式免打扰。
“恭喜。”
维利塔斯·拉帝奥的回复同样很快到达,砂金大惊失色。拉帝奥怎么......
砂金握住通讯终端,尚未发送的一百种借口在输入框里轮番登场,打出字又消除。酒精削减理智,助长疯狂,却不额外增添他的幸运,这条不合时宜的短信和他没来得及发出的那条不合时宜短信原本至多换取学者早晨梳洗完毕后批量阅读信息时一声不屑的轻哼。但是现在,面对睡着的拉帝奥,和面对拉帝奥本人,完全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拉帝奥的聊天状态由“在线”替换成了“正在输入”,砂金捏着“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教授打扰你休息了对不起”输入到一半的携带终端心如悬在刀尖擂鼓,暗暗体验刺激程度与电椅经历相比较。
屏幕上弹出一行。
“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砂金一个字一个字,把打出来的老套借口删去,光标闪动,寤寐思服。赌徒的本能煽动他,但他的手指有自己的意志。
“果然瞒不过教授啊,是团建活动,有很多新人在,为了活跃气氛,我不好搞特殊。抱歉,吵醒你了?”
“没有。”
对面回得很快。“我有一个访问行程,今天才刚回庇尔波因特,半小时前飞船入港,时差还没来得及调整。”
砂金点开技术研发部的人才交流宣传公告,果然如此。
“抱歉抱歉,我一时想不到可以发这种消息的人选,刚想和你解释,就被捉了个正着。教授,好教授,我已经在反省了,我会补偿的……原谅我吧?”
携带终端的那一头短暂沉默,片刻跳出一条。
“团建的时候总看手机没问题吗?”
“需要我救你吗?”
“……唉?”
“啪嗒”一声。大概是有谁在打开苏乐达,汽水的泡泡咕嘟咕嘟冒个不停,发出令人精神振奋的滋啦滋啦声。随机播放的音乐播到间奏,隐约听见歌词在说,“Takemeaway.”
“就说博识学会的麻烦人物前来兴师问罪,特别点名了贵战略投资部,希望贵部能安排陪同人员——这种麻烦的公事,作为爱护新人的总监,不会想把责任交给其他人吧?”
“……教授,你真是个天才,我快要爱上你了,我已经爱上你了。我诚挚地请求你能和我交往,请给我一个机会。”
“首先,我不会和已婚或将要结婚的人士交往,那有违我的道德准则。”
“至于其次……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不把真话混在玩笑里再说吧,赌徒。”
石膏头的白眼,刻薄抿紧的嘴唇,然后是拉帝奥含着讽刺却眼神温柔的微笑,幻视的种种在砂金脑内闪过。幸运儿垂下肩,手掌捂住脸,从指缝中吐出喜悦与懊恼混杂的哀叹声。
Bésamedenuevo,querida.
【KNOWTHYSELF】真理中心同人
1.既视感
玛薇卡:“我失去了拯救的力量。”
卡皮塔诺:“......”
玛薇卡:“但我们拥有六位英雄,他们将合力拯救纳塔。”
玛薇卡:“我们还拥有旅行者。”
派蒙:“说起来,五百年前,坎瑞亚也选了六位......旅行者你为什么要捂我的嘴呀!”
卡皮塔诺:“......我还是去毁了地脉吧。”
2.水豚
派蒙:“旅行者昨天又买了五个‘四方八方之网’呢。”
欧洛伦:“这是干什么用的?”
派蒙:“是稻妻出产的一种能够抓小动物的道具啦......说起来,欧洛伦你说不定也用得上这个呢,可惜旅行者刚刚把它们用完了。”
欧...
欧洛伦:“旅行者抓了什么呀?”
派蒙:“嗯......她抓了五只卡皮塔诺!”
欧洛伦:“五只......五只什么?!”
旅行者(崩溃):“是五只卡皮巴拉!”
3.冰单手剑
派蒙:“‘队长’,你们刚刚打得好激烈!旅行者偷偷对你们扔了好多次纠缠之缘,你们都把它打飞了!”
旅行者:“好在我早有准备,最终还是获得了我想要的。”
派蒙:“对,旅行者最终抽到了她最想要的冰系单手剑和火系大剑,真是太不容易了。”
旅行者:“伙伴们,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七七&迪卢克:“谢谢旅行者的纠缠之缘!”
4.龙
派蒙:“说起来,我们一路旅行到纳塔,遇到很多龙呢。”
旅行者:“让我数一数......嗯,掌握七之大权,又具有龙的形态,所以阿佩普是龙。”
派蒙:“一定要这么严格吗......我倒是觉得,掌握七之大权,但可以不具有龙的形态,所以那维莱特是龙。”
旅行者:“其实还可以放宽一点......不掌握大权但与大权有关联,又具有龙的形态,所以深海龙蜥是龙。”
派蒙:“这么说的话,与大权有关,有时候具有龙的形态当然也可以!所以珀西芙是龙。”
旅行者:“但纳塔的龙都不符合这些标准呢。我提议,可以和七之大权无关,但必须严格具有龙的形态,所以嵴峰龙是龙。”
派蒙:“你的标准太低了!这样说的话,和七之大权无关,有时候具有龙的形态的生物,也是可以算作龙的!所以附身匿叶龙的旅行者是龙。”
旅行者:“话说回来,和七之大权无关,也不具备龙的形态,只需要身上带有龙的要素......我们遇到过这样的龙吗?”
卡皮塔诺(看向手甲):“......”
旅行者&派蒙:“如果你是龙,也好。”
5.面具
派蒙:“说起来,我们遇到的坎瑞亚人都戴着面具呢。”
旅行者:“戴因遮着右脸......听说愚人众的统括官‘丑角’也遮着右脸。”
派蒙:“‘队长’直接遮住了整张脸!哇,三个坎瑞亚人居然凑不出一张脸!”
卡皮塔诺:“......听起来有哪里怪怪的,我必须澄清一下,我们三人并不意味着坎瑞亚人不要脸,比如我们的第四席‘仆人’拥有一整张脸。”
6.纠缠之缘
卡皮塔诺:“谢谢你,旅行者,听说你用了一种珍藏很久的粉色石头将我救了出来。”
旅行者:“是的,‘队长’,但真正救你的并不是‘纠缠之缘’。”
派蒙:“她可是填了一整个纳塔的问卷调查,才把你塞进卡池的!要是你不进卡池,连‘纠缠之缘’都没办法把你从那个深渊里捞出来呢!”
旅行者:“不止问卷调查,我还在世界之外的所有平台上要求让你进卡池呢......所幸一切都是值得的。”
卡皮塔诺:“感谢你的帮助,旅行者。”
卡皮塔诺:“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现在,让我加入你的旅途吧。”
*星神组,大学AU
*无cp,cb向
*更新不定时
*涉及专业知识的内容完全虚构,但欢迎专业人士提供资料
——“太可怕了,我梦见机械头对我说艺术有五种,合格的有三类,我不是其中之一……笑死,他懂个*善见天粗口*的艺术。”
01.绘画和早晨都要从一个鸡蛋开始
又是一天美好的清晨,纳努克从房间里走出,在客厅的冰箱中拿出早餐,波澜不惊的望着隔壁房间混乱的景象,咬下了一口面包。
「碰!咣当!稀里哗啦!」
隔壁原本宽敞的房间此刻倒像是被塞的不能再满的箱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物:颜料与画布、以及诸多说不出作用的模型雕塑混成一团,从里面流淌出来,房间的主人却不见踪影...
隔壁原本宽敞的房间此刻倒像是被塞的不能再满的箱子,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物:颜料与画布、以及诸多说不出作用的模型雕塑混成一团,从里面流淌出来,房间的主人却不见踪影,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些奇怪的动静从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笑声也不似人能发出的声音。
旁观者甚至无法分清那是房间主人发出的声响,又或只是因为东西倾倒造成的新混乱。
但这些都和纳努克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就像那电车旁边的路人,虽然路过案发现场,但手里握着的不是轨道遥控器而只是个马桶搋子,能做出什么行为全凭良心。
而恰好这位高能物理学的高材生没什么良心,也没什么改变局面的能力和欲望,甚至还能围观着室内的皮影戏,不急不忙的喝口橙汁,再转头看向同样也是这时候起床,刚刚出门的阿基维利,颇为平静的询问:“他维持这样多久了?”
阿基维利转头看向迷思的房间,挠挠头开始回忆。
“昨天晚上我睡的时候他还没睡,但是你醒的时候他已经醒了……这种状态至少有三天了吧。”
纳努克冷笑一声。
“再这样熬下去,他会比他的画更早见到那些艺术先哲。”
阿基维利无奈摊手。
“没办法,迷思的画展又要开了嘛,他每次开展前都是这样的。”
话是这么说的,阿基维利仍是探头往门里看了一眼,然后果断的收回头,与纳努克四目相对。
阿基维利:“。”
阿基维利看向纳努克的表情有些古怪。
纳努克:“?”
阿基维利思考了片刻后说道:“还活着,可能看起来有点疯,不过还活着,虽然确实有点疯,但也确实还活着。”
纳努克:“……我该说恭喜还是可惜。”
阿基维利再度摊手。
“如果这能让他赶上ddl就是恭喜,不能的话那不能说可惜,得换一个词。”
“说什么?”
“说节哀。”
房间内又传来了某种液体倾倒的声音,纳努克猜想这是迷思在现场调颜料。
他点点头,听着房间里又传出「我成了!我成了!」的背景音,冷静的喝下最后一口橙汁,说道:“我先节着,祝他好运。”
阿基维利无奈笑笑,对纳努克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
“嗯,祝他好运。”
02.壹零零零零壹
吃过早饭的纳努克再一次来到某间实验室门口,走进了里间。
——实验室内的灯光很纯粹,甚至难以说出这是冷色抑或暖色,只能说确实维持在了一个合适的亮度。
而灯光的投射下,室内最靠里的电脑前坐着一位蓝灰发色的青年,他在听到开门声后就转过身看向门口,见到纳努克后只点点头,表示了对来客身份的知晓与认同。
这一套动作似乎遵循了某种固定的程序,至少纳努克觉得每次来找这个人,他的动作都是这么一套流程。
男子的声音就像房间里的灯,不暖不冷,甚至似乎缺乏了某种人类说话时该有的语调起伏,以陈述句的方式述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下午来的概率居然上升了百分之一点六一,看来我要反省一下最近的状态了——我上次委托你的模拟实验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2.7%以内的概率浮动都可以算做外力因素或误差,你可以忽略。”
纳努克无所谓的一摆手,权作回答。
他从背包里抽出笔记本,又顺带将包挂在了门口的置物架上,就拎着椅子坐到了Nous旁边。
是的,纳努克比起宿舍里其他三个人直接称呼的「机械头」,他还是更喜欢直接叫这位合得来的实验搭档本名。
当然,如果后期的印象改变了,他当然也会调整对应的称呼,就像他虽然觉得那三个家伙癫的不像人,但在看人这方面还没有说过假话。
“其次是关于委托实验,这里是我的计算。”
蓝灰发的青年有条不紊的敲了敲电脑屏幕,而后平淡的转过身,一个颇为复杂的数据模型开始在电脑屏幕上演算。
纳努克已经在Nous旁坐下,正专注的看着屏幕上的模型演算,偶尔要求Nous暂停一下,拿出笔记本记上两笔,似是在推敲这里的细节。
“这次的模型也不能传到我那里?”
Nous的红眼睛眨也不眨,亮的像是机房故障的指示灯,他客观的回复道:“与上次同理,如果你不介意让你的电脑走一遍程序就自燃,我没有什么意见。”
如果是别人,这就是一句毫无疑问的玩笑话,但这是Nous,如果纳努克不介意,他真的会这么干。
“啧,也对,算了。”纳努克啧出声,对这一回复毫不意外,从善如流的放弃拷贝的打算。
没人比纳努克更清楚他所要求的模型工程量有多么庞大,那是说一句「异想天开」也绝不过分的程度,而今每一次Nous都能将他所有的设想复刻进程序,这种程度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他当然也懂适度的道理,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令他相当满意了。
无论如何,Nous的能力还是值得信赖的
他再一次翻开空白的页面,又一次开始写画。
“那就劳烦再来一遍吧,我再看看。”
Nous从善如流的让电脑重新开始了演算。
“停一下,我想要这里模拟的物质再压缩一下。”
“嗯。”
“这里的粒子还能再加速吗?”
“理论可行,但如果要实操我认为存在32%左右的失控可能。”
“这你不用管,你搞好模型就可以了。”
“好。”
两人对着推演模型又是一阵修改,电脑的屏幕随着敲击也闪烁不断,像是某些游戏角色开大时的电焊现场。
而等到闪烁终于停歇,纳努克的笔记本上也早已被写满,各处密密麻麻的数字与专业术语的笔迹织成缜密的大网,即使是与专业毫不相干的人也能从这白纸黑字里看出些利落的美感。
“嗯,没什么问题了——谢了,如果之后有实验我再来找你。”纳努克再度检查了一遍这些字迹,而后随手将笔记合上,准备起身离开。
Nous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再次点头表达了知晓,随后补上了一句:
“不用谢,容我再一次指正:你我的关系为互利关系,感谢是不必要的流程。你的想法相较于其他人更加新颖,提出的实验思路也更出人意料,这几次的实验对这台设备上新程序的训练比此前的方式提升了约5%的效率,这在此前的设想中是不曾存在的可能性,是你完善了这部分数据,由此可得:我们之间的感谢已经完全可以相互抵消。”
纳努克耸肩。
毕竟他的实验室也快修好了,实验这种东西,还是亲自上手来的舒服。
听到纳努克的话,Nous红眼睛中思索的神情却一闪而过,动作只略微停顿了一瞬就出言试探着问道:“因为迷思最近要开画展?”
纳努克诧异一瞬。
这两个家伙的关系不是不好吗?这几次实验也没从这家伙嘴里听到迷思的名字——
不对。
“你居然会好好的叫他名字?”
居然没起个什么五颜六色毛衣、行走的颜料团之类的外号?
Nous:“。”
“以普遍理性而言,别称并不是必要的计算因素。”
03.壹壹壹零壹零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会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类?”
Nous剖析着因果,陈述着事实。
纳努克颇为自在的坐回椅子,望着Nous的面色仿佛又些好奇的再一次问道:
“话是这么说,但你应该知道迷思对你可没什么好看法吧。”
言语间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Nous却不受他的挑拨,面上的肌肉没有一丝多余的运动,他的目光仍然平静,电脑1、0组成的数字串倒映在他的眼中,没有被惊起丝毫波澜。
“那是组成他「公式」的一行重要代码,我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
停顿了一息,他接着说出了一句让纳努克颇感惊奇的话:
“就像在他眼里我同样是世界这门「艺术」的组成部分一样,实例在往期他的一次艺术展中,他曾经画过我。”
纳努克:“哇哦。”
精彩,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多,他得缓缓。
“你还去过他的艺术展?他还画了你?”
难不成是上周他吃的那个菌子的毒性还没缓过来?他都听到了什么?迷思画过机械头?这新闻给虚构史学家公众号他们都不敢这么编吧。
但Nous仍然点了点头。
“严格的说,我没有错过任何一期画展,他的艺术对于计算来说是很价值的课题;而对于那幅画,或许你可以亲眼去查看记录。”
“当然。”
纳努克想起迷思对Nous的态度,实在有些好奇在他的笔下机械头会是什么样子。
三头六臂、止小儿啼哭的怪物?
“嗯,在我的预测里,这次他的画展中有48.5%的可能性会画到你。”
Nous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纳努克:“……嗯?”
地铁、老人、手机.jpg
迷思疯了?
Nous则观察了片刻纳努克的面色,修正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延缓下次的实验,现在看来你服从的是另外的可能性,比如你个人的实验室修缮完成?”
纳努克对此不置可否,他仍然在想迷思是不是菌子中毒没除干净,不然怎么想起干这种事的。
不对,阿基维利早上起来看自己的面色就很奇怪,迷思这三天以来不会就是在画这张吧?
……他们两个死定了!
望着纳努克平静中略带杀意的表情,Nous继续述说着他的分析:“你是在迷思来之后的新人,用他的语言转译,就是从没见过的「新颜色」,故有极大的可能性画展上会出现你,这符合他之前将公寓里其他人作为素材的规律——所以容我提问:你有兴趣前往画展吗?”
“啊,我没什么所谓。”
纳努克摊手。
“虽然按迷思的个性,画出来的东西应该已经和我本人没什么关系了,但真要说想看或者不想看的话,我还是不介意去观察一下他的作品的。”
大不了就给烧了。
“也即是你并不反对。”听完纳努克的发言,Nous似是做出了判断。
“既然如此,我将会给出前去观看画展的建议,这能够完善你在这方面的代码组成。”
说着,他当着纳努克的面新建立了一个文件夹,又转头继续和纳努克对视,征求眼前实验搭档的意见。
纳努克挑眉。
“你还真是坦诚。”
Nous神情自若。
“隐瞒并没有好处,我收集数据并计算未来「时刻」的发展是公开的秘密,即使我不提出,你也有80%以上的可能性猜测到我的目的。”
纳努克耸耸肩,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
“无所谓,你随意,我就当还实验的人情——正好,我也很好奇,你和迷思到底是什么情况。”
Nous手下的动作没有为纳努克最后的反问而停下,只是敲了敲键盘,为这份新文件夹附上了一个新的标题,而后像是模仿着纳努克话里的内容回复着:“请随意。”
语气仍然像遵守着某种固定程序,纳努克这么说了,他就按这么回了。
04.黄昏适合画一个名垂万古的笑容
等到纳努克回到宿舍的时候,迷思房间内的声响尚未停息,灯光把艺术家的影子抹在了墙上,映着他模糊的轮廓。
“嘻嘻,这是谁回来啦?”
红发青年则站在那间房间的门口,回头笑嘻嘻的望向刚刚进门的纳努克。
“诶呀,我们202人有四个,现在一个被颜料淹没,一个在规划旅程,还有一个刚从机械脑袋里钻出来,只剩下我一个人找不到乐子只能到处乱逛,好惨呐~”
尾音凄凉婉转,听者落泪。
纳努克翻了个白眼。
“你到哪都能找到乐子,少来这套。”
“嘻嘻,别这么绝情嘛。”
阿哈眨眨眼,向迷思的房间里示意了一下。
“我掐指一算,小迷思的作品今天晚上就能完成,要不要来看他画完最后几笔。”
纳努克的视线落到阿哈那双正踩在成分复杂的颜料里完成自然染色的鞋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有些旧但一尘不染的鞋子,表示了果断的拒绝。
“没有兴趣,你继续。”
阿哈再度长叹。
“好吧好吧,那看来还是阿哈陪小迷思到最后了,冷漠的纳努克抛弃了阿基维利,又抛弃了我们,哦,多么的冷漠无情。”
纳努克:。
他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反驳,就望见房间里那坨混沌的影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响叮当势朝门口扑了出来。
“纳努克在哪?”
浑身上下五彩斑斓的人影如此问道。
“纳努克在这!”阿哈欢呼出声。
“赞美艺术,让我好好看看他!”
纳努克本人:。
好燃,但你们都在燃些什么。
那道人影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了纳努克身上,像是第一天见到这个人一样将他全身上下扫描了一遍,眼神如狼似虎,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纳努克感觉迷思是想把他本人拌进颜料里。
他同样打量着人影,见到迷思那头金色的长发已经和他的脸一样沾满了油彩,分辨不出形貌,身上的衣服似乎比先前迷思的衣品更加混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有那双眼睛此刻亮的吓人,瞪的老大,正牢牢的锁定着纳努克。
然而这样的目光只维持了几个呼吸,纳努克就看见迷思跳回了他那一堆杂物中,继续完成着他的创作。
他还真在画我啊。
想起Nous的猜测,纳努克的嘴角抽了抽。
“哇哦,这次还真的是在画你啊。”
阿哈鼓起了掌。
纳努克看向他。
“你也知道?”
阿哈仿佛终于看到期待的剧目上演,整个人笑得乐不可支。
“当然当然,我作为舍友,怎么能不知道迷思绘画的习惯呢?只不过我可没有机械头那个计算的习惯,当然是要等迷思自己说出来啦。”
“他说了吗?”纳努克无语。
“如说。”阿哈笃定。
“。”纳努克感觉此刻手中缺了点东西,比如一根好用又顺手的棒球棍。
阿哈眨眨眼,蜘蛛感应似的向后退了一步,又指了指迷思的房间,企图转移视线。
“所以你现在还是不打算看看咱们亲爱的舍友怎么画完最后一笔吗?这可是在画你诶——”
纳努克再度瞥了一眼房间,却仍旧收回了视线,似乎是对阿哈的提议有一瞬的心动,但鉴于房间周围恶劣的生存环境还是选择了放弃。
“……我没有弄脏鞋子的兴趣。”
“哦,让我想想,你应该是打算和机械头直接去画展上看吧?”
“……”
纳努克看向阿哈,表情颇为无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哈的笑容意味深长。
“只是在聊天找话题而已哦,好吧,或许还带了一点好奇,一点点而已。”
他说道:“相信我,你不会对迷思的画有一点失望的。”
“甚至于……”阿哈确信的点头。
“你会对这个寝室有更多的归属感的。”
“如果没有,你就和迷思的画一起完蛋吧。”
“那还真是充满浪漫的落幕。”
阿哈面色上看不出丝毫的慌张,仍旧满脸挂着期待看好戏的笑脸。
05.画向日葵时当心你的耳朵
“听说了吗?画展里有个奇怪的家伙在游荡……”
纳努克不急不忙的穿梭在画展中,走马观花的看着画,相较于在每一幅画前都认真钻研和穷尽溢美之词的其他人显得十分惹眼。
当然,所有原本打算对他指手画脚的人在辨认出他的身份后,也都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即使被忌惮的那个本人对他们的一切举动都并不在意。
他专注的寻找着迷思画他的那幅画,虽然至今都没有任何线索。
目前纳努克看到的都是一些十分意识流的画作,色彩流淌在画上,隐约能看出一些模糊的轮廓,猜测出一些指代的意向,但具体的内容仍旧众说纷纭,没有确定的答案——迷思没有为任何一幅画作署名,只有各类奇异的符号挂在画下全当编号。
“啧。”纳努克觉得自己应该转变些思路。
他拿出手机,径直点开与迷思的私聊问道:[你在哪?]
如果猜想没错的话,迷思应该会呆在最得意的作品旁边,也就是那张他随时可能会烧掉的画旁边。
当然,如果迷思这么大张旗鼓的画了这么多天自己,最后还不是最满意的一副,他完全可以代劳,在找到的那一刻就烧掉那幅画。
在纳努克的设想变得越来越危险时,迷思终于回复了他。
[Ψψ(备注:五颜六色毛衣):!你来画展了?
Ψψ(备注:五颜六色毛衣):你不会是为你的那幅画来的吧?
Ψψ(备注:五颜六色毛衣):太好了,速来!我在螺旋中间的展厅二层!
Ψψ(备注:五颜六色毛衣):[场馆地图.jpg]
Ψψ(备注:五颜六色毛衣):期待你的评价!o(*^▽^*)┛]
自动忽略掉不重要的信息,纳努克径直打开那张地图,寻找起目的地。
……这一看地图,才理解为什么在这个破展厅里这么容易迷路。
谁会真的把展馆设计成迷宫啊??
什么?迷思也是个癫的?
那没事了。
“啧。”
纳努克不再停留,在地图的加持下径直迈步走向中心展厅。
路途中七拐八绕,饶是手拿画展密室逃脱破解版攻略,纳努克仍是废了番功夫。
等他走到中心展厅,果不其然发现这里同样和外面一样人山人海,人们围在展厅中低声讨论着,头颅却高高扬起,向着二楼望去。
灯光也集中在二楼处,让一楼的人影起伏模糊成了一片。
诚然,这里没有一个人高声谈论,但声音也是一种会积少成多的事物,蚊蝇相互嗡鸣,也令人心烦气躁。
纳努克不耐烦的扫视一圈,最终也一抬眼,果不其然在二楼见到了那幅画,和画旁边站着的迷思。
该说是意外还是不意外呢?
纳努克站在人群外围,打量着被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那幅画。
那并不是肖像画,而是一副极其抽象的画,和外面那几幅简直如出一辙。
深色的色块沉在画作下方,不与其他几种颜色相混,像是斑驳、开裂、烧焦后的土地——纳努克猜想这里化用的是他的肤色。
金色与白色在画作中飘浮,像是向上飘浮又像是向下流淌,又或是四面八方的四散开,构成画作的背景。
画作上方的金色隐隐泛起红,像是燃烧的焰火,又像是圣血净化前的血水。
——在所有喧闹的人中,沉默的纳努克险些要笑出声。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画他的「肖像画」?
该说足够写实,还是足够抽象?
“怎么样?”迷思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纳努克身侧,语气兴奋的问道。
他的金色的双眼几乎泛起光,专注的看着挂在高处的那幅画,略微偏头对纳努克询问道。
突然出现和靠近的人影也没吓到纳努克,他像是早有预料的转头看了站立在右侧的人影一眼,并不着急回答问题,只上下打量着这位舍友。
真是奇怪。他不禁古怪的想到。
这只水母穿的这么五颜六色、五彩斑斓,就这么不引人注目的飘过来了?
难道是因为灯光都集中在画作上?其他人都是瞎的?
不会是这只水母早就得到宿舍里其他两个癫货的通风报信,用这种方式堵他吧。
“什么怎么样?”纳努克反问道。
“就是在问你觉得怎么样,这画的可是你。”迷思看上去却并不在意,他维持着一种介于阿哈和阿基维利之间的癫,说着谜语又满脸诚恳的看向纳努克。
“你如果指望我对画给出什么专业性评价,我会比较建议你去看看脑子。”
话是这么说,但纳努克的姿态却放松了很多,不再具有刚进展厅时的攻击性,像是一只慵懒的狮子闲来无事秀着獠牙,彰显着自己的力量,以达到驱逐危险的目的。
“当然不是!艺术岂是如此浅薄之物!——就算你和机械头混久了也不要被他那个生锈的脑子传染啊!”
迷思对于纳努克日常攻击性的话语见怪不怪,但涉及到了他的艺术,更别提纳努克最近都和看不顺眼的某人呆在一起,迷思也难免低声反驳起来。
“……总感觉你把我也骂进去了,错觉吗?”纳努克对迷思感到无语。
“咳,嗯,是错觉,这不重要,让我们再来聊聊艺术吧。”
他将视线转向了人群,示意纳努克看过去。
“来,听我的,视线的中心再放的后一点,你再看。”
纳努克顺着迷思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到了交头接耳的人们。
“你想说画当然可以,但我必须要说,我的艺术才不是某人的计算方程那么局限的东西,我的画也从来都不起名,他们乐意说那是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一幅画通常有很多种名字,比如你的这幅,猜猜看他们说这幅画是讲的什么。”
纳努克转头,与迷思对视。
耳边的嗡鸣声仍在累积,偶尔捕捉到的几句零散词语令纳努克越发的感到好笑。
而此刻这位可以称得上一声艺术界顶尖水平的舍友,姿态仍如往常般闲适,说话的语气甚至也和平常晚上宿舍几人的闲聊并无不同。
只有眉眼间神采飞扬的神态,为他的思想述说着张扬。
他说道:
“听,他们说这幅画描绘的是「新生」、「末日」还有「混乱」。”
人群中繁杂的词汇被艺术家从石料中雕出,犹带着石料上混乱的纹路。
“哈。”单音节的笑声抑制不住的从喉咙中溜出。
纳努克单手掩面,盖住了下半张脸,也盖住了嘴角几近嘲讽的弧度。
像是戏剧外的观众望着戏剧里上演的讽刺剧感到恍然大悟的那一刻所获得的一瞬笑意,不至于前仰后合,但足以让观众展露出无声的一笑,甚至每每想起这样的情节,还是会感到有趣的笑出声来。
此时此刻,即使是肖像画本人也难以对这幅「肖像画」挑出什么毛病,甚至想夸奖一句画的不错。
天杀的,他竟然有点理解阿哈了。
艺术学院录取迷思也真是捡到鬼了。
“色彩、艺术、线条,这些都是没有边界、没有定理的,人类的一切智慧都藏在这些未知而变化的事物中,别让脑子困住了你,朋友。”
纳努克摊手,神情仍然带着些嘲讽。
“就像他们一样?”他指的是人群。
“或者要像他们所有人,而不是像某一个。”迷思眨眨眼,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
“无论如何。”这位在展厅里四处游荡的五彩水母终是行了个不太规范的谢幕礼。
“很高兴你能看的开心。”
而后他再度没入人们视野之外的黑暗。
如来时一样的无声,如来时一样的神秘。
没人知道他真正想表达的东西,没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谁知道呢,或许这就是艺术,是鲜活的,能使人感到生命。
06.别碰我的圆
“看起来你对于这幅画的倾向趋近于正面。”
纳努克瞥了一眼和迷思反方向来的Nous,却是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你要是再不来我都打算走了。”
“你指哪方面的最优?”纳努克颇感幽默。
Nous歪了歪头。
“你怕他?”
“只是为规避无意义冲突作出的理性决定而已。”
纳努克嗤笑一声。
Nous没有理会这声意义不明的笑,他的目光移向了人群与二楼的那幅画,看了片刻后点点头
“这次的作品,迷思也会很满意的。”
“哦,也是,你看了这么多场,当然懂些艺术。”
“这么了解?你们俩也不是那么水火不容。”
“不,我无法认同迷思的艺术,或者说他的理念,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讲来听听。”
“迷思的理念归纳总结,可用两个词作通俗理解。”
Nous再度扫视了一圈展厅里的人。
“即为质疑与可能性。”
“他相信人类的一切力量在于未知的可能性,并通过质疑已确定的可能性来实现这一过程,我认可他质疑的手段;诚然,思考的提问比草率的陈述更有价值,但过度追捧未知性,在我看来是绝对错误的理念。”
“以其画展为例,假设一切作品的名字与内涵未曾写清,则能促使人们猜测的思维运动,于是人们互相质疑,最终完成各自主观的个性化,也即是,当一切未确定的时候,它存在任意一种可能,让人走出不相同的道路,当一切确定时,他则会质疑,使确定事物转为未知事物再次赋予可能性。”
Nous的声音仍旧客观冷静,为迎合展厅内的安静氛围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倒的确让几分莫须有的否定意味凸显而出。
“听起来倒是不坏。”纳努克随口搭着话。
“但有一个问题——他会试图抹杀确定性,进而否定世界的答案。”
纳努克几乎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到机械运作的咔嗒声——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宿舍里那三个癫的会管Nous叫机械头了。
“你真的认为这世界存在某种答案?”他略带些讽刺的说着。
“世界必然存在边界的局限与答案,否则世界将毫无意义。”
Nous的声音仍旧平静笃定。
“或者我再以生活中易于理解的事物加以举例:你会认可一项研究走至尽头,所获得的答案却仍只是一片混沌与未知吗?”
几息后,又是一声冷笑,纳努克同样不带什么感情的问道。
“你想试图说服我?”
Nous给予了否定。
“我只是在阐述我自己的观点,得到你的认同并不是我的主要目的。”
“那样最好。”纳努克点头。
“知道吗,我并不打算参与包括你们在内公寓里所有人的爱恨情仇或者其他什么恶心的东西,但这是为什么?”
Nous陷入沉默,不知是在思考抑或已经猜到了答案。
而纳努克也没有等他回复的意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因为没有意义,无论是迷思刚刚说的艺术、站在这里刚刚的那帮人、你说的理论与方程,在我看来它们只会在一瞬间有价值:”
“那就是在他们被焚毁的那一刻。”
艺术品只有在被毁灭后人们才会赋予无限的惋惜,实验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戛然而止,成果才会被无限神化。
纳努克呼吸自如,与Nous的那双红眼睛对视。
“任何事物都一样,我会等到那一天的。”
“……我明白了。”Nous点头,不再过多言语,他适当的后退了两步,为纳努克让出了一条离开展厅的路。
纳努克同样没再多说一句话,拎起背包,背对着Nous走出了这间展厅。
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就像每一次试验后的分别。
大抵理想坚定又不肯妥协的天才们总是如此,让各行其道成为可能的结局。
当然,这样的想法应该止于纳努克回到宿舍之前……
“哦,你问迷思展厅的灯光,其实那个自从迷思知道机械头以后就都是这么设计的了,嗯,据他所说,是为了方便有朝一日能闷到机械头的闷棍,嗯。”灰发的青年面色沉重。
“……哦。”纳努克再一次感到无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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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box】
「纳努克确实更适合202宿舍。」
「合乎情理,我一早就与你提过,他的思维并不趋于沉着的理性,而是有独属的判别思路。」
「可能性并不为零,搜索计算的所有角落也没有坏处。」
「你在学生会,不久前开学季报考社团的时候他曾经递交过申请,你看过他的身份资料。」
「确有其事。」
「所以你也知道,他来自那个著名的战乱区,亚德丽芬。」
「这是这所公寓里第一个由战乱区来到这座中心独立学府的天才,在世界这条方程里,他所带来的变数甚至不能用几兆来估算——无论是谁做出邀请他的决定,他的目的都绝对是再一次推动方程的计算。」
「校方宣告过此间的立场绝对中立。」
「但为算式引入新要素的人同样是他们。」
「他们中立的可能性的确从始至终未曾有过大的波动,但不意味他们没有试图推动过世界的发展;挑选人才后为其附加增加才能的因数,这已经能够归类至推动方程进化的范畴。」
「……或可。」
想搞点每次跟着回档都能保存记忆的苏丹和冷酷无情的人机主控。
以及亿点点私设
乱七八糟的脑洞和乱七八糟的叙述
主控本质上可能还是善良的,就是强迫症极其严重,精神状态格外美好,一心只想打出一个完美结局。
就是大团圆的he结局。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命运商店,所以主控在发现打不出完美结局的时候就会开始暴力掰卡,并且各种作死(解锁成就),用来换下一场更好的开局。
并且还动不动回档,钱赚的不够多,回了,朝会的反对多,回了,roll了个失败出来,回了,朝会的臣子/妃子不是想要的,回了,欢愉的人不对,回了,不小心说错了话,回了,总之就是一言不合就回档。
在精神状态格外美好的时候,还会在掰了好几张......
在精神状态格外美好的时候,还会在掰了好几张卡后突然回到最开始没掰卡的时候,然后啪的一下结束游戏重新开始(我真的干过这事)
可能就是因为回档次数太多了,苏丹出bug了,在某次回档之后记忆开始不清除了。
正常来说没什么,对这个屑来说只会让他更屑。
然后,他就因为卡主角的掰卡,被回档了八百遍。
不说台词是吧,那就你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走针表.gif
甚至主角还会在苏丹杀了他好几次之后问苏丹能不能走正常流程了,我都给你杀几次了。
就算是苏丹尝试自我了断结束,主角也还是会在将来的过去再次问他能不能走正常流程了。
像个人机。
双方就熬嘛,看谁熬的过谁,反正回档的主动权在主角这里,主角一个纯人机,对面不走流程,他就把人卡死在这里。
反正俩人总得有一个妥协,而人机永远学不会妥协。
所以就只能让苏丹老实点。
一言不合就回档的主角导致苏丹动不动就得起来重睡,重复朝会,完事再起,随时随地喜提循环。
我觉得吧,永无止境的循环是真的会把人给逼疯,尤其是主动权完全不在自己这里的时候。
主角完全不在乎苏丹是个什么精神状态,他只在乎苏丹有没有老老实实走流程。
在发现苏丹再跟着他一起回档之后,主角甚至连谄媚都不演了,台词都快不念了。
其实但凡换个人跟他一起回档,主角都会因为顾及另一方的精神状态而控制一下自己的读档次数,但架不住跟着他回档的是他最不在乎的角色。
所以他甚至会干出来在苏丹觉得终于不用在循环里重复的时候,啪的从头再来。
“在杀你的时候折断金征服,并不是真正的完美结局。”
“只是我需要把这个结局也收录。”
感觉维里塔斯是那种虽然很挑嘴但是很捧场的类型。
于是某天砂金煮了一锅鸡汤。
鸡汤没加盐,因为之前他在汤里加了太多盐猫糕偷喝过后疯狂掉点心渣,扫地机器人因为工作量过大死机半天。
但这次不知为何,猫糕们回来看了眼他煮的汤乖乖把猫粮吃了个干净,咪呜咪呜地又跑出去玩了。
于是只剩下在客厅看书的维里塔斯,而教授什么都没说地把汤喝了个干净。
结果到了半夜砂金听到洗手间里呕吐的声音,什么东西沉闷落地的声响和猫糕焦急的咪呜声。
砂金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地看向托帕:“最近你怎么这么......
砂金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地看向托帕:“最近你怎么这么八卦?工作不饱和?我帮你跟翡翠提一句?”
“可得了吧,我这是对好人的关心。”托帕摆摆手,“拉帝奥教授没事吧?”
皮笑肉不笑的砂金看了眼确实是真诚关心的同事,叹了口气,“只要他不再进行人体极限挑战就当然没事。”
“啊?”
“你在……分化。”
“分化?”砂金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单词,满脸疑问。
维里塔斯看了眼设备上显示的数值,戴上了他的石膏头,“大概是你从匹诺康尼到庇尔伯因特的距离。”
接下来的一分钟,砂金只感觉差点被自己的信息素气味呛得背过气,直到空气净化器最大功率工作了一会儿。
“为什么信息素会是这么温和无害的味道?我以为会是臭鼬或者黄鼠狼的那种杀伤力。”
维里塔斯顿了顿,“你提出了一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不过据我所知确实有人的信息素非常的特别,比如仙舟的档案里记载有臭豆腐味和螺蛳粉味还有干锅肥肠味的信息素。效果和这些动物应该会差不多。”
“拉帝奥博士,我——”推开门的副手话没说完单膝跪在地上,用震惊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散发着蜂蜜柠檬味的砂金。
砂金的眼睛亮了起来,看向戴着石膏头的维里塔斯。
按了按后颈确认屏蔽贴状态良好,Alpha摘掉了自己的石膏头,用平静如水的目光看向正分化的人:“hmmm,我的失误。你的信息素等级应该会很高,这意味着你需要学会控制你的信息素防止它造成一些困扰。”
“扑通”一个经过的人在砂金的病房外跪了下来。
维里塔斯叹了口气,把起不来的两人扶到了走廊的椅子上,折返回去关上了门。
感觉……诡弈砂金之所以飘着,是因为砂金不会穿高跟鞋走路……
于是女装潜入的时候他从来都穿平底鞋,再带一个穿着皮鞋之后快两米的男伴(理)以显得一米七几的自己比较娇小
因为很小的的时候砂的姐姐和妈妈都穿裙子,砂除了裤子之外的换洗衣服都是姐姐穿小的裙子,妈妈和姐姐要给他改成裤子他还很不高兴觉得那样不漂亮,所以其实他很习惯也喜欢穿裙子。
理观察后发现了砂的这个爱好,于是在咨询助理后给砂买了一整套,包括首饰和高跟鞋在内闪亮亮的裙装礼服。
砂本来就喜欢这种类型的东西,理送的他就更喜欢,马上换了给理看。
然后理就发现砂站在衣帽间门口走不动路。
于是理从被唤起了一些感觉的状态转变成觉得爱人真的很可......
于是理从被唤起了一些感觉的状态转变成觉得爱人真的很可爱的状态,忍着笑走过去搂着砂慢慢挪,砂视野变高之后很轻易地发现了理眼底的笑,转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感觉砂是那种外表比实际年龄年轻五岁以上的类型,有点娃娃脸,理是很典型的白种人的深邃轮廓长得有点着急
于是两个年龄差并不大的人手挽手走在一起总有人会觉得理老牛吃嫩草,理也因为砂一旦打扮得稍微素净一点就像个学生,所以被看不惯他的举报到学术委员会要求对他进行调查,怀疑他师德有缺和学生谈恋爱。
通常情况下理懒得喷这些人,但是砂常年在校园论坛潜水吃到了这个瓜,于是之后砂去学校找理都会把自己往成熟了捯饬,比如开跑车比如喷发胶比如穿戴很贵的行头。
理忙着给学生改论文懒得喷,直接免打扰有事找助理,而砂则带上了他的律师团火力全开,直接把人干躺下了。
最后,传闻尘埃落定:
师母是个会带着律师团把恐怖石膏头的黑子喷回去的有钱人。
理去北欧出差住酒店。
北欧酒店走极简风,一桌一床一厕所而已,理看到里面反光的大浴缸非常满意。
全屋只有一个用门口开关控制的顶灯。
于是某日理和新认识的同僚小酌几杯后泡完澡准备睡觉,关掉门口灯后摸索着往床铺方向走(他有点近视夜间视力不太好)结果一躺在床上顶灯开了。
他一开始没发现枕头后还有一个开关,以为是谁进来了,于是拿起粉笔和石头书准备战斗。
结果无人应答。
于是理再一次趿啦着拖鞋去关灯,又摸索着回来,刚躺下,灯“歘”一下又亮了起来。
理用被困意和酒精占领了大部分内存的大脑思索五分钟,再次起身去关了灯。
这一次,因为路程熟悉,所以理很轻巧地回到了床上。
等了一分钟,灯没有亮,于是理很放心地转了个身,啪,灯亮了。
作品苏丹的游戏
主角很适合那种疲倦的忠臣,旧贵族之中有某些新思想但遥望不到未来而疲倦的人。
这种人是会在欢场上,周边美酒美人,看某个奴隶惹事了,可能把酒溅到他的脚边,也可能呼吸声大了,被主人拖下去斩头,他说不必要,让别人停手。贵族扭头看他,主人公一般的,完全不在乎拿物品一样的语气说,东西而已,换一个。
主角继续说,不必。
贵族停下笑,严肃一点看他,大部分还是戏谑,因为主角的立场生来就有了,一个显赫的贵族,他可以并且必须一直一直呆在那里。
这时,欢场上安静下来,目光如蛛丝般密密缠在主角身上。
主角跟贵族对视,继续说,不。
这不算对峙,气氛很平和,权利者温和的坚决。......
这不算对峙,气氛很平和,权利者温和的坚决。
贵族这才凝下目光,问他是什么。
主角低头又饮一杯酒,跟贵族碰了碰杯,于是贵族态度就软化了,挥手让放过奴隶,也让歌舞声继续起。
主角不算有胆量掀桌的勇者,他是隐忍的棋手,可能在隐忍中会疯,可能吧。主角真的很那种,如果不是这场游戏,他可以一直保持沉默和恭敬的旁观者。一直到妻子柔美的声音都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涟漪,主角可能会疯,但苏丹会在主角疯之前先死掉,或者屈服。
主角在宫廷觐见默默站在角落,无悲无喜,偶尔开口就是不想活了。比如开头进言游戏应该停止,很让人生出想碾压的欲望。
苏丹呢,是另一个极端,在我每次再读档,又上朝又收集情报,又要去解决郊外城里的破事,我都要深吸一口气,我几天没去宫廷又有人进我馋言,苏丹你还信了靠,该死的,搞死他。
所以苏丹绝对不会疯,如果在开头把美妾赐给乞丐,会触发美妾咒骂苏丹的剧情,在她开口之前,苏丹就用眼神示意侍卫让她死。美人成了一具美艳的尸体。苏丹绝对理智,绝对正常。疯子不应该是听美人大骂然后哈哈大笑,再伸出指头点一下,说,杀了她。苏丹没有,他有人的逻辑和判断。他是在,挑衅。挑衅非常多东西,权利人性宗教,或许挑衅所有活人。
很想看主角被迫进行游戏之后,经常去宫廷,以免背后有人进谗言,结果一次撞上苏丹大搞impart,见主角来了就笑眯眯看他。主角带着金币来进贡,见完全没有侍卫搭理自己,苏丹又似笑非笑的狗样,他心里叹一口气,把礼品放到对方脚边,行一个大礼说恭维话,念书的语气。
这个时候夹杂着苏丹的动作声或者其他淫靡声。而主角在说恭维话,是非常刻板的声音,其实主角不常在苏丹面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才把恭维话说得好听动人。先前苏丹问在场哪一个人谁最美,他就说下一个女人最美,主角懒得应付,总之前在宫廷里觐见一般混在人群里。而偶尔难得说话了就付出了游戏的代价。
苏丹听到他说话就,很稀奇很稀奇,想听更多的话,把石头的心刻出痕迹。主角算是那个很少应答他挑衅的人。
于是苏丹没叫主角起来,完事后就拔剑抹了美人的脖子,血溅在主角脸旁,主角跪着,看各种液体流淌在昂贵的丝绸薄纱上,想织起锦绣的朝阳,还想美人刚刚不小心绊倒了自己带来的礼物,还想城外求救的人,想特别多,在行礼告退的时候发现苏丹其实从开始到结束再到杀人,盯的都是自己。自己为了礼貌,也不想看苏丹眼里暗色的阴影,从未如何直视他。
但主角不惊讶,他见过很多个奈废勒倒下,苏丹的统治似乎无坚不摧,不应当的,这次,自己或许会帮他。
主角如此想着,对苏丹又行一礼,走了。
还是感觉主角有种不明显的变态和神性,因为游戏才把深藏在心底下阴影激发出来,他平时挺容易被人看出神性的,往来应酬孤言少语,得亏有位夫人。而变态那部分则很难窥探到,得亏这场游戏。
*是点文!
*没想到神金男大系列还能写到三,不愧是崩铁玩家的精神状态
*有OOC,构史学家最新力作,快逃!
Summary: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吃。
桌面上放着一盘土豆丝。
是的,一盘土豆丝——冒着热气的、卖相并不怎么好看的土豆丝:每根丝的粗细不尽相同,细者薄如蝉翼剔透万分感觉一吹就会乘风而上几万里,粗者看着能直挺挺立在桌上说它是土豆棒都是小瞧了它;也没有餐厅炒出的土豆丝那样的嫩黄脆挺,而是如烂泥样软趴趴地一根叠着一根瘫在盘子里,颇有前一晚刚熬了大夜、第二天又被迫上早八......
是的,一盘土豆丝——冒着热气的、卖相并不怎么好看的土豆丝:每根丝的粗细不尽相同,细者薄如蝉翼剔透万分感觉一吹就会乘风而上几万里,粗者看着能直挺挺立在桌上说它是土豆棒都是小瞧了它;也没有餐厅炒出的土豆丝那样的嫩黄脆挺,而是如烂泥样软趴趴地一根叠着一根瘫在盘子里,颇有前一晚刚熬了大夜、第二天又被迫上早八的砂金的风采。
而波提欧,翘着二郎腿斜靠在餐桌旁,手里把玩着一对筷子,时不时挑个一两根土豆丝往嘴里送了咀嚼。
这就是三人回到宿舍后看见的场景。
“怎么回事?这不像你的实力啊,波提欧大厨。”
波提欧翻了个白眼,挥手又从盘里夹了一筷子软趴趴的焦黄色土豆丝往嘴里送,嘟嘟囔囔地解释当下的状况。
“简单来讲,列车组的那两个小宝贝来借咱的厨房炒土豆丝。”
牛仔拍拍手边两个已经封好盖的白色打包盒,满脸无奈:“不知道那俩活宝又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喊着要给大家做菜就冲进了宿舍门,做的还是他宝贝的土豆丝……土豆丝有什么好吃的!我觉得石膏头你真得给他们看看脑子。”
“尝尝。”
“真的假的?”波提欧一挑眉,倒也是没拦着,“哥们,你要吃?这么饿?”
砂金倒是无所谓。他确实很饿,一下午的课程大大耗费了他的精力,大脑运转过速带来的饿意早在一个系统时前就折磨着砂金并不是非常健康的肠胃,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真的能吃下一头牛,还是出自牧场星球卡拉卡的高级牦牛。况且,他刚刚可是眼见着波提欧连吃好几口土豆丝,这至少说明这盘菜里头没毒啊。童年地里刨食的经历让砂金完全不挑嘴,对食品安全的概念就是没毒就能吃,再糟糕也不会有上次波提欧喝下了星送来的催吐剂糟糕——那可真是吐得地崩山摧壮士死。
所以砂金筷子一甩,夹了一根星穹手作软趴趴带褐色焦糊镶边的土黄条状物就往嘴里送。
完全忽略了一旁波提欧欲言又止又欲又止的小动作。
怎么说呢,真是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
他想起之前在研究所看见过的某种触发式地雷,看似平平无奇挺和善一金属盘子,但一受到外力就会炸你个血肉横飞片甲不留——完美适配藏在土豆丝里的生姜这一物种。生姜这玩意就是眼瞧着也没什么不一样,浑身泛着包含农村憨厚气质的土黄,但凡进嘴一咬那你这舌头暂时性的就得失灵,姜汁乱溅直接把受灾范围从两颗大牙之间扩大到整个舌面。砂金给生姜条这么一炸炸得脑子嗡嗡直响,就剩“地母神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说好的幸运呢怎么偏偏就吃到土豆丝里的生姜了”一个念头盘来旋去在短暂光滑的大脑皮层上溜冰,溜着溜着冰化了变成水涌入眼角的泪腺,要不是砂金练就了一身表情控制的好本领这眼泪就得飙出去。
但砂金终究是砂金,吃了这么大一口生姜连嘴角都没抖一下,也不知道是真控制住了还是被炸断神经连接了。只见他面色如常,慢慢咀嚼几下后大力吞咽,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
“如何?”
“豪赤。”
砂金咬牙切齿。
他不相信他的强运会在这种场景下失效。想他石头剪刀布常胜冠军,骰子比大小难逢一败,买彩票每一张都会中奖,帮人抽卡小保底从来不歪甚至还能提前出金,如今居然在一盘炒土豆丝上遭遇滑铁卢?
砂金眼睛一转,把盘子往对面两个还未入局的旁观者那头一推。
老实孩子银枝成了第三个动筷子的人。
当然,进食前例行的赞美必不可少:他先是赞美了制作菜品之人高尚的品格勤勉的本质,随后赞美了变成菜品的蔬菜生长之努力成熟之美好,最后赞美了面前这一盘并没有多好看的土黄色带粘液条状物体热度正刚好盘子也漂亮,夸得乍一听好像有些离谱细想来又确实如此,你说他离谱吧他好歹没夸这盘菜的卖相,你说他实事求是吧感觉这么个五百多字的夸夸放在这盘东西身上总有种诡异的错位感,简而言之就是可以但没必要。
但他是银枝,让让他吧。
于是波提欧和砂金憋了满肚子槽点无处挥霍,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好想制止却不知道怎么制止说到底这盘东西有任何夸的必要吗”这么一句话。
然后银枝动筷子了,把黏糊的黄色条状物送进了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嘴巴里。
银枝……银枝顿住了。
为什么是辣的?
是生姜,这里面加了生姜!
砂金点点头:终于有人体会到了他刚刚夹了一大筷子送嘴里结果用力一咬又辣又苦的生姜汁溅了满舌面的痛!而波提欧更是面有戚戚,移开目光不忍再看。
但这还没完。
第四位参赛选手拉帝奥拿起筷子加入了战场。
炒土豆丝里要不要放生姜绝对是一个学术难题。
如何避免吃到炒土豆丝里的生姜则是另一个学术难题。
而目前已知的是,真理医生暂时还没有攻克这两个难题。
辛辣的滋味如同爆炸的氢气球般震慑了整个口腔,瞬间霸占了从舌尖到喉头又到气管的一切空间,冲击力之强差点让维里塔斯没绷住表情。
然而,维里塔斯深谙在炒土豆丝中挑中生姜属于小概率事件,是白天鹅中的一抹黑,切不可将这种特殊数据轻易放入对事物整体的评判当中,因小失大不可取,因生姜弃土豆丝同理。
于是他囫囵吞下口中耀武扬威宣誓存在的生姜条,平心静气,又伸手夹了一根土豆丝放入口中。
熟悉的辛辣感卷土重来。
此时哪怕稳重如真理医生,也不由得对自己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我的运气当真就那么差,能够让小概率事件连着发生两次?学者抬头看看左边正叼着一根已经不能称之为“丝”的土豆丝慢慢啃咬的牛仔,又看看右边腮帮子鼓鼓囊囊的骑士,最后看看斜对面举着筷子意欲再捕获些土豆丝送入口中的赌徒……否定了心中对研究目标本身的质疑。
土豆丝没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运气出了问题。基于这个朴素的推论,真理医生再次拿起研究工具,筹备着下一次取样。
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在真理医生的视角中看见的平静也许就是另一个人的劫难。至少银枝的腮帮子里大部分不是土豆丝,而是由于辣味刺激而自动分泌的口水。
实在是令人痛苦,骑士默默在心底祈祷,伊德莉拉啊,这是否也是您降下的试炼?
他已经连续吃了三筷子的生姜了,口腔里弥漫的姜味儿怕是用口腔清洁剂都驱散不开;然而骑士依旧一筷子一筷子吃下去,只为寻觅一根真正的土豆丝。
……或是土豆条。
银枝的思维很朴素:这是二位列车组的挚友辛苦操劳后制作的菜品,无论如何他银枝都应当仔细品尝了这道菜的精华——即土豆——之后再向星穹二人献上最诚挚的赞美才对。既如此,一切阻挡银枝品尝食物本味的事物都会被视为纯美修行路上的试炼。
所以一直阻碍自己吃到土豆丝的生姜也是试炼。
银枝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面前这盘由裹满淀粉糊的条状物们组成的不再是普通的一道菜,而是一堵高墙、一道关卡、一次考验。它向银枝发起了挑战,赌银枝会在生姜的攻击中退缩,然而纯美骑士从不畏惧任何困难!区区生姜,休想阻止“纯美”的步伐!
纯美骑士银枝,正式向您——一盘炒土豆丝——发起决斗!
此时此刻,餐桌上暗流涌动。
银枝在进行纯美的决斗,拉帝奥在随机抽样调查,砂金右手举着筷子舞来舞去不知道在干嘛,而波提欧……波提欧在朴素地吃。
吃的同时顺便偷摸观察。
不过波提欧很快为这一切找到了个合理的说法:上学上的。
都是上学上的,给孩子都整傻了。那还能咋办呢,都自家兄弟,怜爱一下,爱吃啥就吃啥吧,他也不拦了。
于是波提欧继续托着腮帮子往嘴里送黄条条,砂金继续冲着波提欧挤眉弄眼,银枝继续庄严肃穆地咀嚼,拉帝奥继续思考。
直到厨房紧闭的门打开了,两个灰毛脑袋从里头探了出来。
“挚友!”银枝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二话不说起立行礼,例行的赞美过后对着星穹二人就开始道歉,说二位亲自下厨一事实在是超乎寻常的纯美,但银枝由于自身疏于锻炼没能突破生姜的阻拦品尝到两位挚友制作的炒土豆丝,实在是一大憾事,辜负了二位的心意云云,给两个小浣熊说得一愣一愣。
“所以银枝你刚刚一直在这盘东西里面找土豆丝?”星指着桌面那盘黄色东西发动先手技能。
“但这一盘子全是生姜啊,找不到土豆丝的!”穹紧跟着补刀完成后续出伤。
效果拔群,一套连招给111的空气干沉默三十秒。
然而两个星核精浑然不觉。他们兴高采烈把一大锅炒土豆丝端到牛仔眼皮子底下:“波提欧,再帮帮忙!”
牛仔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在热腾腾的炒土豆丝里翻翻拣拣。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中,波提欧挑出一根黄色的条状物,放进桌面的盘子里;又挑出一根黄色的条状物,放进桌面的盘子里;再挑出一根黄色的条状物,放进桌面的盘子里……眼见着刚被吃到半空的盘子又逐渐被土黄色黏糊条状物体填满,拉帝奥的求知欲终于促使他提问出声:
“这是在?”
“挑生姜啊!”星穹俩人理直气壮,顶着拉帝奥探究的目光就开始阐述作案动机:他们本来只是简单借一下厨房炒几盒土豆丝给列车组的大家尝尝咸淡,无意间发现波提欧在辨认土豆丝里的生姜一事上技能点点满,于是俩人一合计——如果叫波提欧提前把生姜都挑走,就不用担心姬子杨叔三月七丹恒在大快朵颐时被土豆丝里的生姜条埋伏了!
“然后这俩小宝贝炒一锅土豆丝就要我把生姜挑出来,炒一锅土豆丝就要我把生姜挑出来……喵的,搞得一下午我哪都去不了。”
波提欧还在挑生姜条,其速度之快令人咂舌:要是这个世界上专门有一种工种就是负责挑出炒土豆丝里的生姜,那他绝对是月薪三十万信用点的高级技工。
“不过你们还是爱你,”多线程脑机芯片的优势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改造人一边干活一边还能对着已经破防的众人持续性输出,“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猛吃姜条,我本来还寻思着随便嚼两口就把这盘东西端下去倒掉呢,硬是给你们吃见底了。”
于是这时候拉帝奥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波提欧从来没有说过桌面上的是一盘炒土豆丝!
真理医生智慧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几次呼吸间便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从头至尾分析了个七七八八。首先,三人回宿舍后目击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吃姜条的波提欧,此时砂金应当是错误理解了波提欧的行为和语言,认为桌面上摆着的是一盘炒土豆丝,于是他吃了第一口生姜并给出了好吃的正面评价。而听到好吃二字后,银枝理所当然地认为桌面上就是一盘炒土豆丝,哪怕他后来吃了满嘴生姜也只会认为这是一盘带有生姜的炒土豆丝,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于是出于某种奇怪的心态,银枝和自己两人一直执着地试图吃到生姜条中的土豆丝,而此时砂金……
砂金,再也没真正食用过盘子里的姜条!
一道凌厉的目光刺向正和星核精打哈哈的埃维金孔雀。砂金只觉得心脏漏跳一拍,浑身一个激灵,再抬头时正正好好与真理医生对上了眼神。
坏事儿。
砂金意欲逃跑,可惜拉帝奥一个横跨,铁塔一样的身躯便挡住了砂金前往宿舍大门的脱身路线。此刻再怎么迟钝的家伙也该嗅到空气中飘散的火药味,更何况波提欧并不是个迟钝的家伙,他聪明的脑机芯片轻轻一转便想通了一切——
“哦,他宝贝的难怪你这小可爱刚刚冲我挤眉弄眼!”一切真相如拨云见日般呈现在牛仔脑中,此刻波提欧胸膛里激荡着名为“愤慨”的情绪:开玩笑,砂金这小柠檬蛋糕的呜呜伯居然认为我欺骗兄弟吃生姜,他波提欧是这种为了有趣就放弃兄弟的人吗!
似乎还真是,但这时候绝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波提欧继续抬头挺胸板着脸猛瞪砂金,同时心底盘算待会儿会看到多少乐子。
完了。砂金合上了眼睛。这不就变相实锤了他演戏诱骗老实人拉帝奥和银枝吃生姜的犯罪行为吗!
“砂金先生,”银枝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欺瞒诱骗可不是纯美的行为。”
转瞬间一个简易法庭在众人的心照不宣下成立,嫌疑人砂金顶着五道炽热的目光依然试图为自己辩护:“朋友,究其根本问题不在我身上,是波提欧他……”
被点名的牛仔两手叉腰:“怎么,不准改造人吃姜条?”
一句话杀死比赛。是的,当你面对的是一个把黄铜子弹当零嘴、会对姬子的咖啡表示欣赏、最爱的饮料是烟熏泥煤味麦芽果汁的改造人时,遑论姜条,哪怕是他吃意大利面拌42号混凝土都没人可以指摘他:吃什么是每个人的自由,而改造人在这条赛道更是自由中的自由。
于是砂金在星“嫌犯砂金你可认罪”的叫喊声中败下阵来,不仅接受了银枝一系统时思想教育还为自己赢得了波提欧亲自喂姜条的殊荣。
你问那几盒土豆丝?
在经历了把蔫巴土豆丝当饭吃的一夜之后,列车组诸位一致决定剥夺星穹二人再进厨房的权利。
有监护人陪同的情况除外。
原帖译文:你不觉得当你不得不借你的敌人兼盟友的浴室时很讨厌吗?因为你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你那被诅咒的,腐化的身体。
※做饭和吃饭的日常,7k
Summary:食色,性也。
1.
砂金的口腹之欲相当旺盛。
此事天知地知教授知,教授不说,便再没第三人晓得。砂金总监吃相优雅,任谁看都挑不出错,在战略投资部算一项共识,也是他对外营造的形象。他的餐桌礼仪师承拉帝奥,但极富创造性地将“优雅地用餐”改进为“优雅且大量地用餐”。
人们热衷为自己裹一层光鲜的包装,公司那些家伙尤甚,瞧不起人吃得多,套上“优雅”的外壳却成了另一回事——要我说,胃口好才健康!砂金说着,嘴里大嚼番茄牛腩,显然他在家时并不讲究规矩:我...
人们热衷为自己裹一层光鲜的包装,公司那些家伙尤甚,瞧不起人吃得多,套上“优雅”的外壳却成了另一回事——要我说,胃口好才健康!砂金说着,嘴里大嚼番茄牛腩,显然他在家时并不讲究规矩:我喜欢这次的调味,你放番茄酱了吗?
拉帝奥已经吃饱,刀叉交叠于手边的空盘内,看对座的人狼吞虎咽:没放,换了种做法。你现在的吃饭速度,一般称作进食而非用餐,想必你的胃在超负荷运转。
这不怪我,公司的食堂难吃得像……呃,算了。砂金垮起脸,可恶的述职!碎了块石头就喊来一群部门高层审判我,这算什么?变相软禁!
将最后一口连着筋的软烂牛肉咽下,把叉子一扔:教授,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砂金站起身:好的教授,知道了教......
话音骤然顿住,拉帝奥正在向他贴近。
唉。他心下叹息,这次述职花去近一个月,他们许久未见,视频通话于情人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
维里塔斯。砂金轻声说,正欲搂上日思夜梦、劲瘦有力的腰,就见拉帝奥抬手——摁上自己的肚子。
动作毫无柔情可言,只是不轻不重按压上腹,仿佛对待实验室的小白鼠。
砂金准备揩油的手转而狠拍向腰侧:油盐不进!侧身躲开摸肚子的手,就要去端空盘子。
久违的吻就在这时落下。
不在分别时、不在重逢时,反倒在平平无奇的工作日午间:归来者风尘仆仆进门,迎接者张罗满桌佳肴,也许为此翘脱了几个会议。省去无意义的寒暄,他们如常交谈斗嘴、享用那桌好菜,没有谁打断用餐去索要一个吻。
直到餐盘空置,他手端碗碟打算收拾,在最不浪漫的时刻,被最不懂浪漫的人掰着肩膀不容拒绝地亲。
“怕你吃撑了。”拉帝奥抚着他的唇角,这动作倒轻柔得很。
人与人的关系如此奇妙,从互不相识交换姓名,到如今熟悉对方每颗牙齿轮廓,唇舌相贴无需再礼貌问询。
砂金站在不浪漫的残羹冷炙旁,私以为正在经历最浪漫的事。
2.
拉帝奥自负责砂金的三餐起,养成了饭后摸人肚子的习惯。
都说童年的不幸要用一生治愈,砂金便是典型:因为尝过饥饿的苦楚,所以更懂食物的美味。从前饥一顿饱一顿,如今便下意识地多吃,即使他已不再缺少食物和营养。吃到十三分饱,下一餐自然没胃口;再后一餐胃袋空空,又难免吃撑;如是循环往复,胃痛终竟不请自来。
两人极少谈及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去。拉帝奥曾亲眼见识,因而理解之余更多出十二分心疼,却不得不冷脸吓唬不知轻重的某人。分餐制开始在这个小家实行,他严格遵照两名成年人的食量出餐,每人一份、谢绝添饭,谁也别想多吃一口——“谁”在此处特指砂金。
砂金对分餐制接受良好,可仍旧拒早餐于千里之外,拉帝奥疑虑下,在某日睡前摸了砂金的肚子:首先,手感非常好,当然这不是重点;其次……为何胃袋鼓胀?
第二日他在储藏室内找到答案:正值月中,本月零食赫然消耗殆尽,原因不言自明。
零食万不可移出采购清单,公司高层工作时段不定,加班加点、日夜颠倒是家常便饭,深夜忙碌间总需垫补吃食聊作慰藉。
砂金理不直气也壮,摊着手很光棍地表示要不你给零食柜上把锁?
拉帝奥第无数次心软,也只能好言相劝:总不能不吃早饭,晚些时候又该胃痛。拉着人出了储藏室,打算去超市再把柜子填满。
超市坐落于第一真理大学东北方向,各类用品一应俱全,大学师生日常采购通常选择此处,方便快捷。入口最近的是生鲜区,拉帝奥挑挑拣拣拿了些蔬菜,又请工作人员切肉:鱼肉、禽肉、牛肉,还指明要动物内脏。
假如此时遇上教授的学生,恐怕会大惊失色,谁能想到拉帝奥有如此接地气的时候呢?砂金仅仅脑补那场面就忍不住笑。
怎么了?拉帝奥提着称重完毕的几个塑料袋回头,表情管理极好——也就是说,面无表情。
冷脸买菜,更好笑了!
砂金原地爆笑三分钟,顶着男朋友莫名其妙的眼神,指控道:买这么多肉,连Eros都吃得比我好,你不爱我了。
拉帝奥拎着菜往前走:Eros是猫,猫是肉食动物;孔雀是杂食性动物。
所以呢?
所以我们现在去给小孔雀买零食。小孔雀满意吗?
小孔雀满意了,很欢脱地朝零食区跑,冷脸的人在他背后微微笑了一秒。
3.
Eros原本是大学的一只流浪猫。
称它为流浪猫并不准确,校园内的猫往往待遇极好,清澈善良的大学生热衷于投喂过量的猫粮猫条猫罐头,换取几分钟撸猫的殊荣;甚至自发成立“流浪猫保护协会”,欺负小猫咪者虽远必诛。
但“猫协”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例如对付Eros这只强盗猫。彼时它还不叫Eros,是只灵活穿梭在一众小母猫间的大橘,劫色又劫地盘,在美好的春日将整个校区的猫惹得怨声载道。
适逢砂金休假,傍晚雷打不动步行十分钟,去接亲亲男友下班。吹着和缓的春风,逐利的总监也难免生出几分闲情逸致,蹲在花坛边拣一瓣最鲜艳的落花,想别在拉帝奥那颗生硬的石膏头边做装饰。
灌木植物背后传来凄厉的猫叫,橘猫和三花打作一团,三花回头咬在大橘前腿上,后者骑在它背上龇牙咧嘴仍不松爪。
砂金捏着后颈把强盗橘猫提溜起来,啧啧两声:高等学府里待这么久,竟没能教化你这小猫,真是孺子不可教。他闲来无事翻拉帝奥的书架,翻出一本《仙舟俗语通考》,研读半日已经颇有建树。
被解救的三花小母猫一边喵喵叫一边跑远了,骂得很脏,砂金遂生出几分同情,心想这在仙舟语中似乎叫做“物伤其类”。万物复苏的时节,猫和孔雀都苦于过分热情的配偶,砂金恶向胆边生,咬着后槽牙想:今天这花由不得拉帝奥不戴,否则定叫他睡书房。
至于不可教的大橘,就由他这个好心人带回家一对一教育,没收作案工具,剥夺作案权利终身。
人们在某处失意时,总爱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砂金实在是个耳根子极软的恋人,最终竹篮打水,拉帝奥既没戴花、也没睡书房,唯独大橘登堂入室,猫占雀巢霸占了砂金的懒人沙发。
第二天是休息日,两人带着大橘找猫协办手续,再去宠物医院给它做绝育。
负责的学生看见拉帝奥教授,诚惶诚恐取了表格给他们填。直到发现他们领养的是臭名昭著的强盗猫后,飞速变脸,喜不自禁,压着嘴角连连叮嘱“一旦领养不可遗弃”,并倾情附赠几大袋猫粮,最后真情实感向两人一猫离去的背影三鞠躬。
这猫养在家里真的没问题吗?砂金掂了掂手里沉重的一坨,沉默半响问。
4.
是否有问题暂且不知,只是拉帝奥更忙了,不仅要喂小孔雀,还要喂丧失作案工具后食欲不振的病猫。
砂金给猫取名Eros,厄洛斯,说猫儿子是他俩爱情的见证;另有小名叫饿饿。
拉帝奥问他:厄厄?为什么不叫洛洛?
此饿非彼厄,是饥饿的饿。砂金很真诚地回答,祝愿它早日忘却鸡飞蛋打的痛苦,继续吃香喝辣。语气不无慈爱。
厄洛斯抑郁的原因你不清楚吗?你把它的两颗……做成标本,还放在书房的展示柜里。顿了顿补充道:和我的各种奖杯一起。
砂金摇头,你不懂,书里有个词叫杀鸡儆猴,标本是为了警示后人不可放纵,凡事过犹不及。抬头暼他一眼:别多想,绝不是在说你。
拉帝奥没来由地脊背发凉,难得无话反驳,最后他说:我去做饭。显出几分仓皇,走两步又侧头讲,今晚休息。
身后的人得寸进尺:我要吃糖醋排骨!
猫饭简便,拉帝奥几日练就两口锅同时烹制的绝活。
一侧灶上烧开水,放入切配好的肉类,无需调料,煮熟即可;另一边则复杂得多,铁锅热油炸排骨至金黄,捞出沥油,再以葱姜白糖炒出糖色,排骨回锅加调料炖煮,点醋收汁、翻炒均匀,最后装盘点缀白芝麻。
盛出电饭煲里早早炖上的牛尾汤、凉拌一根拍黄瓜、最后洗一盘当季水果,一家三口的晚食就此准备完毕。
厨房门口一人一猫望眼欲穿。
糖醋排骨真香!人说。
喵喵,喵喵喵!猫说。
听上去都挺急的。
拉帝奥恍惚生出养了两个不省心熊孩子的错觉。好大儿最懂事,主动帮忙端菜盛饭,而毛孩子只会围着两人腿边打转。
砂金把猫饭装进猫食盆,拿到餐厅一角:饿饿,饭饭!
Eros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总之吃得很香,仿佛接受了现实,并且身残志坚,立志要把前两日少吃的补回来。
等晚上关了灯,拉帝奥身边的人安静了半分钟,手脚又不老实起来。
嚷嚷累的是他,动手动脚的也是他。拉帝奥无奈攥住胸前作乱的手:你做什么?
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检验你的健身成果。
不休息了?
摸摸男朋友胸肌怎么啦,不给摸?真小气!
拉帝奥知道砂金这是不好意思了,虽看不清,但此时必定红着耳廓。他翻身,将攥住的手按到对方头顶上。
屋内氛围正好,门外却突兀起了声响。两人俱是一愣,细细听了几秒,砂金黑着脸:维里塔斯,你儿子在挠门。
拉帝奥笑了:也是你儿子。它还小,别和它计较。一边慢慢俯下身去寻爱人的唇,十指紧扣。
砂金咬唇屏息不敢发出声响,Eros仅在一门之隔,分明只是猫,他却无端生出被人看去隐秘的羞耻感。
许是无人理睬,猫儿子终于不再作怪,窸窣几声径自离去了。
屋内砂金长舒一口气,惹得拉帝奥又笑出声,问:《仙舟俗语通考》读完了么?
这时候考较功课?砂金挑眉,教授放心,都学会了。
有句话不知你记不记得:食色,性也。
砂金于是敛去嬉笑,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砂金察觉似有汗水滴进眼眶。
他的恋人温声细语,动作却不轻柔,直将他钉进枕褥里,不断下坠、下坠,陷落于幼时襁褓中,随广袤而温暖的洋流浮沉。
窗外,冬季最后的尾巴淅沥淌着泪,连带屋内的旖旎也湿润,引来一段灿烂的春。
5.
养猫治好了砂金的胃病。
这话从逻辑上讲不通,但很大程度上的确是事实,砂金成功戒掉了晚上吃撑的毛病。
具体方法是在零食柜外侧堆满猫条和冻干,一旦想吃些什么,就不得不越过这些猫零食。砂金要做的很简单,稍微忍一忍食欲,取一袋猫条,然后去喂Eros。
Eros已然走出阴霾,又是油光水滑的一坨猫,甚至心宽体胖较从前更甚。拉帝奥诊断为缺乏运动,倒绝口不提砂金过度投喂的举动。
——他宁愿砂金少吃零食多喂猫。
体重不会消失,只会转移。Eros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大橘为重,默默承受着一切,毫不辜负小名“饿饿”,永远在吃、永远在饿,活像无底洞。
一直胖着也不是个办法。砂金多少有些理亏,积极给出建议:遛猫去吧,它从前在学校自由自在,家里地方小,委屈它了。
投票表决,两票同意、一票反对,Eros以一票之差惨败,少数服从多数,开启它运动减肥的漫漫长路。
可惜,提出建议的人即将结束休假,地板摊开行李箱,整齐码放简洁的日用品和繁杂的真空包装熟食,Eros绕着箱子好奇地转。拉帝奥从三天前开始准备这些,封口机每敲一次,离别更近一瞬。
砂金取出其中一半食物塞回零食柜,尽管行李箱尚有空余:“这些足够了,吃完我就能回来。”很肯定的样子,仿佛少带吃食便能缩短归期。
公司的假期实在短暂,显得他每趟回家都像暂住,疲惫地充电,装载起满箱爱意又匆匆踏上路途。
拉帝奥结束工作,面对的是一座空荡荡的房子,好在有了猫,他便不算孤独。Eros在他拖鞋上乱踩几脚,留下数根猫毛,扭着肥硕的臀逃离作案现场,未遂,被卡着前肢拎回来。
猫爸爸举起儿子:你爸出差了。
Eros瞪着猫眼:喵。
猫爸爸:但他很快会回来。
Eros:喵喵。
猫爸爸:在他回来前偷偷减重,给他个惊喜,有没有信心?
Eros(惊恐挣扎):喵喵喵!
手一松,猫扭头就走,看来气得不轻,显出与体重不符的灵活,熟练跳上懒人沙发——那本来属于砂金,现在成了猫窝——躺下,秒睡。拉帝奥蹲在原地,摇头自嘲地笑,这么多年独身一人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竟寂寞到和猫聊天。
少年时他追寻智慧的尽头,后来方知庸人与天才的差距所在。跨过那道界限势必要抛弃些什么,情绪、感知、人性,当一切和理性相悖之物尽数剔除,人之为人的意义是否将随之嬗变?究其底细,天才们避之不及的特质吸引着他:他爱人类感性的部分,因而永远做不成天才。
他消沉过,而后释然。庸人有庸人的活法,他开始钻研各类学科,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学术成果实打实回馈他,名誉、财富、成就感;他冷眼旁观众人在世俗中碌碌,跌倒复爬起,是蝼蚁也是巨人,可悲可敬。
拉帝奥曾以为这便是他的一生了。
从前的他不知道,以后他会养一只以爱神为名的橘猫;更不知道若将房子分一半给爱人,那么房子就被称作家。
那人常睡的一侧床头柜摞起两本书,冰箱贴吸住的手抄菜谱只尝试了几种,精挑细选的沐浴液方才开封。家里再也称不上整洁,任他如何打扫,总有饼干屑在茶几或沙发缝里孳长。
关于砂金的种种细节,真实又震撼地铺呈在面前,一点一滴蚕食他条理分明的生活。
无论忙碌与否,他逐渐习惯回家做饭,而非在食堂对付几口;会随手给翻开倒伏、散落各处的书本夹上书签,归置到床头;不再只读学术书籍,也留意有趣的游记和新菜的菜谱。
他欢喜见到这些变化,仿佛宣告从前的天才梦彻底破裂,琐碎日常耀武扬威地招手,接纳并欢迎他回归。砂金,他的小孔雀、小赌徒,成为衔接现实的锚点,施以爱情的枷锁,赦免他的漂泊。他注视爱人,满腔爱意不知如何言说。
拉帝奥只好更努力地做饭和炒菜。
食色性也,他是庸人,亦不能免俗。
6.
Eros减肥大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临时单亲爸爸不愿遛它了。
无他,太丢人了。
此猫纵然已阉,仍死性不改,在家附近的公园将一只小母猫撵上树,下不来了。
本来没什么,可它招惹的小母猫是有主人的;更可怕的是,公园在家附近意味着也在大学附近,不巧猫主人正是大学教授。
拉帝奥当前研究项目的合作同事之一。
——这就不好收场了。
熟人相见分外尴尬,同事满腔愤怒地来,见是拉帝奥就哑了火:hi,你家猫真、真壮。
拉帝奥:……
拉帝奥:抱歉,我去找工作人员把它救下来。
十分钟后,树旁架起梯子,白色小猫哧溜蹿进同事怀里,喵喵地告状。同事也是个感性的,和猫相看泪眼:宝贝别怕,没事了昂……
白猫很嫌弃地扭头。
搞学术哪有不疯的,大抵都有些大病。
罪魁祸首Eros自知犯错,回家后缩进床底拒不露面,大有躲到地老天荒的架势。这算盘打得好,可惜它是一只贪吃的大橘,无法抵挡美食的诱惑。
铲屎的在外面端着猫食盆喊:饿饿,饭饭!
Eros冲向猫饭,然后发现天塌了,猫饭份量惨遭缩水。狠心爸爸抱臂冷笑:这么爱闯祸,还是帮你管住嘴好了,现在可没人喂你零食。
砂金回家见拉帝奥黑着脸。
你儿子把床尿了。拉帝奥说了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客房的床也没落下。
他和Eros斗智斗勇,总体来说一个橘猫是斗不过一个教授的,Eros减肥效果立竿见影,然而无人知晓时,复仇的种子在它不大的脑瓜中萌芽。积攒的怨念终于在这天迸发,趁拉帝奥去学校,馋嘴小猫一怒之下,对家中所有的床进行领地标记。
颤抖吧愚蠢的人类,这个家已经被猫占领。
砂金颤着手提起Eros的后颈皮:逆子!枉我喂你这么多猫条!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断你口粮的是另一个爹,好歹给爸爸我留张单人床吧!
猫斗不过人,人往往也拿猫没辙,打又舍不得,骂它就朝你卖萌,怎么办?
凑合过呗。
猫儿子的教育问题姑且不提,此时天色将晚,睡眠大业亟待解决。最近的酒店只剩双人标间,两人别无选择只好订下;还要给猫收拾烂摊子,几床被褥需要洗净晾晒。
这算什么事?砂金拆开两袋自热米饭,看拉帝奥满脸嫌弃把床单丢进洗衣机,不由感慨养孩子的日子真是鸡飞狗跳,不知他和拉帝奥谁更惨些。
一个住酒店却得做家务,一个差旅归来靠速食果腹。
米饭还没热好,最后一批床品进了洗衣机,拉帝奥走过来:出去吃吧,别吃这些。
就等这句话。砂金耗时一秒穿上外套:快走!
大学周边绝对是夜宵生意最受欢迎的地点之一。拉帝奥发誓,他的本意是找个干净健康的家常菜馆吃饭,绝不是在人声鼎沸的小吃街边逛边吃。
砂金如鱼得水,一边举着烧烤串,一边拿着甜品糕点,并征用拉帝奥的一只手,替他端了碗捞汁海鲜。烤串伸到他面前:尝一口呗教授,相信我,包好吃的。
有了第一口、就有第二口,等终于找到位置坐下,手里的食物已经换过一轮,之前那些全进了两人肚子。
旁边铁板烧摊主打量他们半晌,鼓起勇气过来搭话:拉帝奥教授,好久不见!
在这里碰到熟人并不奇怪,可熟人在卖铁板烧就出乎意料了。拉帝奥有些莫名:晚上好,请问你是?
摊主回头取了毛巾,擦擦手笑呵呵,您不记得我才正常,我六年前大学肄业,您是我最后一门课的老师,只教过我两节课。
肄业?砂金很惊讶,虽则他家教授的挂科率确实高,但真理大学的毕业率可不低。
您说我做学术是在浪费生命,早该认识到自己的愚蠢。摊主龇出一排大白牙:您说得太对啦!还是做铁板烧适合我,这得感谢您。否则恐怕我延毕好些年才能意识到……
砂金目瞪口呆。
嗨,不说这些!摊主摆手,当即做了两份炒饭,非要送给两人,并自豪表示他挣得不比有毕业证的同学少。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砂金震惊之余下意识向口中送一勺炒饭,更震惊了。好吃!用手肘杵杵旁边的人:真理大学盛产厨子?你、他,做饭都这么好吃的?
继续往嘴里扒拉几口,米粒颗颗分明,不油也不干,每口都能尝到众多配菜…完美!
拉帝奥没动吃食,神情微妙:他居然真的辍学了。
不是你劝退的?
我对大部分学生都说过类似的话,他们沮丧、愤怒、胡思乱想,没有人当真放弃。扬头示意忙于生意的摊主:他是唯一一个。
失望吗?砂金端详他的神色,笃定道:并没有,你很欣慰。
大学99%的学生不适合学术。拉帝奥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砂金不依,眼前的人吝于敞开心扉,即使对爱人也很少提及过去,他只好从传闻的只言片语中拼凑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砂金清楚这人有自己的骄傲,于是更不愿平白戳人痛处,眼前的旧人旧事却是个契机:维里塔斯,你看着他想起了谁?曾经的自己吗?
拉帝奥终于显出一丝动摇:自云端跌落太痛苦,我不希望有人走我的老路。既然注定走不到终点,不如不要开始。
砂金挑眉:如今看来是徒劳,人们前仆后继地攀登,你无法阻止。
不算无用功,至少为小吃街贡献了好吃的铁板烧。拉帝奥也尝一勺炒饭,细细回味:只是没想到摆摊这么挣钱。
砂金和拉帝奥面面相觑。
两人都笑了。
7.
今天略有些兵荒马乱。砂金躺在床上复盘:但吃了好吃的,犯错的小坏蛋被罚一周只吃猫粮,勉强解气;那么接下来这个假期也算有个良好的开端。
唯独一点不好,为什么酒店只剩标间?他侧身面朝对面床位的拉帝奥,咬牙切齿地望人兴叹。
此事古难全!《仙舟俗语通考》砂金记得可牢。
蹑手蹑脚下床:教授?教授!伸出一根手指戳戳被子。
拉帝奥亦未寝:怎么了?带些刚醒的沙哑,很晚了,早点休息。迷蒙的话音沉寂下去,砂金招惹未遂躺回自己床上,本该陷入沉睡的人却又出声:
……晚安,我爱你。不知是梦话还是本能。
我也爱你,砂金小声说。
今夜月圆。
Fin.
“投胎轉世也要吻我”
一直觉得队长特别适合这个……
p2原梗
*聊点烟友们,有大量造谣,无CP,ooc有
*全文8k+,难道生老病死就差了这一口
罗莎莉亚,骨灰级烟民,认识她最久的修女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她总是单独行动,独来独往,偶尔出现在西风大教堂里,就是坐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静静抽烟。不过就算是这点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也很快被芭芭拉的怀柔政策令行禁止,平时除了在野外,她也只躲在天使的馈赠偷偷抽点。
白天的酒馆没什么人,全是空椅子,要是再往里走点,就能看见昏暗的角落里白雾缭绕的罗莎莉亚。查尔斯曾用开玩笑的口气,建议迪卢克老爷给酒馆装个烟雾报警器,迪卢克颜色不改,只是无奈淡笑,要真是这样,酒馆里恐怕没有一......
白天的酒馆没什么人,全是空椅子,要是再往里走点,就能看见昏暗的角落里白雾缭绕的罗莎莉亚。查尔斯曾用开玩笑的口气,建议迪卢克老爷给酒馆装个烟雾报警器,迪卢克颜色不改,只是无奈淡笑,要真是这样,酒馆里恐怕没有一刻是安静的了。
凯亚也会在白天巡逻的间隙钻进酒馆,一见她就大惊小怪说,乍看还以为是哪位误入尘世的仙女光临。可不是嘛,这烟雾弥漫的!这么打趣他的酒友当然也有代价,好点收获白眼两枚,差点收获柳叶飞刀两枚,凯亚照单全收,而罗莎莉亚也会收敛一点。这收敛的一点,大概等于从他们俩每天喝的酒中抽去一瓶的一点,让对酒窖了如指掌的庄主迪卢克来说,就是约等于零。
凯亚有时候也看不下去,喊她少抽点。
罗莎莉亚优哉游哉,生老病死不差这一口。
说这话时,她的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轻轻一弹,烟灰就精准落在酒瓶盖里。
怎么不差啊,凯亚试图用揶揄的口气调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可别说不知道啊。
凯亚虽然看起来成天不着四六,是骑士团里游手好闲的一把好手,实际却对抽烟一事敬而远之,他是个纯粹的爱酒人士,和罗莎莉亚这样私下里烟酒都来的神职人员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罗莎莉亚这么说就算了,连迪卢克也这么说。
罗莎莉亚抽的烟味道特冲,是很粗的卷烟,一闻那劣质烟味就知道价钱两摩拉不能再多。凯亚又说,这算不算是一种「闻香识女人」?罗莎莉亚被他的冷笑话呛得发抖,迪卢克擦着杯子挪过去一杯葡萄酒,免得烟鬼修女没死在烟上也没死在战斗里,倒是给自己人捡了现成。
饶是这样,凯亚这烟酒朋友也不是白当的,他受代理团长琴所托去须弥出差那回,专程在奥摩斯港打听了当地最名贵的香烟,用私钱买了两盒送给罗莎莉亚,没承想这堪比黄金的顶级香烟,竟遭到了蒙德城骨灰级烟鬼的嫌弃:“这烟味也太淡了。”
凯亚嘿了一声,两块一包的烟死得快。罗莎莉亚只是耸耸肩,收下时说了句谢了,这烟盒还挺漂亮的,晚上老地方请你喝酒。那两盒烟一直收在她在教会的私人储物柜中,拆都没拆。
她还是抽自己那两摩拉一包的卷烟。我们的骑兵队长笑眯眯的,也没再说什么。如果你请他喝酒,也许他会说,其实呢,要是你参与过西风骑士团组织清剿盗宝团的行动,说不定能认出这种辗转流落的烟草。
如果说,玩世不恭的凯亚不喜欢烟让人有些小惊讶,那么与之相反,图书管理员丽莎会抽烟也让骑士团众人感到意外。毕竟图书馆里禁烟嘛,丽莎究竟是从哪里打发出的香烟时光?答案就和她永不止息的沙漏一般神秘。这个对蔷薇魔女而言无伤大雅的小爱好,是在教令院短暂的求学生涯中养成的,须弥湿热多雨的气候让烟草的种植与贸易疯长,而聪明又疏懒的天才淑女阁下一向从善如流,自她将所有窥见的奥秘束之高阁后,与智慧之国的联系似乎只剩下干燥乏味的烟叶——相较于知识而言。
丽莎对打火机的款式很在意,要精致而不俗气,使用简单而功能多样,最好还能拥有永不耗尽的火焰。为此,她还在某次骑士团的联合会议之后,不着痕迹地和阿贝多提起此事,鼓励他去创造如永动机一般的奇迹的火机。众所周知的,她那如有实质的智慧像梅林的大魔法袍披在身上,因此居然真的说动了我们心思机敏的调查小队队长。然而,当她真正收到了这份能令提瓦特众多学者为之倾倒的难以置信的礼物,也只是和她收藏的其他打火机一样,按照一定的工作日顺序轮换使用罢了。
夜兰最近琢磨着戒烟,这想干想玩的事一多起来,就开始担心光阴易逝年华易老,虽说有神之眼在手不该恐慌这些有的没的,但老听见市井杂谈嚷嚷说吸烟使人变丑,久了竟然真的想戒了,也不排除她只是兴致一来,想把戒烟这事列上愿望清单。
再说,她成天游走四方,为了情报工作付出不知道多少鲜血和汗水,夜也熬了病也生了,抽烟这点小事哪里构得成威胁。反过来讲呢,夜兰寻思,她要是不抽烟身体可能垮得更快。
烟草带来的神经上的刺激感,是难得能随时随地见效的体验,再怎么轻微,总像一碗清汤馄饨中加入的绝云椒椒,是足以反复品尝的。
戒烟的过程比较痛苦,痛苦在她喜欢途中去干点别的事,什么攀岩啊越野啊,任务也不挑她烟瘾淡的时候来,压力一大总得找点东西缓解吧?所以这戒烟的条目也是在她的清单里写了划,划了写,经常摇摆不定。所幸也没人见过她这待办册子,要是让玉衡星那种有规划的人见着了,估计能怀疑不是本人而是她演的呢。
烟绯鼓励她,夜兰恹恹地说你怎么不去劝劝凝光呢。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烟绯咋舌,就算是舌灿莲花如我,要连好朋友都劝不动,哪还有底气能到天权星面前说上话啊。
事实上凝光没什么烟瘾,抽烟是她的一种随拿随放的习惯,只是目前还没有过放下的时刻罢了。还说没烟瘾,这意思不就是您老人家是个抽烟老餮。北斗如是说。对此,凝光只是悠悠地转了转烟斗,如同拨动时钟的分秒,说,这只能说明足以令我放下的事物还没有出现。
凝光的烟几乎标示着她一路走来的人生轨迹,因为所抽的烟价钱越来越贵,十几摩拉的白沙、上百摩拉的苏烟、千把万把摩拉价位的莲花楼、黄金叶。多少朋友、仇敌在这些年相遇、交手、来过、走过,能通晓这些的恐怕只有岩王帝君和凝光自己了。那会她刚上任天权的时候抽得多点,此后再没有能令她心神不宁的时刻,烟草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她的呼吸,而人生就像她不断提价的烟,每走一步都算数。
既然是烟民盘点,烟花也算烟啊!宵宫这样的姑娘,和烟草接触的机会真的不多,长野原家毕竟是开烟花店的呀!全稻妻城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禁火星子的地方。身为甘金岛夏日祭的烟火女王,花见坂第九届全街邀请赛冠军牌手,最受小朋友欢迎的大人榜第一名(令荒泷一斗饮恨败北的战绩!),宵宫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能被狠狠“孤立”。
“这是对我们文身人群的刻板印象!”听完孩子们的解释后,宵宫说。这时她正坐在稻妻城郊外那棵巨大的梦见树下,不远处的农舍前结了满满的红番茄,像大号烟花点燃前的火星,她双手托腮大声抗议。
“就是啊!”荒泷一斗附和着,“香烟这种东西我试过,哇,根本不是鬼会喜欢的啊!和纹身这种极具美感和男子汉气质的东西怎能相提并论?”
大约一周前,宵宫就是坐在这里,一边叼着棒棒糖一边看荒泷派内部的斗虫比赛,新加入的「花角玉将」这小孩说话特成熟,又很服一斗这个“孩子王”,她就自告奋勇当裁判。战况激烈,宵宫沉浸式紧张,她把剩下的糖果咬碎,捻着白色糖棒夹在指间,又专注斗得正酣的战局,那副洒脱又自在的样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这就被大道那边路过家里有小孩的某个大人瞧见。
“你还真抽过啊?”这下换宵宫不敢置信了。
“没没没,我只是点起来嘬了一口,应该不算抽香烟吧?”荒泷一斗摆摆手,又嘀嘀咕咕地说,“身为老大当然什么都要勇于尝试啦,好的不好的都要知道,这样才能更好地带领小弟们前进嘛——比如烟!经本大爷亲自鉴定,难吃,不如棒棒糖。”
宵宫被这样的说法逗笑,她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出两根棒棒糖,故意把糖果拿在手心里倒着放,只露出白色的棍子腿,清了清嗓子:“咳咳,那现在要不要来一根啊?同是纹身人,呃,纹身鬼?总之是不同口味的哦。”
“嗯,那我选左边这根。”
两个大朋友就这样坐在梦见树下“抽”起棒棒糖来,至于其他小朋友寻到他们的踪迹,在大惊小怪后又争着讨糖吃,就是之后的事了。抽烟当然是所有成年人的自由,但如果你常和小孩子站在一边,就总要和一些干巴巴的事物说再见。
第一个知道珊瑚宫心海会抽烟的人,并不是海祇大将五郎,而是她的对手九条裟罗,曾经的。
在名椎滩上最后的和谈会议开始前,习惯提早二十五分钟(二十五是五的平方数!)到场的九条裟罗,在幕府军旗屏风后撞见珊瑚宫心海,她很意外,并不掩饰。对方坐在一方孔雀木矮凳上,双眼放空,仿佛在思考人生,珍珠一般的裙摆铺在地上宛如海洋,拿烟的姿势熟练,而烟细白更胜她手指。
抱歉啦,躲在这里小抽一下。珊瑚宫这么说,神情有点戏谑,然而她的眼角无论作何也如珠贝,圆润而无辜。“这个烟味很淡的,如果你很介意……”
“无妨,随你心意来吧。”九条裟罗并不在意,珊瑚宫并不是她身边遇见的第一个会抽烟的人,她们这样的职位身份压力挺大的,即使幕府中人,多多少少也尝试过一点。但九条裟罗就不去尝试,虽然她对自己的精神自制力很有信心,生理性的上瘾却多少会让她警惕,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抵如此。
然而,九条裟罗的惊讶神情就如投石水中,涟漪清晰可见。于是,在幕府花纹的阴影里,在和平被神明允诺过的帘幕下,珊瑚宫心海难得开腔,和她抱怨太多工作太消耗能量,薄荷烟只能勉强缓解,而且也只是偶尔。九条裟罗耐心地嗯着,不时应声。
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反抗军的最高领导者……这些头衔如厚重的毛毯沉沉地披在她身上,让人容易忘记珊瑚宫还是个小女孩。九条裟罗自忖自己平日的严肃印象足够服人,就仰仗多添的年岁开口:“与其用烟草放松心神,我想甜食更适合你。”
结果遭到对方一场以退为进的绑架,我也想啊,鸣神岛的甜品很出名,然而实在难买。
这有何难,托人采购便是。九条裟罗说,接着敏锐地停顿,在浅淡的烟雾里盯着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睛,你之前提交的通商条约还在审查中,由我负责监督,放心吧。
虽然九条裟罗谢绝烟草与甜食,但珊瑚宫心海还是发现了她们有相似的爱好。九条裟罗闲时喜欢玩纸牌,很简单的接龙游戏,无聊的时候一个人能一玩一下午——就连不喜欢和其他人一起玩这一点,她们也能达成共识。
艾尔海森,事务性抽烟,解压专用,抽完就丢,堪称拔○无情,不上瘾,极度自制。有次赛诺看到,觉得艾尔海森手上那盒子挺好看,后来也买了包一样的,甚至收集完了那一系列的烟盒。
提纳里不抽烟,但他对各种烟草成分极有研究,为了学术献身偶尔一抽也未尝不可,但都只是闻个味、听个响,浅尝辄止。卡维吐槽他,说你这是假抽烟,属于脑内精神迷幻。
提纳里反槽:“你又不抽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啊。”一来二往竟和艾尔海森很有话题,提纳里认为与其勉强自己以身试烟,还不如直接托艾尔海森发表感想,大家都是学术派,唯有署名相报。
卡维不是特别喜欢烟味,虽然时常心情苦闷,也没想过用烟草解愁,再说他可是个建筑设计师,得经常和客户见面,很注重自身形象的。然而没有哪条建筑行业守则提醒他,如果客户喜欢抽烟该怎么办。
神通广大的桑歌玛哈巴依老爷,卡维的大客户兼大债主多莉,水烟袋就和她的魔灯一样从不离手,吐烟圈的本领出神入化,能在空中喷出堪比画工图的圆。
那回卡维跟她讲完一笔交易的技术环节,收拾资料时没事问了句,说起来,多莉你看起来这么……年轻,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多莉懒懒地靠在镇灵幻化而成的躺椅上,粉紫色的光晕将她金色镜片和背后的眼睛照得更加闪亮,她回答的语速很快:想知道?我想想这个情报值多少摩拉合适,哎呀呀,这可是桑歌玛哈巴依老爷最最重要的秘密之一,知道了它可就相当于拿到了我商业王国的金钥匙,所以呢……
停停停,我不想知道了。卡维将一叠用于计算的草稿纸啪地打在自己嘴巴上,纸张遮住了他下半张脸,露出的那双眼里那个悔啊,他就多余问这一嘴!
真可惜,那就先免费赠送你秘密的一小部分好了,抽烟显得你沉稳老气,会让顾客觉得你又可靠又不好欺负啦!多莉摩挲着手中的一枚摩拉。
真的?卡维将信将疑,但多莉也没有继续回答。水烟袋里还在咕噜噜地冒着气泡,她笑眯眯地目送卡维带着一身杂有柠檬气息的烟味离开卡萨扎莱宫。
有一说一,身边抽烟的朋友一多就是不好,等卡维赶去和知论派前辈约好探讨框架机关的智慧宫一角,就见珐露珊鼻尖皱起,手作扇子状在面前扇了两下,而她原本垂在肩头的发丝顺势滑下去。“噫,你怎么舍得让前辈我这个老人家闻二手烟。”
这个动作给了卡维会心一击,不,简直是暴击。带着一副受伤的表情,他残血着反唇相讥:“准确来说,其实是三手。”
谈话间,珐露珊找出一架精巧的金字塔型机关,巴掌大小,里面注入了风元素力,启动后会像风铃自行漂浮,往上一拉就能输送源源不断的凉风,拧动塔身还可以调节风力。最后她大手一挥,把这枚机关送给了卡维,还幽幽说,虽然做前辈的不应该干涉年轻人兴趣,但烟嘛还是少抽为妙,至少别让我闻到,很熏人啊。卡维恨不得立刻长十张嘴解释自己不抽烟。
当然,也因为这个不大不小的误会,这枚被卡维收进梅赫拉克的机关展露身手的机会并不多,一如创造它的珐露珊所选择的学术方向——拜托千万别让珐露珊前辈知道这个比喻——但当卡维需要在雨林和沙漠野外采风时,才发现这个机关当风扇用是真的给力,也因此,这项伟大发明被他的朋友、大风纪官赛诺郑重取名为:小风机关。
克洛琳德去沫芒宫提交逐影庭近期的述职报告,还要取之前没有盖上公印的档案文件,负责接待的美露莘请她稍等片刻,她就熟门熟路地晃悠,碰上莱欧斯利在连通办公室的隔壁阳台摸烟盒。烟没摸出来,莱欧斯利盯了一会空烟盒像要变出支烟来,再悻悻地把空盒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转身险些撞上个人。
吓死个人。莱欧斯利说,他的微笑倒不像他的话那样夸张。故意杵在这干嘛呢你。
来抽烟。克洛琳德说,她的神情很少波动而显得认真,所以有点把握不好枫丹人本该得意的幽默天赋,但莱欧斯利已经习惯她开玩笑时的态度,耸耸肩摸出一只打火机递给她。
但现在,除了枯燥的公务往来,他们起码也算是个烟友,于是克洛琳德先摸出一支给自己,再递了支给莱欧斯利。莱欧斯利先给她点了,再点自己的。如果要追溯莱欧斯利的烟史,那妥妥是被祸害的未成年人一枚,更别提在远不如现在的梅洛彼得堡度过的牢狱时光,没抽过两口烟在监舍区都不好意思抬头跟人家打招呼。
那维莱特不抽烟,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莱欧斯利批评:审判长你不合群啊。
那维莱特看看他,又看看克洛琳德事不关己地拧灭已燃尽的烟头。他沉思了一会,在自己的大办公桌上找出两张报纸像提交报告一样送到莱欧斯利面前,映入典狱长眼帘的就是一特大号标题:《再不戒烟就晚了!二十年老烟枪的肺部解剖》。
莱欧斯利扭头喊决斗代理人:“快来捍卫烟民的尊严。”
克洛琳德飞来一张纸:《喝水无异于慢性自杀!科学表明喝水的人最后都死了》。
莱欧斯利笑得想死。
这个说法并不严谨。那维莱特皱了皱眉。
哪里不严谨?莱欧斯利懒懒顺着他说。
毕竟我不是人。那维莱特说。
这下连克洛琳德也笑出声了。
娜维娅并不抽烟,但她会随身带烟,不止一盒,种类更是五花八门。烟草是一块很好的社交敲门砖,既能表现友善又能展露腕力,打开话题或是投其所好,总不会让刺玫会会长吃亏。所以对娜维娅而言,烟在某种程度上和摩拉、马卡龙或是戏剧演出并无区别,它是刺玫会的一张名片,只在她需要的时候递出。
以前呢,烟草一般由迈勒斯负责带,而在以前的以前,小娜维娅还没有加入刺玫会这个大家庭、卡萨帕家这个小家庭之前,据说她的父亲抽烟很凶。但在娜维娅的记忆里,卡雷斯只是偶尔会和迈勒斯凑在一起点烟,只是怡情的程度。
那种烟草的气味很特别,里面似乎加入了柔灯铃的成分,味道当然算不上好闻,但也不大刺鼻。在某种程度上,刺玫会的人都很擅长铭记过去,从途径秋分山的克莱门汀线到沉冤得雪的卡雷斯案,所以迈勒斯也从不更换烟的种类,而这种与白淞镇同名的「白淞」香烟,也在积年累月中内化为刺玫会的标识之一,被打上公正又可靠的标记。
当那场席卷枫丹的浩劫过去,潮水退回温驯的海洋深处,连同为她带烟的老家伙一块,娜维娅多了个新的爱好,不是烟草。阳光好又没事的时候,她就去秋分山上的墓地,点起一支白淞烟,托着腮看着它一点点烧完,把自己浸在熟悉的柔灯铃气味里。等到一根烟燃尽了,她就伸伸懒腰站起来跳两下,仿佛还处在十几岁的少女时代,可以放着风筝一路狂奔下山。风起时,墓地附近吹起一阵粉蓝色的花瓣,她像阳光那样猛烈,向前。
他的品味已经小孩到阿蕾奇诺忍不住说,我没料到,公子原来这么热衷糖精,不觉得都是工业残渣的气息?达达利亚特别真诚:没啊,甜的东西很解压,你想吃糖吗?我这里有。隔天他在北国银行的住处收到一大罐蜂蜜,而魔术师留下的扑克牌昭示了它的来处,达达利亚回想了下昨天短截的对话内容,仆人以这样的方式是想告诉他,吃点纯天然的吧。
达达利亚新任执行官还不久的时候,年轻的猎鲸人有一张懵懂又残忍的幼狼的脸。他在冬宫舞会上和女士打赌,惨败。大约是他不爽的表情也很小孩,心情很好的女士递过来一支细长的薄荷烟,是女烟,但味道很淡,也好闻,他从此就抽这种。达达利亚要到很后来才会知道,这是第八席百玩不厌的敷衍安慰,她占了同僚好处后乐于安抚对方,往往随便递支烟过去,周到得体无完肤。
无独有偶,阿蕾奇诺在枫丹时,习惯一个人静静地在夜里看海。自由随性的南十字水手随船队停留在柔灯港期间,曾凭借极佳的感受力嗅到熟悉的来自好友的薄荷烟味,思及对方曾随意提起的女性执行官,也许就是沙滩上的这一位了。
实际上,阿蕾奇诺的烟也是因为她的好友罗莎琳抽烟,罗莎琳是个喜欢看人下碟的角色,阿蕾奇诺看起来不苟言笑,比起其他同僚(哪怕只和她自己比!)却要好说话很多,阿蕾奇诺每次撞见她抽烟,总是被丝毫不在意她人感受的第八席喷一脸二手烟,因此罗莎琳递给她一支烟的邀请,阿蕾奇诺的欣然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幸好愚人众执行官们相看两厌的程度总是恰到好处。
女士说,事实上,这里有零人想知道你对我的烟的感想。
那你递给我干嘛,找事?斯卡拉姆齐说话像嘴里长了一圈牙签。
习惯了啰,烟是人的社交,而我可没和人偶打过交道。必须承认,洛厄法特玩扫雷也是一把好手。
很奇怪,这些被第八席以随便的态度递过香烟而或多或少开始尝试它的人们,如同躲在各自战壕里失联的士兵,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知道对方也是如此。他们所在的人生列车以失控速度撞上,愚人众的同僚身份成了他们处于同一节车厢的巨大幻觉,就连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本人,也已散为轻烟。
————
End.
*私设魔女&吸血鬼前提,设定见合集!
*大概是两人初次相(bang)遇(jia)时的故事儿,嘿嘿
真理医生对螺丝咕姆的评价一直让我很在意:
“他试图在自己的领域内建立新的法则。”
然而,目前的文本对于螺丝咕姆的研究领域却语焉不详。虽然许多物品描述都佐证了他在编程与机械工程方面的天才,比如无损拆解仙舟的机巧零件,又比如撰写模拟宇宙的底层代码。但我不认为这是螺丝咕姆正在探索的领域,更像是智械天才的顺手为之——比起碳基生物来说,硅基智能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
我们知道黑塔最著名的成果之一是返老还童,同时在虚数研究等好几个领域也是大拿。阮梅更不用说,生命科学的第一人,短暂地复现了繁育的令使。即便是斯蒂芬,我们也从量子套的故事里得知了他的发明。但螺丝咕姆的个人研究领域和成果却一...
探寻无机生命乃至宇宙的本源。
阮梅不在乎情感因素,因为有没有情感对于生命本身并不重要,当繁育沦为宇宙的子宫时祂的个人好恶就变得无关紧要;但情感对于碳基的智能生命来说是个不可忽视的要素,所以螺丝咕姆在乎,他甚至会去努力理解对于硅基生命很难理解的碳基感情——这是区别于逻辑的理性智能之外的另一种意义上的智能,也是鲁珀特一世不理解的智能——它以为这是一种谬误、一种缺陷。因为有情感的存在,所以人类才会有同理心,才会孕育美德。这种精神上的约束不是真理,并不客观正确,但确实是智能的产物。
此外,螺丝咕姆对于智能个体的意志也有着特别的重视。他向史瓦罗抛出橄榄枝,我想那并不是因为什么智械兄弟情,而是对于一个被编好程序的机器人自发产生意志的好奇。他在齿轮素材的委托描述里反对鲁珀特一世的说辞是“解放被反有机方程控制的无机生命”。言外之意就是个体的意志不该被强加,这是一种对于自由意志的推崇。然而,星铁的世界观倾向于决定论——至少在博识尊压制迷思的时代里是这样,但在决定论之中自由意志是个伪命题,当下的一切都是由过去造就的,没有什么所谓自由的选择。于是,螺丝咕姆身上同时出现了代表着决定论的博识尊的瞥视,以及个人对于自由意志的尊重,显示出一种特别的二元对立。
自由意志、智能,这些现代的概念可以用一个更加古老的词汇来描述,灵魂(psyche),或者说心智。亚里士多德的灵魂概念是自然躯体的第一现实,是只有生命才能拥有的特质。而psyche在希腊语里的本意便是生命、精神,人格,自我。同时,也是蝴蝶。
蝴蝶似乎在很多文化里都代表着灵魂与自我意识。希腊的灵魂女神赛姬(Psyche)是有着蝴蝶翅膀的少女;在庄周梦蝶的故事里,蝴蝶是一种自我认知的隐喻;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灵魂化为蝴蝶;在墨西哥,亡灵节前后出现的蝴蝶也被认为是逝去之人的灵魂。这种蝴蝶叫君主斑蝶,螺丝咕姆光锥上的蝴蝶应该就是它,它们是少数有着迁徙习惯的昆虫,也是少数能飞越大西洋的昆虫。
而蝴蝶的象征意义远不止于此。在哲学与文学之外,蝴蝶翅膀上的花纹被认为是适者生存的证据,因此也有了演化的痕迹就写在蝴蝶的翅膀上的说法。而螺丝咕姆作为一个硅基生命,却处处模仿人类的衣食住行,甚至比他的天才同僚们更像个正常人,这怎么不算一种拟态呢(笑)。
螺丝咕姆身上就是有着这样奇妙的二元性,他是个无机生命,却体验(或尝试体验)有机生命的生活;他的构造更适合为决定论服务,但他却重视自由意志的宝贵;他的本质是理性逻辑的体现,但他同时又知晓感性的价值。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说出每一个微小的生命都同等重要,在他的观念里,这些小生命不仅仅是孱弱的生物个体,还是一个个独立的有着自我意志的智能个体,因此他们都是等价的,无关乎个体的大小。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我想,螺丝咕姆想要建立的新法则大约是能将理性与感性智能,无机与有机智能统一起来量化表达的一则方程,至此,生命形式之间的隔阂能就此打破,一如当年那只小昆虫落在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