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日本战犯的火车是东北铁路局安排的专列,不是苏联所用的闷罐车,而选用了客车车厢,每个人都有座位,舒适得多。车厢窗户都被锁死,并且用报纸糊上。此举既是为防范战犯跳窗,也是为避免他们遭遇伤害——如果备受日本侵略荼毒的东北群众看出这列火车的“乘客”,很难保证不会有过激举动出现。
给日本战犯准备的食物是在哈尔滨购买的几千斤白面包和几百斤香肠、咸鸭蛋。苏联的押运人员看到这些食物都眼馋,比他们吃的黑列巴好得多,交接完成后,直接张嘴用他们的咸鱼干换走了几箱面包。
在中国的火车上,日本战犯吃的第一餐是大米饭和东北大炖菜。赵毓英记得,那些日本人吃得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形象。一个战犯告诉她:“已经五年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在苏联期间要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每天的食物只有1斤黑面包加盐水汤。饥饿之下,他们吃过野菜、蛇,甚至老鼠。
可口的食物,中国看守人员严格却并不凶恶的态度,让日本战犯们心里安稳下来,一路上惟一的意外,是一名战犯突发急性阑尾炎。赵毓英等医护人员在牡丹江车站下车,将他送入医院及时救治。
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抚顺东北战犯管理所两层高的主楼只是一个黑黢黢的轮廓。日本战犯行进的队列中忽然一阵骚动,有人认出了这座建筑,以及它曾经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恐怖。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