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毒蛇帮空降三当家要收四脚蛇当小弟》
空降卧底傲天×暴露断线卧底刘波
mob丧波提及
00.
“他们怎么欺负的,讲给我听。”
龙傲天点了一支烟放在桌上,刘波烟瘾犯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十年不见的同门,他被绑着手,动弹不得,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说呀。”龙傲天卷起香烟狠狠抽了一口,很迅速的把身子移到刘波身边,把烟雾吐在刘波脸上。白烟给龙傲天的面容加了一层高斯滤镜,洗去岁月在他脸上的留痕,把刘波的...
“说呀。”龙傲天卷起香烟狠狠抽了一口,很迅速的把身子移到刘波身边,把烟雾吐在刘波脸上。白烟给龙傲天的面容加了一层高斯滤镜,洗去岁月在他脸上的留痕,把刘波的记忆扯回十年前。
“实话实说就给你烟抽。”
刘波咽了口口水,不管龙傲天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实话实说是最保守的方式。
“他们…”
“五个人轮流。”
01.
毒蛇帮的新三当家有三个特点:长得俊、喜欢男人且口味独特、长得俊。想往上凑的人看了看参照模板丧波,立马就放弃了。得留胡子,得怂,得性子软。留胡子的怂不起来,性子软的不留胡子,怂的毒蛇帮没几个。
三当家是空降兵。一月前帮里暴露交易的时候阴差阳错的救了大当家,大当家性格乖癖但重情重义,把人领回来的时候直接昭告堂里说这是咱们最大的靠山,人家有眼光弃明投暗了,以后见到了不要叫龙sir,叫三当家。
三当家龙傲天,原来是吉普岛警署的署长,最近因为暴力执法被停职调查。
据说是刑讯逼供,把人打得半死,其余就是内部消息了。但有从毒蛇帮一日游的小弟带话回来说,事儿是真的,龙傲天和总署长撂脸子,把办公室砸的稀巴烂,后来撬了看守所的门跑了。
03.
一个月前,吉普岛警署卧底刘波被判定暴露或叛变,现已失联。
【如果他活着就控制他,如果他死了,尽可能地把他的尸首带回来,你接替0714号卧底的任务。什么时候你捣毁毒蛇帮,什么时候回来当署长。】
好不容易快当上署长了,马上就能单线亲自联系师哥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不过,正合我意。龙傲天想。他听说师哥失联的消息已经快急疯了。
他们根据最后一条能够证实的线报谋划了一场戏:警署出任务突袭毒蛇帮分部,龙傲天越狱逃跑,“阴差阳错”救下落单的大当家,路上当着大当家的面杀了两个警.察,一路杀回毒蛇帮总部。
这招叫放虎归山。毒蛇帮原来的三当家在这次行动中落网,三当家的位置空出来了。
计划比想象的顺利,他的任务有两个,安置卧底,替代卧底。
直到他看见被锁在大堂一角满身脏污和浊液的刘波,他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庆幸又不幸。
十年在刘波身上留下了不可逆的痕迹,背驼了,留胡子了,至于身材还看不出来,一会儿上手检验一下。龙傲天在心里没对刘波客气过,特指那些下流的想法。
如果不是刘波去当卧底了,他十年前说什么也早就把刘波搞到手了。
对于他师哥,他向来势在必得。
04.
“他就是个外围混混,原来跟着三当家做事。一个月前三当家出海,交易被点了,当天就他没去。兄弟们在他们堂口找到一个联络手机,里面乱七八糟的看不懂,那几个兄弟说,他有可能是线人,毒蛇帮不能留他。”大当家笑眯眯的指给他看,“平时没什么本事,这回倒成了硬骨头,折磨了一个月,就是不说。”
“天放,拖下去吧。”
“大哥,那个…”
“怎么?”
“他们几个…还没玩儿够。”
堂里几个兄弟站在墙角猥琐的偷笑,其中一个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一个月,刘波的身子已经被弄熟了,脑子几乎没法正常思考,没吃过几顿正常饭。
前半个月被锁在地下室,条件反射到一听见脚步声腿就自动分开。
后半个月那群人好像得了趣,直接把他锁在堂口的墙角,他像条看门狗一样人人过去都能踩一脚,甚至有几次那几个人在堂口会议上发情,把他按在角落里轮。
他看到龙傲天的时候羞耻的想死,他的裤裆还没有拉上。很快这种想死就变成了震颤,他努力转动生锈了一个月的大脑琢磨龙傲天怎么和精明又乖僻的大当家勾肩搭背,又怎么成了新三当家。
05.
“老大你不是要弄死他吗”龙傲天挠挠鼻尖,“给我一个月,我保证他对你言听计从,比狗还听话。”
大当家一开始也半信半疑,可看见他比自己还乖张的样子也就信了。
至于怎么个乖张法…
06.
“外衣脱掉,跪在这里。”
龙傲天打算用行动证明给人看。
【见平轮区置顶】
10.
他看向报废的电视机。
他一进屋就看到电视机按钮里不正常的闪着红光。
这种程度的微.型.摄.像.头瞒不了他,他还没当署长的时候被按头.弄.过住店安全方面的科普,这回属于专业对口,他弄得三十页ppt派上了用场。
刘波直接翻在地上,仰面气喘吁吁的看着他,洗过澡后的人浑身透着红。他没放弃过锻炼,帮里也有不少力气活需要他们凑数。
龙傲天小幅度转动眼球,避开刘波的眼神。
和十年前比线条模糊了,但,更丰腴了。
对,丰腴。
毒蛇帮得快点剿灭,一个都别活。他平复不正常的心跳,把腰间的浴巾解下扔到刘波脸上。
“我操!你擦屁股毛巾往我脸上扔你”
“当我小弟的第三条准则,不许说脏话。”
TBC
作者:桃茶-桃兔儿
作者:清酒三两
作者:未禾立刀
少爷和我
作者:爱则生忧怖
这个太太写的少我同人文都很好看,可以看她的合集
作者:EmmaYYAM的小窝
作者:GALLETE
作者:君淮
作者:无为有处无还有
这位太太写的文都非常的绝而且合集里四十多篇文,真的很香
作者:小北惊蛰
警察和我
作者:夏无闲
作者:落灯斋
作者:带束花好了
作者:羊
作者:乌漆嘛黑猫
作者:籍籍无名
summary:
张哲华表示为了Omega辞职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遇到詹鑫后:真香。
1.川哥前男友设定(滑跪)
2.华(雪松味A)×詹(柑橘味O)
3.朋友看完评价:牛×,赛车道上开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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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早知道不是外卖,就换套正式点的衣服来开门了。
詹鑫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卷起来的睡衣下摆,他闻到了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雪松味。
一周前,詹鑫向Omega协会提交了委托申请。
Omega在青春期分化后,每月都会迎来一次极受折磨的易感期。
虽然现代科技已经研发出抑制剂,但长...
虽然现代科技已经研发出抑制剂,但长期使用会产生抗药性;抑制贴虽然简单,但仅仅只能阻止信息素的扩散,并不能缓解Omega本身感受到的煎熬。
而根据科学研究,最能稳定下Omega的情绪与激素的方法,依然只有Alpha的标记,协会也应运而生。
协会正如其名,培养了一批愿意为Omega提供临时标记的Alpha志愿者,其宗旨在于帮助没有固定伴侣的Omega平稳度过易感期,使之在生活、社会工作上能维持正常生理水平,以为三性平权做出一些贡献。
张哲华是志愿者中的一员,虽然还研究生在读,但已经在协会中实习了半年。他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便开始和詹鑫讲解临时标记的注意事项。
Alpha在标记过程中会佩戴监测器。张哲华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露出喉结下的黑色的金属颈圈。上面亮着一小块绿色的液晶屏,数值一直在30左右波动着。
眼前的委任人似乎是吞了下口水,他撇开目光,说了句稍等,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套茶具,给张哲华沏上了茶。
今天来主要是签协议和检测信息素浓度的,张哲华在交代完所有事情后,拿出了书包里的协议合同,一式两份,率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递过去的时候发觉委托人正盯着自己,视线碰上的瞬间又低下了头,张哲华问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詹鑫挠了挠自己的脸,颇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你和我一个朋友有点像。
签完协议后,张哲华拿出了空气检测仪,信息素的收集需要三个小时。本想着放在卧室里,詹鑫听说需要在活动最频繁的地方收集,便说那就放书房就行了。
张哲华不像典型Alpha。
因为自身做着编剧工作,詹鑫习惯性地收集身边的素材。他问了张哲华一些有关协会、和他带来的仪器的问题,对方都一一应答了。而在回答完自己的问题后,张哲华就闷着声,坐到客厅的懒人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詹鑫记忆里的Alpha都和花孔雀一样,是张扬又外放的。他们多多少少有些沙文主义,即使装得再绅士,也会在行为里透露出他们对Omega的上位心理与掌控欲。
但张哲华是安静的。
詹鑫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用这个词来形容Alpha。
詹鑫在书房里工作,偶尔回头看见客厅里发呆的张哲华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家里还有这么个人在。两人的交流仅限于断断续续的“要吃东西吗”“渴不渴”“你要不睡一觉”之类的对话。
但詹鑫觉得很舒适。他本就是社恐,如果和别人在一起不讲话总会觉得尴尬。但张哲华很安静,他没有和其他初见的Alpha一样有意无意散发信息素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也没有对自己冷落他的行为指点江山。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和自己的老朋友一样融入了这个空间。
协会的Alpha都是这样的吗,詹鑫打开备忘录,又往资料库里面记录了几行。
“下周三,21号。”
李逗逗将张哲华交上来的资料扫描归档,在对信息素皿进行操作之后,给了委托人的预计易感期标记日。
她把消磁器递给张哲华,对方熟练地取下脖颈上的监测器,在查看其中的数据曲线之后,李逗逗不可置信:“破35了?”
张哲华的信息素浓度值远低于平均水准,一直在20徘徊。即使是委托人信息素失控的时候,第一现场的他也就堪堪够到40的界限。
协会里一直怀疑他感官系统有问题,但张哲华入会体检显示各项体征合格,后续检查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张哲华心虚地摸了下鼻子,说委托人挺可爱的。
李逗逗调出委托人的登记照,看着一脸胡茬的Omega陷入了沉默。她以为自己调错了档案,退出重进好几次,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难怪之前再漂亮的Omega他都能无动于衷,张哲华的审美异于常人。
詹鑫和自己差不多高,但长了一张小团脸,与胡茬融合地异常和谐,在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问自己是谁的时候,张哲华有种触电的感觉。
张哲华好几次偷偷看书房里的委托人。詹鑫的信息素味道是清爽的柑橘香,浓度会根据他的心情变换。听他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时候,信息素就是甜甜的;他开始叹气的时候,信息素又会变成带酸的味道。
詹鑫还说自己很像他一个朋友,是不是说明他很有亲和力?
李逗逗提醒:协会禁止和委托人恋爱。
张哲华: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很可爱。
李逗逗:……你最好是。
她将委托人的档案归档,在看到委托人姓名的时候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熟悉。
但脑海里过了一遍,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应该是错觉吧。
协会的预测算法经过了大量的数据验证,至今能保持99%的准确度,但也有一些例外。
就比如现在,张哲华在詹鑫家坐了一天,甚至中间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屋里的信息素浓度还是和往常一样。
见他醒了,詹鑫放下手里的电脑,说点了些外卖。
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坐在餐桌上吃饭,张哲华例行公事问了常规问题,很快就知道了这次例外的原因。
詹鑫熬夜熬太狠了。
熬夜会影响激素分泌,导致易感期混乱。这点本来也在第一次见面该交代的事情里,但现代很少见不珍惜自己身体的Omega了,所以张哲华向来是省去这份内容的。
他看着詹鑫眼睛里的红血丝,突然有些担心委托人会不会猝死在自己面前。吃完饭的他将外卖拿出去扔了,转头去便利店买了一盒蒸汽眼罩。
带着眼罩躺在沙发上的詹鑫还惦记着定闹钟的事情。张哲华见他眼睛都闭上了还要说话,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说标记日他们规定待到十二点的,一会他提供叫醒服务。詹鑫听着了,一秒都没挣扎就沉入了梦乡。
好吧,张哲华撒谎了,其实规定是待到九点。
张哲华的上班地点变成了詹鑫家,他盯着詹鑫早睡早起、按点吃饭,但易感期还是迟迟未到。
一来二去的,他倒是和詹鑫熟了起来。一开始本以为詹鑫挺内向的,接触多了才发现对着熟悉的人他就能打开。虽然他俩差了七岁,但相处起来却没什么隔阂。
他俩就像失散多年的朋友,无关信息素,詹鑫的气场就让他觉得非常舒适。他身上有种包容感,让张哲华感觉可以无所顾虑地与他相处。就是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对方总能接住,甚至还能再升上一番。
他看着手机里和詹鑫的聊天记录,从一开始的“詹先生”、“张先生”变成了现在的“鑫仔”和“华子哥”,聊天频率从一天一次变成了有空就聊。詹鑫正巧问他人到哪了,张哲华点开表情包,回复了一个「飞奔萨摩耶.jpg」。
詹鑫给他留了门。张哲华手提着两碗牛肉面,用膝盖轻轻顶开。映入眼帘的是夕阳在窗边围出的一片绝对领域,詹鑫住在不算偏远的地方,楼层很高,正对的恰是一弯澄净的湖水,正反着波光粼粼的橙光。
他发觉房间变整洁了,之前堆在沙发上的衣服都挂在了阳台上,在微风中随风飘荡。地面被拖得一尘不染,茶几上摆着水壶与一圈茶杯,摸上去还是热的。
詹鑫今天换下了宽松的睡衣,穿着黑色卫衣和休闲裤,只是卫衣的左侧有一条蔓延到胸口的拉链,只拉上了一半。他坐在窗边的家用爬梯上,整个人都被染成了偏红的颜色,手里认真地整理着还有些湿意的窗帘。
张哲华赶紧替詹鑫把住了爬梯,对方小心地避开了他的手,踩着另一级台阶站起来。
举手之间,卫衣下摆遮掩不住,露出了一小块腰间的皮肤。詹鑫完全没有自己走光的意识,张哲华自觉地错开目光,只是握着扶梯的手紧了几分。他开始此地无垠地找起话题来,问詹鑫交稿了?
詹鑫嘴里叼着串窗帘的卡扣,发音有些含糊,说昨晚上发过去的,甲方还特别夸了华子哥帮加的梗。
张哲华是门外汉,但詹鑫的剧本让人很有画面感,他读着读着就会冒出一些想法,都用备注写下来了,没想到最后真的被采纳了。
张哲华问他,你觉得我写得好吗?
詹鑫正扣完最后一个卡扣,低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华子哥要不考虑做我同行,这样我竞争压力会小不少。
要是几天前,张哲华还会傻乎乎觉得这是在夸人,但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熟悉了詹鑫说话的调性,知道这是在损自己呢。
詹鑫从爬梯上下来,下到最后一级,腿软跪了下去。好在张哲华反应迅速,拦腰捞住了他。
他的手从没拉上的拉链里穿了过去,贴着詹鑫的腰身。
抱起来似乎比看上去更细了。
詹鑫缓了会儿才站起来,说腿麻了,先干饭吧。
*一些龙sir吃醋梗恋爱脑龙傲天预警
*笨蛋小情侣5k+一发完he!!
1.
刘波自从脱离了卧底身份,重新开始和师弟并肩作战之后,心情就一直很不错。
不过刘波觉得最近龙傲天的心情好像不大好,可问他原因他也不说。难道是有什么不方便讲的私事?
“师哥!今天我送你吧。”龙傲天从后面追上来。
刘波没有驾照,回警署后一直开着小电动车上班。自从某个下雨天他因为小电驴半路坏了淋雨迟到之后,龙傲天总是想各种理由开车接送他。
刘波对师弟的照顾感到开心,但也不好意思...
刘波对师弟的照顾感到开心,但也不好意思让傲天一直接送——他们俩不顺路,总叫后辈特意送他算怎么回事?
虽然这个后辈已经是他的上司了。
但龙傲天格外坚持,隔三差五地就在刘波下班时逮他,美其名曰“一起回家”。
旁边的同事们疯狂起哄,刘波红着脸说什么叫一起回家,咱俩根本两个方向。
龙傲天笑而不语,同事们却能从他脸上看出春风得意的意味来,于是起哄更大声了。
2.
“师哥,这周天真的要去相亲?”
刘波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龙署长,暗叹帅是真帅,要是他去相亲肯定比自己受欢迎。
这么想着,刘波也就顺嘴说了出来。
龙傲天闻言愣了一下,说:“要不周天我送你吧,开车方便点。”
刘波疯狂摇头:“别,上下班也就算了,连休息日都要你接送也太得寸进尺了。而且我去相亲,坐你的车总觉得怪怪的。”
龙傲天问哪里奇怪。
刘波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干脆没接茬,心想这淡淡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龙傲天说:“难道你要骑小电驴去?那万一……”
“万一什么?”
龙sir哽住,心想万一太晚了要送这姑娘回家,刘波骑了车不好坐公交或者打车,岂不是就要开电驴载着她回去?
那她岂不是能和刘波贴贴?说不准还会搂他的腰——啧,自己还从来没搂过呢。
刘波没注意到旁边嫉妒到变形的龙傲天,自顾自地说:“我可能坐公交去吧。唉,其实我根本不想相亲,像我这种没存款、没假期、混基层,还容易出事的高危职业人员,还是少祸害别人的好。”
龙傲天皱眉:“别这么说,师哥,你很好。”
谁要是还嫌弃你,简直是有眼无珠。
刘波不在意地笑笑,半开玩笑地说:“嗯,谢谢。傲天,你更好。”
说这话时正巧赶上红灯,龙傲天的一脚刹车差点踩到油门上。
3.
“所以呢?你在担心什么,我看你俩之间八字就差一撇了,波儿肯定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啊。”同事倾听完龙sir的烦恼,不太理解。
“但是如果他遇到了情投意合的女孩儿,我觉得……”
“嗨嗨嗨,别想那么多,说不准人家姑娘也不想相亲,根本不喜欢波儿呢。”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师哥?”龙傲天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
同事:“……”我就像那走在路上的善良小狗,好心来开解同僚,结果莫名被踹了一脚。
4.
周日晚上六点,刘波准时赴约到了餐厅。
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人跟着他,但又实在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只能归结为在毒蛇帮待久了,草木皆兵。
龙傲天远远坠在刘波身后躲避视线,突然有了一种休息日还要加班的错觉。
他一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耻,一边又忍不住跟过来看看。
——至于在师哥家楼下蹲了两个小时才蹲到人,一路跟踪在人家的后面这种事,他打死都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刘波和相亲对象的座位正好靠窗。龙傲天待在驾驶座,透过车窗看着他们谈话,心里思量着他们会说些什么。
对面女孩子留着黑色的长发,看起来很温婉美好。龙傲天想,刘波应该会喜欢这样的人吧?毕竟师哥自己就是永远温和、善良的。
龙傲天又想,师哥今天穿得真帅。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告白呢?可能是怕朋友都没得做吧。
龙傲天等了又等,终于看到刘波和对面的女孩子起身离开位置。他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在餐厅门口来个“偶遇”探探口风,就听见一阵尖叫。
“啊——抢劫啦!抓歹徒!!”
街口,一个瘦小男人飞速跑过,手里好像还攥着一把小刀。一位穿着高跟鞋的女士磕磕绊绊地追在后面:“快帮我抓住他!”
路人看到凶器纷纷避让。龙傲天皱了皱眉头,推开车门追过去,下一秒就看见餐厅里窜出个人影,灵巧地穿过街巷人群,像只兔子一样窜过去,跑在他前面。
龙傲天心脏漏跳半拍,是师哥!遭了,那男人身上带了刀的!
他不敢耽搁,立马加速追上去,可他拐进小巷子后转得晕头转向,很快就找不到刘波的身影了。
“师哥?师哥——”龙傲天随手抄起墙边的铁棍子,焦急地喊人。
“这儿呢。”
龙傲天猛地回头,看见衬衫扣子都跑开了两颗的刘波,略松了一口气,又问他受伤了没有。
“没有,好着呢。我就说感觉还有个人跑在我后面,还寻思是不是同行,结果就听见你叫魂儿似的喊我。”刘波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看起来不甚在意。
“你怎么就这样追上去了?”龙傲天有点后怕,又气他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样的飞贼手里都有凶器,而且不怕犯事,被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尤其还是这种没监控的小巷子,就这么赤手空拳追在后面,你……你有没有点儿脑子!”
话说出口龙傲天就后悔了——明明他觉得师哥善良又勇敢,他只是担心他,结果却说出这么刺耳的话。
“别生气,傲天,”刘波却完全没脾气似的,反过来安慰他,“我知道你担心。我没想着要跟他殊死搏斗,就是想跟他喊话让他把东西扔掉,至少能给失主减少点损失。”
刘波把手里的女士钱包展示给龙傲天:“看,里面钱没了,但是所有证件都还在。”
龙傲天突然就觉得有点想哭。说不清缘由,他就是觉得刘波太好了,比自己更当得起一个好警察。
龙傲天上前一步,给了刘波一个拥抱:“对不起,师哥。我只是想说,下次可以等等我。”别让我跑在后面提心吊胆的。
刘波应他说,好。
5.
龙傲天和刘波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发现巷子口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看热闹的。
没见证到什么“大战抢劫犯”的刺激场面,人群便逐渐散开了。刘波把钱包还给失主,收获了一声“谢谢”。
刘波很感慨地说,很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他果然还是适合当个警察,而且就在基层,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龙傲天刚要说话,不远处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们:“咦?龙sir和阿波,我刚还听见别人议论呢,没想到是你们。你俩去抓贼啦?不对啊,今天你俩不是休假么。”
是警署里的女警,李逗逗,平日和他们关系很不错。
“哦,是休假,碰巧遇见了不法分子,师哥就顺手见义勇为。”龙傲天暗戳戳地夸耀了一下刘波。
李逗逗疑惑地看着他俩:“咦,你们约了饭么?可是阿波不是今天晚上相亲么?”
龙傲天表情一滞,心虚道:“哦,没有,我俩只是碰巧遇到了。”
李逗逗显然不太相信这番说辞,怀疑的目光在龙傲天和刘波身上来回打转。
刘波感觉不妙,赶忙说:“哎,别误会啊,真是碰巧遇见。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龙傲天附和:“纯巧合。”
李逗逗点了点头说:“嗯嗯,我相信。放心吧,我肯定不和他们乱说。”
刘波松了一口气。
6.
“听说了没,刘波昨天晚上去相亲,结果相亲对象竟然就是龙sir!”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波儿的相亲对象是个变态,身上还有凶器,多亏龙sir及时赶到英雄救美啊?”
“不对,最新消息,龙sir发现有变态一路尾随刘波,所以也一路尾随保护……”
刘波忍无可忍地关上署长办公室的门:“我靠,就不该信李逗逗的鬼话。傲天你听听,这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一个比一个离谱。”
龙傲天心想,其实最后一版的反而是最接近现实的,只不过变态竟是他自己。
“别生气了。等我待会找她聊聊,让她赶紧辟谣。对了师哥,昨天忘问你了,”龙傲天把视线移到窗外,假装随口一问,“相亲怎么样?顺利么?”
“咋可能顺利,”刘波摆了摆手,“临走的时候直接跑出去抓贼了,把人家女孩一个人扔在餐厅,不骂我就不错了。”
“哦……”龙傲天尽量抑制住自己的笑意,“那是她的损失。一起吃饭去吧,师哥?”
“行。”
在龙署长有意无意的放纵下,刘波和龙sir的绯闻没有丝毫平息的意思,反倒愈演愈烈,甚至有了几分“桃色”的意味。
也不知道怎么口耳相传的,总之最后当事人听到了完全奇幻的版本——
龙sir偶然在街上看见了刘波,还发现有个可疑的人跟在刘波后面,于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悄悄跟着他们。
结果到了目的地,龙sir才发现这个跟踪狂竟然就是刘波的相亲对象!这人若无其事地装作刚到餐厅,和刘波聊天,道貌岸然,龙sir忍无可忍前去揭穿。
没成想这个变态恼羞成怒,拿出了凶器威胁他们,还差点伤及无辜群众。幸好龙sir英勇地将他制服了,抱得刘波归。
大家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连“他们俩通过这件事终于确定了彼此的心意,月下告白,幸福拥吻”的情节都出来了。
刘波气得头疼,等下班直接找上了罪魁祸首李逗逗,质问她怎么回事。
“别生气嘛,我是添油加醋了一点点,谁让你俩约会都不告诉我。”
“我……”刘波无语凝噎,“什么就约会了?都说了偶遇,我是相亲结束才碰见的傲天。”
李逗逗瞪大眼睛:“所以你真的去相亲了?龙sir不吃醋吗?”
“逗逗,你是不是嗑cp嗑疯魔了,我俩纯纯友谊啊。”
看着刘波不似作伪的样子,李逗逗震惊地看着他:“龙sir喜欢你这事儿,全警署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刘波,你真的不知道?”
“……别开玩笑了,逗逗。”
“谁开玩笑了?他看你的眼神,明明就是喜欢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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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1.7k+是一些笨蛋告白后续以及龙sir跟狗吃醋的番外
我超爱《警我》的世界,看到龙sir就想到穿着黑色警服的杜宾,又飒又帅的,但私底下还是会无理取闹的拆家修勾(?)刘波就好像兔子警官,一边怂一边为了正义往上冲结果平地摔(?)最后被龙sir捞起来扛在肩上跑
任何一个小红心小蓝手都是对我最大滴支持和鼓励~
★张哲华x詹鑫
★RPS
和去参加奇葩说不同。
鑫仔去米未去了三天,才打车回家。
“相亲怎么样?”
“回家路上呢。”
佳佳吃惊:一个帅哥都没有?
鑫仔气定神闲:不是,第一个就匹配上了。
佳佳乐了:行啊!一见钟情?有多帅?
鑫仔想了想。
四个字:冷若冰霜。
又想了想:身上有光。
再想了想:还是老乡。
最后总结:比李川强。
“最后那句纯为了押韵啊。”
鑫仔说,那是,告诉他,比他清纯。
鑫仔又说,而且有想法,当场就加了梗进去。
“这叫什么?天作之合。”
“成了。”
02.
没事,就当锻炼。
三个月没白过,肯定学了不少东西。
再等等进剧组呗,孩子这么优秀怕啥。
张哲华笑笑说,找到搭档了。
还是老乡。他补充。
真的啊!
是个啥样的人啊?男的女的?好相处不?
张哲华想了想,他发紧的脑袋里只记得一个方方框框的样子,和密密麻麻的字——
哦,那是剧本。
“挺好相处的,男的。很有才华,本子成帅。”
那头还不放心,这回这个确定不?
确定。
张哲华笑起来,不知道为何很有信心。
“这次不一样,他的本我一看就明白。”
好像是个圆脸……
张哲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拿捏不准那真是那人的样貌。
还是想象中,剧本里少爷的模样。
排练一开始。
很紧张,很专业。每天都是工作。
读稿,排演,改稿,吃饭。
张哲华一天就背完了剧本,一字不拉。
鑫仔被专业演员的背稿速度惊到,但也有点不忍。
“你这,我这剧本,还得改呢。你别背太快。”
“没事,你改。我再背。”
张哲华说这话时的语气很软,没有初见的高冷样子。
鑫仔看他说的没有半分勉强,也就放心地开始逐字逐句修改。
龙傲天的形象改了几番,越来越像是张哲华量身定制了。
他们两个都很满意。
佳佳和鑫仔说,单立人的家属们想组团来看他。
虽然说的是他们,但鑫仔听出来了,是她们。
因为逗逗在一旁眉飞色舞地说,她已经广而告之,鑫仔搭档的帅哥老帅了。
逗逗还说,佳姐交代了,一定要看好小帅哥,不能让鑫仔给祸害了。
鑫仔很郁闷,人都没见到就倒戈了?
逗逗说,什么叫倒戈。我们从来都站帅哥,什么时候改变过立场。
鑫仔妥协说,那我也倒戈吧——
逗逗你出去,别耽误我俩排演。
张哲华这个时候把脸从剧本后面抬起。
冲逗逗笑了笑。
逗逗不情不愿地做了个伤心甩头的姿态,咬着唇哭道,是丫鬟僭越了。
啊——她带着长长的情绪,推门而出。
最后不忘对鑫仔眨眼,
鑫仔,温柔点。
鑫仔有点尴尬地看张哲华。
张哲华看看手机。
约了一点排练。现在是一点三十。
应该去了刚好。
他不慌不忙对镜整理,镜里的人穿着宽大的T,却有股严肃且优雅的气质。
像个精英。
他对着自己抬头垂眼凝视,你好,龙傲天。
我龙傲天要誓死守护刘波er。
声音有一点点松。
他又念了一遍。
好像又太低沉。
他一遍遍重复。
说到第十六遍,手机亮起来。
“哲华不好意思啊,才起。你等我一下。”
他放下手机,继续对着镜子练习。
排了几周。
要开始第一次展演。
PD问张哲华紧张嘛。
哲华点头,“嗯”了一声。
PD知道他的经历。
过往三个月,组过六七回
排演过两三个本。
收到欢迎的次数,零。
收到回应的次数,零。
收到爆笑的次数,零。
算是一种怎么努力都没有回应的绝望。
于是安慰他。
“没事的哲华,你要相信这个本子。”
张哲华抬起脸,很无辜。
“不是,我找不到鑫仔了。”
好嘛。那是得紧张。
PD立刻打算让工作人员地毯式搜索。
被张哲华阻止了。
“我去吧。”
他也不知道是真淡定,还是打算放弃。
挥挥手让PD去跟别的组。
甚至连他本人,在这么说的时候。
都没搞清楚心理活动。
后来他回想起来觉得。
可能是种固执吧。
自己的搭档,自己负责。
他溜溜哒哒地在米未逛哒。
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隔间里,找到了人。
鑫仔在睡觉。
睡得甜嘴巴适的。
张哲华在找到他的一瞬间。
才发现自己还是有点生气的。
他在空气中跟自己演了个发火作狠的表情。
演得带劲。
但还没往鑫仔身上招呼。
鑫仔自己醒了。
他迷迷瞪瞪的。
“哲华,是要上场了吗?”
“哎?我是不是影响了展演?”
“不好意思啊。”
虽然说得很有歉意。
但人是一点没起啊。
张哲华盯着他看了一会。
默不作声的。
两人无言相对。
鑫仔后知后觉地坐起。
抬头望着张哲华的一张冷脸。
刚想说啥,就听到哲华问:
“很困吗?”
“要不我们去买杯咖啡?”
于是跟完了别组前采的PD,转回来再找人的时候。
发现不仅鑫仔不在,张哲华也丢了。
与此同时,在外面买咖啡的两人。
鑫仔突然抓住了张哲华的胳膊。
“刘波胳膊留疤,这里面有两个liu啊。”
在上组即将表演完,马上就到少我组的时候。
咬牙切齿的PD终于见到了回来的两人。
——再晚5分钟,我就帮你们弃权了!
两个人看着她,很有默契地无辜状。
“这不是回来了。”
“那肯定赶得上。”
然后他俩互看一眼。
“你觉得改成刘海怎么样?”
“老好了,指定炸。”
看聊挺好,PD赶紧举起手机,准备拍一下做物料。
“要上场了,还有什么要对彼此说的话。”
“……”
“???”
你俩逗我呢?
两个人上场了。
终于。
“刘波刘海留疤。”
诞生了。
鑫仔熟悉舞台。
欢乐和爆笑在他预料之中。
他只暗暗记下了反应平平的部分。
下台走了一会儿,他还在脑海里复盘。
然后后知后觉意识到身边人很沉默。
更后知后觉地想到。
是不是还是得道个歉啥的。
“哲华,那个……”
被打断了。
“谢谢你。”
“嗯?为啥啊?”
鑫仔抬眼对上哲华。
他的眼里有着清澈的感激。
白皙的肤色上焕发着一种温柔的光泽。
“我在台上看到了光。”
展演的成绩并不拔尖。但是入选了。
然后是更多的排演。和更多的展演。
每天日以继夜,在狭小的创排室里,在众人的舞台前。
一遍一遍,张哲华喊着“少爷”。
感受“刘波er”这个名字带来的哄笑声。
一遍一遍,张哲华将伞举过鑫仔的头顶。
看着他靠近的脚步,交换手里伞柄的推拉。
一遍一遍,张哲华倒下,躺在鑫仔的怀里。
手握着手,手覆着手,手叠着手。
一遍一遍。
“我龙傲天,要誓死守护刘波er”。
天放甚至路过都要对着鑫仔感叹。
“你把张哲华改造成啥样了啊!”
“那天我在餐厅看他吃饭,以为他在吃啥法式料理。”
“结果还是米未的盒饭,我忍不住尝了两口才确定!”
有时候逗逗排演自己的累了。
也来边唠嗑边感叹。
“佳姐说你这个本子都变质了。这不是吐槽向,是玛丽苏。”
“她说你把龙傲天写成了梦中情人。”
鑫仔头都没抬的在改本子。
“苏那不也是苏的我自己。我才是那个少爷。”
逗逗难得被呛住,不由感叹,鑫仔你确实像个少爷了。
哲华适时的推门而入,先向着逗逗道,“不得造次,怎可对少爷无理。”
又向着鑫仔道,“少爷,到饭点了。”
—tbc—
詹鑫说张哲华是他算来的搭档。
张哲华听了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得意道:“算计来的?鑫仔你惦记我很久了吧。”
“哎哟!”詹鑫像是被腻到了似的,开玩笑地损了一句:“瞧你嘚瑟的。”
本来只是闲聊的随口一提,张哲华却来了兴趣,追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詹鑫慢悠悠地拧开保温杯,仰着头喝了口水,然后把杯子递给他,“帮我接杯热水我再告诉你。”
张哲华起了个范儿,微笑点头:“好的,少爷。”
————
“少爷和我”是在最后一次配对时才确定的,张哲华对此感想为“拨云见日,绝处逢生”,詹鑫鼓掌赞叹,傲天真真好文采。
对张哲华来说,“绝处逢生”不算夸张。第二季从选拔到...
就像两块磁铁间的距离终于短到可以形成磁感线,在靠近的那一瞬间,紧紧吸附在一起。
而在这之前,他俩连一句招呼都没打过。
一旦说上话,就像对上暗号似的,一模一样的口音怂恿二位自报家门,出生地的范围从整个东北缩小到辽宁,又缩小到鞍山。
老乡见老乡,张哲华说可惜不在一个区,不然没准以前真见过。
詹鑫一乐,附和道:“对,没准还能来我家澡堂洗澡。”
两个落单的人凑到一起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在匹配进度条的悬崖边上结成了对子。
至于詹鑫为什么会主动找上张哲华,谜底就在谜面上——算来的搭档。
不是算计的算,是算命的算。
实事求是,詹鑫称不上会算命。十八九岁在起点追《鬼吹灯》,被古代术数迷得神魂颠倒,连夜买了《周易》入门,翻开一百遍却始终没读到第二页。并且因为在天涯看了太多灵异帖而不敢半夜独自上厕所,爬下床后摇醒下铺兄弟,黑夜里的一双手把别人吓得半死,两个人一起在宿舍尖叫。
这段往事被詹鑫写成过段子,当时他刚去大风天喜剧讲开放麦。读稿的时候宁家宇嘎嘎乐,乐完了问他这是编的还是真的。
詹鑫一脸诚恳,说确实是亲身经历。
宁家宇一点不客气,啧道:“这种事你怎么干得出来的?”鑫仔答曰:“实在憋不住。”
后来他就和这个大风天的创始人一起去了北京,又一起签了单立人。
实事求是,詹鑫的确称不上会算命,只能说略知皮毛的皮毛。在他开澡堂的第一年,也就是25岁那年,他认识了一位老大爷。老大爷住对街,隔三差五来遛弯,下午没啥人的时候詹鑫就和他唠两句。
唠着唠着大爷说:“要不我给你看看手相。”
詹鑫一愣,问道:“大爷您还会算命呢?”
大爷点点头。
电视正放着地方台的小品,詹鑫举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到最低,一脸诚恳:“大爷,不用给我算,教我算行不行?”
然后就开始了卦爻的入门,一直到现在门都没打开。梅花易数准确率低得吓人,唯一算准的一次是客人手牌丢了不肯赔钱,他被逼无奈算了一卦,结果还真就让他给找到了。
没几年老大爷就搬走了,詹鑫也没怎么再研究过这些,只是乾坤震巽背得实在太艰难,进了脑子就忘不掉。以至于在澡堂倒闭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赔钱了怎么办,而是当初真应该多给澡堂子的寿命算几卦。
虽然也不一定准就是了。
综上所述,詹鑫能把“张哲华就是命中注定的搭档”这一结论算出来的概率为零。但天注定的事,不以人的算命能力为转移,该撞上就是要撞上。
《少爷和我》的剧本已经初具雏形,开完会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詹鑫发现自己的耳机丢了一只。左思右想,没能想出丢哪了,但是把找失物的口诀想出来了。循着算出的方向和距离找,最后停在了排练室的门口。
正犹豫要不要进,突然有人推门而出,大高个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身上,冲劲儿不小,詹鑫被带着向后退,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那个人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拽住詹鑫的胳膊,急切地询问:“你怎么样啊?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詹鑫不怎么擅长应对这种状况,宁愿对方丢下一句抱歉就跑。
“对不起啊,我没看到有人,真的对不起。”
那人还在诚心诚意地道歉,詹鑫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目光,距离太近,有点招架不住。慌忙转移视线,瞥到对方胸口上贴了张名牌,上面写着三个字——张哲华。
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张哲华又一脸愧疚地说了几句不好意思,接着就急匆匆地走了。詹鑫也回过神继续找自己的耳机,但他记住了张哲华这号人,准确地说,是张哲华这位帅哥。
“有这回事儿吗?”张哲华在听完“找耳机事件”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我怎么记着咱俩从来没打过招呼呢?”
詹鑫放下保温杯,掰着手指头举证:“那天你穿黑色T恤衫,纯黑的,什么图案都没有。然后脖子上戴项链,银色的,长得跟锁链似的。”
“记这么清楚呢?”张哲华挑眉笑道,“还说不是算计。”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对话,俩人扭头望向门口。
张祐维推开玻璃门探了个脑袋进来,眯眼笑道:“二位警官吃饭去?”
“走走走,吃饭吃饭。”张哲华起身把手机揣兜里,摸了把詹鑫的后背。
张哲华养成的坏习惯之一:有事没事喜欢摩挲两下詹鑫的后背。
一开始只是在创排累了的时候拍一拍,以示无声的安慰鼓舞,后来就成了习惯性的小动作。
有一次张哲华实在摸得太用力,詹鑫灵光乍现,嘴角一翘,曰:“咋的,给我搓背呢?”
张祐维上午在跟着排《进化论》,到饭点却只剩一个人,詹鑫随口问道:“土豆吕严呢?”
“他俩下馆子去了。”张祐维边回边给自己夹了两个橘子。
张哲华撇了撇嘴,撒娇似的:“鑫仔,咱俩今晚也下馆子。”
“奢靡。”张祐维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客观来说,米未的食堂还可以,有荤有素,有饭有汤。都是免费的午餐,张哲华觉得至少比剧组的盒饭好吃。
但纵向对比,米未的食堂堕落了。
不知道是厨子换了还是经费缩减,土豆感觉今年的米未食堂越来越难吃。要是没吃过去年的饭,还能说一句“果腹耳”,但吃过去年的饭,今年就不免有些难以下咽了。
詹鑫点点头说行啊,今晚去呗。
就餐区零零散散坐着人,他们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吃到一半,张哲华拿起手机划拉了几下,抬头对詹鑫说:“今晚咱们撸串去?”
詹鑫伸手比了个“OK”。
“祐维哥,一起不?”张哲华问。
张祐维一副“折煞我也”的模样,连忙回答:“不了不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下馆子很有必要,吃饭在其次,主要是喝两杯。适度饮酒,有利于情感催化。
张哲华拿到《少爷和我》的剧本,多少有点抓住救命稻草的意思。如果没有它,自己可能就直接退赛了,采访的时候他也这样说,毫不掩饰鑫仔对他的重要性——一味良药。
所以在初排的时候,张哲华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定义成依附者,偶尔会提出自己的看法,但开口前再三斟酌,开口时小心翼翼。詹鑫敏锐地察觉到这点,没两天就喊张哲华一起喝了顿酒。
从白山黑水走出来的人有无数共同话题,针对“酒量”就可以聊到七大姑八大姨。
张哲华说自己酒量无敌差,一点没遗传到爸妈千杯不醉的基因。
詹鑫倒了杯啤酒,一半酒一半沫儿,举杯和张哲华碰了一下,笑道:“彼此彼此。”
提及喜剧的启蒙,两个人都追溯到了春晚小品,天寒地冻,欢声笑语。詹鑫说自己的喜剧创作逃不开东北文化,“首先逃不开的就是口音。”
“口音”两个字也带了口音,突然就戳到了张哲华笑点,一口酒刚喝进嘴,呛得直咳嗽。
詹鑫赶紧抽了两张纸递过去,语速却很平缓:“这么好笑吗?”
张哲华擦了擦被呛出来的眼泪,然后就听到詹鑫说:“我的意思呢就是,我的本子和你是契合的,甚至可以说只有你是契合的。”
“创作,尤其是共创,其实是挺......”詹鑫思考了一下继续道,“就是很考验人的一件事,需要很多很多的交流,最好能两个人共用一个大脑。”
“但是这个肯定没法实现,所以只能把脑子里想的都说出来,尽可能真实、深入地去了解对方的想法,然后找到一个平衡点。”
詹鑫的意思就是,哲华,不要怕。
张哲华垂眼沉思,他顶着顺毛,额前头发已经长得快盖过眉毛,看起来又乖又委屈,像一只萨摩耶幼犬。几秒沉默后,小狗翻身露出肚皮,展示自己无解的不安。
詹鑫用了一段话来答复他,诚挚且坚定:“喜剧的每一次创作都是一次拓荒,是每个创作者呕心沥血的事。能力有高低,但真心无贵贱。不管结果怎么样,用了真心就可以了。”
烧烤都凉透了,张哲华想调节一下气氛,脑子里迅速地想梗,开口却是笨拙的一句:“用真心就可以吗?”
詹鑫听了一愣,皱紧眉头思索,片刻后推了下眼镜,抬头道:“这个底不错。”
距离第二轮竞演还有一周,《警察和我》的本子却还在一遍一遍地修改,即便秉持着“快乐创排”的理念,“死到临头”了也难免焦虑。缓解焦虑,是该吃顿好的。
张哲华提议撸串,原因也很简单,烧烤店离米未近,方便,吃完了还能回公司继续排。一进门就碰到了熟人,奢靡啊,土豆吕严竟然连着下馆子。赶巧了那就一起吃,吃饭嘛,不就图个热闹,人多还能点几个硬菜吃吃!
饭桌上除了张哲华,剩下三个都是单立人喜剧的同事,场面很像员工家属参加公司团建。
土豆问要不要喝点,得到一致回答:算了。
“东北人不都很能喝吗?”吕严问。
詹鑫说这属于地域刻板印象,“难道你们四川人都很能吃辣吗?”
对面两人异口同声:“对啊。”
本来只是吐槽米未的食堂,吃了几口菜之后,土豆压低音量,说怎么感觉鹤岗小串也没以前好吃了呢,去年他们队经常来聚餐,味道还可以啊。
《喜剧大赛》一季又一季,参赛的选手一批又一批,鹤岗小串的客人往来不息,米未大楼仍坐标一样钉在酒仙桥东路。
土豆说又进化出了一个知识点,岁岁年年人不同,年年岁岁花相似。
詹鑫一笑,说再赠送你一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哪来的姜啊?”张哲华适时地开了个玩笑。
詹鑫从炒花甲里夹出一块姜,刚要开口,被土豆截胡。土豆夹了个东西放到张哲华碗里,操着播音腔:“姜在这儿呢,吃吧孩子。”
“这是蒜啊!”这次轮到“少爷和我”异口同声。
詹鑫抱拳道:“甘拜下风。”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土豆吕严不回公司,在门口道了别就分头走。刚九月,北京的夜里已经降温,时不时吹起凉风,树叶沙沙作响。
《进化论》有言: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他俩打算先沿着路边散步,消消食再回去。
张哲华捡起白天的话题,问道:“鑫仔,你真的会算命啊?”
詹鑫从裤兜里掏出耳机壳,打开盖子,里面只有一只耳机,“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概率问题。”张哲华说。
车灯掠过,像舞台的追光灯,人影树影随光源变化,或长或短,交错缠绕。
“来北京之前,我给自己起了一卦。”詹鑫突然开始回忆。
张哲华顺着问下去:“然后呢?”
“我就算了一下,自己适合在哪个方位发展。”詹鑫顿了一下继续道,“算之前我都想好了,要是算出北方,那北京肯定是北方,要是算出南方,那和东北比,北京也能算南方。”
张哲华轻笑一声,总结道:“就是不管怎么样都要来北京呗。”
“结果你猜咋样?”詹鑫卖了个关子。
詹鑫停下脚步,张哲华也跟着他停下:“咋了?”
“算出来是正西方。”
“鑫仔!”张哲华一脸惊讶和激动,“看来你要带领中国喜剧走向全世界!”
和“游戏失意,剧本得意”有异曲同工之妙,詹鑫被逗笑,欲言又止,动了动嘴唇,竟然没能接上梗。
詹鑫知道自己很幸运,这两年乘上了脱口秀的东风,但很难预料国内喜剧的列车会在哪里减速停靠,然后驱逐里面的乘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眼下这步就是参加比赛,留下作品。
第一轮录完之后,《少爷和我》的反响很不错,多方反馈,最有记忆点的梗是“刘波刘海留疤”。这句话的确带有很浓烈的东北地方色彩,韵律加方言,但凡换种口音都出不来效果。
这个梗也并非闭门造车的产物,而是在创排过程中横生的点睛一笔。
原剧本里管家仰天长啸“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后就夺门而出,詹鑫研究完录下的排练视频,觉得这个地方缺了一口气,他问张哲华:“你不觉得这块儿有点……干吗?”
张哲华把脑袋凑近,又一起重看了一遍,看完枪战部分,他说好像确实是有点干。至于具体“干”在哪儿,他还暂时没有悟透。
詹鑫把剧本翻到相应的部分,又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支笔,指着台词说:“这个地方其实就是间离,咱俩各说各的,然后观众就在两个状态里来回跳。”
“但这块儿主要靠重复,看起来就干了点。”詹鑫捏着笔在纸上轻轻敲了两下,“从头来一遍,看看能不能再塞点东西。”
然后就放飞自我,即兴编词,边演边聊,演员的自我修养和编剧的自我修养都发挥到极致。
管家潇洒转身,猛地抬头,倒吸一口凉气:“少爷!你的头?”
少爷一脸茫然,捂着头问:“我头怎么了?”
“破皮了!”管家一字一顿。
“一惊一乍的干嘛?”
管家充耳不闻,呐喊:“不!少爷!”
张哲华换了几种喊的方式,或“低吼”,或“撕心裂肺”,模仿诗朗诵仰着头,激烈昂扬的几声“不”在房间回荡。胳膊还举在空中,收回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拐了弯,然后他脱口而出:“鑫仔,我想跳舞。”
“就是从这儿开始,到‘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之前,跳一段舞。”张哲华解释道。
“你试试呢。”搞喜剧,有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是妙,詹鑫惊喜于这种不受控制的力量。
张哲华一演出来,詹鑫就知道这段成了。
发散思维是文字工作者的必备,所以不难从“中弹”联想到“留疤”。但是把“刘波刘海留疤”三个词凑到一起,除了用灵感解释,就只能归根于创作者的本能。语言的感知,喜剧的天赋,以及东北人的DNA。
讲脱口秀的时候,有不少人问他为什么东北人好像都很有喜剧天赋,他当时都说不知道。创排期间,他倒是和张哲华聊过这个问题。
张哲华中戏学院派,脑子里多少有点理论,他说大学的时候小组作业研究过这事儿,主要和地理位置、生态环境还有文化传统啥的有关系。
最后达成共识,就是因为东北人爱笑,所以就想办法笑。
走着走着就快回到公司,张哲华伸手往天上一指,“鑫仔,你会占星吗?”
短暂沉默后,鑫仔答道:“我不会占星,但我可以是詹鑫。还有,北京哪来的星星?”
又是短暂的沉默,沉默。
张哲华终于反应过来,在沉默中发出第一声笑,然后不可控地越笑越厉害,笑到弯腰扶着树才能站稳。
“你是不是忘了我叫啥?”詹鑫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
“不是不是,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张哲华努力调整呼吸,忍着笑继续道,“鑫仔,有人喊过你鑫鑫吗,小鑫鑫?”
“哎呀妈呀,可别。”詹鑫一脸惊恐,冷风吹过,霎时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我应该去学占星,不输给你算命。”张哲华一本正经,看不出演的还是真的。
詹鑫笑了笑,说:“可以,大师,那你就是占星星的人。”
这句话有个谐音,张哲华想到了,话到嘴边紧急刹车,把它咽了回去。
很简单的一句话——那我就是詹鑫鑫的人。
那天晚上张哲华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成了横扫武林的绝世高手。白衣束发,手持承影剑,站在华山顶傲视群雄。古松轰然倒下,南风吹过衣袂,远古暮色无声合拢。
静穆天地间突然回荡着一个声音:优雅,真是优雅。
今年米未选剧本的标准有所变化,更倾向选择笑点密集、“短平快”的作品。《少爷和我》最初的核心是解构网文,台词中布置了大量的网络梗,还算比较符合第二季的口味。
但在和张哲华磨作品的时候,《少爷和我》的主心骨发生了变化。
喜剧的本质是剧,在这个观点上,他俩不谋而合。既然是剧,那人物情节缺一不可,都要仔细琢磨。张哲华对照坂本,找了个表演上的“抓手”,边演边理解,詹鑫会融合他的分析去润色人物,“挪用”来的霸总集合体逐渐有了血肉,成了区别于其他“龙傲天”的“管家龙傲天”。
如果不是张哲华,“我龙傲天誓死守护刘波”的故事不会搭建成功。明明是一个充满消解意味的剧本,却让詹鑫觉得自己成了造物者。
好的演员能给角色赋予生命。
这话沉甸甸的,但拿来夸张哲华不算过分,至少詹鑫这么觉得。如果非要低调点,那就修改为“张哲华是个喜剧天分很高的演员”。
张哲华表面不敢当,实则:多说点多说点。
没有一定喜剧天分也演不了龙傲天,更不能一边羞耻一边享受。演完怪人再演直人,张哲华发现自己的喜剧天分无的放矢了,《警察和我》总算是正式排了一遍,他却还没有找到表演上的“抓手”。
这个本子是从詹鑫的四个方案中杀出来的,一点梗都没有,光着身子赤手空拳地杀出来。
剧本梗概是:一个卧底十年的警察回到警局第一天发生的啼笑皆非的故事。
“好长的定语啊。”李逗逗从隔壁会议室跑来凑热闹,“本子有进展吗?”
“能用复杂、跌宕起伏、啼笑皆非这种词来写梗概,说明压根就没有梗概。”詹鑫实话实说。
PPT上显示四个大字——警察和我。
李逗逗瞄了一眼,好奇地问:“你们这个人物怎么安排的?”
詹鑫清了清嗓子,手搭上张哲华肩膀,郑重介绍:“龙傲天,年轻有为的英俊警长。”
“刘波,大器晚成的坚毅卧底。”张哲华又摸了把詹鑫后背。
问题就是,没有梗。
瓶颈突破不了,詹鑫就考虑推翻重来。创作组开会的时候,詹鑫聊了一下这个想法,然后一桌人陷入寂静。
导演开口打破僵局:“六兽老师您怎么想?”
六兽不置可否,摘下眼镜揉了揉眼,戴上眼镜之后“呃”了一声说:“断舍离……其实鑫仔的设定已经是断舍离最高层级的理解了,从一开始的框架就抓住了核心,不是物上的,而是人的断舍离。我们和另一组的创作思路也是这样。”
重音放在了“人”上,他想了一下又说:“有一个理论,就是说历史不断前进,经过许多阶段才把陈旧的生活形式送进坟墓。世界历史形式的最后一个阶段主要是喜剧……所以也可以认为,喜剧的笑,是人类愉快地和自己的过去诀别的表现。”
“断舍离”的两个作品,都是向过去诀别。
至于梗,只要愿意熬夜,总还是有的。
虽然没能解决问题,但六兽的发言过于动人,以至于吸引读者阅读兴趣,被追问是谁的理论。
六爸回道:“马克思。”
——————
第二轮竞演录制完,詹鑫说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几岁。张哲华听乐了,问什么意思。詹鑫说走出演播厅的那刻就像十八岁走出高考考场,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回家睡他个三天三夜。
搭档的默契在此刻体现,两个人约好各自回去睡觉,除非地球爆炸,不然禁止互相打扰。
搭档的默契持续体现,都忘了第二天是中秋。
一早就和家里说好了今年中秋不回去,一方面是忙着比赛,另一方面受疫情影响,来回有太多不定数。不过就算不回家,也要和家里打个视频问候问候,该转红包转红包,该发祝福发祝福。
米未大楼灯火通明,法定假日于喜剧大赛如浮云。创排室的桌上摞了两盒月饼,一个包装上写着莲蓉蛋黄,另一个写着玫瑰豆沙。
詹鑫掏出手机给月饼拍了张照,正准备给张哲华发过去,门口传来动静。他忍不住一笑,把手机揣回口袋,人都来了,还发什么照片啊。
张哲华背了个双肩包,看着像个大学生。他把书包放椅子上,笑道:“中秋来公司加班啊?”
“来和织女鹊桥相会。”詹鑫胡言乱语。
如果一下子想不出梗,胡言乱语准没错。
张哲华羞涩一笑,轻轻推了一下詹鑫,用泰普慢悠悠说了声“死鬼”。
果然是一个很有喜剧天分的演员,挥洒天分时让人猝不及防、束手无措。詹鑫哄小孩一样摸了摸张哲华的后背,转移话题:“来来来,吃月饼。”
张哲华的第一反应,怎么有点像顺狗毛?
第二反应,怎么抢我的动作?
俩人拆完月饼一看,全都货不对板,什么莲蓉蛋黄、玫瑰豆沙,通通是五仁馅儿的。
“挺好,童年的味道。”张哲华乐呵呵地把月饼塞进包里。
“那咱俩童年差不多。”虽是玩笑话,但詹鑫后知后觉好像真是如此。或许是他在东北待得太久,又或许是东北发展得太慢,他和张哲华的文娱记忆近乎重叠,明明相差七岁却没什么代沟。
张哲华手一挥:“没有的事儿,我都27了,再代沟能代沟到哪去。前几天我刷朋友圈,以前同学的小孩儿都上小学了。”
是这个道理,四舍五入,他俩都是三十岁。
不过张哲华长得实在太白净,尤其是有了对比,就更显年轻,以至于詹鑫在潜意识里认为他俩年龄相差巨大。所以在这花好月圆夜,年长的那个仿佛为了应景似的,问另一个有多久没回家了。
张哲华数了数,说快三年吧,大学毕业之后就很少回,这几年更是连过年都没回去过,就怕回家一趟耽误工作。
和詹鑫相比,张哲华算是“北漂”的前辈,考上中戏就意味着正式离开了东北。詹鑫也考过电影学院,但是没考上,最后很务实地在老家开了个澡堂。
开了六年,说倒就倒,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对于“做喜剧的契机”这个问题,詹鑫通常用“巧合”回答,但回过头分析,其实也多少有点“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意思。
大环境影响,生意是肯定不好做的,又没有工作经历可以投简历,做自己喜欢的事成了最好的选择。也幸好,他喜欢的是喜剧。
于是终于离开了东北。
辽宁鞍山,被誉为“钢都”,他们共同的老家。张哲华说他小时候还去过钢铁厂,詹鑫说他二姨父就是铁西机床厂的退休工人。
“共和国长子”黯然退场,城市的发展和它的冬天一样缓慢,“东北振兴”的步履不停,东北的年轻人却注定肩负着逃离的使命。
詹鑫庆幸自己不是为了离开而离开,而是在人生的岔路口,愉快地和自己的过去诀别,找寻喜剧的意义。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外套口袋里掏了一个徽章出来,定制的“少爷和我”字样,然后递给张哲华,说:“送你一个小礼物。”
张哲华一脸欣喜地接过来,拉开书包的侧边拉链,把徽章放进夹层的兜里。他手一摸,发现里面有个异物,小小的。拿出来一看,先是困惑,然后反应过来,震惊地喊:“鑫仔!”
“咋了?”
“看!”张哲华转身摊开手,“你的耳机。”
END.
*连刷十遍警我蛇我后的脑洞
*清水
*8k+纯纯大纲流
*he
2009
刘波在东南亚警校的第二年,品学兼优,深受老师信任同学爱戴。
龙傲天被送进东南亚警校第一年,劣迹满满,而且这人还没法开除。
于是老师的好帮手,刘波就接到了重要任务。
“这个新生啊,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把人打进医院了。”老师指着花名册对面前的刘波摇头,“再这样下去,校长那里我也不好交代啊。”
刘波想那你把人开除不就好了,再一看老师的表情,懂了。
他背后有人。
不愧是人见人爱的刘波,两周不到,就收服了这个桀骜不驯的龙傲天。
说“收服”其实不怎...
说“收服”其实不怎么准确,但龙傲天从此以后确实不再神出鬼没,甚至有和刘波形影不离的趋势。
还是年轻人,不抗揍。
老师问刘波是怎么做到的时候,刘波这样想。
“啊,主要是用我们的校训感化了他。”
东南亚警校校训是什么没人知道,但刘波的近身格斗和射击学得不错,两周和人约了八次架,把人揍得心服口服。
我是点到为止。
刘波摸了摸腰上的淤青,龇牙咧嘴地想。
这小子什么来头,打架跟不要命似的。
2010
“师哥,你为什么来警校啊?”龙傲天一年以内和刘波约了不少次架,现在和人约饭。
“当警察很帅啊。”刘波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师弟,你又为什么来警校啊?”
“家里人安排我来就来了。”
他果然上头有人!
刘波甚至有点嫉妒:“哦,家里人安排啊。”
“但是我不想当警察。”
“为什么?”刘波开了个玩笑,“你这么帅,不当警察也能去做其它的。”
“师哥想做其它的吗?”
“我?我没什么其它想做的,能做个好警察就不错了。”
龙傲天不仅和人约架,还和人约饭,更多的时候是约了架再约饭。
当然,这个人仅指刘波。其他人龙傲天根本看不见。
龙傲天对刘波的招式已经很熟悉了,空无一人的操场,龙傲天卡着脖子把人摁在地上,居然笑得很开心:“师哥,我又赢了。”
刘波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人放手:“咳……长进不小啊傲天。”
“师哥,你就是太心软。”龙傲天伸手把刘波拉起来,两人并排坐着,“我这手里要是有刀呢?”
刘波心想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再说这小子哪学来的这么多野路子,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咳,这不还是因为你是我师弟吗?要是真的坏人,我绝不手软。”刘波放了个大话。
龙傲天垂下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是坏人的话,师哥真的不手软吗?”
2012
龙傲天这小子跟疯了似的,三天两头找刘波约架。
刘波真的招架不住,除了模拟射击能略胜这小疯子一筹,其余方面他都是被人摁在地上打。
“傲天,你想找我可以直说,咱真没必要天天打来打去的。”
刘波躺在地上,连龙傲天伸出来的手都不想去拉。
龙傲天执意要把人拉起来坐着:“可是师哥你快毕业了,我以后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刘波乐了:“我听说我应该会被分到吉普岛去,你努努力,明年来找我。”
“吉普岛?那边不是很危险吗?”
“真遇到危险了也别怕,师兄做诱饵保护你。”
“做诱饵?那你怎么办?”
“当警察的,早就准备好这一天了。”
“那,我也当警察好了,师哥永远是我对标的星星。”
“不是傲天,明年就毕业了,你现在才确定当警察?”刘波心里酸溜溜的,果然上头有人就是不一样。
说话还怪里怪气的,榜样就榜样,说什么星星。
刘波食言了,但也没有完全食言。
他确实被分到吉普岛,但不是吉普岛警署,而是吉普岛的毒蛇帮。
因为他各方面成绩比较均衡,又是惯会为人处世的,所以被分配到毒蛇帮去卧底。
刘波不擅长拒绝,就像当初老师安排他“教育”龙傲天一样,他虽然不情愿教育年轻人,但还是去了。
于是刘波的学籍档案被封存,去向动态也被埋藏,刘波成了毒蛇帮的小喽啰,丧波。
当警察的,早就准备好这一天了。
做师哥的,希望能为你做个榜样,成为你心里的那颗星星。
2013
龙傲天正式毕业,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毕业典礼上讲话。
天高气爽,阳光正好。
恍惚间龙傲天看见座无虚席的操场上有个眼熟的身影冲他比划着大拇指。
掌声如潮,龙傲天回过神来,哦,原来是幻觉。
他没来。
骗子。
一年前刘波突然消失不见,仓促到连宿舍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问他相熟的朋友却被告知“你俩不是走得最近吗?还说要找你问问呢。”
龙傲天茫然:原来我是他最亲近的人吗?
主要是你几乎天天和人黏在一起,虽然十有八九是约架,但在别人眼里很难不亲近啊。
龙傲天硬着头皮去找老师,只得到了一个“被开除了”的轻描淡写。
开除?开除开得人间蒸发?
毕业那天,龙傲天坐在操场上等到半夜都没等到人来,他拨通了许久未联系的一个号码。
“那本来就是我留给你的。”被称为贪吃蛇的男人满意地笑了。
你看,在警校待了四年又怎样?你龙傲天这辈子都爬不出毒蛇帮,永远别想逃出这片阴影。
师兄说让我去吉普岛找他,警校没有消息的话,我只好动用其它的渠道了。
2014
龙傲天在警署第一年,贪吃蛇信守承诺,送了他一份大礼。
“阿天,干脆这身条子皮你也别脱了,方便。”
被分配到吉普岛警署的龙傲天不置可否:“确实方便。”
方便再见到师哥时他能认出来我。
不知道师哥有没有穿上过这身警服。
丧波在毒蛇帮的第二年,光荣地从毒蛇帮吉普岛分舵眼镜蛇堂第二小组外围干员升为中层干员。
然后他发现还不如做外围干员呢。
中层干员数量骤减,他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很难浑水摸鱼,更遑论干些什么实事了。
毒蛇帮这结构也太不合理了吧。
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干,就有升成管理层的趋势。
在一次火拼中,毒蛇帮的人抓了几个年轻警察。
丧波负责看守他们。
丧波是外围干员的时候也干过好几次这事,他偷偷把人放了,事后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因为外围干员实在是太多了。
这次他依然把人给放了,然后就被其它几个中层人员举报了。
草,我放人的时候没见你们拦着,怎么举报这么快,毒蛇帮当真没有真情吗?
被人按在地上打的时候他诡异地想起了龙傲天:这力度比起师弟差远了。
2015
在警署的第二年,龙傲天管理的那片区域治安是最好的。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署长拍着人的肩膀夸赞,其余同事也都侧目鼓掌。
短短两年,龙傲天连升两级。
与此同时,丧波再次掉回了外围干员。
丧波咬着绷带给自己的腰上药,这帮孙子,下手也太狠了吧。
说的是这两天和青龙帮抢地盘的事,和毒蛇帮不一样,青龙帮那伙子人打起来才是真的不要命。
丧波作为外围干员,自然是能跑多快跑多快,跑太快把自己摔伤了。
然后被毒蛇帮的人误认为是青龙帮的一顿暴揍。
柿子不仅挑软的捏,还完全分不清敌我是吧?
毒蛇帮这脑子咋还没被剿灭?
难道他上头也有人?
丧波又想起了龙傲天,算起来他该毕业两年了,应该成为一名好警察了吧。
2016
龙傲天毕业后第三年,去了毒蛇帮一趟。
贪吃蛇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后面的人脸上扣了张面具。
六个堂口的当家的在下首正襟危坐,对于脸上扣面具这位的身份有了猜测。
多半是帮主的接班人,贪吃蛇那个名声在外的养子。
贪吃蛇咳得喘不上气,摆摆手让他们汇报。末了把身后的人往前一推:“阿天,你有什么要讲的吗?”
龙傲天透过面具上的眼孔往外看,他先是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贪吃蛇,又移开目光扫视下首坐着的每一个人。
像条死狗。
龙傲天把手里的名单甩在桌面上:“这是条子派来毒蛇帮的卧底。”
大当家的伸手去翻:“都是中层的?少帮主你放心,我们……”
“别动他们。”龙傲天刻意压低了声音。
贪吃蛇坐在轮椅上鼓掌:“不亏是阿天,警署里还教会你收买人心这一套了吗?”
龙傲天淡淡地回了句:“不敢当,到时自有用得到他们的时候。”
彼时丧波还在大街上收保护费,并且因为收的保护费最少而受到帮派的嘲笑。不过也无所谓,帮派的事情多了去了,根本没人注意他这个不起眼的废物。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偶尔会想起警校的那些时光。
不可避免地,他会想起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师弟。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真要遇上危险了也别怕,师兄做诱饵保护你。”
就我这样,做诱饵那是轻车熟路,保护你那可不一定。
2017
毒蛇帮的二当家,眼镜蛇堂的堂主眼镜蛇,换人了。
消息过于令人震惊,眼镜蛇那是跟在老帮主身边八年的老人了,当初差点成为大当家。是老帮主感念其劳累,才把眼镜蛇堂分给他。
眼镜蛇堂外围干员丧波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彼时他已经在毒蛇帮卧底五年了。
算来算去这居然算得上是第一条有价值的消息,于是汇报给了自己的联络人,至于能有多少价值……得靠警署的人去评估。
龙傲天年纪轻轻手段非凡,比如说在任四年就拿下了毒蛇帮帮主的左膀右臂之一——眼镜蛇。
此时的龙傲天俨然是署长副手,比起老署长的优柔寡断,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更有成效。
而且是毒蛇帮的克星。
虽然他们这些年在毒蛇帮折了不少卧底,但毒蛇帮在他们手上也折了不少人,勉勉强强算是个平手。
2018
眼镜蛇,阴狠歹毒,手段毒辣。而新任的二当家,被叫做眼镜蛇只是因为他戴眼镜。
别人轻轻松松就成了二当家,我混六年了还是外围干员,丧波心有不甘。
丧波给联络人发回的讯息石沉大海,收到的回复是千篇一律的“蛰伏等待”。
再蛰伏,我都快忘了我是个警察了。
丧波很熟练地和靠在墙上和帮里的兄弟插科打诨,听见警笛下意识就开始跑酷,被抓进去几次又毫发无损地出来,难眠的夜里除了反复咀嚼对师弟的承诺就是回忆在学校学到的基础警务。
本来只是想当个最基础的警员的,怎么脑子发热接下了这个棘手的卧底任务。
龙傲天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就是心性有点不正,没人领着的话容易误入歧途。
想着想着,他又开始思维发散不由自主地想起警校那个小师弟。
你说我是你对标的星星,那就照着这颗星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吧。
贪吃蛇和脸上扣着面具的龙傲天对峙:“阿天,毒蛇帮是留给你的没错,但你不能自毁根基。”
龙傲天发出一声冷笑:“怎么,您这是信不过我吗?”
“用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做垫脚石,铺一条平步青云的路。”龙傲天盯着贪吃蛇的眼睛,“这不都是您教我的吗?”
“你想要什么?”
“警署署长您觉得如何?”
于是贪吃蛇就笑了出来:“好阿天,我没有白教你,贪吃蛇这个名号,你比我更担得起。”
2019
龙傲天屡立奇功,包括但不限于端了毒蛇帮的一个堂口,把另一个地头蛇青龙帮灭得伤亡惨重。
老署长看着自己对面的龙傲天,叹了口气:“傲天,我这个位子迟早是你的,何必操之过急呢?”
龙傲天露出一个下级对上级常有的,恭顺的笑:“署长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只是想成为一名好警察。”
于是署长就不说话,示意他把自己桌面上那份卧底伤亡抚恤名单拿走。
有传言说毒蛇帮老帮主快不行了,早晚都是少帮主当家。传言厉害到什么程度呢?连勤勤恳恳做了七八年的外围干员丧波都听说了。
少帮主是什么人他不知道,这一年里,毒蛇帮损失惨重,被那帮条子端了一个堂口,但居然没受什么影响。
隔壁青龙帮比他们还惨一点,他们只失去了一个堂口,青龙帮差点整个团灭。
被端掉的堂口很快被前来投奔的青龙帮填满,不少蛰伏中层的卧底也被揪了出来。
乍一听到“卧底”两个字,丧波有点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恐慌又平静了下来。
人家说的是中层卧底,他一个外围干员在这混什么。
只有一份卧底名单,不少人被揪出来的时候还是懵的,懵完了之后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地表忠心。
最离谱的一个说自己在毒蛇帮干了五年了,什么卧底能忍受在这里待五年。
而旁听的丧波开始计算自己的卧底年限。
卧底这事是二当家眼镜蛇负责,他说先把人关起来,等少帮主来了再做定夺。
结果人跑了。
丧波放的。
没人知道是丧波放的,毕竟外围干员这么多,谁能记得他呢?
卧底事件的结果是眼镜蛇被大当家用帮规处置了一顿,近一年没能下得来床。
2020
吉普岛警署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老署长退休了,一件是龙傲天荣升署长,成为最年轻的署长。
这看起来是一件事,但老署长退休的原因是旧伤复发,而上头原本打算调一个更有资历的人来担任署长。
但那人没能来成,最后还是龙傲天成为了署长。
所以这是两件大事。
“阿天,不对,现在该叫你龙sir了。”贪吃蛇眯眼看着意气风发的新任署长,满意地点点头。
新任署长刻意忽视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像狗看见了肉。
“警署里有毒蛇帮的卧底对吧?”龙傲天向贪吃蛇要东西倒是毫不客气,“我的资历远远够不上署长,需要做出实绩来服众。”
“别太过分。”贪吃蛇抬眼隔空点了两下龙傲天,“我知道你在找你师哥,不过人都消失八年了,就算是骨头……”
“警署安插在毒蛇帮的卧底,地位最高的代号[教主]。”龙傲天没有否认贪吃蛇的话,但也没有承认,“拿到更高的权限,我才能得到更完整的讯息。”
“毒蛇帮以后是我的,我不希望里面混进脏东西。”
毒蛇帮六大堂口当家的在开会,刚说到帮派里卧底代号教主时,眼镜蛇就白了脸:“卧底这事我可不参与了啊,这伤刚养好我可不想再在床上躺一年了。”
大当家拿烟指了指他:“瞧你那出息。”
“大当家下手也太狠了。”
“要是让少帮主知道你办事不力,高低在床上躺两年。”
“要是让老帮主知道了,我能不能站在这还不一定。”
帮内的清扫范围很大,但依然没有扫到丧波。
因为这是个地位很高的卧底,而丧波只是外围干员。
2021
龙署长先是快刀斩乱麻地清理了老署长留下来的陈年事务,而后又很快揪出了毒蛇帮安插在警署的卧底。
而龙署长做事是井井有条的,连揪卧底这种事也是分个先来后到,由基层到高层,拔了个干净。
期间还组织了几场针对毒蛇帮的清扫活动,双方各有伤亡,勉强算是平手。
但应该还是警署更胜一筹,因为毒蛇帮安插在警署的卧底已经完全暴露,而警署安插在毒蛇帮的卧底至少还有两位没有暴露。
[教主]是地位高,另一个就是年限长。
自九年前进入毒蛇帮卧底,这人就一直跟老署长单线联络,连档案都是一片空白。
毒蛇帮的卧底清扫了一波又一波,始终没有抓到[教主]。
而那个据说在毒蛇帮卧底了九年的人,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你说那个卧底会不会是少帮主?”
丧波蹲在街头跟人抽烟,闻言点了点头:“有可能,毕竟我从来没见过少帮主,谁知道他是人是鬼。”
跟他叙话那人就嘎嘎乐出声来:“那少帮主卧底图啥?他卧底谁呀?”
丧波也跟着乐了两声:“那谁知道人卧底都怎么想的呢?”
“哎对了哥,你来这多久了?你说那卧底要是真的九年的话怎么着也得是个堂口二把手了吧。”
“我寻思当个堂主都有可能了。”丧波把烟头丢在地上,抬脚碾了碾,“我也记不清来毒蛇帮多久了。”
九年了。
2022
龙傲天终于找到了俩卧底的具体资料,出乎意料的是,[教主]的卧底年限并没有很久,甚至还在警局留了影像记录。
虽然是绝密档案,但这不就让毒蛇帮少帮主看到了吗。
所以说还是不严谨。
而那个至今卧底十年的人,别说照片了,连个名字都没有记载,只留下了两句接头暗语。
而且凭这档案的落灰程度来看,也好几年没有启用过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记得。
龙傲天决定亲自走一趟。
一个原因是前两天毒蛇帮刚和警署火拼过,有鬼的人都折的七七八八了。
另一个原因是他把这俩卧底揪出来之后顺势可以此为筹码正式接过贪吃蛇的身份。
还一个原因是,那个十年的卧底只跟署长单线联络,换别人怕是要打草惊蛇。
最后一个原因,能在毒蛇帮卧底十年此人心性坚定必定非同寻常,他想会会此人。
丧波得到消息,署长今晚要亲自见他。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和署长接头是多少年前了,但接头暗语他从未忘过。
他每天除了想师弟,想基础警务,想怎么活下去,就是把接头暗语翻来覆去的背。
见到接头人时双方都大吃一惊。
“哎傲天?”
“哎师哥?”
刘波问龙傲天来干什么,龙傲天说我现在是署长了,我来……剿灭毒蛇帮。
刘波就说站着说话不方便,然后把人拉进了就近的一家店里。
还没说上两句话,一个戴着眼镜拿着书本的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坐下:“待会大当家的要来,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二当家好。”原来这就是眼镜蛇,龙傲天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
没想到[教主]居然这么快就混上了二当家。
眼前的局面稍微有点混乱。
来自警局代号[教主]的卧底眼镜蛇要封毒蛇帮少帮主但表面身份是[署长]的卧底做三当家。
并且任职九年的署长拥有了一个卧底十年的小弟。
但其实那是他师哥。
这种混乱在大当家的来时达到了顶峰。
大当家先是一枪走火毙了自己的亲信,又一语道破龙署长的身份。
“你好啊,龙sir。”
在大当家行动前眼镜蛇就率先把人摁着跪在了地上。
大当家性格乖僻枪还容易走火。
他不会,他的枪稳得很。
至少不会冲自己人开枪。
“他是你老大?那你来解决他好了。”
十年了,刘波甚至忘了自己上一次拿枪是什么时候。
可这次却是用枪指着师弟的额头。
十年了,龙傲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师哥。
十年前师哥教自己射击的时候,也曾这样拿枪指着自己的额头:“傲天,一般情况下我们不建议这么近距离射杀敌方哈,溅一脸的血难擦死了。”
傲天就偏了偏头:“那你还用枪指着我。”
“这不是给你做个示范吗?”刘波收了枪,冲龙傲天眨了眨眼,“放心吧,师哥的枪只会对准坏人。”
师哥,你说你的枪只会对准坏人,你说你对坏人绝不手软。
我是坏人,师哥你会手软吗?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个好警察。”
龙傲天被刘波一句话拉回了思绪,他说我是个好警察。
我不仅仅是警察,我还是毒蛇帮少帮主,我怎么能折在自己的地盘上。
我必须带师哥离开这里。
他急中生智拦下师哥的枪,转身对着另外三个人和盘托出自己的身世。
二当家以为这是署长为了脱身编出的谎话。
大当家以为这是少帮主的嘱咐,这几年他也见过少帮主几次,两人压低了声音倒是十分相似。
只是临出门时回头看龙傲天的那一眼,让龙傲天明白了,这人是贪吃蛇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留不得了。
“傲天,你刚才怎么编出来的?”
“不是编的。”
龙傲天几乎要和刘波坦白了,但刘波打断了他的坦白:“哦这样,没想到你还有做演员的天分呢哈哈。”
“师哥就说了吧,你不做警察也能干点其它的。”
“我就不行,我还是当个四脚蛇吧。”
“师哥,其实四脚蛇不是蛇,是大壁虎。”
你要是想留在毒蛇帮的话,我就是贪吃蛇,你想当什么蛇就是什么蛇,再也没人敢拿枪指着你的头,再也没人敢逼你下跪。
“我连蛇都不是啊?原来我根本没属于过这里。”
“你根本不属于这里。”
你要是想站在阳光下的话,我就是警署署长,你想做什么警务就做什么警务,你被封存十年的名字会清清楚楚地刻上表彰墙,再也没人嘲笑你是个胆小鬼。
“欢迎归队,师哥。”
欢迎归队,欢迎回来我的身边。
我找了你十年,终于等到了我的星星。
后记
贪吃蛇被捕获时还镇定自若,他以为这又是什么署长往上升的筹码,直到年轻的署长用枪抵上他的额头时他才感到慌张。
“阿天!你怎么敢!毒蛇帮……”贪吃蛇毫无形象地大叫起来。
“毒蛇帮?”龙傲天知道他说的是杀了他毒蛇帮是不会认这个少帮主的,“没关系,我从头到尾要的也不是毒蛇帮。”
枪声响起时贪吃蛇脸上还留着难以置信的神色,龙傲天,你真的是个疯子。
龙傲天低头擦了擦枪,转身去找他师哥:“师哥帮我擦擦,我看不见自己脸上哪里脏了。”
真可怕啊,一个署长脸上溅了血不知道自己擦。
但怎么办呢,他师哥会帮他的。
*真可怕啊本来想带着脑子写点什么的但是写着写着就没脑子里,得,无脑裸奔选手
随便盘盘,希望能逻辑自洽,尽量不想太厚。
一、人物分析
(一)毒蛇帮
1.毒蛇帮吉普岛分舵有6个堂口,每个堂口下分小组。
2.“外围干员”应该是依附毒蛇帮的小混混。如果得到上头的赏识,就能正式成为小组成员。
3.已知高层:前任大当家贪吃蛇,现任大当家(外号不明),二当家眼镜蛇,阿坤。
4.已知中层:天放,阿隋,阿强(未露面)
5.现任大当家入帮八年。二当家入帮六年。天放新加入一周。阿坤入帮年限未知,推测与大当家二当家差不多。(阿隋死太早还没有台词,暂时忽略)
6.人物性格:
(1)现任大当家:抽烟(进门时在抽雪茄),性格乖僻......
(1)现任大当家:抽烟(进门时在抽雪茄),性格乖僻(对阿隋的态度反复——从震惊到轻描淡写的“厚葬他”)、守信(捂耳朵不听署长和师哥的对话)、残忍(提出让师哥解决署长,否则师哥也会死)、多疑,是个笑面虎。
(2)二当家眼镜蛇:多疑(拦住署长和师哥问话、用蛇语试探)、暴躁、比较冲动。
(3)天放:脑子不太灵光,但心狠手辣(见到生人的第一反应是拿枪,认为自己怀疑成立后第一反应也是拿枪)。
(二)警察
1.卧底:刘波
2.署长:龙傲天
3.老署长——已退休
4.刘波是傲天在东南亚警校时的师哥。
5.人物性格:
(1)刘波:卧底警察,全身上下到处混混习性,心里却还藏着善良人性之火。看似怯懦卑微,实则信念坚定。面对危险,下意识会保护署长。
(2)龙傲天:警署署长,官腔流利,观察力强,枪法准,对待人们群众如春风拂面,面对犯罪分子就是开朗疯批。虽然能力超强(毕业十年就能当上署长),但还是会不自觉依赖师哥。
(3)刘波和龙傲天的默契度是99%。
二、吉普岛势力
毒蛇帮、青龙帮、警署。
1.十年前某天,刘波被安排从警校退学,安排进毒蛇帮当卧底。
2.九年前某天,龙傲天从警校毕业,进入吉普岛警署。
3.八年前某天,大当家加入毒蛇帮(这时毒蛇帮的大当家还是贪吃蛇)。
4.六年前某天,眼镜蛇(二当家)加入毒蛇帮。
5.六年后某天:天放加入毒蛇帮(说是从青龙帮调剂,但应该是反水)
6.一周后:毒蛇帮阿强带头到瑞典街抢地盘、毒蛇帮与其他帮派发生火拼。
7.火拼发生后两天:
升任署长的龙傲天与刘波接头。
毒蛇帮六大堂口齐聚准备开会。(毒蛇帮老大从贪吃蛇变成了大当家。)
毒蛇帮高中层得知卧底消息。
8.接头当日,龙傲天与刘波剿灭毒蛇帮。
9.第二天,刘波结束卧底生涯,回警署报道。毒蛇帮余党阿坤包围警署要报仇,被剿灭。
四、小结
二当家之所以叫眼镜蛇,猜测是因为戴眼镜,眼镜就是二当家的特征。由此推测,会被叫“贪吃蛇”,最大的特征就是贪婪。
十年来,贪吃蛇不断吞并吉普岛的其他帮派,以致毒蛇帮慢慢变成了十年后这个机构臃肿的庞大组织。天放说是一周前从青龙帮被调剂,推测是毒蛇帮与青龙帮在一周前开始发生冲突,不断吞并青龙帮的地盘,最终青龙帮被毒蛇帮吞并。
在署长与师哥接头的那一天,毒蛇帮六大堂口齐聚开会,而师哥误入毒蛇帮总部。注意,这时候毒蛇帮的老大已经换人了,从贪吃蛇变成了大当家。——在贪吃蛇带领毒蛇帮吞并青龙帮时,大当家“造反”,干掉贪吃蛇上位。二当家眼镜蛇和天放,大概都有“从龙之功”,因此得到了大当家的信任。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刘波和署长为什么会误入毒蛇帮总部。因为新老大上位,决定“迁都”,换个地方当总部。六大堂口齐聚开会,就是为了祝贺大当家上位。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阿坤。“毒蛇帮的头目”阿坤,注意署长说的是头目,不是老大,要么阿坤是吉普岛分舵的另一个高层,要么他是另一个分舵的高层。桌上三杯酒,或许就是为大当家、二当家和阿坤准备的。当晚阿坤本来要来开会,但在他来之前,署长端掉了毒蛇帮,阿坤逃过一劫,第二天决定报仇。
刘波在毒蛇帮卧底十年,虽然是外围干员,但还是懂一些蛇语,蛇语得不管怎么翻译都连贯才行,“少爷乌鸦喝水有点多”虽然能缩写但逻辑不通,倒是正好符合他“外围干员”的身份,因此二当家没有杀他。
最后就是龙傲天与大当家周旋,最终剿灭毒蛇帮。
这个故事有趣的地方在于,龙傲天的身份可以是多重的。
他看起来像个正派。
可是,他对毒蛇帮内部了如指掌,懂蛇语,了解毒蛇帮前老大贪吃蛇,轻易就煽动了毒蛇帮高层。
他于是又像一个反派。
假设一:署长的底细干净,但他在毒蛇帮内有线人,利用线人的消息外加自己的能力,他屡建奇功最终成为署长。在与卧底接头时意外发现那是他的师哥。
假设二:署长的确是贪吃蛇派到警署的卧底,但他在警校遇见了师哥,决定反水。在毕业进入警署后,他谨慎布置,借大当家之手除掉贪吃蛇,再与师哥接头除掉毒蛇帮,让自己能真正站在阳光下。
龙傲天既可以是正直警察,也可以是黑卧白的卧底,就看看故事的人的想法了。
还有就是最后大当家二当家天放的种种行为,比起他们真的是被忽悠瘸了,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们发现已经被警察重重包围,即使打死龙傲天和刘波也是个死,倒不如就坡下驴。毒蛇帮四条帮规:穷凶极恶、凶神恶煞、恶贯满盈、恶有恶报,前三条都遵守了,怎么能不遵守第四条呢?
PS:最后的最后的一个小脑洞
刘波卧底十年,说是外围干员,其实已经掌握了毒蛇帮内部的机密。在贪吃蛇临死前,刘波意外发现他的师弟龙傲天竟然是毒蛇帮安插在警署的卧底,而恰在这时,老署长退休,龙傲天成为新任署长与刘波接头。在得知龙傲天要剿灭毒蛇帮后,刘波将计就计,配合傲天。
而龙傲天,在认识刘波后越来越痛恨自己卧底的身份,在发现刘波卧底毒蛇帮后,他决定要把师哥带回来。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努力晋升,同时挑唆贪吃蛇与大当家的关系。在大当家成功上位开会庆贺那一日,龙傲天找到大当家,说要和他演一场戏。于是,当着刘波的面,毒蛇帮高中层都被送进了警署地下室。
可是这天深夜,当龙傲天走进地下室时,却只见一地的尸体。他仔细查探后,发现了一个烟头。
第二天,龙傲天来到警署,看到了在办公室外等着他,笑得一脸憨厚的师哥,龙傲天就也跟着笑了。
两人面对阳光,把黑暗和鲜血抛到了身后。
是接着上一篇来的,大家在合集里往前翻一篇就是前情。
傲天的霸总表情画起来真愉悦哈哈哈哈
summary:刘波数次想一了百了,每次龙傲天都拉住了他,于是他们讨论了死亡的意义。
东南亚的晚上不像中国东北部般寒冷,风却也很大,刘波站在天台上朝下看,这个高度已经让他觉得心慌,明明他小时候是不恐高的,在景区里架在山崖上没有围栏的吊桥上来回奔跑也没有感觉。
远处暖黄色的灯光和帐篷中人声鼎沸,中央的舞台上还有乐队正在演出,吉他的声音在夜里分外抓耳。
他没感受到丝毫的归属感,只觉得浑身冰冷得没有阳光照射的印度洋海水,他又一次开始想象,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会怎样呢。
会得到解脱吗
会重新开始吗?
人真的有来生吗
死亡是什么感觉?
是万...
是万物皆空的虚无吗?
无论有没有投胎转世,此刻他只想得到解脱,脱离这个躯壳,脱离这个身体所有的不堪与不幸,逃避这三十年的生活带给他的所有苦难。
如果就在此刻,跳下去,会怎样呢?
卧底十年,这几个字就这样无足轻重地写在档案上,拆解开,是一百二十个月,将近三千七百天,每一天都是在随时被发现然后严刑拷打抛尸荒野的恐慌、被组织遗忘的疑虑和被人民群众唾弃的屈辱之中熬过来的。
刘波原本坚定的信念和凌厉的锋芒被磨得圆滑世故,屡次碰壁之后,终于学会藏拙,学会以一种最为人所不耻的无赖又懦弱的形象活着。
而“自己是一名警察”这几个字要被藏在心底最深处,沉睡至任务完成那天,现在,他就是毒蛇帮最不起眼的混混丧波,平日里欺软怕硬,压迫贫苦百姓,惧怕警察追捕,他要演到他自己都相信,演到几乎忘却原本的身份,忘却曾经在警校对某个人的承诺。
如果在精神层面,刘波早就完成了一场自杀,他把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警察杀死了,用芭提雅性工厂的灯红酒绿,用藏着毒品的集装箱旁燃了一半的烟头,用带着火药气味和油污的花衬衫,用刀鞘上雕着小蛇的匕首,一点一点割断喉咙动脉,鲜血淋漓地走过来。
他不知道已经多少次看见自己的战友死在枪战、械斗或者只是因为一句流言,一句梦呓被帮派清理掉。
阿颂死的时候,他盯着那具头部受到重创的尸体良久,他感到莫大的不真实感——明明这个人今天早晨还与他一起在巷口抽烟,用装作恰巧遇到的随意问候掩饰情报传递。
他想,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会是自己吗?刘波不害怕因为任务殉职,不害怕死后也无人知晓,他不是在乎名利的人,否则他当初也不会选择卧底这最艰难的条路。他在想,如果自己的名字传回警署,传到他最亲爱的师弟耳朵里——彼时龙傲天刚刚当上队长,他会不会难过,因为他曾经许下要保护师弟的诺言。
他不能折在这,必须小心再小心,人活着总要留个念想,刘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警察做了好些年,坚守为民为国的信念之余,竟然还是为了维护一个师弟心中坚强的形象硬撑着。
所以当他结束任务,回到警署那天,他又想起了当时的那种不真实的缥缈的感觉。不同的是,队友的死被尽力想象成一场噩梦。而重新以警察的身份活着,更像是看完一场惊险且惊悚的长剧集电视剧后的恍惚和空虚。
他没有感受到预想之中的喜悦,因为这份荣誉承载着太多牺牲与鲜血,相反他突然觉得人生好像失去了目标,先前的日子他像马拉松的运动员冲着终点线狂奔,如今过线了,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
他经常做梦,梦见那年阿颂被二把手带走的那日,梦见自己终于早了一步发现潜入阿颂房间的喽啰,提前通知阿颂和组织转移,梦见阿颂和他一起回到警局,站在台上授勋,梦见红幕,鲜花,掌声,笑容。
醒来时则感到更加深重的痛苦和愧疚,他独自在悲痛中掩面,憎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窗外海岛的热带树丛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如泣如诉。
龙傲天心情很差。
他在为刘波换药和重新包扎好伤口时紧皱的眉头、说话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情绪都在昭示这一点。
“为什么要冒险去做诱饵”
“我经验充足啊,当时在场的谁有我资历老,我总不能让那几个刚来的小孩儿去吧。”刘波答得理所应当。
“师哥!”龙傲天气结,但手上的动作还是没舍得多用力几分,怕扯到他伤口,忽然他想起什么,厉声询问道:“所以你那次其实看懂了我的手势是不是你根本就没忘!”
刘波莫名想笑,笑这孩子就算当上署长还是单纯,自己说什么信什么,但面上还是严肃:“当然了,师哥说过要永远保护你的嘛,哪有让你先上的道理。”
“你命都没了怎么保护我!”龙傲天声音越来越激动,“你这次连防弹背心都没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真想因公殉职挂在咱警署的那面荣誉墙上是吧。”
尽管对方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哽咽的意味,但刘波还是非常无情无义地想:因公殉职,或许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
他回想起十几年前还在警校的时候,龙傲天那时才22岁,他们坐在训练场上休息,明媚的阳光,葱郁的绿荫,红色的跑道和最青春的年华。他的师弟刚刚狂奔完一千米,还在大口喘气,汗水从额角一路流到白皙的脖子。
那时他们还有资本谈论理想与未来。
“我这个人,活着要做战士,死了要做烈士。”
他想起龙傲天那时候这句有点戏剧性的发言,那时他还在心里默默摇头笑他,想这小孩儿说话确实是像演电视剧似的。
多年之后再想起来,他忽然觉得,其实他们都活在电视剧里,只不过有的人注定是光芒万丈的主角,活得漂亮,死也壮烈,而他这种只是没有追求也没有能力的陪衬,唯一的作用或许只是去推动主角的剧情。
刘波想说点什么缓和这有点悲怆的气氛,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像从前那样给师弟一个承诺。
龙傲天的头已经低下去,凝视着刘波腰腹部的绷带,胸腔因为激烈的情绪起起伏伏。
这样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将近两分钟后,龙傲天忽然轻轻抱住了他,动作小心翼翼,避开他已经渗出几丝鲜血的伤口。
吉普岛警署署长办公室里,年轻的署长抱着他的师哥,一字一句下达了命令,却几度哽咽。
“师哥,好好活着,就当是为了我。”
“不应该劝我为我自己活着吗”刘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就为了我。”龙傲天正色,“我怕你不相信你自己,但你可以相信我,因为我永远需要你。”
“我已经等了你十年,我不敢想象没有你是什么感觉。”
“如果你死了,我不敢保证我会怎么样,我可能会往脑袋上开一枪,跟你一起走。”
“你疯了!”刘波瞪大眼睛朝他喊道,“你可是这个警察署的署长,你死了大家怎么办岛上居民怎么办”
“师哥,你是了解我的,我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做得出来。”龙傲天不为所动,像曾经那个听话上进的好师弟一样,微微一笑,“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天台。
刘波扶着栏杆向下望,手里的香烟燃了一半,灰烬从高空抖落,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他听到生锈的铁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动静,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厚底的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特有沉闷的声响。
刘波甚至从紧张急促的步调已经判断出了后面的人的身份,但他依旧没有回头。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在逃避。
“师哥!你在干什么”
刘波背对着自己亲爱的师弟,深吸一口气,转身间仿佛有自动机制般换上那副平淡如常的神色,扯出一抹笑容。
“能干啥,抽烟啊。”
龙傲天蹙眉,走到他身旁,像是顾虑了许久才干涩地开口:
“我今天收到你的心理咨询报告……不是很好。”
他们这些卧底工作如同走钢丝般,十年干下来,不出点心理问题才奇怪,署里安排统一就诊,尽力帮他们走出心理阴霾。龙傲天刚见到刘波就完全感受到他师哥确确实实应该去做一做心理治疗,于是强制性把刘波拖到了医院科室前。
刘波暗自腹诽,医院报告出来不应该先给病人自己吗,怎么就到署长手里去了。
“我没事,我就是,不太适应。”
过了几秒钟,他用一种商量今天中午吃什么的语气对龙傲天说:
“傲天,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不管是因为任务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他看着龙傲天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于是讪讪改了口,抖了个包袱:“你就把我的骨灰做成烟花,往天上一放,嚯,太酷炫了。我前几天看电影,人就这么干的,我想这也太酷了。”
但是龙傲天没搭理他的宏伟计划,年轻的署长不知道是因为看过了详细的心理咨询报告,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刘波言语中的不对劲,他死死盯着刘波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探求出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般。
“师哥,你告诉我句实话,你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接最危险的任务还冲在最前面,最近又时不时地往这栋楼的天台跑,你是不是想……”
他梗住了,他说不出那个让他惶恐的词语,那个词让他联想到某些最坏的情形。
他等来的只有刘波的沉默。
“你连这十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要在现在放弃!”龙傲天质问他,眼里是不解与愤怒。
“我哪像你一直站在光下,我哪像你什么都有,你根本不明白……”刘波想喊,想发泄出心里真实的想法,却突然想起自己最讨厌说教的人,于是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下去,“……或许你到了我这地步,就能更理解我了吧。”
“我知道……算了,”年轻的署长无力地叹息,“如果我说我不懂能让你更好受一点的话,那我确实不懂。”
“不,傲天。我好不好受根本不重要。我也根本没指望你理解我,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沦落到我这个境地。”刘波不再看他,转头往向远处无垠的夜空。
“别管我了,真的不值得。”
他想抱抱他瘦削的脊背,他觉得心疼也觉得痛心,然而每句安慰的,挽留的,开导的话语都显得高高在上又多余。
刘波的伤养得七七八八之后就复职了,龙傲天借着署长的职权故意只给他安排了一些基础警务,被刘波质疑的时候,还志得意满地笑着说:“师哥你自己说的,这次回来之后就只想处理最、基、本的警务。”
刘波想回怼他:你这也太基础了吧。要么是每天走街串巷调解邻里纠纷,水果摊的老板和老板娘吵架了闹着要离婚,他上去拉架互相说好话,要么是坐在业务大厅指导大爷大妈填表,哐哐哐敲一天的章。
之前那位丢狗大爷的事情还没解决,刘波给人吓得不轻,说什么也不肯来警局了,正好龙傲天下午没事,与刘波一起去登门拜访,致歉之余再问问小狗的详细信息。
两人骑摩托到的时候,穿条纹花衬衫的大爷正戴着老花镜照料门口的绿植,身后的屋子就是吉普岛最普通的样式,离马路很近,时不时还有飞驰的摩托带起一些沙尘。
刘波好歹回警局有些日子,现在也有点警察的样子了,龙傲天叮嘱他别乱说话,自己一边耐心询问一边在纸上唰唰记录。大爷好像与龙傲天很熟络,看来是他没当上署长前就认识,事情处理完之后还笑眯眯地端出削好的菠萝请他们吃。
出大爷家门不远,刘波就问道:“你们之前就认识吗”
龙傲天被午后直射的太阳照得眯了眯眼睛,“我以前还是片儿警的时候,就帮这大爷找过狗,那时候他家那小白狗才几个月大,跑到码头那儿去了,人家都以为是流浪狗,看着可怜都喂它,这小狗混吃混喝,丢了两个月,找回去的时候发现还胖了不少。”
“他自己一个人独居,子女都在曼谷,当时还是我给送去的医院办住院。然后就是化疗,放疗。你知道放疗是什么样的吗就是用放射线照你有肿瘤的那一块儿,能杀死癌细胞,但是那块组织也全都会被灼烧。那么多次放疗做下来,别说吃饭,吞咽都痛得要死,好多人身体撑不到治疗结束,大爷硬是凭顽强的意志做完了几个疗程。”
“他出院那天我去看他,他头发全白了,人也老了好几岁,这两年过去,已经恢复很多了。”
“师哥,我当时就在想,其实健健康康地活着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疾病随时都会来,何况我们这种职业也是随时有生命危险。”
“我后来还甚至想,如果有一天我查出来了,是晚期,我会怎么办。警察都说自己不怕死,可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一枚子弹进去的事情,如果是这种慢慢折磨你的病痛呢,能感受到生命一点一点枯竭,我真的不害怕吗”
刘波看着他自顾自地说了这些,看着他的师弟贴着他的肩膀,站在阳光下,发梢和警服都像闪着亮光,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他鼻酸。
刘波默默地握住龙傲天靠近他的那只手,打断他:“就算那样,我也会陪着你的,治不了就不治,咱去环游世界去,长这么大除了泰国我还真没怎么去过别的地方。”
“师哥。”龙傲天看向他,眼眶红得好像下一秒就能落泪,却又露出一个笑容,“我当时真的和你想的一样,我想只要你能握着我的手,其实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龙傲天曾经数次跟着刘波来到那座里警局不远的废弃的大楼,一步一步走上天台,但只是站在门口观察,以他多年从警和各种狡猾犯罪分子缠斗的能力,不引起他师哥注意的跟踪并不算难。
他很担心,因为他看出来了。看出来他师哥每次露出那种复杂的眼神,每次撸起袖子时臂膀上狰狞骇人的伤疤,每次听到警笛声时下意识的惶恐,每次接触枪械时改不掉的紧张,都是向他求助的无声信号。
他从未吐露心声,但他希望谁可以拯救他,如同溺水者迸发出的强烈求生欲望。
并肩走到停着摩托车的树下时,龙傲天凑近了一点,非常认真地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郑重地像是在起誓,“从上学那时候起,师哥,你就一直是我努力的方向。”
“那时候训练真的好痛苦,我被曼谷的大太阳晒得头晕,我在模拟实战里累得想死的时候,我就会想你当时跟我说的话,想起你那时候不顾自己性命地去救大家。然后我就安慰自己说,我这算什么呢,我师哥可是还在卧底呢,他那里的情况肯定比我凶险千百倍。”
“我刚到警署工作的时候,每天只能做最基础的警务,帮大爷找狗,帮他们登记盖章,去调解家庭矛盾。我那时候想,还要多久你才能回来呢,十年真的好长,但是我真的忙工作后,又觉得十年一晃儿就过去了。我后来就想,等多久根本不重要了,我只想你能平安回来。”
“知道颂哥暴露的消息那天我真的怕死了,我怕下一份传回警局的名单就有你的名字。我知道你永远先顾别人不管自己,我想到你以前说做警察的早就准备好这一天了,我就更害怕了,我怕你真的成了烈士。”
刘波整个人怔住了,良久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是没想到,自己其实一直被当作榜样和支撑的动力,他没想到一直自我厌弃的自己在龙傲天心里被美化成了无所不能的光辉形象。他感到不可置信,又觉得莫大的悲哀。
“我哪里配……”他沉默许久,摇摇头喃喃低语,“我早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师哥,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不过是个卧底十年一无所成的混子……对不起,我从来没教给你什么,也没帮得上你什么……”
“你教会我的太多了。”龙傲天抱住他,双手扣在他战栗的背上,自己也双手颤抖,“因为你,我才真正成为一名警察。”
感人瞬间持续了没多久,忽然被一阵动静打断,龙傲天抬头,才发现是那条大爷家的萨摩耶,朝他汪汪叫着,还蹭了蹭他的裤腿,看来还没忘记小时候的感情。
“哟,这是自己找回来了”刘波有些惊讶。
小狗,不,这体型应该是叫大狗了,除了皮毛脏了点外,健健康康油光水滑的,看样子又是遇到一群好心人。
二人相视一笑,领着狗就又折回了大爷家。
阳光被郁郁葱葱的枝叶分割开来,斑驳地照在两个穿着警服的青年和一只大狗身上,像是电影美好结局的长镜头。
“行了,师哥,今天还有最后一个任务。”龙傲天把摩托车头盔丢给刘波,刘波身体本能反应地就稳稳接住了,这幅画面好像能与十几年前警校的篮球场重合。
“什么”
“想想我们今晚吃什么。”龙傲天扬眉朝他笑着说,翻身骑上摩托车。
今天是刘波回警局的第三个月零三天。
他第一次有了心安的归属感。
(完)
张哲华:看好了兄弟,我就手把手教一次
《少爷和我》火了。
挺好的。没啥不好。
某站上创死人的二创剪辑挺好的。
某特上创死人的二创同人文也挺好的。
都挺好的。
张哲华咽下被二创创出来的一口老血坚强道。
大家对少我的喜欢他能从虐得创死人的同人文里看出来——有,但不多。
苍天啊,这么好拿捏的刘波er你不拿,你知道我稍稍掰弯我的鑫仔有多费劲么?龙傲天,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张哲华倒在床上,越想越气,干脆把手机扔远了点。
什么破文,睡不着了。
这是他最近看过的最气的一篇二创了好吗?
苦恋十年,做了他的管家,终于鼓足勇...
苦恋十年,做了他的管家,终于鼓足勇气,表白前夕却被自己的医生朋友诊断出来没几天可活了,基本上每天就是数着日子过,拼尽全力扫清少爷的障碍和危险,结果!结果!没的时候连表白都说不出口!
【“少爷,我……”
“傲天,你想对我说什么?”
“没什么,少爷。”】
然后就没了,很草率啊很草率,哪怕你说句“少爷,我说过我龙傲天要誓死守护刘ber”呢!
看完文张哲华真是觉得浑身不得劲。
那么大一个老婆,啪,没了!
同为龙傲天,你咋那能忍?忍者?
张哲华咬着后槽牙:“能不能行?不能行上一边子去,我来!”
然后……他就来了。
也,也挺好,至少是有感情线的。
挺好——个屁,张哲华你能不能挑个好日子嘴欠!
经历了好几次信念感崩塌和更多次重建信念感,他接受了。
来都来了,这不得高低让龙傲天知道知道白月光的杀伤力么?
张哲华想了想,又把背挺直了点,弄了个露额头的发型。
(——Donotcareme,I'ma分割线——)
“这么说,你是刚刚搬来此地不久。”
“呃,是啊。”
“老管家不堪舟车劳顿,已然病倒了,这府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其他的管家了,我说的没错吧,少爷。”
“你还知道我是少爷啊?我在这儿站半天。你就是新来管家?”
“是的,少爷。”
“今天我要在府上宴请王老板,这可是个大事儿啊,现在人马上就要到了,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放心吧少爷,就没有我龙傲天解决不了的事。”
“你这个‘龙傲天’也不像管家的名字啊。”
“只是平平无奇的名字罢了,我相信少爷的名字才真是不同凡响。”
“……我叫刘波er。”
“很特别的名字!”
“特别吗?”
“从今往后,我龙傲天要誓死守护刘波er!”
“来停!”刘波扶了下眼镜,“傲天啊,也没必要天天都来这段吧?”
龙傲天2.0微微低头:“这是我与少爷的初见……惹少爷烦了吗?”
“没没没,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特别在意这一天。”刘波赶紧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龙傲天2.0扯起唇角笑了笑,眼里溢出几分酸楚,“因为这是我与少爷的初见啊,有些……舍不得罢了。”
“什么?”
龙傲天2.0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嘿,赌上我张哲华钓鑫仔的全部本事,不信刘波不上钩,我那眼神情绪变化评委席注意不到,刘波面对面还能看不见?
龙傲天,你的福气在后头。
……
“傲天你写什么呢?”刘波突然凑过来,“吓得”龙傲天2.0“慌乱”把手里的信纸揉成一团。
龙傲天2.0板起脸严肃道:“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劳少爷费心了。”
“啊……”刘波挠挠头,犹豫着开口,“傲天,你最近……”
天呐少爷你终于发现了!!张哲华想原地蹦两下,可惜他现在披着龙傲天的皮不允许。
“我最近……如何?”
“有点怪,感觉这些天傲天你又依恋我又躲着我……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反正和以前不太一样。”刘波又挠挠头。
龙傲天2.0笑了笑,苦涩涩的:“没有,我龙傲天说过要誓死守护刘波,少爷不必多心。”
“我能不多心吗!你就告诉我怎么了!”
“别问了,少爷。”
紧接着他又咳出几口熊猫血。
哇塞真好使。
“明天,明天要见王老板,少爷早些休息吧。”龙傲天2.0舔了舔唇上的血迹,脆弱但色气。
“唉。”刘波叹着气被送进自己房内。
龙傲天,这技能放在别人身上就是白月光标配啊,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
张哲华痛心疾首。
“世昌啊,这次的生意我们只要,一成利。”
“蛤?”王世昌一脸见鬼,当初那笔小少爷诚惶诚恐要两成利的生意都能被他用真心一口咬到四成利,怎么如今只要一成?这笔生意有毒啊?他扭头看向刘波,“我听岔了?”
刘波也是匪夷所思:“我也听岔了?傲天你是想说七成利对吗?”
王世昌立刻瞪了他一眼:你是真敢说!
不过又转念一想:有这位卓尔不凡的管家在,又有什么不敢说呢?
“王老板玩笑了,您当然没听错,一分利,就一分利,”龙傲天2.0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推了推眼镜,“不过,并不是白让利,这个,我日后自会告知。”
“我们回吧,少爷。”
出了王宅,刘波也没忍住问:“傲天,你为什么要的这么低,这不像你风格啊。”
“少爷,如果我说,是为了我的私心呢?”
“那也无妨,反正傲天你不会害我。”
“少爷啊……”龙傲天2.0笑了笑,像夏夜的晚风,“少爷,我永远不会对少爷不利。”
噢这小词儿整得可太是那意思了,氛围感这不就上来了吗。
龙傲天,你那霸总语录多整两句,老婆不就到手了吗,成费劲了你!
转过天来,龙傲天2.0只身前往王宅。
“世昌,近来生意兴隆啊。”
王世昌一个白眼:“少来这套,我能不知道你怎么突然转性看淡利益么?说吧。”
龙傲天2.0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不是难事,我家少爷生性纯良温厚,还请王老板日后多加照拂,不求荣华富贵几何,只求少爷遇难,王老板愿出手相助。”
“嘶——”王世昌听着龙傲天用敬辞,牙疼了一声,饶有兴趣地转了转手上的大金戒指,“商人重利轻别离,你这是轻利重离别了啊。让了这么大一块蛋糕给我,就为了这么一件事,不亏吗?”
“这几分利与少爷在我心中的分量相比,又能算得了什么。”
可不不亏吗?你可是推动剧情把龙傲天变成白月光top1的最强工具人,能不能让刘波心里留一道更深的疤,就看你辣!
张哲华心里疯狂撒欢儿表面平静无比,为了把人设立住了,世昌你可不能掉链子。
“你没想过,如果我不答应……”
“咳咳咳咳咳,咳咳。”王世昌话音未落,龙傲天2.0都快将肺一并咳出来了。
“我擦擦擦擦擦你你你来真的,快去找医生!”吓得他茶碗都摔了一个。
龙傲天2.0取出手帕擦了擦血迹,低声道:“不必。”
“不必个屁啊!”这人要是在自己府上有个三长两短,他那“生性纯良温厚”的小少爷还不跟自己拼命。
“没用了,”他手指发颤捏紧了手帕,神色凄然,苦笑一声,又重复道,“没用了。”
“哎……”王世昌沉吟半晌,“行,我当你朋友一场,这事儿,我应了,以后你家少爷有难,多的我不敢说,至少保他性命无虞。”
“如此,便多谢了。”龙傲天2.0说着就要走。
“哎你等会儿,你如此……他知道吗?”
听人提到他家少爷,龙傲天2.0似乎是笑了一下:“真到那时候王老板出手了,少爷也便知道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龙傲天2.0的声音又冷了下去:“他不需要知道。”
然后快步离开王宅。
我的心意,他不需要知道。
这不当个苦情戏男主这对得起我吗?张哲华恨恨地想,龙傲天都有人帮忙追老婆,自己掰鑫仔的道路道阻且长还孤军奋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日子真的进入倒计时了。
这期间他经历了不老少,有事要忙的日子还不觉得,可当他按照龙傲天的轨迹将事情一件件处理好给刘波铺好路,才明白在平静中等待生命结束的龙傲天有多难熬。
他怎么会不想将爱意宣之于口,只是……
张哲华开始心焦。
他看文的时候想的是“他爱他就好”,切实经历过一遍却又觉得“他爱他,所以希望他好”。
那些该死的铺垫,又该怎么办。
“少爷,”就是今天了,最后,他不管怎么样也要替龙傲天好好告个别。
“咋了?”刘波突然被管家抓住手,还有点懵。
“我龙傲天誓死守护刘波er!”
“啊,我知道啊,怎么又想起来这茬了?”少爷还在算账。
“我只是……想起了欧阳下黑手那次。”绝对真情实感,没有演的成分。“如果有下次,我可能就没法护住您了。”
“下次就只能1挑199了吗?没事儿啊,下次我保护你呗。”
刘波抬头笑得有点冒傻气,正好对上那双哀伤又忧心忡忡的眸。
“傲天你……怎么了?”
“没事,您早些休息。”他推门,出去了。
第二天,他一点事都没有。
第三天,他一点事都没有。
第好几天,他还是一点事没有。
???龙傲天你错付了啊?
“哎傲天,你又走神,”刘波见他领带松了,动手替他整了整。“领带歪了。”
“哦。”
“奇怪,你居然不说‘您越界了,少爷’,都好久没说了。”
已经过了原文中写的日子了,龙傲天还没嘎,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嘎不了,不如就把白月光的路子走下去。
张哲华脑干子偶尔归位的小脑瓜飞速运转。
“可能因为,十分珍惜吧。”
没头没尾,刘波问他他也不解释。
当天晚上,龙傲天收拾东西离开了刘府。
除了私人的衣物,什么都没带走,包括折扇。
不过他留了个字条:少爷,忘了我吧
嗯~相当地道。
后续就比较俗了,都是他一步步一点点铺垫来的。
刘波第二天发现龙傲天离开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机缘巧合发现了龙傲天倒计时每天一封的信,都是写给他其中还有一张有些皱,是他无意撞见的那张。
一瞬间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刘波眼前——他爱他,只是他没有机会告诉他自己也爱他了。
再后来刘波遇难,王世昌遵守承诺出手相助,又复述了一遍龙傲天是如何在最后还要为他的小少爷精打细算。
刘波只恨自己知道的太晚。
太好哭了,饶是他这半个编剧也忍不住说一句:二创是让你创作,不是创我!!
选了个合适日子,离府一周年,张哲华决定开始新章节——白月光回国,呸,回府。
他先是撑了一把黑伞站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痴痴地望着刘府的大门,而后抑制不住地咳嗽,只露出了半张脸,却足以显示出英俊。
3,2,1。
龙傲天2.0刚转身,就有一个人从刘府大门跑出来在他身后一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龙傲天。”
他转身去看,刘波没有打伞,长衫布鞋已然湿了。
龙傲天2.0将伞偏过去,低低地唤了一声“少爷”。
多么熟悉的场景。
“你也进来啊。”刘波有些哽咽。
“不必了,我喜欢淋雨。”
“你刚刚都咳血了。”
“您越界了,少爷。”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是这把伞下,刘波把他已准备好耗尽一生去等待的龙傲天抱的很紧。
“你回来了。”
“顺路过来看看。”
“龙傲天,你当初,走得真干脆。”
“我怕了,怕这样的自己不能再保护你,少爷,我做不成你的盔甲和利刃了。”
“龙傲天!我刘波是什么厉害角色吗?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盔甲什么利刃,我特么就是个瘸子,你是我的拐!你不明白吗!”
“走路你搀着我,坐车我抱着你,你不明白吗!”刘波歇斯底里,“你让一个瘸子在原地站了一年!”
完了完了完了,给孩子刺激疯了。
张哲华大脑飞速运转。
“少爷,您的破拐,回来了。”
张哲华捧着手机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原先那篇同人文变成了他改变之后的样子,结局圆满。
刘ber宇宙又一位傲天获得了自己的ber。
真不错,意满离,睡觉。
另一边的另一位睡不着了。
詹鑫抓了抓不甚富裕的头发:谁把他用小号发的文改了,他掉马了?还是刘ber宇宙真的存在?
???
啊终于写完了,得有四五个小时了4k+啊
真的好爱少爷和我呜呜呜写的不好别喷我
决赛折花终于等到了一个抱抱啊啊
2022年的跨年夜,竟然是个雪夜。
没错,对于写本写了一点就困意袭来躺倒的鑫仔来说,竟然两个字毫不夸张。一觉醒来,热闹的单立人已经静悄悄,拉开窗帘向外一看,一片白茫茫。
詹鑫还没有完全逃出睡眠尾段的迷糊,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失落感。
当然,也可能是由于经常帮他定闹钟的人没在身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闹钟人的时候,昏迷两小时就能自动醒来。现在,生物钟已经开始被人工闹钟惯坏自动罢工。詹鑫在黑暗的办公室摸索着手机想看下几点了,啪一声灯被打开,亮如白昼。......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闹钟人的时候,昏迷两小时就能自动醒来。现在,生物钟已经开始被人工闹钟惯坏自动罢工。詹鑫在黑暗的办公室摸索着手机想看下几点了,啪一声灯被打开,亮如白昼。
詹鑫半眯缝着眼睛适应亮光,双手抱胸的抱鱼娃娃吐槽:“华子才走了一周,你就跟空巢老人似的。我要不来看看你,你是不是就睡死到2023年了。”
詹鑫揉揉眼睛挤出一个笑:“老板,我这不是给你省电嘛!”
“我用你省电!”石老板走过来拍拍他的头,“今个儿跨年,华子也不回来?”
“他在深山老林里拍戏呢。”詹鑫伸个懒腰。“这大雪天的,赶回来也太危险了。”
“那你不过节去?佳佳她们不是有个新年趴吗?”石老板关爱空巢下属。
“我婉拒了。太闹腾了。我准备在公司彻夜写本!”詹鑫举手咬牙做斗志昂扬状。
“你也该写本了。说好的《少爷与我之管家造反》呢?《警察与我之毒蛇帮往事》呢?《德古拉与我之澡堂琐事》呢?这三个本但凡你写出来一个,华子也不至于大冷天跑深山老林里拍戏去。”石老板愤怒,这员工怎么这么热衷于给老板画饼呢?
“马上写马上写。老板我跟你说,今晚上,我起码写完一个!”……要是写不完,就明天接着写。
“好,今晚上我也没事,正好盯着你写!”石老板说到做到,一手拿起詹鑫的笔记本,一手薅着詹鑫的头发,一起提溜去会议室。两人一个屋,的确是省电不是?
会议室还是比自己的小创排间好,暖气热烘烘的。詹鑫舒服得打个哈欠。石老板坐在对面抱胸横眉冷对,让他回忆起高三复读时留下自己补课的班主任,顿时清醒了。
石老板真无聊。石老板真无赖。
华子哥怎么还不回来?深山老林里冷不冷?华子哥在怎么跨年?华子哥今天吃了什么?
詹鑫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显示自己在努力奋斗,敲出来的全是废话。
和点点滴滴的思念。
石老板太过无聊,开始跟下属交流业务:“不能光睡觉,你得有生活。我最近看了电影《初恋》,里面有句台词真好,喜欢谁不直接说喜欢,而是问‘你最喜欢吃什么’。营造的意境悠远,就像表白时说‘今晚月色真美。’实在是我辈高级撒狗血之楷模。”
喜欢不直接说,而是问“你最喜欢吃什么”吗?
龙管家问少爷,你喜欢吃胶州苹果吗,我给你买了少许。
二哥温柔瞅着大吸血鬼,这是你最爱的酸菜血肠,可劲儿造。
傲天署长拉起又又又蹲下的大胡子师哥,吃河粉不,下了班咱俩一起去。
詹鑫的心思绕山绕水,在刘波儿龙傲天宇宙里穿越人间山河。
“被班主任留下补课写本!”
“好好学习,喜欢吃什么,等叔回去给你买嗷。”
“鑫仔……你能收一收你脸上那个笑吗,配上一脸胡子有点慎人了。”石老板忍不住吐槽。
窗外的一片白茫茫里射出一道微弱的光,瞬间劈开了寒冷和寂寞。
詹鑫福至心灵,跑到窗边,看着一辆小熊电动车越开越近,一个穿着黑大衣的帅哥窝在上面,雪粒子飘在头发上,哆哆嗦嗦冻成狗。
随着一阵提提踏踏的急促上楼声,门突然被打开,一阵新鲜的清冷气息扑鼻而来。
张哲华大敞开鼓鼓囊囊的大衣,问詹鑫:烤红薯糖葫芦,糖炒栗子大排骨,糖葫芦不是山楂是山药,排骨在家里炖着呢。詹鑫你最喜欢吃什么,叔都准备好了。
詹鑫热泪盈眶,叔,你好歹有点偶像包袱,挺大个帅哥衣服敞得跟变态似的。那烤红薯糖葫芦炒栗子揣怀里不烫的慌嘛?
张哲华还没忘了跟班主任打招呼,老师,孩子不听话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千万别不舍得下狠手,没啥事我就先接回去了,你放心,回去我接着削他嗷。
詹鑫缩头缩脑动作迅速地收好了笔记本。
石老板心累,摆摆手,滚滚滚。
俩人迅速滚下楼,咧开大嘴笑得撕心裂肺,不急着走,反而在外面跑跑闹闹地堆起来两个暴丑的雪人。
那两个雪人,他们努力地从七月易融的盛夏,堆到了十二月的坚挺的寒冬。
兜兜转转,谁都没放弃努力靠近的脚步。
两个180+的大男人挤在一起,小电动车艰难地发动,温柔的光穿过黑暗与寒冷。
石老板有点没眼看。大过节的,虐狗犯法哈。
心里泛起些细细碎碎的小感伤,忍不住发了一条朋友圈:想喝酒。
周奇墨那边秒回,想喝就来啊,给你攒个火锅。
世事难求“最好”两字,是个“好”就行了。
愿天下的好朋友,即使隔了千山万水,仍然是好朋友。
愿无论是哪一种的喜欢,都能被温柔对待,天长地久。
FIN
提前祝姐妹们新年快乐,磕糖快乐。爱是开心呀。
我是怨种李川,兄弟的爱情保安。
作为文娱两开花,两手都要抓的全能帅气艺人,谁没点年轻时候的风流事。
故事开始于我和鑫仔,鑫仔,一个很特别的男人。他来自辽宁的澡堂,我来自太原的武当。熟悉之后,他真挚的对我说,川啊,你要长得磕掺点,一定是个冉冉升起的喜剧新星。我说真的有这么优秀吗哥哥,他说对,你这个外形条件太限制你发展了,等你不红了,发福了,来喜剧界一定是数一数二的幽默炸弹。
他看到了他未来创作的拍档,我看到了我未来失业的保险。
我俩结下了铁骨铮铮的硬汉...
我俩结下了铁骨铮铮的硬汉情缘。
有一天鑫仔跟我说川哥我可能要上喜剧节目了。我说你想好本子了吗。他说没写呢,构思了一个少爷和管家的故事。我说这听起来好像很断背耶!他说真的有这么断背吗!我说你都不上海棠吗,少爷和管家,很致命的名字!他说草率了,川儿回头聊。
回头就是群里转发他跟别人组队的消息。
他大声说绝对没有,肯定不是。
我说你别蒙我,我看到你展演视频了,少爷和管家。你当时是不是想让我演龙傲天,你坦诚直白的跟你川哥说,川哥不生气。
他压低声音说主要怕你误会。我说哪有误会。他小声说断背。
哇这不是184花美男怕黑纯情萨摩耶腿长腰细的鞍山帅哥哲华兄弟吗!
我看了看鑫仔发来的消息:你别多想,改天一起恰啤酒。
阿詹!这啤酒是独独我有,还是其他的兄弟也有!
月老把他的红线交给了李川,他要让直男当保安。
那天我悄悄去创排的公司探班,远远地就听见杠铃般的笑声。我轻轻的摸到了他俩的房间门口,看到了背对着我的鑫仔。好兄弟,几天不见,后面都能看到发际线了,真的很拼命。鑫仔在乐什么,让我听听——
华子,跟你说我家有个亲戚,养了个小孩特傻特好笑,他见到人就说哎大爷打车来的吗。就是这样——然后鑫仔歪着头学了个什么。
紧接着我就看见了高岭之花萨摩耶笑得一脸傻样的说哎是不是这样,大爷,打车来的吗。
鑫仔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味,笑死了。
我在背后大声说别笑了鑫仔,爹看你来了。
他蹭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妈啊,然后他手忙脚乱的扶眼镜,川儿你咋来了。我说我来晚了。他说没事人来了就好,接着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
怀抱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温暖,奇怪,明明是夏天。
对面那个腿长腰细的萨摩耶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扶了扶同款金丝眼镜,对我和善的挑了挑眉。
我赶紧把鑫仔推开了说下次这个是另外的价钱。
鑫仔又歪头看我,毫不在意的笑了,说跟我还见外。哦对你俩还没见过,来让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哲华。我赶忙伸出手说嗨哲华。
萨摩耶站起来,高高瘦瘦一个少年,他高贵冷艳的搭了一只手说你好川哥,百闻不如一见。
那会我正在看甄嬛传,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窜出来华妃和甄嬛对峙,甄嬛说华妃娘娘,真是好久不见。华妃说你虽然长久不见本宫,本宫却想你想得很,倒像是日日都见。甄嬛跪下露出宫斗Bking的笑容说娘娘容不容得下臣妾是娘娘的气度,能不能让娘娘容下是臣妾的本事。
我握着他冰冰凉凉好好看的手,心里百转千回。鑫仔真有眼光,满蒙八旗加在一起,不如华妃娘娘凤仪万千。
再见面就是时尚芭莎拍他俩那天,我跟鑫仔约好了要一起喝啤酒。临下班了鑫仔说他还没拍完让我过去接他,我开着我的小车车紧赶慢赶的过去。正好夕阳西下。我还穿着拍完戏没脱的西装,美滋滋的跑上去看他俩拍写真。
于是就让我撞见了他俩在一个房间里深情对望的名场面。摄像机在他们两米开外的地方,鑫仔带着他的不规则大黑框眼镜,对面是穿着高领毛衣目光温柔的哲华。夕阳温情的弥漫下来,房间里呼吸都放缓。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演员要有信念感,不管是面对怎样的对手,都要保持自己核心的立场去抒发情感,抒抒抒———梳他头发了哎哎还拉他小手了——他还取下来鑫仔的眼镜帮他整理——哎这个眼神过分了啊拉丝拉得火花带闪电了——
我的鞍山硬汉喝完酒能打死一头牛的朋友鑫仔,看着他,露出了娇羞而腼腆的笑容。
我倒吸一口冷气,优雅,真是优雅。
他俩拍完鑫仔还在整理,哲华注意到了我,把风衣往肩上一搭走过来说好巧。
他说鑫仔排的剧你没来,可惜了,毕竟一开始你才是龙傲天。我说鑫仔知道我演不了。
他说这话说得,难道只有一个人能演龙傲天吗。
我说华子,哥知道你在想啥,听哥一句劝,没有什么龙龙类卿,鑫仔打有这个念头,选的就是你。
哲华慌了说啊川哥这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我跟鑫仔还是朋友。
我说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你看他的眼神一点也不清白。你要爱上一个人,灵魂就献给他当打火机,心里一把野火,烧得满地都是狼烟。鑫仔是个老房子,若你有火,你就去点。
去纵火吧,我的朋友。
鑫仔约我出来喝酒,他说川哥我好像中蛊了。我说你仔细说说。他说有这么一个人,比我两年轻,比我两天真,我总把他当成季节限定,心想着过了这个季节就各奔东西。最近我发现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不仅耐得住心气,还有几分痴傻的通透,我就,哎。
我说那叫清澈的愚蠢。
他说哦原来是这样。
他说那就解释的通了。原来是在犯蠢。
我赶忙把酒杯放下我说但是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你说说细节。
他说也没怎么,就是他老用炽热的眼神看着我,冬天冷的时候他老往我怀里钻说蹭蹭。他在一群人里总是找到我,靠近我,看到我笑又露出那种表情。我以为是因为年纪小,他分不清楚不是有安全感和心意相通就是爱情。人这一辈子有很多感情,他年纪小,我比他大,我总以为我分得清。
他说,可是川儿,我好像有点喜欢他。
我内心热血沸腾,我说那你还在等什么呢,要人来请你吗?
他说你好不害臊,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我是真心地纠结。
他说我不能陪他走到尽头。我说你看你这就不懂了,陪不了一辈子,还陪不了十年吗。
他说也许十年也陪不了,我说那就陪多少算多少。
夜色撩人,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我俩走在小巷上因为喝得太多而跌跌撞撞。半道上我俩好像撞到了什么人,那个人身量很高却并不纤细,我扶着鑫仔说你小心点看着路,走直线!他说走着呢走着呢,川哥你别老踩我脚上啊。接下来有人分开了我和他的手,鑫仔说川儿你在哪呢我看不见了。后来我实在是听不清了,因为我身子一轻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鑫仔发消息说川哥,昨天的事咱俩实在是喝得太多了,身不由己,咱暂时别见面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揉着额头看了看我衣着整齐堪称完美的身躯,还有经纪人说醒了赶紧化妆下午有商务,下次别喝那么多还要我来接。我慌得一抖妈呀昨天鑫仔该不会被什么坏蛋捡漏了吧!
哲华:谢谢你川哥,你真是个好爱情保安!mua!
詹鑫今年34岁,当过会计,开过澡堂,做喜剧的路上也碰过不少壁,性子里那点本就不多的尖锐早就被岁月温和地包裹起来,就连胡茬的轮廓看起来都是柔和的。对待不喜欢的事情也好,人也好,被推搡着前进的时候,詹鑫顶多也就是好脾气地笑一笑,甚至还要顾及跟对方面子上的和睦,说话慢慢的,带着成年人的四平八稳。
朋友评价他整个人像棉花,一拳打下去只会软绵绵地凹进去,谁对他都没法真正生起气来。张哲华应该不会完全同意,鑫仔不是普通的棉花,是记忆棉。不管怎么受力,都能慢悠悠地回弹到最初的样子,永远提供包容、稳定的情绪价值,但前提是必须回到自己原本的形状里。看着柔软,内核还是硬的,而且是冷的、不容置喙的。张哲华看出来...
朋友评价他整个人像棉花,一拳打下去只会软绵绵地凹进去,谁对他都没法真正生起气来。张哲华应该不会完全同意,鑫仔不是普通的棉花,是记忆棉。不管怎么受力,都能慢悠悠地回弹到最初的样子,永远提供包容、稳定的情绪价值,但前提是必须回到自己原本的形状里。看着柔软,内核还是硬的,而且是冷的、不容置喙的。张哲华看出来了,所以直播的时候笑他140斤就有139斤的反骨。在这一点上,他们俩本就是同类。只不过跟鑫仔不同,哲华从一开始外露的气质就是冷的。
詹鑫给我的感觉跟他的年龄是对的上的。一方面,是习惯性地向外发散稳定情绪价值的成年人,带着岁月打磨出的平和、包容,压力与负面情绪往往留给自己咀嚼消化。足够成熟,足够从容,因此不太容易被影响,习惯以恒定、平稳的节奏做事。另一方面,也是很有趣的一点,他骨子里的敏锐与感性被很好地保留着,越年岁渐长越是能跟好的美的共情,这也是为什么在他的本子里,不管是少爷和管家,还是师哥师弟,温柔是永远的底色。
他本人的矛盾感是很迷人的。明明胡子拉碴,偏偏有一双大眼睛,轮廓清晰的双眼皮,眨巴眨巴的时候让人感觉纯真得近乎可爱了。明明喜欢拖延,你不急他不急,你着急他更不急,做起事却偏偏有让人信服的节奏感,关键时刻总能稳当兜住底。明明一身反骨,却已经用温和平稳包裹起来,已经足够成熟到不介意偶尔的妥协。感谢岁月的沉淀,还有他大而亮的眼睛,浑圆钝感的嘴唇,轮廓柔和的毛茸茸的胡子,都让他更从容温厚了。
我就觉得这两人的性格实在有趣。明明都是边界感极强的人,一个柔软得像团棉花,鲜少流露出对抗性的情绪,应付起场面四平八稳,另一个冷冷慢慢的,攻击性不强,但自我防御值点得很高,对看不惯的事往往是负反馈、冷处理。这样的结合,让他们俩作为一个组合展现出来的气质是被中和过的,温厚中带着冷峻。同样的气质也被带进了他们的作品,幽默和严肃达到微妙的平衡,节奏不紧不慢,自成一体。
据悉,个人矛盾是导致新喜剧组合解散的一大原因,很多组合都没能度过属于他们漫长的磨合期。
针对这一问题,单立人作为国内首居一指的喜剧文化有限公司,早在2021年就未雨绸缪,成立了纠纷调解部。
鑫仔作为纠纷调解部成立的大功臣,搭档又多,占据了调解部业务的半壁江山。
张哲华来了之后,纠纷调解部的王牌调解师们弹冠相庆,觉得终于可以白拿绩效不干活了。
但就在一个风和日丽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迎来了新客户,张哲华。
这天的轮值调解师是刘旸,他刚把熊玩偶头套衣服穿戴好,就听到“...
这天的轮值调解师是刘旸,他刚把熊玩偶头套衣服穿戴好,就听到“咚咚咚”三声有礼貌的敲门声。
张哲华进来就瘫在对面座位上,发呆了半小时都没说话,看起来是真的有心事。
刘旸老师在头脑里无聊地过了两遍自己专场的本,终于不再压抑老师的本性,双手一拍桌子:“坐好,瞅瞅你那个坐姿。”本来很威严的声音经过头套里小小的变声器后变得尖锐滑稽。
张哲华被吓了一跳,背扑棱一下立刻挺直了,但还是呆呆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刘旸叹了一口气,鑫仔真是折磨搭档的一把好手,看把孩子给虐待的。转身从保密档案柜里取出一本标签为“鑫仔”的记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本,决定给张哲华点提示:“你也是来抱怨鑫仔爱睡觉的?”
张哲华瞪圆眼睛:“爱睡觉不是优点吗?有啥好抱怨?”
刘旸翻翻笔记本:“鑫仔睡觉耽误演出了?”
张哲华:“哈?那指定是我闹钟没定好。”
“鑫仔忘记给你们演出报名了?”
“报名这事不归他管,是我的事啊,怎么可能让他管这些小事呢?”
“排练不积极,不爱对词,演出忘词?”
“嗐,排练多了效果不好,鑫仔忘词了现挂效果更好,这也算问题?”
“鑫仔不好好写本?”
“谁说不写?谁说不写?孩子勤快着呢,写老多呢,每天都写几页呢!”
张哲华看着那一厚本鑫仔罪状后知后觉,那上面都写得什么乱七八糟冤枉孩子的东西。
……那你来干嘛?给鑫仔翻案来了?你一个人耽误一分钟……
张哲华扭扭捏捏地低下脑袋,声音含糊地进入了正题:“我就是想问,鑫仔,他,有没有可能,只喜欢我的脸?”
刘旸没听清,敲敲桌子,“别哼哼唧唧,说清楚!”
张哲华心一横:“鑫仔是不是只贪图我美色?”
刘旸看着张哲华的浓眉明眸皓齿红唇陷入了沉思,纵观鑫仔各路搭档,能得出一个负责任的结论,鑫仔吧,的确是个颜控,从逗逗到佳佳再到李川,颜值都高出众人,他肯定是喜欢好看的人。再加上鑫仔在二喜当时选搭档时放出去的那句话“只要帅哥”和鑫仔时不时就盯着张哲华黏连的眼神、脱口而出的赞叹,说鑫仔贪图张哲华美色这句话不但没有错误,甚至可说是非常精辟,一针见血。但说鑫仔只贪图张哲华美色还是有失偏颇。
刘旸组织了一下语言,拿出教书育人的良心,认真开导:“哲华啊,鑫仔肯定是喜欢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好看的人?但好消息是,你长得格外好看,这就是你的优势啊,人不要为了自己的优势而自卑,而是要利用自己的优势。而且,据我分析,鑫仔他不仅喜欢你的脸,还喜欢你的身材,也喜欢你的气质灵魂,换句话说,就是,鑫仔不仅贪图你的美色,还稀罕你的身材,还想霸占……那啥,哲华,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用不用。利用自己的优势。张哲华咬着手指头似乎是悟到了什么。
“那什么,”刘旸有点不好意思,“说到这个,哲华,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提升颜值的方法?比如说削脸啥的?小尖脸好看吗?”
张哲华斟酌一下语言,诚心诚意地说:“努力不一定有结果,颜值这回事主要是天生的。另外,我觉得小团脸最好看。”
留下刘旸在调解室独自扎心。刘旸扎心了一会儿,啪地摘下头套,去找石老板了。不当调解师了,要休息,要疗伤。
张哲华第二次出现在调解室时,轮值调解师变成了逗逗。戴着熊玩偶头套的逗逗看到张哲华进来一惊,差点幻听幻视:“你好,我来办个离婚。”心里为詹鑫点个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鑫仔啊,怎么连华子你都要气走了啊?”
还好张哲华只是双手抱胸,赖赖唧唧:“搭档魅力太大了怎么办?好没有安全感啊。”
逗逗看着张哲华时不时因为隐形眼镜儿眨巴眨巴的狗狗眼,真心实意:“建议您去查查视力,换副眼镜呢?这有助于您看清一个34岁胡渣老男人的嘴脸。”
“看得很清楚啊,大眼双皮厚嘴唇,赛貂蝉呢。像一只温润的可爱的骆驼,让人一看就想去贴贴。”
“建议您去查一下脑干呢,您这边滤镜过于厚重了,令人无法理解了。”
“大家都喜欢他。”
“有没有可能,是他好欺负并且欠儿招。之前他被前搭档打了的视频,需要给您播放吗?”
“别别别,看了闹心,他前搭档那么老多。”
逗逗晃一晃手里鑫仔的罪状,“呵呵,前搭档们的抱怨也这么老多呢。”
“诶,怎么可能,鑫仔这么好的一个人,他的前搭档们是不是有点要求太高了?那些罪状公平吗,我觉得有失偏颇了,可以销毁吗?”
“……他的前搭档们都非常公允,您不觉得您的要求有点过低了嘛。您就别打这个本的主意了好吗?”熊爪子一把拍飞了张哲华试图拿罪状的手。
“不公平,我要帮鑫仔申诉。”
“您的申诉被驳回了。”
“我要投诉你!”
张哲华被熊打出了调解室。逗逗气呼呼去找石老板罢工,张哲华审美扭曲得太厉害了,救不回来了,祝他俩百年好合,自己要去休养一段了。
调解师们纷纷表示,不以分手阿不解散为目的的申请调解都是秀恩爱,单身狗们被虐得太狠,不给补贴就求休养。严格控制成本的石老板当然选择给他们放假,自己套上熊头客串,决定给他们示范一下什么叫专业。
结果石老板刚把脸努力塞到熊头套里就破天荒第一次迎来了詹鑫。石老板简直想跳上桌子骂人,詹鑫,你还有脸来抱怨搭档呢?你有张哲华这样眼瞎阿不脾气好的搭档不高低得给他磕一个吗?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詹鑫进来抱着胳膊,好半天不说话,吭哧吭哧挤了半天,终于挤出来一句:“华子哥,他……”
“怎么了?”石老板心想,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混蛋话来。
“脾气太好了,从来不抱怨我。”
所以你是欠儿登得纯粹想找骂?
“做饭也好吃,比米未的盒饭还好吃,我都次胖了。”
张哲华听到你这么夸他厨艺他未必高兴呀。另外,胖了就别吃,你控制控制呢?
“还长得帅,而且越来越帅了!”
你脸红什么?口水收一收可以吗?石老板想掀桌子,他体会到了那些调解师们的痛苦。
MD你秀恩爱来了,去了趟二喜带了美人衣锦还线下,你俩天天在单立人刺激单身狗就算了,就不要给我们增加工作量好吗,鑫仔?
你知道现在报名三喜的都是单身狗嘛,他们连报名目的都扭曲了,主要是奔着找对象去的,这都是谁导致的?完全没有人去报名脱6了。詹鑫,你有空长长头发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张哲华他只是喜欢我的本怎么办?”
石老板想用硕大的熊爪子给自己点根烟:“你不用担心,张哲华他要是光喜欢你的本就好了,但他着实眼瞎。但你也别太自满了,你那本还有很大提升的空间,就当是为了张哲华,再努力努力呢?你就不怕他遇到名医妙手回春视力变好了?”为了单立人牺牲一下呢,鑫仔?
詹鑫悚然一惊,“你是说万一我本写不好,华子哥就跟我拆伙?完了,我今天本还没写呢?!”鑫仔第一次有了紧迫感,握了握拳,他要回去写本!不写完5页绝不罢休!
“你敢不敢再努力一点?写个6页?”石老板心累,摘下头套,心疼自己的脸,都被勒出印来了。“有个审美独特的搭档容易吗,你要珍惜呀!别想那些没用的,好好写本,要是有多余精力就把胡子好好修一修,收拾好了虽然不算玉树临风但好歹能看呢。华子还能少用点滤镜。”
“老。。。老板?”
“你先别去写本,调解师都被你气走了,你来顶两天!”石老板惆怅地离开,这个调解师真的是个费心费力费神的工作,纠纷调解部不能办成民政局呀,要不要考虑解散了当休息室呢?
张哲华再一次来到调解室的时候,发现当天的调解师看到他愣了愣,动作格外缓慢,似乎受到了某种打击,熊头都有点丧气。
调解师慢悠悠地用熊爪子递给他一个靠垫,变了形的声音都能听出沮丧:“你对你搭档有什么不满意呀?”
“我搭档他从来都不抱我,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太喜欢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哲华觉得熊先生的活力一点点地回来了。
4
每一个热爱给员工描绘宏伟蓝图(画饼)的老板都热衷于搞团建。
石老板胸怀壮志,像这种凝聚士气(又省钱)的活动当然要多来。
这一次团建干脆就在单立人内部搞,连场地费都省了。叫了烧烤、啤酒和东北菜,热热闹闹地唱歌跳舞病友大联欢。石老板豪气地表示大家随便吃,公司买单。
张哲华仗着长手长脚眼疾手快地抢了一盆芸土排和一盘子串,骄傲地左闪右躲带着猎物去投喂缩在沙发上的鑫仔。这一角灯光不强,沙发上方是温柔微弱的银色手写体发光字“Comedybringspeopletogether。”,映着鑫仔胡渣脸上的眼睛熠熠发光。鑫仔笑眉笑眼弯着腰揣一个抱...
张哲华仗着长手长脚眼疾手快地抢了一盆芸土排和一盘子串,骄傲地左闪右躲带着猎物去投喂缩在沙发上的鑫仔。这一角灯光不强,沙发上方是温柔微弱的银色手写体发光字“Comedybringspeopletogether。”,映着鑫仔胡渣脸上的眼睛熠熠发光。鑫仔笑眉笑眼弯着腰揣一个抱枕,等待着食物也等待着打猎的龙傲天归来。自然地给张哲华把抱枕垫上,伸手接过食物赞叹:“优雅啊,哲华,纯靠这一股子优雅取来这么多食物。”
张哲华像只被表扬的大狗,嘚瑟地眉眼飞扬,坐在沙发上靠近鑫仔的一侧,一手撸串,另一只胳膊自然地延伸,把鑫仔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三人沙发,被臂展近两米的张哲华占得满满当当,无人能近。他俩窝成一团看着大家疯狂热闹,笑得前仰后合全无形象。
逗逗过来送了点饮料啤酒,顺走几串肉,拱着张哲华去唱了一段二人转。二人转小票友转手绢失败被大家嘲笑气哼哼地跑回来抱胸生气,鑫仔呼噜呼噜他背塞一串肉安慰:“就不转这布手绢,咱要整就整高科技,转空气手绢嗷。”
佳佳过来拉起老搭档跳贴身性感舞,鑫仔努力配合,因动作太过丧尸跳出了身残志坚的喜剧和励志效果。佳佳翻个白眼另寻舞伴,鑫仔拖着一条好腿一条残肢溜溜哒哒地回来,跟挂相的冰霜王子撒娇:“讨厌小姐儿!”冰霜王子被幽默冰霜攻击终于破冰微笑,“没事儿没事儿,叔稀罕你,咱不跟小姐儿置气啊。”
闹累了,鑫仔的生物钟运转到休息时段,躺在另一边睡着了。张哲华把自己外套盖在缩成一团的鑫仔身上,自己瘫在沙发上伸着长腿安静地喝啤酒用关爱的眼神看着病友们闹腾。他脸上干净得一点妆造也无,甚至能看到浅浅绒毛,白色毛衣一衬更显白净朝气,毛茸茸的头发翘起一缕,正被摩天轮他们的笑话逗得见牙不见眼,习惯性地寻找与詹鑫对视的视线,终于想起来詹鑫在睡觉,翘起嘴角帮他塞塞掉下半拉的外套。刘旸飞过来拉他去做游戏他龙傲天上身做一个“嘘,噤声”的表情,刘旸转手还他一个一寸照笑着跑开了。
李川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岁月静好的景象。他刚从横店杀青回来没多久,听了很多二喜的热闹,又每天接受鑫仔的紧箍咒折磨:“我跟你说,哲华老神了!他把龙傲天给压油了!你这个老管家安心退休吧!”“哲华,哲华是天才啊,还帅,贼帅!”“谢谢你,川哥,幸好你去演戏了!”“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
我谢谢你好不好,詹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他知道鑫仔是个慢热又社恐的人,对于能迅速征服并收服鑫仔的这个小妖精,李川实在很好奇。
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妖精有什么本事!李川在心里拿捏一个泼妇的气势。但,哇啊啊啊啊!李川看到张哲华的第一眼心里的泼妇无法自控地发出了夹子音!
是的,李川,他,货真价实,是个,狗控。兼,弟控。
怎么撸到陌生狗狗的头?套路狗子一百招?天寒地冻,怎么把路边的小狗狗带回家?一点吃的,就能把这7种狗狗顺利拐走……李川迅速调动脑干中储存和积累的有效知识,回忆着詹鑫对张哲华的描述分析判断,“脾气好”、“觉得世界上没有人会害他”、“呆呆的”、“清纯”、“热情”、“调皮捣蛋”……配上白毛衣,这是只萨摩没错吧?
首先,不要一直盯着狗狗的眼睛看,这会被狗狗误认为是挑衅。李川放心大胆地拿了一罐啤酒靠近,拉过一张椅子靠近沙发坐着,渔夫帽往下压了压,“哲华,你好。”
“啊?”孩子收起长腿有点懵,上目线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靠过来的带着渔夫帽的人,头毛支楞着,心理活动都妹藏住,“大爷你谁啊”。
太可爱了!李川压抑住想尖叫的夹子音和想上手撸毛的手,回忆攻略。
慢慢靠近,观察狗狗有没有退后或者夹紧尾巴,如果狗狗立起耳朵低吼威胁,安全第一;如果狗狗一切正常,你就可以蹲下来向狗狗伸出一只手……李川伸出手,挤出一个尽可能纯洁的笑,用最磁性的声音自我介绍:“我是李川。”
萨摩呆呆的眼睛瞬间咪起,耳朵立起,嘴巴绷紧起来了,看得出来在磨牙,抬起爪子用力地握住:“你好。”
有警惕心且健过身的狗子。李川收回手甩甩,有点纳闷,孩子怎么瞬间就不开心了呢?
狗狗紧张的时候,可以适当地利用他们喜爱的零食、玩具、发声玩具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李川注意到了正在睡觉的鑫仔,笑着拍拍鑫仔:“詹鑫又睡了啊,这人,就是一天到晚睡不醒。”鑫仔没醒,有点不舒服地哼唧,咕蛹了两下接着睡了。
“诶,你别拍他!”小狗更愤怒了,已经在呲牙了。李川悻悻地收回手,这孩子护主。
想缓解下尴尬气氛,李川从面前的桌上挑了一块排骨,注意到孩子愤怒的眼神,把排骨换成了土豆。这孩子还护食。
发声玩具不太有效啊?用零食贿赂狗狗。等狗狗冷静下来可以用一点点狗狗喜欢吃的零食来铺垫下你们的友谊。
“我经常听鑫仔说起你。”李川掏出手机,笑着说,“鑫仔太欣赏你了,天天给我安利你。”
“哦?”孩子来了兴趣,眼神从“离我远点”到“怀疑”到“你展开说说”。
这招有效!李川心里给自己竖个大拇指,“我认识鑫仔好多年了,从来没发现他这么欣赏过一个人!”
孩子推过来一箱啤酒,“师哥你好,师哥喝啤酒。”请边喝边说。
百发百中!李川美滋滋地打开一罐,跟张哲华碰杯。“鑫仔这个人啊,别看面上是这么温吞和气的一个人,但其实真正走到他心里的人不多,你算是我发现的第一个。”
“嘭。”孩子又给热情地起开一罐,放在李川面前,啤酒沫子热热闹闹地冲出来,像极了张哲华澎湃激动的心情。
“鑫仔这个人,看起来钝,其实明白得很,谁对他真好他门儿清。”
“嘭。”又一罐。
“但这小子嘴太损了。我之前夸他星星都在他眼里了,他板着脸损我,啊对对对,你就在我对面,可不是猩猩就在我眼里了吗?”
嘭嘭嘭嘭嘭!面前开了一打,孩子笑眯眯用爪子把肉串往李川这推了推。
“想搞定鑫仔吧,其实说难也不难,他特别懒,你就在他身边呆着,让他吃饭习惯有你,写本习惯有你,演出习惯有你,他基本上也就认定你了!”
“逗逗,还有啤酒吗?”张哲华心情愉悦地问逗逗。
“沃呜呜呜呜呜呜呜!川哥我给你说,我是捡到宝了!张哲华太天才了!”
“又有梗,还帅!”
“脾气还贼好!”
“哇,还是我老乡!都是鞍山滴!”
张哲华毛茸茸的小脑袋越靠越近。
“张哲华太傻太可爱了,你说这孩子,咋这么憨,就觉得世界上都没人会害他似的,我得保护他!”
“我要给他写本!三百个写不了,三十个还写不了嘛!”
“我太喜欢张哲华了!”
“这孩子多稀罕人!”
“哎,节目快结束了,快,太快咧,咋这么快涅!”
“川哥我问问你,你们演员能演线下吗?你可以,哲华应该也可以吧?”
“川哥,川哥,怎么拐骗一只大狗?”
张哲华像只白色萨摩,一边听一边笑成一朵花。
李川看得心满意足,拐骗狗狗,我是专业的。
在李川断片之前,听到一个得意欠揍的声音,“谢谢你啊,张弛哥!你的叫小番唱得特别好!”MD,谁踩我的逆鳞,眼睛是近视了吗,我跟张弛一丢丢都不像!14亿中国人,就李川和张弛长得一点都不像!
这哪是萨摩啊,这是只边牧啊!鑫仔,哥哥教你的招数可能不太管用啊。
什么样的大傻子能喝250罐啤酒?石老板第二天看到账单崩溃了。
不用自己花钱的呗。张哲华神清气爽地指指躺在地板上还在睡觉的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