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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8吉林
清末民初那几年,在山东梁山县安山镇偶尔会看到一个奇人,名唤张标,绰号娄金狗。
娄金狗不知何方人氏,何时来到安山?平日一副笑嘻嘻模样,一对小圆眼,线条眉,五短身材,细腰窄脸,蓬头垢面,衣服脏乱,显得是既机智又邋遢,但他却有一颗侠义心肠,白日要饭总会避开老弱妇孺,晚上则到西山关帝庙桌案下一躺便睡,这就是他寻常生活。
话说这年的二月二,娄金狗一大早来到万家剃头房,请万师傅给剃个头,讨个头彩。
万师傅和他认识,也不嫌弃,便让徒弟给娄金狗洗了头,然后让他对镜而坐,搭上毛巾,便操动木梳和剪刀,边聊天边剃了起来。
正剃一半时,忽听门板一响,一个财主大咧咧走进屋,指名让万师傅先给他剃头,万师傅知来人叫吴守良,当地副县长的小舅子,平日倚仗姐夫的权势是欺行霸市,无人敢惹,别说剃头不给钱,就是在街面上见摆摊水果也是拿了便走。
吴守良见娄金狗坐那剃头,也不认识,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拽到一旁,嘴角一努,意思让他快滚。
剃了一半头的娄金狗见状,嬉笑两声,向万师傅一拱手道:“俺去去便回。”说完,推门就出去了。
过了一刻钟,他果然折回来,张开双手,当着吴守良的面对万师傅道:“这是给你剃半个头的一块大洋,等剃完另一半,我再给你一块。”
说完,抱着肩膀站到墙角,唱起数来宝:“二月二,龙抬头,剃头不给钱,小心出门撞东墙……”
万师傅接过大洋,连声道谢,还说了几句恭喜发财的话。
这时,吴守良也剃完了头,他起身见这场面,觉得不给钱实在不妥,只好忍痛也掏出两块银洋,扔给万师傅,然后悻悻而去。
可当他回家后才晓得,就在自己剃头时,有个人跑来告诉老婆,自己在外面被车撞破了头,人在城东墙那。
家人忙跑去查看,白跑一趟不说,没想到家里还丢了几块大洋,估计是有人从后窗跳入,趁乱拿走的。
吴守良闻言气得五脏生烟,寻思便是刚才那剃头乞丐捣的鬼,可一想算了,一来没啥证据;二来,以此人身手,应该是个厉害角色,犯不着去惹个盗贼。
另有一次,娄金狗去鱼市溜达,看见渔民王二摊上只摆了几根鲫鱼,便上前笑问:“这运河大鱼有的是,你咋只抓了这几条小鱼。”
王二愁眉苦脸道:“没办法,最近渔霸赵阎王半夜带俩儿子强占渔场,不让俺这些人捕捞。他不讲理,咱穷哥们也打不过他,所以只能捞点小的了……”
正说着,就见远处赵阎王,挑着两筐大鱼兴冲冲而来,接着是当街售卖,很多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娄金狗听完,沉思一下,便笑嘻嘻地趴在王二耳边道:“我有办法帮你出气,瞧好吧!”
当晚,娄金狗溜入北湖渔场,趴在芦苇里瞧赵阎王捕鱼,只见老赵在船上亲自操作,手拿一根竹竿,挑开湖里一具泡的膨胀的死猪,转瞬,河里大鱼便翻滚涌起,他儿子便在两侧开始收网,眼瞅着便捞了不少鱼。
第二天夜里,当赵阎王再用竹竿去挑死猪时,突然感觉挑不动了,正惊疑地走近船边查看时,湖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抓着他的脚脖子便拽进湖内,吓得赵阎王是手刨脚蹬,连哭带喊,“救命、救命,有水鬼啊……”最后总算仗着水性好,挣脱了那只手,爬回了岸上。
清晨,当赵阎王碰上水鬼的消息传开,王二等人都暗自高兴,约请娄金狗喝了一中午。
可赵阎王吓坏了,他在家趴了几天后,一早便赶到关帝庙上香许愿,恰遇上刚睡醒的娄金狗。
娄金狗在桌底听他叨咕完后,假装惊诧地说,自己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关老爷正在怒斥周仓,为何不把强占渔场,欺压渔民的恶霸带回地府?周仓答应下次一定遵命。
赵阎王信以为真,吓得忙对娄金狗说:“你在这长期陪伴关二爷,多少有些交情,求你下次做梦时,帮俺多说说好话,算俺求你了,俺再也不晚上去捞鱼,让渔民们随便捞吧,都是乡里乡亲的,随便捞。”
娄金狗听完笑嘻嘻道:“诶,这就对啦。放心,此事包在俺身上,你呀,就回去安心养病吧!”
说完,他长长伸了个懒腰,走出庙门,继续讨饭去了。
一年后,娄金狗忽然消失,有人说见他出了安山镇,奔向梁山而去,从此再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