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卡慕罕见的早早出了门,家里剩下米洛和黑猫两人
一个坐在电脑前和昂口想明天素材,一个在沙发上葛优躺着刷视频
黑猫一脸无趣的滑动手指,突然眼睛一亮,很明显看见了“有趣”的东西。
“假装床上有人看对象的反应?”黑猫没注意读了出来,嘴角慢慢上扬,同时也吸引到了一旁的米洛
他丢下昂口走到黑猫身边“咋啦?你不会真想干这事吧?不怕被卡慕…唔唔唔!”“行了闭嘴吧,不过这个看起来真的很好玩诶...
他丢下昂口走到黑猫身边“咋啦?你不会真想干这事吧?不怕被卡慕…唔唔唔!”“行了闭嘴吧,不过这个看起来真的很好玩诶”
黑猫突然回过头看着米洛笑了出来,他心里警铃大作,想跑又被黑猫揪了回来
“猫猫我不会被干掉吧?”“放心,有你古拉尔黑猫在,不可能出事的”黑猫非常自信,米洛无可奈何,最终答应了
他们仔细的研磨了一下这个视频,一个下午过去了才堪堪布置好“猫猫,你这个衣服……”
黑猫身上穿着一件在衣柜里不知道落灰了多久的白衬衫,乱扣的纽扣,头发也有点乱,很难不让人想到那个方面
米洛脸颊上带了些微红,转过头去,黑猫浑然不知自己这个样子有多勾人,一把扑到他背上
“我记得上次小雪姐来我们家时,还有个腮红在这,我我我我去给你拿来”米洛说完一溜烟跑了
此时算不上深夜,可外面早已天黑,卡慕带着笑意的打开门“猫猫~”
本以为迎面的会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黑猫大少爷或者是冤种米洛sama,可只有客厅里一件宽松的西装外套
卡慕有些小失落,大概率在睡觉或直播吧,不过他可不记得家里有这么一件衣服,尺寸大小都和他们配不上,应该不是那样
卡慕没有怀疑黑猫,只是走到黑猫房门前轻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他有些着急,拿备用钥匙打算强闯一下
似乎是里面人察觉不对,只听一阵翻墙倒柜的声音,门便被匆匆打开打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却让卡慕愣住了
黑猫穿着不齐,脸色微红,手放在后面紧紧地握着门把手,生怕他打开一样,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卡慕笑脸有些撑不住了“猫猫,你这是…”“我饿了整点吃的去”黑猫直接打断他的话,把卡慕推向外头
卡慕的脸沉了下来,不再像平常一样嬉皮笑脸“猫猫,你房间里没人的,对吧?”黑猫低下头,这份沉默恰好击溃了卡慕的最后一丝理智
他不顾黑猫的劝阻,强行打开门,一下子瞳孔剧缩,床上明显有个人,衣物凌乱的散在地上,卡慕一个成年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可以解释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黑猫慌了,他明显感觉到卡慕的情绪开始有些不对劲,玩笑开大了
“黑猫”卡慕的语气冷的出奇,没了刚开始的那一份激动“如果是以前,我不会,也没资格说,但是现在我是你的男朋友”
卡慕走到床前,忍着怒意和失望,想掀开被子看看又是谁,但明显黑猫理解错意思了,一下子扑上来拦住
米洛也慌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生怕卡慕一个不顺心动手,原本高挂着的嘴角也有些撑不住
意料之中的,卡慕没有动手,只是掀开被子的一角,米洛的慌张尽收眼底
卡慕又愣住了“米洛?”他尝试性的问了一句,米洛声音都有些发抖“嗯”黑猫怂了,他也没想到结束的这么快
正想溜走却被卡慕逮着,抓住领子把他揪到自己旁边,琥珀色的瞳孔。愣愣的望着他
黑猫只能率先求饶“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玩这么大了”试图让卡慕放过自己,语气尽量放软,带点撒娇的意味
但是卡慕他不吃这套呀,就那样盯着他,明明差不多高,可压迫感直接拉满,笑起来真有种恶魔的感觉
黑猫只能率先扑到卡慕怀里,仰起头直视他“我真错了,而且是米洛让我干的!”米洛一听见自己名字直接炸毛了,但眼下也不好干什么,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溜走
黑猫注意到了卡慕罕见的眼眶微红,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泪来,说实话,这是他第1次觉得笨蛋美人这个称号实属名归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说什么傻话呢!你可是老子男朋友!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还有不要用那么恶心的语气对我说话”
黑猫脸上假装带着些嫌弃,可身体却很主动的吻上了卡慕,他见此也不再追究,眼泪却不自觉的往下落
终于喘过气的黑猫看卡慕这样有点急,但嘴上还不忘打趣一下“笨蛋美人哭了呀”“滚吧你,还有以后不准开这样的玩笑”
黑猫感受到卡慕的那份委屈,很有气概的笑着抱住他“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不打算给点补偿”
卡慕将头埋在怀里闷闷地,黑猫一下子笑出声,他的男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好,男朋友”
一end一
我要疯了改了三遍还是好ooc
山茶与焰火
他与他的悲观主义-【Fin.】
全文2w+ooc严重
————
01.
下雨了。
Badcen点起一根烟,站在“鹤木”歌厅门口,靠着墙发呆。
寒冬的早晨十分清冷,路灯都没有亮的寂静小路,他戴上单薄黑色运动衫的帽子,双手插在口袋,试图阻挡一些寒风的侵蚀。
他的脚边摆了把吉他,黑色布包包裹着,肩带早就被磨得发白了,铁扣也是锈的,总是会蹭脏他的衣服,洗都洗不掉。
屋檐太窄,挡不了多少雨,偶尔开过几辆车,轮胎压过积水,水花溅到他的裤管上,全是泥点,气得他破口大骂,连声问候刚刚开过的某辆宝马车司机全家。
红灯不偏不倚亮起,宝马车停下来,“...
红灯不偏不倚亮起,宝马车停下来,“礼貌地”回敬了他一喇叭,响彻凌晨的街头,震耳发聩。
烟杆还剩下半截,不留神让雨给淋熄了火,badcen正准备随手把它扔到地上,突然想到这是仅剩的最后一根软中华了,又舍不得。
他尚且还在为这根烟纠结,宝马车放下副驾驶座的车窗,探出个约摸七八岁的小男孩,冲他大喊:“穷逼!”车里登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直到尾灯彻底消失在夜色中,badcen这才回过神,看着那半截被打湿的烟,抬手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雨还在下。
他摸了摸牛仔裤的裤兜,拢共还剩个二十来块,干瘪得就像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履历,高不成,低不就的。嘛算了算了,何必同个熊孩子计较,他有些懊恼,但可惜了这半根软中华,咬着还能尝尝味儿。
街对面开着一家小卖铺,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摊开报纸,读了能有半个钟头也不翻页。柜台上还摆台收音机,咿咿呀呀地在唱戏。
他起身,背着吉他包,生锈的铁扣擦过他黑色运动衫,在胸前留下一道擦不掉但不显眼的污渍。
歌厅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客人。badcen唱完出来的时候,时钟的指针正巧滑过凌晨零点。老板娘数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满脸不耐烦地塞给也。
他看也不看,拿手指一搓,随口道:“少了。”
“著这些,爱要无要。”
“上个月欠,这个月还欠,讲道理吗。”
badcen左手把钱揣进口袋里,右手伸过去。“给不给,不给不干了。”
“无乾啊,彼正好,明天别来啦!”
badcen不是本地人,听不懂本地话,唯独这句,他听得特别懂。“你别以为..——”
“哎哟!要死啊,拍人啊!”
他刚举起一根指头,老板娘便哇哇大喊,引得周围好些人看了过来。
大不了真不干了。他想,又想起之前被他浪费的那半根烟,咬咬牙,他拉紧了肩上的带子,就要走,却猛地被人从身后撞了一把。
他踉跄着,下意识伸手扶住吧台前的高脚凳。“嗝、对不起啊,帅哥!”
badcen抬头,面前挤着两个男人,明显是喝醉了,烂醉的那种,哪怕隔着距离,散发的酒气都能熏得他睁不开眼睛,胃里翻江倒海。他差点就当场吐在那儿。
撞到他的那个醉鬼没有离开的意思。男人穿着黑白条纹相间的衬衣,指着badcen看了半晌,遂掏了掏口袋,抽出一叠红票子,卷起来塞进他的袖口。
“唱歌的,好!”
他大笑着,醉醺醺地用手背拍打badcen的脸。
“操..”badcen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打架,视线却瞥见卡在袖口里的钱。他拿着,手指搓了搓,倏然一愣。
那男人醉得不轻,走都走不动路。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给了多少钱,他也没敢问他,怕他后悔,把钱再要回去。
沉默片刻,badcen攥紧那摞钱,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走啦,别跟他废话。”
“等不及啊。”
他似乎没有在听badcen说什么,搂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腰埋进对方怀里,仰起脸噘嘴亲他,笑得咯咯响。badcen就看那男人的手,从腰摸到腿,鸡皮疙瘩顺着脊椎就爬上了后脑勺。
“操,真是操了...死基佬”
这年头,基佬都尼玛比他有钱。
badcen把那厚厚的一卷钱揣进兜里,顿了顿,手贴在裤子上用力擦了两下。
“真好命哇。”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在她看来,男人都长得差不多,今天搂姑娘明天搂小伙儿的,都差不多、比起男人,还是钱更好看。
02.
天气预报说雨会停,就停了。
Badcen背着吉他站在租住的公寓前,摸出钥匙插进锁孔,再握住把手朝外用力拉紧,才能将门拧开。
这门让白蚁蛀过,关上会发出吱吱的响声,早就该修葺,房东让他自己掏钱,便也作罢。他住在二楼,楼很旧,房间不大,卧室和厨房安排在一块儿,下雨就会返潮,床底、墙角,长满了黑色的霉斑...房租还算便宜,所以好的坏的都能接受,反正他单身,且独居,横竖躺着也用不着多少地。
他一进屋,立刻锁上门,把吉他搁在床头边坐下。
心脏跳得好快,Badcen捂着胸口,放慢呼吸,然后慢慢从裤兜里掏出那叠钱,展开了一张一张地数。“一百、两百、三百...”
足足有五千块。
他哪里收过这么多小费。往常,因为外表优势,会有小姑娘给个五块十块,就是会会意思,或者一包烟,中华,软的硬的都可以,反正他爱抽。可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厚的,他用手指搓,连手指互相都碰不到的那种厚,掉下来,砸在他的脸上。
只能说是那醉鬼倒霉。badcen理直气壮地想,这钱给了他就是他的,就算以后再碰见,他装傻,他就不还。
他哼着流行曲儿,走去浴室洗澡,半夜里吵得隔壁又“咣咣”砸起墙来。
是初秋的季节,天还热着,开风扇却冷,badcen习惯敞着窗户睡,反正这破房破楼,小偷来了说不定还要资助。可今天不一样。
他洗澡之前还特意锁了窗,洗完热得跟没洗似的,赤着胳膊就这么出来,把钱放到枕头下面,想了想,又塞进枕套里,这才躺到床上去。
歌厅驻唱的工作总是十点开始,凌晨结束,连同他的作息也往后拖延了许久。badcen枕着他那价格不菲的枕头,思考之后该怎么花这笔钱。
得先买两根好点的弦,再换一个琴包,扣子是新的,且不容易锈的那种,如果减去房租,剩余的钱还够他好好搓几顿,小吃小面小啤酒,或者干脆点都买烟,按条买,买软中华,不抽的时候点着玩。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都不知道。等到再醒来时,正午的太阳对着窗户散发光芒,差点没把他给烤熟了,badcen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突然眼睛一瞪,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钱还在,真的还在。
简单洗漱过后,badcen背起吉他,随便换了身衣服出门。
按照计划他去了一趟琴行,终于把他觊觎多日的琴弦买了下来。他当着琴行店员的面抽出两张崭新的红票子,拍在柜台上。店员惊讶地问:“发财啦”
他摆了摆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他向来都在这家琴行买配件,买的都是几十块的那种,质量差不说,拨出来的音色也很干。不像这一百多的,店员熟练地给他换上,他拿着,迫不及待扫了个和弦,声音很亮,很滑。“真好,真好。”
“进口的,能不好吗。”
“那就再换一根。”
“行啊cen哥,上哪儿搞的这钱。”
“金子发光,那是迟早的事儿。”
“哎哟,吹牛逼吧你就。”
“快换你的,话咋这么多。”
其实像他这种驻唱,小店员心里是再清楚不过,往好听了讲是“驻唱”,其实不过就是个卖艺的,有没有“艺”还得另说。这样的人,只能用几个字概括:
哪有歌厅酒吧,哪里就有家。
这些badcen都不在乎。搞艺术的,搞的是艺术,最烦那些个条条框框,赚得少不要紧,比起坐班,他更喜欢弹琴、唱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并相信终有一天,他这块大隐于垃圾桶的金子,会同他的名字一样,熠熠生辉,闪闪发亮。
四年过去,他这块金子,发没发光还不知道,“垃圾桶”倒是换过了不少。彼时正流行周杰伦,他却偏爱些外文歌,可不仅没人听,还骂他,吉他弹得像放屁。切,根本不懂什么是流行。
Badcen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赏识他的,专门请他去自己的酒吧驻唱,给得挺多,还按日结款,他唱了小半年,某天夜里跟一群喝醉酒的顾客吵起来,人家让他唱七里香,他不会,对方话说得难听,还浇了他满头的波本,他抄着那空掉的酒瓶就往那人头上砸,结果双双让警察逮进了局子里。出来的时候,这工作也就,黄了。
可生活还是要继续。他骑上淘来的二手凤凰,迎着风走街串巷,不一会儿便停在了“鹤木”歌厅对面的小卖铺前,哼着小曲儿进门:“软中华。”他喊,低头数零钞。
“六十。”
一只手从柜台里捞出红色的烟盒,放到他眼皮子底下。是一只很白的手,胳膊也白,Badcen顺着看过去,发现坐在柜台的并不是那个大爷。
“..是你?”
他下意识开口,说完就后悔了。这人不就是昨天歌厅里喝得烂醉,撞到他还给他五千块的基佬吗!
男人闻声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背后的吉他,这才恍然道
“啊,你是昨天那个...歌手!”
“……”
这两个字哄得Badcen是心花怒放,连背都挺直了几分,可转而一想不对,他还记得自己,那肯定也记得他白给的那五千块钱啊。
“...哎。”
真尼玛倒霉,嘴咋这么快呢。badcen从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放到柜台上——包括他花掉的那三张红票子,用歌厅老板娘昨天给的“工资”先凑齐了。
倒霉,他想。
“干什么”
那男人笑。
“软中华就六十,难不成你是软中华批发商”
“昨天你喝多了,这钱还你。”
Badcen说。他瞥着柜台上还没开封的烟盒,收回了手。
“花了三张应急,给你补上了,你可以数数。”
“…那我数数?”
还真顺手推舟啊,Badcen视线慢慢跟着叠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视线跟着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泛红的指尖,贴近纤细白嫩的脖颈,再到那双略带玩味的眼睛。
Badcen一愣,遂匆匆撇开脸。
“不多不少。”
他说,然后挑出一张一百的收进柜台下的铁盒里,换成两张二十块的,同剩下的钱卷起来,就要往badcen的衣兜里塞。
“你神经病啊?”
Badcen吓得后退。有钱人的架势他是见过,但没见过直接这样送钱的。
“五千,又不是五十,你就这样随便送人”
“…我的钱,你管我怎么花。”
男人看自己的眼神让badcen想起昨天雨中开过去的宝马。
他自顾自地拆开那盒软中华,抖了一根咬在嘴里,随便摸了个打火机点上。
“不要。”
他硬着头皮拒绝道,好像这样就足以维护他那汤圆点大儿的自尊。
男人又咯咯地笑起来,吞云吐雾的样子相当熟练,丝毫没有把badcen的那番“豪言壮语”放在眼里
“有钱不赚王八蛋,我看说的就是你。”
“...!”
Badcen还记得他昨天醉醺醺打自己的那几巴掌,正准备把那男人从柜台后面揪出来揍一顿,男人却突然起身,把剩下半截烟捻熄在烟灰缸里,低头问:“小妹妹,你想买什么呀”
他这才发现身旁站了个孩子,梳着俩辫子,怯生生地看着男人,犹豫半晌,摇了摇头。
“你昨天是不是也有来”男人放轻了声音问。
“我记得你,昨天的白色碎花裙很好看。”
小姑娘约摸七八岁的样子,有些害羞地抓着裙摆,偷偷瞟了一眼男人身后摆着毛绒玩具的玻璃柜。
“你喜欢这个?”
他故作为难地说:“可是这个娃娃有点贵噢,要二十三块钱。”
你不是有钱吗,送她一个啊。Badcen心中暗讽,却没说出口。他拿上那盒开封过的软中华,想了想,从那叠钱里抽了张二十的,推开门而去。
03.
那男人说得对。回到那破出租屋,独处时badcen就后悔了,他确实像个傻子,硬塞的钱都不要,还得因为那两根琴弦节衣缩食,馒头还是方便面,他没得选。
他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书桌前,拿起笔和纸,开始算他还剩多少钱,该怎么花才行。
周杰伦他不喜欢,外语歌又唱不出什么名堂,他便想着自己搞创作,买了好些纸,又是一笔开销。他白天睡到日上三竿,吃过饭就坐在这张书桌前,旁边的旧电视在播放经典老剧,左耳进右耳就出不去了,时不时地偷偷看几眼,一直到傍晚,纸还是白的,写着数字一二三,现在让他拿来算加减法。
“这次又怎么了。”
“爸中风了还是妈腿扭了,你编个像样点的。”
“…哥,话别这么说。”
“嗯,所以呢。”他敷衍道。
“...爸托关系给你找了个单位,每个月底四千,还能办医保,离家不远。”这应该才是此次通话的目的。badcen一脚踩在凳子上,又继续算起了桶装泡面和袋装的差价。
“你不要觉得这是约束,爸妈主要还是为你好,你不知道,爸给你找这个工作,又是送烟又是送酒的,还请他们管人事的吃饭,花了很多钱...”
钱,钱,钱,张口闭口就是钱。想起那飞走的五千块,badcen更来气,抓着手机就骂:“不是、我搞不懂了,我没找家里要钱,也没饿死在外边,你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啊”
“真不用,到了那时候我肯定半毛钱都不要你们的。”
“当我死了,行不行”
“哥,快三十的人了,你讲点道理...”
他掐断了通讯,把手机往扔到一边,不理会它是如何响的,又是什么时候停下来,再不动了。
那天他被迫坐下来,陪“准岳父”喝酒,他真的不爱喝这玩意儿,又苦又呛,但是桌上的人都在劝他喝,他不得不喝,喝得醉醺醺的,一桌的男人,各个儿满身酒臭气。
他趴在桌子上,一边咣咣砸着杯子一边克制不住地喊,你们尊重我吗,尊重过我的想法吗,遂听得四周哄然大笑,母亲笑他喝多了就是这个样子,像小孩,“准岳母”也掩着嘴乐呵,说小孩好,单纯,没心眼。她问cen在哪里工作呀,是做什么的,他母亲支支吾吾几句,说他在公司单位,做管理层,月薪近万,如果到时候两个娃娃的事儿真成了,礼金十万,不包三金,还加一辆车,哄得她哈哈大笑。badcen也笑,笑得眼泪止都止不住。
但仔细想想,除了那些父母要求的稳定的工作,荒唐可笑的相亲,他们也不曾亏待过badcen什么。无论是小时候读书,甚至花钱送他去学吉他。一家人终归还是一家人的,他并不愿同他们就此断了联系,虽然天南地北各一方,他还是记挂的,所以才能被那些蹩脚的借口骗回去两次。
于是他想,罢了,罢了,生活就是这样,他总觉得,人这辈子,首先得对得起自己,有钱固然好,但也不能为了钱而委屈。况且他还年轻,那种抠脚坐班,一眼就望得到头的日子,他不愿意想。
后来badcen还是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奔跑在大雨倾盆的深夜里,像是在寻找什么,不停地、不停地向前跑着。梦里的他哭得好伤心,以至于当他醒来的时候,竟发现脸上淌满了眼泪,浸湿两鬓的碎发,再同汗水黏作一团。
badcen坐起身,窗外月亮高悬,闹钟提醒他该去工作了,就算钱不多,但总归是聊胜于无。他背起吉他,又想,要不干脆把那两根进口的弦退了,哪怕退不到二百块,能有一百也是好的。
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他梦里是有的,现在却没有了。
04.
凤凰牌的自行车在那个年代很受欢迎,大街小巷几乎都跑着这种,座椅同车把手之间有一道横向的铁杆。昨天大雨下得突然,badcen来不及把他的凤凰挪进车棚里,现在那道铁杆上生满了锈,踏板和滚轴也是,踩起来跟那扇被白蚁蛀空的门似的,发出吱吱的响声。
车骑到途中链条滑掉了,他倒饬半天才修好,眼瞅着就要迟到,于是调转方向,钻进一条窄巷中,左拐右绕的,终于看到了街对面那家小卖铺。
周末,来玩的学生多,男孩留长发,染得五颜六色,女孩打耳洞,戴耳钉,穿着紧身牛仔裤,露出.成片的小肚脐,试图仅仅只靠衣服就能让自己看上去凹凸有致。他们到那家小卖铺买烟,买八块钱一盒的烟,再分出去,人手一支,蹲在街边抽,呛得连连咳嗽。
巷子是老巷,地砖铺得不平整,愣是叫badcen把凤凰骑成了驴,颠颠簸簸,好不容易才淌过最陡峭地段,还险些撞上一个蜷缩在墙角里的人影。
借由昏暗的灯光,他瞥见那人影,耷拉着脑袋,醉得不轻,坐在地上也不嫌脏。附近这样的场面着实寻常,badcen觉得熟悉是因为那件黑白相间的条纹衬衣,他见过,两天里,这是第三回见了。
酒味太重,还有他不愿意细想的腥膻气。badcen懒得多管闲事,捏着鼻子用力蹬他那锈迹斑斑的凤凰,终于赶在十点播报的前冲进歌厅,正对上老板娘翻起来的一双大白眼。
他不喜欢周末来这里唱歌,学生多,嚷嚷着要听周杰伦,还都不给钱。见badcen不吭声,他们就七嘴八舌吵起来,他懒得搭理,台下的那些常客们却突然争相替他说话,把那群小青年骂得头也不敢抬,好像那些白天工作时从老板、同事那儿受的气,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可供他们宣泄的出口,甚是畅快。
世道如此,badcen看得多了,便也习惯了,他只管唱他乐意唱的,唱够两个小时,到点就收拾东西回家。
他背着吉他站在老凤凰旁边,伸手摸到满是铁锈的锁,心里徒然生出一种冲动。他转身走向漆黑的巷口。
那个穿着条纹衬衣的男人还蹲在那儿,动也不动的,蜷缩成一团,他低头打量,才发现他真的很瘦。
“喂。”他喊。他不知道名字,只得这样喊。
“又喝多了?”
没有回答。他拍了拍男人肩膀。
“不能睡在这里,你朋友呢?”
“…嗯?”
“我说,你朋友在哪,让他送你回去。”
“不知道…”badcen听见他懒洋洋地笑了一声,“谁啊…不知道…”
线路的接触不好,路灯每三盏就要坏两盏,忽明忽暗。他望向街对面,小卖铺已经打了烊,他认为他和这个男人并不是可以留门的关系。
“你住哪儿?要不我送你?”
他抱着膝盖,脸埋进纤细的臂弯里,摇了摇头。
“…那你自个儿叫什么名字总该知道吧”
“那...你猜!”
“……”badcen作势就要走,被那男人一把擒住了裤腿。“...黑、黑猫...”
“黑猫先生,你还记得你家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不记得了…”
他耗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心,也没从男人口中问到具体的地址,就得个亦真亦假的名字。
“你上我那儿住一晚吧。”
他这样说,四下张望片刻,生怕这台行走的取款机让人抢了,保不齐横死街头,作为最后一个同他接触的人,badcen想,他似乎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不在场证明,锒铛入狱,似乎也没人为他交这笔保释金。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他把吉他放下,连拖带拽背起那男人,一手就能兜着他两条小细腿,另一手正好得空来提琴包。
“你别吐我身上啊。”他又说,“吐了就给我睡大马路去。”
05.
隔天badcen睡到中午才醒。醒来的时候,那个叫黑猫的醉鬼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桌上留着一张字条,旁边还压了摞钱,他先数的钱,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块。
然后再看字条,他大概能辨认出前面是在表达感谢,后面的实在是看不清了,那些字歪七扭八地挤着,是用他的铅笔写的,还划了几条印子。
他读了几遍都读不懂,遂把纸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06.
去接他的老凤凰之前,badcen在路边的大排档吃了顿好的便当。有牛肉,外加一杯冰镇的珍珠奶茶。
“老王今天没来?”
“回北京啦,要补办户口。”
“怎么突然这么到掣啊。”
“不是那什么,什么奥运的会,要查。”
“查多久哇。”
“新闻里讲明年开始查,查一年咧。”
“北京户口噢,真好,有个北京的女婿著是好…将军!”
很多人奔着北京,奔着大城市的生活去,badcen却是逃出来的。北京很紧张,尤其是这几年,房价接连上涨,高居不下,离学校近的那些地下室也被称作学区房,恨不能挤进一家三四口。他虽然逃出来,身份证却还是写着北京的住址,迫不得已要用的时候,别人看他的眼神才会带着些许尊敬。倒不是尊敬他,是尊敬北京那块地儿。
为了吃这家大排档他绕了些路。从小卖铺门前经过时,badcen假装不经意地往里瞥,看见柜台后面坐着的,是那个耳朵有点背的老板。
他徘徊片刻,想了想,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大爷。”
“诶。”
“昨天不是您看店啊,软中华卖我六十块。”
老板放下报纸,视线从镜片后面投向badcen:“兜里有事,临时予一个细哥帮无闲看店。软中华著是六十块。”
“哦,那是我记错了。”
他讪讪一笑,又问:“那个细哥您认不认识啊?”
“无认识。”
“噢…”badcen随手拿起一瓶水,放在柜台上,“那他叫什么名字您知道吗?”
“一块钱。我未记咯,亲像系卡慕?”
好嘛,白天卡慕,晚上黑猫。他低头笑了声,摸出一枚硬币结账。“谢谢啊,大爷。”
“诶,免客气。”
出门的时候,badcen远远看见一位妇人,领着个穿了白色碎花裙的小姑娘。他还记得,是昨天到小卖铺里看娃娃的那个女孩。
她们路过小卖铺门前,小姑娘便不要动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板身后的玻璃柜。
“紧走啊。”妇人说。
“娃娃。”
“要什么娃娃,紧走。”
“娃娃!”
“无走我著把你丢在这啊。”
“我要娃娃!”女孩嘴一咧,抬手抹起眼泪来。
“要什么娃娃,无买!”
“阿妈著会给我买!”
“你阿妈死啦!你去找!”
“我要阿妈!”
“你阿妈死啦!”
“我要阿妈!我要阿妈…”
妇人撒开她的手就走。小姑娘没站稳摔到地上,膝盖磕破了皮,却着急忙慌地爬起身,边哭边朝妇人跑去。
街边的行人来来往往。路过的时候,她刚要推开那小姑娘,却不留神同badcen撞了个正着。她“哎哟”地尖叫一声,见badcen是男人,个子高,她只得悻悻骂了句,转脸又把小姑娘往远了推。
07.
再次见到黑猫是在两天后。badcen出去丢垃圾,回来发现他提着两袋炒粉,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上次走的时候记了一下路。”
他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叫出声来,逗得黑猫咯咯大笑。“吃饭吗,我请。”
凳子只有一把,badcen腹诽待客之道,便让给了黑猫,自己则端着粉坐在床边,吃得满嘴都是油。“你来干什么。”
他问,黑猫回答道:“住几天。”
“咳!”
badcen让一颗辣椒籽呛着,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不会以为我那五千块是白给的吧。”
“也是,白给你又不要。”
“…神经病。”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现在两样都占着,根本无从争辩。
他借由余光偷偷打量黑猫,拈着筷子在碗里挑来跳去,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视,偶尔夹起一根豆芽菜,放嘴里能嚼十几二十下才吞下去。
原先他看得不仔细。黑猫——暂且称呼这个人叫做“黑猫”好了——人如其名,就像只小猫,不仅瘦,皮肤白,长得还特别好看,和“帅”这个词无关,就是好看,同现在的小女生们喜欢的那种韩国的偶像差不多。但是太瘦了,badcen寻思,他好像又瘦了些。
每到这个时候,电视台固定的频道就会重发播放那些经典老剧。黑猫在看八七版的红楼梦,大观园里初相见,贾宝玉便对林黛玉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badcen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到什么,摇了摇头。
吃过午饭,黑猫收拾好厨余垃圾,窝到椅子上,靠着继续看电视。
他和这间小破屋相处得极为融洽、自然,好像他才是这个家背后的主人,掌管遥控器这等至高大权的同时,顺便打发badcen再跑一趟去丢垃圾。
同等分量的两碗炒粉,badcen看看自己的那碗,吃得比脸都干净,看看黑猫的,却还剩了大半。他又摇了摇头。
黑猫说是要来住几天,却连一件像样的行李都没带着,除了那两碗炒粉,权当做是见面礼。换洗的衣物,牙膏牙刷、毛巾之类的洗漱用品,都没有。他问黑猫,对方似乎是才意识到了这点,慢吞吞地挪下地,出门把东西都买齐了,还摆得屋里到处都是。
他买了一双拖鞋,几条短裤,用塑料袋裹着扔进床头柜里,毛巾上面还绣着凯蒂猫的图案,挂在badcen的毛巾旁边,有种说不出的诡谲。
“宾馆里东西全。”badcen看他收拾,没忍住。
“回收又消毒,不干净。”
“起码比我这儿干净。”
黑猫笑。
“…还不快去。”
“什么都好,话都让你说了。”
“你说,你说。”badcen靠着墙,双手插兜。“我们见了几回,三回吧,你就赖我这儿住,不怕我把你卖了?”
“哪有人贩子卖男人的,不值钱。”
黑猫说着,把拖鞋扔在门口,再换上,也不知道是走的什么形式。“宾馆什么都好,就是没人味儿。”
大学那会儿住校,睡的都是上下铺,八个大男生挤在一间宿舍里,但好歹床是自己的。
后来badcen想,这大概是他记事起第一次同另一个男人睡在一块儿,也没有和弟弟一起睡过,打小弟弟睡的就是婴儿床,大了也是和母亲睡。他没有。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旁的黑猫倒是睡得很香。
他凝视着天花板,耳边是电风扇的噪音,很吵,这间出租屋是没有装空调的,看房的时候房东说会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了,他想要就得自己买,再自己请人装。装空调的人工费是包含在费用里的,所以连带着空调本身的价格也有所增长,商家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所以他想,做梦也经常梦到过,如果以后出人头地了,要挣大钱,去别的地方,哪里都好,除了北京,哪里都好,重庆,广州…还是去上海吧,上海好,热闹,他要在外滩附近买房。那些当明星的,听说都在那一块买,但买的都是黄浦江里滩的房子,是面子。
如果有自己的房,他想,买了房,第一件事就是在里面装个空调,再换一把的吉他,六根线弦都要进口的,面板要用好木头,琴箱要扎实,弹起来音色才润,才响。卧室也要大,装修风格最好是那种欧美类的,铺地毯,修壁炉,要看着贵但不显摆,他也讨厌那些臭显摆的有钱人。
他躺着,觉得还是太热了,即便开了风扇也依旧很热。badcen侧过身,试图把脑海里那些美好的幻想都赶出去,回到现实中,继续同他的失眠相抗争。他朝左边偏头,黑猫在睡梦中倒向了右边。
思绪同绵长的呼吸彼此缠绕在一起。他隐约闻到黑猫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有薄荷香的牙膏,还有柑橘和柠檬,是他新买的沐浴露。那些气味盖过了被褥因泛潮而滋生出的霉味,反倒还有些不习惯了。
他好像猫。badcen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这样想。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黑猫正梦着什么好,嘴唇微微张开,薄荷香便萦绕在他的鼻间。这让他想到了更多的事,除了房子以外的事。
他想起他的女朋友。不是之前的那个,是在大学里认识的艺术类院系的女孩子,长发飘飘,总喜欢穿一身白色的长裙,长得也白,却没有黑猫白;眼睛也漂亮,但没有黑猫的眼睛漂亮;她笑起来很阳光,黑猫不是,他虽然笑,可那双异瞳里总是空的…空?badcen想,为什么要用“空”这个字来形容?后来他想,他只是突然有种类似的感觉。
第一次在“鹤木”歌厅见到黑猫的时候,他喝得烂醉,头发也长,把脸遮去了大半,最近应该是理发了,badcen这才看清他的长相,可以当明星去,赚钱买黄浦江里滩的房子、装修成欧美轻奢风那样的长相,是比他谈过恋爱的那些女孩子还要漂亮的长相。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匆匆背过身去。
可惜,是个男人。他想,又转头瞧了一眼。
08.
男人不好,没有女人好。女人会洗衣,做饭,做家务,男人不会,他们只会去歌厅喝酒,戴着家里那婆娘打的领带去找更年轻的姑娘,这些姑娘双手不沾阳春水摸起来又滑又嫩,于是便更嫌弃家里那婆娘,嫌弃她们常年在水里泡着的手,都泡皱了,脸上还长斑长疙瘩,看着就讨厌。
女人好,年轻的女人更好,年轻的女人有活力,光是同她们待在一起就觉得有生气,日子有盼头,能过得下去。badcen也喜欢女人,谈过几个女朋友,初恋是读大学的时候,对方是艺术系的系花,后来分手是因为毕业,她想去北京,他不想。
他们谁也没有办法就此妥协,分开就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badcen选择南下,四处漂泊,混迹于各色的歌厅、酒吧、地下场所,也遇到过几个说得上话的女人,可一到谈婚论嫁就都说不上了,他也能理解,女人跟他图的是安定,他没房没车没存款,人家又何必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
女人啊,青春是能拿来换钱的。前任同他分手的时候,曾在他的耳边说过这样一句话。
那男人的青春呢,可以换什么。badcen瞥了眼窝在凳子上看电视的黑猫,就想,大概也是可以换到钱的。
但他还是不好,他是男人,没有女人好。
他们住在一起,除了一起生产更多的生活垃圾之外,再不会别的了;做菜他也不会,大多是badcen买便当回来,偶尔他们出去吃,账都是各付各的,或者黑猫请客。
他还很笨,badcen教他弹吉他,他总也弹不会:
“从上到下,音高是由低到高的。”
“音高?那是什么。”
“就是声音的高低,你听这个唻。”
badcen拨了一下琴弦说:“这个唻的声音就比这个咪要低。”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黑猫,那意思好像是问你懂了吗。对方摇了摇头。“算了,看来你是木耳朵。”
“你会唱什么歌。”
“英文歌。”
“不唱周杰伦的歌?”badcen翻了个白眼。黑猫却笑。“巧了,我也不听。”
“那你喜欢听什么。”
“你唱的那些都挺好听的。”
他惊讶:“你听过?”
“听过,听过好几次了。”黑猫说。
badcen没想到,他以为黑猫去歌厅只是去喝酒的,和他的…朋友,去约会。
“歌好听,那我唱得怎么样?评价评价。”
黑猫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没说话。这让badcen有点难堪,却又想,反正他也听不懂,他是木耳朵,遂理直气壮起来。
“把琴还我。”
“为什么。”
“说我唱得不好听还要弹我的吉他,不给。”
“你好小气。”
黑猫这么说,却把琴还给了他,大约是摸久了,多少觉得腻些。他趴在椅背上,一条胳膊枕着,眯起眼睛来,看着电视里的男男女女发呆。
每年电视剧就那么几个,来回播放,什么红楼梦,还珠格格,西游记,情深深雨濛濛之类,十有八九都是琼瑶的。他就喜欢看这些。他偷偷地观察过,即便炎热,黑猫可以在椅子上待一整天,也不见他工作,就看一整天的电视剧。
他不爱出门,除非饿狠了要吃饭,打发badcen去买。他给钱,十几二十块,badcen都花得很干净,买好菜好饭,他却总是吃两口就放下了。起先badcen当他是嘴挑,也问过他想吃什么,不愿吃什么,他说都随便,结果买回来只挑酒喝,后来不买酒了,就吃得稍微多了点,晚上跟着他去歌厅,在歌厅喝。
喝醉了的黑猫和清醒的时候相比算得了两个人。badcen同他说过,要住他家可以,但不能把房间弄脏,喝醉了,吐就得吐在外边,吐完再进屋。黑猫眨着他那双大眼睛点头,乖得要命,等晚上去到歌厅,立刻就跟变了个似的,不仅喝,喝得醉醺醺的在舞池里跳舞,还同不认识的人纠缠在一起,又摸又亲。
badcen在台上唱,他在台下让人搂着腰,天花板悬着一颗亮闪闪的灯球不停地转,把光转到他的脸上,他抬头就能看得清楚。
即便在这么昏暗的空间里,黑猫也白得让人挪不开视线,那光打在他脸上,还没他的肤色亮,badcen一边看一边唱,一边唱一边想,想他那白得发亮的手,在半夜里会不小心碰到自己的,他们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很近,很近,却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那天,黑猫没有跟他回去。那天,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同黑猫纠缠的那个男人是他自己。黑猫的额头贴和他的,手搂在他的肩上,笑盈盈地看向他,亲他。他在梦里好像还能闻到薄荷的香气,混着柠檬和柑橘,盖过了床褥散发的霉味,他在梦里听见黑猫喊他,cen哥哥,他说cen哥哥,你可不可以抱我,cen哥哥,我想和你结婚。
他真的好白。是梦,badcen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这样想。
09.
badcen翻找着桌下的废纸篓,已经积攒了满满一小桶,全是他揉烂的稿子,有些写的是词,有些画了五条歪歪扭扭的线,上面标了几个音,再改成数字。
后来他干脆把纸篓倒过来,那些纸团和碎屑散落在地上,还有黑猫不小心丢进去的橙皮。他一张一张地捡,一张一张地打开,读过几句便丢在旁边,想了想,又拿回去,挑了两张不错的放进抽屉里。
他找了很久,几乎把所有的纸都看了一遍,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他要找的、小一点的纸团。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把纸团打开,抹平。那是一张写着感谢的字条。那些字歪七扭八地挤着,是用他的铅笔写的,还划了几条印子。
他把字条举在窗前,有光从后面透过来,他这才能辨认出被划掉的是一串数字:“一,八,一,五,六,三,九…”
再往下便没有了,那些数字就写到这里,他拿着,翻来覆去地看,哪怕凭空看出点什么。再没有了。
10.
在黑猫消失的那段时日里,badcen就见过他一次。
那个时候他正搂着新交的女朋友路过小卖铺门前,打算进去买包烟,在黄鹤楼和软中华之间犹豫片刻,还是买了十二块一包的黄鹤楼。
他们在歌厅嗨了一宿,现下头晕脑胀的,他的小女友软在他怀里,软得像水一样,撅着嘴同他撒娇,还时不时亲他,把口红印在他脸上。
他看见房门口前站着一个人。
似乎是听见了声音,黑猫抬起头,看了badcen一眼,又看了他的女朋友一眼,笑了笑。
“他是谁啊。”
女孩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好奇。badcen含糊了道:“一个朋友。”
黑猫很大方地朝他们走过去,说:“不知道嫂子今天来,应该带些见面礼的,疏忽了。”
“哎哟,哪里哪里,小兄弟真会讲话。”
他好像又瘦了些。badcen想,也可能是他记错了,毕竟上一次见到黑猫的时候还是三个月之前。但他还是那么白。badcen的视线在他和自己女朋友之间来来回回,他这么想。
“不如我请嫂子吃饭吧。”黑猫说。“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一家,牛肉煲做得特别好吃。”
“好呀,我和cen正想着要去哪里吃饭呢。”
badcen喉咙一哽。
他不记得那餐饭他是怎么吃完的,只记得餐桌上,比起女朋友和黑猫,他更像是一个局外人,什么话题都插不进,他闷头吃菜,喝汤,他们俩在一旁欢声笑语的…badcen还真没见过黑猫这么健谈的模样,聊艺术,聊发展,迪厅那点摇头晃脑的事儿都能让他说成是大剧场的演出。当真是长了一张好嘴。他想。
席间女孩儿借故去洗手间,桌上就剩他们俩,他问黑猫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黑猫说今天,问他去了哪儿,便不说话了。
“那你回来干什么。”
“找你。”
“找我干什么。”
“住几天。”黑猫把碗里的香菜挑出来,又笑。“不过你应该不方便。”
“你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
“你找我干什么。”
“住几天。”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badcen压低声音吼了一句,这才让黑猫转过头来,眨着那双大眼睛看他。“哦,被有钱人甩了,就想着找我啦,你当我是什么,你养的狗吗!”
黑猫看了他半晌,又笑:“狗会蹲下跳起转圈圈,你不会。”
“你…!”
“在聊什么?”
女孩儿坐下来,脸上带着刚补好的妆,口红涂得鲜艳无比,像刚吃过小孩似的,淌着血。黑猫放下筷子:“好久没见到badcen,叙叙旧。”
“cen都没跟我提起过你。”她拍了一下badcen的胳膊,嗔怪道。“他要是早跟我说,我就知道之前跟他住的人是你。我以为那些都是他前女友的东西呢!我还跟他生气…”
“你们吃,我出去抽根烟。”
badcen站起身,当他们是在说别人的事。他试图避开黑猫望向他的视线。
那餐饭是黑猫结的账,具体是多少钱,他不知道,黑猫没同他讲。
他和女朋友往左边走,黑猫往右边去,说下午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了。可badcen却清楚那不是真的,他根本没有工作,至少白天没有。他拉着女朋友,头也不回。
路上女孩叽叽喳喳同他说话,说的都是关于黑猫的事,说他出门抽烟的时候黑猫告诉她,自己正在全国旅游,他卖了爷爷奶奶留给他的房子,想过随性些的生活。badcen嗤笑一声,压根儿不把他瞎编的那些话放在心里,女孩又说真好啊,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像黑猫那样,不用每天都工作,就能拿着钱到全国各地旅游。badcen假装听不懂。
“紧走啊。”
他抬起头,看见小卖铺门口站着位妇人,正用力拖拽一个穿白色碎花裙子的小姑娘。
“我要娃娃!”
“我要娃娃!我要我要我要!”
“你做梦!”
“你阿妈死啦!你们拢去死吧!”
小姑娘哭,那妇人也哭,嘴里不断喊着你们是要逼死我啊,我替你那见鬼的阿妈养你这个败家东西,一边哭一边打她,把她推到地上,她又爬起来,追过去抱她的腿。
badcen看着,不知怎的,脑海里倏然闪过黑猫那双空洞的眼睛。
夜里,他凝视着生了霉点的天花板,窗外还没融化干净的皑皑白雪。浴室的水声停了,女孩儿洗完澡,穿着露肚脐的内衣,坐在床边拿毛巾擦头发。
“真好。”她说。“什么时候我们也可以去外地旅游。”
“不知道。”
“我看报旅行团好像不是很贵,就在南边玩的话,苏州,杭州…”
badcen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cen,你想去哪儿玩?”
“我要工作。”
“得了吧,你唱歌能赚几个钱。”女孩儿说,“不如找个厂子上班,那才叫工作。”
“你烦不烦。”
“我这是督促你,让你上进。”
见badcen不吭声,她又笑,说她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知道他喜欢唱歌,喜欢音乐,搞艺术要投资,以后他肯定会成为大明星,他会带着自己去上海,在黄浦江里滩买一幢公寓。
她草草擦了擦头发,把床头的灯拧熄了,像蛇一样爬在badcen身上,喊他cen哥哥,凑过去亲他,他嗅到柑橘和柠檬,被女孩喷的便宜的香水味冲淡,黑猫的影子便也随之淡了。
badcen推开她,她不依不饶地缠上来,手伸进被子里,他说今天很累,不想做这些,女孩儿先是撒娇,没有就开始闹,闹得隔壁咣咣砸墙,她骂了很多难听的话,badcen全当听不见,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捶打,逼得她喊分手,要分手,badcen不理,她抓起包,只裹了件风衣外套就冲了出去,badcen还是不理。
不止一次了,他们吵架,女孩儿就拿分手威胁他,开始他会哄几句,后来便懒得哄了,反正过两天她还是会哭着回来求和好,窝在他怀里柔情蜜意地说,说cen哥哥,我想和你结婚。
11.
他走过去,一把拉起黑猫。黑猫让他捏得胳膊疼,蹙着眉头哼了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他那边靠。badcen嘴上骂骂咧咧,却伸手搂紧了他的腰,连拖带拽扶着他,去开停在路边的那辆老凤凰。
老凤凰之前让雨淋得生了锈,看着磕碜,他便拿去洗,刷漆,还换了轮胎,现下跟新的似的。他把琴包挎到黑猫身前,不费多大力气将他放到车前的横杆上,扶着把手轻轻推两步,一溜跨上车。
badcen骂他:“又喝这么多。”
“…我没有。”
“还没有,我都闻着味儿了!”
黑猫又咯咯地笑。“笑屁,再笑给你扔下去。”
他把badcen的琴抱得牢牢的,头一歪靠在他胸前,风迎面吹拂起他柔软的黑发,扫过他的脖颈,那儿原本系着他妈妈给他织的围巾,他见黑猫穿得少,就摘下来给他戴了。
“你女朋友呢。”
黑猫问。他咽了咽喉咙,没有说话。
“挺好一姑娘。”
“说要跟你结婚,买上海的房子。”
“闭嘴。”
他当真闭了嘴,不一会儿竟打起轻鼾来。badcen放慢车速,只手拢拢那条围巾,把他往怀里按牢了些。
北方冬天干,南方冬天湿,寒冷刺骨,刚来的那年badcen不适应,现在也不适应。他哆嗦着打开房门,身后的黑猫也跟着直哆嗦,手指,脸颊,鼻尖,冻得发红。badcen打开电视旁摆着的取暖器,刺目的光晃过黑猫的眼睛,差点叫他流下泪来。
“这儿。”badcen把凳子摆到取暖器前,示意黑猫坐过去。
他的衣服也是湿的,大冬天就套了件长袖卫衣,也不知道蹲在外头蹲了多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相当熟练地爬上凳子,伸出手去烤那暖灯。那模样让badcen想起他弟弟,小时候的弟弟,很小,像个跟屁虫,总是跟在他身后。
冬天,天还没亮父亲就要出门工作,母亲上的是夜班,中午给他们做饭,就让badcen看着点弟弟,他得写作业,不留神弟弟便爬上了沙发,要去摸取暖器,结果摔了个大跟头,哭得恨不能招来十里八外的邻居。
badcen挨了一顿暴打,打得母亲手里的笤帚都断了,回来说给父亲听,父亲又把他从客厅撵回房间里打,他那年幼的弟弟,什么都还不懂,他越是被揍得厉害,就越是笑得起劲儿,不停拍着巴掌,好像在看什么新奇玩意似的。
那个时候badcen当真恨透了他,后来长大了也就忘得差不多了,只是现在看着黑猫,他不知为何又突然想起这件旧事。
黑猫放在家里的东西他都留着,直接拿出来就行。他先去洗了个澡,洗得很快,省下来的热水够黑猫用的,他洗完澡出来,看到桌子上压着的一叠钱,便拿起来,也没细数,扔进抽屉里上了锁。
他靠在床头看电视。快到寒假了,电视台又开始翻来覆去播那些又臭又长的爱情剧,只听到里面有句台词:你看,北京的秋天多美呀。
现在是冬天。badcen想,冬天也一样美,冬天是白色的,更美。
被窝让取暖器烤得很暖和,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恍惚间感觉有谁爬到他身旁,躺下去,额头贴着他的背,他嗅到薄荷的清香,还有柑橘混合着柠檬味道,耳边隐约听见黑猫喊他cen哥哥,cen哥哥,他很想给些什么回应,什么都好,意识却不凭他使唤。他睡着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快地睡着过。
黑猫没带着冬天能穿的衣服,badcen便用他的老凤凰载上他,去大市场买些。
为了举办奥运会,迎接大批量的外国游客,全国各地都在挖,在修,去年来看是大市场,现在看是规规整整的两条街,各色商店开在街边,门口也不乱摆乱放。badcen要他买件羽绒服,要羊绒,摸过好几件都觉得不像,像用棉花填充的,价格还贵得离谱,于是又改了想法去买羽绒的毛衣。
他给黑猫挑了件红颜色,高领,黑猫皮肤白,穿着更显白,好看,喜庆...于是badcen便偷偷付钱把它买下来,让黑猫直接穿着走。买衣服的钱当然不是他自己的,是从黑猫付给他的“房租”里抽的,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差不多又是五千块,他点了一千,分出三百放进钱包,五百塞进左边的袜子中,还有两百卷起来,放进黄鹤楼的烟盒里。
买毛衣就用去了他三百多块,围巾、秋衣秋裤之类的,黑猫说什么都不让他再花钱了,还请他去大市场附近的餐馆吃饭。
餐馆对门是一家新开的琴行,展示柜里摆着一个涂鸦风格的吉他盒,吃到中途,badcen借口出去抽烟,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了好几眼那琴盒,又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价格牌,也要三百来块钱,不多不少。咬咬牙,他用脚捻熄了烟头,骂了句真他妈贵,趁着风还没刮起来匆匆躲回了餐馆里。
黑猫正在把碗里的香菜挑出去。他挑得仔细,只剩下炖的酥软的牛肉和菜汤,用勺子斯斯文文地舀着,喝了几口就挪到一边。
“你吃得太少了。”badcen说,“把啤酒放下,给我放下。”
“你好啰嗦。”
“再这么喝,总有一天得喝死你。”
他夹了满满一筷子上海青,堆在黑猫的小碗里。那儿的菜让他堆得跟山一样高。“明年就要举办奥运会。”
黑猫说,看着悬挂在墙角的电视机,眼睛片刻不离。
“办呗,你想去看?”
“想,想看那个鸟巢,看开幕式。”
“哥带你去看。”
他停顿片刻,视线从电视上落到badcen的身上,笑道:“好啊,badcen带我去看。”
“我家在北京,就买两张票的事儿。”
“你是北京的?”
“嗯,你呢?”
“本地的。”
“是吗,听不出来,你讲话没口音。”几句话的功夫,badcen就把桌上摆着的啤酒统统喝了个干净,“户籍在这儿?”
“嗯,爸妈都是本地人。”
“那你怎么不住家里,还到处跑。”
“…没家。”
他扒着饭的手一愣,堪堪转过头。黑猫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三十分,不咸不淡地说:“早没了。”
12.
打那天起,黑猫时不时会同badcen聊些以往到各地旅游的所见所闻,即便是他不问,他也会主动去聊这些,就连说话都偶尔冒出一两句方言来。
白天,badcen趴在桌上搞创作,他就窝进被子里,把声音调到最小,看寒假各个地方台连轴播放的电视剧。写歌的时候,写好旋律,会用他的吉他弹一遍,有时候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音,黑猫听得多了,也跟着哼哼两声,音准却总是低了那么一点,哼得还确实好听。badcen背对他偷笑,实在憋不住,就扫一把和弦,把笑声藏进吉他的声音里,气得隔壁又咣咣砸墙。
中午都是badcen去餐馆点好菜,再打包,与先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记着黑猫不喜欢吃香菜,喜欢吃肉,便点个没有香菜的荤菜,点个没有香菜的素菜,再点一个带肉炖的汤,鸡汤、排骨汤之类的,冬天喝着也暖和。有汤,黑猫就吃得多些,本来看着骨瘦如柴的,竟让badcen喂了出来形状,腮帮子也圆润了不少,看得badcen颇有成就。
到了夜里,badcen去歌厅驻唱,黑猫嫌外边冷,不愿意出门,就窝在被子里接着看电视。有时候badcen结束得晚,一回到家,发现他霸占了两个枕头,睡得香甜无比。就连地方台的电视剧都已经播完了,自动切换成电台点歌频道。他听那歌里唱:
我欲甲你揽牢牢
因为惊你,般暝啊爬起来哭
甲你揽块心肝头
乎你对人生袂搁芒渺渺
乎你袂惊袂搁号
往事放乎空,人生啊才有望
乎我甲你揽紧紧
唱的是本地话,badcen听不懂,但那旋律听着柔柔的,黑白色调的视频中,闪过年迈老妇苍老的脸,婴儿啼哭时皱巴巴的小鼻头,失意的男人被女人紧紧搂在怀里,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未看见黑猫哭,哪怕在他身上曾发生过一些令人悲伤的事。他从来没有哭过。
那些令人悲伤的事,badcen不曾问,黑猫也不曾提。
没几天便是除夕夜,“鹤木”歌厅关了门,badcen便和黑猫去大市场采购了些年货,像是春联,干果盘,再添一包甜瓜子,留着看春晚的时候嗑;黑猫还买了些烟花炮竹,什么二踢脚,花盒,仙女棒,badcen笑他到底是要放炮还是看春晚,他说他也拿不定,干脆都备着,到时候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春晚每年都是那些节目,那些人来演,一包瓜子嗑完了,晚会竟还没有过半,黑猫嚷嚷着要去放炮仗,但badcen心里清楚他肯定是不会自己动手放的,这劳苦活儿还是得他来,遂把几袋子烟花都拎上,要黑猫裹严实了再出门。
北京在九三年的时候设置了烟花禁燃令,近些年来管制得更加严格,badcen都忘了上次放炮仗是几岁,往年他四处飘着,日子过得抠抠搜搜,也没什么闲钱去买这些。但他还是认得出品种,哪些是二踢脚,他以前最爱放这个,因为声音炸得特别响,他一点起来,就捂着耳朵跑到黑猫身前,看他兴奋地直跳,张嘴喊着,笑着。
放完二踢脚,他又放了几个盒子,远处靠近城中的上空便炸开了数朵又大又亮的烟花,相当气派。黑猫点燃两根仙女棒,分了一根给badcen,像干杯那样碰了碰。
“许个愿。”
“什么愿?”
“你想许什么愿。”
“我想许什么愿。”badcen笑。
“无非就是发财,买房。买上海的房。”
他坐在楼栋门口的地砖上,黑猫挨着他,也坐下。
“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嗯…看鸟巢,水立方…看奥运会。”
“就这?”
黑猫也跟着笑,又说:“还差一个。”
“什么。”
“发财,买房,还差一个愿望。”
“…没了吧。”
“没了?”
“没了。”
badcen摇了摇头,却又看向黑猫,嘴巴抿成一条线。他试探着靠他近了些。
仙女棒忽明忽暗,照得黑猫的异瞳也忽明忽暗的。badcen靠得近,都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甜瓜子的味道,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或许,他并没有什么话好说,或许…他只是有些紧张。
黑猫长得很漂亮。是的,漂亮,badcen不曾用过这个词去形容男人,他想,因为不是所有男人都有黑猫这般的长相,看起来就像只猫。他们的视线同呼吸那般纠缠在一起。黑猫先是带着笑的,badcen靠得近了,那笑容便似乎有些凝固在脸上,直到他不得不将目光从badcen满含期待的眼神中挪开,顺着鼻梁向下,落在他微启的唇齿间。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发生点什么?是应该发生点什么的吧,他想,那些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那些全年无休轮播的电视剧,黑猫经常看,他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他知道,他肯定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有病的。”
黑猫却兀自开口。
“…什么?”
“我得过病。”他凑到badcen的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同性恋很容易得这种病。”
“所以?”
“你不怕?”
“你撒的谎还少吗。”
“这次是真的。”
黑猫眨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
“哦。”
“真的。”
“嗯,真的。所以呢?”
“那你怕还是不…”
badcen伸手握住他的后颈,一个用力搂过来,嘴唇便贴上他的,险些磕到了牙。
女人他亲过很多,亲男人还是第一次,是奶油的味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亲黑猫,太约是冲动,也可能蓄谋已久,总之,他亲了黑猫,这件事,在半年前是完全想象不到的,他亲了他,他想亲他。即便现在的他看上去像个不熟悉亲吻的理论知识,也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的中学生,他停在那儿,多少有些尴尬,半晌,终于听见仙女棒“嗞”地一声,熄灭在零点倒数计时的欢呼里。
badcen想,他最后一个愿望真的实现了。
“新年快乐。”他松开手,然后对黑猫说。
“…谢谢cen哥哥。”
黑猫凑过去亲了亲badcen的脸颊,笑得既羞赧,又腼腆。
“新年快乐。”
13.
黑猫睡在他身边,面朝着他,被窝让取暖器烤得暖烘烘的,连同湿气也蒸发掉了,满是他惯用的那款沐浴露的香气。
badcen原是不喜欢果香型的沐浴露,味道太甜,闻着娘们唧唧的,现在想来,他会觉得那个时候的他太年轻,不知道世界是什么样的,可以是什么样的——黑猫为他平乏又无趣的日常带来了许多改变,他甚至偶尔会打算起将来,无他,仅仅只是这样一种感觉,他很满足,似乎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跨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们都是,尽管他们依旧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badcen依旧没有同他做那些,那些歌厅里陌生男人对黑猫做的,这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独一无二,无论是黑猫心中的他,还是他心中的黑猫。
“哥,你现在在哪儿?”
“……”badcen站起身,走到窗边。“又怎么了。”
“爸出事了!你快回来一趟吧!”
“还来?”
“真出事儿了!癌啊!肝癌!”
“医院,刚送去检查到底是哪期,怎么办啊哥…”
“你先别慌,别慌。”
他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打火机,只得干咬着。“医院,医生呢?医生怎么说?”
“说、说是保守治疗,费用估计起码得要五十万,或者…换肝,但是根本没有肝源!”
“…多少?”
“五十万,五十万!”
弟弟崩溃地哭诉:“我们哪里拿得出五十万!”
他恨铁不成钢地抱怨,如果badcen毕业后能听家里的安排进企业或者公家单位,现在多少能有笔可观的积蓄能拿来应急,他早就说过,可他从来不听,他早就说过的。
骂着骂着他哭起来,他向badcen道歉,他不应该对自己的哥哥说这种话,接着问他能拿多少钱出来,有多少拿多少,badcen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但保证会想办法,让弟弟先照顾好父亲,还有母亲情绪,她容易着急,一着急,血压又该上去了。
“睡不着。”badcen拿起随手搁在桌上的大衣,说。“我出去抽根烟。”
黑猫应道,翻身再次酣睡了过去。
14.
年轻的时候badcen照镜子,总觉得自己的脸小,皮肤白且五官端正,很有气质,因而特别骄傲。尽管他现在也还年轻,才二十四岁,他却已经老了,那双本有着湛蓝的碧色的双目,现在却有着海洋般深不见底的忧伤就如一潭死水,那是一种心态的变化,是一夜之间的变化。
他又开始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15.
接着他会到就近的工地帮忙,无非也是些体力活,搬砖,扛钢筋,混水泥之类的,这样的工地很多,就要办奥运会了,全国到处都在施工,像他这样出来干临时工的人也很多,活儿都得靠抢,钱还分得少。但他不能考虑这些。钱再少,那也是钱,有钱不赚王八蛋,这话他熟悉得很。
午餐每人领一份盒饭,边边角角塞些肉和菜,再多就没了,成排蹲在大棚底下,让风吹个两三分钟,凉得跟那刚从冰箱里起出来的似的。可凉也得抢着吃,吃完了接着干,人家轮班,他不能,一直干到四五点,再跑去餐馆端盘子。
他干的这些,都是当日结款,来钱快,比死工资来得快,有一笔能存一笔,累是累点儿,但总归是有的。他干这些,并没有同黑猫说起过,黑猫也从来不问,他天不亮就出门,忙到八九点才回到家,洗个澡,十点再去唱歌,有时候黑猫醒着,但大多都在睡觉,睡得非常沉,叫是叫不醒的。
badcen更希望他能睡着。他们尚且不是那种关系,所以badcen想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始终会是一个干净的、体面的模样,是个艺术家,歌手。
“哎,彼个新来的,发什么呆!”
餐馆的厨师是个大嗓门,个把月了也没记住badcen的名字,就只喊他新来的,或者傻.逼、废物,特别是刚做工的时候,他挥舞着油腻腻的长勺,一把扇在badcen的脑袋上。“菜都凉了,赶紧的!你木个…糟蹋东西!”
“诶、诶…”
badcen扯了个笑,一边道歉一边端着菜盘子出去,招呼坐在店外的客人,又忙不迭地收拾刚散局的另一桌,撤走他们吃剩的盘子,然后相当熟练地拈起塑料餐布的对角一提,兜着骨头渣和垃圾裹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两个人的桌!”
“两个人的桌这边!”
他顺势接了句,铺好新的塑料餐布一抬头,正对上黑猫那双满是错愕的眼睛。他登时就愣住了。
但只有一瞬间。黑猫身旁的老人见状,问道:“你们认识是无?”
“是我朋友,阿伯。”
黑猫笑了笑,搀扶着老人坐下。老人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盯着badcen看了好一会儿,说:“你是猫猫的朋友啊?”
“伊无系本对人的,阿伯。”
“噢,是哪里的?”
“无知道,我放未记咯。”黑猫说,菜单也不看,就随便点了两个清淡的,和一份汤。badcen捏着笔,不知道是怎么把这些记下来的,大约是全凭以往给黑猫打包的经验,猜出了最后那道汤他点的是什么。
“你怎么将著放未记咯。”
“我记样量毋好嘛。”
点完餐,黑猫对他说了声谢谢,便再无旁的话。badcen把餐单给到后厨,不等他反应,包间又喊他去收拾桌子。他应了声,赶忙跑去,忙活了大半天,竟是看都没办法看黑猫一眼。他想看,又不敢,挣扎半天实在是憋得胸闷,借口说要去上厕所,从后门溜去餐馆外的巷子里。
后门旁摆着几个垃圾桶,整个餐馆的厨余垃圾全部倒在这里,散发着剩菜的酸臭味,偶尔有些人抄捷径路过,都得用手挡着鼻子捂住嘴。badcen却已经习惯了这些,甚至还能待在旁边抽上一根烟。
他抬起胳膊——上面套着蓝底碎花的袖笼子,他却觉得那儿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也没穿——他擦了擦头发上的菜油,已经凝固成了一团乳白色的污渍,他使劲儿地抹,一次又一次地擦着,抹着,揉开了那些油渍,把头发揉成一缕一缕的,不知道是什么模样,没有镜子。他现在不想照镜子。
这得怪他自己。他想,日子是过给的自己的,别人帮不了他,这都得怪他自己。怪别人是最简单的事。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把那干涩的、肿胀的喉咙咽下去。
厨房里那个大嗓门的师傅在叫他了。巷口倏然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badcen打开餐馆的后门,他走进去,关上门。
他关上门的时候,黑猫匆匆跑过成排的垃圾桶,似乎是跑不动了,他蹲下身,捂着嘴,但是忍不住,把刚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遇见曾经的邻居大伯纯属偶然。难得有人相陪叙旧,大伯开心,让他多吃点,他便吃得很多,这才忍不住吐了,菜油挂在食道上,更止不住作呕感,只剩下些酸水了他还在吐,一边吐一边拿头去撞墙。他拼了命地撞,骨头隔着薄薄的皮肉砸向水泥墙,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16.
九点,badcen回到出租屋里,看见黑猫已经先他一步回来,正躺在床上睡着。
他进了浴室洗澡,洗掉一身的臭汗和灰尘,还有头发上粘着的油渍,油烟的气味,再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开电视,黑猫似乎很累,他裹着被子,头偏向badcen习惯躺着的方向,纤长的手搭在了他的枕头上。
badcen走到桌前,慢慢弯曲膝盖,他的腿很重,腰也很沉,好不容易才挨着了椅子坐下,刚坐下,那把椅子便“吱吱”的叫出声音来。他摸了摸口袋,黄鹤楼空了,桌上的软中华盒里还剩最后一支,让他拿出来,捏在指间把玩,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低头发起了呆。
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也没打算去看,伸手四处摸着,想找打火机,眼睛却不经意地瞥见了那个上着锁的抽屉。
抽屉里有四千块钱,还有一张储蓄卡。黑猫的卡,密码是五个六一个一,badcen见他用过。
他的心里突然滋生起了一个非常可怕想法。但仅仅是想法,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便撇开脸去,半晌,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
17.
“鹤木”歌厅的老板娘见badcen进来,难得在他身上多看了几眼。
他走到台边,把话筒架摆好,又挪过常坐的那把凳子。这些动作他重复过上百次,今天也是,他坐在那儿,抱起吉他,轻轻扫了个和弦。
那弦不像以前那样滑了,准确地说,是他的手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的指腹和掌心都布满了茧,勾琴弦的时候,就像勾着一块死肉,触感是不同的,连该如何下劲儿都不知道。
今天的客人不算很多,他也是看新闻才发现,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参加考试的应届毕业生人数相较去年有了大幅度增长,越来越多的学生选择用高考改变命运,类似的口号也越喊越响。
这让badcen想起那年他参加的高考,同考场的某个男生考到一半实在体力不支,被送到医务室量体温,烧到近三十九度,老师们抬他出去的时候,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命运在他眼前关上了窗,还把窗帘也拉上了。他哭得惨,连带着考场里其他心态脆弱的考生也嚎啕大哭,像极了他弟弟头一次去幼儿园的场景。
他拨弄着琴弦,拨到一个唻,又摸到一个咪,这个唻要比咪声音低沉些,多明显的差别,黑猫为什么听不出来。
他调好了音,一只脚踩在凳脚上,唱。
是首很轻很慢的歌,他唱着,舞池里的人三三两两贴在一块儿。坐在吧台边喝酒的女人点起了一根烟。
他唱的是本地话,倒是让那些常客觉得新鲜,连老板娘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倚着吧台看他。
他恍惚间好像回到那个夏末初秋的季节,歌厅里到处都是人,他在台上唱着歌,黑猫在舞池里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面孔挨得很近。他们就像两只交颈的鹅,耳鬓厮磨,难舍难分,黑猫似乎是在笑,可他瞧着,那个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老凤凰上了漆,看起来像新的,他在空荡荡地街头骑行,困得眼皮直打架。
由于没有肝源,做不了肝移植手术,目前他们还是选择保守治疗,积蓄全拿出来,缺口还有很大,花销主要在药物的费用上,没有钱就没有药,药一停,癌细胞就有扩散甚至转移的可能。
“咣”!
badcen只听得巨大的撞击声,大脑当即一片空白,知觉尽失,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趴在地上,老凤凰折成了个角,摔在路旁的绿化带里。“要死啊!骑车无看路!”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没过多久,那辆车重新打起火,不顾碎掉的后视镜和前灯,飞快地跑没了踪影。
是辆宝马,可那又能如何。
他不记得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他躺在地上,看见月亮被乌云渐渐挡住,似乎有下雨的征兆,这使他不得不站起来,关节像是生了锈,一动就酸,就痛。他也不记得自己又是几时走回出租屋里的。黑猫占了他的枕头,动也不动地酣睡着,他放下吉他,没有想打开检查,转而进了浴室。
他的左边胳膊擦破了一大片,膝盖也是,脚踝肿得像馒头,挤在脏兮兮的鞋子里,很难脱掉。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了疼;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滑坐在地上,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被宝马车刮倒的那一刻,他想到的不是死亡,而是如果他缺胳膊少腿了得进医院,他该花出去多少钱,这钱又该怎样再赚回来;或者,万一他死了,数年前父母给他保的人身意外保险可以赔付多少,他的死讯该如何远赴上千公里传给保险公司,且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死于意外。他想,又不敢想。穷人是没有资格遭遇意外,也没有资格生病的。
他忍着痛冲掉身上的泥土和灰尘,一瘸一拐走到桌前,打开最下层的抽屉。抽屉里的碘伏还有两周就要过期,还是他之前打架受伤的时候随便买的,badcen一只手拿着,往深处摸索,抓到一袋开封的棉棒。身后突然亮了灯。
他回过头,黑猫靠坐在床前,笑着冲他招招手。
badcen走到床边坐下,把手里的碘伏和棉棒递给他,也并不需要说明什么,黑猫看了眼他的胳膊,遂用沾了碘伏的棉棒轻轻按压那些伤口。
badcen分明是喜欢这种距离的,舒适、自在,不知为何,现在他却觉得难过。
“badcen。”
badcen听见黑猫的声音,但看不清他的脸,视线里的一切都被眼泪模糊成光和影。“还有哪里疼吗?”
“...我不知道。”
badcen说。他说:“我就是觉得…活着太苦了,太苦了。”
18.
所以他更喜欢冬天。冬天是白色,是取暖器烘烤出的温暖,是昼短夜长的除夕倒数声中,贴在嘴唇上的生涩的亲吻。可是冬天终究是会过去的。
他从梦里的冬天醒来。黑猫难得也醒着,对他说“早上好”。
badcen应了声,迷迷糊糊摸到手机打开,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冲进厕所里胡乱洗漱一番,便要出门。
他今天得把攒够的一万块钱打给弟弟,以支付父亲下期的药费,然后再赶去工地干活儿。他很勤快,工头也很是照顾他,知道他的情况,会尽所能为他争取应得的酬劳。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黑猫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badcen看着,发现一个春天过去,黑猫好像又瘦了些。
听到动静,黑猫偏过头,冲他笑了笑。他也笑,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夜里发生的事。他对黑猫说,他今天会早点回来。黑猫说,好,想了想。
他说:“cen,你可不可以…”
后面说了什么,badcen就不知道了。窗外开过一辆救护车,警铃大作,完全盖住了黑猫的声音,后面说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要走了。”badcen换了件长袖的衣服,冲黑猫笑着摆摆手,“等我回来再说吧。”他的老凤凰昨天让宝马撞夭了折,他得徒步过去。
“好。”
于是黑猫对他说:“路上小心。”
19.
天气预报说会下雨,便下了雨。
badcen回来得很早。他推开门,没有看见黑猫,只看见书桌中间摆着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袋子。他把那袋子打开,里面用报纸包了两大捆长方形的东西。抽屉没有上锁。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仓皇追出去。
雨下得很大。他奔跑在大雨倾盆的夜里,不停地、不停地向前跑着,直到看见“鹤木”歌厅的霓虹灯牌。他就是在那里遇见黑猫的,可是现在,那里只有悬挂在巷口的白炽灯光,忽明忽亮。
他跑不动了。
20.
“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
“今天,来自奥林匹亚的圣火,跨越五大洲、四大洋,将在这里熊熊燃起。
“奥林匹克运动的魅力在于她巨大的包容力。今天,全世界二百零四个国家、地区、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相聚在五环旗下,增进了解,加深友谊,共同奏响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乐章。
“奥林匹克精神的真谛在于追求以人为本,实现人的自我超越和自我完善。每一位运动员,都将在公平竞争的环境中,展现精湛技艺,迸发参与激情,创造心中向往的辉煌。
“北京奥运会的重要使命在于促进世界各国文化的交流。我们真诚地希望,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充满生机活力的城市和农村、热情好客的人民,能给朋友们留下美好的记忆。
“朋友们:
“——北京欢迎您!”
21.
二零一二年伦敦奥运会开幕的时候,badcen被公司委派南下出差。他住进预定的宾馆里,一打开电视机,各个频道都在转播奥运圣火的点燃仪式。他看着,心想,还是零八年北京奥运会的圣火好看,尽管那火都是一样的。也不一样。
在同合作公司签订项目合同之前,他先打车去了一趟当地的红十字会,见到了遗体和器官捐赠部门的负责人。
“我在你们的官方网站上搜到了一个和我朋友一模一样的名字。”
他咽了咽喉咙,说:“我想…我想确认一下。”
接待他的负责人请他稍候片刻,再回来时,带给了他一份名册。
“他是…五年前,零七年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负责人告诉badcen,说。
“他是一个人来的,我们问他,是否需要征求他家人的同意,他说不用…对,那天还是圣诞节,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badcen翻到“二零零七”年那一页,仅有的几个名字中,他看到了“黑猫”两个字,以标准的宋体字形印刷在末尾栏的正中间。
“他是一个人来的?”
“对,一个人。我们很少能接触到这样的捐赠者,一般来说,都是意外去世的人,他们的亲属来办理登记捐献的手续。”
前一年是零六年,他第一次在歌厅撞见黑猫的时候,就是零六年的夏天。
“他捐了什么?”
“肾脏,心脏。”对方感慨。“能捐的,都捐了。”
“那…遗体呢?”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这也不是我们应该过问的。”
“对了,他的捐赠证书,还有受捐者送来的东西,一直都没有人来领,你要领走吗?”
badcen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公交车驶过立交桥的时候,badcen想起七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坐的也是这路公交车。七年前这里是没有立交桥的,也没有很多的车,连宝马都很少见。现在,大街上跑的宝马更多了,平房被推掉,改成了高耸入云的大楼。但车站是没有变的,他在熟悉的站点下了车,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家旧歌厅,牌子上写着“鹤木”。
歌厅没有开门。准确地说,卷闸门被放了下来,上面用红色的漆画了一个圈,写着“拆”这个字。他又看向对面,那儿有家小卖铺。他走过去。
“大爷。”
“软中华多少钱。”
老板放下报纸,视线从镜片后面投向badcen:“软中华六十三块。”
“涨价了啊。”
“什么东西无涨价?拢涨。”
badcen摸了摸口袋,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红票子,递给老板。他四下打量着,望见老板身后的玻璃柜,突然问:“有没有五号电池?”
“有,两块钱。”
badcen站在那幢拆了一半停工的大楼前,看见底层堆放着许多建筑垃圾,那儿有张桌子,中间有个没有上锁的抽屉。
一年后,他到父亲托关系给他找的公司里工作,除了日常必要的开销外,多余的钱他都存了定期,存到现在差不多二十万,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还给黑猫了。
他走到路旁的绿化带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兔子娃娃。它和黑猫的器官捐赠书一起,被红十字会的负责人交给了badcen。
想了想,badcen翻过娃娃,又捏了捏,拉开背后的拉链,露出里面的电池盒。那些电池早就没电了,他换上刚买的新电池,正准备把拉链合上,遂发现电池盒下面还夹了一张对叠的纸条,上面挤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骗你的,其实你唱歌很好听。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很是慌乱地摸着娃娃,终于在左边的耳朵里摸到一个硬硬的塑料开关。他颤抖着手按下。
“扑通”,
“扑通”。
22.
我知道这世界,本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
然而。
23.
Badcen抱着那个白色的、毛绒绒的兔子娃娃,站在盛夏的阳光里,哭得泣不成声。
————FIN.————
twi:reigendream
*主C猫,卡猫
*ooc警告
*请勿上升真人
*上升真人打爆你的头
*请勿抄袭
*真的真的十分狗血,慎入哈
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友重逢,三个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一点酒。
“哎,cen,你回来后住哪里啊?”卡慕问道。“先住酒店,等老房子收拾好了再回去住。”cen缓缓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好~吧~肾~哥~哥~”卡慕眨巴着他的嘴巴眼睛十分阴间的走了。
cen看着卡慕胸前的钻石项链不禁捏紧了门框,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关上了门。洗完澡,cen躺在了床上打开了一封文件,是一份新的病历,上面写着——
姓名:卡**...
姓名:卡**性别:男
年龄:**职业:**
确诊:中度妄想症,中度焦虑
cen叹了一口气把文件发了出去,然后合上了电脑,放在了桌子上,而桌子上还有一份关于车祸的一份报纸,日期则是一周前。
此时卡慕和黑猫已经回到了家。
“猫猫啊,明天你想去哪里啊,cen最近可能很忙,明天我们去约会吧!………猫猫?猫猫??”“啊…啊?好好好…”猫猫因为酒量太差,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卡慕看着自己的爱人笑了笑,轻声说道“我的猫猫啊,我再也不会把你搞丢了,你永远是我的…”卡慕轻轻笑着把猫猫抬上了床,“晚安啦亲爱的。”
(彩蛋微剧透)
*文笔巨不好
*勿喷
*这真的对我很重要!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邦邦
嘎嘎好看!我速画!
他依旧无时不刻带着他的爱人寻找与等候,直到某天在日落西山时遇见一只自由的白鸽。
“师父,我有急事找你”
笑得
下次去展印点无料嘻嘻
*内含景元/丹恒/三月七/刃/卡芙卡/银狼
*全员自由向意识流无限延长脑补没头脑ooc
*被一群猫猫围住照顾了
景元是一只猫,一只蓬松的白毛大猫,浑身毛蓬蓬的,远看像一坨飘过来的蒲公英团团。他的猫猫嘴看起来好像还是笑眯眯的,总之是一只出门在外就会被人类拐回家狂亲的大猫咪。
最近他看上了一个人类。
那个人类有着浅灰色的发色和琥珀色的眼睛,是这片区域里在附近高中上学的小姑娘。
景元是怎么认识小姑娘的。
——这件事说起来很糗。
他某天在钻猫洞的时候,因为浑身猫毛毛太蓬松,给卡在猫洞里了,半截猫猫在墙的这边,剩下带着毛蓬蓬的猫尾巴的后半截在墙的另一边。
他努力地刨着面前花园的土,试图把自己扯出来,可是他虚胖得太厉害,浑身猫猫毛都卡在猫洞里,牢固得纹丝不动。反正他自己无法把自己从猫洞里钻出来,需要有人在外面把他扯出来。
“有只猫。”
恰好此时有人轻声了一句,很清冷的声音,像是无意经过却发现被卡在墙的猫洞里的景元大白猫。景元看着这个小姑娘蹲下来,琥珀色的瞳孔瞧着他,眼里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想,就是单纯看到一只笨猫被卡在猫洞里的眼神。
这不科学——怎么会有人看到他就不喜欢他,明明每个人见到他都想把他拐回家,这个人类好冷漠啊。这是景元第一反应。
然后小姑娘伸手握住他的前半截猫身子,她的指尖带着点微凉,透过严重膨胀的猫毛触碰到景元,景元甩了两下毛蓬蓬的尾巴,还没来得及发出不满的喵喵,就被小姑娘一把给扯出来了。
非常干脆利落。
景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把他放到平地上,既没有伸手拍去大白猫身上的墙灰,也没有趁机撸一把手感极好的大白猫。她只是看了平稳站在地上的景元,琥珀色的安静眸子依旧没有波澜,看起来无欲无求,然后拎起刚刚还放在花丛里干净地处的书包,就这样直接走了。
走得也干脆利落。
什么都没被撸的景元都懵了。他看了自己毛蓬蓬的身子,又看了看自己毛蓬蓬的猫尾巴,有些难以置信。
不可能啊,难道是他的魅力下降了吗。
不可能啊,难道是这个人类抵抗猫猫,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一定是这个人类不喜欢猫,她绝对是对猫过敏。
景元用他聪明的脑袋给小姑娘组织了一份措词,嗯,小姑娘不喜欢他肯定不是单纯的不喜欢他,小姑娘不喜欢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景元甩了甩毛蓬蓬的猫尾巴。
第二天景元蹲在墙角,等小姑娘。他问过附近的老鼠了,这里好像是小姑娘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精心打扮、满心期待她来撸他的景元:?
景元大白猫:我恨。
他决定跟着小姑娘去她家,说不定她家也养了只猫,所以对他才不感兴趣。
嗯,就蹲在屋外看看,不进去。
小姑娘是一个人生活。
景元跟着她回家,然后蹲在屋子外的窗边,看着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打开屋子的门,开锁,脱鞋进屋,打开空荡荡屋子里的客厅的橘色灯。再然后就是一个人打开冰箱,掏出很少很贫乏的食材,动手打开炉灶开始做晚饭。
小姑娘屋子里客厅的橘色灯光看起来有些昏暗,景元大白猫蹲在外面的树上透过窗往里看。
小姑娘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餐桌前吃着手艺不太好的面,客厅开着电视,综艺节目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荡荡的屋子。小姑娘偶尔会抬起眼睛看看电视,但更多的还是安静在吃面,吃完面后又安静地打开水龙头洗碗,收拾好后又从书包里安静地掏出作业在写。
自始至终小姑娘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家里除了吵闹的电视声以外就很少有她说话的声音。
空荡荡的屋子就算被开得很大声的电视声填满,也依旧遮不住屋子里的孤独,跟隔壁邻居家一家人热闹温馨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对比。
景元大白猫在树上舔了舔猫爪子。
好吧,好惨的人类崽子。
景元决定下次明天要给可怜的小姑娘送去他喜欢的小鱼干。
然后第二天的第二天,也就是景元遇到小姑娘的第三天,他从这片区域生活的老鼠全都抓出来开会,恐吓他们说出小姑娘的学校年级班级和桌子座位号。
景元叼着小鱼干放到她桌面,满心期待地蹲在她学校窗外的树上,看看这个孤独的小姑娘收到礼物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他看到这个冷酷无情的少女把她桌面上来路不明的可爱小鱼干,干脆利落地丢进了垃圾桶。全程行云流水,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她甚至还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景元猫炸毛,整只大白猫膨胀成一团白球球。路过的学生还以为树上长了坨蒲公英花,掏出手机照了照才发现那其实是只长得非常符合人类喜好的炸毛蓬松的大白猫。
景元猫:这小姑娘是块石头吧,我恨。
丹恒和三月七是生活在这附近的流浪猫。
丹恒是只漂亮高冷的黑猫,三月七是只稀有的带着粉粉蓝蓝的可爱小猫。两只猫猫都长得很好看,在这片区域生活得如鱼得水,凭借着自己的漂亮无往不利,经常有路过的路人一边把零食和猫粮喂给他们,一边嗷嗷叫地给他们拍视频。
附近的居民也很喜欢丹恒猫和三月七猫猫,经常也有大妈和善心的老伯给他们倒猫粮。
但是跟亲近人类喜好蹦蹦跳跳的三月七不同,高冷漂亮黑的丹恒猫不太喜欢被人亲亲抱抱和撸来撸去,他的捕食能力很强,经常能捉到一些麻雀和小鸟,不用倚靠居民大妈和路人的投喂也能活下去。
他还照顾经常惹事又笨的三月七猫猫,所以就算丹恒猫很高冷,但他是一只可靠的好猫猫。
但是他的高冷除了一个人类例外。
是一个有着浅灰色的发色和琥珀色的眼睛的少女,在这片区域的附近高中上学。不过她是一个人住,孤零零的,人很安静,有时候路过丹恒和三月七的时候,会把手里的火腿肠喂给他们。
她的眼睛很安静,看他们只是出于尊重。三月七有时候气恼地说,少女看别的小猫也是这副表情,这副安静的眼神,这让三月七很吃醋。
三月七很喜欢她,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蹦蹦跳跳地从草丛里跑出来,一爪子扒拉在少女的裤腿上不让她走,喵喵咪咪地连声撒娇,各种黏黏糊糊得让丹恒都差点看不下去。
浅灰色少女安静地蹲下来,撕开手里的火腿肠包装,还没伸手摸三月七,三月七猫猫就自动钻进她的掌心里。就算少女想拿走她的手,三月七也不给,三月七会咪呜咪呜地不满地叫。
少女安静地看着三月七小猫欢快地一边吃吃吃她手里的火腿肠,又一边黏黏糊糊咪咪叫地蹭着她,然后她一转眼,看到旁边同样安静蹲着已久的丹恒猫。
少女认得这只漂亮的黑猫,跟她一样很安静,她也见过他捕猎,又迅捷又狠,猛地一下就把眼前的麻雀一把叼在嘴里。但吃东西时又很得体,很安静地在吃,青蓝色的猫瞳像是漂亮的青翡石。
“猫猫,过来。”少女朝他招了招手,从书包里掏出另一根火腿肠。
然后她看到那只矜持高冷、从不让人摸的黑猫走过来蹭了蹭她,然后黏在了她的另一条裤腿上,跟三月七形成两猫夹人的形式。
浅灰色高中少女:?
丹恒知道,少女的书包里一般只有两根火腿肠,是她放学后拿来暂时缓解饥饿的食物。而且她一般更喜欢活泼可爱的三月七,喂他只是附带的。
丹恒和三月七认识她很久了,哪怕她只见过他们几次,但丹恒和三月七经常跑去看她。
两只猫猫蹲在窗边的树上注视着她。
看她一个人上课时安静地坐在课桌窗边托着腮走神;看她站在教室门口被别的男生告白;看她一个人安静地在班级里却像格格不入的样子;看她一个人安静地上学放学,望着天空的夕阳发呆。
她是特殊的,像黑夜里的微微光芒。
从她从别处搬过来的第一天,丹恒就喜欢上了她,三月七也是。
三月七也不是什么人类都给摸,她也是个矜持骄傲的小姑娘猫咪,人类只有喂美味的食物、并且要得到她许可的才可以短暂轻微地摸摸她两下,而且只给摸两下。但是少女不一样,三月七很喜欢她,喜欢到想让少女一直摸摸她,或者把她带回家里养。
小猫咪咪叫,表示对少女的喜欢。
但是丹恒和三月七总看到她一个人坐着走神或者发呆,跟被朋友簇拥的其他女孩子不一样,她永远清冷,一个人表情清淡,垂着眸看着人来人往,好像与热闹的世界隔离开来,琥珀色的眼里虽然澄澈却也安静,看不到倒影,没有任何寄托。
丹恒和三月七想亲亲她。
…………
过了几天,你在家会偶尔看到一只黑猫和一只粉蓝猫不请自来。
粉蓝小猫会在你看电视的时候用爪子帮你摁遥控器上的按键,帮你换台,然后用很甜的声音朝你咪咪叫,看起来很自豪地好像想要夸夸和表扬。
丹恒猫还会抓老鼠,然后他叼着奄奄一息的老鼠,放到门前,见你开门后错愕地站在原地,丹恒猫还会伸出猫爪子,把老鼠往你的方向小幅度地推了推,然后他矜持高冷地蹲好。
虽然不怕老鼠,但是听说猫猫给老鼠是觉得笨蛋人类不能捕食,于是他给你老鼠是给你投喂,希望你不要被饿死。
谢谢猫猫。但是我不吃老……
看到了丹恒猫眼里好像期待的眼神。
……嗯,欲言又止。
“谢谢你,我爱吃老鼠,”你蹲下来跟他平视,眼神虔诚又真挚,“非常感谢你,送得好,但是下次不要送了。”
高冷酷哥的丹恒猫矜持地动了动猫尾巴,他伸出爪爪,用粉红色的肉垫贴了贴你的鼻尖。
——沟通成功,看起来应该是答应了。
刃猫是他们家的捕猎猫,负责出门找东西吃,家里还有卡芙卡猫和银狼猫,偶尔刃猫也会带着她们俩一起出门找吃的。
不过最近,找到了长期饭票。
是个小姑娘。
其实是刃先遇到小姑娘的,在某个寻食的夜晚,他偶然闯入她家的阳台。睡得迷糊却被阳台动静吵醒的小姑娘揉着眼出来看,结果看到一只很凶的大猫在朝她凶狠哈气。
小姑娘看见这么大只的刃猫时明显一愣。她打了个哈欠,隔着阳台的落地窗玻璃跟他对视。刃看着她进屋了一会,再次出现的时候,单手端着个猫猫碗,碗里放了很多很多的猫粮,多到几乎要溢出来。
小姑娘把落地窗玻璃门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然后把猫猫碗放出去,嗖的一下放到很凶很凶的刃面前。刃看见她白皙的手腕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又很快地缩回玻璃门那边,唰的一声把玻璃门关上了。
“这只看起来有点危险性,”刃听见她一边打哈欠,一边迷糊地嘀嘀咕咕,“也有可能是饿的…没事,喂饱了应该会好一点。还好丹恒和三月七不在,把他们俩的猫粮先偷偷拿点出来用……”
小姑娘看起来困极了,现在确实是半夜三更,凌晨四点,她还要去上学,虽然是周四,即便明天是周五,但是也要早起,睡眠不足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刃看着小姑娘蹲在玻璃门那边一边盯着他吃猫粮,一边打瞌睡。她打着打着,险些脑袋磕到玻璃门上,咚的一声,她捂着额头又将脑袋抬起来了,满眼迷惑和困倦。
刃没有多打扰她,他安静地吃完他的那份猫粮,还剩下一些他装起来了,带回去给银狼和卡芙卡。
他轻巧一跃攀出阳台,冷漠地蹲在阳台的扶栏边上往回看。小姑娘见他走了之后,先是慢吞吞地从地上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汲着拖鞋往卧室里走,然后走到半路又拐回阳台,发现丹恒和三月七的猫猫碗被刃一起叼走了。
她:“……”
刃看见小姑娘清醒了点,站在原地嘀嘀咕咕,还拳打脚踢起来,似乎在发出无声的抗议。
有点好笑。
刃猫看着她重新回到卧室,趴在床上倒头就睡之后,他才蹑声离开。
黑夜中,此时夜已经很深。
银狼已经团成一团入睡了,卡芙卡在黑夜里猫瞳明亮,她瞧见刃叼着个猫猫碗回来,里面装满了猫粮,她笑着问:“回来了?”
刃:“嗯。”
“看你今天出门,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哦。”
刃猫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第二天,丹恒和三月七来到家里时。
发现自己的猫猫碗不见了。
丹恒和三月七像侦探一样,鼻尖贴在地上的毯子边嗅了嗅,然后一路循着气味追寻到了阳台。
你胆战心惊地看着两只小猫到处闻来闻去,最后丹恒猫停在阳台昨天大猫停过的地方。
丹恒猫青黑色的猫瞳盯着你。你感到压力很大,似乎在里面看到了几分“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猫猫碗给别的猫吃,而且那只猫还是我讨厌的坏猫,你不爱我了”的谴责。
不一会儿,你肩上一左一右地趴着两只猫,老实地在两只猫猫无声的注视下,出门,带着他们俩去超市买了新的猫猫碗。
丹恒和三月七这才满意。
自己的猫猫碗不见了。
但是换了两个新的。
一个黑色,一个粉蓝色,上面都有可爱的小猫和小猫爪子印的图案。
行叭,原谅了。
你困得迷迷糊糊,四周很安静。听见小区里居民楼外,不睡觉的蟋蟀在静谧的夜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你困倦得很,几乎睁不开眼。
半晌后,听见阳台处有动静,有什么在拍了拍你阳台那边的玻璃门。
你去厨房抄起平底锅,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挪去阳台。你蹲在阳台玻璃门的另一侧,小心地把眼睛睁开出一条缝,看见是一个软乎乎的粉红色猫爪垫礼貌地拍了拍你面前的玻璃门。
是昨晚那只很大很凶的大猫。
他有着很凶狠的外表,却有着最软乎乎的爪子。你迷迷糊糊地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爪子,心想,看样子,丹恒的爪子还没他的软。
你着实困到不太能思考,你见那只大猫拍门,猜想着他是不是想进来,于是你晃晃悠悠地起身,把阳台的玻璃门打开,放他进来。
刃进来了。你发现这只大猫真的很大只,他凑到你身边,然后抬起爪子,你害怕地闭了闭眼,还以为他要抓你,结果他只是用肉垫拍了拍你的腿,轻轻的,却又有着不可忽视的爪感。
你这才发现他嘴里叼着猫猫碗——就是之前被他叼走的丹恒和三月七的那个。
你反应过来了:“哦哦,饿了,想要猫粮?”
那只大猫蹲在你面前,叼着猫猫碗点了点头,蓬松的大猫尾巴顺从地放在地上。
他看着你噔噔噔地跑去厨房,打开柜子掏出里面的大袋猫粮,吃力地拎出来。刃走过去帮你叼住,在你惊奇的目光下他帮你把十斤多的猫粮给叼到客厅里。
你想摸摸他:“好猫猫……”
刃猫冷漠地蹲着,他是流浪在外的野猫,一般来说是警惕性很强,不给人摸。但他看了你一眼,见你的指尖动了动,说着想摸却也没有过来摸。
刃冷漠地甩了甩大猫尾巴,见你只是嘴上说说,眼里又没真的有这种想法。你的眼睛里很安静却又很沉寂,说白了就是没有挂念。他主动凑过去,用猫脑袋顶起你在给他勺猫粮的手,喉间滚出几声低沉的含糊声,表示示好。
你看了他一眼,不小心给他多勺了一勺。
刃叼着猫粮多到快溢出来的猫猫碗回去了。
第三天,大猫来讨饭。
第四天,大猫来讨饭。
第五天,大猫带着另外两只猫猫来讨饭。
原来他也养着小猫!你恍然大悟,打开阳台门把门外的三只猫猫放进来,新来的两只猫猫围在你脚边朝你喵喵叫。紫色的那只猫咪很优雅,但是你总感觉她看到你之后顿时眼睛发亮。她跑过来摁住你的裤腿,然后你看着她转头跟刃一直咪咪咪,估计是在交流。
嗯?似乎在刃猫的脸上看到几分无语。
刃带着两位同事来找长期饭票讨饭。
卡芙卡猫和银狼猫也很喜欢她,刃把两位同事猫带到小姑娘家里吃猫粮的时候。卡芙卡猫看见小姑娘的第一眼,就兴奋地对刃说。
卡芙卡猫:阿刃!你看!这里有个人类小姑娘,她想跟我回家!
刃猫看了看被卡芙卡摁住裤腿跑不了的看起来有几分无措的小姑娘,又看了看找到猎物一样开心高兴的卡芙卡。卡芙卡咬着小姑娘的裤腿往他们的猫窝方向那边拽,银狼跟在她旁边蹦蹦跳跳,沉稳寡言的刃猫沉默半晌。
——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想跟你回家的,卡芙卡。还有,银狼,你就算表现得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你转成陀螺的猫尾巴不要高兴得太明显。
你的家里莫名其妙地又多出了三只不请自来的猫。
你起身,开门把刃、卡芙卡和银狼放进来。
刃轻车熟路地在你屋子里逛了一圈,然后他熟练从厨房里咬出一个纸袋,然后走到阳台,咬起猫猫碗,把纸袋里的猫粮都扒拉进猫猫碗里。
卡芙卡和银狼蹲在旁边看刃倒猫粮。
你也坐在阳台的地毯上看刃倒猫粮。
跟刃猫熟了之后。
他很大一只,你见他胸脯鼓鼓的。刃猫有个很毛绒绒的胸膛,是那种伸一根手指去摸,能把整根手指淹没的毛绒绒。
有一次,你试着把你的手指戳过去。
毛绒绒把你的手指全都吞没了。
你感叹:“哇哦!好多毛绒绒!”
“……”刃懒洋洋地看了你一眼,颇为无语。
丹恒猫和三月七猫总觉得家里有异常,他们俩严重怀疑,你最近背着他们有了别的猫。
直到他们看到了阳台多了三个没见过的猫猫碗,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丹恒猫和三月七猫炸毛。两只猫猫蹲在三个猫猫碗面前,弓着背,四爪子抓着地,浑身的猫毛竖起,一副警铃大作的姿态。
“嗤。”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丹恒和三月七回头看,看到有只漆蓝中带着点深红色的大猫出现在阳台。他带着迫人的气势走过来,旁边还有只优雅含笑的慢悠悠踱步的紫色猫猫和动了动须须的灰银色小猫。
冷酷的大猫朝底下的丹恒和三月七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他们这副警惕的模样在做没用功,尽是些无聊的挣扎。
当刃看清了丹恒的模样,笑得更是嘲讽。
刃嘲讽地笑:“喔,是你。”
丹恒整只猫都炸了,朝他龇牙咧齿:“滚出去!”
丹恒是认识刃的。在他还是只野猫的时候,他们两只猫互相抢过地盘和猎物。虽然丹恒打得过刃,但是这只卑劣的野猫总是喜欢纠缠不清,最后丹恒干脆换了个区域生活,才有几分清净日子。
丹恒猫喉咙里发出低吼,警告刃:“地盘已经给你了,我本无意挑起争端……没想到你现在换了个区域,还来跟我抢人!”
丹恒猫吼他:“滚出去!”
刃对此倒是不放在眼里,他朝发怒的丹恒咧齿讽笑,“怎么,她又没盖你的章,凭什么算你的人。我又为什么要你听的。”
丹恒猫真的很想撕碎这个跟他抢人的野猫。
你一回来的时候,刚一开门,还没来得及脱鞋,就见三月七猫和银狼猫跑过来朝你喵喵叫。你一看到白天档的猫猫和晚上档才会出现的猫猫凑到了一起,一直以来防备的修罗场结果还是发生了。
要死,这两边的祖宗们怎么都凑到一起了。
你匆匆换了拖鞋,跟着两只猫猫跑到阳台。你拉开玻璃门,发现阳台一片狼藉。阳台的花草都被打翻了,花坛的碎片撒了一地。
料想中的猫猫打架没有发生,因为你来的时候已经分得胜负。你原本还在担心刃那么大只的猫,丹恒猫会不会受到欺负。
结果你到的时候一看,丹恒猫表情凶悍地踩在刃猫的脑袋上,刃被压得猫脸摁在地上,还时不时挨着丹恒猫的一拳猫爪子。
而卡芙卡猫蹲在旁边看,依旧很优雅。见你来了,卡芙卡还朝你咪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震惊。手还维持着拉着门框的姿势。
你以为三月七是来找你搬救兵的,没想到银狼才是那个来找你求外援的。三月七猫猫是来拦人的。
丹恒猫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发着低吼,朝刃恶狠狠地哈气。见你来了,他一愣,看你表情复杂地站在阳台门口,他露出一种“糟糕,不良被发现了”的僵硬姿态。在你的注视下,他同手同脚地从刃的脑袋上爬下来。
呃,呃,没想到,嗯,你一直以为刃猫看起来凶凶的会占上风。结果,丹恒生气了比刃更凶,看他那双带着狠意的青蓝色猫瞳,还有一下比一下更凶的猫猫拳,把比他大了一倍半的刃给摁在地上打……你看完都想给刃猫默哀一下。
你把丹恒猫抱起来的时候,他浑身还是僵硬的,僵硬如棍的那种僵硬,看起来非常不自在。他觉得被你发现了他凶狠的样子,让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敢看你。
你撸着他背后的猫毛,顺毛哄着他:“没事,没事,不怕。”
丹恒猫被哄了一会,他瞧了瞧你,你难得地对他表现出纵容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他才从浑身竖着毛的逆毛状态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靠在你怀里团起来。
三月七贴在你裤腿边扒拉扒拉,喵喵叫着她也要抱抱。
你看了一眼阳台那边的刃,他盘着蹲在地上看着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在里面看到了几分委屈,像刃那样的凶狠大猫也会委屈。你沉默半晌,决定今晚给他多点猫粮。
嗯……背着丹恒偷偷地给。
你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本想去收拾一下被猫猫们打翻的阳台。你一边用脖颈上的毛巾擦着滴着水的长发,一边踩着毛绒拖鞋往那边走。
走到阳台的时候,发现卡芙卡猫和银狼猫在叼着花坛碎片,丹恒猫和三月七猫把簸箕给挪到了阳台上,让刃猫用他的大猫尾巴把散落一地的土给扫进簸箕里。
“……”猫猫们的分工合作,你大受震撼。
你原本以为丹恒猫和卡芙卡猫、刃猫他们那边水火不容,结果现在看来,好像意外地可以好好相处。
刃只要不去挑衅丹恒就没事,丹恒的情绪一般都很稳定;而卡芙卡和银狼一般都是平和的状态,偶尔三月七炸毛,那估计是被卡芙卡逗的,她有个喜欢逗猎物的恶趣味。
好……家里突然多了很多只猫,你原本还以为自己要跪搓衣板才能换来丹恒猫和三月七猫的原谅嘞。
然后第二天被他们俩押着出去买猫玩具。你的包里揣着两只猫猫,丹恒猫和三月七猫从你的单肩包里探出毛茸茸的猫脑袋,跟着你出去逛街才是重点,买猫玩具只是让你陪他们的借口。
好吧,果然还是太心软,轻易地就原谅了。
你是他们的可爱宝贝,根本就不舍得让你跪搓衣板。这是两只猫猫的想法。所以,那就只能让你多陪陪他们啦。
有一种可爱,叫猫猫们觉得你很可爱。
你觉得猫猫们很可爱,哪料猫猫们也觉得你很可爱。他们想一直陪着你,亲亲你噢。
近来,你在学校发现,你的桌面上老是出现不明的一袋小鱼干。
小鱼干的袋子很可爱,是粉红色的,上面有可爱的猫猫爪子印图案,很符合女孩子的审美。
你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暗恋你或者想追求你的男生送的,你扔了好几次,在班里和年级里逛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隐藏目标,一直都没找出是谁。
直到某一次,你在打算继续扔掉小鱼干的时候,不小心跟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树上的一只大白猫对上了眼。你看见他的视线落在你手里的小鱼干上,看你要去扔,你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心碎。
“……?”
你震惊地看了看大白猫,又看了眼手里的粉红色袋子小鱼干,又震惊地看了看大白猫。
大白猫点点头,认领了他送的小鱼干。
大白猫见你终于发现他了,他的鎏金色猫瞳发亮,顺着树枝踱步过来,轻巧地跳到你窗边的窗台上,蹲在窗台上跟你对视。
你看清了大白猫的样子。是一只有着很蓬松白毛的大猫,鎏金色的眼里有着像太阳一样的笑意,你看着他的猫猫嘴,看起来也好像在朝你礼貌地微笑,总之让人看完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你:“你好眼熟。”
大白猫见你不认得他,眼里再一次表现出心碎。景元他要心碎成烟尘,随风消散囖。
景元:我恨,但是不能着急,要徐徐图之。
景元已经跟周边的老鼠打听过了,你家里有养着两三只猫,但是没关系,猫咪不讲究先来后到,猫咪只要更可爱就能获得人的喜爱。景元咪咪叫,心想,他也想要住进你家。
景元是一只让人第一眼就会喜欢上的猫,每个人见到他都会变成“小猫小猫来亲亲”、“噢,饱饱,你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这样的痴汉。但景元见识过你的冷酷无情后,他对自己的魅力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不过没关系,就算外表的优势不大,但他还是只聪明的猫。
景元猫:该出奇兵了。
听过鳄鱼和牙签鸟的故事吗,两者是互惠互利的共生关系。景元也会召唤小鸟。他的白毛可以让小鸟钻进去取暖,小鸟们都很喜欢这只散发着亲和力的蓬松大白猫。
你上课的时候,景元蹲在你旁边的窗台上。景元大白猫的存在吸引了你的同学们和老师的注意,毕竟窗台边杵着一只笑眯眯的蓬松大白猫谁会忽视啊,上课时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再上了,纷纷向景元和你的方向投去视线。
景元猫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唯独没有吸引到你。你托着腮看黑板,直到你的后桌用笔戳了戳你的后背。
你转过去看她:“什么事。”
她小声地跟你说:“你快看看你旁边的那只猫。”
你转过头去看景元猫。
不知何时,毛毛膨胀的蓬松大白猫身边已经挤了一排圆滚滚的团雀。小团雀加大白猫像排排坐吃果果那样挤成一排,笑眯眯的温柔大白猫带头歪了歪脑袋看你,然后一群小团雀也跟着歪了歪小鸟脑袋,总之场景特别可爱。
“……”糟糕,心脏暴击。
景元从不做无用功,他知道你老是被猫猫碰瓷,现在看猫已经跟路边的草一样,但是小鸟不一样,小鸟蹦蹦跳跳的,他有很多次见你盯着窗外的小鸟发呆。
果不其然,刚刚他都没见你看他,但是等到一群小团雀被他吸引过来之后,景元看着你盯着他,然后你的眼神逐渐发直。
你颤巍巍地伸手:“小、小鸟……”
景元让小团雀们挨个从你的掌间蹭过去,他好笑地看着你被可爱到痛苦闭眼,终于不是无欲无求的那副样子,反而一边露出拒绝的表情,一边又忍不住捏了捏可爱的小团雀。
你看着小团雀,景元猫看着你,露出心满意足的猫猫嘴表情,他觉得你真的真的非常可爱。
“你想跟我回家吗……不,请务必跟我回家。”你虔诚地握住景元的爪子。
——上钩了。
景元、心眼子多多、大白猫:计划通.jpg
这天你放学,回家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只蓬松的大白猫。景元猫心安理得地窝在你怀里,他不仅跟你贴贴,还朝下面准备扑你裤腿的猫猫们露出一个上位成功的笑容。
家里的五只猫猫都愣住了。
然后他们统一地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内讧暂停,先去对付外面来的情敌。
家里又多了一只猫。
这下一共有六只猫了。品种还都不同。
过了几天,跑到外面的景元还带回了两只鸟,一左一右地插在笑眯眯的景元像异次元口袋的猫毛里跟着回来。一只叫彦卿,一只叫符玄,两只鸟瞪着小豆豆眼看着你。你也瞪着他们。
好,多了两只鸟。
家里现在一共有六只猫和两只鸟。
开始了跟猫猫们和小鸟同居的日子。
在家里,六只猫偶尔会打架,会找你争宠,两只鸟会围着你叽叽喳喳。
不管走到家里的哪里,就算在拉屎,抽纸巾的时候都会发现不知何时在卷巾盒上蹲着一只猫。一开厕所门,又发现门口又蹲着一排猫。
你:“……”
到处都是喵喵叫和唧唧叫的。从前一个人住的清冷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屋子里变得很闹腾,一点都不安静,就连写作业都有猫在旁边黏黏糊糊。
吵死了。
———
但是你为什么会露出幸福的笑容呢。
嘴上说着猫猫和小鸟们黏黏糊糊的嫌烦,一边却又很温柔的目光看着陪伴你的猫猫们和小鸟,你摸着他们毛茸茸的脑袋,有时候抬头看着傍晚的天空,会觉得好像自己活了过来。
从以前的一个人,独自走在世界里却感觉格格不入;到现在,走到哪里,一想到家里还有猫猫在等你,就会露出很幸福的笑容。
你开始学会回应别人跟你打招呼,会主动跟邻居说早上好,会帮社区的大妈搬东西。然后你会收获到社区大妈给你的香蕉,邻居奶奶送你的自己做的包子,学校女同学们送你的小猫橡皮筋和DIY小猫本子手链。
你在学校里身边的朋友逐渐多起来,他们纷纷跟你表示,以前大家觉得你是冷美人不敢靠近,现在的你变了好多,像一块融化的冰,露出掩藏在寒冰下的小花小草,开始变得生机勃勃。
你的小猫们,他们不打招呼地闯进你的世界,毛绒绒地却给你带来了鲜活。
猫猫们教你,你应该爱这个世界。
猫猫们觉得,他们喜欢的人,应该幸福和快乐。
你在日记上记下。
「有一天,被一群猫猫围住照顾了。」
「他们来到我身边的那天,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往后,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从办理手续,离开孤儿院的那天后,你以为世上没有人爱你。但是有一天,一群猫猫闯入了你的世界,他们鲜活而温暖。
你想了想,提笔在日记里继续写。
「我觉得猫猫们很可爱,猫猫们也觉得我很可爱。他们围住我,亲亲我,给予我温暖,牵着我的裤腿,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带我往前走。」
「有一种爱,叫我的猫猫们都爱我。」
「我也爱我的猫猫,我也爱这个世界。因为漂亮的世界是我的小猫们带给我的。」
——你现在还孤独吗?
——不孤独了,因为我有猫。
写完这篇日记的第二天,你发现你的日记本上有个乌漆麻黑的猫爪子印,非常明显。
你拎着日记本去找你的那群猫:“是谁偷看了我的日记?”
你冷酷地站在猫猫们面前,一手拎着本子,一手撑着腰,“是哪只坏猫,不要躲,自己老实站出来。”
猫猫们一片安静,全都抬着脑袋望着你,水汪汪亮晶晶的猫瞳里满是无辜。
你:“快点,不要装无辜,我不吃这一套。”
猫猫们动了,一群猫猫四散开,集体往后退,然后露出站在前面的一只大猫。大猫看起来桀骜不驯,表情又凶又冷,蹲在原地。
猝不及防被送出来抵抗怒火的刃:?
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其他猫咪。
丹恒对付刃简直是一猫当先,三月七跟着丹恒同仇敌忾;卡芙卡笑眯眯地看回阿刃,猫猫嘴里说着“拜托了哦,阿刃”,而银狼看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景元笑眯眯的表情从头到尾就没变过,他甚至还把想要跳出来自曝真相的彦卿和符玄往自己蓬松的猫毛里塞了塞。
你看着那群干了坏事的猫把刃送出来抵挡你的怒火:“……”
——不要觉得刃老实就欺负他啊喂!
看起来最凶的猫,其实最好欺负。
猫猫们有话说。
猫猫都看了你的日记啦。
猫猫们都很欣慰。
猫猫们也很喜欢你——亲亲。
End.
*****************************************
【番外.】
*跟猫猫们和小鸟的同居生活。
拉屎/
“你们给我滚出去。”
“不要围观别人拉屎啊!”
你的猫猫很担心你,因为你在厕所里待太久了。
实际上你在厕所里一边拉屎一边玩手机,游戏打到一半,你突然发现你的厕所门渐渐打开,门把上吊着一只摇着尾巴的猫,门缝那里也探出了几个毛茸茸的猫脑袋。
坐在马桶上举着手机的你:“……”
你跟担心你的猫猫们面面相觑。
你指了指门外:“不许进来,快点出去。”
你的猫猫们用担忧又忧愁的眼神被你踢出厕所。
这么久不出来,原来不是掉进shi坑。
好担心啊,怎么还坐在马桶上,不会是便秘吧。
【猫咪饲养指南】
清洁问题/
关于猫猫们干不干净,能不能在你身上蹦来跳去的问题。
这群猫会自己解决。
你洗完澡出来后,浴室里一股沐浴露的香味,家里装有浴缸和沐浴用的莲蓬头,你往你头上抹了点护发素,发现猫猫们挨个排队进浴室。
你探头过去看。
刃用尾巴转动沐浴莲蓬头的开关,景元跑到莲蓬头下面淋水,三月七挤了泵沐浴露在身上搓了搓,卡芙卡和银狼自在地在浴缸的浅水区里浮来浮去。
丹恒在一旁臭着脸看着。
猫猫们短暂地克服对水的不喜,挨个洗香香之后,身上带着跟你同款香味的沐浴露味,甩着尾巴乐颠颠地朝你跑过去。
在那之前,他们会在浴室里抖干身上的猫毛,你坐在小圆凳上举着呼呼呼的吹风机朝他们招手,他们又乐颠颠地跑过去吹干身上的猫毛。
很有趣的一点是,景元是只毛毛很膨胀的大猫,他进去洗澡出来后,整只猫都变得很苗条,湿漉漉的猫毛贴在他身上,但是在你手里吹风机吹干之后,他又从缩水的猫变成了蓬松的猫。
好了,香香,爪子肉垫和蓬松尾巴也香香。
今晚他们就可以爬上床跟你一起睡了。
小偷/
女孩子单独一人住的话,不太安全。
小偷在附近蹲守了好多天,他在你家附近观察很久了。最后得出结论就是有户人家里只有一个小姑娘住,而且小姑娘好像还没有亲近的人。总之就是很好下手,到时候偷完东西再报警的话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小偷哼着小调,用铁丝撬门。
当他成功打开门时,小偷得意洋洋地准备踏进门,他站在门口准备进去,突然好像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黑暗中怎么会有呼吸声。
小偷开始毛骨悚然。
然后,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一双、一双、又一双,在黑暗中像是眼睛发着光的野兽的注视,又像进了什么恐怖故事里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全都在盯着他。
小偷:卧槽,进了什么妖魔鬼怪窟——!
第二天警察接到报案,有个浑身是抓痕的猥琐男子自称自己是小偷,哭着跑来警察局自首。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很大只的猫,看起来眼神凶狠,虎视眈眈的。警察小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窗边趴着两只流浪猫,窗外的大树上蹲着一只笑眯眯但眼神锐利的大白猫,还有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警察局里、已经俘获女警员芳心、被抱在怀里的优雅舔着爪子的紫色猫咪。
在猫猫们的注视下,警察小哥悟了。好好好,这小偷估计是捅了猫猫窝,被猫猫们制裁了。给猫猫们一路押着送过来警局自首。
好,小偷坏,活该!
关于食物/
这群猫是不是成精了。
他们竟然会帮你去买菜。
你有时候放学得晚,菜都被人抢光,当冰箱空了的时候,你又懒得去采购东西补充冰箱。然后就这样饿着,或者去煮一些很奇怪的泡面。
有一次你尝试了一下后桌女同学推荐的螺蛳粉,当着家里的几只猫的面煮的。开始吃的时候,你似乎看到平常很黏你的猫猫们都不敢靠近你。
卡芙卡实在是担心你,你见她担忧地走过来,先是凑近你的螺丝粉瞄了一眼,又担忧地看了看你。然后她快速跑开了,跑的老远的香薰旁边,一脑袋扎进银狼的猫毛里进行换气。
三月七很勇敢地跑过来闻了闻。
然后她当着你的面,挪开脑袋“yue”了一声。
你:?
螺蛳粉是可以吃的。为了证明这点,你在猫猫们惊悚的眼神下吸溜吸溜地把整碗都吃完,还嗦完了碗里全部的汤。
放下碗的那会,你看到丹恒猫和刃猫老远地看着你,特别是丹恒,眼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满脸担忧地写着“你为什么要吃shi”的神情。
你:……
第二天,你收到猫猫们给你送来的小鸟、老鼠,摆在房间门前一共六只,摆得整整齐齐。
你的猫猫们看着你食奇怪的食物,怕你饿死,于是第二天送来了他们给你捉的食物。
快说,谢谢猫猫。
困得睡觉/
你常常会在沙发上,身边围着一群猫猫,一边开着电视放着声音,然后看着看着,困了就会逐渐睡着。
三月七猫会在遥控器旁边帮你调台,她喜欢用小爪子踩在遥控器上面帮你摁键,见你老久了都没喊她一声,她转回脑袋一看,你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三月七蹦下沙发旁边的欧式小桌台,一路踩踩踩,踩到沙发上,咬住你的长袖的袖口往外扯扯,见你没醒,她干脆扒拉着你咪呜咪呜地叫。
丹恒拍了拍她,他指了指你桌上的一堆资料,最近你整理学生会的资料而过度劳累,很容易睡着,丹恒想让你多休息会,所以他让三月七别吵醒你。
但是一直睡在沙发上也不是办法。
智识的景元猫和聪明的卡芙卡猫出了个主意。
……
你睡到一半,感觉自己好像在平移。
似乎有哪里不对。
你困倦地硬是睁开半边眼睛来看,发现刃猫叼着你的衣领,景元猫叼着你的裤腿,丹恒猫顶着你的腰,还有另外几只猫用脑袋顶着你,把你抬去你的卧室。
你往上看,彦卿和符玄这两只小鸟用鸟爪子抓着一条毛毡毯子,两只小鸟拼命扇动翅膀,抓着厚厚的空调被一样的毛毡毯子跟着飞。
干什么,干什么,迪士尼的白雪公主是吧?召唤小鸟帮你拿毯子,小猫们又叼又抬地把你挪回卧室。
嘶,刃的牙有点尖,差点咬烂睡衣的衣领。景元把你的裤腿咬出他牙一样的几个小洞,而丹恒毛绒绒的脑袋顶着你的腰的时候你差点被他的猫毛刺激到像条蛆一样扭起来。
但是不碍事,这些都是小事。
你整个人安详得像金字塔里的法老王,双手交叉双腿伸直,享受家里猫猫们和小鸟给你带来的100%帝王服务。嗯,不用自己走路,直接闭上眼就能平移回卧室的床上,多么美妙。
很牛逼,一键好评。
做噩梦/
你老是做噩梦。
以前是这样,当时刚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住,有时候时常半夜会被噩梦惊醒,然后摸了摸后背,是一身冷汗。
然后你不知道干什么地坐在床边等天亮,因为睡不着,想了想,最后还是强迫自己躺回去闭眼再睡一会,毕竟等会要上学。
至于现在,养猫了之后。
你半夜睡觉,做了噩梦,你闭着眼陷入梦魇,没有睁开眼却偶尔还发出几声难过的闷哼,梦魇让你很难过,头痛欲裂,想醒却又醒不来。
黑暗里,有毛绒绒们窸窸窣窣地打开房间门,然后窸窸窣窣地悄悄爬上床。
猫猫们听见你在梦里的难过哭泣,丹恒猫和三月七猫从你的被子上踩过去,猫爪给你的被子印了几个浅浅的软绵绵的爪印。三月七钻进你的肩窝处,丹恒趴在你的脸边,伸出猫舌舔走你脸上滚落的眼泪。
刃、卡芙卡和银狼在你身侧逛了逛,似乎在考虑找个什么地方把自己塞进去。
景元猫虽然比较虚胖,但是不妨碍他也跟着钻进你的怀里。你在梦里好像感觉到抱住什么手感很好的毛绒绒,下意识地抱紧了些。被你抱紧的景元笑眯眯地舔了舔你,然后也闭眼缩在你怀里睡。
被噩梦环绕的你原本走在一片光怪陆离的黑暗世界,突然现实中被毛绒绒包围,你在梦里突然从噩梦变成非常保暖的童话风美梦,从光怪陆离的恐怖故事变成了猫猫包围的曲奇饼干味童话故事,还有猫猫似乎在舔你的脸颊。
你的眉头逐渐舒展,呼吸变得平缓,温柔地在被包围中安然地深睡了过去。丹恒他们见你不哭了,也亲了亲你的脸,贴着你一起进入梦乡。
然后,但是。后半夜,你被热醒了。
你睁开眼,发现你被猫猫们包围。猫猫们一共有六只,全都毛绒绒,身上的猫毛毛簇拥着你,你还盖着棉被,过于暖和……就连房间里开着绝对冷气的空调都救不了你。
……好热好热。
你推了推包围你的那群猫,猫咪们睁开眼睛缝缝看了你一样,又像没骨头一样粘了回来。
好吧,你想了想,又钻回被窝里跟他们一起睡。今晚就做一个被猫咪们包围和做着猫咪曲奇饼干味童话美梦的幸福的人吧。
继续睡,晚安。好梦。
*********************************
还给猫猫们写了番外,不知道塞在哪里,于是就放在正文的后面。写得意犹未尽,这篇好可爱,写的时候很开心,自己也很喜欢。
希望你们也喜欢,祝大家看的开心。
☆内含五条悟/夏油杰/伏黑甚尔
五条悟
你死在五条悟成功干掉了两面宿傩和羂索的那一天。
但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你的灵魂一直跟着五条悟。
你看着五条悟在家入硝子的医务室里,盯着你的尸体守了很久很久。
那双看一次就能消除所有负面情绪的碧蓝双眸,此刻都有一些黯淡。
直到天色从白变黑再变白,他好像才意识到这是你已经真的成为了一具尸体,再也醒不过来了。
五条悟推开医务室的门,家入硝子坐在地上抽烟,看到五条悟出来后把烟掐灭,问道:“她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五条悟双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火葬吧,然后…扬到她喜欢的海里。”...
五条悟双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外面沉默了一会儿,回复道:“火葬吧,然后…扬到她喜欢的海里。”
在旁边的你笑了一下,虽然现在处理的是你的尸体,但你不由得想到为什么五条悟会这么选择。
他是怕你的尸体也被别人偷走利用吧,就连死后也得不到安宁。
如果还保留了骨灰,指不定也会像伏黑甚尔一样,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利用。
你又不是天予咒缚,到时候也不能恢复自己的神志,一想到自己的能力反而会成为别人的工具,你就感到膈应。
家入硝子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露出了今天见到她的第一个笑容。
其实也不能算作笑容,只是微微地扯了一下子嘴角。
五条悟一手包办了你的葬礼,旁观了自己的葬礼,你才发现已经在咒术界认识了这么多的人。
参加葬礼的人大多都是结伴而来,只有五条悟从你的葬礼开始到结束,都是独自一人。
他站在一旁抱着遗像,有人向他表示节哀,五条悟也只是淡淡地回应。
你不禁有些恍惚,夏油杰走了,带走了五条悟唯一的挚友。你走了,带走了五条悟唯一的爱人。
老师走了,灰原走了,七海走了……曾经属于你们青春记忆的片段,一个个都消失了。
之后的五条悟该有多么的孤单啊…
但这不是他发展成变态的理由啊?!!
看着结束了葬礼回到你的房间,抱着你的遗像,缩在堆满你衣服的床上无声哭泣的五条悟,你心中大为震撼。
这是什么筑巢行为?
你尴尬的站在床边,想要离开,但是你又测试过不能跟五条悟分开太远,只能就这样伫立在房间门口,双目放空地看着五条悟开始对你的床自言自语。
“我昨晚做梦梦到你了,你和他们几个人在打大富翁,输的很惨,没有我帮你作弊,你都赢不了。”
“你之前订的每月礼盒送到家里了,是你很喜欢的那个系列,明天我拿去烧给你。”
“惠今天还告诉我不要乱来,我怎么可能会在你的葬礼上乱来啊,看看你把惠带得多笨。”
你的眼神柔和下来,靠在了门框上静静着看着。
你就这么看着他,看着…看着…就过了三天。
作为鬼魂的你都感觉自己虚弱得快飘起来了,这家伙怎么能做到三天不吃不喝啊?
你焦急地绕着床边走来走去,但是他又看不见你,你根本没有办法做些什么。
五条悟一直枕在你的枕头上,说话说累了,就出去喝一口水,进来继续躺着说。
你们之间的相处就跟三岁小孩一样,少不了拌嘴打闹,但你也是头一回发现,五条悟原来能说话说这么久。
五条悟回复明天弄,看来他明天终于准备出门,开始好好生活了,你稍微放下了心。
经过这几天的鬼魂体验,你猜想自己能够保持这个状态,大概是由于死的时候对于五条悟能不能照顾好他自己,产生了一定的执念。
而执念借由你的身体产生,等你的身体火化之后,执念没有依托,鬼魂状态的你就会消散了。
如果五条悟真的将你火化,然后扬到海里,那你相信他会真的将你的死亡放下,开启新的生活。
半夜你坐在地上,等着阳光洒落,也等着自己迎来真正的消亡。
躺着的五条悟忽然坐起了身,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也是你坐着的方向。
一瞬间,你都以为五条悟看到了你,但他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看向放在床头的遗照,就这样盯了一会儿之后,他起身穿好了衣服。
亲吻了一下你的遗照之后,五条悟对“你”(遗照)说道:“在外面还是太危险了,我会把你带回家来,以后…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卧槽,这个别了吧,有点变态了”
你下意识嫌弃地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你才意识到原来鬼魂状态也是可以说话的,还没来得及说个绕口令试试自己的说话功能退步没有,就发现五条悟死死地盯着你。
他看的不是你背后的墙,也不是你这个地方,他看的就是你本身,灵魂状态的你。
五条悟看得到你。
…
夏油杰
带着两个学弟出任务,结果因为等级的判断失误而死在了任务里。
等你从死亡的剧烈疼痛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好像成为了夏油杰的背后灵?
你跟着夏油杰参加了自己的葬礼,看着两个学弟难过又自责,你很想跟他们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没有怪他们,不如说他们能在你的保护下活着是你最欣慰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你说话,他们也听不见了,你有些失落。
“她不会怪你们的,不如说,你们能在她的保护下平安回来,她一定很高兴。”
夏油杰说出了你心里想说的话,你就像平时一样星星眼看着他,不愧是你最爱的男朋友,他跟你的默契简直无人能及。
平时每天都充满了活力的小太阳灰原雄,此时就像一朵蔫儿吧唧的向日葵:“都怪我,当时本来会被攻击到的应该是我…是学姐替我挡了那一下,如果…”
你都能猜到一个有良心的人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如果是他就好了。
你站在夏油杰的身后双手插腰,你费尽心力救下这两个学弟,可不是让他们陷入这种自责的漩涡中的。
“这是她做出的选择。”夏油杰仿佛就是你的传话筒,一次又一次说出你的心声:“她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
你的骨灰被夏油杰定做成了一个耳钉,戴在了他的耳朵上。
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无法离开夏油杰太远,你只能像一个背后灵一样默默旁观他的生活。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夏油杰在你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优等生。
他对人礼貌,有分寸,虽然有点和五条悟同出一脉的人渣属性,但总体还是很正派的人物。
而且你从来没有见过他表情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他的性格仿佛长相一样具有佛性。
但是当背后灵的这段日子,让你从一个新的视角重新认识了一遍夏油杰。
他一个人的时候表情会很冷漠,不怎么和辅助监督交谈,救援普通人的时候也不复过去积极。
在一个被救援者因为自己的伴侣死在了事件中,对着夏油杰破口大骂的时候,你想要替他反驳,却又无法发出声音。
夏油杰冷漠地看着那个人小丑般的表演,你第一次在他眼睛里面看到了厌恶。
还有他吞食的咒灵球,你一直知道他是通过吞咽的方式来获取咒灵的。
你没有亲眼见过他吞食咒灵,夏油杰每次说收服咒灵都只是放在口袋里,说回去再吞食,你猜想到咒灵的味道一定不会太好。
但是当你亲眼见到他吞食咒灵的时候,你才意识到这个他的咒术给他的精神到底带来了多么大的负担。
你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只在心中不住的懊恼,为什么当初活着的时候没有多关心他,没有意识到这里的问题。
你感觉随着夏天的到来,任务的增多,夏油杰频繁吞噬咒灵,让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不靠谱的五条悟完全没有注意到夏油杰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一个小鬼魂在他身边自顾自地生气。
再这样下去,你很怕夏油杰精神扭曲变成变态啊!
在小山村见到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双胞胎小姐妹时,你就意识到,让夏油杰彻底扭曲成变态的关键节点,来了。
你看着夏油杰放出一个废物咒灵安抚了一下两个小孩,转身就收起了笑容。
走出门外,他的身后就召唤出了杀伤力极强的咒灵。
你意识到他动了杀心,他想要屠尽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
看到两个受伤的小女孩,你的心中也充满了愤怒,但是这个事件绝对不能以杀戮来进行解决,不然夏油杰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
“杰!不要冲动!”
之前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发出声音的你,在这一刻突然间能够发出自己的呐喊。
你自己都有些惊讶,而另一旁盛怒中的夏油杰也感到惊讶。
他的视线落到你的身上。
伏黑甚尔
你一直觉得自己觉得只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的一个人,而你却和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的伏黑甚尔结婚了。
被你的朋友们担心的婚后生活很幸福,看上去像个杀手之王的伏黑甚尔作为家庭煮夫,每天你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亮灯的家和等待你回家的人。
你们生下了一个很可爱的孩子,甚尔说,因为你是上天给他的恩惠,所以这个孩子叫惠。
你是有点担心男孩子叫咩咕咪会不会被取笑呀,不过到时候开家长会让甚尔去的话,别的家长小孩看到的话都不敢再得罪惠了吧。
想到这里你就偷偷笑了起来,甚尔问你笑什么你也不回答。
该说不愧是在一起的小夫妻,你和伏黑甚尔想的一样,只是你觉得他才是上天给你恩惠。
你的人生平平无奇,唯有一个长相超凶的入赘丈夫给生活增添了波澜,你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长,你死在了一场意外里。
甚尔会照顾好自己吗?会照顾好惠吗?买好的小衣服还没有看到惠换上,亲子装也没有看到甚尔穿上…
好可惜…
抱着这种情绪闭上眼的你,再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你穿过了墙壁才发现自己成为了鬼魂,你先来到了惠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但是婴儿床换成了一张小床,惠应该长大了吧。
然后你去到你们夫妻间的房间,也没有人,一般这时候甚尔都在家的。
你拍拍自己脑袋,怎么忘记了,那时候你在外面赚钱,甚尔呆在家里就可以,你死了的话,甚尔肯定需要出去赚钱。
也不知道甚尔现在是做什么工作,你记得你在夜场谈生意遇到他的时候,还有可恶的坏女人调戏他。
甚尔说过他是被家里赶出来的,也没有学历,不会还是在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吧。
正在鱼龙混杂地段的伏黑甚尔收割了一个咒术师,回去找老熟人孔时雨领钱。
“今晚打算干嘛?”孔时雨把酬劳打到伏黑甚尔的账户上,开始欣赏自己账户里的分成。
“老地方,赌马。”伏黑甚尔把咒具擦拭好丢进丑宝肚子里,吞下丑宝就准备离开。
“你之前的房子要不要退了,有些人查过去了。”孔时雨给伏黑甚尔展示了一下他这几天收集到的资料。
伏黑甚尔接过资料,扫了一遍人名,再丢给孔时雨:“把名单地址发我一份,我回头都解决了。”
孔时雨无奈地笑笑,应下这个要求。
说是要去赌马的伏黑甚尔回到了旧家,他其实也清楚重操旧业的话,不可以暴露弱点,而这个家是一个过于明晃晃的标识。
但是他确实不忍放弃这套房子,因为…
伏黑甚尔推开房门,看着门口的你,他露出了你记忆里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旧家里,他才能够看到你,伏黑甚尔清楚这是他的幻觉,这样的“你”是虚假的。
但是按照你生前和他聊过的话题,把你火烧后扬到海里,他就失去了和你所有的联系。
你和他都不喜欢拍照,这是你们曾经觉得很有默契的一点,现在却只觉得可惜,他都没有什么可以睹物思人的物件。
今天的幻觉格外鲜活,之前都只是坐在椅子或者沙发,躺在床上或者蹲在婴儿床边上,静止不动,像一道幻影。
今天的“你”会动,会招手,会笑,就像记忆中的人又回来了。
伏黑甚尔坐在沙发上,而你鸭子腿坐在沙发前面的地毯上。
刚刚你就觉得奇怪了,甚尔好像看得见你,从他进门开始,视线就跟着你的动作,你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里。
难道你们两这是要上演现实版人鬼情未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可是小惠还没有回家,你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指了指小惠的房间。
甚尔顺着你的动作瞥了一眼,有些好笑地开口:“怎么连幻觉都惦记着那小子。”
幻觉?你有些呆滞,因为你清楚知道你就是你,有自己的意识与思想,不是什么幻觉。
这时你想到甚尔能看得到你,却丝毫没有意外,是不是他之前就产生过你的幻觉,所以这个时候才把你的鬼魂也当做成了幻觉呢?
可惜你现在还说不了话,不能替自己澄清了。
发现自己的幻觉越来越灵动之后,伏黑甚尔越来越经常的回到那个旧家。
频率的提高也就意味着,经常有在没有处理完身上血迹的时候就回到家的可能。
如果是真实的你在家,他无论多么的匆忙,都一定会换一身衣服,去掉身上的血腥味再回来的。
不对,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再踏入这个厌恶的咒术界。
幻想中的你见到他身上的血迹,就围着他团团转,
伏黑甚尔感到很有意思,之前见你这幅样子还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见他被老顾客富婆搭讪,你就出来美救英雄。
可能也是因为回忆里有这样的情节,才能在自己的幻觉里进行这种艺术加工了。
伏黑甚尔很喜欢这种他很少见的表情,好几次完全可以避免,却硬是让自己的身上染上血迹。
你第一次看见身上染血的伏黑甚尔回家,吓个半死,你以为是他为了养活惠去借高利贷被人打上门了。
这个家里已经被搬空了,你到之前放药箱的地方都没有看见药箱的影子。
一直被你当做肌肉花瓶的家庭煮夫伏黑甚尔这时候倒是很自然地撕掉了一块衣服给自己包扎伤口,动作很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做了。
你意识到,除了甚尔主动告诉你他的过去,你并没有向他询问过之前从事的工作,成长的环境,你觉得你需要的只是他的未来。
现在看起来,他过去的工作可能跟你猜测的什么落魄失足青年完全不沾边,而你朋友吐槽的杀手之王,看样子反而是戳中了真相。
他每天这么邋遢地回来,是因为他去杀人了。这是作为一个良民的你这辈子都没有想象过事情。
你之前还和伏黑甚尔的吐槽过那些变态杀人狂的恐怖,可现在看来,一些变态杀人狂手上的人头可能都没有他的手上的多。
当然还有别的生存之道——小白脸。
不过因此你们双方都收获了上天的恩惠,某种意义上那一次的误会也算是老天爷的助力了。
这一天伏黑甚尔说他接下一个任务,要去刺杀星浆体,他见过官方派出的保护者,在很小的时候对方就注意到了隐匿气息的他。
“那家伙据说历代最强的六眼,只要能杀了他,一定要狠狠地打那群家伙的脸。”伏黑甚尔把五条悟的照片摆在任务资料的旁边,恶劣地笑了笑。
“可是他们还是学生吧,还很年轻唉,你都在接什么破任务啊,真是的…”
仗着伏黑甚尔听不到你说话,你每天坐在地毯上吐槽,在伏黑甚尔的眼里就是阿巴阿巴。
但是今天不一样。
“幻觉…可以发出声音吗?”
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
彩蛋是五条悟的后续
隐藏结局是三人的后续,不用重复支持啦。
喜欢的话可以点个小心和小手哦,谢谢大家的支持哇(¤ω¤)
“犀利啊……”马浩宁叼着烟低声说着,“还得继续磨合啊。”
一旁同样随着自家老板蹲在阳台边上的高斯了然地点点头:“是。”
“就和你刚来的时候一样。”马浩宁眼下的黑眼圈当真是越来越深了,要不是两人现在谈话氛围严肃,这马浩宁冷不丁转过来看高斯一眼,高斯其实真不太能憋住笑。
于是为了憋住这点笑意的高斯忙错开视线,又点点头,飞快应了句“对”。
马浩宁眼尖,扫见高斯嘴角的那点笑意了。他不满地“嘿!”了一句,把手里剩下半截的烟丢在地上,蹲在原地手却伸的老长,把那张好看的脸掰过来问了:“你偷笑?你偷笑什么?!”
“马哥。”这两年早已经被养熟的高斯再也不是当初被马浩宁大...
“马哥。”这两年早已经被养熟的高斯再也不是当初被马浩宁大声恐吓就会吓出眼泪的人了,这会儿他憋不住笑就干脆是大大方方地露出两排牙列,一头栗色的卷发可爱得要紧,眼睛在月色下透着一些微弱的光亮,此刻盯着看的话很像精灵的眼睛。
他接着说:“我给你买瓶眼霜呗?”
一下就悟了对方在笑什么的马浩宁怒瞪圆眼:“我那不是操心你们才这样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高斯悄悄凑近一点摸摸狗头,“所以我说给你买瓶眼霜,你看我多体贴你啊?”
“你体贴个屁!”老板才不会被对方的甜言蜜语蛊惑呢!即便高斯的手软软的,热热的,正给他顺毛时他其实心底觉得舒服的不得了,但作为一名至高无上的老板,他必须……!
“我说我要给马哥买个眼霜!”高斯麻利地站起来了,在另外两个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钻回了家,然后潇洒地留给那两位一个白色的背影。
“嘿!跑这么快!跑这么快有啥用啊!”
那他们不都是一个屋的吗?!
马浩宁心想,转眼就和眼神冒光的小傲对视上了。他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你有屁就放。小傲扒拉着滑门边嘟嘴,看到马浩宁瞬间炸毛连忙放弃塑造这个委屈形象,双手护在胸前保护自己并飞快说道:“你两说啥啊不能搁家里说这大夏天的宁愿遭罪在阳台上说悄悄话啊!你说说有啥不能给兄弟听的高斯就能听!你现在是不是和人一个屋子就偏心了啊!我不高兴!你偏心!”
“行了行了你憋这么大声你要把所有人招来啊!!”马浩宁上前捂住这人的嘴,安抚地摸摸对方的后脖颈,解释道,“不就和高斯聊了下他给我剪视频的事儿吗你看你还急眼了还!”
马浩宁瞪着眼睛吓对方,踮着脚往上凑了一点,就快把脸贴在小傲脸上了:“你也想帮我剪视频啊?!是不是?!你看你,还挺贴心!”
“我煮宵夜!”小傲两个退步远离马浩宁,目不斜视地朝厨房进发,“我给你们煮宵夜!”
高斯说到做到,两天后,一瓶眼霜就放在了马浩宁桌上。
马浩宁两眼一黑,这玩意儿一看就不便宜,高斯把钱花在他这糙老爷们儿身上……马浩宁想到这儿立刻抓着东西去找高斯。
高斯在客厅给他家小孩儿梳毛呢,而马浩宁的出现还是嘟比先反应过来的。翻着肚皮让高斯梳毛的小猫扑腾着翻过身冲马浩宁娇滴滴的叫,高斯才懵懵地扭头来看身后。堆堆跟在马浩宁身后出来了,爪子沾地奔跑引起一阵啪嗒啪嗒的动静,嘟比飞快地跳上沙发,几个跳跃就扎进了客厅的角落,小狗一个拐弯屁颠屁颠地也跟着跑了,然后开始四处寻找这只小猫。
马浩宁把那瓶小东西怼在高斯眼前,说你干啥啊整这么个小玩意儿给我,多贵啊你自己花不行啊?我一糙老爷们儿有黑眼圈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干啥花这些钱?
高斯被对方接连那几个问题问得有些懵,站起身眼前发黑,幸好被眼疾手快的马浩宁扶了一下。大约三四秒眼前的黑暗褪去,高斯抬头扫了眼马浩宁手机的东西,说这玩意儿不贵啊。
“不贵也不用给我买啊?”马浩宁觉得好笑又无语地掐掐这人胳膊,“我能记得擦几回啊这小玩意儿?再说了我这脸这么黑有黑眼圈也看不出来啊,你还不如给你自己买呢!”
说到这儿马浩宁不自觉上手掐着这人脸颊上的软肉,“你给你自己买点儿面膜吧!你看你这脸,干巴!”
“干啥啊不都七天无理由退货吗?!为啥不能退啊!”马浩宁不解,马浩宁立刻发问。高斯见状也立刻拔高了音量:“代购!我找的代购!”
高斯作为一只被养熟的猫现在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不能退!你就给我用着!我每天晚上都提醒你涂!你把他涂完!”
三天后高斯收到了一箱马浩宁买的各种品牌的面膜。马浩宁抱着那箱面膜站在高斯面前时也是这种说话的:“代购!我都找的代购买的!不能退!你给我敷!我每天晚上都盯着你敷!!”
当然,想要通过涂眼霜去黑眼圈这个想法是基本不可能实现的,高斯也知道这事儿。所以当马浩宁涂过那只昂贵的眼霜还熬夜到晚上两三点时,高斯睡得半梦半醒也会打起精神和马浩宁搭话,说:“马哥……那只眼霜很贵……”
马浩宁握着鼠标的手一紧,扭头去看也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的眼睛的高斯,咬咬牙说我知道我知道。听见这话的高斯就会小幅度的点点头,下一秒就又睡过去了。小半个月马浩宁被高斯抓到三次,每次劝他不要再熬夜的理由就是眼霜很贵,而为了不浪费自己涂的眼霜马浩宁每每都会内心纠结个几分钟,最后听话的爬到床上睡觉。
每次爬上床马浩宁就能看到已经熟睡的高斯微张着嘴,均匀的呼吸着,神态柔软毫无防备,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养得衣食无忧,完全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小猫。
马浩宁偶尔想到高斯这两年的变化其实是会偷笑的,他感慨自己不管是养人还是养猫养狗都格外的有天赋,亲和力果然是Verygood.
结果某天正巧撞上从洗手间出来的犀利,一米八几的男人说哟马哥,你也来上厕所啊。马浩宁说那难不成我来吃饭啊。犀利忙给他让位,忽然问起镜子前那瓶小东西,问是不是马浩宁的。
马浩宁戒备心一下就拉起了,说你要干啥呀。犀利就答:“那小东西我看别人说挺好用的捏,正好我最近熬夜有点狠,能不能给我也涂两天?”
“你滚。”马浩宁歪着嘴拒绝,“这东西老贵了我都不舍得涂呢!你要自己买瓶切!”
然后马浩宁把放在洗手间长达半个月的眼霜带回了房间,并且为了防止被堆堆碰到,他甚至把这瓶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衣柜里。
隔天打开衣柜发现这瓶小东西在衣柜里的高斯:“……马哥儿,你咋把它放衣柜了啊?”
刚睡醒在揉眼睛的马浩宁:“犀利想偷着用!我带回来了!”
“为啥啊?”高斯不解,“为啥得偷着用啊?”
“他说他看这玩意儿别人说好用!他也想蹭!”
“哦这么个事儿。”高斯恍然大悟,“那我给他买瓶得了呗。”
“不行!!!”马浩宁从床上跳起来,“不准你给他买!只能我一个人用!!只有我能用!!”
一瓶眼霜没起什么作用,中国BOY来潮司的时候还取笑马浩宁,说你现在这是熬了几个通宵,人看着也忒憔悴了。
马浩宁怎么会说我其实已经几个月没睡过好觉了,但念及所有朋友在业内的数据都不好,他也就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下午艺人组和他要和中国BOY开个会,要具体定一下谋权篡位的策划和大致框架,内容。高斯敲门的时候马浩宁正巧打了个哈欠,中国BOY替老板说了声进。
高斯和中国BOY打招呼,然后才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马浩宁。中国BOY就这么看着两人一个递一个接没有一个多余的字,他忽然起身揉了揉高斯看着就毛茸茸的卷发,仗着自己身高优势和高斯说话时有点得意的:“哎呀高斯,既然都要拍谋权篡位了你不如到我那里呆几天吧。”
“我让你老板把你借给我几天,你去我公司艺人组呆几天,给我发几期视频好不好啊?”
“这不行啊BOY!”马浩宁发话很快,人猛然从老板椅上站起来了,“你咋撬人家墙角呢!高斯在我这儿干的好好儿的你要把他撬走啊!”
“我借几天!我没有要撬人墙角!”中国BOY抓着高斯的手不放,和马浩宁掰头,“让高斯和我们公司的发两期视频呗!”
“不行不行不行!”马浩宁也出来拽高斯的胳膊肘了,比中国BOY矮一截但是嘴巴快,“高斯不能跟你去高斯不能跟你去!你不能撬我公司墙角你把高斯偷走了我跟谁拍桌游啊?!不行不行不行!”
“吵啥呢!”海皇和小傲听见动静一前一后扎进办公室,推门就看到自家老板和别人家老板一人抓着高斯一只胳膊肘。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闯进来的两个人,马浩宁猛地开口:“孙傲!你去BOY公司呆两天!”
在场所有人,除马浩宁外:“啊?!”
下午结束会议中国BOY悄咪咪想拉着高斯说悄悄话的时候马浩宁立刻就追上来了,抓着高斯的后脖颈问你们要干什么。眼瞧着悄悄话根本说不了的中国BOY无语地扫了马浩宁好几眼,最后说:“马浩宁啊马浩宁。”
“你这个人太他妈的双标了。”
犀利因个人私事没有参与谋权篡位,马浩宁把胖迪叫回来作为特别出演。
胖迪睡在犀利房间的时候问“那高斯睡哪儿啊?”小傲哼哼,说你还怕高斯没地方睡啊?
胖迪说那我不能让高斯睡沙发啊!小傲闻言无奈摇摇头,说你去看看沙发上有人不?
沙发上空空如也,连最活泼好动的嘟比都不在上边儿睡觉。结果胖迪还没给小傲汇报呢,高斯就敷着面膜从马浩宁房间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盒面膜。
“胖迪胖迪!”高斯叫人名字,胖迪几步迎上去,说咋了咋了。高斯把手里那盒东西放胖迪手里,说给你的,你拿着敷。
“面膜啊?”胖迪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盒全是英文字母的面膜,这会儿比起对方莫名其妙给自己一盒面膜他更想知道另一件事,“我睡你房间你睡哪儿啊?你睡沙发啊?”
意识到胖迪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和马浩宁一个房间的高斯有点语噎,脑子短路后这会儿和胖迪干瞪眼。海皇出来了,说你两干啥呢,深情对视啊?胖迪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说我问高斯睡哪儿呢,他突然就不说话了。
“和马哥儿睡啊。”根本猜不透高斯心理活动的海皇如实告知,“犀利来了高斯就和马哥睡啊,犀利睡高斯以前的小房间。”
“哦这么个事儿啊。”胖迪恍然大悟,点点头刚想说你不用睡沙发就好。结果马浩宁突然从高斯身后出来了,快步走近后一下夺走了胖迪手里的面膜,声音很大:“这是我给高斯买的面膜!你们不许拿!!”
耳膜都差点儿穿孔的胖迪:“啊救命啊马哥儿!!你别这么大声儿!!!”
马浩宁约谈犀利,就像以往和刚来公司工作的高斯一样谈话。说你只要放开自己,大胆点,不要有包袱,你很快就会有新的突破,新的目标,然后你慢慢的就会形成你自己的风格,就会被观众接受。
“而且马哥儿不是一直都陪着我们吗?”高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抬眼去看犀利,眼神温温柔柔的,含着鼓励,“你有啥不明白的,你问他怎么解决就得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犀利点点头,停止了寻找某样东西这一动作,回望着高斯,“可是马哥这样不会压力太大吗?”
高斯不管他说什么呢,只问:“我准备录视频那个桌游你放哪儿了?”
“那不在我柜子里吗?”马浩宁在办公桌最下边儿的抽屉翻出来自己刚研究了一会儿的桌游,递到高斯手里,“你还没说你两刚才干啥呢?”
高斯接过桌游,“我跟犀利说你坏话,说你以前拍视频欺负我!”
“嘿!你可别信啊犀利!”马浩宁转移目光去看犀利,“我人很好的!不会欺负任何人!”
“对对对!”高斯敷衍地点点头,扭头就走了。马浩宁不满这人这自在的样子,扭头冲犀利说:“嘿你可别学高斯啊!我让你大胆但是你得记着我还是老板!你不能像他那样骑我头上来了!”
“不可能的马哥儿!”住到家里快两个月的犀利这会儿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只答,“我可是非常尊敬你的!以后肯定不会骑在你头上的!你放心吧!”
也不是谁都是高斯啊!!
马浩宁对他养熟的猫总是格外宽容。
意思是:“我困了。”
马浩宁怀疑这人是不是在眼睛睁不开和手脚不听使唤的情况下回过来的消息,但他没追问,只是十分慷慨地和对方说,行,视频你晚两天交也行。
这人可不敢忘自己出门应酬那几天,高斯因为帮他剪视频累到在他电脑桌上睡着这事儿。
马浩宁这个人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喝酒。只是随着一家公司越来越壮大,旗下需要养活的人越来越多,他肩上担子越来重,身不由己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多。他还是讨厌酒的味道,讨厌需要在酒桌上全程笑脸迎人,讨厌自己只能在凌晨的时候才能回家。虽然这样的时刻并不多,一个月可能只有几次,但每一次都会让马浩宁觉得他的寿命因此在缩短,而他的身体也逐渐的吃不消。
但意外的是,他每次都能在某个人身上得到一点安慰。
自从犀利入住之后,高斯就和他挤一个房间。一开始马浩宁不习惯,高斯也不习惯,因为他们以往都习惯了一个人睡,现在身边突然多个人难免会不习惯。那个时候马浩宁就和高斯说,说你等我空了我就找房子,咱们换个大房子,必须一人一间。
那会儿高斯就点头,说好。
但马浩宁那期间一直都没空。
他白天在公司开会,审片,和甲方签合同,然后还要抽空拍视频,有时候还需要和员工进行约谈,聊一下视频里存在着的各种问题。
晚上马浩宁自己需要剪片,高斯睡醒几次了马浩宁都还在剪,电脑旁边他特意给自己买的五升装的水每天晚上都会消失一半。
好在这人抽烟知道避着高斯,走出阳台外边儿抽。
就这么过了没多久吧,马浩宁就出去谈商单了。
马浩宁觉得自己简直是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就是得醉了才能保证以后的生活,如果只是白白做梦,就他妈的等着一公司的人都死吧的这种生活。
就这么醉了两三个晚上,终于谈下来了,然后那晚马浩宁一直紧绷着的状态松懈了,钱扫给代驾,人瘫软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再醒的时候面前是海皇的一张大脸,还有小傲。
轻飘飘的,他好像睡进了云端。
再醒的时候眼前就是高斯了。
高斯给他擦脸,动作很轻。他看见马浩宁睁开眼了,温声问对方要喝水吗,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变得更快了。马浩宁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要回答这人问题,直勾勾盯着高斯看。
看他没有修剪过所有有些凌乱的眉毛,看他此刻专注于某事而显得有些严肃的漆黑的眼睛,看他脸颊上散落着的一颗颗小小的痣,看他圆润小巧的鼻头,看他一双浅粉色的,如果冻一般粉嫩的唇瓣。
即便他人已经不清醒了,他的本能却记得要给高斯夸赞。
或许是夸对方好看了,也或许是夸对方体贴了,又或者是温柔。总之第二天高斯一直闪躲着他,耳根一直是红的。
马浩宁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夸他什么了,总之一定是好词。
马浩宁晚上再出去应酬心底就没那么烦躁了。
有时候他比较清醒,回房间的时候高斯在剪视频,看他能自己站稳就会说一句“你回来啦。”
有时候马浩宁喝多了会吐,跪在马桶上吐的时候会流眼泪,吐完了眼泪就流完了。他一抬头高斯就走进来把洗手间的门关了,打湿毛巾,让他自己擦手,然后高斯扶着人坐到马桶上,又默默用热水重新打湿毛巾,给马浩宁擦脸。
这次马浩宁记得夸人什么了。他说:“有你真好。”
高斯没有答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给人擦完脸还让马浩宁漱了几次口,这才扶马浩宁回房。接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洗干净的睡衣,叫马浩宁换上。马浩宁毛手毛脚给自己换好了睡衣,嚷着口渴,高斯就给他倒了杯水,喝完水马浩宁打了个嗝,瘫在床上,两分钟后,高斯关了房间的灯。
“等下!”马浩宁反应道,“我要剪视频!我的视频还没剪!”
“在剪了。”高斯没理他,人坐到床边然后躺下了,声音温温柔柔地,“明天就能剪好了,剪好了就发给你审。”
过了好一会儿马浩宁借着酒劲儿躺到高斯肚子上了,对方吓了一跳,他倒是挺开心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高高,有你真好。
高斯拢共帮马浩宁剪了三期视频,看到观众反馈节目效果没有以前那么好的时候他抓心挠肺。等着高斯去上班他决定开个直播解释,说高斯帮他剪了几期视频,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的视频不应该是由高斯来帮着完成的,大家要说不好只能是说他,和高斯是没关系的,毕竟每个人剪视频的想法和技巧是不一样的。
下播后他去工作了。这天结束的比较早,晚上九点前就谈妥了,他在群里发消息,说你们收拾收拾我回来接你们吃宵夜。海皇高高兴兴地问这是谈了多少个W啊马哥这么高兴。马浩宁就说这不是多少个W的事儿。
“无论谈了多少个W我都会对你们好的,你们只要记住这一点就是了。”
他说。
宵夜高斯没来,马浩宁回房间的时候对方已经睡着了。海皇说他叫了高斯,高斯刚睡着就被人摇醒了,起床气老大了,一发脾气大声喊了句“不去!”
马浩宁本想亲自叫人,看到人这会儿睡得沉,旁边嘟比也乖乖贴着他脑袋,就打消了要把人带去吃宵夜的念头。
几个人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多钟了。
马浩宁回来的时候房间的灯亮着,推门发现高斯坐在他的电脑面前剪视频。
马浩宁心说怎么又在帮我剪视频啊。走过去的脚步不自觉放轻,在人身后揉了揉他的卷发。高斯声音有点哑,没回头,问,你回来了啊马哥儿,合同谈好了吗?
马浩宁懵了一下,问,你在做梦啊?
“啊?”高斯这会儿舍得回头了,“你不是去谈合同了吗?”
“我跟他们去宵夜了啊笨蛋!”马浩宁也不知道是要嘲笑一下对方还是骂一下对方,“海皇来叫你宵夜你还骂他呢,不记得了是吧?”
根本不记得有这事儿的高斯:“……啥时候的事儿啊?我刚睡醒看你不在就来剪视频了。”
才意识到刚才整个家只有他一个人的高斯:“啥!你们都去吃宵夜了!没带我!”
“哎哟!你真的是笨蛋啊!”马浩宁当真是不知道笑还是骂好了,看到高斯震惊又略带恼怒的表情只觉得可爱,头脑发热就很是干脆地环住这人肩头,温柔地抱了上去。
五秒后马浩宁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觉得尴尬但又不愿意松手。高斯的体温比他低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因为对方体温要比他低一些,马浩宁刚刚抱住对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啊,高斯为啥这么凉啊,我得捂热他。
什么捂热不捂热的啊,高斯又不是什么石头什么铁器的。相反其实高斯一直都是在默默发光发热的啊,即便他所带来的光亮并不耀眼,但当马浩宁发现的那一刻开始,高斯的存在就无法再忽视了。
气氛尴尬又暧昧,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马浩宁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快,而对方依旧是很平缓的样子。他意识到他该松手了,再不松手可能有些事情就会暴露了。但当他想松手之际高斯却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了句:“马哥,如果觉得累了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直都在。”
过了很久马浩宁才松开手,盯着高斯的耳尖看:“给你单独整个宵夜吧。”
高斯闻言抬眸去看马浩宁,心底那些窘迫羞涩此刻都融化在对方笑意盈盈的眼睛里。他听见马浩宁又这样叫他:“小笨蛋。”
马浩宁亲自给高斯煮了个番茄鸡蛋面,然后高斯觉得面条非常清淡所以加了很多勺绵阳料理姐姐送的剁辣椒酱。
第二天起来做饭的小傲发出惨叫:“啊!!咱家进贼了!!!我的辣椒!!我的辣椒被偷吃了!!!”
隔着几堵墙都听见惨叫的高斯心虚的翻了个身,偷偷睁眼看身边的人。马浩宁下意识抬手盖住了高斯侧身时露出的耳朵,过了几秒睁开眼。
他的眼睫毛很长,扫下来落在眼睑处,形成一片阴影。他的眼神此刻很温柔也很无害,看了一会儿高斯,说了句“吵死了”,干燥的唇一张一合,露出他的兔牙来。
高斯就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马浩宁眼下的黑眼圈已经这么深了。
后来才有了那瓶眼霜,和马浩宁报复性回击的一整箱面膜。
中国BOY招手让高斯坐他身边,被马浩宁一个眼神警告,然后把还没坐下的高斯抓走了。
二十个人吃吃喝喝吵的很,中国BOY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和马浩宁开腔,说你就把高斯借给我几天呗,就拍两个视频有啥问题啊?
马浩宁一万个不同意,说中国BOY你这样就不对了啊,你咋能撬我潮司之大臣呢!
中国BOY一个改口:“好好好那你把小傲借给我!我公司缺个厨子!”
“可以啊!”马浩宁答应的爽快,“你记得还回来就行!不然我们得天天吃外卖!”
中国BOY嘴边那句“马浩宁你双标啊!”还没说出口呢小傲就先站起来了,喝了几瓶可乐脸通红的:“嘿马哥!为啥啊!我就不是潮司的大臣了吗?!我做饭不好吃吗?!我视频拍的不好吗?!”
“你会给我剪视频吗?”马浩宁说这话的时候还搂着高斯肩膀,高斯看起来一脸懵。
犀利在无人注意到角落摇头:哎,看来大家都不清醒,高斯这是能撬走的人儿吗?!
“那你把海皇也借给我吧!”眼看着小傲气势瘪下去的中国BOY追问着,下一秒就看到马浩宁果断点头,说行啊,你记得还就行啊。
海皇出现他个人代表性的“目瞪口呆”表情,默默从座位上站起身,对马浩宁发问:“啥啊马哥儿?!我们两个人都抵不过高斯吗?!”
“你用量来比较是不对的呀海皇!”马浩宁没搂着高斯那只手一摊,“你会帮我剪视频吗?不会。小傲会吗?不会。但是高斯会啊,对吧?你看,量比和质比,我肯定先留下个能帮我剪视频的对吧?”
高斯闻言耸耸肩,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话,只是拍掉马浩宁的手开始夹面前的炒粉。犀利注意到马浩宁立刻注意到高斯,凑到人耳边说话。高斯听了没什么反应,只顾着低头吃炒粉。
马浩宁过了好一会儿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视线忽然撞见犀利的。
犀利立刻摇头表示: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顿饭到结束所有人都打着饱嗝。马浩宁的车上只有犀利和小傲,副驾驶座上坐着高斯,海皇自己开了车来,要送羊头人和彩虹人回家。
所有人吃饱了都犯困。犀利这会儿困意上头,人在后座上睡得乱七八糟的,旁边儿的小傲也闭着眼睛。
没过多久他突然听见马浩宁心平气和地问高斯,说你怎么了啊,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没人答话。
犀利就偷偷睁眼去看身边儿的小傲,发现这人好像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他就偷偷瞥前边儿的人,然后看见马浩宁的右手伸过去摸了一下高斯,也不知道是脸还是哪儿。而马浩宁的声音更低了:“怎么了啊?生我气了?”
高斯动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犀利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马浩宁的眼睛一直在看右边,眼神很温柔。马浩宁很少会露出这种眼神,这让犀利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立刻闭上眼睛,心底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耳朵还在接收信息,他听见马浩宁还在问:“生马哥什么气了?你和马哥说说。嗯?高高?”
犀利打了个冷颤。
过了好一会儿犀利才听见高斯的声音:“如果我不能帮你剪视频你就把我给中国BOY了呗?”
“那哪儿能啊。”马浩宁答得很快,像是根本没思考过,“你和他们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我会给你买眼霜?”听得出来高斯压低了声音,可能是怕后边儿两个人听见。马浩宁也就依着高斯这样说话,把他的声音放得更低了:“你对我哪儿不一样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想想。”马浩宁放轻声音后说话仿佛带着某种蛊惑性,“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高斯答得很快,声音好似忽然推远。犀利判断现在高斯应该是扭头看向了窗外,没有看马浩宁。他不由得感叹高斯果然是敢骑在马浩宁头上的人,可以对老板发脾气,任性,甚至还可以不回答老板的问题。
结果他思考完这个问题就再也没人说话了。
把犀利急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下了。犀利本想装成刚睡醒的样子醒来,结果小傲一抬手把他的眼睛挡住了。然后他听见前面两个人都在解安全带,然后车门一前一后地关上。
犀利猛地抬头去看窗外,发现马浩宁追在高斯身后,一个拐角两个人就都消失不见了。
他抬眼去看小傲:“你啥时候醒的?”
小傲还在看窗外:“我一直没睡啊。”
犀利:“……那刚刚车上?”
小傲:“那不得装睡么?”小傲伸了个懒腰,说,“走吧回家吧,他两解决完就会回来了。”
犀利一激灵:“解决啥啊?”
小傲:“你瞎啊?那不是吵架吗,吵完架打完架不得回家吗?”
犀利:“不能这么暴力吧?”
小傲:“别的方法也行啊,你要听吗?”
秒懂犀利:“啊不不不不不!走吧我们回家吧!”
(拐角处)
“怎么了这是?马哥儿抱一下还哄不好了?你想跟BOY走啊?”
“可以啊。”高斯这会儿被人抱着哄得意的很,就是不肯示弱,“你要不拦着我就跟他走了啊。”
“我不准啊!”马浩宁松开手一根食指抵在高斯鼻尖,紧紧盯着这人看,“你哪儿也不准去!必须在我潮司呆着!呆到七老八十了退休了才行!”
“凭啥啊?”高斯回望马浩宁的时候一点都不虚,“为啥皇哥傲哥能去我不能啊?!”
“还能为啥!”马浩宁咬牙切齿的,也不知高斯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因为我不乐意!你听见没?!我不乐意!”
“你为啥不乐意啊?”高斯还在继续追问,一边看马浩宁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可爱一边又觉得马浩宁这人真霸道。
“因为你是我的!”马浩宁说这话时紧紧攥着高斯的衣角,看对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是一点儿都不高兴,“谁来我都不会把你给他!因为你是我的,你懂吗?!”
“哦。”懂但是装不懂的高斯了然地点点头,然后拍掉马浩宁的手准备往家里走。一时抓不住对方什么态度的马浩宁不愿意让对方走,揪着人衣领像提溜小猫一样把人抓回来,面红耳赤地亲了高斯一口。
“干嘛不回答我?哦是什么意思?!”马浩宁看着对方慢慢开始变红的耳根终于有了点心理安慰,凑近把高斯环抱住,随后蹭了蹭高斯的脖子。
高斯可能也缓了一会儿才掌控住眼下这个局面,什么都没问,没回吻或是回抱马浩宁,而是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他问:“除了帮你剪视频这个理由,就没有其他我必须留下的理由吗?”
马浩宁蹭人脖子这动作一停,抬头亲了一下高斯的下巴:“必须要留下的理由是我喜欢你。”
“还有一个。”高斯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手抬高环住了马浩宁的脖子,也贴近吻了一下面前人的嘴角。
他温柔地说道:“你可以依靠我。”
/
可能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依靠你,听从你的指挥,尊重你的决定。我也清楚你身上背负着多少人的使命,责任,希望,甚至是未来。所以我知道你的压力,你的痛苦,你的不安,你的焦虑。我知道你其实常常夜不能寐,知道你其实很想摘掉假装快乐的面具,知道你其实也需要有人听你倾诉,看你发泄,甚至是陪你毁灭这世界。
所以我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
等待着你向我走来,然后我拍拍自己的肩膀,说,借给你靠靠。
我允许你依靠我。
像他们无条件信任你而依靠你时一样,你也可以依靠着我。
这样你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啊那天晚上马浩宁到底夸了高斯什么?
“高、高高,你的、你的嘴长得真好看、看着嗝,看着就很软!”
画着玩玩就当看个乐
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
12345678,22345678
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健将
…(ノ^o^)ノ┗(^0^)┓ヽ(°◇°)ノ┏(`ー′)┛
内含佣/占/勘/殓/杰/裘
第一次写,ooc警告
/已同居设定哦~
/奈布萨贝达
他对你的小心翼翼十分苦恼,用他的话来说“明明只要乖乖呆在他身边就行”
但你总是对这位雇佣兵先生抱有一定的敬畏,啊,还有一点点的恐惧
说实话你就是怕这位曾经双手沾满鲜血的佣兵哪天一个“不小心”把你的天灵盖掀了
平时对他也不敢太亲密,就连恋人之间最正常的要抱抱也会四肢僵硬,双手颤抖
你看着把你堵在墙角的他“呃,萨…萨贝达先生?”
很好,这一生疏的称呼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怒火
明明是很强大的气场,确把头埋在你的脖颈,头发的柔软让你忍不住稍稍…抗拒...
明明是很强大的气场,确把头埋在你的脖颈,头发的柔软让你忍不住稍稍…抗拒了一下
栗色头发的少年亲亲撕咬着你的耳垂,略带委屈的话语更是让你无法拒绝
“能不能,别躲着我?”
猛兽也会有想要守护的珍宝
/伊莱克拉克
好吧在这位能看破内心的先知大人面前你根本不敢造次啊喂!!
虽说一直是温温柔柔的邻家大男孩的形象,但腹不腹黑那都是后话了
就连他身边那只猫头鹰你也是不敢接近的,毕竟是危险的猛禽
嗯,危险的…猛禽??
眼前的猫头鹰眨巴眨巴两只大眼睛看着你,头还非常应景地歪了一下,还扑腾扑腾了它的两只小翅膀
可恶!!这也太犯规了!!!
不得不承认被萌到的你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捂着胸口,怕下一秒见到鲜血飞溅的场景
rua着役鸟的你流着泪表示这辈子值了
“那我呢,小姐?”听到身后再熟悉不过却又略带委屈的声音,你下意识的往后看去
却突然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搂进怀里,往上看,撞进一双蕴藏着蔚蓝色大海的双眸
见你呆呆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伊莱轻笑一声,用着好像被抛弃很久的小媳妇一样的音调诉说着你的种种不好,甚至到最后居然还抹上了眼泪
《论把男朋友惹哭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最后这当然是在你手忙脚乱的安慰下收场。并承诺以后一定不会再躲着他外加一个抱抱才哄好
或许你并没有看见他在你抱住他之后如狐狸般狡猾的眼神
想把你锁在身边,以神的名义
/诺顿坎贝尔
《男朋友喝醉酒回来怎么办?急!》
你看着身旁烂醉如泥的诺顿,内心开始了暴风般的戏剧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帮他把衣服脱掉啊啊啊但是我不敢啊啊啊还是先煮醒酒汤吧啊啊啊”
经过一番思想的搏斗,你决定先去给你家先生煮一碗醒酒汤
但是谁曾想就在你起身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扯进怀中
“诺顿?”身后的男人轻微地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看着他逐渐没了声音,你又想起身,却感到腰间的束缚又紧了一点,你还想挣扎,但在越来越紧的怀抱中妥协了
听着越来越重的呼吸声,随之而来的是他略带委屈的声音
“为什么,要躲着我?”
男人在问完这句话后见你没有一点反应,带点惩罚性地咬了咬你的耳垂
“我的同伴都已经走了,小姐,你也要离开我吗?”别想离开我
即使是地狱,也要和你一起下去
/伊索卡尔
逆天男友,建议举报
先不说别的
平常在比赛中,不说男友,就算是别的队友也会尽力辅助你,起码不会拖后腿,他清高,他伊索·卡尔不走寻常路
你在木屋他放火,你在被追他下板,主打一个献祭流,甚至一度让你怀疑这是联合狩猎
在一次逆风的残局中,场上还剩两台整密码机,可我方队伍只剩下了你们两个人,乌鸦尖锐的叫声和挤进柜中的寒风都像在狞笑着倒计时
心跳声逐渐减弱,监管者应该是去别的地方排人了,趁此机会你低声跟他商议,让你这个二挂去牵制监管让他跑地窖
害怕跟烦闷交杂在你心口,一遍遍的轻声询问终究消磨了你最后一丝耐心
但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抱住了你之后摘下口罩吻住了你,冷淡而缠绵的吻把你弄得晕头转向的
随后在监管折回的时候,他推开柜门向木屋拉点,噼里啪啦的火焰像极了地狱的乐章,待你回过神来后朝着他告诉你的地窖位置跑去,脑海中他的话一直挥之不去
等我
/“杰克”
“oh,dear,感觉你对我,有点生疏呢~”
敏锐如他,你的一举一动终究逃不过伦敦开膛手的眼睛
你沉默了。是的,你确实对他很生疏,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毕竟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开膛手Jake,现在即使来到庄园也是恶名昭彰的监管者
他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而且…他偏偏是你的男朋友…
没等你想完,脸就被强行转向他,刚好对上他魅惑却有危险的双眸
“well,well…dear,我不会猜中了吧~”他轻笑一声,眼里可没有半点笑意,你越发害怕了起来
他早已习惯沉溺于雾霾之中,但你却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他的生活,成为了他生活里的唯一光芒
他紧紧地抱着你,仿佛想把你揉进他的身体里
经过长达5分钟的拥抱之后,他终于松开了你。但在你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跌跌撞撞逃走的时候,他却在后面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真可爱啊…”他这么想着
无人可以觊觎我的珍宝,否则我会撕碎他
/裘克
横冲直撞的小疯子会有烦恼吗?答案是----不会!!
“dangdang!本世纪最伟大的小丑joker!!哈哈哈哈将要开始他的表演了!哈哈哈哈”
就在刚才,他拉着你参观他的新表演,说实话,面对这位小丑先生,你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用你的话说“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Boom!哈哈哈哈,那接下来小姐猜猜,我抛下来的是小球还是人头呢哈哈哈哈”
待你回过神来,看到了他放大版的脸,你被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他,他抓着你的肩膀使劲摇晃着
“hey!在表演谢幕前客人是不能逃跑的!!”
他不满的声音响起,你抬头却刚好对上他诡异的笑脸
“hey!让我猜一下,你是不是在害怕我。。?”
心思被说中,你再也不敢抬头,却被迫对上他几近癫狂的红眸
“哈哈哈哈为什么不笑呢。?是我的表演不够好吗?为什么不笑呢哈哈哈哈哈”
他无力地靠在墙边
“为什么。害怕我。?”
喃喃自语中你仿佛看见了那个脆弱,害怕孤独,胆小的哭泣小丑joker
“裘克?”你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他并没有理你,待你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想要安慰一番,他却突然一下跳起来抱住了你
“hey!小姐是不是被我骗到了哈哈哈哈”
虽说你被吓到了,但还是回抱了他
“面对他,好像生不起气来”被这么抱着的你如是想到
似乎你没看到在他抱住你后那侵略性的眼神,还有那无法抑制的笑容
伟大的小丑先生要开始他的表演了!为了他的爱人
终于码完了,拖了好久的说QAQ,大家就当看一下图个乐子,我知道很ooc。有错误请指出来QAQ
社园《安排派对》
不管大家支不支持社园也要点进来看看,因为里面还有其他人物出现哦。
大概讲了克利切为了艾玛去参加舞会的故事,具体的还要点进去,看完哦
用手画妹子,用脚画汉子,用睫毛画背景,用心编故事,用膀胱写对白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