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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澹台烬这一次约人没有选在总是和缠绵旖旎挂钩的夜晚。

润玉收到澹台烬信笺的时候是正午,信笺是由一位膘肥体壮的小朋友送来的,是许久不见的鸦鸦。

古人借鸿雁传情,搭鹊桥相会,这个倒好,在乌鸦的足上绑了个信筒,用一根蓝色的丝缎系成了蝴蝶结。

鸦鸦抖着一身油光发亮的皮毛自外头飞进,十分讲礼貌地站在了笔架上,嘎声道:“这位尊贵美丽的仙子大人,可否允许您的小信使向您奉上充满爱意与尊敬的信件,再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润玉:“......”

“这是澹台烬教你说的?”

鸦鸦摇摇头:“他哪里会这么有文采呢?...

鸦鸦摇摇头:“他哪里会这么有文采呢?这是我,一只鸦族里最英俊最有文化的鸦想出来的!”

它骄傲地挺挺胸。

润玉曲指推了推它羽毛丰厚的胸脯,差点叫它没站稳:“嘎!”

润玉轻笑了一下,“我若是不接信呢?”

鸦鸦看起来要喷火了,它嘎声吼道:“那我就再求求你!”

用最凶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他叹了一声,果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

他伸手,鸦鸦大喜过望,伸出脚金鸦独立,润玉指尖灵巧,三两下就解开了蝴蝶结,将信筒取下。

他状似无意地看了眼乌鸦黝黑的眼瞳,声音有点冷:“信我收到了,再看,我就将它丢给咪咪加餐。”

正趴在地上的咪咪:期待地站了起来

乌鸦眼睛那头的澹台烬:......

他分明改进了!这一回用乌鸦眼睛视物分明乌鸦的眼睛不会再发出红光了,为什么还会被润玉识破?

他不解,但是他还是识时务地收回了能力,鸦鸦眨眨眼,恢复了自己的视野。

润玉从一旁推来一杯茶水,还有一碟坚果。

鸦鸦惊喜地在笔架上蹦跳了两下,很快就落到桌面上认真吃喝起来。

果然,就算许久不见,润玉也还是那个好润玉呀!

鸦鸦单方面宣布了这段友谊进行得毫无阻碍!

鸦鸦它呀真是累坏了。

结果风尘仆仆赶回家来,却发现自家主人这个傻小子,连个恋爱都不会谈,还不得靠它这只第一美男鸦出马?

它美滋滋地想着,饱餐一顿,挺了挺看起来更肥的胸脯子骄傲地飞走了。

澹台烬:就知道吃,看你这一身肉就知道出去一定没有好好干活。

总而言之,信笺是送到了,润玉也确实打开看了,只是写信的人实在很没有巧思,一张干巴巴的纸上,一句干巴巴的话:午时三刻,小山坡,盼君至。

地点——小山坡,这光秃秃的三个字,虽然润玉知道,大约就是在他恢复记忆的那个山坡,但就事论事,这营地周围山坡委实是不少,不指名道姓的,谁知道是哪个?

事件——这个“盼”倒是还算的上诚恳。

润玉盯着信笺许久,轻轻地笑了一声。

*

澹台烬独个儿站在芳草茵茵的山坡上,心情一时紧张,一时又放松,像是翻山越岭一般,一时高昂在山顶,觉得润玉也不是对他无意,他这一次一定能成功,一时低落坠山谷,他已经接二连三惹恼润玉了,就算他敞开心扉去,润玉如果已经在心里将他打成了个登徒子、讨厌鬼,他又向哪里去努力?

要不是这会儿拔一朵花来撕花瓣一边问“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的行为实在太娘娘腔腔,澹台烬估计也是要做一做好转移注意力的。

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怕搞砸,怕做不好,就是因为太喜欢太喜欢了才容易患得患失,但同样的,到了极致的喜欢反而也能催生出无限的勇气,全身上下,每一个感官,每一寸知觉都调动起来,促使他去做好这一件事。

澹台烬听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它顿了顿,又很快不紧不慢地靠近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与来人四目相对。

“你来了。”

这是一句润玉会在往常评价为废话的话,可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在澹台烬这样干净的眼神之下,润玉也便说了一句寻常日子里他绝不会说的废话。

“嗯,我来了。”

澹台烬朝他走了两步,眼睛盯住他,神色也是从来没有过的郑重与认真:“润玉,对不起。”

润玉看着他。

“我不该趁人之危,不该见色起意,不该病急乱投医。轻薄你并非我本意,可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可能你要觉得我是在巧言令色,可是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的确很不自信,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所以才对失忆的你坑蒙拐骗。”

“我是第一次喜欢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让你不抗拒我的接近,所以做了很多傻事,但是我平生是第一次这样这样喜欢一个人。”

“我也没想到我会喜欢你,我试图去问自己,我真的是喜欢你吗?不是别的什么感觉?我试图去找出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找出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他低垂下眼,却是轻轻笑了笑,“可是我找不到答案。后来我发现了,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没答案。喜欢你这件事,在我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既定的事实,就和人要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喜欢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啊,可是我却能笃定,我喜欢的、爱的,就是你,不会是别人,不可能有别人。”

“一直来,我的七情就很淡薄,我知道那些情感,但是永远无法在自己身上切切实实体会到。可是,我遇见了你。”澹台烬抬手捂在自己心口,眉头微皱:“很奇怪,有时候,只要想到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口就会有些痒痒的、酥酥麻麻,而每当这样,我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对感情的感知就更近一分。”

“在你失忆之前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不是只喜欢那个温柔的你,还喜欢嘴硬心软嫌弃我的你。廿白羽曾担忧等到你恢复记忆不再是那个脾气好、总是笑眯眯的小仙人之后,会将我打得半身不遂。”他说着说着,笑了笑,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眼角眉梢,尤其得漂亮。

“可是在我眼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两个润玉’,温润如玉也好,雷厉风行也罢,青涩害羞也好,成熟稳重也罢,不是别人,都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区分成两个人。我喜欢的是你,是全部的你。”

“说一点不惊讶,一点不好奇,那肯定是骗人的。我不想骗你,我确实想过,年轻一些的你待人接物都这样温柔和煦,为何之后会那样冷酷拒人千里,但是我知道,内里的你,从来都没有变过,你依旧是那个善良的、柔软的润玉,只是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太多不值当的人,才会生出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

“如今你愿意放出你的温柔也好,想要藏起来也罢,都是你,没有好坏之分。”

“般若浮生让我知道了,两人之间凡事不要隐瞒,不要打着什么‘为了你好’的幌子独断,要坦诚以待,所以我想要告诉你这些,就算被你笑,被你拒绝,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些与失去你的可能性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润玉,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不想放弃,我不想要与你只做朋友,我想要做你的爱人,做你的亲人,做世上最爱你的人。”

“景国为礼,魔界为聘。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澹台烬说完,便直直地盯着润玉看,不躲不闪,他总是带着些慵懒讥诮的眼里此刻全然是诚挚与一往无前,如火山岩浆喷发的热烈。

上天下地,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其实在来之前,润玉一路也想了很多,昨夜对月深思,他已经不再执着所谓无情道,也决定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

仙生漫长,可欢愉却没有多少,他明明心已动,可却因为过往一味抵抗,难道这不是懦夫行径吗?

他才是那个不够坦诚的人,不肯明明白白承认自己心意的人,他甚至还不如两千多岁的自己坦荡热烈。

他已经明了自己对澹台烬的心意,可却迟迟不敢确认澹台烬对他的感情。

澹台烬对他真的是爱吗?不是感激、依赖或者什么其他的情感寄托?

澹台烬爱的真的是他吗?不是那个单纯善良、温和无害的润玉?

他这一生,有人恨他怨他,有人怕他敬他,可从来没有人真正,不带任何目的地去爱他,他不敢去想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面对一切都可以坚韧,可以冷傲,仿佛刀枪不入,仿佛没有什么能伤害他,可他心中依旧是悲观的,他这一生总是在被夺走、在失去,从没有真正得到什么,留住什么,他下意识不会去相信他能得到他一直渴求的东西。

他不是怀疑澹台烬的爱意不纯粹,他只是不相信有人会在看过了他伤痕累累的真容,他冰冷无情的脾气,他乖戾孤僻的本性之后,依旧坚定地不管不顾地选择爱他。

可是澹台烬到底比他要更勇敢,比他要更坦诚。

他出自肺腑的一字一句都在温暖、炙烤他那颗自以为已冰封的心。

对于澹台烬来说,爱他,不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而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本能。

承认吧,他渴望的就是这样一份不管不顾、不问对错只奔向他的爱意,虚伪矫饰的甜蜜、附带条件的爱意他统统不稀罕。

澹台烬用尽了自己的勇气,这会儿忐忑不安像是返潮的浪头,一波一波打在心头,他看着润玉,背着光,一时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喜怒。

好一会儿,他才看到润玉走上前来,拉近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澹台烬:......他不会打我吧!

这荒唐又合理的念头一旦浮上心头,就忽然跟牛皮糖一样挥之不去,越想越有可能。

澹台烬察觉到两人的距离已经很短,是就算闭眼挥拳也绝不会落空的程度。他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甚至想说“行行好别打脸”。

可就在下一秒,润玉微微俯身,吻住了他。

而他的双臂也抱住了他。

这一刻,意识是如此迟钝,但感官又是如此清晰,澹台烬的嘴唇只感受到微凉柔软的濡湿,他的眼睛只看得到那双如春水潋滟的眼眸,他的指尖掠过潮湿和煦的微风,他的鼻尖嗅到那股清凉冷冽如冰雪消融的水汽,他的胸膛触摸到另一颗心一下一下的跳动,他的耳朵仿佛听到了啾啾鸟鸣、清浅又湿热的呼吸。

后脑勺和脖颈被一只手温柔又不可抵抗地扣住,澹台烬才后知后觉想到,并不是意识太过迟钝,而是他根本生不起反抗、拒绝的念头,一丝也无。

为什么要抗拒呢?

这本就是他心心念念所思所求。

他停在半空的双手像盘旋着降落的鸟,环住润玉的腰,苍白的手指很用力,用力到指尖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洇出绯红。

润玉不是个容易失控的人,他是个惯常将克制刻进骨子里的人,他这样的人,从来都如履薄冰,从来都走一步看十步,没有这样的冷静与克制,他很难活到如今,哪怕后来登临天位,这种非人的冷静与克制也已融为他的一部分了。

可他现在却十分失控,已将人亲得喘不过气还不肯放手。

澹台烬捶了他的脊背两下,他才终于松开力道,澹台烬偏过脸去,急促地呼吸了两口,缺氧的脑袋涌进新鲜的空气,很快恢复了运转,他几乎立马感到了一种本能的丢脸。

他居然被润玉亲得快昏过去,他的一世英名!

但实则早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润玉微哑的嗓音蕴着某种撩拨人心弦的情愫,他笑了一声,轻轻道:“你方才说了这么多话,我要先回应哪一句?”

他们离得太近了,这话几乎是擦着澹台烬耳廓钻进他的耳里,他的耳朵几乎是立时红了,他下意识侧了侧耳,避开那股热意。

润玉见他很不自在,体贴地要直起身往后退开几步,但刚有动作,后腰就被一双手臂搂紧了,这么一退一拉,两人反倒比方才贴得更近了。

澹台烬抿了抿唇:“回答最后一句。你愿不愿意?”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润玉。

润玉也看着他,与他对视,那双总是藏着冰山雪海的眼,此时却化作春水融融,他主动破开了坚冰,那些隐藏着的柔情就这样一发不可收地倾泻出来。

“我不要景国,也不要魔界。我只要你就足够了。”

“澹台烬,你不知道你的这一颗真心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多么珍贵。”

有那么一瞬,澹台烬鼓噪的心跳几乎要盖过润玉的声音,他强忍呼吸,非要将他的答案一字一句听得清楚明白不可。

你们能明白那种,胸口噼里啪啦炸烟花的感觉吗,澹台烬现在的胸口就正在放着一场盛大的、隐秘的烟花。

他开心得要命,高兴得要命,也心酸得要命。

很多时候,当你鼓起全部的勇气去孤注一掷做一件事的时候,不管成与不成,在尘埃落定的时候都会生出一股难言的激荡之意。

他真的很喜欢润玉,也想过润玉也同样喜欢着他,可是当这一幕成真的时候,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激动和快乐,整个人都要被这种快乐、欣喜和满足淹没头顶。

“这一次,你是清醒着的,也没有失忆,不能再说话不算数了。”澹台烬的嗓音也有些哑了,可他还是带着笑,眼睛热热的,酸酸的,厚重的水雾氤氲了视线。

润玉抱住了他,叫他整个人都埋在他的怀里,他也笑了,露出了真心至极的笑容,“不会。因为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是这样的喜欢你。”

“澹台烬,对不住,那日,是我做了逃兵。”

“没关系,反正你现在已经自投罗网,落在我手里,一辈子都逃不脱了。”

说着说着澹台烬自己就先笑了,润玉听了也跟着笑。

两个人抱够了,润玉才松开他道:“你不是有东西送给我吗?”

澹台烬一愣:“你怎么......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你是没说,可是我看到了,红色的......”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掩藏了,澹台烬从袖笼里取出两根编得十分漂亮精致的红绳,绳上串着墨绿的宝石珠子。

可能夷月族的人就是很擅长编织,比如编辫子,编红绳。

“那你伸出手来。”澹台烬道。

润玉从善如流伸出一截劲瘦白皙的手腕,澹台烬给他戴上了那一根红绳,润玉掌心朝上,伸到他面前,澹台烬便将手中另一根放进他掌心。

润玉一手拉过澹台烬的手,给他也系上了红绳。

“那,我们现在算一对了吗?”澹台烬仍有些不真切的虚浮感。

润玉晃了晃手腕,“不然呢,这是兄弟结义的信物吗?”

哦,这熟悉的怼人腔调,澹台烬的双脚一下就落到了实处。

“走吧。”润玉伸出手。

澹台烬伸出手打了他摊开的手掌一下,换来润玉的疑惑一瞥。

澹台烬绷着脸:“对心上人不应该温柔一点吗?”

润玉看着他,忽而偏过头笑起来。

澹台烬努力绷住脸:“你笑什么?”

润玉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是我改口叫你‘心肝宝贝’,你恐怕才会害怕。”

澹台烬:......

澹台烬er的一声死掉了。

润玉显然也是故意在逗他,否则他决计说不出这样肉麻的称呼。

当然,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他这会儿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菜色的澹台烬,眼中满是兴味:“这个不喜欢,那我换一个,不如就烬——”

“澹台烬!就叫澹台烬就可以了!”澹台烬抢白道。

“哦,不是说不够温柔吗?”

“够,够温柔了,够够的了。”澹台烬一脸认真道:“我还是习惯你连名带姓叫我。”

“不觉得不够亲密吗?”润玉问。

“亲密与否,又哪里是一个称呼能决定的呢,我们俩自己自在舒服就够了。”澹台烬缓过来,十分神气地一挑眉,伸手就牵住润玉的手,温暖而干燥的触感让他心中喟叹,这是种很难形容的安全感。

他这前半生跌宕起伏,从来都是靠自己,没有试着依靠过别人,唯有润玉是这个例外,恰好他又是一个十分之可靠的人,那种温暖坚实的安全感实在叫人觉得新奇又上瘾。

润玉回握,两人系在腕间的红绳交错、摩擦,陡生一种隐秘的暧昧。

午后的阳光也懒懒散散,透过树叶的罅隙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到他们身上——他们已经从鲜花开满的山坡走进了林间。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澹台烬忽然严肃。

“嗯?”

“你之前失忆的时候,我曾问你对心上人的期望,你给的答案、那些标准是发自内心的吗?”

想来想去,澹台烬还是有点介意,要问清楚的。

润玉回想了片刻,旋即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你猜?”

澹台烬:“......”

润玉浅笑:“我也没想到最后爱上的是你这样的。”

澹台烬:???

他脚下不走了,扯得润玉也停下,空着的那只手指向自己,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我这样的?什么叫我这样的?”

润玉侧过头去看他:“嗯,就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眼、爱吃醋又胡搅蛮缠像个小朋友的样子。”

澹台烬冷哼一声,原形毕露:“你不满意?我告诉你,不满意也晚了,我都没嫌弃你冷冰冰、不解风情。”

润玉轻嗤,危险反问:“风情?你见识过什么风情,还想见识什么风情?”

这个,啊这个......阿巴阿巴......

润玉见他想解释却又结结巴巴的样子,眼中笑意蔓延开来,望着前路,心道:只要身边是他,这万丈红尘,跌下便跌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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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0+超长更新,嘿嘿。

因为谈恋爱表白这个东西吧,不能强行截断,所以,一口气放出来了,一章抵两章啦,我过两天再更新下一章哦!歇一会儿。

哎呀,之前那次是我们失忆的胖头夜神玉先表白,这一次是烬宝先出击,终于功行圆满!

哈哈哈哈,一百多章终于亲上的小情侣,太不容易了!

91.一生等你

天欢紧闭的寝宫大门被一脚踢开,殿内留下侍候的只有两个别处调来的婢女,天欢宫中原本的婢女早在被冥夜审问的时候就看管起来了。

天欢躺在床上,神色委顿,一脸苍白病容,身上的伤口泛着黑气,皮开肉绽,甚至有些难闻的气味。

她听到这么大的响动,艰难地撑起身喊人。

结果婢女没喊来,倒是等来一个索命的女修罗。

踢开大门的桑酒只觉得体内有无限的力气折磨报复这个罪魁祸首,她大步冲进天欢的房间,居高临下地欣赏她狼狈的病容。

天欢有气无力地斥责:“放肆!”

“省省吧,你这个无耻的叛徒,我今日不但要放肆,我还要放你的血,拆你的骨,扒你的皮,把你挫骨扬......

“省省吧,你这个无耻的叛徒,我今日不但要放肆,我还要放你的血,拆你的骨,扒你的皮,把你挫骨扬灰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桑酒上前就是一巴掌。

天欢尚在病中,本就虚弱,桑酒这一巴掌全是感情没有技巧,她时常拉弓射箭,臂力不是娇滴滴的小姐能比的。

这抡圆了胳膊的一巴掌让被强制拉起的天欢感觉仿佛有烙铁拍在她脸颊,火辣辣得疼,顿时眼冒金星。

她的脸颊登时红肿起来,嘴里都是血腥味,她眼神涣散,好不容易凝实了,越过桑酒,看到了紧随其后而来的冥夜,她赶紧出声向冥夜求救。

冥夜却置若罔闻,他的眼神冰冷,带着彻骨的恨意。

冥夜:“天欢,是你偷了阵法图,陷害初墨,害死了所有的将士,无耻恶毒!”

“我没有,是谁同你说的,都是骗人的,我没有做过这些。”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巧舌如簧,“我是神域的圣女,我们腾蛇族更是参战的主力,我何苦做这些?”

桑酒怒道:“当然是因为你的嫉妒之心,你嫉恨初墨,嫉恨他能得到冥夜的爱,得到上清神域所有人的爱戴,而你,什么都没有,大家都瞧不起你,偏偏你自视甚高,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你,所以你因爱生恨,你恨冥夜,恨初墨,所以你恨不得害死所有人!你这个疯子!”

桑酒一语叫破,揭开了天欢的脸皮。

冥夜一双眼寒冰一般森冷,“我知你不见棺材不落泪,辩驳的话留待一会儿,老鲛王和腾蛇族长老已在来的路上了。”他摆明了不愿听她狡辩。

“桑酒,带她去玉倾宫。”

桑酒冷笑一声,“好啊。”

桑酒抬手拽了床帘撕开,将天欢捆成粽子,又用结实的鞭子拴住她的脖子,竟是打算将她一路像牲畜那般拖去玉倾宫。

“不,你不能,冥夜——”她话没说完,就被桑酒塞了布团进嘴,堵了个严实。

“懒得听你狂吠。”桑酒我行我素,不顾天欢狼狈泪水涟涟,像是游行一般,当真拖行了大半个神宫。

等到了玉倾宫,天欢已经遍体鳞伤,娇嫩的肌肤被石子磨破,血痕遍布,她头破血流,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再无往日半分神气与光彩。

在等待老鲛王与腾蛇族长老带人赶来的空当,整个上清神域的人已经都被聚集在玉倾宫殿前宽敞的空地之上。

两拨人姗姗来迟后,冥夜像是一句废话也不愿意讲,不顾腾蛇长老的问罪和老鲛王的疑惑,将所有的人证、口供一一呈上,还有将最重要的——被留影珠真实记录下的天欢偷盗阵法图的影像公布于人前。

这下,天欢瞠目结舌,腾蛇族长老哑口无言,老鲛王怒不可遏,神域众人不可置信。

“你还有何要说的?”桑酒动作粗鲁地拽下她口中的布。

可惜,没有人会相信她了。

“你还敢提我儿名姓?我要你偿命!我要你血债血偿!”终于找到凶手的老鲛王怒目含泪,就要扑过去将天欢撕成碎片。

却被腾蛇族的长老拦住,他冷汗连连,“使不得啊,鲛王,其中或许还有误会!”

“有什么误会?你是说战神在说谎,还是留影珠是假的?老夫也是水族,再清楚不过,这留影珠摄录的千真万确,而古往今来的摄魂之术,被摄魂之人都如傀儡一般,哪里有这样自如的行动、清明的眼神?”

老鲛王双目赤红,转向冥夜作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战神终于将凶手捉住。请战神为小儿、为万千无辜的将士做主,将天欢这蛇蝎毒妇碎尸万段!”

冥夜神色冷沉,正要开口,但在他开口前,空中突兀传来一声凄厉鸟鸣,众人抬头,竟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朱雀。

它冲进神域,立于阶下,竟是很知礼地对冥夜行礼,张口便将自己冤情诉出。

它不是别人,正是腾蛇族先前抓住取卵用以给天欢进补的那只母朱雀,它趁人不备从腾蛇族逃出,来寻仇。

听闻这残忍恶行,众人下意识看向腾蛇族的长老,见他眼神回避闪烁,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冥夜什么都没说,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朱雀会意,千恩万谢,转头便用它尖锐的喙,锋利的爪,去啄、去抓、去撕它的仇人,场中一时鸦雀无声,只余悲愤鸟鸣和天欢凄厉的哀嚎。

待朱雀怒火发泄过半,天欢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冥夜伸手阻止了它。

它乖顺地收了手,立于一旁,它要亲眼看仇人的下场。

“司法仙君,阶下罪仙天欢,按律该当如何?”冥夜的声音响起。

“回禀神君,罪仙天欢罪大恶极,勾结魔域,陷害天将,危害苍生,血债累累,当处以极刑,受天雷凌迟。”

“好。”冥夜冷冷的声音响起,“既然朱雀已报仇泄愤,那么苦主老鲛王也请。只要留她一口气,受天雷极刑。”

老鲛王两眼通红,谢过冥夜便提剑上前,对天欢拔剑相向,他有的是手段和技巧,剑剑刺在关节痛楚却又不伤性命,天欢开始还惨叫几声,后来几乎没声儿,像一团死肉。

老鲛王退下,连桑酒都红着眼上前刺了几剑。

腾蛇族长老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求情,用天昊的恩情,用所谓青梅竹马的情分,却被冥夜冷漠一眼钉在原地。

“没有人能代替死去的英灵原谅她。”

与此同时,朱雀发现了另一个仇人,天欢杀它孩子的帮手,它高亢嘶鸣,冲上去发狂地将那长老打得不成人样,长老倒是想还手,可惜冥夜和司法仙君都不会允许。

过了一会儿,待那朱雀发够了怒火退下,那长老已是奄奄一息。

在群情激奋中,司法仙君准备请天雷,自知大势已去的天欢攒了很久的力气,终于喊出声:“冥夜!你恨我,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即便是死,她也要死在冥夜的手下,她要他永生永世都不忘记她!

冥夜投以冷漠厌恶的一瞥,声寒似铁,“你不配。”

天欢怔然,她争了一辈子,夺了一辈子,只换来这么三个字,她不配,哈哈哈哈哈哈。

“行刑。”冥夜下令。

天雷之下,天欢被凌迟至死,受尽苦楚,灰飞烟灭。

但这痛,敌不过将士遗属千分之一,敌不过桑酒心中万分之一,敌不过冥夜心中千万分之一。

只愿英灵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替初墨报过仇,桑酒没有理由再留在上清神域,她也再不愿留下。

收拾了些旧物,她想要带走小笨蛋,但小笨蛋却围着冥夜的脚边打转。

桑酒目光黯然,“也好,你跟着他,左右我看见你就要伤心。”

她离去时与冥夜在院中打了个照面。

“此生我都不会再踏足上清神域一步。”她环顾四周,依旧是天高气清,神宫也依旧气派辉煌,但她再也找不回第一次来的感觉了。

“人人都想修成仙,可这神宫却才是世界上最虚伪最肮脏的地方。不配拥有初墨这样纯洁的灵魂。”

“你也不配。”

桑酒的恨意并未随着罪魁祸首的死亡而消弭,冥夜任由她指责,并未为自己辩解一句。天欢固然有罪,他却未必没有。

他恨天欢,更恨自己。

擦肩而过的瞬间,桑酒冷冷地发出了一声最诛心的诅咒。

她说:“冥夜,你猜猜,他死前到底恨不恨你。”

天欢死无全尸,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收尸的。但被收押的腾蛇族的长老还是拖着半残的身躯,腆着脸求见了冥夜。

他语气油滑而委婉,想要以腾蛇族的宝物冰晶盏来换取冥夜将他从三法司放出来,求冥夜不迁怒于腾蛇族。

这么一日的工夫在天宫已经足够他打听清楚冥夜曾有一个凡人爱人,为天欢所陷害,最终为了三界四洲与魔神同归于尽。

以己度人,冥夜如何能够不恨,如何能够不迁怒?

他不敢赌。

“只要将尸身,或者哪怕一丝魂魄放入冰晶盏,加以蕴养,就有再度复生的机会。”腾蛇族长老语带谄媚,送上一尊冰蓝晶莹的灯盏。

冥夜的目光从那盏上滑过,只略停了停,很快移开。

他抬手抚上心口,可是他想要复生的那个人,连魂魄都不曾留下。

药王为他探查过,他自己也探查过,当初在墨河救下他的初墨的“先天秘宝”,从心魔口中探知叫做“天魂”的,已经在两次救他于危重之时被消耗殆尽。

“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的。”

他冷漠地开口让卫兵将腾蛇族长老带回去择日受刑——他既然做了天欢谋杀小朱雀的从犯,自然也是要受审受罚的,罪不至死,但天雷的滋味不好受,他这一把老骨头受了刑罚也怕活不了多久了。

腾蛇长老的面色灰败下来,就要被带走。

冥夜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对方须发皆白的脸上,忽然出声叫住了他:“我有一事要问你。”

腾蛇长老:“战神尽管问,老朽必定言无不尽。”

冥夜:“当初天昊战神被魔神斩于阵前,但魔神并未就此屠戮随之而去的其他天兵将领,更像是与天昊有私人恩怨,你可知其中缘由?”

腾蛇长老目露难色,可冥夜的目光炯炯,又有天欢下场在前,他实在不敢隐瞒,作为一早追随天昊的老人,他是知道其中情由的。

“万年前,魔婴诞生,被天昊战神察觉,他试过多种手段就是无法杀掉魔婴,便将其投入镇妖塔之中囚禁起来。只是没想到后来魔婴长大成了魔神,竟有朝一日破塔而出。”

镇妖塔......

冥夜心神一震。

初墨说过,他梦见自己被关在很黑的地方——

【我梦见我好像被困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我无论如何也出不去,那里好暗,我一直挨打,有好多声音,他们嘲笑我,骂我,我一开始害怕,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那会挨更多欺负。】

然后他说,那都是梦,他会保护他,与他在一起,不会让他受欺负。

怎么会只是梦呢,那是初墨实实在在受过的苦痛啊。

他在他受尽煎熬之时没有能够帮他,在他鼓足勇气信他许诺之时没有护住他......

冥夜大恸之下,几乎喘不过气。

冥夜再没有梦见过初墨,他身上的伤已好了,可再也无法入眠。

月冷星沉,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观星台。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背对着他,美得像一场幻梦。

忽然,“初墨”转过身来,冲冥夜扬起一个笑容,冥夜便也忍不住翘起嘴角。但下一秒,“初墨”的目光越过他,落向了他身后。

原来他在看、在等的人并不是他。

冥夜转身,只见另一个“冥夜”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眼角眉梢挂着甜蜜的笑。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温柔快乐。

“冥夜”一边走一边柔声问:“是不是等久了?”

“初墨”就只是看着他笑,轻轻摇头。

那笑容轻飘飘,冥夜没来由地惊惶起来,他先一步去握“初墨”的手,可未及触碰到他,“初墨”便化作星光,轰然散开,消隐无踪。

而另一个“冥夜”也随之不见。

冥夜站在观星台上,从怔忪中回过神,一种庞大的悲苦于一片死寂中将他包裹,思念像细细的铁丝,密密地缠住他千疮百孔的心脏,一圈圈一寸寸绞紧,嵌入血肉,勒出血泪。

他看向自己空无一物的手,他这双握得住千斤战戟,托得住三界众生的手,偏偏抓不住自己的爱人。

这双手直直从虚幻中穿透而过,留下一地空寂,冷得发苦。

他缓缓蹲下,高大的身影塌下,蜷缩着,终于哭出声。

永失所爱的痛苦渗入骨髓,侵入他的血肉,痛悔啃噬着他的魂魄,他绝望地喘息着,凄婉地哀鸣着。

这一刻,他不是战神,他只是冥夜。

一个犯了错,救不回爱人的普通男人。

自醒来之后,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智,要做该做的事,要收拾乱局,要找出凶手,要为初墨报仇。

他做得很好,也装得很好,可到底没办法骗过自己。

夜深人静,繁华落尽,他终究要面对自己赤裸的内心。

血肉模糊,空荡荡的心。

冥夜在一处山谷寻到了洗髓印,在初墨使用过它之后,它便在大战后散落在这里,不受控制的魔气污染了大片土地。

冥夜拔下自己的护心鳞,拯救了这一处被他命名为不照山的山谷。

洗髓印魔气四溢,他将之带回上清神域,花去自己大半神力用火阳鼎将之净化,而后封印在星台。

他也察觉出自己的神力在溃散。

似有所感,他前去荒渊见了稷泽,两人密谈了许久。出来之后,冥夜便遣散了神宫众人。

“即日起,玉倾宫关闭,从此世上再无神明。”

他将小笨蛋带去墨河,交给了桑酒。

桑酒之前说过再也不与他相见,可接到消息后到底还是来了,她接过小笨蛋,见冥夜神色淡淡,她甚至敏锐地品出一丝平静之下的凄然惨烈来,忍不住问:“你解散了神宫,又将小笨蛋交给我,那你呢,你要去往何处?”

冥夜站在岸边,望着奔流不息的墨河,岸边那株桃花又开了,可上一次树下的人却也再也寻不着踪迹。

他道:“我有我的去处。”

这是桑酒最后一次见他。

冥夜去了一趟凡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那凡间小镇早就不知变换了几茬,只有被他施法强行留住的小宅子还留在原地。

他一点点走过,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他从袖中取出一些物什——

一根断成两截,被他勉强修复好却仍留有裂痕的骨簪。

一幅张牙舞爪得意洋洋却十分没眼看的墨宝。

一朵粉色的曾簪于鬓边的绒花。

一枚尽管保存很仔细但也快要散架的花环。

一只栩栩如生的大眼毛驴小布偶。

还有一串顶上缺了一颗的红艳艳的糖葫芦。

冥夜将糖葫芦凑到嘴边,张口咬下。

其实应该很甜的,他知道初墨吃不了苦,这是初见时他送给他的糖葫芦,肯定是很甜的。

可是为什么这么酸,这么涩?

他在院中喝了一夜的酒,也没有把自己灌醉,更没有梦到他想梦的那个人。

头顶繁星依旧璀璨,好像亘古不变,可是当爱意消亡,恨意消亡,肉身消亡的那一天,要如何证明这些爱意是真的存在过?

墨河偏僻一处,一尾银色蛟龙悄无声息潜入河底,缠绕着一柄通体黢黑古怪的剑盘了几圈。

他疲惫地闭上了眼,可嘴角却有着淡淡的微笑,那是爱人曾经最喜欢的温柔。

整个世界,归于死寂。

【般若浮生完】

是的没错,在龙抬头这一天,般若浮生就结束了!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啦,但是说实在的,冥初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写这么长,写的这么多,结局是一早就定好的,中间的故事却是一点点冒出来的,有了血肉。他们之间有太多甜蜜、遗憾、错过,但是还好他们到最后对对方并没有误会。

我写得很过瘾,希望你们也能看得过瘾。

冥初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山水有相逢吧。

接下来让我们迎来澹台烬宝和天帝陛下。

是谁摘下了月亮又嫌他清冷

是谁驯化了野猫又嫌他凶狠

路过被创亖

40.贪恋

鸦鸦是个合格的碎嘴子,第二天逮到空就嘚吧嘚吧跟澹台烬倒了个干净,把它昨天晚上看到的“柔情蜜意”说得惟妙惟肖,真让人身临其境、心旷神怡。

“喜欢?”澹台烬看向站在桌上的鸦鸦,重复道:“你说这叫‘喜欢’?”

鸦鸦点点头:【当然是喜欢啦】

“什么是喜欢?”澹台烬一本正经地问道,语气中还夹杂了些迷惑。

鸦鸦:【喜欢就是,看到他会很高兴,想要把所有的坚果、虫子都给他。】

澹台烬纠正:“他不吃虫子。”

鸦鸦:要不是生理结构受限,高低得给你翻个大白眼

【你看,我们只是在说“喜欢”,我都没说你喜欢谁,你自己就代入了他】

澹台烬:.....

鸦鸦看着这个笨学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耐心地深入浅出地给他讲:【喜欢就是,看到他对你笑,对你亲近,你的心就会砰砰砰跳得很快,像那个,你们人过年会放的烟花一样,嘣啪!比吃一千条蚯蚓还要高兴!】

鸦鸦绘声绘色的讲述并没有让澹台烬感同身受,他还是带着茫然,鸦鸦“咚”地一声倒地,整只鸦一动不动。

澹台烬上手戳它,它很烦地转了个身,屁股对着他。

“再不起来就炖老鸦汤了。”

【!!!】

沦落到向一只乌鸦寻求感情辅导,也是澹台烬没有想到的,但是毕竟人鸦有别,澹台烬这个笨学生悟性有限,最后鸦鸦也只是让他去用心感受。

澹台烬想了想,决定于几日后的深夜装睡试探。

是夜,澹台烬不着痕迹支开润玉,寻了些公事绊住他,自己则是一边批折子一边走神,一会儿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如鸦鸦所说“喜欢润玉”,一会儿又在琢磨“喜欢”是什么,他该怎么样确认自己是不是喜欢润玉,又该怎么确认润玉是不是喜欢他。

这实在是个他从未遇到,也觉得很难攻克的课题。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他放下最后一本折子,听到了庭院里的脚步声,是润玉。

他立刻轻手轻脚,伏案装睡。

“吱呀”一声很轻的推门声响起,澹台烬让自己放松肌肉,佯装沉眠。

润玉似毫无所觉,看到澹台烬又在桌案上昏睡过去,只是摇摇头,有些认命地朝他走去。

但走到跟前,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盯着澹台烬露出的半张侧脸,目光从逡巡变成锁定,凝聚在对方不自觉轻抿的嘴唇上。

一个有些荒唐的猜想渐渐在他心中形成,为了验证,他靠近过去,轻轻俯下身,距离澹台烬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闭上眼之后,其他感官就变得越发清晰,譬如远远的润玉摇头后的一声轻叹,落在他耳里无端就有几分宠溺和包容,润玉的脚步轻缓,不忙不慌,笃定从容,润玉站了一会儿,接着他感到一阵轻轻的风携着一股清冷的雪松味儿扑在脸上。

是润玉身上独有的味道,雨后雪松,风清露白,好似一段流淌的月光。

他在干什么,为何靠近了却没有动作,澹台烬听到了润玉浅浅的呼吸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这呼吸声一张一弛,但他不能动,连肌肉都不能有半分紧绷。

润玉垂着眼,看向伏案露出半张脸的澹台烬,其实他很聪明,呼吸声伪装得绵长,眼珠子也没有胡乱转动,连垂下的眼睫都是服帖乖巧的,可惜啊,他这样皮肤白皙的人,耳根子红上一点都如雪地落红梅,太明显了,更不要提,这耳朵是随着他的靠近一点一点染上红色的。

润玉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怎么又睡着了。”润玉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澹台烬:妥了,蒙混过关。

“脸上沾了什么,罢了,替他擦一擦。”润玉像是在自言自语。

澹台烬感觉到润玉直起身,离开了一会儿,紧接着,脸上传来一阵湿润。他忽然有些感动,润玉这样的人,从没伺候过人,居然还会这样细心又耐心地一点点替他擦去脸上的脏污,只为了他能睡得舒服一些。

他以为自己很早就不在乎,不需要陪伴,不需要关心,不需要温暖,他像一株长满刺的荆棘,时刻准备好保护自己。

可润玉,看着比他还要清冷的人,像块冰一样的神仙,却成为他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热源,他从不在嘴上让着他,可却一直默默与他携手并肩,支撑他。

他已经得到了他的眷顾,他视他为友,合作伙伴也好,知己好友也好,他以为已经足够,但却还是不够,他潜意识里渴望更加亲密的、不可分割的关系。

澹台烬此刻砰砰跳动的心脏下方,那片曾被冰封,后来化冻露出春意的土地上,一棵芽苗早已抽条,长成小树,而如今,它长得愈发快,生出茂密枝叶,迎风招展。

澹台烬的思绪流动得很快,但外界只不过过去了一会儿罢了,脸上的湿润感不再,他感觉润玉有力的臂膀将他抱起腾空。

润玉抱着他走了两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忍不住轻笑。

澹台烬:救命他为什么笑,耳朵好痒!

从书案到床榻本也不远,一会儿也就到了,润玉:“还不起来?真等我给你宽衣?”

这话一出,澹台烬就反应过来自己早就被看穿了,睁开眼,对上润玉染着笑意的眼,他倒是也不害臊:“有国师亲自替孤更衣,自然是好。”

按理说,此话一出,润玉应当冷嘲一句才是,但他只是静静地带着笑意看着他。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这不是润玉的人设。

澹台烬狐疑地皱起眉。

润玉却是将他放在床榻上,又退了两步,方便观赏他的“大作”。

这打量的目光将澹台烬看得起毛,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要是润玉一早知道他装睡,怎么会好心给他擦脸,难道?

澹台烬指尖一转,凭空出现一面水镜,他定睛一看,里头一半脸白皙如旧,另一半脸上用墨水画着一只乌龟的不是他是谁?

“润玉!”

面对澹台烬堪称气急败坏的低吼,润玉却是笑起来,眉眼舒展,难得带了几分轻松写意,“如何,许久不曾作画,手生了,请陛下见谅。”

“见谅?好啊,你也来上一只我就见谅。”说着澹台烬就扑上去,作势要将这乌龟也在润玉光洁如玉的面容上拓印一份。

“陛下!!有刺客吗?保护陛下!”

砰的一声,大门被大力撞开,一脸严肃严阵以待的廿白羽带着一群月影卫冲进屋子里。

正想和不明刺客大干一场,环顾四周,除了正拉拉扯扯的澹台烬和润玉,没有别人。

两人此时的姿势十分让人误会,澹台烬几乎是扑到在润玉身上,严丝合缝,因为想要将面上的墨渍蹭到润玉脸上,从门口看来,就是澹台烬十分迫不及待地搂住润玉,头埋在润玉的颈侧亲吻,欲行不轨。

“!!!!!!!!!!!!!”

苍天在上,我们会不会活不过今天了?

闯进来之后,廿白羽知道可能出了乌龙,结结巴巴道:“陛下,方才听到屋中似有叫喊声,属下以为、以为有刺客,担忧陛下遇险,这才......”

刺客?

空气刺客吗?

润玉推开他,理了理衣襟。澹台烬干咳两声,道:“无事,没有刺客,你下去吧。”

廿白羽挠挠头:“那方才陛下您和国师是在?”

一脸绝望的副首领拉了拉廿白羽的衣摆,别问了大哥!问得多死得快啊!

澹台烬:“切磋切磋,无事,你快下去吧,现在。”

廿白羽是不信的,他想起来的路上经历的二三事,最后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了几个来回,一脸语重心长:“陛下和国师,闺房情趣虽好,但也要保重身体啊,属下告退了。”

啥?

什么情趣?

闺房?

廿白羽你是不是想挨打?

奈何廿白羽离去时与来时都是一阵风,等澹台烬反应过来,人早已经关门走了。

“这个廿白羽,让他平日里多读点书,什么话都敢乱说。”

润玉凉凉地瞟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是又什么都说了,因为澹台烬从他眼里看出明晃晃的“物似主人形”。

这么说不大准确,毕竟廿白羽也不是个东西。

澹台烬沉默了一会儿,就听润玉道:“若是下次再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叫御医给你开最苦的药,一日三顿。”

澹台烬嘴硬:“谁开玩笑了,我这是请君入瓮。”

润玉走近了,哼笑一声,探手从背后抓住了澹台烬的小辫子,轻拽一下,“那我这就是瓮中捉鳖。”

小乌龟:......

幼稚大概真是会相互传染的吧。

盛国正式发难,前线根据润玉和澹台烬的命令已经做好布置,但景国兵力一向弱,布置再高超,也不如亲临前线,根据战况指挥作战来得便利。

在勉强支撑十日后,景国败退墨河以北。

所幸一切在澹台烬与润玉所料之中,他们用这十日做好了后方布置。

“孤要御驾亲征。”

大臣们有劝的,也有支持的,到最后还是达成了一致,这个消息如野火一般从宫内蔓延至宫外,百姓又怕又感动,自发地在大军出征那日列队欢送祈福,鼓舞士气。

临行前一夜,澹台烬有些失眠,并非害怕或者兴奋,他只是想到了自己记忆里的那段画面,来自澹台明朗临死前的诅咒。

事实上,他已经许久没工夫梦见这个了,谁料回忆在今晚临睡前却毫无预兆地袭击了他,那画面与澹台明朗的诅咒越发清晰。他记得那个满目赤红、神色狰狞的自己,那战场上无边的血色,和那股淤积于心中不得排解的愤怒、压抑、痛苦。

深吸一口气,他起身,绕过屏风,那榻上却是空空——润玉已经搬到隔壁去了。

他往墙壁方向走了几步,看向白墙上略显突兀的一道门。

那日内官前来告知隔壁寝殿已经修缮好了,为了方便两人交流,特意在两间房相邻的墙壁上留了一道小门。

虽然内官用词比廿白羽讲究多了,但是再文雅,也打不住这道门本质上就是留着给人私会的啊。

润玉怀疑且带着淡淡嫌弃的目光流转到澹台烬身上。

偏偏内官还一脸“怎么样陛下我善解人意吧”的得意神情,这下真是跳进墨河也洗不清了,澹台烬有些绝望地捂住了脸。

不知道此刻润玉睡下了没有。

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去敲门,而是转了方向,独自出门。

夜里景国王宫并非灯火通明,只在值守处留灯便罢了,他一直不喜欢太多人伺候,院落里熄了灯便是没有人的,因此,此时若是响起脚步声,那只有——

“润玉?你也没睡?”

澹台烬回身,看到润玉穿戴齐整,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你这在隔壁都快将地板来回踏出一条壕沟了,我怎么睡得着?”

还没等澹台烬纠正对方过于夸张的言辞,润玉便道:“既然睡不着,就走走吧。”

澹台烬承认,他确实贪恋此刻的陪伴,便没有拒绝。

两人信马由缰,走到哪里算哪里,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宫,还是冷宫。

澹台烬仰头看已经在风吹雨打下腐朽了大半的宫牌,轻声道:“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润玉也认出来了,他曾在莹心的记忆里看到过。

冷宫有些积灰,蛛网遍布,很久没有人来过,澹台烬看着每一寸地方,遥远的记忆依稀苏醒,对他而言,那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事了。可到底这个世界的澹台烬也不过二十出头,对于六岁前的生活还保留一些印象。

所以他目光所落之处,皆是回忆。

“从前,她们对我,也是很好的。”澹台烬指着已经干涸的水井道:“莹心会在水井旁浣衣,我就坐在台阶上听兰安说故事。”

“日子过得很苦,还经常挨打,可我能记起夏日里她们怕蚊虫咬我,找了艾草来熏的样子。”澹台烬说到这里,心里忽然酸涩得很不舒服,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难过”。

润玉静静听着,没有打断,深夜里,澹台烬的声音很轻,却也很清晰,他听得出他的难过,被视作亲人的人背刺,被抛弃,是该难过的,润玉也并非生下来就是刀枪不入,他也有深夜蜷缩在床上痛哭的时光。

没有人是不渴望被爱的,他必须承认这一点,所以从前即便知道太微和丹朱心中更看重旭凤,他也曾卑微地珍惜过那一点点仅存不多的温暖和关怀。

只是后来伤得多了,伤得惯了,他就渐渐明白了,爱是不能被施舍的,能被施舍的,不是爱,或许是同情,亦或许是消遣和利用时附带的安抚。

这样的东西,他宁可不要。

“人都是会变的,亘古不变的山川河流都会位移改道,何况是寿数短暂的人呢?”润玉出声安慰。

“澹台烬,怀念往昔熹微的温暖与厌恶她们后来毫不犹豫的背叛,并不矛盾,感激与怨恨从来都可以并存。”

月光并不明亮,蒙了一层薄纱似的,朦朦胧胧,润玉看到澹台烬的眼睛幽深,他道:“背叛而已,我见得多了。”

他语气听着毫不在意,可眼角的水光却并不是这么说的,他现在就好像一个犟着要摔碎糖果的孩子,明明舍不得,但就不肯低头。

润玉看着定定地、倔强站在那里的澹台烬,也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要抱抱他。

“澹台烬。”他站在原地,叫了他一声,然后展开了双臂。

有时候,无需多言。

澹台烬眼尾微红,先是愣了愣,然后朝润玉走了两步,最后竟是快走到仿佛跑起来,他重重地撞进润玉的怀抱里,紧紧地抱住他,环着他的腰。

润玉站得很稳,一手抚着他后背,一手圈着他的腰,严丝合缝,形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将他包裹进怀里的拥抱。

澹台烬半个下巴抵在润玉的锁骨上,说话也瓮里瓮气,“那你也会变吗?”

回应的是润玉那句“人都是会变的”。

润玉:“我自然也是会的。”

“那你会像她们一样......”背叛我吗?

“不会。”润玉知道他要说什么,截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们不会有那一天。”

“澹台烬,脆弱并不可耻,但不能因为脆弱动摇,怀疑自己。”

“事在人为,不要迷信命数。”

“月莹心和荆兰安不选择你,不是你不配被爱,而是在她们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润玉清醒而残忍地点出这一点,“自由、女儿,在她们眼里都比你重要,所以你被他们放弃。”

“是啊,被放弃,被抛弃,我都该习惯了,没有人会真心爱我。”

“不,有。”润玉肯定道。

澹台烬的心被高高提起,他呼吸一窒。

“你的母亲,她毫不犹豫选择了你,她不曾去想自己的性命、与丈夫的夫妻之爱,她只想你平安出生,她坚信你会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澹台烬,你是被人坚定选择的,不是因为你会强大、英俊、能造福社稷,而是你是你,仅此而已。”润玉的嗓音就在耳畔,低沉和缓,被月色烘托得温柔。

润玉知道,被坚定选择有多幸福,有多重要,有时候,即便一无所有,有被坚定选择过的人也能生出强大的信念和不屈不挠的勇气。他曾被母亲伤害,却也曾被母亲坚定地护在身后。

“澹台烬,永远都不要绝望,不管遇到什么,记住你并非孤身一人。”润玉抬手抚了抚他的发,像是在哄小孩子。

小孩子被这样哄着,难得有些羞臊,想说些什么来摆脱这种氛围,可却又实在舍不得,于是便一声不吭放任自己靠在润玉的怀里。

“这是你的承诺吗?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润玉感觉到腰侧的衣料被揪紧,不知道想到什么,噙着笑意轻轻道:“只要你不整日想着打上天界,让我做你的左膀右臂。”

澹台烬感受到润玉胸膛的震动,也跟着翘起嘴角,忽然觉得心口好似兜头浇了一勺蜜糖,浓稠、温热......甜蜜,教人贪恋。

他竟有一日,也会贪恋什么,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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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你高贵,你了不起

“陛下,这、这于礼不合呐。”内官为难地看向高座上的君王。

澹台烬原本斜斜靠在王座上,支着脑袋,懒懒散散,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坐正了身体,问:“哦?哪里不合适?”

内官听他并未疾言厉色,便也据实以告:“陛下,国师大人怎可宿于帝王居所?国师既非妃嫔,亦不是皇亲,这委实于礼不合。”

“孤觉得很合适。”澹台烬语气平静,眼锋却锐利,抬眼那一瞬,毫不夸张的说,内官感觉自己的九族都在颤抖。

“礼法是虚的,人是活......

“礼法是虚的,人是活的,陛下一定有陛下的道理。”内官立马装载了见风使舵这个优良美德。

澹台烬满意地轻勾嘴角。

内官见势,狠了狠心,富贵险中求,他就赌一把。

“只是,国师大人居于偏殿,可否会委屈?”

澹台烬想了想,道:“那就将侧房与偏殿打通了,做得舒服些。”

他说完话,见内官面带犹疑,问道:“可有问题?”

“回禀陛下,自然没问题,只是打通须得几日,怕是要委屈国师大人移居他殿了。”

澹台烬一挥手,“不必了,国师随孤一起住即可,不过是加一张卧榻。”

他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忽然停下来,他犹豫着回头问:“几日够吗?”

内官看着澹台烬这一连串动作,还有复杂的表情,他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争斗,至今还没有分出胜负,“够......还是不够?”

连说话声儿都是飘的。

廿白羽本随行在澹台烬身侧,都看不下去了,这时候趁着澹台烬没回头,悄悄地冲内官摇摇头。

内官当即会意,信誓旦旦道:“只几日,自然是不够的,毕竟打通房屋须得考虑承重、改建梁柱,仔细些少说得半个多月。”

澹台烬点点头,“若是有人问起......”

内官立时上道地回应:“其他殿宇年久失修,又遭暴君蹂躏,不便招待贵客,陛下与国师大人为了景国宵衣旰食,怎可受如此委屈?”

澹台烬上下打量内官,赞赏道:“你不错。”

内官冷汗连连,差点要秃噜嘴一句“你也是”。

澹台烬:意满离。

得知需要移居隔壁,润玉微微皱眉,他并不知道凡间殿宇修缮需要多久,但也半个多月也未免......

“不必扩建了,维持现状打扫干净即可。”润玉并不是个挑剔的人,但略略有些洁癖,房子陈旧简朴些也没什么,只要干净就好。

内官一脸为难,绞尽脑汁想了些由头,说来说去就是非得修缮不可。

“好,那劳烦找个冷僻能住人的院落就好。”

内官:不好意思,这个我们没有。

“那外臣休息的客居呢,也没有?”

内官:这个真没有

这倒不是内官说谎,澹台无极虽然独权孤僻,但也有保留了外臣休息的院落,有时候议事晚了,在宫中歇下,总不能叫人住到后宫去。但是自从澹台明朗上台,哪里还有什么官员议事的机会,而供外臣休息的院落因为离皇帝寝宫近,被改成了妖兽圈笼,现下根本没法住人。

要是到这个地步,润玉还看不出是谁在搞小把戏,他也是白做了这么些年的天帝。

“好了,我知晓了,就依他的意思,搬到他寝宫去吧。”润玉不欲为难可怜打工人,态度温和地放过了内官。

内官:呜呜呜呜国师大人真是个好人好人一生平安长命百岁呜呜呜

好人本人起身,去找罪魁祸首。

祸首正在书房看呈上来折子,一脸头疼学渣表情,听到人来,抬起眼,笑道:“你来了。”

润玉冷眼扫他,“陛下都要将我连窝端了,不来怎么行?”

甚少从润玉嘴里听到这么接地气的话,澹台烬放下折子,抬起一只手托住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他,只是冷嘲热讽,表情看起来正常,应该没有生气。

“景王宫金碧辉煌,可偌大的皇城之中,我只信你,这宫殿太大,也太冷了,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润玉:“你是三岁小儿吗,不敢睡,要人哄着、陪着?”

澹台烬为数不多的面子早就在润玉面前丢了个干净,突破底线之后的人是很可怕的,因为他无所畏惧,就如此刻澹台烬毫无羞耻之心地应下:“就当我是罢。”

他也不是那么扭扭捏捏的人,同为男子,居于一室也不算什么,何况景王寝宫宽敞,又不是要同塌而眠。

可能是澹台烬尝到了脸皮厚的甜头,磨着润玉一起上朝、下朝、伏案批折子,两人几乎跟连体婴一般。

如润玉所料,盛王听闻景国的情况后绝不会善罢甘休,盛国传来消息,盛王已在准备粮草兵马,多则一月,少则二十日,定会起兵发难。

澹台烬是个很好的学生,他很聪明,举一反三不在话下,虽未曾正儿八经治理过国家,可在润玉的引导之下,亦能很快上手。

做皇帝,并不需要事实亲力亲为,更重要的,是眼界格局,御下之术,如何恩威并施,制定规则。

短短半个多月,景国上下焕然一新,中枢肃清,留下的都是肯为民办实事,亦或是被澹台烬收拾老实的老油条,办事利落,上通下达,中央直通地方,各地的灾乱也已平息,赈灾、恢复生息在有条不紊进行。

澹台烬身上君威越发重,一举矜贵,一动睥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曾在敌国受尽苦痛,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才让他能体察百姓疾苦。

景国百姓:呜呜呜他好爱

人的怜贫惜弱和慕强是不矛盾的,对于新上位的君主,既有可歌可泣的悲惨过去,又有能从泥地里开出花长出树的坚韧强大,更别提这位君主还貌美非常,综合起来,这就十分叫人爱怜崇拜了。

这一段时日百姓能感受到时局的变化,他们能安心做生意、讨生活,不用担心何时就被流氓地痞、达官贵人欺压,这就是好日子。

就如澹台烬曾说过的一样,比起朝堂上士大夫的逼逼赖赖,民心所向之处才是胜利所在之处,他已经初步取得百姓的信任和肯定,那么之后的一切也都会顺利起来。

至于官员,除了那些犯事被抄家流放的,剩余的官员在一开始的战战兢兢过去之后,反倒觉得日子好过起来,朝政清明,君主铁腕的好处在于,少了派系斗争,毕竟斗来斗去还不是要听老大的,没意思,还是好好做事比较好。

以前的君主喜怒无常、唯我独尊、暴戾恣睢,做官的经常不知道那句话惹怒了皇帝就要被砍头,而如今这个,虽然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但他遵守规则,只要在他制定的规则之内行为,他并不会是非不分,也听得进真心为民的谏言,更别提还有个足智多谋的国师在。

习惯澹台烬的风格之后,他们反倒更有干劲起来,当初踏入官场,总有人的初心是为国为民,时隔多年,这个念想总算有了实现的可能,还不得铆足劲干。

在打通了各个关节之后,朝野上下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百废正兴。

事情一多,两人的连体婴行为也并不能很引人注意,这个“人”呢,包括旁人和当事人。等反应过来,两人都已经习惯一起上下朝,议事定计,微服私访,甚至饭后散步消食。

景王寝宫后花园在澹台无极手里时倒是打理得很好,他喜欢带着柔妃在此处赏花奏乐,澹台明朗就不一样了,他没有后宫,更是厌烦极了这些花花草草,不许人靠近他寝宫,这些花草自然也就败落下来。

澹台烬上位后,宫人们干劲十足,负责打理花草的宫婢内侍殷勤地将花园整理出来,如今也称得上清幽怡人了。

两人用过晚膳后出门散步,澹台烬抬起右手,递到他跟前,润玉不解。

“手。”澹台烬晃了晃自己白皙的手,“这些时日累得很,需要补充能量。”

润玉看着他那张笑眯眯的脸,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会是在说谎吧?可目光触及他眼下淡淡黛色,他又有些心软。

罢了。

润玉抬起自己清瘦如玉的手,覆在他掌心,澹台烬收拢了掌心,顺势与他十指相扣,引来润玉诧异一瞥。

“你不要得寸进尺。”他警告道。

澹台烬没松开,他只是叹了口气:“可怜我累死累活,只是疗伤罢了,国师大人都不允。”

演技之拙劣,难以形容。

润玉锐评:“你这样去戏班子是没人肯要的。”

澹台烬不以为意,唇角翘起:“你要就行了。”

润玉听着这些让人误会的话,平心静气,罢了,澹台烬七情淡薄,只是不会说话罢了,肯定不是有心的。

于是在润玉无意放任之下,澹台烬越来越过分,反正现在后花园的宫女经常为了晚上轮值一事大打出手,就是为了近距离欣赏陛下与国师大人之间的绝美爱情。

配,实在是太般配了。

但澹台烬说的累,也确实是真的累。景国积弊多年,也并非一时半刻就能根治的,事实上,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他和润玉宵衣旰食连轴转的情况下了。

润玉到底神魂强大,身体又是修士,比从小吃不饱穿不暖的澹台烬底子好多了,澹台烬作为君主要做的事多,还要兼顾修炼,自然累得多。

夜里,润玉从外头回来,就看见已经伏案睡去的澹台烬,窗开着,冷风吹进屋里,睡着的人却半点不觉。

他上前想要将澹台烬叫醒了去榻上睡,走近了却见他睡得实在很沉,眼下青黑,呼吸都带着浓厚的倦怠感,睡着了眉头依旧微微蹙起,手还抓着笔,白日里梳理齐整的发辫如今有些零散,鬓发跑出来几缕,同主人一样疲累地搭在眉眼间。

这并非澹台烬最好看的时候,衣冠并不那么整齐,面色也不是那么红润,甚至因为劳累,本就瘦削的脸更加清减,可是润玉看着他的目光却越来越柔软,陌生的情绪如潮涌一般,终于漫进心口。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澹台烬下意识蹭了蹭,润玉像是被他这小动物一般的举动可爱到了,半低着头,他缓缓笑开,如一树梨花绽开,刹那芳华。

他看了他很久,终是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小心握住他的手,将笔从掌心取出,再将人横抱起,澹台烬哼了一声,可是太疲惫,并没有睁眼,很快又睡去了,还将脑袋往他脖颈处埋了埋,湿热的气息扑在润玉颈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不曾与人有过这等亲密的接触,唯一有过的也只有怀中之人。

真是欠他的。

润玉摇摇头,脚下稳健地将人送到榻上,耐心至极地替人除了冠笼、脱了鞋子还有沉甸甸的外衣,掖好被角才起身离开。

目睹了一切的鸦鸦:心情复杂。

它自诩情感百事通,之前在营帐里信誓旦旦觉得润玉是生气不是害羞的也是它,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它随澹台烬入了宫之后,一直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观察润玉,润玉并非没有所觉,但那是澹台烬的乌鸦,奇怪一点也很正常,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此时路过窗户,想顺手合上一点,就看到了没来得及逃离现场的鸦鸦,一人一鸦,四目相对,尴尬的气氛独自在鸦鸦心里蔓延。

“嘎——”它想要干笑两声缓解一下尴尬,但刚叫了个声儿就被润玉两指一夹,手动闭麦。

润玉看了眼澹台烬依旧沉沉睡着没有被吵醒,再转过头看向鸦鸦,轻声:“不要吵。”

鸦鸦忙不迭点头,他这才松开它的嘴。

鸦鸦果然不再叫,它只是站在窗台上目送润玉绕开一扇屏风去自己的榻上安置,内心:你高贵,你了不起,你俩干脆睡一块儿得了!

家人们,谁懂啊,快40章了还没到般若浮生,呜呜呜呜,我还有玉齐没写完,心碎

以及

写谈恋爱这个事,真的好折磨我(疯狂摇头,阴暗爬行)

注:这篇还是长月烬明没播的时候开的坑,所以和剧里的设定有些冲突。如果要看的话,就和剧澹台烬的人设隔开看吧,后面能向剧里看齐的部分我会尽量向剧里看齐~

再贴个本篇私设:

澹台烬和楚晚宁都能听见对方的心声,只不过条件不同。有外人在场(不管有多少人)的时候,楚晚宁能听到澹台烬的心声;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澹台烬能听到楚晚宁的心声。

16

“今天怎么想到要戴发冠了?你平日不都是让我用发带、发扣之类的小物件,简单打理一下的吗?”澹台烬问是这么问,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澹台...

澹台烬给楚晚宁戴冠的手一顿,“你要不再养几天,他们那边我帮你盯着。”

“你心软,又狠不下心,他们都不怕你。”楚晚宁蹙眉,否决了他的提议。

心软?澹台烬眉梢轻挑,他只是从未在意过他们。不在意,那对于他们的一切行为,自然也都无所谓。再加上楚晚宁受伤了,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楚晚宁身上了,没有精力再去管其他。

而且说实话,这方世界,能入他眼的,也唯有楚晚宁一人。

他知道楚晚宁一直想弄清楚灭魂钉的来历,可惜,他自己也是知之甚少。他记得,那女人是大婚之夜突然拿出来的。他一开始以为灭魂钉是仙界的法器,可后来他去了逍遥宗,遭灭魂钉反噬,宗门上下为他寻遍了解决之法,均无所获,他才知道灭魂钉不是她从仙门带来,杀他的利器。

那,难不成是荒渊?在墨河河底再次见面之前,她独自去了荒渊……若有机会回去,他自是要查清楚的,现在嘛…

澹台烬回过神,微微俯下身,“我自然是比不过北斗仙尊对他们的威慑了。”澹台烬尾音微微上扬带了些许的戏谑。

楚晚宁一愣,耳后迅速红成一片,“你少打趣我。”

澹台烬勾着唇重新直起身子,低头给他梳理发尾。

楚晚宁眼神飘忽,随口扯开了话题,“怎么今天也不见你扎小辫了?”

扎小辫?什么叫扎小辫?!他不就是编了几条辫子吗?

澹台烬深吸一口气,故意打趣他说:“这几天不是照顾到你,没精力编吗?”

楚晚宁伸手拢过自己的头发,赌气道:“以后都我自己来,不敢劳烦您。”

“我说笑的,当不得真。”

楚晚宁扭头,冷哼一声。

澹台烬伸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戳他后背,“真不理我了?”

楚晚宁依旧闭口不言。

澹台烬眸光一闪,“你想看我有辫子的发型,那我把发冠拆了,重新辫给你看就是了,嗯?”

楚晚宁闻言,故作冷淡地点了点头,又伸手向后扯了扯澹台烬的袖子,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我也要。”

“行。”澹台烬应得很是爽快,利索地动手拆刚给楚晚宁戴好的头冠。

楚晚宁又开口补了一句,“要和你一样的。”

“嗯,我先给你辫,保证等会我们俩是一样的。”

【这话说的,他为什么还要重复一遍!】

楚晚宁害羞地蜷缩着手指,有点不自在。

澹台烬:嗯?不重复一遍,万一哪没理解对,岂不是又要惹他不高兴了?

【阿烬这样,搞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澹台烬:?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澹台烬表示不懂,但,楚晚宁竟然在心里唤他“阿烬”?

澹台烬眼眸微眯,忍不住勾唇,他是不是也该给楚晚宁换个亲昵一些的称呼了?毕竟他们也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了。

叫什么呢?学他唤“阿宁”?好像,有点说不出口。那直接唤“晚宁”呢?

澹台烬思绪纷飞,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受到影响,不一会就弄好了。只是,澹台烬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发型一换,倒和楚晚宁身上的这件衣服不搭了,有点违和。

【好看。】

【阿烬的手还是这么巧。】

楚晚宁自己是挺满意的,不过他注意到澹台烬打量的眼神,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的。”澹台烬微微侧着脑袋,呼吸撒在他的耳畔,“有这张脸在,怎么可能会不好看。”

“不过晚宁你要是换件不这么素色的衣裳会更好看。”

【他喊我什么?】

【晚宁?!】

【什么时候改的口?我没错过吧,是刚刚改口的吧!】

楚晚宁的脸刷一下红了。

反应这么大?他好像还挺开心的,澹台烬手指微动,那以后都这么叫吧。

“我…我衣服都挺素的。”楚晚宁眼神飘忽,“要不,你借我一件,你我身形相似,想来…”

“好啊。”

楚晚宁的眼眸亮了,“穿过的也无妨,我,,我不嫌弃。”

“放心,我还没落魄到要给你穿旧衣服的地步。”澹台烬很是大方,一连挑了好几件适合的衣裳。

【重点是旧衣裳吗?!】

楚晚宁亮着的眼眸突然暗了下来。

【罢了,这人还没开窍,跟他计较徒添怒火。】

【如今已经是更进一步了。】

楚晚宁换上他的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澹台烬在原地埋头苦思,重点不是旧衣裳吗?更进一步?与子同袍?

如今倒是真与子同袍了。

17

日照西山,澹台烬拎着几笼刚出炉的糕点去竹林寻人。

“你亲手做的?”

澹台烬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尝尝。

“澹台烬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楚晚宁看着这些精致的糕点,一时有点舍不得。

澹台烬皱了皱眉,有点郁闷。

【我都改口唤他晚宁了……他还舍不得改口吗?】

楚晚宁忍不住勾唇,“那我就尝尝阿烬的手艺了。”

澹台烬如愿了,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

“好吃的。”楚晚宁捻了一块点心,刚想喂给澹台烬。

“仙师,也能给我们尝尝吗?”那糕点实在是香,有几个胆大的弟子没经住食物的诱惑凑了上来。

澹台烬不假思索地拿出下面的一笼糕点分给他们。

楚晚宁见此骤然冷下了眉眼,寒意逼人。

看着澹台烬那么好说话,越来越多的弟子围了上去,澹台烬也没拒绝,又将下面的两笼点心拿来让他们分了。

楚晚宁脸色越来越黑,这些糕点,原来也不是特意做给他吃的!

“没有了,这一笼是楚宗师的。”

呵,亏得澹台烬还记得他呢。

感受到楚晚宁身上越来越骇人的威压,再加上糕点也分完了,弟子们赶紧散了。

【怎么感觉他生气了?是人太多挤着他了吗?】

澹台烬胡乱猜测着,“吃吧,还热着呢。”

“这糕点你第一次做,原来不单是给我的。”楚晚宁有点失落。

澹台烬睁大了眼睛,原来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澹台烬抓着楚晚宁的手腕,把人拉到不远处的榕树下。

“是特意为你做的。但我第一次做,总有个摸索的过程。”

“所以那是”

想到楚晚宁对弟子们的关爱,澹台烬赶紧补充道:“是没有那么失败的残次品。”

“这我当然知道,真难吃他们还会争着抢着吗?那些做得也挺精致的。”

“那些还是不达标,给你做的,当然要尽善尽美。”

楚晚宁嘴角微扬。

“最上面的那笼就是特意给你做的,甜度也是最贴合你的口味的。”

【早知道晚宁会介意这个,我就不多此一举,将底下几层的糕点分给他们了。】

【我以为晚宁会高兴的,看到我关爱弟子。】

【我并不在意他们,只在意…】

只在意,谁?是我吗?

楚晚宁微怔,有点失神地看着他。

澹台烬会哄着他,纵着他的,似乎,是有那么一些喜欢他的吧。至少,澹台烬待他是有别旁人的。

楚晚宁狠下心,打定主意要戳破窗户纸,向澹台烬坦白心意。看着离他们不远的弟子们,楚晚宁轻抿薄唇,双手结印又加了一层结界,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不能让他们听到,但又需要有旁人在。

不论澹台烬是拒绝还是答应,他是一定要知道澹台烬的真实想法的!若是拒绝,他也一定要搞清楚原因,好对症下药。活到现在,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他没想过要放手,总要试试。

“澹台烬…”

澹台烬看着加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在心里猜测楚晚宁究竟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若想保密,分明可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为何偏要……等等,澹台烬灵光一闪,赶紧压下。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澹台烬:?

这是什么问题?

澹台烬本想随口一说,但见楚晚宁神色满是认真,他放弃了敷衍的念头,垂眸细细思索了一番才道:“是有过命交情的好友。”

这个回答在楚晚宁的意料之内,也不失望,“可我对你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

澹台烬有点后悔,楚晚宁对自己的看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早知道就说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好了,他不想让楚晚宁伤心。可他的回答和楚晚宁预期的落差这么大,失落也是在所难免吧。

楚晚宁气急,还好没说,至交的回答比兄弟好多了,不然他真要被澹台烬气死。

不想让他伤心?不想让他伤心,你还跟根木头似的!

楚晚宁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对你,是喜欢。”

“澹台烬,我心悦你。你呢?”

楚晚宁这几句话在澹台烬心头炸开了,炸得他晕乎乎的。

澹台烬下意识抬眸看他,见他脸上染了几分红晕,只是不知那是被自己气得还是羞的。还有,澹台烬垂首,他胸膛里的心跳的好快好快。

楚晚宁见他沉默不语,追问道:“你不会不懂什么是喜欢吧?”

“喜欢嘛,我怎么会不懂……”

“所以你不回答,是拒绝我了?”

“我,”

“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心动吗?”楚晚宁忍不住上手抓住了澹台烬的袖子,“我对你的感情,就这么让你厌恶吗?”

”没有!”

嗯?没有?

楚晚宁正难过呢,听到对面斩钉截铁的回答,难过的情绪就这么卡住了。

“那,,那你干嘛皱眉?”

“我皱眉,是因为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直在打断我,然后自己又在那难受。”

澹台烬看着他抓得有点泛白的手指,左手轻抬,抽开了衣袖。

这,这是拒绝,或者说是讨厌他的触碰?

楚晚宁脸色发白,停在半空的手刚要收回,旋即多了一抹温热的触感。

澹台烬握上了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了几下。

“怎么这么冷?”澹台烬注意到了他泛白的脸,“刚刚又在乱想什么?”

楚晚宁合上手掌,两人握得更紧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指尖都泛白了,我实在看不过去。”

他在意的是这个吗?

好吧,是有些在意,但他要问的不是这个!澹台烬气死他算了。

右手被抓着楚晚宁暂时还不想松开,索性左手还空着,他伸手用力拽了下澹台烬胸前的小辫子泄愤。

“嘶~”

疼死他算了,楚晚宁心里这么想,手倒是很诚实的卸下了几分力道。

“不是这个!算了,我重新问,你好好回答。”

“嗯,你问。”

“你既然并不厌恶我对你的感情,那你先前在沉默什么?”

“因为疑惑。”

“疑惑什么?”

“喜欢?你喜欢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又喜欢我什么?”澹台烬侧着脑袋,眼神专注地盯着他,“这些我都想不明白。”

是之前遭人背叛,所以才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疑惑吗?

楚晚宁有些心疼,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澹台烬对他的想法。

“这个待会再说,我还是想知道,你喜欢我吗?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心动?”

澹台烬抓着楚晚宁的手,将它覆在自己的左胸膛,“感受到了吗?从你说喜欢我开始,这心一直都跳得很快,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隐秘的欢喜。”

得到澹台烬肯定的回答,楚晚宁莞尔一笑。

原本清冷的美人,一笑,世界好像都亮了。

“既然我们互相喜欢,阿烬,我们在一起吧。”

魇兽化形了,和主人一起泡脚,感觉好冷,还是靠着主人睡觉吧

假如罗云熙穿越到长月烬明,成为澹台烬,万人迷烬

“那魔神想要什么?”

不知何时,榻上的衢玄子突然醒了,便问了这么一句。

兆悠也好奇地看过来,一下子澹台烬就被两双充满求知欲望的眼睛盯上了。

澹台烬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也还是好心的给了他们答案。

“世人只会将自己的臆想来猜测神明,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懂神明。”

兆悠真人与衢玄子面面相觑,不懂为何澹台烬突然来这么一句。

衢玄子:“神明在上,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了解的。但神爱众生,掌世间法则,是最公明、至高的存在。”

澹台烬轻笑:“那只是世人对神明美好的臆想罢了。神创造了生命,但不该插手世间发展,万物自有其生存...

澹台烬轻笑:“那只是世人对神明美好的臆想罢了。神创造了生命,但不该插手世间发展,万物自有其生存之道,神造万物时便将道融入了这大千世间,道无处不在。”

“魔神是浊气而生,他自诞生神识开始,便一直被困在深渊深处,没有自由。他的职责是执掌毁灭和消弥量劫之力,当然这也是他力量强大的原因。”

“量劫之力又是什么?”兆悠问道。

澹台烬端起茶杯润了润唇,慢吞吞地开口:“量劫之力便是这世间所有的煞气、罪业……也就是一切你们认为不好的能量,之所以说魔神永远不会消亡,便是因为这些负面的能量一直都存在,他便会永生。”

“比如说你吧,”澹台烬看向兆悠,继续道:“你虽然修行正道,心性坚定,但仍然有欲望,你极好美酒,这便是贪念喽~有生灵便有欲望、恶念、争斗……”

兆悠:“如此说来,魔神是根本消灭不了的。可是,根据上古时期记载,毁了邪骨魔神便也会消亡的呀!这两种说法,岂不矛盾?”

衢玄子点头,“道友又如何这般说?”

澹台烬笑了一下,“上古的十二神只是半神,他们的出现是为了制约魔神的存在。其实,毁灭邪骨便能消灭魔神,也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就算毁了邪骨,也只是一时罢了,过个千年万年的,世间又会诞生新的魔神。”

“为什么?”兆悠不解的问道。

澹台烬自然的道:“因为这方世界需要魔神的存在啊!不然,谁来消弭这世间的量劫之力?你们吗?要知道,这股负面能量无法消解,这方世界也会因此而慢慢走向毁灭。”

衢玄子倒是想明白了一点,“所以,魔神在上古时期想要开启同悲道,便是想要回归混沌,获得自由。”

“聪明!就是这样。”澹台烬打了一个响指夸赞道。

兆悠:“照道友如此说,岂不是不管有没有魔神的存在,这个世界都会走向毁灭?”

澹台烬:“万事万物的存在自有其道理,只不过他不曾被这世界真心接纳过……”

“要是这么一想,那魔神还怪可怜的!”兆悠随口感叹道。

澹台烬不禁失笑,“恐怕这世间如此想的,没有几个吧。”

衢玄子带着探究的目光,问道:“道友怎会知道如此多的上古之事?”

澹台烬只是笑了一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临走时,说了一句,“别忘了按时换药。”

兆悠突然问道:“对了,今日那些抓到的妖魔,你打算如何处置?不如,让我带回逍遥宗……”

澹台烬抬手,“不必了,他们自有去处,会有人来处理的。你们安心休养即可。”

澹台烬一离开,衢玄子便打听起这位道友的事。

兆悠真人便如实道:“他就是我常提起的那位,你还喝过他酿的灵酒呢!我知道你再想什么,但是老衢,这次可是他救的我们。”

衢玄子:“我明白,只是他似乎了解很多上古时的事,而且提及魔神时,似乎颇为偏袒魔神。难免不令人心生猜疑。”

“老衢,澹台道友绝对信得过。他隐居在这里,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们又何必探听。现在养伤要紧,等伤好了,我们也得回宗门了。”

“嗯。”衢玄子闭上眼睛,很快便入眠了。

我无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粉圈啊,从头到尾抄,人设抄,造型抄,热搜抄,文案抄,梗图抄。

抄完了还要拿我家梗骂我家???

我这边有好感成毅的我知道,因为长月播的时候我还看见几位好感他的帮忙说话,所以我原来印象并不差,但是今天……不好意思,写手真的受不了抄文案和梗啊,真的就和写文洗稿一样……麻了

你们愿意看我的文就呆着吧,不愿意就取关拉黑。或者不混粉圈的就别理这些事了,我也只是个小人物,没别的地方发泄吐槽了。

他们是睡了一场好觉,但仙门那里可就不太平了。

本来就对衢玄子收留谛冕这个妖王颇有微词的一些人借着这次混乱大肆给临时上任的公冶寂无施压,目标直指衡阳宗,力求不把这个仙道魁首拉下马来也要狠撕一块肉。

本来有逍遥宗这个仙门第二压着,场面不会闹得太难看。结果谁想为了转移注意力,公冶寂无直接把沧九旻推出去。

这下,当场把兆悠给惹怒了。之前因为婚约风波,他就已经对这地方颇有微词了,这次甩锅,直接让他心寒了。

但......

但是,也不乏有胆子小的,听到魔胎二字就想让顶上三大宗门去将其绞杀,身在其间和稀泥。

倒是误打误撞的中了公冶寂无下怀。

但是乱归乱,倒也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毕竟这档口,还指望衡阳宗这个仙门老大哥在前面冲锋陷阵呢。别到时候费尽心机和手段得到的虚名,眨眼间就被魔神给灭了。这不是得不偿失了?

这场景一直到黎苏苏醒来才稍稍好过了些许。

毕竟,顶着“神女”头衔,这些最为看中面子的老家伙们做的太过可是会被人指摘的。

但也只不过是安静了那么片刻。在有心之人的发酵下,攻打荒渊已经成了必然的趋势。黎苏苏的醒来不仅没有人关心背后的真相,反而给各仙门带来了一股勇气。虽然谛冕这一大战力不在了,但是有这个和魔胎不清不楚的黎苏苏在,必要时打感情牌也不是不可以。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也不过是到时候给黎苏苏身上泼一盆脏水,以她为引,给魔胎设个局,一举歼灭两个心腹大患,名正言顺的当上这仙门之首。有如此谋算且贪欲这般大的,也只有赤霄宗了。自然,这些日子仙门大乱,可少不了他们的手笔。

他们摩拳擦掌的来到荒渊,恰巧赶在了初魔去炼化身躯的日子。

1、赠朋友文,也许应该是清水

2、书剧分离,侧重电视剧人设

3、不喜请右上角点叉,自娱自乐地盘,不接受KY

4、角色抓不准容易ooc,更新缓慢,慎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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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心口痛。

楚晚宁惊醒,坐在陌生的榻上捂着伤口。

披散的长发垂在两侧,一身轻盈洁白的绸缎贴服在胸前,贴身但却陌生,这衣服?蹙着眉头,有一些困惑迷茫,更多则是皮肉伤的痛楚贯穿着全身神经,提醒着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楚晚宁,你尚不能渡己,又拿什么来渡人?!”这是长者愤怒的咆哮。

“不知度人,何以度己?……这仙,不修也罢。”

……

“……但你要把你所习的东西,归...

“……但你要把你所习的东西,归还于我……我要拿走你的灵核。”

不就是灵核么,他还便是。

楚晚宁记得当时将刀子对准自己,掏挖心口的刺痛历历在目,灵核在自己粗糙的手法下破碎了,即使这样,他依旧坚持着往里深挖,只要将灵核掏出,交给眼前的长者——自己的师尊。

但怀罪后悔了。

从昏厥醒来,浑浑噩噩下了山,无悲寺沧桑的钟声成为了最后的记忆。

而这宽敞明亮的地方,空旷的房间比之前住过寺庙的任何一间屋子都还要宽敞,云纹盘旋在柱框上,显得金碧辉煌;这是话本里看到的……宫殿么?

楚晚宁不解,兴许是自己晕倒在路边的时候,被什么人救了吧,不仅将他带到这里,还将自己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上药包扎了。

“小仙君,你醒了?”清脆宛如灵鸟低吟的少女声打断了困惑的思考,抬头,是穿着一袭天青色软烟罗的少女,娇俏的脸孔上点缀着鸟形的花钿,手上则端着一盘膳食,轻盈的步伐飘飘然靠近,倒似怀罪口中描述仙境中的那些个神仙模样。

“阁下是?”楚晚宁侧身想要下床揖礼,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来,这床榻……有点大。

“呵呵,小仙君伤势刚有起色,莫要介怀这些礼节,醒了便好。”少女盈盈作笑,将手中的盘子放置在桌上,又掩着嘴凑近,笑道:“你既然醒了,我也好向陛下交代了,陛下早上还提起你了呢。”

“……陛下?”原来是下修界的哪位皇族救了自己?所以这豪华的格局,确是寝宫了。“可否请姑娘引荐,晚宁想当面致谢。”

“小仙君莫要惦记才是。”咯咯的笑声,有些稚趣,又似遮掩,更多则是漫不经心。

楚晚宁暗叹口气,这姑娘看似笑容可掬,却实则不怎么好相处。一直小仙君小仙君地唤着,自己也不知少女名讳,这对话倒是艰难,但毕竟寄人篱下,府上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也不好置气。楚晚宁听话地下床用膳,床下果真放了刚好合脚的新鞋子。晚宁不由咋舌,这身衣裳不仅精致还绣了暗纹,繁琐的布料却轻盈加身如若无物,这下修界竟有如此不俗织物,可见这位陛下是何等有地位之人。

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盘中的糕点精巧,量适中,甜而不腻,刚好很合楚晚宁的口味,在不浪费的情况下尽量吃完,谢过少女后,刚巧来了个身负铠甲的侍卫,交谈了几句,少女笑意更甚,邀请楚晚宁道——“小仙君,陛下有请。”

这便是别有洞天之感吧。

楚晚宁惊讶地跟在少女身后,踏出房门才发现,这宫殿庞大,丝毫不逊于任何仙门世家,甚至更为气势磅礴,一宫连着一宫,殿顶望不到尽头。走过曲桥,云雾朦胧,仿若置身仙境,楚晚宁不敢四处张望,却也被这等景色迷了心智,偶尔遇上侍卫和侍女,各个都扮相精致,面容姣好,似大富大贵之人,却又不染凡尘气息。

这儿……究竟是……下修界皇宫真有此等景致?

“参见陛下,我已将小仙君带到。”少女不笑了,端庄地欠身揖礼。

“多谢青鸾仙子照料。”大殿上,座于书案后的男子开口,七分威仪三分温和,磁性的嗓音让人既敬畏又觉悦耳。

被唤作青鸾的少女将身子鞠得更低了,乖巧回应:“哪儿的话,这是小仙该做的分内之事,陛下有事尽管吩咐青鸾,小仙深感荣幸。”

楚晚宁自是不笨,短短数语便听出端倪。如此说来,今日所见种种,自己恐不是在下修界了,而是怀罪口说所说的——得道成仙的地方。

青鸾退去,硕大的宫殿内,就只剩下大家口中的陛下与自己了。

楚晚宁倒也不慌,就是有些不自在,毕竟常年待在无悲寺,去往上下修界也总与怀罪一起。想到怀罪,楚晚宁又感心口疼痛,不由蹙起眉梢。

“小木头,汝就没有话问本座么?”沉默的气氛被上位者打破,话语中倒似有些调侃和戏谑。

楚晚宁一愣,本来低垂的脑袋望向对方,又微感气场的压迫,眉头皱得更深了。“晚宁不解,恳请陛下指点一二。”

“但说无妨。”

“敢问此乃何处?”

“天界。”

“……”为什么自己会被天界之人捡了去,难不成刚好遇到这位陛下微服私访人界么?“青鸾仙子说,是您救了我?”

“正是。”

“楚晚宁多谢陛下的救命之恩,只是天界是何等之地神圣之地,我尚未修仙得道,飞升未成便来此处,恐有不妥。”

“无碍。”

“那……想来已在府上打扰许久,我身无分文,也无以为报,见这伤势已有好转,便不再多叨扰陛下了,这就……”

“不急。”

“……”晚宁瞪着眼,现下是尴尬了,这位陛下可真太言简意赅,让自己无话可说。

似是看出了他的窘迫,上位者不再直视,执笔书写起来,遂言:“本座已下旨,汝可在殿内自由走动,无人可阻,去休息吧。”

“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这天穹仙界,他区区一届凡人,楚晚宁并不奢想长期逗留。何况下修界生灵涂炭,他本就为了救济百姓而毅然离开无悲寺,这来了天界,岂不是离原本的设想相差甚远。

“先养伤,小木头,来日方长。”一声轻叹,执笔之手青袖一挥,楚晚宁只感一股巨大的风劲将自己推出大殿,当回过神,殿门已阖,站在门外的侍卫像是见惯不怪,没人在意他的出现。

天界之人自当都是神仙了,楚晚宁初来乍到,只能谦和询问,只可惜仙者皆寡言,应付几句便速速离开了。

硕大的天庭,却也清冷得紧。

难怪乎怀罪也好,上修界众修道者也罢,都以得道飞升为最终目的修行着,所谓人间仙界也远不及今日自己所目睹的千分之一吧。

但冷冷清清的仙界,便是众人梦寐以求的极乐净土么?楚晚宁不懂,但却觉得缺了人情味的地方,并不好。

“小仙君在此想什么呢?”温润如玉的声音贴在楚晚宁耳畔响起,楚晚宁受惊一般捂着耳朵回头,只见一仙兽扑闪着玲珑大眼,歪头好奇地看向自己。

“你是何物?”像一头银色小鹿,却又不是一头鹿,雪色的皮毛和灵角散发着夺目的灵光,它不仅能说人话,还能腾云驾雾般悬浮于空中。

“我?梦魇兽。”小鹿友善地再次凑近,用脑袋拱了下楚晚宁的袖子,又轻嗅楚晚宁面孔。“你也可以唤我润玉,不知小仙君如何称呼?”

“楚晚宁。”动物的鼻息喷在脸上,毛茸茸的触觉让楚晚宁一阵战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引得魇兽乐呵地围着自己打转,甚至放肆地伸舌舔了下稚嫩的脸庞,楚晚宁赶忙伸手将它一把抱住,“我不能吃的。”楚晚宁严肃告知。

“我只吃梦,不吃人。”魇兽没有挣扎,索性就任由他抱着,因为体型庞大,楚晚宁根本抱不住,两只后脚拖在地上,样子甚是滑稽。“晚宁在做啥呢,像跟木头似的杵在这里,这是有啥心事吗?”

“我在想如何回到上修界。”楚晚宁实话实说,虽然这么一个灵兽,恐怕也帮不了自己。

“为什么要回去呢,天界不好么?这里要啥有啥,寿与天齐,无论问道修炼,皆是极品之所。”

魇兽像如数家珍般将天界的好处说上一说,但楚晚宁不为所动:“我要回去,黎明百姓尚不能过上富饶生活,我又岂可在此贪生怕死,熟视无睹。”

“这天地间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晚宁你即使去了,也不能打破这天定的命数。”简而言之,只是在做无用功的事罢了。

“不做,不变,不可妄言。”炯炯的眼神没有气馁,反而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即使命中注定,我依旧想去试试,破一破这命定。”

“你在天界说这话,当真是不怕天帝陛下了。”魇兽也不气恼,反倒是笑着挣脱了怀抱,“狂徒小儿,却也是赤子之心,人间诞有此子,是幸也。就是木头脑袋,做人做事,需委婉得体,不能那么倔强。”

楚晚宁不解,为啥这一个两个都说他是木头,一个天帝陛下,一个魇兽润玉。“天帝陛下?”那先前召见自己的岂不是……

“天界的执掌者便是天帝陛下了,一统六界,万仙皆在天帝麾下。”魇兽一蹦一跳地围绕着晚宁,“以后,你也会是陛下的得力臣子。”

“你也太高看我了。”自己这样的,哪能飞升成仙,楚晚宁没有这种奢求,做好眼前事,护好眼前人,都是困难重重。

“晚宁是初生牛犊,心境已至九天,怎会是谬言呢!你现在,缺得是知识的积累和道行的修炼罢了,这还不简单!”魇兽叨叨着,一口咬住楚晚宁的广袖,扯着他离开水榭,“跟我来罢。”

反正自己也无所事事,便从了这只乐意与自己聊天的灵兽。

一人一兽,越过一座又一座仙桥,雾气更浓了,这仙气似有玄机,充盈着令自己魂魄感到舒适的力量,楚晚宁不仅不感觉劳累,伤口似乎也在这段旅途中有所好转,天界真是神奇的地方。

“九旻,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不会放弃你……”

这话若是叶夕雾说给鬼哭河澹台烬,他大概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楚晚宁让自己相信他,可鬼哭河的澹台烬就是死在了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楚晚宁都知道他是魔神了,为什么还愿意相信他,还是说他也想像叶夕雾一样欺骗他,然后杀了他?

其实也无所谓,即便是欺骗又如何呢,他又不会感受到悲伤,生也好,死也罢,他早就该死了不是吗,但是他凭什么死呢,他有什么错,凭什么别人为了本来不是他的错,想让他死他就只能乖乖的洗干净了脖子递过去?这不公平。

楚晚宁,你不是让我信任你吗?我可以信任你,我也不指望你能永不背叛我,只要你能帮我,让那魔神不好过,即便是死了也无妨。

“师尊,...

“师尊,我可以试着相信你,”澹台烬嘴角勾出笑来,“鬼哭河的澹台烬看不清,我却看的清清楚楚,你说得对,生为魔胎不是我的罪过,错的是魔神。”

“九旻,命运并非不可逆转,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自行决定善恶,既然命运没有让你死去成为魔神,那么一定是有办法改变这一切的。”楚晚宁眼神坚毅,他其实心中也无太大的把握,但他却依旧不愿意舍弃这个会救起草丛中受伤小鸟的孩子,他愿意试一试,试一试与魔神抗衡,苍生和澹台烬他都想救。

办法不急在一时想,如今当误之急还是要解决那胡蝶的事情。楚晚宁将澹台烬扶起,检查了一下澹台烬似乎并没有什么外伤,原来那些一直没有痊愈的伤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至于刚才为什么吐血晕倒,还需要回去慢慢检查一下。

“东南方向。”澹台烬扶着楚晚宁的胳膊对他说道,“魔气在东南方向。”

刻不容缓,楚晚宁便带着澹台烬往东南方向寻去,只是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倒在一边的师昧。

“师明净……师明净……”楚晚宁唤着师昧的名字,一边为他注入灵力。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师昧才悠悠转醒。

“师尊?”师昧刚醒尚且有些懵,“我是在做梦吗?”

“你是碰见那个女魔了吗?”楚晚宁问道,“薛子明呢,他没和你在一起?”

“我本来与子明一起,正巧碰见那女魔落荒而逃,我与子明想拦住她,却没想到她功法颇深,我昏了过去,子明莫不是被她带走了?”师昧面上带了担忧,“子明不会有危险吧?”

“还能走吗?”楚晚宁看着师昧问道。

师昧看了看被楚晚宁扶着的澹台烬,觉得自己如果说不能,楚晚宁也会如此慈眉善目的过来扶着自己吗,师昧想了想那个场景画面,深觉恶寒,眼前这个可是死生之巅的晚夜玉衡,北斗仙尊,高岭之花,叫神仙扶一下大概率是会折寿的。

楚晚宁一行人寻了半天也没找到薛萌和那女魔的踪迹,进入丛林,那女魔身上的魔气就跟消失了一样,一丝一毫也探知不到。

楚晚宁走近一棵颇为粗壮的杉树,将手放置在那杉树上面,静待了一会,楚晚宁突然道:“艮卦方位,去东北方。”

澹台烬看向楚晚宁内心有些好奇为什么楚晚宁摸一摸树就可以知晓方位,于是他也凑上去摸了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棵普通的杉树。

楚晚宁看澹台烬动作,嘴角不知为何勾起一抹笑来,这小孩还挺好学,什么也好奇,和普通小孩没什么区别,哪里就一定会成为魔神了。楚晚宁拉过澹台烬,看着他眼神中的好奇,道:“我会一些与草木沟通的术法,等此事了,回去教你,如今要先去找薛子明,解决女魔一事。”

“师尊,你怎么知道子明一定是被那女魔抓走了,明明我二人当时同在一起啊,为何它只带走子明?”师昧问道。

“方才我见到了胡蝶的梦境,她梦中的夫君与薛子明有几分相似?”楚晚宁一边解释一边结印捻决。

“相似?”师昧大惊,这是什么恶俗的替身文学话本里面的情节。

“薛子明穿的就跟个花孔雀似的,比大婚的新郎官有过之而无不及,许是那蝴蝶眼神不好,将他认错。”楚晚宁手中结出一个咒符,那符幻化出八抬大轿和车夫随从婚嫁车队,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楚晚宁随手一挥,将师昧身上死生之巅的蓝色校服变成了婚庆礼官司仪的打扮,对师昧吩咐道:“师明净,去车驾前喊迎亲之喜,张胡联姻,喊得喜庆些,明白吗?”

“啊?”师昧有些疑惑,却还是乖乖地听了楚晚宁的话,喊了起来,话音刚落,一阵魔气袭来,围绕在了花轿旁边。等黑色的魔气消散了些,楚晚宁澹台烬一看正是那胡蝶,靠在她肩上昏迷的正是穿的“花枝招展”的薛萌。

胡蝶身上的魔气不重,应该方才是被澹台烬吸了个差不多,再加上强行适用梦咒,她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要拿下她并不难,但薛萌如今似乎是沉浸在胡蝶的梦境之中,若是胡蝶恼羞成怒,想要一了百了,薛萌可能会永远沉浸在梦中,无法醒来。况且胡蝶入魔实在也是可怜之人的可怜事,若是可能楚晚宁还是希望可以给她一条通往轮回的路,而不是魂飞魄散,永消天地。

“师昧,别害怕。”楚晚宁秘音道,“现在说:新郎上马,新妇入花轿,让她与薛子明分开。”

师昧照做,那胡蝶竟然真的想寻常新妇一样乖乖坐进了花轿,薛萌也似傀儡一般骑上了大马。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回来。”楚晚宁嘱咐澹台烬道,看澹台烬乖乖点了点头,闪身进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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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可能要比预计长了,大概得刷三个怪,第二个副本打怪我已经写的差不多了,是美人鱼的故事哦(但是中间会有几章过度一下)

冥夜和初魔会出现,一家三口就要整整齐齐,不过大概率不会和和美美了。

烬烬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宁宁,真是个细水长流的活。

宁宁是炎帝神木嘛,这里设定他可以感应植物,和植物沟通(原著里面有没有这个设定来着,我不记得了),烬烬是夷月族少主会和小动物讲话,真是绝配。Σ(|||▽|||)

隔壁玉为骨车车出库的时候遇见了困难,好烦啊,明明我写的很清水,纯洁无暇得很(▼皿▼#)

澹台烬|楚晚宁

走长月烬明剧情线,与书无关(指两本书)

一句话:宁穿越到500年前救赎烬

私设如山自行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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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天刚亮的时候,太常博士府便传出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庞宜之打着哈欠开门一看,来者竟是叶老将军。庞宜之还未作揖行礼,焦躁得来回踱步的叶啸便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道是晨起发现家中长女连同那景国质子都被妖怪抓了去,叶家祖母为此险些犯了旧疾,若盛王追究下来,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庞宜之一激灵,霎时睡意全无,脑子里同时转着两个念头——一则,叶家大小姐无论如何也是锦衣玉食地长大,何至于被梦妖选中?除非是心思极重……可......

庞宜之一激灵,霎时睡意全无,脑子里同时转着两个念头——一则,叶家大小姐无论如何也是锦衣玉食地长大,何至于被梦妖选中?除非是心思极重……可萧凛却偏偏对她动了情;二则,依照玉衡长老似乎对澹台烬格外看重,绝不可能坐视不理,他应该立刻告知……

——“既是昨夜之事,妖物气息应当还未散尽,可在事发之地尝试追踪术。”

庞宜之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楚晚宁。

他顿时舒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有帮手了,毕竟他背书总只记得六七分,若要现场翻查阵法……还是有一丝尴尬的。

然而庞宜之的松快也没持续多久,三人去往叶府的路上,楚晚宁似乎低声说了句“不好”,随即庞宜之只见白影一闪,那人便没了踪影。

“欸欸欸欸——?”

所谓身随意动、御风凌尘该当如此,庞宜之下意识甩出拂尘挽留也鞭长莫及,空空余得几片雪拂在脸上。

不是、拉着他一起去不行吗?!

庞宜之只能默默在乾坤袋里翻找记录阵法的书册。

算了,往好处想,至少他不是在玉衡长老的眼皮子底下复习阵法……可喜可贺。

楚晚宁若是知道庞宜之的想法,定然是要严厉敦促他将知识记牢,把基础夯实的。只可惜他担心澹台烬出事魔神便要重临,错过了庞宜之拿阵旗挠头的精彩一幕。

传讯符被触发的方位在南郊半枕山,那应当是梦妖的巢穴所在,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刻意远离城镇,选在人迹罕至的荒野深山。

楚晚宁赶到时,正撞见梦妖设下的紫色结界飞速分崩离析,如同沙堡遇见飓风一般散做烟尘,化为灰烬。

他心中生疑,闯入巢穴内部后,更是发现那些被梦妖掳来的人身上绽放的魇之花接连湮灭成灰,而紧密缠绕着他们的藤蔓犹如死去般脱力松开,令一具具失去意识的躯壳接二连三地摔落在地。

“……澹台烬!”

楚晚宁在梦妖巢穴的中央发现了半跪在地的小质子,他看上去似乎没受什么伤,唇角却蜿蜒着一痕血色。

澹台烬意识模糊,险些便要放任自己坠入黑暗,乍然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便又强撑着抬眼去看。歪斜的视线里,一抹白影匆匆停在他面前,那人俯身扶住他的双肩,凌厉又温柔的莲目担忧地望过来,满映着他摇摇欲坠的影子。

澹台烬眨了一下眼,才看清他的模样。

楚晚宁……居然真的来了吗?

既然如此……

澹台烬抬手抓住那雪白柔软的衣袖,低声开口道:“仙长、你救救我……”

他乌发凌乱,脸色苍白,唯有染了血的唇是鲜妍的,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好像随时会撑不住倒下去。

“你伤在何处?”楚晚宁一手扶着他,一手小心地按压他的胸腹肩背,担心有什么不可见的严重伤口。

澹台烬半阖着眼,睫羽遮掩之下,目光却一瞬不离地打量他。

其实他倒也没受什么伤,但头一回吞噬那样强烈的妖力,从未得到过如此力量的身体陡然充盈了能量,还是很有些难受的。

他分明神思昏沉,亟待休息,却犹自撑着一口气思考——

楚晚宁和别人都不一样,愿意赶来救他,好像在意他受的伤,不希望他有危险……那么,他似乎该把锋利的爪牙藏好,用脆弱的外表迷惑对方,获取一些……可怜?

或是该叫……同情?

总之,是能够帮助他离开叶府的东西。

楚晚宁并未在澹台烬身上发现什么严重的伤势,却又得不到他的回应,见那人似乎有些晕沉,他只得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面颊示意保持清醒:“怎么不说话?”

然而澹台烬却忽然贴着他的手心倒了下去。

楚晚宁心底一惊,仿似犹自留着些许对于魔神的震悚,然而身体仍是下意识地将人接住,甚至让他倚在自己怀里。

他的动作虽轻,澹台烬却仍似被弄痛了,蹙着眉小声抽气,撑着最后一点神智,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沙哑的嗓音略带艰涩:“能不能……带我走……”

“什么?”楚晚宁怔了一下,注意到他抬手之际,那单薄的衣袖堆叠垂落,露出一截小臂,上面似乎有着新鲜的伤口。

澹台烬没撑到他回应,便气力用尽,在他怀里昏睡过去。

楚晚宁调整一下姿势,小心地掀起澹台烬的衣袖,只见那消瘦的胳膊上明显添了许多新伤,有擦破渗血的红肿,有难以消退的青紫,还有些流血结出的硬痂。

他霎时明白过来澹台烬那句话的意思。

不错,他确实应当带魔胎离开,否则,只怕魔神的复生之机不会遥远。届时,便是苍生大难。

但他如果就这么带澹台烬离开,不只要波及叶府,恐怕还会牵连庞宜之……

等等。

楚晚宁突然再次环顾四周——

从此地的布置和残留的妖气来看,这就是梦妖的巢穴不会有错,可是,那梦妖呢?

……消失的梦妖,似乎正是一个合适的“罪魁祸首”。

澹台烬入幽冥川之后,遇到了天魔大战发大招之后的润玉(友人重逢,见面不识)

润玉到了东海,却没寻到龙族,就连东海深处的栖息地都没有半分生灵气息,不由得怀疑,为什么此地会是这般模样,难不成连神明都放弃了这方天地吗,又或者这方天地是在进化吗

可自身情况由不得他在思索下去,身体传来的种种虚弱感,让他顿时不再犹疑,灵力散布出去布满了整个栖息地,形成了另一个运行空间,他钻了进去,慢慢的又开始幻化成幼崽,往复两日

若有外人在,不多时便可以看出,此地经由应龙本体特有的灵力蕴养,不多时便可以重新焕发生机,甚至于若天道有感,亦可重新使龙族降世,可即便如此,依旧改变不了此时的萧条

而这边的澹...

而这边的澹台烬,由于府里没了润玉,那些经灵力储存的食物渐渐消散,因此澹台烬不得不外出买菜,却遇上了曾经的友人

萧凛,是你吗,澹台烬这么想着,看着他手中拿着的剑,不由得上前询问“你好,这位公子,你是除妖的仙师吗?”

“额,是,不知这位小兄弟,附近是有什么妖物作乱吗?”公冶寂无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跟这位公子很熟悉,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嗯~没有,就是看你的面貌同我一位好友很像,想要问一问,敢问仙师名讳?”澹台烬想,你怎么不直接问我为什么要找你呢,你究竟是不是萧凛

“是这样啊,在下公冶寂无,是衡阳宗弟子,我应是从未见过公子,倒是叫公子错认了”公冶寂无有些奇怪,但也觉得很正常,不由得放下心来

澹台烬见问不出什么,看公冶寂无的神色也确实不认得自己,不由得慨叹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可好不容易见到相似的人,他又实在不想放过

他仔细地想了又想,只能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打算等润玉回来了,让他来看看有没有猫腻,估计澹台尽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思维已经开始逐渐从依靠自己,变成了依靠润玉,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好的开始呢

谁也不知道,庞博士为了让萧凛复活做了多逆天的事儿,这也造就了之后人间的苦难,他也因此毁了自己的成仙路,还陪上了自己的三魂六魄,这因果虽是由魔神欲归虚无起,由魔胎散魂护世终,但中间的过程,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因果,谁也代替不了,妄图改变或是平添伤亡的任何行为,都只是为自己多添了罪孽

所有occ都是作者的锅,请大家谨慎观看

玉玉生日快乐,难产了两天终于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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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渡我》的平行世界,初魔没有被封印,烬烬被两个人一起带大

·是(创人的时候)偏二魔的澹台烬,有点情丝,但不多,团宠烬

·主香蜜世界

·CP玉烬、初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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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烬听了一会法会便觉得无趣,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他真身是黑色应龙,也习惯了穿深色衣服,如今一身浅色,倒让他自己先别扭起来了。

还以为这法会能有什么好玩的,早知道待在魔宫不来了。

澹台烬抬起眼睛,天界众人都闭着眼睛聆听斗姆元君传道,他将他们一一扫过去,只觉得无趣。

尤其那对凤凰母子,...

尤其那对凤凰母子,金光闪闪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斗姆元君似是看出了澹台烬的不耐烦,间隙的时候对澹台烬说:“小殿下若是待不住,不如出去走走。”

斗姆元君是知道澹台烬的身份的,虽然她喊冥夜一句师兄,澹台烬算是她的小辈,可架不住人家父亲的身份高啊,世间仅存的至高神——魔神的儿子,谁敢让他当后辈,故而上清天的几人一直喊澹台烬小殿下。

旁边的太微听到了斗姆元君对澹台烬的称呼,有意献殷勤,便开口说:“不如我让人带小殿下去逛一逛?”又喊来旭凤,想让旭凤拉近和这位小殿下的关系。

澹台烬撇了旭凤一眼,“不必了,本座......本殿下不喜欢他,看着眼睛疼。”眼睛扫过其他人,指了指角落里的白衣仙君,“本殿下看那个人比较顺眼,就让他带我去逛逛吧。”

突然被指的润玉:啊?

润玉顶着荼姚的眼神走到澹台烬面前:“小殿下。”

“嗯。”澹台烬抬抬下巴,“走吧。”

荼姚脸一下子垮下来,太微面上倒是没显出什么不悦,“既然如此,便让润玉带小殿下去逛一逛吧。”

澹台烬背着手走到润玉身边:“这位仙君,请带路。”

说实在的,澹台烬对这天界的景色没什么兴趣,和上清天也大差不差,答应太微也不过是不想再听法会了。

“润玉仙君,不知你在天界是个什么职位?”

润玉回答他:“在下是夜神,司布星之职。”

夜神?好像隐隐约约听爹爹说过,天界大殿下便是夜神。

“那你是天界大殿下?”

礼尚往来,澹台烬也向润玉介绍自己:“我叫澹台烬,住在上清天。”还有魔域。

润玉便喊了他一声:“澹台殿下。”

澹台烬又跟着润玉逛了一会,实在不想待了,便同润玉说:“麻烦大殿下告诉斗姆元君一声,我先回去了。”

他自然是要回魔域,这个时候父亲和爹爹应当都在魔宫。

润玉答应下来:“好,澹台殿下慢走。”

待润玉独自一人回到九霄云殿,太微皱起眉:“那位小殿下呢?”

“澹台殿下说他先回去了。”

荼姚听了这话正要发作,指责润玉招待不周,斗姆元君先开口了:“小殿下一向不耐烦这些场合,回去也好,劳烦大殿下刚才照顾小殿下了。”

润玉并不觉得有什么:“元君言重了。”

荼姚只能咽下那些话,暗暗瞪了润玉一眼,润玉也已经习惯荼姚的不喜欢,并不在乎,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继续听道。

澹台烬出了天界便将那身白衣换回了自己常穿的黑袍,到了魔宫发现父亲的寝殿关着门。

澹台烬:行,终究是我多余了。

不过澹台烬也习惯了一个人,得益于他那不靠谱的父亲,他从小就习惯了自娱自乐。

待到傍晚二人终于从房间出来了,冥夜朝澹台烬招招手,“今天去天界如何?”

“不好玩,”澹台烬略思索了一下,“那对凤凰晃得我眼睛疼。”

初魔在旁边插话:“那便捉来炼成法器,凤凰尾羽倒是上好的材料。”然后被冥夜瞪了一眼。

“我觉得那位大殿下人还行,而且他也是应龙。”澹台烬长到现在,除了爹爹和自己,润玉是他见到的第三条应龙。

“你若是想和他做朋友,多去天界玩玩也可以。”多少年了,终于有了个阿烬觉得还不错的人,冥夜深感欣慰。

初魔在旁边不说话,但澹台烬知道他要是开口,估计又要说些“一起抓来炼了”的话,为了家庭和谐,澹台烬决定转移话题:“爹爹,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澹台烬虽然对润玉印象不错,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了,没过几天便将他抛到脑后了,还是从上清天回魔域的时候遇到了润玉才想起了他。

彼时澹台烬从南天门经过,看见润玉也从远处过来,衣带飘飘,端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澹台殿下?”

澹台烬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袍子,润玉觉得倒是比之前的衣裳更衬他。

澹台烬朝他点点头:“大殿下。”又瞧了瞧润玉走来的方向,问他:“大殿下从何而来?”

润玉温柔一笑:“是布星台,润玉刚刚布星结束,同卯日星君交了班,正准备回璇玑宫。”他又问澹台烬,“澹台殿下这是要去哪啊?”

“准备下界一趟。”

二人寒暄了几句,润玉便和澹台烬告辞,澹台烬站在那看着润玉离去的背影,觉得爹爹说的对,也许他也该交一些新朋友了。

澹台烬一向是个行动派,立刻从魔域搬去了上清天,就是有一点不习惯,这天界为什么如此钟爱浅色衣服,黑色怎么你们了!

冥夜知道后甚感欣慰,宝宝终于愿意交新朋友了,当然,没有说姒婴惊灭不好的意思。

“澹台殿下,这么巧?又遇见了。”润玉再一次在南天门遇到了澹台烬。

澹台烬摇摇头:“大殿下,我在等你。”

润玉不解:“等我?澹台殿下有什么事吗?”

澹台烬开门见山:“大殿下,我想和你做朋友。”

润玉有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又恢复表情,朝澹台烬笑笑:“澹台殿下愿意和润玉做朋友,是润玉的荣幸。”

之前法会的时候润玉还觉得这位澹台殿下很是傲气,现在看来倒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子,不太懂人情世故,倒也赤诚。

润玉又话锋一转:“不过澹台殿下想来应该不缺朋友的吧。”

澹台烬皱皱眉:“我没有朋友。”姒婴惊灭都只能算手下,上清天就更不用说了,因为魔神的缘故,对他都毕恭毕敬的。

润玉倒是没想到澹台烬会这么回答,在他看来,澹台烬一看就是被人保护得很好的样子,怎么会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呢。

“那这样算来,润玉是澹台殿下的第一位朋友了?”

澹台烬点点头:“你可以叫我阿烬,爹爹都是那么叫我的。”至于初魔,从来都是直呼大名,偶尔喊他烬烬准没好事。

“好,那澹台...阿烬叫我润玉便好。”

澹台烬也露出一个笑:“润玉。”

冥夜回上清处理事务的时候,问澹台烬:“阿烬,你和大殿下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冥夜自然是把澹台烬夸了一顿,澹台烬问冥夜:“爹爹,应龙喜欢什么?”虽然他自己也是应龙,但他总觉得,润玉和爹爹更像,那他们喜欢的也应该差不多。

“听闻大殿下是水系,阿烬选个水系的修炼法宝给他吧。”冥夜知道得更多些,大殿下不受天后待见,天帝装聋作哑,想来修炼一途要艰难些。

听了冥夜的话,澹台烬去上清的库房了翻了好半天,翻出一枚玉佩名曰“凌波”,其中灵气充沛,很适合水系修炼。

很好,就你了。

璇玑宫偏僻又冷清,宫里的仙娥也没几个,澹台烬看着带路的那个仙娥又急匆匆去泡茶了。

润玉见到他很是开心:“阿烬,你来啦。”

澹台烬将包好的玉佩放到润玉面前:“给。”

润玉刚一打开盒子便感受到了浓郁的水系灵力:“这是?”

“是礼物,我来打扰你,总不好空手来。”

润玉抚过玉佩:“多谢阿烬,只是润玉不能接受。”他认得凌波,虽是玉佩的样子,但其实是个法器,是上古十二神之一的水神遗留下来的,除开内含浓郁的灵气,也是个护身的法器。

如此贵重的东西,润玉担心是澹台烬不知道其来历,随手拿的。

澹台烬不解:“你不喜欢吗?”

“并非如此,只是这是上古法器,实在贵重,润玉身无长物,没什么好回送给阿烬的。”

“没关系,只是个法器,润玉你喜欢就好。”上清的库房里堆了许多上古时期的法器,魔宫也有许多,都被初魔拿来给小时候的澹台烬当玩具了。

润玉还想推拒,澹台烬不由分说直接将凌波塞到他手里,按住。

润玉挣脱不得,只好无奈应下:“润玉收下便是,阿烬松手吧。”之后还是找个机会让阿烬带回去吧。

见润玉收下了,澹台烬露出小虎牙,他就说,没有人不喜欢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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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带孩子:宝宝来爹爹这里

初魔带孩子:给你个玩具自己玩去

这里设定其他十一神和初魔都是至高神,但是之后十一神逐渐陨落,只有初魔留了下来,冥夜是十一神陨落之后才去的上清。

一个纯甜饼,这次换烬烬来为润玉创其他人,还是会走一点香蜜的剧情。

“救命啊!放开我——叶夕雾——你这个变态——你快放开我——”澹台烬被叶夕雾摁住,由于身体虚弱动弹不得,只能紧闭着嘴,拼死躲避着黑暗汤药。

天哪!她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的力气!

叶夕雾气得直骂,“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这可是太医开的药方,用的都是最昂贵的药材,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就不信了,今天喂不进去你嘴里!”叶夕雾招呼春桃进来,春桃一进来就看见小姐生猛的摁住姑爷,一副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姑爷就是那个柔弱抵死反抗的良家妇女、哦是妇男。

天哪!这是我一个丫鬟能看见的吗?会不会被二小姐灭口啊?

“你在那发什么呆?快过来,帮我拿......

“你在那发什么呆?快过来,帮我拿绳子捆住他,我今天非得撬开他的嘴,把药灌进去!”

“啊!是。”春桃目瞪口呆的拿绳子过来,就见小姐裹着被子将澹台烬给捆了个严实,捏住澹台烬的鼻子,不能呼吸的姑爷只能张开嘴,被小姐生生地灌进去两碗汤药。

春桃都有些不敢直视了,姑爷其实也挺可怜的!也难怪姑爷不想喝这药,小姐熬的药味道奇奇怪怪的,她闻着都觉得想吐。

等叶夕雾松开澹台烬的时候,澹台烬被呛到咳嗽不止,“咳咳咳咳……唔呕……咳咳……哈啊……”

澹台烬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不知看着某处,眼角流下了眼泪,太难喝了!隐隐感觉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叶夕雾再来几次,他就可以升天了!

“怎么还哭了呢?我也没怎么你啊?”叶夕雾惊奇的看着小魔神流眼泪,“这药有这么难喝吗?”

澹台烬回魂,默默地用自己那双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谴责的盯着叶夕雾,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叶夕雾如果你想弄死我,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能给我一个痛快吗?”

春桃捂脸,“小姐,以后这熬药的粗活,还是交给春桃去做吧。”

叶夕雾讷讷的放下碗,“好了,我知道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喝了药澹台烬很快就觉得困顿不已,闭上眼睡着了,这药里有安眠的成分,为了能更好的调养身体。

陷入沉睡的澹台烬又在识海里听到了魔神的声音,一片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眼睛,还是带着面具的拟态。

“你怎么扰人清梦啊!把我拘来这里做什么?我很累……”澹台烬疲累的坐在地上,支着脸看向面具后的眼睛。

魔神轻笑出声:“你真有趣!竟然不怕吾!”

澹台烬打了个呵欠,“为什么要害怕你?你又没有伤害我,我只知道你是魔神,那你有名字吗?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魔神奇怪的看着澹台烬,“你似乎很在意名称。”

“只是觉得不能总是这样魔神魔神的称呼你吧。”

魔神茫然的想了许久,“吾从诞生起便只知道自己是魔神,在深渊里也只能望见一线天,偶尔有鸟兽经过,也会被吾身上的魔气吓走,没有任何生灵同吾说话,所以吾也不知……”

澹台烬困得睁不开眼睛,从坐着逐渐变成侧卧,强撑着脸颊打起精神道:“你一直都在魔胎身上吗?”

“嗯。”

澹台烬继续道:“那你也随着魔胎看到了这人世间,也看了这么多的书,不如为自己起个名字啊。”

“为自己起名字?”魔神头一次想到这件事,似乎还挺有意思的!怎么以前就没有想到这些呢?

“不过,名字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看来吾要慎重一些,澹台烬你说取个什么好呢?”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澹台烬已经枕着胳膊睡着了,魔神化出身形,一身黑色衣袍,身形瘦削,只是脸上还带着一张金色的古怪面具,看不清容貌。

魔神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睡着的澹台烬,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伸出手握住澹台烬白皙纤细的脖子,只要自己攥紧手,他就会停止呼吸,多么脆弱的生命啊——

但魔神也只是想一想,便收回了手。他想看一看天道送来这样一个灵魂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是为了算计他吗?可如此不设防躺在这里的凡人灵魂,实在是太弱小了!

魔神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澹台烬,困惑的歪了一下头,不明白为何他睡得如此香甜?都不会害怕吗?

魔神尤记得自己从诞生开始,便被苍生厌恶恐惧,很多生灵甚至都想除掉他,或者像帝冕那样想要取而代之,获取他的力量……

他是这世界的阴影,澹台烬明知道他是魔神,也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之后便自如的同他相处聊天,这感觉很奇怪……

彩蛋:进宫被欺负的美艳质子

润玉生辰快乐

聚餐

关于为什么喜欢熙哥,于2018年一部叫《香蜜沉沉烬如霜》的这部古装电视剧。

剧中的小鱼仙倌润玉一身白衣出场性格温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形象。让更多的观众喜欢并认识了这个叫罗云熙的演员,当然也包括我。

同时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有时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人,也有人忍心去黑他。说些不好的话去攻击他,好像他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身高体重都会被说,我想知道他高或矮,胖或瘦。与你们又...

身高体重都会被说,我想知道他高或矮,胖或瘦。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他高兴就好,虽然熙哥也想吃胖,但是他就是易瘦体质。他自己有什么办法?

会在每一次唱歌完深深鞠躬的人,熙哥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宝藏男孩。值得让更多的人去认识喜欢他,认识喜欢熙哥我很幸运。

THE END
1.玄鸟的寓意和象征意义!燕科脊椎动物脊索动物动物趣闻鸟类动物...玄鸟的寓意和象征意义!2024-11-06 11:38:14 老六师傅 广东 举报 0 分享至 0:00 / 0:00 速度 洗脑循环 Error: Hls is not supported. 视频加载失败 老六师傅 343粉丝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00:50 男子222万卖掉410万买的房子,结果却反悔了! 00:28 特朗普胜选,比特币站上...https://www.163.com/v/video/VNFCJH4JN.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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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商民族以“玄鸟”为图腾,请问“玄鸟”是指?【简答题】要推动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统筹推进政党协商___、___、___、___、___https://www.shuashuati.com/ti/f7ea61b8ce4d4e0aaa5350eceb56951a.html?fm=bdbds947b4686b3926410d64ba3d2d4a9539f
4.比例的故事乌鸦之死A Murder of Crows 乌鸦之死 1.jpg 麻省turnpike地区官方(MTA)的研究人员最近发现, 有超过两百只乌鸦死在了大波斯顿区域, 他们担心这些乌鸦可能死于禽流感。 2.jpg 一位鸟类病理学家检验了所有乌鸦的遗体,做出了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结论, 不是禽流感。 https://www.jianshu.com/p/3f28d4f5de8a
5.玄鸟是指()玄鸟是指() A、乌鸦 B、斑鸠 C、燕子 D、猫头鹰 正确答案:燕子 点击查看答案http://www.ppkao.com/wangke/daan/91639ec593b049af91425fcf4f395241
1.天籁之音殷商玄鸟纪的神秘羽翼如果没有那些先进的手工业技术,没有那些精心编织出来的话语系统,那么这些关于长颈鹿、犀牛甚至还有一只叫做「龟」的大型爬行动物的话题,就不会成为我们了解过去世界一部分不可或缺的情节之一。这就是为什么"殷商玄鸟纪"至关重要,因为它揭示了人类如何从简单的人类活动逐渐发展成为复杂社会结构,从而达到现代化社会阶段迈出...https://www.xh7torxpi.cn/li-shi/39923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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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姜革文:《诗经》“玄鸟”新探乌鸦作为商人的崇拜物的历史轨迹是非常的明晰的。赵国华先生认为:“可以追溯出其部落的图腾是子即卵,而不是玄鸟,玄鸟固然曾被殷商先民奉为男根的象征物,加以崇拜,后来却只是演化成了殷商人的吉祥物。”(12) 笔者同意他结论的最后一句。 葛兆光先生认为:“唐代是人们对乌鸦印象改变的转折时代……究竟为什么在唐代以...https://www.aisixiang.com/data/83737.html
4.大名鼎鼎的文物“马踏飞燕”踏的可能不是燕子虽然燕子的飞行速度看上去比麻雀、喜鹊、乌鸦等快,但比起骏马的奔跑速度还是略逊一筹,以飞行较慢的燕子衬托骏马的奔驰,显然不合情理。鸟类当中,金雕和游隼的飞行速度最快,汉代艺术品大气磅礴,艺术家要以飞鸟衬托千里马的雄姿,不会以小燕子为原型,而是以他们所熟知的隼、鹰、雕为原型,通过马踏猛禽这一极富想象力...https://app.langya.cn/a/29910.html
5.人们都说乌鸦是不祥的征兆乌鸦是澹台烬的玄鸟从此有滤镜 赞 回应 少刷八组多学习 (另一半的月亮) 2023-11-05 15:28:58 日本 倒不是觉得乌鸦倒霉,是真的脏啊,我这里的乌鸦天天吃垃圾翻垃圾。 赞 回应 Soleil 2023-11-12 23:17:13 山西 乌鸦倒霉是西方说法,咱们古代正好相反来着 赞 回应 manman 2023-11-13 11:27:...https://m.douban.com/group/topic/297254103/
6.原来乌鸦的“哇哇”声,是说人类蠢?南方文化里更受喜爱的喜鹊,逐渐取代了乌鸦的地位。更是胡说八道。商是东夷的传人,怎么也算的算南方。商玄鸟,本来就有乌鸦和燕子两种说法。可能性更大的是燕子,而东夷文明鸟崇拜不同分支也是不同品种鸟的图腾,如以玄鸟为图腾的三柯氏,三青鸟图腾各自就不同。文明是从东向西传的。日乌月兔传说有非常早的历史和...https://user.guancha.cn/main/child-comments?id=49821344
7.玄鸟的意思玄鸟是什么意思(3).乌鸦。 晋 崔豹 《古今注·鸟兽》:“乌,一名孝鸟,一名玄鸟。” (4).八哥。 宋 孙奕 《履斋示儿编·人物通称》:“鴝鵒又名玄鸟。” (5).传说中的古官名。详“ 玄鸟氏 ”。 (6).相传古代 葛天氏 乐八篇之一。《吕氏春秋·仲夏》:“昔 葛天氏 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闋,一曰《载民》,二...https://www.chazidian.com/r_ci_993ea1e2635ba26d33ffaaf323a101bf/
8.李洪诗歌经典24首诗人百科找不到跟来的葡萄树 黑山羊也不听招呼,消逝在 塌了半边的拱门外 月光被一再削薄,从矮墙上跳下来 试图叫醒蹲在墙根的石碾 斜伸在围栏边的蛩吟,瘦了许多 已无法插入咳嗽底部 说了三遍约定暗号,石上玄鸟和木鱼 没有回应 几步跨进木门关不住的旧时光 ...http://www.shirenbaike.com/index.php?doc-view-81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