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的推荐LOFTER(乐乎)

+简写,编的,ooc,不要上升本人。出于私心含一点点靖渚。

1

短道速滑大魔王濛姐曾在镜头面前霸气直言:我的目标就是把韩国队给干掉!

现在,大魔王坐进直播间里化身相声演员,和健翔哥边喝茶边看赛事回放,并淡淡地说了句:

“天冷了,去韩国队再挖点干净选手过来吧。”

2...

2

中国短道速滑队默认必修英语,后来出于技术和赛事上的交集,再加上韩语有意无意成了第三外语。

队员人均掌握词汇:你好/再见/规则/韩国人/犯规/讲道理

私下掌握的词汇:哎一古/西八/shakeit呀

武大靖21年后高频词汇:打败/教练/手套/再练一次/不要管他们

任子威的高频词汇:

(21年前)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摔了/活该

(21年后)对不起/我错了/你很可爱/我能教你中文吗

3

林孝埈:我要转籍。

任子威(笑死):你不会要转中国籍吧!

任子威(笑容消失):你不会要转中国籍吧?

4

运动员总归会相信一些玄学,所以偶尔也会悄悄作作法。

比如平昌冬奥时,任子威希望能降点好运在中国队身上,结果接力赛时韩国队就摔倒了。

比如听说林孝埈要离开韩国队,他当时除了吐槽韩国队真不会珍惜人才以外并没太多想,然后得知这边想争取下也没太大反应。他想林孝埈不会要来中国队吧,想想又觉得未必,彼时忙着课业和训练他也没想太多。

直到金教练高兴地向大家宣布林孝埈即将加入的消息。

任子威:???

再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却都不怎么惊讶的样子。

“你们都知道啊?”

“对啊。”

像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武大靖怜悯地拍拍他的头:“教练希望等确定了再告诉你。”

也就是说,就是故意不告诉他的。

好,合着都吃他的瓜来了。

5

林孝埈在节目说,很期待和任子威再次见面,以后见到他一次就要赢他一次。

这个事儿快一周后当事人才知道,封训不让看手机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外网里关于任子威的言论,想也不用想都知道现在还很不堪入目。

任子威只大大咧咧地磨靴上的刀刃:怕什么,难不成他还来跑来中国打我?有本事赛场见。

结果赛场上见了还不够,林孝埈还真背着大包小包到训练场来了。

都是场上的老熟人了,介绍起这位新成员的时候倒没太费劲,只是一时都有些不适应。

但到任子威这边就不只是不适应了。

“嗨。”

其他人看着两人握着手相顾无言,反应了一秒后知后觉想起来两个人复杂且微妙的关系——好家伙,如果说其他人还只是对手变队友,这两位是直接从死对头变队友了!

真是冤家路窄,天底下怎么还能有这种事……这下大家倒是都替代性尴尬起来,而且一时还想不清是谁更尴尬点。

安教练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要不你们俩比一场吧。

“啊?”“啊?”两声同时。

6

穿金靴的还真不一样。

任子威扶着场边忍不住想。

对决来得相当突然,但两个人这次的1500m滑得质量很高,尽管自己还是输了。

但任子威却不难过,他摸了把脸平复着呼吸,焦灼的对决带动全身血脉上涌的兴奋,这样的感觉使他觉得无比的亲切和温暖,甚至连刚才心里的纠结都有种一扫而空的清爽。这时,他倒是很感谢安教练的安排了。

体育竞技的意义不就在于此,场下再如何尴尬,但是站到在赛场上都可以化解。

所以这次输了又怎么样,下次……

下次!任子威眼睛忽然亮起来,是啊,下次,他们不再需要局限于比赛了,他们还可以各自怀着野心和期待,但追逐与斗争可以从现在就开始,甚至是每一天……

天哪,同队真好!任子威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原本还想安慰任子威的李文龙吓了一跳,高兴得好像刚才是他赢了一样。另一边其他队友正围着林孝埈,都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愿意加入中国队。

林孝埈用中英双语回答着,从对方含糊的口音中,任子威听到了安教练的名字,大靖哥的名字……

这时不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忽然问了句:“那咱们子威呢?”

“我知道,我不会忘记,笑我摔倒的那个。”

“……”

7

西八,好记仇的韩国人!

不对,人家现在也是中国人了。

任子威在不爽的同时坚持认为自己没错,也不就是俗了点,他没格局他认了,何况他也不是故意要针对林孝埈——那可是害他们受尽委屈的韩国队!闹僵就闹僵了嘛,只是谁想得到还成了队友。

说到底,命运怎么偏爱和他开玩笑。

不过,平心而论。任子威挠挠头,林孝埈是实力相当强劲,身手也干净,不然大靖哥他们也不会对他评价都挺好的。

思来想去,任子威决定主动打破尴尬。

所以第二天任子威先发制人打招呼:“欧巴~”

说完自己也被肉麻了一下。为了缓和关系他真的豁出去了。

林孝埈估计也想不到他会这么热情,脸上表情有些错愕,但还是点点头和他打招呼。

早上好怎么说来着,好像很经常听到,任子威在脑子里回想着女队看过的剧台词,最终开口一句:

“撒浪嘿哟。”

林孝埈:啊?

任子威:啊?

?这难道不是早上好的意思。任子威看到对方的反应有些犹豫了,难道他说错了?他明明经常听到这个。

“呃,什么意思来着,我脑子里刚才忽然冒出这句来……”

还是问了。

“我爱你。”

“啊?”

“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我爱你。”林孝埈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复述一遍。

“噢……那早上好怎么说?”

“。”

完了,装x失败了。任子威站在原地想。

他应该意思意思社死一下的不是吗,为什么心跳有点快。

8

任子威说:欧巴,来中国还适应吗,中国菜吃得惯吗,要不我教你中文吧!

林孝埈琢磨着他抛来的三个问题,慢悠悠地回了他最后一个:“其实我基本都能听懂,就是不太会说。”

“那不然……”任子威坚持不懈,“我最近忽然对韩语有点兴趣,你教我韩语怎么样?”

平静路过的张天翼:“威哥怎么突然要学韩语了,你四六级考过了没?”

任子威:“……”

不料林孝埈在一旁却笑起来。

“那我教你英语吧。”他忽然说。

“……真的?”

“真的。”

好耶!!!

9

“你还生我气吗?”

一次,任子威在吃饭时又故意问道。

林孝埈喝着汤,面无表情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还气。”

“不过没关系,我见到你一次就要赢你一次。”他说。

“你想得美。”任子威大笑。

“那我能叫你林妹妹吗?”

“你想得美。”林孝埈以牙还牙。

他又补充道:“我记得你比我小,而且,妹妹不是用来形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妹妹可是我们国家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的主角,我叫你林妹妹是夸你长得好看富有才华……”至于其他诸如多愁善感娇弱爱哭等特点,他都偷偷省略了。

林孝埈认真地听着,没想到一通忽悠,竟然真默许了。

占便宜成功!任子威默默握拳yes。

快趁着他中文还没那么好,再多欺负一会儿哈哈哈。

10

“啊?当初不是还怕尴尬的嘛,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孙龙看着不远处形影不离的身影有些不解。

李文龙说:“你是没看到大靖哥,上次看到他抱着安教练撒娇我也看傻了,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呢!”

“这是什么中韩联姻吗……”

“安教练是俄罗斯人。”李文龙纠正道。“小林哥现在也是咱们中国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的……”

孙龙一想这也不对啊,韩国怎么成了国家队媳妇进口地了。

11

夺冠的消息普天盖地,大家抱在一起从大声欢呼到悄悄抹泪,都知道今晚这两块奖牌的来之不易。庆功会上,任子威难掩兴奋,把可乐当酒猛灌了一口后扬言:“我今天不睡了!要嗨到三更半夜!”

武大靖摸摸他的头:“还是休息吧,别忘了你还有作业要写。”

任子威哀嚎一声,换来其他人的爆笑。

“哇,你们看到了没,小林刚才还给我们发动态庆祝了,勇啊!”张雨婷忽然说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打开手机查看,任子威却只摸摸眼镜,从一堆恭喜之中选了那个聊天窗口。

比赛期间教练不让大家多碰手机,最多看两眼,消息也最好别回,免得被踢出群聊。所以林孝埈并没有发祝福过来。但他知道对方都看在眼里。

他抬手打下几个字:【赢了!你真应该要来看看的,今天黄大宪那脸黑得,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边估计正在冲浪,回得还挺快:【恭喜!我看到了,大家很不容易。】

【下次我也会在赛场上打败他。】他说。

【还有我!】任子威回道,【所以我们也世锦赛见。】

【你这么说好像我们只有大赛上才能见一样。】

也对哦。任子威笑起来。最后一次场上相见的时候,他绝没有想到下一次竟然可以是并肩作战的姿态。

不管怎么样,同队真的太好了。

【不说了,后天还有一场。】林孝埈说,【加油,等你们回来。】

【那当然。】任子威改用语音:“等我们回来!”

12

规矩分明,奖牌在手,对面再怎么想无理取闹地申诉也没有用。只是无奈中国队在外网又被攻陷了,而任子威也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细心的网民在外战时发现,凡是支持中国队的说法,底下竟都有小林的身影。

看这点赞的速度,果然当了中国媳妇就是不一样。

所以,以后遇到韩国人别上来就和人家对瞪狗崽子一类的互骂,先观察一波再考虑要不要素质。

不然搞不好又成我们的人呢。

-end-

编不下去了,写着玩儿……速滑补课中,速滑队就是咱们冬奥的梦之队,好喜欢大家都好可爱,中国加油!!!真心希望中国速滑队来越好!

没想到这篇无脑傻文热度会这么高……谢谢大家喜欢(十分惶恐)欧巴是女性叫法,紫薇并没有占到他以为的便宜作为研究生他当然四六级也过了,且当作互相套路吧这两人。

Summary:神明踩在云端上赐予眷顾的回眸。

武大靖学会的第一个韩语音节是hiong(),有道词典说,这个词用来称呼亲近的前辈。

哥,哥哥。

韩语发音的习惯和中文可谓天差地别,同一个表意,韩语语系听起来缠绵又黏连,尾音百转千回肆意拖长,像把无数上不得台面的情绪全揉进一个字里。他尝试念了一下,自己耳朵先红透了。

安贤洙来时是冬天,参与19/20赛季短道队内模拟对抗赛,彼时有模糊的风声,意指安贤洙即将变成安教练。

他们的安教练。

韩天宇用失手摔在更衣室长椅上砸出半个小坑的保温杯表达了他的震撼。

武大靖靠在更衣室门边上等他,韩天宇换冰...

武大靖靠在更衣室门边上等他,韩天宇换冰刀的手微微颤抖,一边故作镇定道,“怎么可能,安贤洙都还没退役……我还盼着大仇得报那一天呢。”

武大靖无情戳破他的幻想气泡,“说是快了,五月前就会宣布。”

韩天宇不吭声了。

很难说他们现在什么心情。安贤洙,安贤洙,这个名字出现在纪录片,在记者的镜头,在速滑这块里程碑的铭文,无数个日夜被投影在教练组的大屏幕上,他们一帧帧拆开他,试图分解他每一次堪称神迹的内线超越——入弯点前突然自外线变线的内线超越,职业选手管它叫“安贤洙超越”。

当时是索契周期,武大靖第一次站在决赛的起点线后,安贤洙在他斜前方向观众席举手示意。他俯身时从鼎沸人声里听见自己的心跳,肾上腺素层层叠叠撞上血管壁,在四肢百骸来回冲刷,意识清明得像一捧澄澈的水,交替领滑,掌控赛道,数百种应对策略自他脑海里倏然闪过,能打败他,能打败他。

而在自家门口的冰场上面对野生的安贤洙时,他们反倒无所适从。

安贤洙一身黑衣在外道画圈,短大的小男孩们上冰热身,礼貌问候,然后状似无意地与他维持着礼貌性的安全距离。语言上的隔阂此时不是什么重大障碍,只是和教科书上抠下来的纸片人面对面,纸片人骤然升维带来的压迫感和敬畏心变成一层小心翼翼的透明隔膜,无形间切割开他和他未来的学生。

安贤洙倒不急,来日很长,来之前他做好了很多方面的准备,时至今日没有什么能吓到他的事——然后他被身后一声喊震得一激灵。

他转过身,武大靖堪堪停在他跟前,透明隔膜被撞碎一地,安贤洙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初出茅庐时就在索契斩走银牌的年轻后辈,半晌才用塑料中文缓缓说,“你刚刚……喊我……?”

武大靖斩钉截铁地点头。

韩天宇和任子威在他身后,一左一右仿佛一对瞠目结舌的潮玩泥偶,任子威说他A上去了你看见了吗他A上去了!韩天宇说看见了看见了安贤洙被他打了个僵直你敢信你敢信!

安贤洙没僵直,他只是词穷了。然而已经晚了,整个短大共同目睹了武大靖的破壁之举,堪称悍勇,以及安贤洙——六金王,世界纪录保持者,短道速滑传奇选手,时代标杆——他竟然是有血条的。

血条还能被削短的,debuff也是能套上的。这简直就像在恐怖片里出现的怪头上出现了血条一样令人安心。

安贤洙比划道,“这是你们教练组规定的称呼吗?”

武大靖斩钉截铁地摇头,并比划回去,“词典。”

安贤洙松了口气,他抬起护目镜,一笑眼睛就弯起来,“那你可以喊我哥。”

“哥就可以了。”

事后安贤洙和王濛分析,这是他作为技术教练脱下名将光环走进人群的第一步。

安贤洙在队列前方领滑,武大靖和任子威紧随其后,冰刀内刃咬住冰面,垂进蹬冰,入弯,滑行。这种感觉过于玄妙且不真实,安贤洙的存在像摆在藏宝阁顶上的典籍,如今缓缓在他们面前铺陈,那些精巧的技术设计和无可复制的赛道掌控力无比鲜活地从屏幕里跳出来,于是所有人都看到神明踩在云端上赐予眷顾的回眸,不再隔山隔海,寸寸纤毫毕现。

这太妙了。任子威叹道,武大靖阖上更衣室的门,听见任子威又冒出来一句,这太妙了。

安贤洙靠在防护垫上,掐头去尾给他们讲了讲2002年的盐湖城和2006年的都灵,被人捞出赛道撞在防护栏板上懵得扶头盔的安贤洙,在极不舒服的队内氛围下夺了三金一铜的安贤洙。这是他经年不可碰的伤口,年轻小孩顾着他,吵吵嚷嚷把话题带走了,又比比划划问他外线下刀的角度,他笑了一声,脱了外套跳下来,一点点示范给他们看。

任子威又说,“他们怎么舍得放他走啊。”

武大靖耸肩不语。新闻图他早看过,那些照片张张都好看,透过镜头仿佛看到一个国家对一个人旷日持久的亏欠和愧悔。

月光曾是他们的,但他们失手砸了玻璃镜,于是月光跑了。

而我不会重蹈覆辙。

安贤洙诚实摇头,“阿尼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安贤洙自认要负大半责任。

首次执教就是在异国他乡之外的异国他乡,难说没有点忐忑在里面,王濛对此诚恳建议,要么自始至终红脸,要么黑脸到底,切勿反复横跳,有损亲和,更有损威信。

安贤洙听懂一半,拿个小本子记下了,回去思考一夜,只觉自己在索契狂劲爆发之后日渐大彻大悟,黑发养回来之后,更兼有岁月静好的脸无欲无求的心,不适合走黑脸这条路,干脆把纵容宽和贯彻到底。

等到武大靖肆无忌惮地在冰场上将他的手套扯下来戴在自己手上,周围快门响成一片的时候,安贤洙才意识到,好像贯彻过头了。

然而为时已晚。长期远离敬语平语区分鲜明的语境,令人失去对辈分和年龄的敏感度,更把一些无形的界限缓缓消磨。

安贤洙站在场边,这是他执教以来第一场短道决赛,武大靖站在队尾朝他挥手,场馆大灯照澈黑夜。

此时距离他被自己学生按在更衣门板上逼着说一声“做得很好但哥真的累了能不能放过我”,也只有两小时了。

END

◎伪全员,HE

◎1.2w字一发完

◎我觉得还挺带感的

◎算是提前给自己的生贺

1.

审讯室里的白炽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头顶,像是一束舞台的追光,打出王九龙精致的轮廓五官。

王九龙紧抿着唇,半垂着眼,默不作声,微长的发慵懒的在额前卷出一个弯。

黑暗里传出周九良的声音,他懒散的窝在墙角的沙发上,放松的像是和老友闲谈。

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王九龙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松动,睫毛颤了颤,半阖着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曾饮水的缘故,王九龙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

“他总是喜欢那些。...

“他总是喜欢那些。”

“他昨天也来自首了。”

王九龙猛的抬头,头顶的审讯灯亮的刺眼。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挡住光源,却只是徒劳。手铐清脆的响动像是在提醒他,他已经不是那个万众瞩目受人追捧的舞台剧演员王九龙了。

王九龙无力的垂下手,像是同命运妥协。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我是来帮你的。”

周九良置身于黑暗中,语气中带着些蛊惑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揉捏着一只恐龙玩偶,眼神却亮的惊人,像极了审判世间的黑猫。

2.

“还是老周你行啊!你怎么知道用张九龄自首的假消息炸他的啊?在咱们局里查到的资料里,他俩好像并没什么关系啊。你这回立了大功就能升国务院公安部了吧?”

周九良刚一出审讯室就被市公安局局长一把搂过去,扯着个破锣嗓子嚷嚷。末了还拍拍他的背。

周九良一时不察险些被拍出去一个踉跄,手里的小恐龙也飞了出去。

周九良赶紧跟上一步,一个猴子捞月,从半空中救回小恐龙。转身飞了罪魁祸首一个白眼。

“你给我死切。”

出了审讯室的周九良,像变了一个人,头上的小卷毛一颤一颤的,说话都带着小奶音。

朱·市公安局局长·云·烧饼·峰看着周九良抱着小恐龙安慰似的拍了拍,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朱云峰自觉无趣的摸了摸鼻子。

“老周,合着我在市局收获了一媳妇,你在省厅收获了一自闭症啊。”

“你给我当场去世你知道吗?”周九良奶声奶气的回怼。

朱云峰噎了一下,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看了眼里边安静坐着的王九龙。想起这次的案子也不再打趣,正了正色。

“老周,你也看出来了,这次案子恐怕不止这么简单的事,我给你调个助手吧。人美心善脑子快,就是......”特别爱哭。

朱云峰后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周九良打断了。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手表,随意的点点头,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应付道。

“饼哥你看着安排就行。老秦还在外边等我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周九良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朱云峰在原地舔了舔后槽牙,又好气又好笑。

“得,这么多年我也算看出来没人能拦得住周九良下班。”

曹鹤阳带着副镜框,穿着一身白大褂朝朱云峰走过来,明显是刚完成一台解剖。

“在这自己念叨什么呢?走吧饼爷,回家了。”

烧饼笑的傻乎乎的,跟刚才没轻没重的揽住周九良不一样。他长臂一挥,轻轻的把曹鹤阳圈进怀中,也不嫌弃那人身上的味道,落下一个吻。

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搂着曹鹤阳回家。

3.

秦霄贤在门外等了周九良半天,半靠在车门处和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笑着闲聊。

周九良走过去抱着膀,和怀里的小恐龙一块好整以暇的看着俩人。

秦霄贤感受到一道刺骨的视线,转过头露出一个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傻笑。

“九良。”

周九良没理会他,绕到副驾驶门。

秦霄贤立刻会意,跑到副驾驶那边一脸狗腿的帮周九良开门又伸手帮着遮了下车棚的位置。

原本和秦霄贤交谈的妹子有些尴尬,知趣的回了句。

“秦先生,那我们回头见。”

秦霄贤摆摆手,露出一个有些弱气的笑容。

“人家都走了就别看了。”

周九良细声细语的坐在副驾驶上,没眼看傻里傻气的秦霄贤。

秦霄贤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准备来一个帅气的单手倒车。

然后,刮车了。

秦霄贤挠着头苦着脸下车去看刮了的地方。

秦霄贤正心疼着检查刮花的地方,随口应道。

“你帮我看一眼是不是我妈,手机里有你指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周九良想了想给姑娘回了条语音。

“这位妇女您好,秦霄贤只是我儿子。”

当晚翻到这条消息的秦霄贤气的一边跳脚一边破口大骂。

“周九良你大爷!”

4.

周九良第二天如期见到了烧饼给自己的安排的助理,孟鹤堂。

人美倒是不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你,只觉得化了一江春水。

心善也是真的,看见宗卷上的命案是哭的梨花带雨,还攥着小拳头说要伸张正义,替冤魂平屈。

动不动爱哭周九良也能忍。

就是这破坏力是怎么一回事?

让他拿个卷宗来,不小心撕了;

让他扫个地,扫把折了;

让他帮自己整理一下办公桌,台灯碎了。

孟鹤堂紧张兮兮的挪着小碎步想要伸手去抓周九良的衣角。周九良吓得毛都炸了,一边后退,双手一边像小猫似的在身前扒拉。小奶音中带着一丝对生命的渴望。

“别碰我!我还不想祭天!”

孟鹤堂眼看泪花就要往外涌,“周老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嘎——”

周九良忍不住伸手揉揉自己脑袋上的小卷毛,连带着语气都软了几分,叹了口气。

“我算是看出来了,烧饼这孙子是拿你克我来了。别哭了,跟我去审讯室吧。”

孟鹤堂一秒收回眼泪,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跟着周九良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5.

王九龙垂着头,看见周九良推门进来的时候似乎有些诧异。随即又低下了头。

王九龙涉及的是一宗杀人案。

死者是D大学的一名德高望重的教授,姓曹。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实验室里受尽凌辱,死状可怖。除了脸上,身上甚至没有一块好肉,像是效仿古代凌迟之酷刑。下体明显被性侵过,生殖器也被人割下塞进了死者嘴里。

凶手其变态令人发指,据说当天出警的警察都忍不住干呕。

现场痕迹清理的很干净,基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正当警方束手无策的时候王九龙来认罪了。

他进到警局那天穿了件黑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像是马上就要去赶下一场演出。

“王先生,您是来报案吗?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王九龙冷静的像是一潭死水,任何事都在他眼里泛不起涟漪。

“我来自首,教授是我杀的。”

警员只得将他拘留,可那天之后他却再不肯说一句话。静坐在审讯室里,不吃不喝,如同即将要凋零的枯木。

上边这才把省厅的精英周九良下派到市厅,负责协助这次案件。

周九良落了座,这次手里拿了本书,是本小学语文书。

“听说曹教授以前是D市重点小学的班主任。而且你和张九龄都是D市重点小学的学生,还是同学。”

王九龙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声音早不复在舞台上那样温沉。

“你想说什么。”

“咱们来玩个游戏,你猜猜我上一个审讯的是谁?”

周九良嘴角挂出一丝玩味的笑。

王九龙望向周九良身后,眸子中没有焦点,像是自言自语。

“他来了?”说完这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孟鹤堂本来拿着个本子在记录,此刻有些不忍心的望向周九良,试探性的小声问。

“周老师,我给他倒杯水吧?”

周九良点点头,孟鹤堂就放下本子,小跑着出门去取水杯。

周九良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神像利刃一般盯着王九龙。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王九龙张了张嘴,似是准备开口。门咣当一声恰好掩盖了王九龙轻轻吐出的一句话,周九良气的想砸桌子。回身一看是孟鹤堂端着一杯水回来了。周九良懊恼的把自己椅背上一砸,看着孟鹤堂略带担心的把水递给王九龙。

周九良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卷毛,暗骂一句粗口。可看着孟鹤堂那双眼睛又于心不忍,只得在心里开始盘算谋杀市公安厅厅长朱云峰要判什么罪。

6.

警方是通过王九龙这条线摸到张九龄的。

一个年纪轻轻颇有名声的业内知名娱乐公司经纪人,手下带火的艺人不计其数。

原本只是象征性的请人做个笔录,辅助调查。

可张九龄太冷静了,冷静的太不正常。口口声声说自己和王九龙不熟,甚至还显得有些厌恶那人。

此刻张九龄正抱着膀冷笑,面前摆着两杯热水,氤氲着雾气。

“周警官,您还是赶紧放了我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在家等着我呢。”

“听说张先生和嫌疑人王九龙是小学同学,关系不错吧?”

“呵,那个傻*。长得高智力却好像有问题似的,我跟那种被所有人欺负的傻子能有什么关系。”

周九良不急不慌的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间又腾出手递给张九龄一支。

张九龄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伸手接烟。带着点嘲讽的意味瞥了一眼。

“周警官,您也顶多能耗我12个小时,您说您也在我这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不如早点让我回家。我就一平头百姓,能跟这种重大命案有什么关系啊。”

周九良也不在意,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把烟搁在张九龄身前的桌子上,自顾自的又吸了一口。

周九良烟瘾是出名的大。孟鹤堂在身后被熏得眼泪汪汪。

“最多能拘你24小时。我已经向上申请了刑事拘留。根据刑事诉讼法第80条公安机关对于现行犯或者重大嫌疑分子,如果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先行拘留。其中之一就是有毁灭、伪造证据或者串供可能的。”

“刑事拘留三十天。在三十天内可以提请检察院侦查监督科批准逮捕,检察院在7天内决定是否批准逮捕,总共37天。”

周九良一根烟已经到头,松开手指,任由烟头摔在地上,火星忽明忽暗。

“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对犯罪嫌疑人作精神病鉴定的期间不计入办案期限。”

“也就代表我可以在37天之后,申请对你做精神病鉴定。在检查期间你都要待在这里了张先生。”

周九良面上始终是淡淡的,语气却愈发的冷。张九龄脸上的假面具也逐渐破碎。

“如果我想,我可以拘你一辈子。还有你的恋人,王九龙。所以,要不要考虑合作呢?”

张九龄浑身一震,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周九良的话,眼睛里的光骤然熄灭。

周九良状似无意地将自己的杯子靠近张九龄的杯子,看眼前人并没有反感的将自己杯子挪走,反而是拿起了烟。

“周警官,介意借个火吗?”

周九良挑挑眉毛,露出满意的笑。

7.

由于这次案件社会影响较大,连国务院公安部都调派了俩人负责协助破案。但到现在也没透露人员姓名。

周九良刚出审讯室的门,急匆匆的准备下班,手机适时响起铃声,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的漏出一口大白牙。

“喂,栾哥。”

周九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上边派来协助的是栾云平和高峰。

栾云平在国务院公安部的物证鉴定中心工作,是情报信息处主任。也是周九良的大学学长。

高峰则是物证鉴定中心的微量物证检验技术处主任。

高峰和栾云平打从大学那阵就好上了,俩人跟神仙眷侣似的。听说一毕业就去国外领证,现在都是老夫老妻了。

两个人都是极温柔的人,除了办理公务时,私下里总是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上学时也对周九良多有照拂。

周九良见到高峰栾云平的时候忍不住感叹,岁月总会对一些人格外温柔。俩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乎并不曾被风霜磨砺。

栾云平还是当年那副像个老妈子一样喜欢碎碎念,刚一进饭店包厢就开始了。

“高老板你这次来就带两件衬衣不够吧,告诉你多带几件厚衣服你就是不听。”

高峰一脸无奈的朝周九良笑笑,体贴的帮栾云平把大衣和围脖摘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栾云平坐下喝了口高峰倒好的热水暖暖身子,又转移了枪口。

“九良,明儿跟你高哥一块去买身衣服吧。你看你腿上那条波点裤,打从你上大学就一直穿着了。”

“不是我说,这些年你身边也没人照顾你,但也不能过活的这么随意啊。得了,明天我陪你们爷俩去买衣服。”

周九良在心里拒绝三连,小奶音叫了声栾哥却不知道怎么拒绝,急得小卷毛都抖三抖。

高峰适时接过话头,笑的一脸妻奴样。

“咱们也不是来旅游度假的,先忙正事。回头你想怎么招我都听你的。”

栾云平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

“栾哥,高老板,周老师。”

今儿个一同来吃饭的还有孟鹤堂,此刻正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穿了件黑色卫衣,背了个双肩包,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钉还随着主人的动作折射出光芒。明明快三十的人了,却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说实话,周九良怎么也没想过孟鹤堂快三十了,更没想过孟鹤堂是栾云平的好友。

周九良小奶音嘟嘟囔囔,“这怎么跟包办婚姻似的。再说了他都快给我办公室拆了,这破坏力谁敢吓唬他啊。”

孟鹤堂一进门就被栾云平招呼着坐到了自己和周九良中间。

一整晚栾云平都让周九良深深产生了一种他和高峰要把孟鹤堂嫁给自己的错觉。

8.

周九良蹙着眉头,坐在车里。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用力的泛白,浑身散发着令人生惧的低气压。

摇下车窗点了支烟,还没抽几口,就听见旁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这才想起来孟鹤堂坐在自己身边,烦躁的将烟掐了,顺手撇出窗外。

一小时前,栾云平坐在周九良对面的椅子上,将几张打印的资料放在俩人面前的办公桌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位ID叫:凋零向日葵的用户在某网站上发布了一个帖子。内容指责死者曹教授曾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时性侵学生。这个帖子在我们发现时,已经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对用户IP进行查找,发现了这个地址。”

栾云平抽出最下边的资料,指着上边的一行字。

“D市金龙湾小区9栋5单元1603”

周九良愣住。

这个地址甚至在他的车载导航里还留有记录。

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孟鹤堂,刘海柔顺的挡在额前,看不清神色,坐在那里像只无害的小绵羊。

伸手解了安全带,一个没控制住小奶音又跑了出来。

“走吧,上楼了。”

孟鹤堂像回了神一般就准备下车,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周九良又气又好笑,只得给孟鹤堂亲手解了安全带,又带着人上楼。

周九良伸手敲门的那一刻甚至还在心里希望只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栾云平的ip查错了。可当曹鹤阳带着熟悉的笑意开门,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平静。周九良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四哥?”

曹鹤阳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意,侧过身子,让出门口的位置。

“进来坐吧,等我给烧饼熨完这件衬衫就跟你们走。他这个人啊,总是毛毛躁躁的,总是要我跟在他屁股后边收拾。”

周九良和孟鹤堂跟着进去,曹鹤阳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熨斗,背对着身后的两人。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带着些叹息。

“以后就要他自己熨了,就他那个五大三粗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熨糊了。”

孟鹤堂泪窝子浅,当下眼眶就红了。

周九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试探着伸手去捏捏那人的手。结果被孟鹤堂一把抓住,反倒叫周九良有些无所适从。

9.

周九良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和曹鹤阳在这种情形下谈话。

审讯室头上的灯滋啦滋啦的叫了两声,似乎是灯泡里的钨丝有些老化了。

曹鹤阳坐在对面的椅子里,手上的手铐折射出银色的光芒,周九良只觉得眼睛有点疼,索性垂下眸子沉默。

周九良始终保持沉默,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起。

曹鹤阳笑着打趣,“你这模样倒像是我审你。”

孟鹤堂在后边早就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手里的记录本上,氤氲了纸上的墨迹。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抽抽噎噎的孟鹤堂,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手纸扔给他。

曹鹤阳的手链发出声响,周九良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曹鹤阳已经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见周九良还是那副闷闷的样子,曹鹤阳像是为了宽慰他一般率先开了口。

“九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九良没做声,却抬起一双猫眼注视着曹鹤阳,像是默许。

曹鹤阳像是陷入了回忆,注视着角落的黑暗缓缓开了口。

“从前有个小男孩,一个很普通的小男孩。在他八岁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个新的班主任。班主任很凶,甚至还会动手揍他们。长长的教鞭抽在手心里,疼的钻心。等再拿起铅笔写字的时候浑身都疼的直打颤。

班级里的孩子没有人敢反抗,那个班主任就变本加厉展露出恐怖的本性。他把班里的同学按照学号,一天一个的叫到实验室里,把他们按在实验桌上,扒下他们的裤子。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任凭小孩子们如何哭喊挣扎也无济于事,那只会令那个恶魔更兴奋而已。

每个孩子都被威胁着不许说出去,不然就会有更严厉的惩罚。

孩子们因为恐惧而变成甘愿臣服于恶魔的奴隶。他们变得冷血,变得麻木,甚至还会冷眼瞧着同学被叫到实验室侮辱,发出恶毒的嘲笑。

年级里的其他老师甚至撞见过几次,可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隔岸观火。甚至还会体贴的帮他们关好门。

冷眼旁观隔岸观火又怎么不是帮凶呢?

这个学校里的每个人都有罪。

你能想象到那个恶魔甚至还会牵着孩子的手,对等在校门口的家长解释说是放学后帮孩子在实验室补课。换来家长感激涕零的道谢和后续的送礼。好笑吧。”

曹鹤阳抬起眼皮,淡淡的笑着,口吻陌生的如同在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一个被叫到实验室的孩子,也就是学号第一名的那个孩子,开头首字母是C。他叫曹鹤阳。”

周九良嗫嚅着只能徒劳的唤出一声“四哥”。身后的孟鹤堂也早已泣不成声的骂着人渣。

头顶的灯忽明忽灭,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10.

曹鹤阳被劫走了。

烧饼,也就是前任市公安局局长朱云峰趁乱劫走的。市厅已经对朱云峰曹鹤阳俩人贴出了逮捕令并撤销两人所有职位。市局所有事物暂由周九良和副局长全权代理。

周九良知道朱云峰拉了电闸,也知道他劫走了曹鹤阳。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周九良趁着黑暗,迅速起身,掏出腰间的钥匙解开曹鹤阳的铁铐。在黑暗中彼此交换了眼神。

烧饼从外边推门进来飞快的朝周九良打了个手势,带着曹鹤阳一路跑出去。

老秦早就在外边等着了,接到人就一溜烟开了出去。

这次单手倒车难得没挂车。

高峰和栾云平嘴里说着没查到任何痕迹,背地里却把查到的关于这一切的线索暗自销毁了。

孟鹤堂在警局里还是动不动跟个泪包似的。可在周九良的家里却换了副模样,戴着副金丝框的眼镜,松松散散的系着浴袍,手里端着红酒,站在二十二楼的落地窗前借助窗帘遮挡着自己的身影,观赏城市里灯火辉煌的夜景。眼神锐利的像是猎豹。

周九良披着同样质地款式的浴袍,发梢还带着湿意。从后边环住孟鹤堂的腰,把头搁在人的颈窝里。嗅着俩人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下一步怎么做,孟哥。”

周九良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像个撒娇的孩子。

孟鹤堂转过身来捏住周九良的下巴,笑的痞气,呼出的气息带着些酒香。

“当然是把我们的同伴救出来啊,周宝宝。”

孟鹤堂附上一个吻,红酒的馥郁香气在两人口中晕开,像是玫瑰绽放在夜里。

这城市的夜里看起来依旧灯火如昼,川流不息,暮色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里。黑暗的藤蔓在不知名的地方肆意疯长,爬满人性深处。

11.

张九龄和王九龙很快就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整个案件也因为外界舆论的施压而愈演愈烈。

警方迟迟抓不到潜逃的朱云峰和曹鹤阳,周九良带队去抓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俩人每次都能及时逃掉。

警局里的警员每天都看见周九良焦头烂额的在警局里处理案件,身后还跟着小白兔似的孟鹤堂。高峰和栾云平也或多或少的帮着忙。不过身份摆在这,能帮的也很有限。

网上那个帖子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开始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就是当年被性侵的其中一个学生。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引起了广大社会的观众。

让警方不得不着手调查关于死者曹教授事关性侵学生这一案件。

调查结果更是让人吃惊,死者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期间,曾性侵200名学生之多。并且多次受贿行贿,其中受贿行贿金额已经无从考证。

在D市大学任教期间也曾对女学生进行性骚扰,并威胁其无法毕业。

周九良为此忙的整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起码外界看来是这样的。

周九良和孟鹤堂对了一支烟,看着忽明忽灭的火星燃起一缕朦胧的烟雾。

周九良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难得撕下了“又红又专”的面具,嘴角勾出一丝微妙的弧度,看着孟鹤堂消瘦的背影。

“先生,不要担心。有我在,下一步已经开始了。”

12.

如果说王九龙和张九龄都是他们计划好了,只是为了引起社会注意的一环。

连曹鹤阳朱云峰也只是险棋中的一步。

所有做戏都是给外人看的,迷惑敌方。

可秦霄贤被捕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周九良无权参加秦霄贤的审问,一切由副局长杨九郎代理。

周九良站在审讯室外的玻璃看着,一如当年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班主任凌辱自己的同学,他只能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叫自己喊出声来。他看见玻璃中自己的倒影,面色惨白。

秦霄贤最终被判有罪。

周九良看着秦霄贤擦着他的肩被警员押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随着走动而发出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周九良的心上。

周九良想要跟过去,被孟鹤堂悄悄拽住了袖口。他们知道秦霄贤是怕牵连他们。可他也没办法看着秦霄贤入狱,那是他们的同伴。

当晚周九良趁夜潜入警局里暂时关押刑犯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秦霄贤关押的单间,正欲掏出钥匙。

后腰就被一个硬物抵住,周九良一边盘算着掏枪有几成胜算,一边缓缓举起手让对方减轻戒心。

突然间灯光亮起,晃得两人都是一震。火光电石之间周九良掏出别在腰上的手枪回身抵在那人的脑门上。

这才看清屋内的状况。

杨九郎拿枪抵着周九良的心口,周九良拿枪指着杨九郎的眉间。

张云雷则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斜倚在门口,手上还保持着开灯的姿势。

“哟,这不是我们小师弟吗?”

杨九郎则是笑着把枪收回去。

“不是我说,兄弟,您这也来的忒早了。自己人自己人。”

周九良烦躁的蹙着眉头,依旧保持着拿枪的姿势。

张云雷终于站直了身子,不知从哪也掏出一把枪把玩。

“师弟,把枪放下吧。”

原本应该在狱中的秦霄贤也不知从哪冒出来,跟个竹竿似的。

“老周,把枪放下。”

周九良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放下枪叫了句师哥。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在狱中的“秦霄贤”。

“是我没让小孟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还真敢只身来劫狱。不愧是我师弟。”

周九良眯着眼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

“也不是只身。”

话音刚落,狙击枪的瞄准红点就像打招呼一样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消失了。

王九龙和张九龄一早就在对面的大楼上架好了狙击枪。

“李鹤东还有谢金也在外边接应。”

杨九郎挑挑眉,露出一抹欣赏。

“趁现在带着老秦走吧,明早就会传出秦霄贤畏罪自杀的消息。回头让高峰栾云平他俩帮着擦个屁股。反正他俩闲着也是闲着。”

秦霄贤耸了耸肩难得不是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眼里露出一丝专属于公子哥的骄矜意味。

“我身上藏了微型炸弹,本来打算炸了警局的。”

“你这孙子打算跟我们玩同归于尽啊?”

杨九郎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气的,瞪大了双眼。

周九良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杨副局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睁开眼睛。”

13.

真相早已近在咫尺。

所有的一切,早在一开始就被计划好了。

先是周九良主动要求调派,再由烧饼将孟鹤堂调至周九良身边。俩人一边演着戏,一边给同伙传递信息。

周九良和几位在警局卧底的同伴身份在行动计划中都是代号,被隐秘处理。

周九良只好在审讯时一次次的暗示,“我是来帮你的。”

但孟鹤堂不一样,他负责联络所有人。每个人都见过他。

所以为什么王九龙在第二次审讯室会露出诧异的表情。那不是看着周九良,而是看着周九良身后的孟鹤堂。

这就是为什么孟鹤堂能恰如其时的端着水杯进来,恰巧掩饰住王九龙的话语声。为什么周九良看起来生气,却也不再追问。

孟鹤堂表面上是递水,实际上在王九龙的掌心轻轻划过一个字母“H”。

周九良的代号是“H”,因为他的曾用名是周航。

王九龙会意的在孟鹤堂手心里打了个圈。

周九良看见这一幕气的想直接把这孙子真的关进大牢里。

张九龄的演技是王九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的,台词更是各种意义上的嘴对嘴教学。

抱着膀往那一坐,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演的惟妙惟肖。

周九良则是他的师哥当红明星张云雷一点一点教出来的,正儿八经教的。

周九良一边演戏一边念台词,心里直想乐。

合着这是王派演技和张派演技的对决啊。

张云雷只参与了一起杀人这项娱乐活动,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个浑身都是钢板的瓷娃娃做些什么。他们也根本没料到市局副局长杨九郎是张云雷的恋人,甚至倒戈到了他们阵营。

烧饼负责的反侦查一向做得好,他负责收拾现场。曹鹤阳负责在解剖时帮着掩埋罪行,顺便进一步在网络上造势。

这俩人早就准备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就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所以小四被捕,烧饼劫狱也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周九良表面带人去追,实际上走的都是相反方向,迷惑众人的而已。

孟鹤堂表面上像个小泪包似的,也只是放松所有人都警惕。看似破坏力极强,实际上毁掉的都是不利于他们自己的证据。

栾云平和高峰也在暗中观察,帮助他们。国务院公安部的人,更是能拿到第一手资料。更何况栾云平在信息情报处工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删掉一些资料或是故意引导警方一些错误方向更是轻而易举。

高峰则是八面玲珑兢兢业业的人,任警方再如何怀疑,也始终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俩人出去之后装作休息的样子纷纷告假,实则在暗中协助剩下的人。

一环扣一环,都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到后来的秦霄贤被捕才是他们真正没有计算到的。

秦霄贤平时就负责制作些武器,偶尔在黑市上倒卖。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傻兮兮的富二代,实际上是一身上随时携带炸弹的主。

朱云峰和曹鹤阳在远走高飞的路上,一时不察让上边指派的警察拦住了。

秦霄贤无奈之下只得扔了个烟雾弹,掩护朱云峰曹鹤阳逃走。自己则被捕了。

在杨九郎说秦霄贤袭警的时候,秦霄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子连能炸了你们警局的微型炸弹都没用,好端端的藏在袜子里。是个屁的袭警。

听着智商就不太高的样子。

张云雷表面上涉及不深,实际上为每个人都留好了退路。

杨九郎笑眯眯的给张云雷披上外套,怕人冻着。

“得嘞,全听祖宗您吩咐。”

张云雷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像是朦胧的画意。偏过头望着杨九郎。

“你就这么从警局叛变了?”

“我永远只忠于你一个人。”

秦霄贤“畏罪自杀”,秦家从表亲那里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叫秦凯旋。傻兮兮的,话筒磕下巴专业户。

朱云峰曹鹤阳改头换面开了家餐厅,生意还挺火爆。

栾云平早在很久之前就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们所有人安排好了另一个合法身份。

不过说实在的,曹鹤阳那双拿手术刀解剖的手去杀鸡还是挺怪异的。

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给他们一个真相了。

14.

栾云平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曾经在小学降过一级。去到了D市重点小学的二年四班。曹鹤阳,孟鹤堂,张云雷都在那个班级里,也都曾被那个恶魔所侵犯。

孟鹤堂那个时候就已经会乖巧的笑,因为这样才可以少受点罪。

周九良是比他们低两届的小孩,那个教授恰巧同时也带了他们。

周九良是Z,在点名册的最后。他很幸运,他在受到侵犯前就大病一场并央求父母转校了。

和周九良同班的是王九龙张九龄和秦霄贤。

那时候的王九龙白白嫩嫩的漂亮的像个小姑娘,张九龄个头不大却异常的倔强,他拼了命的护着王九龙,但也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

他被迫看着王九龙如何屈辱的趴在实验桌上,他发誓长大一定要手刃了这个恶魔。

秦霄贤那个时候傻兮兮的总是玩的一身泥土,脏兮兮的。也许是傻人有傻福,曹教授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王九龙在曹教授死前,几乎每晚都会在张九龄怀中惊醒。

栾云平因为幼年的阴影身体状况每日愈下,高峰恨不能手刃仇人。

张云雷甚至在成年后一度被诊断出双向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在几年前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从南京南站跳了下去。

杨九郎当时就要拿着刀冲去D市大学。

孟鹤堂在一年前匿名给所有人发了一封邮件,邀请他们参加这次作案。

他们每个人各司其职。

有的人负责舆论最大化,有的人负责硬核武器,有的人负责迷惑敌人,有的人负责内部接应卧底,有的人负责在幕后操控全局。

他们每一对都是恋人,是最默契的搭档。

有的人是因为自身原因而参与谋杀,有人是为了爱人而参与谋杀。有人从一开始就深陷其中,有人则是半道出家甘愿沉沦。

从一开始他们所有人就都犯了罪。

懦弱是罪,无能是罪,隔岸观火是罪,为虎作伥是罪,主谋有罪,帮凶有罪。

这是一场,众人之罪。

15.

曹教授死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场。只不过都带着一副恶魔面具,带着手套。彼此间也并不过问对方身份,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同伴。

孟鹤堂拿着根棒球棒面无表情的让恶魔尝到当年那些孩子们曾感受的撕心裂肺的痛意,眼神里写着些快意的意味。

周九良站在一旁把玩着枪械,冷眼瞧着张云雷拿着曹鹤阳的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切掉教授罪恶的根源。

曹鹤阳适时拿着医疗箱给教授止血,防止他死的太快。

朱云峰嫌弃教授太过吵闹,带着手套,将张云雷刚割下来的生殖器塞进教授的口中。

一如当年他凌辱学生时的模样。

王九龙和张九龄嘻嘻哈哈的模样,手上却是一人拿了一把小刀,一片一片的削去教授身上的肉。

这可苦了曹鹤阳,紧着止血给教授续命。

“四哥,你怎么跟华佗在世似的。”

“废话,死那么快还玩什么了。”

周九良利落帅气的收了枪,别在腰上。面具后的脸上挂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他走到王九龙身边奶声奶气的“指责”,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

“你俩也太血腥了。”

说着教授一声闷哼,竟是周九良活生生将教授的手指掰断,甚至能听见骨头的声音。

“哟,不好意思教授。失手了。”

话音刚落,周九良又真的好像只是不小心一般把手指又给人接了回去。

只听骨头一声闷响,又是一根手指诡异的折着。周九良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这回是故意的。”

“周宝宝,你太坏了。”孟鹤堂手下一个用力棒球棒只抵教授体内的最深处。

一直蹲在角落不知在摆弄什么的秦霄贤站起身来,拿出一个小钢球。拔出教授嘴里的“口塞”,把小钢球塞进他嘴里,一抬下巴颏让人咽下去。又把“口塞”重新塞进教授嘴里。

“这是刚研发出来的微型炸弹,十秒之后就会爆炸。”一边倒数,一边还做出了一个boom的口型。

教授抽搐几下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秦霄贤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不禁吓唬。”

王九龙张九龄扔了手术刀,斜倚在旁边。曹鹤阳忙着抢救。

一场单方面的凌虐足足进行了三天才任由那恶魔失血过多而死去。

众人纷纷清理现场,各自离去。

但他们知道,这场游戏不过刚刚开始。

转眼到了这场戏该完美落幕的时候。

替罪羊是张云雷一早就从黑市上买好了的死刑犯。

用他的嘴,替他们所有人叙述出一个真相。

叙述出当年那场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故事。

栾云平和高峰安排死刑犯上了法庭,一场和死人对打的法庭。

他们所有人都来了现场,连朱云峰曹鹤阳都带着帽子和口罩在几个人的掩护下坐在观众席的角落。

听着死刑犯在上边义正言辞声泪俱下的控诉,在座的几人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孟鹤堂红着眼圈握住了周九良的手。周九良则更用力的回握。

倒数到一的时候,死刑犯突然浑身抽搐,口鼻流血晕倒在台上。法医慌忙前去查看,朝着法官摇摇头。

死刑犯的死亡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早在七个小时前,死刑犯的身体里就注射了曹鹤阳一早用高纯度的酒精和乙酸铅调兑出的蓖麻毒素。

这场戏准点落幕。

16.

高峰和栾云平回到了国务院公安部继续工作,以自己的方式除恶扬善。毕竟栾云平身体不好,也不方便多做变动。

周九良和孟鹤堂则相继请辞了。

周九良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木匠,这下也如愿了。由秦霄贤——现在叫秦凯旋的富二代投资。

孟鹤堂则是考了个教师资格证,经栾云平介绍去了一所公立小学当教师。

教学生们明辨善恶是非,知晓世间曲折。

他教学生知世故而不世故,教他们永远怀有一腔少年热血。

他劝导他们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也是帮凶,他告诫他们语言暴力亦是谋杀。

教语文,也教做人。

17.

他们每年甚至还会在朱云峰和曹鹤阳开的饭店中聚上一聚。

也会在推杯换盏中笑着隐晦的提起那场行动。

他们每个人都有罪,被害人也是凶手,死者也是施虐者。

他们无辜也不无辜。

每个人都背负着极尽血腥的罪恶,像是用鲜血染红的曼陀罗华。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众人之罪。

科普一下,曾经藏族的“一妻多夫”制。

一妻多夫制指的是一名女子与几名男子同时保持着夫妻关系。目前,这种婚姻制度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都极为少见,除了在印度南部少数地区和我国藏族人民生活的地区中还偶有存在。

在藏语中有一句话,“一家分开,乞丐一堆”,由于当地的生存条件比较恶劣,所以实行一妻多夫制,几个兄弟不会出现分家的情况,可以把一个家族的财产凝聚在一块。如果一家子都分开了,那基本上这个家庭只会是更穷的了。一妻多夫制的家庭中,要求妻子对于她的每个丈夫都是平等对待。

在这样的家庭中,一个女人,能嫁给几个兄弟,把关系都协调好,证明她会持家、很贤惠。不但没人取笑,反而竖起大拇指称赞。

而对于几兄弟来...

而对于几兄弟来说,他们是亲兄弟,有血缘作为纽带相处都是比较和睦的,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要担负的责任,都会为维护家庭的和睦都做出自己的努力,很少会出现矛盾。

——转自《藏族传统的“一妻多夫”制,家庭生活模式是怎样?如今还存在吗?》

根据在中印边境定日县的调查,阿齐兹(BarbaraAziz)发表了《藏边人家》(TibetanFrontierFamilies,1978)。

她注意到藏族在选择性伙伴和配偶时有非常严格的限制,必须在有血缘关系之外的人中选择。她所访谈的对象们介绍说,他们(平均)与65%的同村人都存在血缘关系,所以绝大多数的藏人不得不到其他村落寻找性伙伴或配偶。当一个婚姻确立后,双方的家庭变成一个“联盟”的关系,通常人们会在两个家族的后代之间通过联姻以加强这种关系。但是,藏族的“外婚制”(exogamy)则完全禁止这种以血缘为基准的“亲上加亲”。凡是具有血缘关系的任何人,都被严格地排斥在性伙伴和结婚配偶的选择范围之外,而凡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任何人,都在可能成为性伙伴和配偶的选择范围内。所以“母女共夫”、“父子共妻”等在其他文化中不被接受的性关系与婚姻关系,在藏族的“外婚制”原则下都是可以接受的。在阿齐兹所到之处,“人们对于同可能与自己有亲戚关系的人发生性关系的想法表示极为憎恶,而对于与自己亲戚的配偶发生性关系的想法则表示欣赏”。

在她讨论的个案中,有两兄弟曾共同娶了一个妻子并生下5个女儿,妻子过世后他们又共同娶了第二个女人,她带来了与前夫生的一个儿子,当孩子们长大时,这些女儿共同嫁给这个儿子。由于他与这些“姐妹们”之间并没有真正血缘关系,这个婚姻是可被接受的并举行了正式婚礼(Aziz,1978:137)。

——《试论藏族的“一妻多夫”婚姻》

(好吧我就是馋活动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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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VS魔鬼?

不礼貌了,拿老汉学生时代的红底照片找了点儿乐子……

事实证明,女生的美图特效和这个男孩子的气质不太兼容呢……天使特效怪怪的,还是暗黑风格比较符合腹黑的他

PS:老照片复原出来的眼睛真漂亮,瞳孔像猫一样~

444便利店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身黑衣劲装的女子大步垮了进来。正在配关东煮底料的年青店员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木兰冷着脸站在夏冬青面前,看着那人呆不楞登的样子,烦躁的抿着嘴。“木兰姐,你怎么来了啊。”夏冬青看清来人后到不慌了,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夏冬青,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夏冬青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和木兰一起走到外面。门外停着一辆气派的纯黑色吉普,和赵吏那辆几乎一模一样。“你们鬼差都开这么好的车吗?”穷惯了的夏冬青难免有些羡慕,眼巴巴瞅着那辆简直不菲的车,只剩下干瞪眼的份。“公司福利。”木兰看都没看夏冬青一眼,过去把车门拉开。夏冬青这才...

饼栾

没头没尾短打小段

20210330直播产物

有空回来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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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烧云饼同志其实是个撒娇精”这回事儿,栾云平先前提了好几次,但奈何众人都不信,他们虽然不敢直说,可满脸都写着“就算你是副总也不能这么骗人”。

栾云平心累。

德云社的众人心更累。

副总的威严在饼哥的健硕肌肉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任谁也想象不出一个一身腱子肉的烧饼,“嘤嘤嘤”地撒娇,更何况栾云平的原话是——

“跟只猫似的往你怀里钻,要不就腻着你耍赖,不答应他的要求就抱着你不让你走。”

秦霄贤壮着胆子凑上来...

秦霄贤壮着胆子凑上来磕磕巴巴地问:“哥,你说的那不是周九良吗?”

栾云平顺着秦霄贤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周九良正弯着小猫眼,抿着小猫唇,往烧云饼同志的怀里钻,顺便打出一套喵喵拳,估计是又被师哥逗了,撒着娇打闹。

反观烧云饼同志,是一贯的“宠溺师弟的稳重好师哥”形象,正笑眯眯地揽着大橘猫周九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饶是栾怼怼也在此时此刻生出一种无力反驳的感觉。

但峰回路转,曹鹤阳不知从哪冒出来,十分诚恳地捧着栾云平的双手。

“哥,我信!”

栾云平几乎要泪眼朦胧。

“哎哟,我可算找着战友了!”

曹鹤阳发现朱云峰先生酷爱撒娇这事儿,已经好多年了,并且深受其害。

最出名的事件当指朱云峰先生为了一件五万块钱的皮衣坐地上撒娇打滚,半求半逼地让曹鹤阳买了单。

从那以后,任凭烧饼肌肉练得多么“凶猛”,在外人面前如何一副大家长形象,在曹鹤阳心里都是一副撒娇怪的模样。

曹鹤阳本想着无情揭穿烧饼的真实面目,但耐不住自家搭档哼哼唧唧着坐在自己家里,说是自己“揭发他”,他就赖着不走了。

曹鹤阳为了维护他搭档那点自尊心,也为了自己耳边清净,不得不答应了他搭档的无理要求,顺带还给烧饼拿了兜橘子带走。

——橘子是烧饼那孙子愣抢走的。

——对了,朱先生也不是他们德云社那个巨匠。

故事外的朱鹤松老艺术家:?

栾云平好不容易找着战友,但听完曹鹤阳的吐槽才发现,人家那只是损失点钱,也算得上是破财免灾,而自己这个则是既破财又没能免灾。

早些年他和烧饼属于是各不对付,谁都看对方不顺眼,恨不得一板砖楔死对方——至少栾云平是这么想的,就理所当然也认为烧饼也是这么想的。

“小四,你当初是没看见,他要么上台前偷偷藏我大褂,要不然就是下了班发现我那自行车车胎被人扎爆了,这罪魁祸首躲都不带躲的,抱个膀在旁边幸灾乐祸。”

曹鹤阳战略性推了推眼镜,忍不住替自己的老搭档开口:“其实那轮胎是别人扎的……”

栾云平一拍手,气的几乎要站起来。

“那孙子当初也是这么说的,非说是别人扎的,但你说这台上台下除了他还有谁能朝着一个无辜的自行车胎下狠手。”栾云平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后来他也认了是他干的,为了给我赔礼道歉,骑自行车送我一个月的上下班。”

曹鹤阳抬眼看了眼栾总队长身后那孙子,愣了愣,还是选择不开口,只是他的确是记得那年的自行车事件的。

那是栾云平来了几年,还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时候。烧饼那时候的确喜欢捉弄栾云平,不是偷偷往他的保温杯里加盐,就是偷偷藏了对方的鞋。

烧饼某一次和曹鹤阳喝酒时,后者好奇地问烧饼为什么老跟栾云平过不去。

烧饼喝得醉眼朦胧,嘿嘿笑起来时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嘟囔着回答自己:“小四儿,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独独跟他过不去,但我就是想看他气急败坏地往哪一站,脸皮气的红嘟嘟的,然后大喊一声谁干的。”

“但现在他也学精了,不问谁干的了,反正总是我没跑了。”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喊我名,我这心里就这么美呢。”

烧饼几乎趴在桌子上,但还是握着啤酒瓶的瓶口,勉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低声问曹鹤阳。

“小四儿,你说为什么啊。”

曹鹤阳给不出一个令对方满意的答案,索性闭口不提,只是反问道:“你就不怕狼来了在你身上真的灵验。”

烧饼沉默许久,久到曹鹤阳几乎以为对方睡着了,他刚打算站起来扶着对方回到他俩那件小出租屋里,却听烧饼轻轻开口。

“已经灵验了。”

曹鹤阳以为烧饼说的是自行车的事儿。

他知道自行车不是烧饼扎漏的,而是那帮小混混。

那帮小混混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了,最近总是挨个扎这一片的轮胎,防又防不住,所以烧饼那几天总是有事没事就出去看看剧场门口的自行车。

结果还是让人扎了不说,还让烧饼撞个正着,跟对方打了一架。

原本对方人多,照理来说是应该打得烧饼落花流水,可烧饼打起架来又莽又不要命,竟然给那几个混混打得直叫爷爷。

栾云平出去时正撞见烧饼打完架,打算想辙给轮胎补上,却误以为对方才是罪魁祸首。

烧饼没辩解,只是笑着说,栾云平,作为赔罪,我送你一个月上下班。

曹鹤阳甚至记得烧饼每天偷着跟自己抱怨身上的伤还没好,栾云平坐在后座一抱他腰,勒得他差点没在大道上喊出来。

可烧饼是笑着的。

他说,可是四爷,你说我心里怎么这么美呢?

曹鹤阳那时候没回答他,只是沉默着给他贴上膏药。

正如此时此刻,栾云平问他。

“小四儿,你说烧饼怎么这么爱腻味人呢。他要真这么爱当副总我趁早给他得了,省得老天天来烦我。”

“而且你评评理,前些日子他还抱着我说爱我。”

“他要是真爱我,少给我找事就算是爱我了。”

曹鹤阳没回答栾云平,他只是看着站在栾云平身后的烧饼提着门口卖的肉夹馍笑着,但眼底的光却一点点熄灭。

他突然想起来那年的夜里,醉醺醺的烧饼和他说。

“四爷,我怎么这么喜欢栾云平呢。只要他看我一眼,我心里就美。”

而此时此刻的烧饼隔着一个栾云平笑着看着自己,无声地说了一个口型,然后笑呵呵地把肉夹馍往桌子上一扔,坐到栾云平身边,一副傻小子模样。

“聊什么呢?门口刚买的肉夹馍,你俩一人一个,趁热吃吧。”

栾云平白了他一眼,“骂你呢,你先回避回避。”

烧饼也不躲,凑上去腻歪栾云平。

“要不说是副总呢,骂人都骂的人心里直美。”

栾云平嫌弃着躲他,“去你的吧。”

曹鹤阳坐在对面看着俩人打闹,突然又想起那个夜晚醉醺醺的烧饼说的那句“已经灵验了”,和烧饼刚刚比的那个口型重叠在一起。

狼来了,已经灵验了。

所以他再也不敢说爱他。

5k纯属磕迷糊了的产物。

一个栾博想多了,高峰想少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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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庭院里晒太阳。

庭院是郭府的后进院,太阳是被高峰挡去半拉的太阳。

但我实在懒得起身,毕竟人躺着的时候,是很难只因为少了半截光这种事,就让自己起来的。

于是我只口头发出声讨:“高峰,你让一点,太阳让你挡着了。”

光忽的一下回来了,听得欻一声折扇合起的声音,随之我的脑袋便挨了扇子一下。

“我拿扇子替你遮阳,你却嫌弃,好没良心。”声音却毫无埋...

“我拿扇子替你遮阳,你却嫌弃,好没良心。”声音却毫无埋怨,调侃之意却饱含其中,“还有,小师叔不叫,却指名道姓吗?栾博。”

原来,他竟是替我遮阳。但脑子得多好才会去给一个晒太阳的人遮阳。

算了,也的确是无聊,我便起身转过头来看他。依旧是那一副清秀狡黠的模样,青色的长衫加一把蓝面碎金的扇子,倒是很衬他。这扇子,想必就是敲我的凶器。

“身体好些了吗?”高峰问道,一边自顾自地坐在我旁边。

“托您的福,只要您少拿扇子楔我,想必好的快些。”我一面说话,一面瞅着他的扇子。楠木的扇骨,上面的字瞧不真切,但这款相,必是件精品。

高峰倒也没和我废话,直接抓住我的手腕,自顾自把起脉来。

我也没和他废话,直接抽走他的扇子,自顾自地看起来。

高峰无奈摇摇头:“小栾啊,能不能尊重点师叔,怎么说拿就拿呢。“

我不管他,既然右手被他把脉,左手两指一搓,抖开他的扇子,上书几个小字:“欲寻云平处,须得觅高峰。若许归田去,当为邻舍翁”。字体娟秀轻盈,倒挺合意境。

只是这字越看越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是哪里见过的,便多看了一会儿。

抬起头时,却见得高峰直愣愣地盯着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我正奇怪,却见得他又回到那个熟悉的狡黠笑容,仿佛之前只是我的错觉。

“对了这是你吃的那家红豆饼,给你。身体是恢复的不错。有试着看看练练武吗?”高峰说,“应该没问题了,不亏我细心给你调养这几个月,算是完全恢复了吧。“

“怎么还算是呢?您倒是给个准话啊。“我吃着红豆饼

“嗨,你这也知道,身体我搞定了,但你这儿。”高峰指指脑子,“那就是另说了。”

是的,几个月前,我出门办事的时候,被仇家伤的很深,送回来后,高峰好歹给我续回一条命,但往日事情忘却了很多,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我还记得我睁眼地时候,一群人乌泱泱地围着我,我吓了一跳。

人群里一个小黑胖子开口了:“阿栾啊。你好歹醒过来了。师父担心快了。”

旁边一个卷发长者插嘴:“什么快了,是坏了。”

小黑胖子:“对,坏了坏了。”

卷发长者摆手:“嗨,您还是别说了。”

我:……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乌泱泱的人就是我的师父师兄弟们,一个个话贼多,虽然我想不起他们,但看着他们热泪盈眶,问我好,心里还是很暖和。

师父说:“阿栾啊,没事啊,我们的事情想不起来慢慢想。“我:”师父,但我的事情也想不起来了,比如我叫啥来着。“

旁边一个青衫的青年插嘴:“你叫栾美娜。”

当然,我不可能叫栾美娜,我叫栾博。

那位青山的青年就是高峰。

我养伤的那几个月,开始来的人很多,后来人少了不少,再后来就只有这个高峰来看我了。

开始的时候,他说是我师叔,我并没有相信,毕竟有栾美娜在前,他的话全都真真假假。可后来师父叫他师弟的时候,我这才惊觉自己的失礼。

和他道歉,他倒丝毫不介意,他说你没发现人越来越少了吗。

我说,是啊,怎么回事。

他说,因为郭老师好歹也是个太傅,弟子都很忙。

我说,我也是弟子吧,我不忙吗

他说,因为你是最废物的弟子啊

他说,小栾,没关系,加油好吗

我:我武功真的很差吗

他说:就这么和你说吧,十八般武艺,你……

我:都会?

他怜悯地看着我:十八般武艺,你占个听字

我:等一下,高峰,你呢,你为什么这么闲。

他:我怎么闲了。

我:你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在我院里,两个时辰在我院里的厨房和厕所里。

他:你这伤人了啊,我觉得我还有一个时辰花在了往返路上。

我:是不是我还该说对不住啊,要不您直接住下,咱俩当邻居。方便您多花一个时辰在厕所里。

他:你说的啊,我住下了啊。

然后,高峰他真的住下了。

其实我很喜欢这个小师叔,他没有架子,说话也有趣。

只是我还是弄不懂,他和我为什么能这么闲。

他解释是因为我很废物,比如我,好容易出个任务,就差点给人废了,还不如不出去呢。

我问你怎么废物了。

他说,他不废物,他是太强了,怕把别人给废了。

我反手就是一个扭他的手,他嗷嗷求饶。这是不废物?我陷入了沉思。

于是,我开始叫他高峰美娜逊。

毕竟,他比栾美娜还逊。

当然,我自己有很多的理论。

我开始怀疑高峰美娜逊的身份。

我摆出我的物证:那把蓝面碎金的扇子。我说你用的起这么好的扇子,而且和太傅交情如此这般。你是不是什么皇子啊。

高峰美娜逊把手炉推近我些,说:是啊。

我说果然,我猜的不错。

高峰美娜逊:其实还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我说:是什么

高峰美娜逊:你还是皇孙呢

高峰的确很狗。

也对,谁家皇子和太傅称兄道弟。是我想多了。

但高峰的话启发了我。

我又问:会不会,我是皇子啊。

高峰:这……那我可能不太清楚

我疑心:说对了这次?你开始模凌两可了?

高峰:但我有一点很清楚。

我:是什么。等一下,这次不许有皇孙的事情了啊!

高峰:我觉得你脑子可能还是有毛病。考不考虑再治疗治疗。

终于我确定了,还是我想多了。

这里没有遇害失意的皇子,也没有韬光养晦的皇子。

有的只是两个真的很闲的人罢了。

在我终于这么想的那一天,我和高峰走在街上,忽然冷不丁地一只箭向我们射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高峰一把搂过来避开。

他直接拉着我进了旁边的酒楼。

“高峰,这怎么回事?”我还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样,中箭了吗?”高峰上下打量着我。

我还没见过高峰这样子紧迫的语气,这样子紧张的神情。他拉着我,确认了一圈,然后紧紧抱了上来。

他抱的那样紧,像是怕什么被人抢走似得。

“高峰!你快勒死我了!”我叫到。

他松了手。

“你干什么呢?怎么忽然抱我啊。”我终于缓了口气。

高峰的眼神里又出现了那种情感。像是哀愁,像是担忧。连他的眉毛也促起来,平添了许多岁月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用手去展他的眉毛。

他这才缓过来。

“没事,“高峰默默说,”就是好歹你也是郭老师爱徒不是。“

但高峰明显不对劲了起来。

他的几个徒弟,轮流来我这里。每次见面,每个人都恭恭敬敬的:“栾哥”。

他们与我自是平辈,却不知为什么如此的恭敬,似乎我以前是什么大人物似的。眼神里还有那种敬佩的目光。

我院里无聊,让他们讲几件他们师父的事情来。

他们不愿讲,一个个互相看着,都不想先开口。

我说,来,不愿开口,那我们比武,谁输了讲故事。

然后,高峰最小的徒弟,上来第一回合就挑飞了我的剑。

果然我只占一个听。

小徒弟吓得要死,几个师兄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

我很尴尬,但我只能不动声色:内个……挺好啊……高峰,咳,高师叔,教的挺好。

其他几个徒弟已然溜的悄无声息。

小徒弟却还跪着,手里的剑早扔一边了,手还抖着,嘴里还在碎碎念:“对不起,栾总管……我实在没想到您伤的那么厉害,手下没留神……”

我说,没事,真没事。就要去扶他。

等一下,总管,什么总管。

高峰终于回来了。

他喝醉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说话不妙语连珠的样子,只是眼神炙热的要命,看我的时候像是要把我盯穿,却一个字不说。

我拿着他的蓝面碎金扇子给他扇风,他却一把按住我的手,说:“云平。”

我:?

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我勾着他说:“什么云平?”

他说:“我的云平。”

然后,愣是我使出什么话,他也不肯接了。就是那样子拽着我的手,盯着我。

什么情况?云平?

高峰这个浓眉大眼的,不会已经有心上人了吧。

看这个烂醉的样子,被甩了?

我扇着扇子,趁着夜色,想法子套到消息。

扇子?

我这才注意到,扇柄处刻着小小的:“云平亲赠”

哦~~

我忽然明白了高峰为啥一直盯着我,其实不是盯着我,而是盯着这把扇子。

那扇面“欲寻云平处,须得觅高峰“如此想来,别有深意,必是他的心上人送的,如今失了恋,借酒消愁。

我怜悯的看着他。

其实他模样不错,这两个眼睛,两个眉毛,多好。我靠近想拍拍他,劝他振作振作。

然后袖子就被他拽了过去,下一秒,他已然亲了上来。

我发誓我真的打算第一瞬间就推开他,但我可能确实脑子有病。我马上想到的竟是:为什么他吻技这么好……

当我意识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推不开他了。

他亲的那样认真,却那样克制。

唇齿之间,我感觉到了一阵绝望的味道。

想必,那个姑娘真的伤了他的心了。

高峰正在喝茶。

他自从醉酒后,便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样子。十二个时辰都呆在我这里。

醉酒自是我从不提起的经历,他不知记不记得,但此页算是翻过。

有时候,我夜深想起那个吻,竟然有些心动,自己都觉得好笑,想是太久不曾见过姑娘了。

于是我便对着他说:“上街逛逛吗,我想看看姑娘了。”

毫不意外,高峰茶喷了一地。

13

我其实不太明白,为啥就看个姑娘的提议,我们便从京城跑到了江南。

但闲在哪里不是闲。

更何况,这里的姑娘确实可爱。

我仗着自己还算是书生气,倒结识了不少朋友。

以及朋友的妹妹。

妹妹能说会道,博闻强记,总让我想起一个狡黠的人。

她扇着纱扇,笑着给我讲江湖和朝堂上的故事。

“传闻范老将军最后收了这个关门弟子可了不得,响当当地少年将军,当年江湖朝堂上都颇有名望,传说见过的人,都说他钟灵毓秀,灵气逼人。太傅都曾评语,前途无量。“

她讲的入神,我却不解,问道:“我未曾听说过此人啊?范老将军倒是见过,英姿飒爽,身后的几个将军却也年过四旬,怎么是少年将军。”

她说:我身居江南,未曾见过,但确实自从他塞北大胜凯旋之后,不曾听闻他的消息了。不过传闻他一袭青衣白扇,风流倜傥,连我身居江南都想要见上一见呢。

我说:“青衣白扇?不是青衣蓝扇吗?”

我头脑里不知为什么已经有了画面。

她笑:“青衣蓝扇不奇怪吗。你不觉得只有你的白袍子才适合蓝扇子吗?”

她正要接着说下去,楼下忽然有人叫我。

正是高峰。

14

路上,我给高峰讲了一遍这个少年将军的故事。

高峰说:“你没有问下名字吗?“

“什么?女孩子的名字吗?我问……”

“少年将军的名字。“高峰打断我。

我看着高峰说:“她说少年将军叫——高峰“

高峰说:“她没有给你讲另一个故事吗?“

我说:什么故事

高峰说:栾云平的故事

我说:没听过。

15

其实我听过。

她讲了这个故事。

国之双璧——高峰,栾云平。

两位年岁相仿的青年,一文一武,同样相貌堂堂,同样学才惊人。

塞北打仗的危机关头,栾云平孤身拼死传信给高峰,这才换来最后的大胜。

但栾云平却死了。

皇帝下令国葬,现在还埋在京城八宝山那里。时常有人去祭奠。

16

高峰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我。

他说: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说:我没听过,我也不知道。

他说:那个晚上的事情你也不知道是吗。

我头脑里顿时又勾起了旖旎的回忆,脸红了少许。

他说:喝醉的是我,不是你。总不能忘记吧。

17

夜色很深。

我上去就拿扇子给了高峰一下。

高峰拉着我手不放开。

“高峰!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栾云平,而且喜欢他喜欢到那种程度。怎么了?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吗?你现在提那个晚上是怎么,是要对我的羞辱吗?”

高峰愣了,松了手,默然:“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正要指责他的负心薄义,却愣住了。

因为他低下头,摆弄自己的袖子,说:“我……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你……”

18

所以怎么了?

高峰喜欢栾云平,我知道。

但是这和我栾博有什么关系?

19

高峰扔给我一本册子,说:“郭府的家谱看看吧。”

我翻开第一页就是总管:栾云平,三个大字。

我手抖了一下,书差点拿不稳。

后面的话,我更是差点坐到地上。

书上写着:原名栾博,京城人士。

我:微笑

20

“所以你骗了我?”

“哪句?”

我这才发现,他没有撒过谎,名字到身份,全都没有做过假。

包括思念和拥抱。

天边慢慢变红,要天亮了。

他开始讲故事,我头脑里的故事也开始慢慢复苏。

他讲的是一个少年将军压抑心底的感情,对友人致烈纠结的爱意。

而我脑子里的则是一个扑火般去救一位青衣白扇将军的小傻子。

那个小傻子抽坏了三匹宝马,不眠不休十几天,从京城跑到漠北。是带着怎样的感情,只为了那一个重逢和相拥呢。

21

少年将军,没有得到那一个相拥,重逢的时候,他已经伤的很重。

他拼命送来的情报已经紧急传到三军账内。

但他腰间的蓝扇子,还没给他看呢,别弄脏了。

他模糊中想到。

那还是自己写的。

高峰写的可比我写的好多了。

怕是也不稀罕吧。

答应陪他看的塞北花开,那怕是也看不到了吧。

记忆里太多的回忆翻涌上来。

他看着天边一点点变红,听着少年将军撕心裂肺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最后想的还是,他别太伤心才好。

22

高峰已然讲完这段。他看着我,显然是等一个回答。

“塞北的花已然错过,江南的花却已经开了。“我说到,”将军,不知道可不可以请您陪我看一辈子。“

我流哈德ooc的神

婚后甜蜜生活

私设为了让儿子受到更好的教育,哈利和德拉科在儿子去霍格沃茨前会把他们送到麻瓜的小学学习。

“爱情会让人变成什么样?”

“爱情会让我的父亲变成一个幼稚鬼!”阿不思拿着这星期老师给他们布置的作业崩溃道。

作为救世主和马尔福家主的第一个孩子,外界都以为他从小会受到救世主的魔法教导和马尔福家族的培养。但事实上他的童年并没有被扣除,反而他的父亲会带他去麻瓜的游乐园,他的爸爸更是溺爱他。他的童年非常完美,只除了一样,他的父亲居然会因为爸爸对他的爱而吃醋。

是的,伟大的救世主,哈...

是的,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居然会因为自己的伴侣和自己儿子的亲密接触而生闷气。说出去,连伏地魔都要掀起棺材板的程度。

比如小时候睡前爸爸会给他讲故事,那是他一天最开心的时候。爸爸的怀抱非常温暖,还会用温柔的声音给他编一些小巫师历险的故事(虽然他后来发现很多都取自于父亲的冒险故事),偶尔还会用一些咏叹调讽刺一下里面的坏蛋。那时候他就可以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在爸爸香香的怀里睡着。

直到有一次阿不思听见爸爸对父亲说:

“哈利,你不能总是剥夺阿不思睡前的快乐。我说了我把他哄睡后会回来的。”

他的父亲听起来委屈得很:

然后就只能感受到爸爸在一阵沉默后艰难的开口:

“可是……阿不思他才5岁啊……”

这还是他小时候,长大后每当他去上学和上完学回家,他的爸爸总是会给他一个亲吻,表示对他出门的祝福和回家的欢迎。

每当这时候,他英俊强大的父亲就会走过来捧住爸爸的脸在他的嘴角亲吻一下,挑衅地看他一眼,然后用他们父子俩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看着爸爸说:

“德拉科,还有我呢。别忘了我。”

这时候爸爸就会一巴掌拍向父亲,翻个优雅的白眼:“波特,你幼不幼稚!”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他的父亲会在他和爸爸好不容易一起睡的时候,半夜把他的爸爸抱走。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因为有一次他晚上突然醒来的时候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偷偷跑去爸爸和父亲的房间看,果然看见他父亲牢牢地圈着他香香软软的爸爸。

关键是他的父亲每次和他争宠成功以后,还会向他炫耀,不过每次都会被爸爸狠狠地教训一顿。

比如这次,爸爸正在亲自教他漂浮咒的咒语。正好父亲在傲罗司没有事,就来旁边监督他。

爸爸漂亮的指尖指着书上的咒语,一字一句地教他读:

“阿不思,是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一个都不能读错,不然就没有效果。”

“羽加迪姆勒维奥斯……”他第一次读因此有点磕磕巴巴。

“我的宝贝,是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是sa。”爸爸非常有耐心,果然他最喜欢爸爸了。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对了,我们宝宝真棒。不愧是马尔福的孩子。”爸爸看起来骄傲极了。

“德拉科,你当时教我傲罗司管理方法的时候可没那么温柔,你都没有夸过我!”伟大的救世主看不下去爸爸一直揉着他的头顶,酸溜溜地说。

“那还不是因为……因为……你穿的让我把持不住嘛……”父亲最后的声音低的根本听不见,但是爸爸一下子暴起了。

“哈利,你在孩子面前文明一点!”

“不是,我说,亲爱的,小龙……”可怜的父亲根本不敢反抗爸爸。

最后以父亲被爸爸漂浮了一下午告终。

“斯科,要不我们去祖母祖父家吧。”阿不思看着无忧无虑咬着奶嘴的弟弟,发出了反抗的声音。

所以爱情会让人变成什么样?

阿不思在上面郑重的写道:

爱情会让一个英雄在特定的人面前变成幼稚鬼。

哈利很爱阿不思,他只是单纯争个宠。

德拉科经常会讲着故事就在阿不思床上睡着了,这让晚上没龙抱的救世主非常苦恼。

正在战后小德抑郁流的一篇,但是老是怕撞梗

阎鹤祥:郑庄公有言,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本章含金东。

勿上升真人。

2008年,德云社鹤字科渐次由学员班走到台前,一时颇有声名的如曹鹤阳、李鹤彪,阎鹤祥也暂定了同学刘鹤春做搭档。

这天高筱贝开车送郭德纲去张一元,到时正赶上阎鹤祥和刘鹤春刚下场,四人在后台遇见了,二鹤忙规规矩矩地叫师父。阎鹤祥抬头时,目光掠过高筱贝,高筱贝站在郭德纲身后,冲他眨了眨眼。

“你别说,嘿,那高筱贝还真是挺有范儿的。”下班回了宿舍,刘鹤春盘腿坐在阎鹤祥隔壁床,和他随口闲扯,“难怪师父师爷都夸...

“你别说,嘿,那高筱贝还真是挺有范儿的。”下班回了宿舍,刘鹤春盘腿坐在阎鹤祥隔壁床,和他随口闲扯,“难怪师父师爷都夸他。”

阎鹤祥叠大褂的动作一顿,回头:“你怎么知道师父师爷都夸他?你听见了?”

“师父、师爷说话我上哪能听着啊!是曹师哥说的。”刘鹤春嘴上管曹金叫着“师哥”,但表情却十分不以为然,“曹师哥……呵,尊师重道都学进狗肚子里去的熊玩意儿,他算个屁的师哥,居然还敢对谢老祖动手,呸!”

“谨言慎行,你差不多得了。”阎鹤祥把大褂收进衣柜,转身也坐到床上,状似随意地问,“欸,你刚刚说,那高筱贝——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啊。”刘鹤春往后一仰,睁着眼睛看棚顶,“就曹云金说的,师父想收高筱贝为徒,高筱贝还不乐意,一天天净往玫瑰园跑,准是憋着要当师父的师弟呢。”

阎鹤祥面上不显,脑子却转得飞快,一边想,一边继续用闲聊的语气套搭档的话:“不能够吧?人要真是有二心,那师父还能留他?”

“谁知道呢,反正曹云金骂他是骂挺狠的。不过要我看啊,咱这位‘二师哥’,胸怀还没有娘们儿的绣花针尖大,你还记得他之前当着一群学员的面哼叨栾哥不?说什么师哥教育师弟,我感觉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我感觉你感觉的对。”阎鹤祥呵呵笑了两声,探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春秋左传注》,“可谁让人家占着‘二师哥’的名儿呢。”

一场相声说下来,哪怕光站着不动,也耗心气神儿。刘鹤春又嘟嘟囔囔地埋汰了曹伟两句,就裹着被子翻身睡了。

阎鹤祥关了大灯,只留下自己这边床头柜上的小台灯,窗外夏虫唱夜,他便就着一点暖黄色的光亮看手里的书。杨伯峻老先生编注“隐公元年”篇,郑庄公弟共叔段有野心,祭仲谓庄公:蔓延的野草尚且难除掉,更何况国君那势力日益膨胀、且还受母亲宠爱的兄弟呢?

庄公对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毙,踣也,犹言跌跤,失败之意。阎鹤祥合书,叹了口气。这一世的高筱贝太亮眼,既能吸引侯先生和郭老师的注意,自然也能吸引曹金的注意。刘鹤春三言两语道出的不过是些零散碎片,毕竟还没有撕破脸,曹金还可以仗着师哥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训斥师弟,但高筱贝就不一样了——说到底,高筱贝是郭德纲和王惠跟前的人,《红楼梦》里王熙凤多威风,遇见贾母的大丫鬟鸳鸯尚且要客客气气,你曹金再如何手眼通天,师父、师娘都没说话呢,哪轮得到你?

阎鹤祥出神想了一会儿,还是掏出手机。

『阎:你稳当着点儿。曹金这把邪火好像有要奔着你去的意思了。』

大半夜的,高筱贝那头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迟迟没见回复。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他们也强求来——权当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壮壮小朋友叛逆心起,一口气叹得九曲十八弯,生生把自己拔高到了栾总队长他爸爸的那个位置。阎鹤祥放下手机,转头望窗外,三十年明月如流水,人生代代无穷已,流水迢迢,终究是,照了未来,又照古今。

“筱贝啊,来,坐。”

高筱贝进屋时,何、曹二人和栾云平已经在了。照例是师父、师娘坐在上首,几个徒弟临窗下码了一排。栾云平身边的位置倒还空着,但王惠一招手,直接就将高筱贝叫到了自己跟前。

“小三儿还没回来,咱不等他了,直接说事。”郭德纲清了清嗓子,立扇撑着炕桌,颇欣慰的眼神看着何、曹和栾云平三名弟子,“万丈高楼平地起,这两年德云社越来越好,我和你们师娘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你们每一个都是有功的。当师哥不容易吧?尤其是顶门立户的大师哥——小伟啊。”

何伟热切地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恨不能眼里挤出两泡泪:“欸,师父!”

“学员班那头,我和高老板有顾不上的时候,还得你留神多盯着点儿。”

这就是把管学生的权力放给何伟了。何伟眼珠子转了转,琢磨德云社学员班一届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师父师娘放心!我一定替您二位把好关,选出最适合咱们德云社的好苗子!”何伟忙不迭表忠心。

郭德纲笑眯眯点头,目光顺序转向曹金,“小金现在可了不得啊,听说有大老板要捧你?”

曹金坐着没动,不咸不淡说:“人家也是看上‘德云社’这块金字招牌,师父。”

“喔,那倒确实是,‘金’字招牌。”郭德纲依旧笑眯眯的,王惠咳嗽一声。

茶壶离高筱贝最近,他顺手拎起来给王惠添水,因此便将后背留给了临窗坐着的三位。栾云平看着爱人的背影,同时也没错过身旁“师哥”不善的眼神,他皱了皱眉头,思及曹金近一年来越发放肆的言行,以及师弟们私下传的那些有的没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师父——”

“既然是金字招牌,那就万万不能砸了。”郭德纲摆了下手,没给栾云平说话的机会,自顾道,“兄弟同心,齐力方可断金,你们师兄弟也是一样,小伟管学员,平儿管号活,至于小金啊——”

曹金撩了撩眼皮,从鼻子里往外哼了一声:“师父,您吩咐啊。”

“还是——咳,还是先说说这管钱的事儿吧。”这一次话没能说完的是郭德纲,王惠打断他,然后从炕桌底下拿出一枚红章,“咱家这个德云社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成立也有两年了,财务账之前都是在我手里勉强管着,管得饥一顿饱一顿的,总不像个样子。我和你们师父商量啊,这出纳、会计都可以从外面聘,但顶上到了还得压个咱自己家人。孩子们大了,读书的读书、学艺的学艺,我摆弄他们还不够乱的呢,公司这摊活啊,我打算交给筱贝。”

王惠话音落地,除了郭德纲之外,屋里剩下四个人脸色都变了。

何伟是又羡又嫉,但师父给他的安排在前,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曹金则直接整张脸都黑了,一巴掌落在座椅扶手上。栾云平眉心一跳,再一次试图开口:“师娘,我觉得——”

“我觉得我不合适。”

得,今天这议事会开的,净一个赶着打断另一个了,谁也甭想把话说全。

高筱贝心里觉得好笑,起身冲两位长辈欠了欠腰,温声道:“王老师您太抬举我了,我一出门去菜市场买把韭菜都算不清元角分的主,又哪管得住公司呢。”

王惠张了张嘴,看高筱贝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郭德纲拍了拍妻子的手臂以示宽怀,问高筱贝:“好嘛,你干不来。那你觉得,谁干的来呢?”

三道炙热的视线一瞬间全都落在了高筱贝的身上,高筱贝从容不迫,迎着郭德纲、王惠夫妻俩审视的目光,口齿无比清晰地吐出一个名字——

“曹云金。”

六月里,正是高校学期末,李云杰陪着吴吟秋先生去外地演出了,赶不及回北京参加自己大学导师的六十寿辰。李云杰中国政法毕业,导师亦是业内颇有名望的泰斗级人物。虽然李云杰最终并未留在政法圈里,但无论是在校时、还是毕业后,导师始终对他照顾良多。

虽遗憾不能亲自为恩师拜寿,但李云杰早早就准备好了礼物,走之前交代弟弟,让李鹤东一定要按时送到老恩师手上。

老先生的规矩是不许学生送厚礼,因此李云杰为恩师准备的是一幅自己写的百寿图,琉璃厂找的老店装裱的,连轴头都精心挑了又挑。

政法本校在海淀附近,周边扎堆都是大学。李鹤东胳膊底下夹着恁长一盒子,挤在一众青春烂漫的学生中间,无论是眼角的疤,还是冷漠的脸,都使得他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就仿佛他是误闯进盛夏的一片冰凌。

于是,李鹤东理所应当地迷路了。

李鹤东蹲在马路边,烦躁地扒了把头发。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且大多是女生,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见着李鹤东恨不得绕开八百米远,哪怕李鹤东只是想问个路呢,人也不爱搭理他。

“诶,你——”

李鹤东才找定一个看着顺眼的方位,刚准备走,身后突然传来倍儿嘹亮的一声——别说,还挺耳熟。李鹤东循着声音回头,只见几步开外,树荫底下,一根成了精的电线杆子正在向他招手。

就在李鹤东眯眼想这人是谁的一会儿功夫,“电线杆子”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开口用揶揄的语气对他道:“难得回学校一趟,就听学妹说校门口有流氓,原来是你啊!”

谢金天生一把好嗓子,“流氓”俩字让他咬得字正腔圆,周围人听见了不由得纷纷侧目——看李鹤东。

没办法,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李鹤东松垮垮一身T恤加牛仔裤,谢金却在大热的天里仍坚持将白衬衫的纽扣系到领口最上一颗,西装裤线笔挺得能削铅笔,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被太阳一晃就是一道光——好一个衣冠禽——不是,翩翩公子。

李鹤东其实也不矮,但架不住谢金更高,两人脸对脸站着,就跟教授和被抓逃课的坏学生似的。李鹤东仰头目测了一下自己和对方的身高差,又心算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辈分差,没来由气闷,连带着开口声音也有些不老高兴的:“师爷有事?”

噗嗤一声,谢金被李鹤东这句“师爷”给生生叫乐了:“哟,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爷呐?”

多新鲜呐,谁不知道德云社有一二十出头的“大辈儿”,真要算起来,郭德纲都得管他叫师叔。

李鹤东扛着礼品盒子像扛刀,强按捺住心头的焦躁,道:“我哪能不知道您呢……诶对了!我知道您,那您——”

“我也知道你啊!”谢金眉眼飞扬,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嗐,谁问您知不知道我啊!我是想问您知不知道政法大学怎么走!”李鹤东可没功夫顾谢金是不是比向日葵还好看,他抬手看了眼表,急得又要薅头发,“您刚刚是说‘学妹’吧?那这附近您该熟啊!”

谢金大学是在北师大“高自考”的工商管理,今天也是凑巧回母校找老师办事,不想正巧遇见了传说中“平儿的平儿”——栾云平是德云社的大管家,李鹤东是栾云平的小管家,加一起可不就是“平儿的平儿”嘛!

谢金早知道有李鹤东这么个人,和他哥哥李云杰也算熟,但俩人正儿八经搭上话还是头一遭。谢金低头看了看面前凭空来的“大孙子”,也不知是在太阳底下晒了有多久,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

谢金心一动,突然就,有点儿想吃苹果了。

“走吧。”谢金趁李鹤东不注意,抬手飞快地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赶在自己“横尸街头”前,迅速找补,“不是要去政法吗?我带你去。”

阳光恣意,青春也恣意,谢金和李鹤东并肩走在大学林立的街头,头发丝和眼睫毛都被太阳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温暖又明媚——两个人一样的温暖又明媚。

这一世相逢,恰当好处,终无需再恨晚。

“唉,原本听学妹说校门口有流氓,是准备英雄救美的来着。谁想到啊,美没救成,倒把‘流氓’给救了。”

“诶,你学的逗哏学的捧哏啊?我正缺一固定量活的,要不咱俩试试?”

“我打人也挺疼的,要不您试试?”

“告辞!”

……

很久之后的后来,某个既没有演出、也不用赶场的礼拜一,李鹤东和谢金歪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影。电影是谢大辈儿期待了好久的小众文艺片,谢金看得津津有味,李鹤东却只觉得女主角哭哭啼啼地实在太烦,他百无聊赖地把玩了一会儿水果刀,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德云社挂名云、鹤两科的弟子,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十。您怎么偏偏就记住我了呀?”李鹤东反手拿水果刀把捅了捅谢金的胳膊肘。

谢金低头瞥了一眼:“这问题,还犯不着动刀吧?”

李鹤东纯粹是随手拿起什么是什么,顺着谢金的目光往下一看,没憋住乐了,忙清清嗓子板住脸:“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转移话题!”

谢金慢条斯理地扶了把眼镜腿,压低嗓音,手作势就要往李鹤东的家居服裤子里探,“严不严的……主要还是得看你吧?”

这人!明明是耍流氓,偏还一脸正经。李鹤东耳朵尖通红,“啪”一巴掌拍掉谢金四处点火的手,勉强撑住威严:“好好说!”

李鹤东一脸狐疑:“跟谁显呢?我上没上过高中你不知道啊!”

李鹤东:……

李鹤东举起刀:“我削你信不信?”

电影里,女主角又开始抹眼泪了;沙发上,谢金侧身与李鹤东面对面,抬手抚上他的眼尾。

“高原上的苹果,被冰雹打伤了,留下了自然专属的痕迹。你别看它不如别的苹果光鲜,但它比别的苹果味道更甘甜。”

谢金说着,俯首,将吻落在爱人像苹果一样红的耳垂,轻拢慢捻,私语喃喃:“……具有妙不可言的香味。”

曾经的苦难就像冰雹,打伤你的同时,也铸就了你。

云鹤九霄,龙腾四海,百万雄兵又如何?在我心里,只有你是最甜的那一个。

待续。

师爷“高自考”工商管理专业,是真的;师爷母校北师大,我编的。

*1.4w+甜饼,内含:堂良/高栾/饼四/九亭/何尚/龄龙/祥林(按出场顺序)。均为无差,放心磕糖,cp洁癖慎入。

*想聊一聊那些单纯的美好和温暖

夜深时有没有人为你点上一盏灯。

0、

我叫孟鹤堂。

开着一家深夜食堂。

当然啦,深夜食堂不是深夜吃我。

顾名思义,我的食堂只在深夜时分开启。

浮世三千...

来吧,来深夜食堂。

我为你点上一盏彻夜不灭的灯火。

1、

“早啊小孟儿。”离老远的看见四哥跟我打招呼。

“四哥!这么早就走啊。”我下了单车,跟四哥一起走着。

小青看到我,拽了拽身上的书包。“孟哥哥好!”

“可不是嘛,他上学这点儿正好赶上早高峰,不早点走就堵路上了。”

四哥陪我走到路口,我左拐他右拐。

“小青晚上想吃什么,哥哥去给你买菜?”

“吃红烧肉!”小孩儿眼睛亮亮的,两颗小虎牙可爱的露着。

“这么馋啊!”我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站起来跟四哥说,“晚上放学带他来啊,别忘了!”

“好嘞,谢谢小孟儿。”

买的食材不固定,总是什么新鲜就挑点什么。每天必备不可的,唯有一捆青菜。

——给我的两个老主顾,一个姓高,一个姓栾。

他们俩从大学就认识,最爱做的事儿就是拌嘴。

高老板才比我大五岁,眼瞅着像奔五了似的。倒不是说长相,就是那个做派实在太有老艺术家的风范。没事儿揉个核桃,打个块板儿,闲来无事到公园遛弯听曲儿。

栾哥跟他不太一样,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儿。做着企业高管,东走走西凑凑,放年假就出去旅游。

这不前两天栾哥去趟日本,可给高老板闲坏了。天天念叨着没人跟他怼了,心里头空落落的。

“小孟儿!正好!”

刚买完菜推着车从市场出来,烧饼连跑带颠的过来把一小音箱放我车筐里了。

“我忘了今天在远的那个健身房训练,拿着它不方便,晚上我去你那儿取。”

“成,你别忘了。”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开了,远远的跟我喊着“放心吧忘不了!”。

饼哥是我很早之前认识的朋友,在健身房当教练。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急急忙忙的性子。

踩上单车,载着满筐的新鲜和朝气回程。

“有人在吗?”

闻声,撩开厨房帘子,看见一个青年背着双肩包站在门口。

“对不起,还没开门儿呢!”

他听了话,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有点踟躇。看他犹豫着转身,我突然心软了。

“你...进来吧!”我刚系好围裙,“想吃什么?”

“就葱油面吧!”那男孩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好,稍等。”

新鲜的小葱切段,浇上热油,淋在面上香气扑鼻。

我端着两碗面放在桌上,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

“哥,你这做的太棒了。”那男孩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

“你叫什么?”

“周九良。”他挠挠头,“对不起啊,昨天赶稿就吃了一顿饭,今天早上起来实在是太饿了。”

“赶稿,你是作家?”

“是的...也谈不上作家吧,就是个文字爱好者。”周九良开始掏钱包,“哥,多少钱?”

“没事儿,算我请你的,我也没吃早饭,就当是你替我决定早上吃什么了。”

“那...谢谢哥了!”

自此,我收回刚刚说的“只在深夜时分开启”。食堂和周九良,陪我度过了今后许多的清晨。

2、

“青儿,红烧肉好不好吃?”

“好吃!孟哥哥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小青是个左撇子,别看年龄小,聪明着呢。

“工作忙吗?”我抬头跟四哥聊天。

门口“咚”的一声。

“我去,能不能看着点儿,你再把玻璃给我撞碎了。”

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烧饼又撞门上了。这会儿正扶着额头进来。

“你都撞了几回了,也不长记性,冒冒失失的。”

“你别说啊,前两回撞的都没有这回疼!”揉着脑门儿嘴里还嘶嘶抽着凉气。

我转身去后厨把他那小音箱拿出来。

“后边线有点儿裂了,我拿绝缘胶带给你缠了几圈,以后把你那破转椅离他远点,别一顿磨那电线,迟早让你给磨断了!”

“行行行!”烧饼不愿意我像他妈一样总叨叨他,但我必须要这么做,这是他妈走之前特意交代我的。“我的小孟儿真是贤妻良母。”

“良母我还勉强可以接受,贤妻就算了吧。”

“哥哥!这是什么呀?”小青放下筷子,抬头看着他。

“音箱,你看啊。”烧饼掏出手机,连上蓝牙,放了一首鸟叔的《DADDY》。光听还不成,自己还得跟着蹦跶一段儿,逗得小青笑个不停。

“行了行了你,这三脚猫功夫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看他的模样实在好笑,忍不住打断他。

“对,我这不行。你孟哥会跳舞,改天让他给你跳一段。”

“去你的吧!”

“小青,吃完没,吃完咱回家。”

“走吧。”小青跟在四哥后边,说着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

烧饼盯着他们俩的背影往外瞧了半天。

“哎!干什么呢你?”

我突然说话吓得他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坐回到桌边。

“那人看着也没多大啊,孩子怎么都那么大了?”

“收养的。他去孤儿院做义工,那孩子当时才三四岁,瘦瘦小小的,实在可怜。他就给抱回来自己养了。”我喝了口茶。“就因为带着小孩,家里给安排的相亲都无疾而终。现在的年轻人,养自己的孩子都嫌费劲,何况是孤儿院收养的。”

晚上高老板和栾哥又早早凑在一堆儿“相爱相杀”。

“瞧您那个样子,三十岁的年纪五十岁的心灵。”

“您还以为自个儿二十岁呢啊?”

“你俩差不多得了啊,”洗着菜就听见俩人在那说,“你俩就差一岁,谁瞧不起谁啊?”

“你俩就差一岁啊?!”旁边一喝茶的白静小伙突然搭了一嘴,一脸惊诧。被高老板“深情注视”了一会儿后赶紧放怂。“当我没说!”

小伙儿我认识,晚上常来。名叫张九泰,是个公司文员。

“你瞅瞅你啊,诶呦说咱俩差一岁都没人儿信。”

“我怎么了,这人到中年气质还是这么儒雅。”

俩人拌嘴的声儿被门口更大的拌嘴声儿盖过去了。

“长没长眼?!”

“你瞅啥呢你?!”

...

“诶诶诶干嘛呢!”我从厨房出来一看,果然俩人里有一个是烧饼,另一个是武术教练刘筱亭。好嘛,这俩要是打起来我还真猜不出来谁输谁赢。

“他扒拉我。”刘筱亭说这话时候很严肃,但看他的表情就是很想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谁扒拉你,你自己走路不看挡别人道了!”

眼看着上手了,我手上全是面粉还在桌子里头干着急过不去,九泰赶紧上去拉架。

给俩人掰扯开,分别坐在最左边和最右边。

烧饼吃得快,没过一会儿就走了。

张九泰坐在刘筱亭身边儿,叼着吸管。“你们学武之人都这样吗?”

“什么样儿?”

“动不动就上手打架啊。”

“也不是吧...”

“开饭了!”我端着盘子送到每个人面前。

这就是生活。

用心体会,酸甜苦辣咸,每一天都有不同的味道。

3、

“孟儿,你帮我看看!”烧饼早上神神秘秘的跑进来,举着手机,屏幕上放着几张西装照片。“你看,我穿哪个好看?”

“我瞅瞅。”

他举着手机,一张一张的翻。

“别别...诶,往回一个...对对对...这蓝的就不错。”我看他笑容灿烂,眼睛都快笑没了。“抽什么风儿啊你,想起来买西服了?”

“我想...约人看个电影。”

“约谁啊?”

“这你甭管了。”那人把手机一收。“还不一定约不约得成呢。”

我想了会儿,隐约觉得有点不对。“等会,看电影谁穿西服啊?”

“不穿吗?”

得,这是真不知道。

“我也没跟人看过电影...”

“你平时自己看电影穿啥?”

“背心儿大裤衩啊。”

“......”

烧饼又把手机掏出了扒拉,我一瞅人在那搜“看电影穿什么”。

“孟儿,小青想吃白菜了,我刚买了一个,晚上来啊。”

四哥突然进来把一个装着白菜的袋子放桌上,烧饼前一秒还在那聚精会神的看手机,下一秒蹭愣一下立正站好对人家傻乐。

“行啦,别看了,人都走了!”

“啊?...啊...”这才缓过神来坐回凳子上。

“...他啊?”我一扬下巴指指门口,斜着眼睛看他。

烧饼眼睛瞪的溜圆,“你咋知道?!”

我抄起白菜楔他脑袋。“你以为你傻我也傻啊!”

“孟哥,差一位啊,开黑来不来?”周九良在那儿喊着。

“我过来打游戏你们吃啥!”

栾云平、张九泰、刘筱亭和周九良,聚堆儿打游戏,留下高老板在角落独自孤独。

“看看,这就是新时代年青人的生活,您老人家已经融入不了了。”栾哥一边儿打一边儿说。

“整天看着屏幕,也不知道健康不健康!”高老板推推眼镜。

刘筱亭手没停。“诶呦不行不行,哥这儿草丛有人追我了!”

“哪儿呢,啊我看见了。瞧好了您内!”

“我去,一波了一波了,九良活了没赶紧来!”张九泰激动的声音都提高了俩分贝,“我擦,栾哥四杀,太猛了!”

半分钟之后听见四个人手机里响起“victory”的音效,我才敢端菜出来。永远别惹一帮正在打游戏的老爷们,影响到他们能把菜扣你脸上。

其实孤单的不止高老板一个,他们没看见而已。

走到另一边的角落,抽出青年手里拿着的酒瓶子。

“嘿,别喝了。吃点东西吧。”

青年喝得醉了,脸上一片绯红,斜斜的依靠在墙边默不作声。

“哥...别...”青年从我手里抢着瓶子,眼角一滴泪珠顺着面颊滚落下来。我愣住了,手里一松瓶子就被夺了回去。

青年没有喝,把瓶子放在桌子上,捂着脸小声啜泣。

门哗啦一响,走进来一个人。

“有吃的吗?”

老天,这是我的救命神吧,帮我收了这小伙儿好吗。

“有,有,想吃什么?”

他的出现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让我这个不知道怎么劝人的人得以脱身思考一会儿。

“兄弟?”这人坐在了刚才喝醉的人旁边,跟我一样抽出了他手里的瓶子。可能是因为陌生,醉酒青年没有反抗,任凭他把瓶子收走,杯子里的酒换成了茶水。“啥不开心的事儿啊?”

本来也没期待一个喝醉了的人能讲出什么来,只是跟他聊聊天,让他醒醒酒而已。

醉酒的小伙靠着墙睡着了。

“不行就住我这吧。”我皱眉。

“孟哥你也挺累的了,还得收拾店里,忙不过来吧。”

店里确实没什么多余的地方,小伙儿也住不舒服。

“等会儿我看看啊,这有身份证。”最后进来那小伙儿从他钱包里翻出一张证件,“尚九熙...这住址就在我家对面儿啊。”

“真假?”周九良满脸疑惑。

“真的。”从兜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周九良。

“何九华...真的啊...”

“那...我给他带我那儿去住一晚上吧,也好照顾他。”名叫何九华的跟我说,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

“可,这一陌生人,我也不放心你就这么带他走啊。”

“这么办吧。”何九华把身份证拿过来放钱包里,然后把钱包递给我,“我这里有身份证银行卡,押在你这儿,明天早上我带他回来再取走。”

“好。”

4、

何九华没有食言,第二天早上真的带着尚九熙回来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尚九熙是一个摄影师,跟谈了八年的女朋友求婚,被拒绝了。刚毕业没几年的小伙子,给不了女孩一个安稳的家。

“我买了一套房子,交了首付,现在还在还房贷。”尚九熙把手里的戒指盒子扣上,“本想跟她一起装修的,装成什么样儿,都听她的。现在看来,都没有用了。”

“我觉得你们还有挽救的余地。”何九华放下筷子。

“什么?”

“知道我是干嘛的吗?”何九华转向他。

“干嘛的。”

“我是一个,家装设计师。专门给人装修房子的。”何九华拍拍他的肩膀,“都走到这份儿上了,别给自己留遗憾。把房子装了,好好跟她再求一次婚。”

“小孟儿!”烧饼少有的早晨造访,浅蓝背心格子外套上头还带个墨镜,一改往日糙老爷们的风范。“看咱这身儿怎么样!”

“你还别说,这人不捯饬不好看,一捯饬还真不像西山挖过煤。”周九良在旁边瞎搭茬。

“吃你的面吧!”我跟他说完转头仔细端详烧饼,“正经不错。”

“不正经也挺好。”

“行行行您说啥都对。”

“对,我还得求你个事儿。”烧饼掏出一张电影票,“帮我给他。”

“您吩咐我照办。”我把票收进抽屉里。“先说好,我就管给票啊,人收不收去不去我可就不管了。”

“那我知道,您就给我送了就行。”

“恋爱使人头昏。”周九良看着烧饼蹦蹦哒哒出门儿,吃完最后一口。“你说一个人能为爱牺牲到什么地步?”

“不太清楚。”我扫着地面,“可能是还没体验过爱得撕心裂肺的感觉吧。”

“像烧饼这样,像尚九熙那样。”

“你是不快迟到了?”

周九良一看表。“诶呀!是是是!”

“快跑啊!想啥呢!”

临走的时候我还拍了他屁股一把。破小孩,不着急不着慌的。

故意在路口多待了一会,果然蹲到了带小青上学的曹鹤阳。

“四哥,那啥。”我从兜里掏出电影票。“饼哥让我转交给你。”

张九泰和刘筱亭有一阵没来了。

“嗐,你还不知道呢啊?”栾哥眼睛瞪得老大,“他俩!”

“啥玩意就...?”

“谈恋爱了!”

“啊?!九泰不是最讨厌练武的吗?”

讨厌和喜欢不过一念之间。

谁能成想谁能料到,你会爱他哪点恨他哪点。

当他足够强大到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时候,那些你眼中的缺点便再也不算做是缺点了。

“他确实练武,我确实讨厌练武的人。但他确实可爱,我也确实喜欢像他这样可爱的人。”——张九泰语录。

俩人确立关系是某天晚上,他们一块儿去了一家酒吧,刘筱亭到台上唱了一首《求佛》。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看不出来你,侠骨柔肠啊。”

“谁告诉你,骨头硬的人心肠也一定硬了?”

“几场繁华落幕之后我终于想起了你。”

“砰!”

一声酒瓶子碎裂的声音。

俩人同时回头,眼见着前面不远处攒着两堆人。中间一个穿着豹纹短袖像暴发户似的油腻中年男性和一个反扣帽子像是社会不良青年的人撕打在一起。

酒瓶子是青年身后一个高个儿男孩砸的。

闻声,骚动的人群一片安静。

“你他妈把手放开。”高个儿男孩儿急红了眼,抄起酒瓶子追着那个中年。

“您不是最能拉架了么?到了施展才华的时候了。”刘筱亭说。

“走啊。”

帽子青年像是喝多了,刚才一股气儿顶着,现在没了脾气反倒虚脱了差点跪倒在一地玻璃碴子上,幸好张九泰眼疾手快挎着肩膀把他扶住了。

高个儿被刘筱亭边劝边拦着,看看身后人醉懵了,也就不追了。

“张九龄!”高个儿拍着那人的脸。

张九泰和刘筱亭一边一个架起帽子青年,“别在这儿呆着了,出去醒醒酒吧!”

高个儿也喝了不少,走路歪歪斜斜,俩人一对眼神给带到我店里来了。

才会有,我现在要讲的故事。

5、

张九龄和王九龙打小儿就是哥们儿,一起上过房挨过打的铁哥们,从小学开始到现在念大学一直在一个学校。

“他爸妈吵架,离婚,那时候他就没少受折磨。他才十来岁,没人管,在家里蒙着被子哭。”王九龙说着往旁边看了一眼,“后来我就经常陪他去喝酒。他一喝酒,好像就能忘了一些痛苦的事儿。”

“可是酒醒了还会想起。”尚九熙手里转着酒杯。“你们都看我干嘛?九龙你继续说。”

“对。酒醒了,他就更难受。后来他经常彻夜不归,对于现实能逃离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得学着去接受。”周九良叹气,“逃避什么都解决不了。”

“...我不忍心...”

“你在害他。”高老板是最直白的那个。“你真的想让他好,就应该引导他慢慢接受。不单单是接受痛苦,还有让他意识到生命里还有其他美好存在,应该去体验。”

“呦,您嘴里能说出这样儿的话我还真是没想到。”栾哥还不忘给他捧。

“我不知道这么陪着他能有多大的作用。但他曾经说过,要是我不跟他在一块儿了,他也就不过了。为了他也好,为了我自己也好,说什么我都不能走。”

第二天中午,王九龙自己来了一趟。

“他呢?”

我简单做了点东西凑合一口。

“他还没醒。”

“你喜欢他是不?”

我看见他头低着,夹菜的手突然僵住。

“你看他的眼神里已经不仅是兄弟之间的情义了,更像是挚爱和疼惜。”

“...哥你说话怎么跟写小说的似的...净整那文词儿...”他笑了一下。“反正...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他知道吗?”

“我不清楚...”

“昨天老高说得对,他这样的人最缺的就是安全感。给他足够的爱和包容,天塌下来你个儿高撑着呢。”

“...我明白了...哥,谢谢你。”

不知道今天什么情况,人出奇的全。

“烧饼,你前两天不带人看电影去了吗?怎么样啊?”栾哥喝了点儿小酒。

“嗐,就那样儿呗。”烧饼摸摸后脑勺,“那电影我是真不爱看...反正,看他还挺乐呵的。”

“你无所谓,把人家陪高兴了就行。”何九华说话的时候我正好从厨房里端菜出来。

“哎,还没问你俩呢,房子装修完了么?”

“快了,这不怕那女的着急咱都十倍速开整了。”

尚九熙还在一边扒拉他,“好好说话,什么那女的那女的...”

“行行行,尚九熙谈了八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朋友!”

“诶呦我去...”

门开了张九龄和王九龙喘着大气儿进屋,话都没说一屁股坐桌前边儿了。

“你俩这,又喝了?”

“哪儿啊,我带他上游乐场了...累屁了我都...”王九龙把乱成一团的头发往后扒拉。“人就愿意坐那危险的,哪个吓人上哪个...”

“还说我,那过山车呼呼绕圈转时候你不也挺来劲吗?”张九龄往墙角一堆,一动不想动。

高老板一看表,“这都什么点儿了,才回来啊?”

“可不是吗!我俩玩儿的就晚,人家闭园了才走。这傻儿子把钱包手机都落人家园儿里了,半道儿我俩又折回去取东西去了!”

“谁傻儿子,叫爸爸!”

“去你丫的。”

手机铃响。

“哥,一会儿帮我锁下门,我得先走了。”腰上的围裙解下来放好。

“怎么了?”

“周九良发烧了,我去他那儿看看。”

退烧药吃了也不见效,那小孩儿死犟就是不去医院,费了半天劲才把他折腾到这儿。

挂了急诊,上来下去的拍片抽血,我都累得够呛甭提他一个病号儿了。

“嗯。”

周九良嘴唇发白,坐在椅子上得半靠在我身上才稳当住不会倒下。

“肺炎,最好办个住院。”

“好。”我接过医生开的单子。

“今晚必须留院,以后就随意了。等会办好去叫护士到病房里打针就行。”

“行,谢谢医生。”

打上针的时候他发烧还困,迷迷糊糊的意识不清。

“孟哥,对不起啊,这么晚...还麻烦你...”说话声音很小,我得凑到他身边才能听见。

护士把药瓶挂上。

“家属看着点儿,需要拔针按旁边的铃。”

“好嘞,谢谢你啊。”

我给他拉上被子。

“赶紧睡吧,我看着你不用管了。”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反正眼睛是闭上了。

安稳了没多久,似乎看见他在发抖。我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走得急,什么都没带。

“哥...冷...”

小孩儿呢喃着。

“还冷啊?”

我手里握着他挨了一针的手,手臂因为药水的流入冰凉冰凉。我脱了鞋,躺到他身边,把他搂进怀里。

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温暖,紧紧抱在我身上。

蓦然发现如此热情的北京城,夜晚竟然如此冷漠。承载着多少无处安放的青春,又让多少孤单的人失魂落魄。

蓦然发现我们不过都是茫茫浮世里的微小尘埃,除了彼此一无所有。

6、

我的钥匙扔给栾哥一周,他帮我按时开店关店,我到点儿来做顿饭就得离开——医院里的那小破孩还等着吃呢。

“嚯,这雨下的,差点给我拍死。”烧饼进门儿先抹了一把脸。

“四哥没带伞去去去赶紧去接人去!”

饼哥一脸迷茫的进了屋,又一脸迷茫的被我推出去。

一脸迷茫的把四哥和小青接回来的时候,一脸迷茫的变成了四哥“家里那口子”。

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是一家三口了。饼哥给大伙冷笑话,还没有他平时说话有意思,只有四哥一直捧场笑个不停。

“我讲这...也不好笑啊...怎么我说什么你笑什么?”

“这是我的职责。”

作为牵线儿的小红娘,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总算是熬到周九良出院,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他吃好喝好,我东奔西跑。他胖了一圈两圈,我累得没着没落。

“孟哥,这啥人?咋一直睡觉呢?”张九龄他俩旅游刚回来,指着一边一直趴桌上睡觉的人小声说。

“我也不知道,早上我刚把门打开他就来了,一直睡到下午,醒了一会要了碗面吃了,又睡到现在。”

“这得累成啥样...”

快关门的时候人醒了,揉着眼睛从桌上爬起来,我一眼看见了他西服外套上挂的小牌牌。

“郭麒麟,副总经理。栾哥,这跟你是一个路子的。”

“我瞧瞧。”

栾云平到他旁边一细看。

“我去,这何止一个路子,这不我董事长儿子吗!”

那孩子一睁眼,“这是我爸常说那栾经理吧!我在照片上看过您...”

“你没见过他?”我问栾哥。

“他刚毕业,听过他名儿。”

郭麒麟念大学的时候,喜欢一个正在读研的同系师哥,名叫阎鹤祥。

俩人一起去食堂,一起跑圈健身,一起听音乐看电影,考试周一起泡图书馆。师哥照顾他无微不至,这是一个身在以“挫折教育”为主的家庭里的孩子,很少能感触到的东西。大林不由自主的依靠他。

偌大个北京,孤军奋战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阎鹤祥家境不太好,毕业以后艰难打拼,最难的时候地下室也住过。郭麒麟想过帮衬他一把,但阎鹤祥性子里不屈,硬是不要他的接济。

“他不知道我爸有公司,我也没敢告诉他。”郭麒麟被大家围着,说着之后的事情。“我去年开始实习了,跟他一块闯了一阵。”

“就那回,他是真的生气了。气我骗他,说他过得再不堪也用不着我来施舍他。然后他就走了。”

“去哪儿了?”栾云平问。

“不知道,我去他工作的地方,他们说他辞职了。他说他要看着我毕业,现在我毕业了,他却不见了。”郭麒麟叹了口气。“我在我爸这公司干了好几个月了,越干心里越难受。现在我爸这边儿也在给我施压,我是真的无计可施...”

大林把胸口的名牌拽下来放在桌上。

屋里鸦然,一片沉寂。

“想要什么就赶紧去追,想要爱谁就用力去爱,别等到错过了才后悔。”

尚九熙跟何九华从门口走进来。

“我这都快关门儿了,你俩怎么这时候来?”

“孟哥,我俩今天不吃东西。就是来,宣布个事儿。”尚九熙扭头看了一眼,何九华朝他点点头,意思是可以说了。“我要结婚了。”

“诶呦!求婚成功了?!”屋里一片欢呼。

尚九熙笑着摇摇头。

房子一周前就装修好了,为了马上就能住,何九华大到墙皮涂料小到地砖家具都用的无毒无害的。

安排女孩见面的头天晚上,俩人折腾了一宿装饰了一个大型求婚现场,粉红浅蓝满满的一屋子少女心。

尚九熙在楼上带着耳机,楼下何九华猫在一小饭店,抱着听筒给他当参谋。

“对不起。”

女孩儿已经走了,剩下尚九熙一个人红了眼眶。

“...她说什么?”

“她说,我们都太年轻,我给不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我又是个摄影师,注定满世界的跑,留得住房子留不住人心,有什么用呢。”

求婚用的香槟被两人喝个干净,又继续喝冰箱里的啤酒,醉倒在地上分吃着蛋糕。

“尚九熙...祝你...单身快乐!”吐字不清,抄起酒瓶子把剩下的三分之一一股脑闷了进去。“我干了...你...”

“我爱你。”尚九熙喝红了脸,咧着嘴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我擦,你...你有病吧你...”

“...我是有病...八年...”

摇摇晃晃起身撕扯着墙上贴的八年以来的合照,把过去的点点滴滴丢进回忆里再不相见。何九华拦着他,“留着啊...怎么说也是...纪念...”

“我...不需要它们了...”尚九熙转过身子扶着他的肩膀。“刚才她还没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

“再美好都过去了。”

“看她...离开的背影...我没有伤心,.而是解脱。我的青春终于收场了...”

“让我心里一颤的,并不是她...”

“那是什么?”

“...是你...”尚九熙与他对视。“是你举着手机下楼的背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知道这诗用在这儿文不对题,但我只是想告诉你,自由的人只会被自由俘获。”

“你就是我的自由。”

尚九熙蹲在蛋糕旁边,把中间藏着的戒指取出来,满手满身蹭着奶油,把戒指戴在了何九华的手指上。

“因为尺寸不对,还他妈戴小拇指上了,狼狈死了。”尚九熙讲到这还自己吐槽自己一句。

“第二天你俩就成了?”

“没马上就成...”尚九熙皱眉,“我俩倒沙发上睡了一宿,第二天醒了先笑成一团来着...笑完我当时就懵瞪了。前一天晚上趁着酒劲儿,我说的心里话,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也不敢多说。”

“后来他说了一句话,我就觉得稳拿了。”

“他把戒指举到我面前晃了一下,告诉我:以后他领我满世界跑,他接的项目在哪,就领我走到哪。”

对的人不取决于认识了八年、八周还是八个小时。做下那个与他共度一生的决定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们俩的头一天,就是他这一辈子。”

7、

郭麒麟在我这连吃了一个月的清汤面,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然后就再没来过。

“他辞职了。”栾哥来的时候这样告诉我。“跟他爸说,心里憋屈出去透风去了,我寻思他估计是找阎鹤祥去了。”

“孟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你不干这个了,你要干嘛去?”周九良坐在我对面吃早餐。

“没有,我觉得我干这个挺好的,我这人也不图什么荣华富贵,平淡安稳脚踏实地就好。”

“...那你觉得,我要是不干我这个了,我能干嘛去?”说话时候眼神闪躲了一下。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没有...我就随口一说。”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随口一说,他从来都不是把这种事情放到台面儿上开玩笑的人。他在我面前虽然像个小孩儿一样爱折腾爱闹,从没说过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你啊,你能干挺多事儿...嗓子那么豁亮唱唱曲儿呗,你还喜欢那个...”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大楠中午过来了。

“你俩不前两天找了份兼职吗,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啊对,这不工资结了吗。”王九龙咬着嘴唇。“哥,我还想,求你帮个忙。”

“你说。”

“这不是九龄快过生日了吗,我想给他搞个party...但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迪厅酒吧薅出来,不能再让他回去了...”

“你想让我帮你开个party?”

“对!”

我思考了一下。

“没问题。”

当晚一个名为“90pa”的秘密组织迅速成立,成员包括除了张九龄本人以外的所有老玩家。

由栾指导总策划。周九良连夜为王九龙采访,收集他们俩之间的小故事写成文案发给尚九熙。第二天一个生日专属图文ppt就交到了我手上。

房间设计由何设计师亲自上阵,高老板遛弯儿的时候把东西采购齐全。

刘筱亭张九泰花了一个中午把房间布景成功,我为了生日会新学了好几种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生日当天,王九龙假装不记得绝口不提也不联系,眼看着张九龄的朋友圈内容开始丧气了起来。

饼哥和四哥带着小青,到张九龄平时喜欢走的那条路上堵他。

“饼哥?你们怎么在这儿?”掏手机一看什么也没有。“我这也没未接...”

“大楠喝多了,你快点儿去吧!”

“不是,四哥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呢啊?”

一进屋张九龄看见头上挂的横幅,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感情你这么些天瞒着爸爸整这个呢!”笑着冲上去要揪大楠的头发。

刘筱亭把灯一关,ppt投影打在墙上,连我们这些外人都觉得感动。

“从前,我是胖小子,你是黑小子。”王九龙边看着ppt边说着,“现在我是高小子,你还是黑小子...”

张九龄一记眼刀。

“不是...哥,我是想说...”

“从小你就护着我,现在我长大了,我也想守护你。”

“我不知道我能陪你多久,我也不知道...你愿意让我陪你多久...但是只要你让我留下,我就永远陪着你...”

“你想陪我多久啊?”张九龄问。

“当然是!...”王九龙停顿了一下,声音却小了下去。“一辈子。”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无论是十来岁的少年疯狂,或是二十岁的青涩纯真。我很庆幸一路有你陪我走那些孤单的路。我更希望我们的三十岁、四十岁...等到一起花白了头发在百岁村里喝泉水的时候,也一样是你陪着我。

“惟愿风雨吉,处处皆是你。”

8、

“你站那干嘛?风不大吗?”

离远看着周九良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箱子,怀里还抱着什么。

“哥。”他咽了一口唾沫。

“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老家,下午的车。”我才看清,他怀里抱着的是一只用毯子包裹着的小猫。“我妈病了。”

“那你...”

那你还回来吗?

我想说,却又把后面的几个字咽回了肚里。

“那你...注意身体...回去以后多吃点好的...”

“孟哥,这猫我带不走了,养了好久了,留给你吧。”小猫放进我怀里,出奇的没有挣扎。“北漂了这么多年,我也...很累了。”

“说到底还是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放不下其他的。也许我想明白了还会再回来,也许...”

“我知道。”我把猫窝放在了一个适合它的位置。“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我饿了。”

“我去给你煮面。”

吃着吃着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他以为埋着头我就看不到他哭,还哑着嗓子说“哥...你这面今天煮咸了...”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做的面跟我妈做的是一个味道。”

吃完最后一口,他站起身背上包。

“那我...走了。”

“嗯,好好活着。”

小孩跑出去没两步,又跑了回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哥,谢谢你。”

提上行李跑了出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来。

快到年根儿底下家家户户洋溢着喜悦的气氛。我给我的小地方换了个新门脸儿,里面的桌椅也都换了新,还给橘哥——周九良那只猫,买了套红衣服,你还别说,它穿上还怪好玩儿的。

过节就应该有个过节的样子。

没想到的是大伙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回家,今年的春节竟然准备凑到我这儿过了。

“你俩这绕的够远的,怎么不去南极呢!”

“嘿哥你还别说,南极真在我俩计划范围之内!”尚九熙嘴一碎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边儿去别跟我贫!”

“对,你猜我俩去上海碰见啥了?”何九华抢过手机。

“碰见啥了?碰见南极来的企鹅了?”

“不是...那企鹅跑那么远腿不磨没了...”尚九熙顺口往下接,发现我们好像在聊正事,“碰见郭麒麟和阎鹤祥了!”

“他俩在上海开了一家软件设计公司,自己当老板呢!”

“太好了!”

“我俩明天飞机回北京,过年去你那儿过啊。”

“行啊,今年他们也都在这儿,正好咱聚一聚。”

墙上挂的电视里放着春晚。

“你别说哈我就喜欢岳云鹏这贱了八嗖这样儿,太有意思了!”栾哥在旁边跟着放的相声一句一捧。

“您改天上去给岳云鹏捧哏去得了!”大楠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面皮儿,怎么也包不上。“嘿我还不信了...”

高老板喝口茶水,“你还是先管管你那饺子吧。”

“哥,你是不是吃醋。”

刘筱亭一脸严肃,可我们还是想笑。

“他吃个屁醋他!巴不得我走呢!”栾哥包完一个饺子,“看看咱这饺子!”

我瞧了一眼,“您包那个还真挺像饺子!”

“是吧!”

“还有啊你可别这么说高老板,你上回旅游时候人见天儿思念你呢。”

“小孟你别胡说,我那哪是思念,我那叫独孤求败难寻敌手。”

“嚯,嚯,嚯,谁跟您是敌手了,瞧您那个退休老干部的做派!”一听这栾云平马上就来话了。

“这茶壶还是你给我买的呢,你这不是纵容我向未老先衰的邪路上一往无前吗?”

“得得得你俩怎么嘴那么邪乎,给个话头就能唠下去啊...”尚九熙笑着打断他俩。“你俩都吵了这么些年,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苦你俩都没把这关系吵没咯,你说这大江大河山海云烟的世界这么大能找这么个人不容易...”

“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嘴碎!谁给你的勇气!”何九华一手面糊他脸上。

“就是,嘴碎嘴碎,谁能比得过栾队。”烧饼刚说一句话就被小青塞了一口苹果。

“...看着没,孩子都让你闭嘴...”曹鹤阳笑得直不起腰。

张九泰刚下完一锅饺子回来,“同志们,你们能不能说重点?!重点?!”

“好了!重点就是,你俩搭伙过日子得了!”我说完,俩人对视一眼。

“我去,谁跟他搭伙过日子,溜溜哒哒的扯那纷儿闲。”

“我这是闲云野鹤的浪子生活,你看李白,一代文豪,人过得那叫一个洒脱!”

“人是洒脱,你是托傻!上托儿所时候就傻!”

我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小鱼干的橘哥。

生活嘛,平安喜乐就好。

9、

日子一如既往,又不太一样。

早上买菜时依然会在路口看见四哥和小青,只不过小青不是被四哥拉着小手,而是骑在饼哥的脖颈上。

刘筱亭请我到他的训练场去玩了几圈。现实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竟然是张九泰在学耍棍子,刘筱亭抱着本书在角落一边休息一边翻看。

何九华和尚九熙世界各地飞着,时不时和我视频,我看到他们手上的戒指了。当然,这次不是戴在小拇指上了。

我终于联系到了郭麒麟和阎鹤祥,他们说,在上海过得很好,不要挂念。他们还说,当时是一时冲动昏了头,最后才发现其实早已谁都离不开谁了。

张九龄和王九龙又去了酒吧,这次是勤工俭学,当服务员,俩人准备攒钱买一对儿项链。

有的时候还要装装样子。

比如闲逛的时候,装作没看到栾哥陪着高老板在公园听戏下棋。上菜的时候,装作没听到高老板跟大楠请教哪个英雄好用。

人总会变的,何况是为了爱呢。

我听见门口有响声。

“对不起啊,我们还...周九良?”

我做了两碗面。

“我把老家的房子和地卖了,在北京的一个编辑社找了工作。”

“那你妈...”

“带来北京了。”

“所以...”

“我准备孤注一掷了。”他笑得眼睛弯弯的。

我看到他瞟了一眼地上的橘猫。

“我没忍心给它绝育,带它配种了,生了三只小猫崽儿在栾哥家里养着呢。”

“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本儿。“孟鹤堂,你愿意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房本儿上吗?”

“你个作家,表白的时候能不能拽点儿文的,怎么这么直接呢!”

“整那些个都没用。”他乐了,“就要你一句话。”

“那好啊。”

“姻缘有份,孟哥。”

“我这就算从了良了。”

我猜我俩上辈子一定有事儿——我俩上辈子许过愿,这辈子一定要在一起。

10、

这些,是我私藏的小秘密,装着我的满心欢喜。

窗外的花又开了,我已不知道与这世界上的万千风景一同度过了多少日日夜夜。

其实一切美好与爱意,就藏在每分每秒,每个微不足道的渺小瞬间,等待着你去探索捕捉。

如果,你依然不知道去往何处追寻。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这种单纯的温暖。

ooc属于我,美好属于他们。

其实最美的那些情话,不都是出自他们自己口中吗。

祝各位平安喜乐,前程似锦。

◎高栾,金东,堂良,龙龄,九辫

◎小甜饼

◎现实背景,请勿上升

栾云平私下是个顶随和的人,笑起来眼睛弯成一轮新月模样,甚至还有点碎嘴子。有时候迷迷糊糊记不清路的模样在高峰眼里也可爱的过分,高峰总喜欢把栾云平的手揣在自己的衣服兜里,带着他走过每一个路口。

高峰原以为栾云平是喜欢自己的,要不怎么自己和任何人走的近一些,栾云平都一副溢于言表的不高兴。

有时还会装作业务上有问题而借机打断自己和别人谈话,高峰看在眼里,面上云淡风轻,心里窃笑。

他以为栾云平也是明白自己心意的。况且俩人也不是能像后台那帮小孩轰轰烈烈表白的年纪了。平平淡淡老夫老妻似的,俩人就这么白头偕老,挺好。

直到有...

直到有一天高峰无意中看见了栾云平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微博上。

“劳烦各家cp粉圈地自萌。尤其是高栾cpf,麻烦理智一些。高老板根本不喜欢对家栾云平。况且栾云平根本量不上高老板,请....”

高峰半天也没琢磨明白“cpf”“对家”都是什么意思。不过云平说自己不喜欢他,高峰觉得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但最令人在意的还是哪个小兔崽子又说出云平量不上自己的这种浑话,让云平记心里了。

高老板既生气又心疼。

高峰本来打算去问问和栾云平一向交好的孟鹤堂,谁知这小子一看见自己就眼泪汪汪的抱住了自己大腿。

“高老板!九良他居然是我毒唯。”

高峰没太反应过来,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给人递纸巾。

“九良那孩子怎么了?不是一向挺好的吗?怎么给你下毒了?”

孟鹤堂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向高峰解释毒唯的意思。

“高老板,你没事多上上网吧。不是下毒。毒唯就是只喜欢我。”

高峰在心里啐了一口,合着这是跟我秀恩爱来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风度。

“这不是挺好的吗,小孟。”

“可九良他...毒到连我俩的cp都不吃!”

孟鹤堂这么一解释,高峰也明白过劲来。

合着自家栾云平也是个深藏多年的毒唯,还是毒到连自己都骂的那种。

虽说只喜欢自己是个好事,可喜欢到连正主跟自己的cp都拒绝,就有大问题了。

“嘎——”

“高老板,九字科逗哏和大辈儿家那位也都沦为毒唯了。”

王九龙起初也没当回事,反正他和老大在台下黏黏糊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变成正式情侣就差那么一层薄的不能再薄的窗户纸了。王九龙本意是想着等今年专场结束,就跟人一起出去旅游,再找个高档酒店定一席烛光晚餐。这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可近两天王九龙突然发现张九龄不太对劲。躲着自己不说,连俩人都cp粉想让俩人一起签个名他都借故溜走。也不说等等自己。

说实话,王九龙也纳闷儿。

尤其前两天在车上闲聊天,王九龙就笑眯眯说俩人都cp粉都盼着咱俩早点在一起。说这话半是开玩笑,另一半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想法。

结果张九龄本来好端端的开车,突然靠边停下了。五指并拢立于王九龙面前,义正言辞的拒绝。

“多新鲜啊!没听说过知道吗!我告儿你,甭来这套!cp粉,不好使。你让他们圈地自萌,不上升正主都不知道吗?”

王九龙以为这就是张九龄拒绝自己了,也来了脾气。当场就下了车,还一摔门。

谁成想张九龄倒是错愕了,慌忙追下车来,还难得好声好气的软着性子来哄自己。王九龙就算有火也发不出来。

更摸不清这角儿什么脾气。

周九良难得秒回,语气是一派的老艺术家式冷漠。

“多新鲜啊,我告儿你,甭跟我来这套。我毒唯孟哥。”

王九龙正讶异于这套台词如此之熟悉的时候,李鹤东的声音透过听筒也能感受到来自社会的杀伤力。

“好巧,我也毒唯。毒唯谢爷。”

最后这几位私下一通气,索性把搭档是毒唯的几位受害者拉了个群。

除了高峰,谢金,孟鹤堂,王九龙之外,张云雷和杨九郎二人也在群里。

不过这俩人是作为情感顾问的身份。

这些人又挑了个日子碰了个面。

杨九郎贴心的倒了杯热水,让那人暖暖身子。又笑着开口。“是,张云雷他睡粉。”

张云雷瞪了杨九郎一眼,杨九郎摸了摸鼻子接着讲。

“不过我这情况估计不太一样。我不仅唯粉二爷,还磕二爷x我的cp。”

剩下的人沉默了。

孟鹤堂一声刹车哭,扭身抱住了张云雷。

还是谢金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先开了口。

“要不咱们先打入敌人内部套取一下情报呢?各位。”

王九龙报了抱拳,一脸正色。

“师爷果然是师爷。”

高峰适时发声。

这边孟鹤堂和谢金已经打开微博进行了搜索。

“周宝宝名字叫:小哭包孟哥第一甜。”

“老大的名字叫:大白儿子傻berber。”

俩人一边读,一边眼角都止不住的抽搐。

“哟,没想到九良老艺术家和头九大师哥的词汇都如此精准啊。”

“我们东哥名字叫:早谢爷嘤嘤嘤。”

谢金一边读,一边声音逐渐弱下去。只觉得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在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脑补李鹤东举着一把砍刀,勾起唇角溢出一声冷笑,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出“早谢爷嘤嘤嘤”六个大字。忍不住同时打了个冷颤。

孟鹤堂倒吸一口凉气,眨着大眼睛,装出一副纯良无辜的模样。

“师爷您原来有这个隐疾。”

“你是没见过师爷打人是怎么招?”

“来人呐!德云社又打人了!”

这几位在这边因为自己心尖尖上的搭档是自己毒唯而抓心挠肝。

可这几位毒唯本人却兴致盎然的刷着微博。

栾云平给这人点了个赞,还回复道:此言甚是有理。

结果没想到这人竟然私聊了栾云平。

“您好,请问您也是高峰的毒唯吗?”

栾云平左右无事,和这人闲聊几句之后才发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一个跟自己无比契合的另一位高峰毒唯。而且还是德云社少有的男粉。几天过去俩人竟然意外发展成了密友。

每天讨论最多的就是:今天高栾裂穴了吗?没有。

栾云平本以为俩人的毒唯感情会永远这么坚固下去,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对面给栾云平发了一则消息。

“其实我觉得栾云平也还不错,如果换任何人给高老板搭似乎都不太舒服。”

栾云平微微蹙眉,沉默不语。看着对面又弹出一条消息。

“我最近也想了很多。咱们又不是当事人,没准高老板真的喜欢栾云平呢?不然怎么可能台上台下都跟老夫老妻似的。”

“我要出国了,以后可能也没机会见到高老板了。如果你见到的话,记得亲口帮我问问。”

栾云平其实早些年刚和高峰搭的时候,两个人也不怎么火。无非就是台上演出,台下一块约着去吃饭。高峰是个顶有意思的人,台上台下都逗极了。栾云平台下又是个话多的。每每俩人都能笑的几乎背过气去。

后来零零星星的有了“栾云平拖累高峰”“栾云平量不上高峰”“高峰也烦了栾云平吧”这种声音。

刚开始栾云平也不往心里去。人活在世总不可能一百个人里一百个人都说你好,只要高峰没这么说就好。

可后来这种声音越来越多,栾云平竟然自己也觉得是自己配不上高峰。隐隐存了厌恶自己的想法。可仔细想想,高峰从来没说过烦了他。反倒是对自己愈发的好。

“高老板。”

对面秒回。“我在。”

“我想问你个事”栾云平本来是想问问这些年他觉得他俩搭档的还行吗?还没发送问题,高峰就给了回复。

周九良这边情况却不大一样。

孟鹤堂总觉得他是亏欠周九良的。周九良样样功课都是极好的,如果不是他,也许周九良应该是个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逗哏。不用像现在这样埋没了一身的功夫,处处怕抢了自己的风头而甘愿默不作声。

可周九良不是这样认为的。

是孟鹤堂拯救了他。

他从十七岁就跟了孟鹤堂。那时的孟鹤堂也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却总是能温柔又体贴的照顾好他的生活起居,心思细腻的抚平他每一点少年的情绪。

少年人只身在外难免思乡。在周九良那些落入黑暗的夜里是孟鹤堂拥着他躺在床上,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像是天边唯一的月光,温柔明亮,且只属于他。

那个陷入悲伤情绪时会在夜里反复折磨自己的周九良,仅仅只是凭着孟鹤堂那些温柔和善意,就足以将一个少年人将深渊中带出。

可他偏生起了那些不该有的旖旎的心思。

是周九良配不上他百般好的孟哥。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一边控制着自己不和孟鹤堂有过多接触,一边又醋极了他对每个人都那般温柔。

日子一久竟然转变成了毒唯。

而且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社里不只他一个毒唯自己搭档的。

周九良原本以为他们毒唯群会一直这样坚固下去,没想到栾哥这个群主第一个退了群。还从毒唯巴巴的转成了高栾cp粉,甚至和高老板光明正大谈起了恋爱。

说好的毒唯毒到连自己的cp都不吃呢?

说好的要带领他们一毒到底呢?

周九良觉得很委屈,但又有点羡慕。羡慕栾哥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孟哥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喜欢自己的。他只把自己当做小孩罢了。

周九良甩了甩头,连着脑袋上的钢丝球都跟着颤三颤,在心里连声劝告自己。

周九良,你可是毒唯!你不能磕堂良cp!

新任毒唯群群主,九字科大师兄——张九龄,适时发来消息。

“九良啊,我可能也要退出这个群了。以后dys毒唯群的群主就是你了。”

周九良还没来得及回复,一条通知就弹了出来。

“恭喜你成为新群主。”

周九良心里苦,但周九良不说。

张九龄成为王九龙毒唯这事,说来话长。

起因不过是不知那一日起,张九龄突然发现身边那个爱笑的小白胖子竟然出落成了令女孩脸红尖叫的少年。

张九龄站在台上的时候,稍稍往后回身总能看见一个眉星目朗的少年笑的甜甜。张九龄只觉得一瞬间静的连心脏跳动都声音都如雷鸣。

若不是还在演出,张九龄定是要逃回后台。可现下也只能红着耳尖,面朝观众,佯装一副嫌弃模样。

“列位,您瞧瞧王九龙这倒霉模样。十分恶心!”

听着台下的哄笑声,张九龄也跟着迅速调整了情绪。像是方才一瞬的脸红心动不曾有过。

可张九龄心里知道,这把怕是栽了。

栽在一个大旺仔身上了。

打那开始,张九龄他台上台下都躲避着王九龙的触碰和目光。那些指尖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像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王九龙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更是轻而易举让自己红了耳尖,那些心思无处遁形一般。

他是九字科大师兄,理应护着师弟,尤其是他的搭档兼师弟王九龙,他愿他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顺遂一生。而不是在世俗的对立面苦苦挣扎。

像是那些年他在台上撅断观众送的房卡,半真半假的放了狠话。

“王九龙还有一片光明前途,我是他师兄,要毁就毁我。”

可有偏偏是他这个师兄,对着师弟生了这种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异样心思。他喜欢王九龙,可王九龙张九龄不会在一起,也不能在一起。

张九龄就这样加入了王九龙的毒唯组织,偶尔也跟着其他毒唯一遍遍试图骂醒自己。

王九龙在车上开玩笑提到的“龄龙cp”,像是戳中了张九龄苦苦隐藏的心事。

他冷着脸像是告诉王九龙,也是告诫自己。

可张九龄没想到自己台上台下有意无意的疏离竟然让王九龙在后台主动堵住自己。

“老大,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天天管我叫儿子,我还以为你是我亲爹粉呢?没想到是个毒唯啊?”

张九龄不知道王九龙是从何得知,什么时候知道的,又知道多少。他怔愣住,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半晌也只是闷闷的吐出一句。

王九龙被气笑了,舔着后槽牙把人抵在后台的墙角。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骂的是你自己,又不是我。”

张九龄又臊又急,索性破罐子破摔。拿出大师兄的气势,冷下脸伸手推开王九龙。

“既然这样,那你管的太多了吧。”

王九龙被推得往后退两步,继而又上前把人压在墙上。用一只手抓住了张九龄的两只手腕,固定在头上。张九龄挣扎不开,索性红着脸别过头去,不看王九龙。

王九龙看着张九龄别扭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一瞬间什么气都消了。几乎是贴着张九龄小巧的耳垂,嗓音温沉带着笑意,满心满眼都是张九龄的模样。

“师哥,这怎么跟我没关系了。你骂的是我打从十七岁就喜欢的人,我好不容易追逐着他的身影与他并肩而立。又花了好大功夫减肥成功,正要和他表白的时候,你让他抛弃我了。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张九龄一双无辜的下垂眼里还氤氲着水汽,嘴角却已经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一时之间拉不下脸,还佯装着生气,笑骂道。

“净这个。”

王九龙像曾经无数个日子里那样,冲着张九龄笑的眉目弯弯。

“张仲元,我爱你。”

谢金此刻正面临着当一个骄傲的师爷还是拐个男朋友回家的人生选择。

谢金毅然决然的选择后者。于是他膝盖一弯,熟练的跪下举起双手。

“东子!”

李鹤东本来兢兢业业的和谢金磨着新活,正等着对方接下文呢,只听谢金一点预告都没有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谢金今儿穿了一身西装革履,还带一金框眼镜。用周九良的话来说,整个跟一斯文败类的变态似的。

李鹤东难得慌了神,撇了本子就急忙准备扶谢金起来。

“您这是做什么?”

“东子,你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了。”

李鹤东收回了下意识伸出的手臂。半眯着眼,抱着膀,一副好以整暇的看戏模样。

“少谢爷,您瞧瞧您这作死的模样。”

谢金暗自腹诽,这会子又少谢爷了。微博上你可说的是早谢爷嘤嘤嘤。

半晌,李鹤东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一大只在地上跪着,软了语气。

“您说什么事,我答应就是了。”

李鹤东半拖半拽给谢金薅起来,蹙着眉等着谢金发言。好看的眼睛微眯,自成一股子凌厉的气势。简直就是黑帮老大本人。

谢金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占便宜的机会。借着李鹤东给自己拉起来的力道,顺势整个人弯着腰压在李鹤东身上,头埋在人的颈窝里。

“当真什么都答应?”

温热的气息带着些潮意喷洒在李鹤东的颈侧,李鹤东面上飞上一抹酡红,轻咳了一声,声音强装镇定。

“把早谢爷嘤嘤嘤那个名字改了。”

李鹤东有一种被人朗读日记的尴尬。气势也软了三分,又变成了奶东。正想红着脸否认。

谢金却直起身子,鼻梁上挂着的金丝框眼镜反出一丝锐利的光。难得带上一种不容否认的强硬口气,定定的注视着李鹤东。

“好端端的做什么毒唯,换种方式做男友粉吧。”

李鹤东脸上还诡异的挂着红晕,面色却已经冷了下来。沉默了半晌,久到连谢金都心都坠下去。

“东......”

李鹤东却一把拉住谢金的领带,强行让那人弯下腰来,吻了上去。

半晌李鹤东松开谢金。

明明脸红到脖子根,却佯装出一副凶狠模样,情话硬生生说的像是黑社会茬架。

谢金笑的温柔。

“我知道,我也是。”

孟鹤堂看着高峰建了个微博小号,装成自己毒唯打入内部,忽悠的毫不知情的栾云平就这么稀里糊涂和高峰在一起了。今儿还搬过去和高老板一块住了。

王九龙张九龄那对家暴组也云开月明。在一起之后台上台下也不打了,黏糊的令人发指。借用张九龄的话来说:十分恶心!

谢金前两天也一拍胸脯,朝孟鹤堂说了句十分老套的台词。“我是师爷。”孟鹤堂正准备翻个白眼,只见谢金又笑眯眯的搂着李鹤东。“这是师奶。”李鹤东勾了一抹冷笑,却也没动手,竟是默认了。

孟鹤堂回身看了一眼躲自己远远的周九良。

生活不易,堂堂叹气。

孟鹤堂打从周九良还是个团子的时候就一眼相中了他。

巴巴把人讨到身边,像养个半大儿子一般妥帖的照顾着。那些籍籍无名的日子里是两个人的相扶相守一路陪伴。

他总想着周九良还是个孩子,怕他得知一直孺慕依靠的兄长对他存了别样心思而惊慌失措。所以他一直在等。像是猎人举着猎枪在暗处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周九良喜欢上他,是孟鹤堂意料之中。周九良成为毒唯,是孟鹤堂意料之外。

孟鹤堂始终想不清楚是自己哪一步养歪了,才导致了这个结果。

“哪一步都没错。但你低估了九良对你的爱。”

张云雷坐在沙发上解答着孟鹤堂的问题。顺手扒了个橘子,尝了尝酸不酸才把剩下的喂进杨九郎的嘴里。

杨九郎笑的一脸得意,看的孟鹤堂直刺眼。

“要我说,你这样自己瞎猜也不是个事。你直接去问问九良愿不愿意跟你好就完了。成就成,不成你就接着努力呗。”

杨九郎一边给孟鹤堂出主意,一边拿着帕子细细擦拭着张云雷沾染上橘子汁的手指。

孟鹤堂实在是受不了这俩人腻腻歪歪的模样。匆匆道别就奔着周九良家去。

周九良早就不在宿舍住了,新住所和孟鹤堂是同一个小区。本来孟鹤堂怀揣着小心思,提议让小孩搬过来一块住。可周九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也只得作罢。谁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搬到了同一个小区。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周九良一打开门就看见孟鹤堂站在门外也有些纳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边给人找出拖鞋,一边给人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子。

“先生,您这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来我家蹭杯热水?那您也忒节俭了点。”

“有点想你了。”孟鹤堂抿了一口热水,笑的温柔。

周九良悄悄红了耳尖,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背过身去整理东西。

“白日里不是刚见过吗?您这是拿我打趣呢吧。”

“周宝宝,其实我是忘带钥匙了。”

周九良转过身看着孟鹤堂一副无辜相,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合着你拿我这当免费宾馆呢!”

孟鹤堂倒是不客气,当自己家似的。特地把钥匙扔在张云雷那才过来的,本来就没打算回去。孟鹤堂平日里也总是忘带钥匙,时常过来借住一宿,所以周九良家洗漱用品都是双份的,衣柜里甚至还放着几套孟鹤堂的换洗衣服。

孟鹤堂大大方方洗漱完,又从衣柜里拿出睡袍松松垮垮的系上。躺在床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扭捏着要睡沙发的周九良。

“这是嫌弃你孟哥人老珠黄,不愿意你孟哥搂着你睡了啊......儿大不由娘啊”

孟鹤堂作势要发动刹车哭。周九良吓得急忙钻进被窝,给俩人盖好被子。

“先生,快睡吧。”

孟鹤堂却无半分睡意。

“航航,你还记得以前我也是这么搂着你睡。你还是个半大团子,我还天天给你讲故事呢。”

“先生提那些做什么。”

周九良像是有点害羞,把头埋进被子里。孟鹤堂却像是来了兴致。

“航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九良微微把脸漏出来一点,头顶就是孟鹤堂温沉动听的嗓音。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周九良的捧哏演员,他的搭档孟鹤堂喜欢他很久很久了。可是周九良变成了孟鹤堂的毒唯。孟鹤堂觉得他等不下去了,所以他来问问周九良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航航,你觉得叫周九良的这位捧哏演员愿不愿意和孟鹤堂在一起呢?”

没等周九良低下头当鸵鸟,孟鹤堂就轻轻挑起了周九良的下巴。附身过去,唇和唇之间只是轻轻的贴着。孟鹤堂隐约是红了眼圈的模样。

“航航,你愿意吗?”

孟鹤堂每吐出一个字,俩人唇瓣就摩擦一次,像是电流传过一般。

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周九良觉得他没理由拒绝。在颤抖着亲上去之前,他说。

“姻缘有份,先生。”

毒唯群群主周九良第二天捂着腰气呼呼的解散了那个已经没有群员的dys毒唯群。

我曾经放在心底犹豫了那么久都不敢触碰的人。

我的温柔给你,余生也都交给你。

泻药,脑洞

ooc归我,all赫归sj全员

all赫,尤其是包括海赫

不喜欢海赫的话其实可以远离这个贴了

盒如果自己是粉的话,百分百他会是自己的纯唯粉+整肃粉

李东海先生应该会是:海赫only圈中最会整活的大手,联系画手一起合作作曲产海赫手书mv并且策划一条龙服务大佬,同时兼具手上无数个海赫文坑,是个洁癖患者(但没有澈那么厉害)有时候会暗戳戳搞点83,他觉得两位哥哥从某种程度上很互补

(以他现实整活的实力,他不是大手都屈才了)

金希澈:以日更一百口嗨脑洞而圈粉的口嗨澈盒only神仙,顺带一提,此人很迷,对其他cp不忌口,非常洁癖澈盒,不拆不逆洁癖重症患者,最喜欢口嗨的梗是私生梗,他本人很迷恋澈盒私生梗,并且喜欢反复提起至亲笔记的口嗨人士

金钟云:这位属性很迷,看似跟各位关系不错但实际上是一位云赫选手,并且带有一点双标,只喜欢单独发云赫合照,但他是一位很神奇的话痨大手。以及这个云赫账号是金钟云这个猜测已经有很多人说了,毕竟他只用这个账号发云赫合照,而本人大号却从不发这些照片。照片真实得不会是p的。以至于云赫粉们大呼:蒸煮发糖最为致命,kswl!

神童:比起嗑cp,他更像一位专业的李赫宰宣传大使。他其实也嗑童盒但是他是一位直男,因此他选择兄弟情,但这不妨碍他喜欢跟李赫宰搂搂抱抱一起吃饭。(神童其实现实整活也很牛逼,vcr堪称神仙之作)他是盒粉圈中的神仙剪刀手

十元:本人账号就已经经常给源赫粉点赞翻牌的存在,源赫账号上是被称为“富婆”的存在,虽然本人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比起被人发现身份,他可以无视掉这个称呼。最喜欢的事情是约源赫稿,无论文图都可,并且喜欢搞抽奖转发,目的为了壮大源赫。因为从不吵架,抽奖完就继续约稿,每次约的大佬都是其他圈里的大手,让人忍不住会想这位富婆是否三次元也与本人有联系,实际上就是十元本人。

圭:贤赫only圈子的隐形大手,实际上本职是搞翻唱的,但因为自己翻唱得太好火跟65一起火出圈,因此他曝光自己仙鹤又增加了一波粉,实际上他与许多贤赫画手文手都有联系,因此贤赫圈中大部分的梗都来自他,真实到令人忍不住大呼666不愧是大佬。

好沙雕好有病的脑洞(。)反正只是梗,看个开心即可,莫要来撕我

“这他妈是什么?波特!”德拉科瞪着面前的招牌。

“gay吧?”

“我知道这是gay吧,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在我们查案的时候?”德拉科严厉地看着对方。

“我们就是来查案的。”哈利翻翻眼睛。

“你打算从他们的屁股里面查案吗?”德拉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当然不是!”

“那么,为什么?”

“我本来正要告诉你的。”哈利用一种你还能更不可理喻的眼神吗看着他,等他刚想要凑近些解释时,德拉科就已经快速退了一步。

“这里是gay吧,离我远点儿!!”

显然德拉科的语气激怒了哈利,后者的眼神变冷,嘴唇微不可闻的动了一下,然后右手直接把德拉科抓进他的怀...

显然德拉科的语气激怒了哈利,后者的眼神变冷,嘴唇微不可闻的动了一下,然后右手直接把德拉科抓进他的怀里。

“老实点,别让我们太显眼了!”哈利低声呵斥道。

德拉科露出一个我要给你一拳的威胁眼神。

但哈利一如既往的忽视了他。

他把德拉科牢牢地箍在怀里,然后在几声好事者围观的口哨声中,把嘴巴贴近德拉科的耳侧。

“我有个线人,他在里面做酒保。”

“现在,我们要进去,而你,必须跟在我身边。”

德拉科在他怀里扭动。

“滚开,我自己能走!”德拉科也压低声音嘶嘶道。

“如果你不想别人摸你屁股的话,你最好听我的。”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哈利好心解释。

“这里是gay吧,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有伴儿了,有些人会用这一手来搭讪。”

他说完之后就把安静下来的小马尔福抱在怀里,然后亲密地搂着对方走进去。

走到一半时小马尔福先生抬头冲他低声说。

“你为什么知道?”

“知道什么?”哈利的眼神正在佯作漫不经心地警戒着里面的环境。

“你说如果没伴儿的话,会被人摸屁股的事儿。”德拉科翻翻眼睛,然后盯着对方,“有人摸过你吗?”

哈利差点被口水呛死,他有些脸红地看着对方。

“别逃避,快回答我。”德拉科催促道。

“好吧,有过。”哈利挠挠脸颊回答道。

“几次?”

哈利含糊道,“两三次吧。”

“那就是三次。”德拉科用斯莱特林的方式点头,然后皱眉。

“他们瞎了吗?”

“怎么会有人对你的屁股有兴趣?”他说完就打量了一下那个地方。

“嘿,看哪儿呢?”哈利急匆匆地将德拉科的视线扭过来。

“你就当他们瞎了吧,我不介意,就是,别再盯着我了。”哈利脸红道。

“但这真的挺奇怪的。”德拉科还是皱眉。

“走了!”哈利强势地带着对方绕过人群,找到了线人的地方。

“嗨。”哈利落座后冲那个金发酒保打着招呼。

后者露出一个颇具有挑逗性的微笑。

“好久不见。”

“新搭档?”

“唔,对。”哈利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但两个人都有点意兴阑珊。

“最近活儿不少?”酒保暗示道。

德拉科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在哈利的手臂和胸前停留了一会儿。

“老样子。”哈利耸耸肩,他点了两杯酒水。

当酒保去调酒的时候,德拉科不太高兴地在底下踹了一下对方的小腿。

“我们是来查案的。”

哈利吃痛的叫了一声,然后嘶嘶说:“我知道!”

“还有,你怎么能不问我喝什么就自作主张了?”

他又想踹的时候,被哈利按住了小腿。

“别踹了,都青了!”

“而且我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德拉科停了脚,有些奇怪。

“你怎么知道?”

“我注意过。”哈利眼神闪烁道。

“你为什么注意?”德拉科眯眼问道,“你想在我最爱的饮料里面下痒痒粉?”

“我才不会!”哈利叫道,然后有些泄气的松开手,

“我们还是查案吧。”

接下来的十分钟哈利都在正经地询问对方问题,德拉科则有点神游天外,他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哈利会知道他喜欢喝什么。

‘顺便一提,这里的饮料不错。’

‘虽然酒保有点讨厌。’

德拉科暗暗想着。

“我得离开一下,卡尔斯要给我看一些东西。”哈利压低声音冲德拉科说道,后者翻翻眼睛。

“希望不是他的魔杖。”

“什么?哦不,天呐!”哈利用一种别开玩笑的表情看着德拉科。

“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谁在乎呢。”

德拉科耸耸肩,假装自己不在意。

哈利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然后说:“好吧,你能一个人呆一会儿吗,我想最多十分钟?”

“别废话了,我当然能,我还能欣赏表演呢!”德拉科指了指这间酒吧的特色,带点情色意味的舞蹈。

“别看那些,如果你觉得无聊就玩一会儿这个。”哈利有些粗鲁地打断德拉科的视线,然后掏出一个微型魔法拼图。

“哇哦,你把我当什么了?三岁吗?”德拉科不满地说。

哈利无视他的抱怨。

“从现在起别喝也别吃任何东西,因为你可能被下药,别理任何搭讪,也别离开这里,我,”哈利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保证我五分钟就回来。”

“还有吗?哈利保姆?”德拉科翻翻眼睛。

“暂时没有。”

当哈利离开以后,德拉科独自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把玩着那个小玩具。

他猜测这东西应该是对方的格兰芬多朋友送的,因为那玩意儿是格兰芬多的颜色,而且像波特这样大剌剌的人似乎都把它保存得很好。

有那么一刻,德拉科有点手欠的想弄坏这东西,然后看看波特是什么反应,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眨眨眼睛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接替卡尔斯的酒保长得有点英俊,他还有一把好嗓子,但德拉科从那漂亮的眼睛中看到了某些不怀好意,所以他没搭理对方。

“我有荣幸请你喝一杯吗?”酒保没有放弃。

“没有。”德拉科干脆拒绝。

“你知道你很辣吗?”那酒保舔着嘴唇说道。

“我又不是食物。还有,别他妈跟我调情了,我对你没兴趣。”德拉科翻翻眼睛说道。

一阵笑声响起来。

酒保擦擦眼睛露出整洁的牙齿。

“那我们说点更实用的。”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有不错的屁股,而我有大得吓人的樱井,今晚要试试吗?”

“见鬼的!你他妈在对我说下流话?!”德拉科瞪大了眼睛,就当他忍不住抽出魔杖做点什么该做的事情时,哈利杀了回来。

“滚远点儿,他有男朋友了!”

他差不多是怒呵了,德拉科离那么远都能感觉到魔法波动。

“哇哦,别这么大火气,兄弟。”酒保举手投降,“抱歉,我不知道他有伴儿了。”

“你最好真的不知道。”哈利冷冷道,他面无表情,翠绿色的眼睛变得幽深赫人。

“否则我会把你揍得你妈都不认识!”

他拥住德拉科把他从吧台边带走,就像来的时候一样。

德拉科在他怀里挣扎。

“我要杀了那家伙!”

“他竟然对我说下流话!”

“没必要,如果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的话,我就会这么做的。”哈利努力控制着仿佛在内脏中燃烧的代表着怒气的火焰。

“你真的会?”德拉科顿了一下问道,他不再挣扎了。

哈利右手轻轻地安抚了一下德拉科的背。

“当然。”

德拉科安静了一会儿,当他们出去后冷风让他不由得稍微瑟缩了一下,然后他被人抱紧了。

“德拉科,我很抱歉今晚让你遭遇这些。”哈利低低的声音仿佛羽毛一样在德拉科心里的某个角落挠了挠。

“你的确该道歉的。”德拉科点点头,然后感觉到哈利的笑意,就在他此刻紧贴的胸膛处。

体温还有对方的味道令德拉科有些不自在。

“你可以放开了。”他提醒。

“但我不想。”哈利咕哝着。

德拉科抬起头看向对方,他的心脏跳得有些厉害。

而哈利也看了看他,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在德拉科嘴角处快速地吻了一下。

“男朋友?”他试探性问道。

德拉科眨眨眼睛,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在gay吧门口对我说这个。”

哈利的心仿佛被死去的伏地魔拽住了,直到德拉科嘟囔完最后一句话。

“以后别人给我写传记时谈论到我的感情生活,我可不能告诉他们你在gay吧大门口对我告白的,对一个马尔福来说这也太不体面了。”

德拉科就是顶着这样嫩的脸去了gay吧

summary:以妻奴人设闻名魔法界的救世主、傲罗大队长Harry·Potter在不幸遭受记忆魔法的攻击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守在他病床前的法定伴侣Draco·Malfoy猛烈的一拳

避雷:

1.狗血!狗血!狗血爱好者写的究极狗血文

2.表面是老套的傲罗x治疗师,其实是表面妻奴实则控制狂的改过自新(?)

3.人到中年的婚姻危机

4.如出现D视角必有大面积(我流)意识流

5.究极ooc,快跑

高亮!看这里!

大面积伏笔回收,大面积意识流,疯狂话疗!医学奇迹!小心避雷!

“罗纳德,你今天晚上给我睡沙发。”

赫敏把哈利往偷偷摸摸抽...

赫敏把哈利往偷偷摸摸抽烟的罗恩身边一推,无视对方悲惨的嚎叫,在客厅里焦躁地踱起了步。

“你有什么计划吗,Mion?”

哈利太熟悉赫敏了,几乎在她审视德拉科之后看过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即便他并不是那么情愿和赞同,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了。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计划,”赫敏更焦虑了,她猛地转向哈利,“你应该还留着一两个追踪咒吧?”

哈利阴着脸站起来,拔腿直接往外冲。

“哦不不不!你先听我讲完!”赫敏扑了上去,顺便给一旁不明所以的罗恩使了个眼色,“这一点也不像你!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这么听我话?!”

“因为八年级的时候我下了一个追踪咒被你举着书砸了一个星期!记得吗?”哈利欲哭无泪,“而且是你让我去做点什么改变来挽救我的婚姻?!”

“好吧,好吧,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哈利!”

“这并不好!”哈利挣扎了起来,他看上去快崩溃了,“梅林啊,我以为你有什么计划,九年来他都没有走出过我的监控范围——快放开我,我现在就得过去!”

“你得让事情发生,才能去解决它,哈利。”

赫敏吼得有些缺氧,看着若有所思的哈利松了口气,坐到一边去了。

“九年来我们没人发现任何问题,这就是问题所在;你这次记忆消失的意外相当于管控的消失,然后你的法定伴侣就出现了问题,严重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哈利不该管着他?”罗恩有些心虚地提问。

“不是,是哈利的保护范围隔绝了意外的发生。”赫敏摆摆手,指挥哈利和罗恩坐到她对面,“相当于密封的盒子,没打开之前我们并不知道猫是死是活。”

“我失忆了,所以盒子打开了,”哈利点头,勉强认同了赫敏的观点,“然后我们现在得彻底地去发现问题?”

“没错,我们需要撤离所谓的保护伞,将问题暴露出来,然后迅速解决它——而且哈利,我怀疑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

赫敏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一脸茫然又不敢插话的罗恩的脑袋,向哈利补充道:

“盒子里的猫一直知道自己的生死。”

———————————

“你别这样管着我。”

结婚后第四年,平衡点在无数次试探与摩擦中浮现,一切踏上正轨,一切归于平静。

湿润的空气在投撒下的阳光追逐中四散逃窜,草茎和泥土的气息与微风交叠,透过厚重的玻璃与绒面窗帘灌进不大的客厅,最终融解在屋内温暖的焦糖香气里。

德拉科接过哈利递过来的咖啡杯,在他不赞同又纵容的态度下往里面加了4块糖。

他们住的地方偏僻,离家十五分钟的路程便是空无一人的郊区,再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就能看见掩藏在葱郁枝叶后碧绿清透的湖。

德拉科用余光扫过坐在他家沙发上给他展示天气预报的布雷斯,手里的报纸上写着大大的“阴天”。想了想没有出声,他不想哈利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变得难过,然后取消一切计划。

“你别这样安排我的全部,哈利,”他看了一眼哈利紧张地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了上去,“如果哪天你不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

“我不可能不在你身边。”哈利把头低了下去,看样子对他的质疑有些难受。

“我不介意你给我下的追踪咒,亲爱的,”德拉科有些好笑地看着哈利悄悄抬起来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实话我还挺喜欢那辆麻瓜跑车的,即便上面的某些咒语多得快要溢出来了。”

哈利委委屈屈地蹲到了他身边,假装没听到他话中的调侃。

“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有什么意外呢?比如你突然不记得我了?那我可怎么办?”

“我不记得谁也不会不记得你的,”哈利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到他的腹部,整个人浸泡在阳光和植物香气里,然后他的声音闷闷地传过来,朦胧却透亮,像透过湖水看见的白色细沙。

“而且要是真有这么一天,你不如直接冲上来打我一拳,我绝对能想起你。”

——————————

你根本没有想起我,骗子。

德拉科登上最后一级楼梯,沿着走廊缓慢地挪动着。

他想起他和哈利的婚礼,流云翻卷,太阳细碎,干燥的草地上轻薄的纱,还有精心扎在一起的白色月季和铃兰,浅淡的香槟和细而窄的指环。

最开始他是懊恼的,因为他邀请的人一个也没来。父亲,母亲,布雷斯,西弗勒斯。无论他怎么在心里抱怨他们也没出现,整个不大的婚礼场地上只有他和哈利两个人,无论如何他都只能看见哈利。

随后他听见钟声响起,像煤油路灯照亮模糊的黄昏,格兰杰和韦斯莱开始鼓掌,潘西和金妮也站在了一边。

他低声问哈利,布雷斯去哪里了,我的教父为什么还没来。

哈利垂着眼睑,他脸上有一道被玻璃划出的疤,皮肉翻卷,高强度的治愈咒也没完全起效,以至于婚礼当天救世主头上还顶着一块滑稽的纱布。

他听到了问题,脊背有一瞬间变得僵硬,但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对着德拉科安抚地笑了笑,说你放心吧,他们俩晚一些会跟着卢修斯和纳茜莎过来。

德拉科有些失落,他知道哈利在骗人。

也许我的父母不希望我这样。

他站在香槟与玫瑰的包围之中,风与空气纠缠他的发尾,白鸽振动翅膀,太阳懒倦温煦,还有不断传来的低声祝福与钟声。然后他漫无边际地想着,他和哈利两个完全不同的,毫无默契又无法互相包容的人,怎么会走到婚姻这一步,又怎么会走得下去。

“Draco。”

哈利站在他的面前,紧张得发抖,又坚定地举着指环;他有些忐忑地拽着他的手,熨烫整齐的正装被阳光烘烤得温暖;然后他漂亮的绿眼睛里映着他浅淡的瞳色,混合着身后清浅的天空。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结婚,当然也没想过我会不和你结婚,更没想过我们之间从学生时代一路走来的感情会真正得到一个我连梦想中都不敢奢望的结果。”

他中断了长篇大论,深吸一口气,像整个人都冷静下来了,但其实没有,他只是迫切地需要表达自己。

“这一切对我来说太不可思议了,也许我真的很笨,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的意思,我——我只是很高兴,特别高兴。”

他像是要流出眼泪,但战争早就耗干了一切,而他什么都不剩了。

哈利垂着头,将手里的戒指小心又郑重地推到他的无名指上。他凝视着那枚朴素的指环,银色的光晕和太阳斑驳的光混合在一起,然后完美圈在他的手上,就像圈住了他仅有的一切。

“你和我结婚了,”他轻轻说着什么,德拉科离他那么近都几乎听不清,“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希望你能开心……”

“你和我结婚了,记得一定要对我负责。”

德拉科抬头看过去,温热空气,暗香微风,铃兰和白玫瑰,还有哈利深绿又剔透的眼睛;身边所有的声音都在缓慢放大,白噪声透过他的眼睛进入他的灵魂。

然后哈利一直看着他,声音逐渐轻到消失不见,但他却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你就当……你就当可怜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德拉科走到了走廊尽头。

他刚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衣摆就被布雷斯拉住了。

“你不会想这么做的,德拉科。”

“你现在该在潘西家里。”

德拉科头也不回,径直推开门,他知道布雷斯已经离开了,或许去找了潘西,或许没有。

然后他看见卢修斯和纳茜莎拦在了他面前。

“父亲,母亲,”他不太想摆出更多的表情,“而你们应该去客厅里喝点茶。”

接着他穿过转身离开的父母,拉上了房间里布满灰尘的厚重的窗帘。

“你怎么也来了,西弗。”他侧过身,在昏暗的环境中直视斯内普阴沉的眼睛,“可你知道我在做正确的事。”

斯内普张开嘴,看样子准备说什么。

“我想我们的对话可以终止在这里,”德拉科迅速打断他,“和我的父亲一起去楼下喝杯茶吧,然后不要再来对我说教,听起来怎么样?”

于是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的眼睛迅速适应了黑暗,然后轻松地笑了起来;他紧握着自己的魔杖,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沉默着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正中的柜子里。

“他一定会做极端的事。”

“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

“你没有启动法阵,如果没人来找你的话,你会死在这里的。”

他好像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不会再有人来管他。

但他就是能看见狭窄空间内紧贴着他突兀地坐着的人,穿着四年级校袍的哈利·波特。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因为我一直陪着你,所以你不需要见我。”

德拉科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哈利嘟囔了两句,把头别过去不理他了。

他们沉默地坐着,呼吸声流入空气里。

“你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吗?”还没成年的救世主总是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也不懂蛰伏,轻易暴露自己的的急迫,“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让我安静地坐一会儿,”德拉科不再往右边看,他尝试随意盯着黑暗中的一个点,就像他早就习惯的那样,“然后我会去死,我们都会解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你的大脑里那岌岌可危的词汇储备应该包含了我说的那几个词?”

“你不要岔开话题!”哈利生气地提高了声音,“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没有,顺带一提,这个回答针对你两个问题。”

“你别这样,我会很难过,我还很害怕。”

“为什么呢?”

“我怕你死了。”

“我才不会!!”

“哦?”他漫不经心地回复着。

“不会有人因为别人的死亡说出这样的话!”哈利气得想哭,“而且这个人还是你!”

德拉科开始无奈了,不过他觉得在一切结束之前能向哈利解释清楚也很不错,于是他支起上半身,朝哈利看了过去。

“圣人波特,因为你是个圣人,所以你什么都不明白。”

“你和我结婚九年了。”

“我知道!”

“九年来你什么都没做错过,你忍受我对你的伤害,忍受魔法部的打压,忍受了一切去给我提供所谓的正常生活,你付出了一切去维持这段毫无必要的婚姻——”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自愿的!”哈利大声打断了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我们结婚当天不应该宣誓吗?我只是在履行诺言——”

“你不要打断我!”德拉科冷漠地眨了眨眼睛,表情冷冽得似乎要冰冻住一切,“这就是问题,波特,你什么都没做错,但你却一直道歉,一直向我道歉——这就是问题,圣人波特。”

“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哦,那你有没有想过,”德拉科把头转开,他开始畏惧哈利的眼睛,“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哈利沉默着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我不明白,”他开始哽咽,“可只有你活着我才会不伤心。”

“……”德拉科也在沉默,他已经不想和幼稚的救世主解释他不理解的事情了。

“哈利,”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尽量放轻了语气,“你知道我们的婚姻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责任。”德拉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伸手转了转手中的戒指,“你对我感到愧疚,所以你找了一份责任压在自己伤口上止血好让自己活下去;你同时是个自私自利的圣人,波特,你想活着,所以你和我结婚,你背着这份沉重的责任向前走了九年,你一步步得到解脱,但你从来没考虑过我根本不想活着,我不想成为你责任的一部分。”

“你只是在责怪你自己,你愧疚,你在补偿我,你用婚姻去补偿我。”

“所以我想和你离婚,”德拉科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温和地看向哈利,像是想吻他的眼睛,“只要责任没有了,你就能解脱了,而我也能解脱了。”

哈利平静地回望他,眼泪翻涌出来,洗刷着他的眼睛;但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的筹备一般,然后把坚定融进每个单词里。

“可是我爱你。”

他缓慢地解释着,和婚礼上语无伦次、迫切表达自己的他完全不同。

“我自私自利,我需要你活着,我疯狂地管控你,这些我都承认;但同时这些并不仅仅是因为婚姻的责任,更不是我因为愧疚去向你赎罪。”

他没有办法去斟酌措辞,因为事实和记忆会倾泻而出。

“我和你结婚是因为我爱你。”

“就只是因为我爱你。”

“你应该知道,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影子。”

德拉科彻底拉下了脸,阴郁地盯着身形开始飘忽不定的哈利:“你说的一切都很感人,可惜都是假的,哈利。”

“我只能说我自欺欺人的功力日益精进,以至于还能在最后看见你。”

“而现在,”德拉科伸手握住了哈利的手指,那上面本来该有被玻璃划出的伤疤,还应该带着温度,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以至于心脏钝痛,甚至产生了再看一眼哈利本人的想法。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哈利的眼睛,因为下一秒它们就会在黑暗里消散,带走一切声音和温度,带走他这一辈子的记忆,带走他毫无意义的感情,最后留下空壳一般的自己去迎接平和的死亡。

“你可以消失了。”

“哈利,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知道。”

“那你现在过去吗?”

“不是现在。”

“你确定?万一——”

“也许我该对自己有一些信心。”

德拉科有些困惑地皱起眉。

漫无边际的黑暗包裹着他,湿冷混着灰尘的空气也在四周漂浮着,一切本该这样。

但他右侧的图景却逐步清晰,温热空气,暗香微风,铃兰和白玫瑰,还有一动不动的哈利·波特。

“你看,”哈利伸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没有消失。”

“……这不可能。”他小幅度地摇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堪的情绪开始顺着血液蔓延,四肢僵硬无力,“你是假的,这不可能。”

“你知道为什么,你只是选择了不去听。”

“不,我不知道……”

“那我讲给你听。”

哈利的身影开始剧烈地摇晃,他看上去就快消失了;但他丝毫不在意,就像笃定了什么一样,坚定地贴着德拉科,不让他移开视线,不让他堵住耳朵。

“我没有说谎,你说你是第一次见我,那是因为我每天都在你身边,你不需要见我。”

“但我和扎比尼、纳茜莎他们没有区别,我们都存在你的记忆里;我们都是虚假的,同时也是真实的。”

“闭嘴!”德拉科愤怒地怒吼了起来,“我不需要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既然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你现在就不该出现;你就该消失,从这里滚出去,然后不要再来管我——”

“你的确在自欺欺人。”

哈利平静地打断他,他无法拥抱德拉科,因为德拉科并不想拥抱自己。

“你为什么会遇上他们,然后他们离你而去?”

“因为这是应该的!”德拉科歇斯底里。

“因为你无法欺骗你自己,你关于他们的记忆没办法欺骗你自己了。”

“和你没有关系!闭嘴!”

“你为什么会看见我?”

“这是个错误!”

“不是这样的,Draco,”哈利微笑了起来,“我很高兴你能在最后看见我,真的,这说明我一直以来的努力是有效的。”

德拉科彻底放弃了和他纠缠,他别过脸,抽出自己的魔杖,杖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如果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再说一千遍;你不想听也没关系,我会再说一万遍。”哈利痛苦地坐在原地看着一切,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加快了自己的语速。

“我只要看着你,就会觉得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因为你是我的梦想,你是我对未来所有的幻想,你是我的灵魂,你支撑我真正活着。”

德拉科手腕一抖,向他甩了一个禁言咒,好在毫无效果。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不爱你,我为了所谓责任去和你结婚,那你不会听见我这样和你说话。”

“闭嘴!闭嘴!”德拉科浑身都在颤抖,但他的魔力澎湃地翻涌在杖尖,只要他正确地念出那几个音节——

“如果你真的想就此结束,想解脱,那你根本不会再看见我,我也会立刻消失在你面前。”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

“是你在求救,Draco,”哈利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像明星闪烁,穿过云雾,照亮夜空,“你在向我求救,你翻出了你所有的记忆来说服你自己,是你不让我消失,你知道我爱你,你知道我会来救你。”

我还能说什么?

他愕然地坐在那里,耳边全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就像河上的浮冰在水流的冲刷下融化,小范围剧烈的炸裂声,然后彻骨的寒流淌进温热的河里,顺着河道前行,最终消失不见。

德拉科移开了杖尖,嘴唇颤抖着,最后在哈利希翼的目光下颓然垂下了手。

我必须说点什么,不然就来不及了。

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恍惚了很久才发现,是刺目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他才什么都看不见。

哈利从他身边站起身,涣散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跨了出去,然后他和外面的哈利重合了——相貌,身形,声音,还有眼睛。

哈利背着光,德拉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小心地将柜门推开,然后缓慢地单膝跪在了德拉科面前。

我又看不见他了,德拉科发散地想着,我可能再也看不见任何人了。

“我来找你了。”

我来救你了。

哈利试探着伸出手。他眼窝深陷,脸颊瘦削,指腹上伤痕交错;他的长袍并不整齐,灰尘附着在上面,阴雨天的湿气如影随形。

但他的眼睛像河上薄冰,从中散发着暖光,然后太阳在看他,太阳在照耀他。

“你想和我回去吗?”

我爱你。

他的眼眶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激得胀痛,他想起碎玻璃、尖叫、发酵的酒液;蔷薇、铃兰、焦糖香气;灌木、湖泊、白色细沙;还有钟声、煤气灯、黑湖上凛冽寒风。

最终还有蜘蛛尾巷破败的街道、绿色的眼睛和艳俗浓烈的红色玫瑰,哈利波特对他喊着,你就是我全部的想象。

他闻到烟草气息,他们家独有的松木冷香,浸透整个空间的魔药气味,还有哈利哭着搂住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你,眼泪落进他的眼睛里,灼烧灵魂,刻进记忆深处。

“Harry。”

他向哈利也伸出手,然后将一切混乱抛进对方的眼睛里,让太阳去融化一切。

“再带我飞一次吧。”

火弩箭早已被时代淘汰,他们家这个古董上还布满了灰尘,柄部还有木刺凸起。

但他和哈利都不在乎,他环着哈利的腰,整个上半身靠在他挺直的背上,感受对方宽阔的肩背挡住了迎面吹来的风;而哈利感受着德拉科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心跳一声又一声地传到他的心脏里。他们谁也没开口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向前缓慢又坚定地飞着。

他们之间的爱情太过浅薄,写在纸上,杖尖一点连成线,只是记录在法律文件上的一行字;他们之间的爱情又太过沉重,坠在唇齿灵魂间,谁也没办法开口宣扬。

但他们能一直在一起,在阴雨天气里,黄昏缱绻中,一直在一起向前飞着。

END.

写完了!差点又要拖一章,吓死个人。

鉴于我清晰明了地知道自己是个伏笔狂魔和意识流爱好者,在这里向大家解释一下:

德拉科看到的所谓幻象都是已经去世的人(父母,教父,布雷斯),可以理解成他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为活着的人还能和他交流他不需要去想象。但这些幻像的言行举止都是以他的记忆为基础,不是凭空出现的。并且他一直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假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疯了,这个症状也一直在持续没有断过,但他为了让哈利放心,假装自己在他的保护下恢复了正常。

如果回过头看前面会发现,德拉科向失忆的哈利说的话,向哈利幻象说的话,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回忆,和哈利的回忆、以及他自己在他自杀前准确的回忆相比较,几乎是完全相悖的。

因为他固执己见,觉得他在拖累哈利,所以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些都是假的,我想的才是真的。

最后he了哈!

之后还会有一个番外,交代一下潘西和布雷斯(其它人都交代清楚了就不写了),大纲在我这种虐点奇怪的人来看都有点致郁,要是不能接受的朋友建议就到这里结束哈!

以及第一次写哈德,本来是想自己爽爽,逻辑和节奏上肯定有很多问题,但没有想到会得到那么多的喜欢和支持,特别受宠若惊!在这里想蹲蹲各位的建议,我好去改进,以后有机会拿更好的文来感谢大家(

再次感谢!

“你之前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哈利表现...

哈利表现得十分平静,轻松地对赫敏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

金妮或许是唯一一个知情人。

返校读八年级的罗恩和赫敏常常毫无愧疚地丢下哈利去过二人世界,而这直接导致潘西大半夜大闹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时候,哈利有这么一瞬间感觉到了孤立无援。

“这个女人疯得一如既往。”

整个休息室的高年级都在作壁上观,级长漫不经心地劝告学生回去睡觉,众人嘻嘻哈哈地糊弄两句继续留下张望;只有哈利迫切地想听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潘西语无伦次,除了拽住他的睡衣尖叫什么也做不了。

“救救他,我没办法了,我没办法了……”

“他在和……说话,他一直在和他们说话!”

“他说要和他们一起走,他根本听不见我说话——我没办法,我没办法……”

哈利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就像灵魂在月光下被乌云蒙蔽,他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明白需要做点什么,但整个世界一片空茫,而他在云雾里漂浮,那些能做出决断的能力早就被迫失去了。

他还活在普通校园生活的幻想里,闭着眼睛,不去听不去看,好像战争只是一个词语,存在唇齿之间,随着语言短暂停留后就能随风而去。

他想起半年来对方对他彻底的无视,他们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就像疾风掠过叶片,迅捷而又短暂,不留一丝痕迹;他一切极端的行为都被赫敏明令禁止,消息途径断掉了大半;而那些阴暗想法翻涌而上,临近冲破壁垒时却又烟消云散——因为他还能再见到他,见到他安静地坐在长桌边上,看书,发呆,或者对着帕金森无奈地笑一笑。

我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他和潘西靠在门边上,一个撒泼一般地哭嚎,一个一脸空白地走神,就像天平两端两个极端的疯子,保持着绝对的平衡,上演着滑稽的剧目展现给满脸嘲讽的人看。

“你们两个有什么毛病吗?!”

金妮怒吼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巴掌拍在哈利的头上,一手拽着几乎要滑到地上的潘西,一手推搡着哈利。

“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啊!快去救人啊?!”

哈利如梦初醒。

他们三个跌跌撞撞地跑到斯莱特林的地窖,哈利根本等不及潘西说出口令就直接轰开了大门,金妮则一个箭步冲进去,在休息室里零星几个人冷漠的注视下从壁炉边上把试图将手伸进去的德拉科拉一把拽起来,塞进紧随其后的救世主的臂弯里。

潘西踉跄地走进来,脱力地靠在一边安静地流泪去了;哈利的脑子也不好使,嘴笨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半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亲吻他的指尖,然后乞求他不要这样,不要伤害自己,不要这样吓他。

混乱就这样在寂静的氛围内进行,德拉科根本听不见哈利在说什么,他把脸贴在哈利的胸膛上,眼睛里映着火光,然后随着壁炉挥挥手,说你先回去吧布雷斯,哈利找我有事,我们下次再谈。

还是金妮强行拽着崩溃的哈利,带着德拉科去了麻瓜界一家精神病院。

哈利在等待的过程中逐步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看得金妮心慌,主动退到了走廊另一端等待着。

“情况很严重,他现在处在一种拒绝接收外界消息,也没办法做出反馈的状态里,医生建议他留院治疗,”金妮不敢冒险让哈利去听,尽量平静地转述治疗方案,“我去取处方单,你陪陪他好吗,哈利?”

哈利小声地向金妮道谢,有些飘忽地站起身来,走进那个房间里去。

德拉科站在门后方,面无表情,一手撑着门框,向他望过来,浅灰的眼睛里充斥着虚伪的请求。他的声音也很轻,就像一切都无所谓一样,甚至不愿意让他听清。

“哈利,”他喃喃着,“别把我留在这里。”

哈利只记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在今日丧失的行动力、魄力、以及属于他自身的灵魂与勇气,在那一瞬间被撕扯着拽回了他的身体里;掩藏在懦弱和平静下的狂喜与愤怒交织盘旋着上升,撕裂了蒙在他大脑里披着理智外衣的虚伪面纱,灼痛他的神经,让他终于从混沌中清醒。

哈利的眼睛亮得可怕,坚定地盯着德拉科,上前拉住他的手,在走廊另一侧的金妮愤怒的吼声中,麻瓜们惊恐的窃窃私语中,带着德拉科一起跨上逆风飞来的火弩箭,就这么横跨半个伦敦,飞回家去了。

他当然可以用幻影移形,但他更需要确认人是活着的:德拉科是活着的,他自己也是活着的。

掀起如此大规模的混乱与恐慌并且违反了无数条法律之后,即便哈利身披救世主光环也不能全身而退。

铺天盖地的吼叫信,数不清的法庭辩论,一拥而上的记者,被一份份文件逐步撤销的功绩和职务。但这些哈利统统都不在乎。

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在心里窃喜,窃喜他没有把德拉科留在那里,他带着他回家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个队长的原因吧。”

哈利无奈地摊手,试图让氛围轻松一些。但赫敏知道他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只是想转移话题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哈利,”赫敏担忧地看着他,“我得说你这样很不负责任,他是个病人,你——”

“我知道,”他重新点了一支烟,抱歉地冲赫敏笑了笑,“当初那个法官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你做了什么?”

“你一直看到的,Mion,”哈利呼出一口气,嗓子被烟熏得模糊,“我交出我的一切去向他们保证了。”

“然后我会管着他,亲自看管他,直到我死去。”

“……”赫敏勉强扯起嘴角,想让气氛放松一些,“控制狂?闻名魔法界的妻奴?”

“也许是吧,”哈利哑然失笑,将烟咬在嘴里,说话含混不清,“最开始他的情况很糟,我没办法让他出门,每天——我安排好了每一天,也不算安排好,我就是——”

“我明白,你管控了他的生活。”

“……没错,”他有些不安地揉了揉眼睛,“过了几年,他的情况开始稳定了,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但我不知道什么变得不一样,我尝试和他回到我们以前的相处状态,但是我害怕。”

“然后你就过度保护。”

“……是的,可以这么说。”

哈利垂下眼睛,其实并不赞同赫敏的话,他又想到了什么,语调微微上扬,因为语速过快而显得语无伦次:“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想去工作——我真的很开心,他很多年来都没有给我提过一次要求,我的意思是,我很害怕,但我更多的是高兴,然后我又怕魔法部不愿意相信他的状态已经足够好可以去工作了,于是我……”

“于是你让他去圣芒戈做了治疗师,”赫敏淡然接话,露出了将一切串通在一起后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专属治疗师。”

“……”哈利难得有点尴尬,试图解释,“我有好好地看着他,不会——”

“你不用和我解释,哈利,”赫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过度保护也许会让人感到窒息,但我能看出来你和德拉科的矛盾不在这里。”

“所以快去吧,哈利,”赫敏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满意地看见附着在他虹膜上朦胧的烟雾消散,而零星的光点从深处缓慢地漂浮上来。

“快去找他吧。”

潘西举起魔杖,起手就是一个伤害力极高的黑魔法,被德拉科偏偏脑袋躲开了。

“你想干什么?”

德拉科并不怎么生气,十分不解地提问。

“我什么也不想干!”潘西踩上了茶几,手腕剧烈抖动着,“你要是真的想死的话——你要是真的想死,还不如让我来动手!”

“哦,行吧。”德拉科站在原地笑了笑,当着潘西的面把魔杖收回口袋,气得潘西浑身发抖。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潘西歇斯底里了起来,“你就是个混蛋!你——”

“这个,”德拉科打断她,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救世主亲自施加的防护魔法,会在受到攻击后打开屏障,并且通知他本人。”

“我身上还有他给的胸针,戒指,手套,大衣,而这些你全都知道。”

“……你想表达什么,”潘西后退了两步,几乎要踩上酒瓶的碎片,被德拉科拉了一把,扔回沙发上坐好。

“我亲爱的酒鬼帕金森小姐,”德拉科摸了摸她的头发,语调温和,“也许我没那么想死。”

“但你一定比我更想死。”

哈利赶到帕金森庄园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蓬头垢面的潘西拎着德拉科的领子把他从家里扔出来,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人接住。

“没事吧?”他皱着眉把德拉科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又抬头看向潘西,“这是怎么了?”

“……”潘西冲着他们比了个中指,狠狠地摔上大门。

“哦?你不计较离婚的事了?”德拉科看上去比之前冷静了许多,眯起眼睛看着哈利。

“……我们先回去再说好吗?”哈利不和他对视,低头拉过他的手,准备幻影移行。

“把我身上的追踪咒全撤了,波特。”

哈利停住了动作,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拉着他,语气淡了下来。

“不可能。”

“撤掉。”

“我说了不可能,”哈利感觉到自己的怒火上涌,深吸一口气又闭了闭眼睛,强行把狂怒的情绪压制下去,尽量温和地和德拉科讲道理,“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

“哈利。”

德拉科叫住他,把脸凑到他面前,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脸颊,睫毛在他的眼前翕动。

“要么撤掉,要么我们离婚——你不会想知道我能干出什么事来的,对吗?”

哈利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他猛地拽住德拉科的衣领,手臂上青筋暴起,魔力不受控制地翻涌,甚至和空气产生了不小的摩擦声。

“你也不会想知道,我能做出——”

“你们tm!”潘西猛地推开门,打断了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举着一只空瓶子向他们砸过去,哈利一手将德拉科护在怀里,一手轻松接过瓶子,不满地看向潘西。

潘西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你们tm能不能直接回去做爱?!别tm站在我家门口吵了行不行?!神经病!!!”

潘西把门摔上了。

当然,她清楚地知道她无用的怒火是不会动摇门口两个神经病分毫的,于是她召唤了赫敏。

德拉科在赫敏落地的一瞬间就摆出了一副悲惨受害者的嘴脸:苍白的皮肤,泫然欲泣的眼睛,以及被哈利死死拽在手里的手腕。这一切要素立刻点燃了正直的赫敏滔天的怒火。

“Harry·Potter!!!”赫敏的怒吼甚至贯穿了门后面潘西的耳膜,“梅林的蕾丝内裤啊!你tm发什么疯!你赶快给我把人放开!!!”

这话听着好耳熟,潘西尴尬地回忆了一下,赶紧提着裙子冲回楼上去了。

赫敏迅速地将德拉科扯到了自己的身后,当然她差点没扯动,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猛锤了一拳哈利的脑壳,声音无比洪亮,把德拉科吓了一跳。

“我让你来接人,好好谈谈,你就是这么给我谈的?!”

德拉科瞅准了哈利要开口解释的时机,抢先一步低声在赫敏耳边可怜兮兮地嗫嚅着:“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赫敏回头对上了那双半阖上的灰眼睛,像是在判断什么。

“你知道他有很多追踪咒,我只是——我只是感觉有些难受……”

“……”哈利龇牙咧嘴地捂着脑袋,把嘴边的脏话狠狠地咽了下去,“赫敏,你别听他的,他不可能不需要——”

“哈利·波特。”

赫敏冷笑着打断了他,在魔法部身居高位的她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冲哈利下达了命令。

“把他身上乱七八糟的追踪咒全给我解除掉,现在,立刻!”

“我tm让你来追人你给我追的什么东西?!”

德拉科再一次在和救世主的对峙中取得了胜利。

他想到哈利·波特憋屈地站在原地,在赫敏严厉的注视下把他身上的追踪咒一个接一个地抽走时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利!”赫敏暴躁地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唠叨,对德拉科点点头,拽着哈利的围巾把人拖走了。

德拉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幻影移形回了家,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自己还沾着酒气的衣服,踏进了马尔福庄园的大门。

大厅里空无一人。

他有些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妈妈,为什么父亲没来接我?”

“小龙,你得原谅你那位和预言家日报绑定在一起的父亲。”纳茜莎从沙发上站起来,温和地笑着,用眼神示意德拉科看向另一边举着报纸端坐着的卢修斯,“我们都很想你。”

德拉科突然觉得有些累,他揉了揉额头,放弃了一切礼貌和礼仪,直接走上了楼梯。

纳茜莎对他糟糕的态度毫不在意,重新坐了回去,和卢修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卢修斯倒是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也没去多说什么。

他却觉得心烦透顶。

他在中途停住了,冷眼看着卢修斯手中的报纸,头条上小天狼星越狱的消息还在循环播放着。

“父亲,”他缓慢地开口,话语间的嘲讽抑制不住地向外翻滚,“你的报纸拿错了。”

“哦?是吗?”卢修斯抖了抖报纸,再次将头条的页面翻到德拉科到那一方,“我并没有拿错,德拉科,快去休息吧。”

头条变成了他和哈利波特婚变的重磅消息。

纳茜莎看了一眼报纸,毫无反应:“快去吧,德拉科,你太累了。”

德拉科扶住楼梯上的护栏,放声大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好的,”他笑得有些脱力,朝对他微笑的纳茜莎乖巧地点头。

“我这就去,妈妈。”

TBC.

赫敏/潘西/金妮:要是没我,你们俩早完了,没用的男人

哈利:为什么都要打我头?

德拉科:你想被扇巴掌吗?

德拉科反手卡住了潘西的脖子,手肘顶住她的肩窝,在一片酒瓶被扫到地板上炸裂开来的巨响声中将她甩到了茶几上。

“潘西·帕金森——”他整...

“潘西·帕金森——”他整个上半身向下压,试图控制住伸出手想再扇他一巴掌的潘西,“你tm发什么神经!”

“这句话还给你!疯子!”潘西愤怒地尖叫着,酒精的作用此时翻涌进了脑子,她在身边胡乱抓着什么,然后奋力向德拉科砸过去。

“疯子!疯子!!你居然敢说我在发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发疯?!”

他们在满地狼藉中扭打了起来,德拉科一边熟练地躲着潘西扔过来的酒瓶碎片,一边抬头向布雷斯看过去。

“潘西!”布雷斯也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大吼着让她停下。

“你赶紧给我滚!滚回去找你的波特!”潘西气得两眼发红,“波特一天不管着你你就到处发疯是吗?!”

“我不需要他管我!”德拉科忍无可忍,也跟着吼了起来;看着满桌满地的玻璃碎片又怕潘西被扎到,上前将她拎起来压进沙发里按住,“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管我!”

“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潘西大笑着哭了起来,伸手去摸索自己的魔杖,愤恨又埋怨地盯着德拉科,“你根本就不是想离婚这么简单,德拉科。”

她的声音尖利又刺耳,就像混着碎玻璃的冰水从头上冲刷而下,将他们两人划得血肉模糊。

“因为你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你从来没想过我,你也没想过别人,你就是想死,你想一个人去死,但救世主不允许——”

“哈利,你知道你可以相信我。”

“你从来不告诉我们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赫敏的眼睛向上抬,用一种严肃又温和的态度安抚着他,希望能给他提供一丝安全感,“但德拉科他——他遇到了一些问题,对吗?”

“……”哈利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在等你的解释,哈利。”

沉默凝固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顺着呼吸道流淌,带着赫敏本就有些忐忑的心脏沉进胃里。

赫敏叹了口气,她本意不是逼迫自己的朋友做出困难的选择:“哦,好吧——好吧,哈利,没关系,你不要勉强自己——”

“你记得在马尔福庄园的事情吗?”哈利向她摆摆手,示意自己只是在组织语言,没有别的意思,“德拉科没有指认我那次。”

“我永远记得,”赫敏用力点头,语气坚定,“这帮了很大的忙,我和罗恩也一直很感激他那次的——”

哈利再次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是想尽快把整段记忆尽数抛给她,然后躲起来逃避现实。

“他被发现了。”

赫敏哑了声。

“马尔福夫妇帮他向伏地魔求情,但加剧了那个疯子的怒火,也被牵连其中。”

哈利垂下了眼睛,想故作轻松地扬起嘴角,失败了。

“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德拉科清楚地知道,一个人彻底的崩溃和毁灭仅有5个阶段。

首先是激烈的反抗。

他被芬里尔拖行在走廊上,奋力地挣扎着。他尝试弓起背挣脱对方严丝合缝的桎梏,或是抓住地板上柔软的毯子。但一切都没有用,他冲着狼人怒吼着,诅咒他和伏地魔一起下地狱,辱骂着一旁癫狂的贝拉不得好死;他在他家的墙根上留下了无数的指印,走廊里的画像也纷纷尖声咒骂着肮脏下作的侵略者,下达无用的命令要求放开他;芬里尔无动于衷,张开恶臭的嘴对着他猖狂大笑,贝拉也拽着他的头发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扯着。

“叛徒!愚蠢的叛徒!”

他的脑子被摄神取念绞得一塌糊涂,愤怒填满了整个心脏。他抽出魔杖对着贝拉和芬里尔施放恶咒,又被对方强力的钻心咒重新打回混沌中去。

“如果没有你就好了!你这个愚蠢、肮脏、不顾全大局的杂种!”

他们将他拽到走廊深处的房间,贝拉双目赤红,愤恨地辱骂着他,他也毫不示弱地回击;他们双双骂红了眼,根本不在意一旁看好戏的狼人;贝拉的指甲在他脖子上掐出一片片血痕,不可饶恕咒一个接一个落在他身上,而他不甚熟练的钻心咒也划破了对方的长袍。

然后他们将他关进了房间正中的柜子里——黑魔王亲自交代的那一个。房中的法阵会保证他活着,伏地魔要求最后一个马尔福一定得活着。

“死的怎么不是你。”

德拉科用双手死死地抵住柜门,嘴里刻薄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作着最后的挣扎。然后最后一丝光亮还是随着贝拉的这句话消失在了狼人骤然发力的双臂里。

死的怎么不是我。

接着,虚张声势的冷静。

他知道这个柜子,甚至整个房间都被施展了强力的闭耳塞听咒,他也知道伏地魔不会让他这个叛徒的反抗声传到耳朵里,于是他选择了保持安静。

他端正地坐在柜子里,保持着他从小到大维持良好的教养——或许伏地魔就等着看我苦苦求饶的丑态呢。他苦中作乐地想着。

柜子里没有施展过扩展咒,空间有限,但柜门却严丝合缝地合着,一丝光和声音都透不进来。

他得学会在一个类似于“真空”的环境里忍受一切,比如先放空自己的脑子,就像学习大脑封闭术,但是更难。

一天,两天,三天。

第十四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然后是突如其来的怒火。

他压制下去的情绪顺着食道攀爬了上来,堵在他的喉咙边上,灼烧他的神经,让他无法呼吸。

他开始憎恨一切。憎恨伏地魔、食死徒、肮脏的狼人、贝拉、斯内普——他骂他们是杂种和臭虫;他还憎恨邓布利多、韦斯莱、格兰杰、哈利·波特——这群人是虚伪的圣人。

他埋怨参与战争的每一个人,施暴者、受害者、恶人、圣人,统统都被他怪罪;整个世界上只有他是无辜的,因为所有人都有罪,这些有罪的人导致了他如今的境遇。

他低声咒骂着所有知道名字的人,恶毒地希望他们全都不得善终,恨不得他们全都不得好死,但这改变不了什么。

这里还是一片黑暗,没有声音。

然后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

还会经历一段放弃一切的乞求。

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哭泣。

他开始用力地拍打着柜门,开始扯着几乎快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尖叫。

他喊着父亲、母亲、潘西、布雷斯,希望他们能带他出去;他喊着黑暗君主,叫着主人,乞求他的原谅;他喊着哈利·波特的名字,不住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求求你快来救我。

他感受到手指上有温热的液体向下淌,和他眼眶里流出的并没有区别;然后凝固在皮肤上,最后再随着他的拍打剥落。

“让我出去,求求你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黑暗和无声的环境吞噬了他嘶哑的尖叫。

他的脑子里空无一物,恐惧最终覆盖了不大的空间,将他全身覆盖,吞噬了眼泪和血水,然后压着他的脊背向下弯曲。

“和我说句话吧,求你了,不要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最终迎来妥协和平静。

他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和黑暗融为一体;怠惰的空气开始形成保护的屏障,将他包裹起来,再在一成不变中掠过他模糊的眼角。

“妈妈,”他侧过头,声音有些疲惫,但眼睛里却亮起了光,“你之前为什么都不和我说话?”

纳茜莎正低头整理裙摆,闻言抬起视线,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对不起,小龙,是我们不对。”

她的指尖透过了他脸上结痂的血块,触碰到了他冰冷的皮肤。

“以后我会经常陪你说话的。”

“后来我赢了那场战争,跟着扎比尼的指引赶去马尔福庄园,找到了那个密室,我才知道。”哈利错开和赫敏的对视,他盯着指尖飘渺的烟雾,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难过。

但其实并没有必要,因为赫敏也并不能保持平静,她抱着自己的肩膀颤抖着,想哭却又流不出眼泪来。

“他的神志被不可饶恕咒折磨得不太清醒,再加上他从不是什么坚强的人。”

“食死徒说,他被关在一个施加了黑魔法的柜子里——可以保持一切,但空无一物;从我那天逃走,再到我去找他,整整27天。”

“别说了,哈利,”赫敏扑上来抱住了他,“别说了——”

但哈利其实并不在乎,他面无表情,机械般地陈述着事实。

“然后他在里面自言自语——啊,我砸开了柜子,从我的视角来看,他在和空气对话。”

“他疯了。”

哈利在结婚后的第一年的圣诞前夕,下班后匆匆赶回家,带着出外勤时顺手买的巧克力,兴致勃勃地冲上楼。

“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今年也许不会回家过圣诞了,妈妈,希望您可以转告父亲。”

德拉科靠在楼梯口,朝右边侧过头,认真地说着。

然后他看到了哈利,冲着他笑了笑,继续解释:“你可以问哈利,是他的决定。”

哈利几乎习以为常,登上最后两级楼梯,和并不存在的纳茜莎礼貌地打招呼。

但他的目光总落不到实处,哪怕他尽力去想象了。

德拉科微笑着和母亲告别,目送她走下楼梯,走出大门,然后阴沉着脸转向哈利。

“你根本看不见我妈妈,对吗?”

哈利张开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你为什么会看不见!”

“你为什么看不见?!你为什么看不见?!”

哈利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紧紧搂着他,绝望地向上看,看着德拉科疯狂的灰眼睛,还有从里面淌出来的眼泪。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我求你了,你和我说话好吗?我求你了——”

他低声念着咒语,将德拉科淌着血的手治愈,但没有一个咒语能让他停止哭泣。或许有,他思维发散地想着,但哈利·波特是个无能的混蛋,他什么也不会。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德拉科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着,他根本没想着从哈利这里得到任何的反馈,他也不需要。

他甩开手里的玻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我要去死,他们在叫我去死,你放开我——”

“你想都别想!”哈利倔强地扑了上去,他们四肢紧贴在一起;哈利把嘴唇贴在德拉科的耳边,他感受到自己的颤抖,心脏的钝痛,还有五脏六腑在漫长的绝望中逐渐衰败的景象;然后他回归成那个自私的人,不是救世主,不是英雄,只是那个哈利·波特。

他哭了起来,因为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盛满他压抑的情绪了——他号啕大哭,然后他搂住怀里的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地祈求着。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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