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ps:车祸情节均为剧情需要现实中不管因为什么都一定要注意交通安全!不要闯红灯!!!
“沈寻,今晚上我能去你家吃饭吗?”
“别了。”面前少年垂着头躲避你的视线,慢吞吞道,“我妈不在家。”
“阿姨干嘛去了啊?”
“出差了。”
“叔叔呢?叔叔是自由职业,总不可能也出差吧?”
“他不会做饭。”
“胡说!”你下意识反驳道,“上次叔叔给我送的汤可好喝了!”
沈寻愣了一瞬,“那汤…你还真喝了?”
“不然呢。”你觉得奇怪,“不喝放着干嘛?多浪费啊。”
“…没事。”
沈寻见你的注意力被带跑,不再执着于去他家吃饭的问题,心下松了口气,侧着身子要擦过你身边。
“哎哎你...
“哎哎你干嘛去?”
“沈执正在打比赛,我去给他送水。”
“那我也要去。”
沈寻微微偏头来看你,乌沉沉的眸子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嗯。”良久后他道。
“但是在那之前,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什么?”
“把你的英语笔记借给我。”你朝他摊开手掌,一脸无辜道,“我上课的时候睡着了,没写上。”
“在我桌子上,你自己拿吧。”
走出班门前他还特意看了你一眼,发现你已经利落的将他的笔记本和自己的书本叠在一起整齐,然后塞进书包里。
察觉到明明应该已经出门了的人恋恋不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你加快了收拾的速度,然后拎着书包向外冲去。
“等等我一起走嘛!沈寻!”
可是留给你的没有回应,只有在你前方不远处的人稍微放慢了些的脚步。
你是个重生者。
那个时候你才刚上高一,入学那天死死拽着沈执的衣袖不撒手。
少年被你弄的有点不耐烦了,回过头来正想数落你两句,却被自己亲哥一个威胁的眼神震慑的将话吞了回去,不情不愿的拽了拽自己已经被你拽出褶皱的新校服。
“等下放了学去买个甜筒吃吧?”
“呜呜哥,你怎么这么好…”
“没说你。”
沈寻十分冷酷的推开沈执凑过来的脑袋,继而目光柔和的落在你脸上。
你仍然扯着身旁人袖子,“沈执去我就去。”
于是沈寻的目光转了转,落在沈执脸上。
沈执和他哥朝夕相处了十六年,怎么会不懂他哥的意思。
于是他点了点头。
“我去。”
你立刻道,“那我也去。”
然后兴高采烈地转过脸去沈执说话,错过了身后少年一瞬间落寞下去的神情。
这一世的你就是在这时候重生过来的。
因为昏迷了太久,你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体,于是腿一软,身子整个地歪下去。
沈寻加紧脚步,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你。
你站稳后红着脸抽出手,对沈寻说,“谢谢。”
沈寻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你脸红的样子实在罕见,他一眼也不敢多看,于是垂下目光去磕磕绊绊地说,“没、没事的。”
然后他转过脸去训斥沈执,“她要摔倒了,你没看见吗?”
“关我什么…”臭着脸的少年似乎很不服气,可对上沈寻的眼睛,他又十分没有骨气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哥。”
“和阿郁道歉。”
“凭什么!我…”
这下他是真的不服气了。
你知道他一向不喜欢你,也看不上你,所以不肯低下头和你道歉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让他道歉这事本来就没道理。
于是你摆摆手替他解围,“没事的,又不怪他,是我自己没站好。”
沈寻只是叹气。
走到甜品店门口,沈寻看了眼手机,诚实道,“我这个月没生活费了,只够买两只。”
已经准备好对面前人表忠心献殷勤的你还没开口,就见沈寻垂下眼道。
“阿执,你刚打完球全身都是汗,别吃凉的了。”
本来就不想吃因为怕和你一起买了第二份半价的甜筒会被惦记上的沈执愣了愣,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乖乖道,“哦。”
“诶,不对啊哥。”他反应过来以后挠挠头,“你之前不是还说女孩子才不应该吃凉的东西吗!再说了你是我亲哥,给我买个甜筒怎么了,她凭什么白吃白喝你的啊!”
“阿执,不能这么和女孩子讲话。”
沈寻皱着眉训斥完他,又转过头来对着你道。
“他不吃了的话,你还要吃吗?”
你懵懵点头,“要啊。”
“即使买的第二份半价是和我?”
“对啊。”
沈寻抿了抿唇,去窗口付了钱。
里面的小姐姐正在勤勤恳恳挤冰激凌,你趁着这个空挡挤过去和沈寻说话。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问我?是因为不想请我吃吗?”
“不想的话,我还你就是了…”
“不是。”沈寻幽幽叹气。
“那是为什么啊?”
在沈寻的视角里,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只扒着他小腿讨食的小金毛犬,讨喜又可爱。
他本来想硬气一些,可对上这样的你,他又只能一味的纵容。
“没什么。”他垂下眼睫,含糊不清的说。
小姐姐打好甜筒,第一个递给了离她最近的沈寻,沈寻接过来,又自然而然的递给了你。
你摆摆手,“我等下一个就好。”
说这话的本意其实是想客气一下,如果沈寻再劝你的话你肯定就毫不犹豫接过来了,接过沈寻只是呆滞了一瞬,声音低下去。
“有纸巾包着的,我没碰。”
“啊?”
“…不脏的,阿郁,我也有洗过手了。”
“…啊?”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还在慌忙摆手,却感觉越描越黑。
沈寻微微歪头,神情十分无辜。
无奈之下,你只好接过来,“…谢谢。”
沈寻嗯了一声,接过小姐姐递来的第二个甜筒。
“如果你不想吃,也不要勉强。”
走在路上,沈执早就对他哥低声下气的样子看不惯,跳到离你们八丈远开外的地方去了。
闻言你偏头去看,沈寻没有看你,只是垂着眼睫一点点舔甜筒,看上去十分乖顺。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你回想起上一世和沈寻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顿住了动作。
沈寻察觉到你停留在原地,于是也停下来回头看你,温声道,“怎么了?”
“…沈寻,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少年一愣,“嗯?”
“其实,你也重生了吧?”
“小郁,这是今天的笔记。”
你垂着眼看面前人递来的本子,沉默了两秒以后接过来收进包里,“嗯。”
“不懂的可以问我。”
“知道了。”
“还有…”沈寻斟酌着字句,又抬眼小心翼翼揣测你的表情。
“重点的地方我都用笔加粗了,还写了例题,你这么聪明一看就会懂的。”
“嗯。还有事吗?”
沈寻捏着校服袖子不说话。
你等得不耐烦了,微微侧身打算从他身边蹭过。
“…小郁。”
“?”
“我爸给你炖的汤,你喝了吗?”
“没。那东西看着就太油了,根本下不去嘴。”你顿了顿,“所以我给倒了。”
“…啊。”
沈寻大脑一片空白,对于你天衣无缝的冷漠,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见他不再说话了,你干脆利落的拎起包,从他身边蹭过去。
于是他只是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你步伐轻快的走出门,挽住了在门口等待的女生的小臂。
“沈执在打球呢,”你们嘻嘻哈哈的聊起来,“你要去看吧?小郁?”
“当然了——”你面颊微红,却掩不住声音里的激动,“拜托,他那么帅,谁不看谁吃亏好吧。”
你们的声音渐渐模糊了,沈寻才堪堪吐出一口气,慢吞吞地走回自己座位上。
坐下来,在收拾堆在桌面上的卷子之前,先拆了个创口贴,三下五除二的绑在手指上。
他的手本来是很漂亮的,大概因为个子高又从小练钢琴的缘故,手指很长,又因为不怎么出门晒太阳所以皮肤也白。只是现在这手手指上隐约有点薄茧,大概是因为长期用不正确的姿势握笔而造成的。
贴好创口贴,他轻轻揉了下胀痛的手指,才站起身来收拾好包。
“哥,陈郁又来看我了。我给你留了地方,等会过来吧。”
放学后的球场仍然熙熙攘攘,热闹的像是午休时一般,金灿灿的夕阳光照在球场旁边一圈塑料椅子上。
因为今天放学后有学生自发组织的、规模并不宏大但人气很高的篮球赛,所以女孩子们都三三两两结着伴来到这里观看球赛,场上一时堆满了女孩子小声嬉闹的声音。
沈寻紧紧捏着书包肩带,站在其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沈执给他留的位置和你的座位是挨着的,可他一想到你看向他时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又惴惴不安起来,于是坐到了远一点的位置。
球赛开始后,你们中间的位置一直没有人来坐。
沈寻借此机会,总是隔着两个座位偷偷看你。
看你望向场上时专注欣喜的目光,看你认真的表情、跟随着比赛进度而上下起伏的心情。
你这个人简单明了,心思一向都很好猜。比如沈执进球的时候,你会攥紧手指小声欢呼;
他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时,你又会小幅度的晃动身体,眼神明亮。
而如果投出的球没进篮筐、或被对方的人截了去的话,你又会皱着眉小声叹气。
可仅仅几秒,你又会调整好表情,继续挥舞着手臂对沈执喊加油。
每到这时,沈寻只能落寞地垂下眼睫,不愿再看你。
只有沈执那样有青春活力的人才会受到你的青睐吧?他闷闷的想。
他明明知道怎样努力也不会得到你的垂青,但还是不死心的坚持着想要试一试。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坐在操场边帮沈寻拿着外套和水瓶时,你和朋友聊着天经过他面前,而阳光恰好打在你柔顺的发丝上吗?
还是在他上课时身体不适、悄悄用手按着胃部时,你投来的略带关切的目光呢?
沈寻不知道。因为喜欢一个人这事儿本就无迹可寻。
可是少年时期的喜欢一旦开始,就只能像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倾泻出来。
他知道自己看着你的目光愈发炽热浓烈,知道那岩浆一般滚烫的心意让你有点适应不过来。
可是他要怎样控制才好呢?
站在阴影里,看到你将那封漂亮的书信递给沈执时,他心中的嫉妒已经滔天了。
那是一种黑暗的、阴郁的偏执感情,浓郁的几乎要将他包裹吞噬掉了。
怎么会呢?整所学校里那么多人,你怎么会就偏偏喜欢上沈执了呢?
那个一无是处、狂妄自大、什么也不会做还总心比天高的…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垂头丧气。
看吧,就算不是沈执,也会有别的什么沈一沈二,总之不会是他沈寻。因为他就是这样善妒的一个人。
一个连自己亲弟弟都嫉妒的人。
比赛结束后,沈寻很快就在你和朋友走向车棚的路上拦住了你。
“阿郁…阿郁。”他艰难的喘了两口气,将手里的伞递给你,“你带伞了吗?”
“没有。”你双手拽着书包带,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要接的意思,“我骑车打不了伞的。”
“可是我刚刚听到了打雷的声音,应该是要下雨了。”
“一时半会下不了。”
“不管怎么,咱们还是去坐地铁吧…”
你不答他的话,“沈执呢?”
“…还在班里收拾东西。”
沈寻垂着头表情落寞,可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还是如实回答了你。
“哦,那等一下他吧。”
“如果一会儿下了雨就回不去了。”
“没关系,”你轻叹,“在这等一会他,如果他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雨就骑车。”
可是我不想让你们一起骑车回去。
沈寻望向你的眼睛湿漉漉的,似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嗯。”
怎么办才好呢,他对你一向是妥协的。
“我妈说晚上炖了排骨,叫你一起去吃饭呢。”
“不用了。”你斟酌道,“我爸晚上给我煲汤喝。”
“那新买的西瓜盒子,等回去了我给你带两个。”
“我吃不了西瓜。”
沈寻似乎有点尴尬,但静默了几秒之后还是艰难开口。
“那帮你抄的笔记你要是有不懂的,就过来找我…”
“沈寻。”你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鞋尖,说话时不自觉的用鞋底在沙土地上用力地蹭来蹭去。
“嗯?”
“她俩瞎说的,都是些不着调的事情…再说了,我的心意,你还不知晓吗?”
“……”
“沈执。”
见他沉默,你好心提醒道。
“嗯,我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了,你指的是从小青梅竹马的两家母亲靠口头给你俩定下的那份娃娃亲。
这对你来说可能只是空口白话,可对他来说不一样。
这是一份契约,一个羁绊,也是他能无限对你好的最好的借口。
可是他无限倾斜出去的爱也从来没得到过回应,你承不承认这份娃娃亲对他来说并无大碍。
只是听了他这话你终于眉眼梢带了点笑意,“所以啊,沈寻。”
“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可能的话也想一想自己吧。”
沈寻听着你的话,忽然笑了。
“怎么能呢?”他轻声说。
“明明你…”
明明你在我心里是第一顺位,这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我就是喜欢你,想对你好,阿郁,为什么这点权利也不给我呢?
我喜欢了你这么久,你连一点点可怜都不愿意施舍给我吗?
沈寻垂着眼,浓密的长睫在眼下透出一片浅浅阴翳。
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可他再没机会说了。
因为沈寻单肩挎着包,大步流星的走下楼梯来。
尽管他没有分一点目光给你,但你还是笑眯眯的跟了上去,挥着手同他打招呼。
温和明媚的可爱少女、清冷寡淡的野心少年,从背影看也是很般配的一对。
那他呢?他是什么?被遗弃的…流浪狗吗?不,或许,他在你心里还不如一条狗。
小狗摇着尾巴贴上来的时候能得到你温柔的抚弄,或许你心情好时,还会把新买的火腿肠掰碎了喂给它吃,揉揉它的脑袋,捏捏它的爪子。
可是活生生的一个沈寻带在你面前,百般示好,甚至将自己血淋淋的真心剖出来给你,你也只会东躲西藏装看不见。
沈寻从未怪你,他只怪自己太心急,急着给你太大的压力,让你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你和沈执分别翻身上车,并肩骑行过校门口的那一小段路时,他一句注意安全硬生生噎在喉咙里。
你身边已经有一个可以并肩的人了。
尽管他知道沈执并不是那种体贴周到的性格,对你更不上心。
可是遥遥观望着你们背影的他,似乎并不拥有提醒你们的资格。
人死之前是会有预感的吗?
细密冰冷的雨滴接连不断的落在脸上、身上,越来越大,伴随着不远处天边震耳欲聋的轰隆隆雷声,大多数人都被这大雨逼退,躲到路旁的商铺边避雨,路上鲜少的骑行的人需要不停眨眼才能避免雨滴挤进眼睛里带来的那一阵刺痛和模糊不清。
出了校门以后的非机动车道变得较窄,你乖乖跟在沈执后面,不再坚持要和他并排。
沈执一直跟在你身后不近不远的位置,护着你的外侧,将身旁的车流和你隔离开来。
到一处十字路口时,沈执加紧蹬了两下车,赶在指示灯变红之前冲了过去。
你本就紧跟在他后面,见人窜走时灯才刚刚变黄,四下又都没有车,于是咬着牙也要冲过去。
沈寻的性子是更加稳妥的,于是在面对冲过去还是等一等之间他下意识选择了后者,可眼前的女孩骤然加速,只是一两个简单的蹬车动作便把他吓得不轻。
“阿郁!”他叫你,却意料之中的没有换来你的回应。
于是咬着牙,他也加了速准备冲过去。
这是不对的,很不安全,而且会给自己和别人都带来不小的麻烦。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目光落在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你的侧脸上。
可能这就是原因吧。
阴雨天的天气昏沉浓郁,蕴结成一团一团的黑雾。
在这看不清彼此的黑雾中,刺眼的车灯闪过来,只是眨眼的一瞬间,就听到轮胎猛烈摩擦地面的声音。
沈寻心里一紧,下意识放下腿去做个缓冲,可惜无果。
在潮湿地面打滑的轮胎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挺挺冲着面前两人去的。
那是一个急转弯,是司机无论怎样拼命打轮也停不下来的死亡地带。
车身与车身剧烈碰撞的一声巨响,吓得路边人行横道上的路人惊叫一声捂住了眼。
再战战兢兢移开捂住眼睛的手掌时,只看到面前不远处路面上斜到在地的自行车,和一只还在不停打转的轮胎。
前一刻还电光火石的路口,这一刻变得寂静无声。
开着黑色大众的车主战战兢兢拉开车门,走下车时腿抖得厉害。
一步、两步,他慢慢靠近那辆看起来已经报废了的自行车。
视线再前移,只落在了脚下触目惊心的血迹上,被还未停歇的雨水冲刷的湿淋淋一片。
“恭喜宿主达成【薄命鸳鸯】结局,在未来的日子里,男主角沈执会邂逅女主角并开启新的故事线,而宿主你便可以以他白月光的身份,继续存活在小说中。”
“他爹的!你当时只和我说是全员be结局,没说是直接被车撞死这种草率的be啊?!”
“请宿主注意素质,不要骂人。”系统沉默了几秒后缓缓道,“当时没和宿主说明确实是本系统的疏漏,作为补偿,我会让宿主再回到书中一次,完成你未了的心愿。”
“你…”
你其实还没骂过瘾,可这个补偿条件又实在诱人。
当时因为随机抽取名单出现纰漏,你被系统临时抓来充当壮丁时,系统交给你的任务是攻略男主角沈执,并在最后死去成为他的白月光。可你充其量只是个女配,仅有的几章戏份也只是集中在开头,攻略沈执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再加上你当时看书时便对沈寻这个更像是你白月光的角色一见钟情,系统给你颁发了个专一深情女配角奖,于是给你开了后门,说是对沈寻的伤害值可以兑换成沈执的好感值。
…虽然说这样去利用一个无辜少年对你的喜欢是件很可耻的事情,但迫于系统的压力,再加上你确实不愿意和沈执有过多接触,只好一次又一次拒绝沈寻对你的好,再说些现在想想都很伤人的话来刺激他。
如此一来,按照剧情的发展,攒够了沈执的好感度后不久便开启了后面的剧情,让她和沈寻双双意外死在车祸中。
“…好吧。”
你吐出一口气,直视着面前根本不存在的系统,严肃道。
“也就是说,你会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而这次不受剧情干扰么?”
“是的。”
“三小时后,系统会开启自动毁灭功能。宿主,祝你好运。”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挑拣着重点把前因后果全部讲给沈寻听了,然后托着下巴说,“沈寻,之前的很多事我都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我…”
明明知道就算不喜欢对方也应该郑重但温和的和对方说清楚,但你却不清不楚的和他托了好几年,还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如果你是沈寻,大概会为此恨上自己,可沈寻只是淡笑着摇摇头。
“我相信阿郁也是身不由己的。”
“不过,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了,阿郁是怎么看出我和之前不一样的呢?”
“大概是因为…”
你忽然觉得有点紧张,或者说你猜测的那个原因实在是说不出口。
可是最后,你还是咬着牙说出来了。
“因为现在的我,似乎没有你以前那么喜欢我。”
“是吗?”沈寻笑的玩味,“那可能是因为我转性了吧。”
“什么转性…?”
转性,不喜欢你了吗?
在你终于摆脱系统的桎梏,想要回来补偿沈寻、和他两情相悦的时候,沈寻却开始不喜欢你了吗?
…不。应该说,自始至终都是因为你太以为是,觉得沈寻等你是理所应当的事。
他凭什么一直等你呢?明明听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明明被一次又一次的推开,难道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扑上来吗?
“因为阿郁不喜欢我,所以被我像之前那样喜欢着,应该很苦恼吧。”
他笑的有点勉强,见你似乎忍不住要辩驳什么,又急忙道。
“我知道你之前那样对我是因为…那个什么系统,没关系,我没有要怪你。”
“只是就算没了那个系统,我这样的人…阿郁大概也不会喜欢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以后不喜欢我了,是吗?”
“不。”沈寻仍然淡笑,“只是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的!”你急忙道,“你没有给我添麻烦,从来都没有!之前要不是你,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达成结局…总之,非常非常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但是有句话我还是想告诉你——”
“我陈郁,特别特别喜欢沈寻你!喜欢的不得了!”
在一起了。
沈寻像是被抛弃过几次的小狗,依然忠心耿耿的追上来冲你摇尾巴。
而你在之后的恋爱历程中,除了不断对他好来弥补自己心中的罪过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沈寻。
系统的声音已经销声匿迹好几个月了,先前你还以为它说的自动毁灭是给你画的饼,现在看来,它似乎被毁灭的很成功。
那么之后的日子就没什么可以阻拦你们了,你这样想着,无视掉红着脸的沈寻手上那点微乎其微的反抗,黏黏糊糊地勾住他的手指,与自己十指相扣。
沈执在你们后面边跑边追。
“喂!陈郁!你个混…坏、坏女人!放开我哥啊我说!哥你醒醒,你个死恋爱脑!!!”
彩蛋是兄控沈执被自己亲哥当情敌一点算不上修罗场的修罗场——
双A
——
alpha叼着根烟,大背头,半仰躺在沙发上俊美眉眼自带睥睨气场。
S级alpha,你的联姻对象,比起从前那些男人脸上千篇一律的恭维恐惧,眼前这个更对你胃口。
那双锋利的瑞凤眼明晃晃地打量,审视的目光在你身上转了一圈。
你不动声色地回望。
alpha咬了咬烟嘴,意味不明地对上你平淡的目光,忽地嗤笑一声:“行,联姻的事我同意了。”
是夜。
结束一天应酬打开房门,你的手停顿在大灯开关之上,在那道黑影袭来之前率先扼住对方的喉咙。
夺到主动权的同时被对方狠狠压到门板上。...
夺到主动权的同时被对方狠狠压到门板上。
带着薄茧的手指从你的手腕摸到肘部,动作异常暧昧,黑暗中落在你脸上如影随形的目光存在感极强,alpha的眸子亮得像狩猎前的野兽。
靠近到你耳边,不由分说地叼住你耳垂含在口中嘬弄,故意发出啧啧声响。
你喘了声,抬起腿在他腿侧摩擦。
“嘶——”短促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你得意一笑,更加用力。
alpha压在你身上,眸中光影闪动,一口咬住你的脸,留下两排湿淋淋的牙印,咬牙切齿道,“想爽死我是吧?”
“白天那么嚣张,假装不认识?”你慢条斯理地反问,没停下动作。
alpha攥紧你的手腕,强忍着难以言喻的欲望,哼笑道:“你不也装不认识,上我的时候甜言蜜语,转头跑去跟别人联姻。”
“我的错。”听出他暗藏的怨怼,你轻吻在他唇边。alpha桀骜难驯,在某些方面索求无度,却也会因为一个最简单的吻失神。
将人反压到房门,对上一双闪烁的眸子,这下轮到你笑了,望进他双眼,终于为自己辩解一句:“我跟那些人只是逢场作戏,没有真碰过。”
alpha毫无预兆地吻了过来,激烈得要命,混着耳鼓膜处黏腻的声响,带起几缕丝线,他吻了好久,才气喘着倚回门板,盯着你低声道:“你真玩我,我也认。”
你愣神一瞬,伸手抚过他侧脸,alpha侧头在你掌心轻蹭几下,宛如被驯服的温驯狼犬。
来年alpha怀孕了,手里那些灰色生意都放在一边,专心在家养胎。
你的omega爸爸特地来陪他待产,怕他在家无聊带他去学做蛋糕。
alpha冷着一张脸给蛋糕胚裱花,身边围了一群omega连连称赞他手稳得不得了,殊不知是真枪实弹练出来的。
晚上你一回家就被他拉到一边,皱着眉问你:“他什么时候走?”
“诶可是宝宝的alpha快要生了。”omega瞪大眼不肯跟她离开。
alpha妈妈面无表情道:“明天休息,陪我。”
“真的?你总是说话不算数。”omega嘴上嘟囔着却诚实起身。
爸爸走之后,alpha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挺着肚子压进你怀里,耳鬓厮磨片刻,他神色忽地飘忽起来。
你摸着他的肚子:“怎么了?”
alpha顿了顿没说话,自从怀孕之后想要的似乎有点太频繁了,但你总顾忌他的身体不肯到最后,他烦闷地拽着你低头,吻住之前你清楚听到他说:“给我。”
矮油这张印出来也非常美丽…
结束时荷官翻出一张皇后牌放到你面前,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代表荷官邀请你共度今晚。
面具下的眼睛却仍然冷静淡然,毫无破绽。----------以下正文-----------
游轮已经离岸渐远,天色暗下来,牌桌前亮起的灯饰映出暧昧暖光,桌上整齐放着几摞筹码,相熟的少爷小姐从沙发上起身,拿起酒杯三三两两凑过去,靠在你怀里的乖巧男生也打量那边,一副想玩却不敢开口的样子。
“想玩就一起玩两把,有什么不可?”你笑着开口,...
“想玩就一起玩两把,有什么不可?”你笑着开口,
男伴腼腆笑笑,又为你添了些酒,“谢谢陈小姐赏光。”
今日荷官缓缓走出来,竟是一位气场不俗的年轻男人,他身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衬得宽肩窄腰,白衬衣整齐扎在西装裤里,透过牌桌隐约看到腰间皮带的金属扣折射出寸寸冷光。
半张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的黑眸冷冽锐利,透着上位者独有的淡漠和自持。
桌边几位女士不由抬起头,相视一笑精神振奋了几分,你也抬头打量过去,瞬间愣住神,接着嗤笑一声,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手再次搭上旁边男伴椅背。
谈过三年的身体修饰的再好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双薄唇怎样抿在一起、怎样被玩成潋滟的绯色、怎样发出可怜的求饶声,你只瞧一眼便全都知道。
身旁好友撞撞你的胳膊,揶揄开口:“巧了啊,这位身形怎么有点像傅思年?倒是合你口味。”
见你不回话,摇摇头自顾自继续道:“你和傅思年自打分开,得半年没见了吧?”
荷官站定,听见三三两两打趣默不作声,手上动作不停,
你伸出手揉了揉身旁男孩柔软发梢,不甚在意回道,“是吗?可惜我现在换了口味,倒真有些记不清傅总身形了。”
对面那人顿住,一个愣神手上扑克牌露到桌面上几张,他稳了稳心神,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又重新摊开洗牌。
牌局开始,荷官递给你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你掀开一看,是一张黑桃K。
旁边男孩软软凑上来,莞尔一笑,手搭上你的肩,“看来陈小姐今天运势不错。”
接下来几局你手中牌越来越好,桌上筹码堆成小山,周边人也不禁打趣,笑称荷官未免太偏心,你不在乎地笑笑,将筹码全部推倒在桌上,状作无意对上荷官那双黑眸,“最后一把,大家随意。”
荷官修长手指握住扑克牌翻了个漂亮的花切,牌发到你这儿,他的手指触碰到你手背,只一秒又马上分开,那双手微微发抖,面具下的眼睛却仍然冷静淡然,毫无破绽。
好会勾人,一贯如此。
你翻开牌,又是一张黑桃K。
桌上人开始起哄叫好,身旁男孩的身体僵住了,面色难堪看向你,你盯着荷官看了几秒,勾勾嘴角收下了皇后牌。又将所有筹码留给男伴,安抚道,“随便玩,玩尽兴,算我的。”
你走到二层甲板,傅思年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他早摘了面具,眼中冷峻被温柔和眷恋冲散了,整个人反倒显出些孤独和落寞。
你在他身旁两步站住,手搭在栏杆上偏头看他,“傅总,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已经分手了。”
“陈念,单方面的不告而别不叫分手。”傅思年好似做足了准备,声音仍很镇定。
你被刺了一句,心中也生出些不耐和烦躁,懒得和他再兜圈子,“傅思年,我带了男伴来,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还是说傅总甘愿做小,想和他一起伺候我?”
傅思年长呼出一口气,手伸到裤子口袋里去摸烟盒,又堪堪忍住,讽刺一笑,没接你的后半句话,只是冷嘲道,“你是说那个小男孩?他算什么东西。”
“我说他算什么,他就算什么。我要是喜欢,迎进门谁敢说一个不字?”你一瞬不瞬盯着他,声音微沉,透出些警告的意味。
傅思年瞬间红了眼眶,手指开始发抖,不可置信看着你,“陈念,你为了这么个人和我生气?”
你将海风吹起的头发拨到耳后,抬头望向他,“这么个人?哪怕我把他当个玩伴,当个宠物,他陪在我身边时也没让别人碰过,傅总,你呢?”
傅思年这下不仅手指发抖,浑身都颤起来,他跌跌撞撞走过来想握你的胳膊,被你毫不留情闪开,只好双眼红成一片低声求饶道,“是,阿念,你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
“那天我因为项目连熬了几天夜,赵幼怡探过身子亲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下了套……我也是第二天看新闻才知道这下作手段……”
“陈念,你怎么生气怎么罚我都行,你别不理我…你别不要我行吗,咱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别人,你知道的啊。”
半年来傅思年的害怕和惶恐全都发泄在了这一刻,他越说声音越哑,声线抖得不成样子,海风将他发丝吹乱,再也没有一点人前冷漠自持的精英风范。
傅思年长得实在太合你审美,那双慌乱和无措的眼睛很容易让你想起三年来你们各种疯狂且甜腻的回忆,你甚至能透过西装衬衣记起他腰线的手感、喉结的温度,以及手腕那个该死的小痣,晃了一晚上的小痣,亲吻起来的味道。
你感到很口渴,有意冷落他半年,故意让他吃尽苦头,是为了收紧他脖子上的项圈,更是为了这一刻,看透他眼中的眷恋和哀求。
甲板远处传来忽高忽低的交谈声,你和傅思年仍在栏杆边僵执着,他紧紧看着你,好似你不回话他就不肯走。
你叹口气,“傅思年,你衣服都没换,是准备让所有人看见傅总伏低做小来这儿客串荷官?”
傅思年浑不在意,自嘲道,“陈念,为了追回你,这点小事又有什么不行呢?”
你再次扫过他手腕那颗棕褐色的痣,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踉跄将他拽回房间。
房间内黑暗一片,傅思年被你按在墙上剥夺了呼吸的权利,说是吻,更像是发泄般的舔舐和啃咬,他的嘴唇被亲得又热又烫,放开他后,他又发出呜咽的低声,两只手垂下来搭在你脖颈,凑上前讨要更多怜爱。
你冷眼看他模样,接着扯开他的衬衣,将房卡顺着他西装裤塞进去,
冰冷硬实的触感让他委屈地闷哼一声,却并没有制止你的动作,反而大胆牵过你的手放在他身后,“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不要我……罚了我半年,也该原谅我了,”
“为什么?”你好整以暇看着他,手掌却已经下意识用力。
“那些男孩根本不懂你,不能让你尽兴。”傅思年说起这个竟透出些骄傲的神情,
你狠狠掴了一下,“傅总就这么有自信?我手很黑,你知道的。”
“我求之不得。”
利益至上冷静圆滑白手起家海王女主×暗恋多年知三当三家教森严富二代男主
梁璟×宋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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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重视利益,玩弄感情,万人迷属性。男主倒贴恋爱脑,活着就是为了女主,不喜误入。
金主宝宝约稿文,一切为金主宝宝的脑洞服务,不喜勿喷,除非花钱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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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璟,你也会像折磨我这样折磨其他人吗?”
“不会啊,宋少爷,其他可不像你……这么痴心不改地贱,哭起来还好看。”
梦境花的包厢很安静,梁璟窝在角落,眼下有些泛红,刚熬了一周推进项目,她现在头很疼,合上眼却又无法入睡。严重的失眠让梁璟的脾气越发暴躁,直到宋毓明推门进来。...
梦境花的包厢很安静,梁璟窝在角落,眼下有些泛红,刚熬了一周推进项目,她现在头很疼,合上眼却又无法入睡。严重的失眠让梁璟的脾气越发暴躁,直到宋毓明推门进来。
她都以为是梦。
一如既往的梦,梦里那个总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掉眼泪的少年,站在昏暗的光影里,他眉目清润,只是身材瘦削,秀致的皮囊刺下三寸,就只剩一副伶仃脆弱的骨头。
“你说错了,梁璟。”光影下的宋毓明走到梁璟身边,屈膝跪下。他睫羽颤了颤,泪落的瞬间竟扬起一抹笑,平添几分诡异的媚丽。
捡起碎酒瓶,宋毓明望向梁璟的目光眷恋不舍,缓缓横到颈间,没有一丝挣扎,他刺下去。
血是热的,一团一团滚烫的“山茶花”落在梁璟的衣襟上,混着心死的泪珠。
她看着他哭。
她听见他笑。
宋毓明泣音破碎,说:“其他人不会为你去死,阿璟,我会。”
“我的身体……有点冷了,梁璟,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你是不是冷?”宋毓明的新同桌问完这句话,没等他回答,直接起身将关上。班里后排的同学发出嘘声,她冷眼睨过去,靠着窗沿,课本卷成书筒,漫不经心地敲着手心,她问:“开窗通风,行,从午休开到晚自习,现在外面零下六度,新同学位置靠窗。对,我梁璟是贱命一条冻死拉倒,但新同学要是冻出个好歹,你们能和班主任交代吗?”
班里顿时噤声,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走进来刚好梁璟倚着窗台讲话,他顿时皱眉,大步走过来,关心地问宋毓明:“是不是梁璟又欺负你了,这样吧,去三班弄个空桌子过来,让梁璟还坐讲台旁边好了。”
“不是老师,梁璟、梁同学是……”
宋毓明说话慢,刚开口又被班主任打断,他用手指着梁璟:“还有你,从青莲镇考到市里最好的高中,仗着脑瓜子聪明,天天跟着那些富二代混,还一个又一个地交男朋友。你自己数数,这才高一啊,撵到咱们班门口哭的小男生都有多少了!”
梁璟没有反驳,甚至没有看宋毓明一眼,只是抱着书走到教室最后面站好。她安静时,外表极具欺骗性,一双眉眼舒展明秀,唇色极淡,浅褐色的瞳仁揉进一点光,就会像月华下的湖泊,静水幽深,带出几分出世的淡漠。
“不是的!”在同学的轰笑中,宋毓明涨红着脸,跑到后排梁璟身旁,焦急地开口:“是梁同学看到我太冷了,她才帮我关住窗户,她没错。”
“是这样吗?”班主任捏住教案,怀疑地看向梁璟。
“当然不是。”梁璟忍不住笑,在宋毓明错愕的目光中,她坦诚道:“关窗户其实是因为对面十八班有我的前男友,总是被他上课偷拍很烦,不想给他看所以关窗户求个清净咯。”
“你……”宋毓明攥住手指,说不出话。而身后则传来班主任的怒喝,还带着几分“早就知道”的讥讽。
“烂泥扶不上墙!你就给我站到放学吧!”
下午最后一节,梁璟坐在后排的空桌子上整理笔记,她其实也拎得清,所以一直以来闹归闹,但成绩始终稳居光荣榜前三。被何高淼这群富二代打趣过,梁璟一看就是会在酒吧厕所里做物理作业的卷王。
对此,梁璟也爱装,酒杯一碰,笑眯眯地拍了下何高淼的脸:“物理吗?这么简单还需要做作业才能学会?”
何高淼被气笑,脸颊微微泛红,扭到梁璟身上,不让她走:“死直女,又不跟我谈,你撩我干什么!”
笔记刚整理完,梁璟回位置上放书,原本没打算进去,但宋毓明却扶着桌角慌忙起身,侧身到走廊来让位。他说话声音低,咬字有些含糊,因为是从南方转校来的,偶尔尾音会微微往上勾。梁璟心想,他倒是适合去唱曲,最好穿着露腿跟的旗袍,再抱着琵琶往台上一坐。到时候她一定往他身上丢钱,如果她有的话。
“你先进,还有,梁璟同学,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
“谢我你怎么不陪我一起罚站?”
梁璟弯腰从书包夹缝里扣出来手机,大咧咧地塞到校服口袋里。她瞥了眼被问住的宋毓明,见他唇瓣微微张着,睁着一双黑润秀致的杏眼,整个手足无措的状态,还真像株水灵灵的南方小莲花。
“唉,我今天在后面站了那么久,腿也疼腰也酸,一会去食堂抢饭都抢不到好窗口了……”梁璟故意叹气,堵在课桌旁不走,也不让宋毓明进去。
他对上她笑眯眯的眼睛,慌乱地垂下眼睫,手指扣着桌角,宋毓明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可以帮你打饭,你想吃哪个窗口?我跑快一点去给你打饭,我、我花自己的钱。”
难怪宋毓明还记得梁璟是个穷光蛋,她扑哧笑出来,简直都要感动了。但还未有所回应,窗户又被从外面推开,何高淼手里晃着一串钥匙,熟捻地冲梁璟眨了下眼:“走啊,刚才就给你发消息了,老地方,还是柳儿她们几个,对了还有你那个小男朋友,说你不回他消息,打到我这,炮轰了一下午了。一会玩牌你可得输给我几把。”
“我把自个输给你都成。”梁璟扭头就忘了“小莲花”,绕道后门大大方方地就离开了教室。大课间马上就要结束,预备铃响起来的时候,宋毓明才怔怔地坐回座位上,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风灌进来真冷。
他起身将窗户关住,后排的男生又嘟囔起来,但这次宋毓明也没管,捏着笔继续写难解的物理题,他想着:可是我是梁璟的同桌唉。
梁璟她,她有点像会保护同桌的人。
第二天早读,宋毓明按照惯例提前二十分钟到教室,原以为教室会没人,但打开灯后,他却抱着书包猛地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撞到门,发出一阵声响,这才把趴在座位上睡觉的女孩吵醒。
梁璟半睁着眼睛,浓黑的睫毛遮着视线,看向门口时带着几分稚气,这时她才真的像个十几岁的学生。
不过很快,她意识回笼,又揉了揉眼睛,手撑着下巴朝他打招呼:“来这么早?偷偷卷大家是吧?”
“没有,是我们家一般都起得早。”
宋毓明心跳尚未平息,坐在梁璟身边还有些紧张,大冬天的早晨,他额角微微洇出汗珠,鼻尖泛着冻红,他从书包里掏出两瓶香蕉牛奶放在课桌中间:“给你带的,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了。”
牛奶瓶还是温的,玻璃材质,梁璟指尖点了下瓶壁,听着铛一声,她扭头看着宋毓明说:“你没有觉得你很像装在玻璃瓶里的牛奶吗?无害、精美,出厂设置就是高端供应,甚至还精准控温,加热之后都不会烫嘴。”
宋毓明下意识摇头,想要反驳,但他又发现梁璟的话咋听荒谬,但仔细想来,每个点又都总结得无比精准。
这是宋毓明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梁璟的多智近妖,后背也渐渐洇出细汗,只是被她散漫地望着,宋毓明就有种赤身裸体的羞耻感。
他低下头去,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黏着少年几缕细软的发丝:“这样不好吗?”
梁璟没回答,拧开瓶盖后灌了一大口牛奶,瓶底轻轻磕了下桌面,她玩笑似地说:“没什么不好,可能我用习惯了塑料瓶,便宜、轻便还有毒哈哈哈哈。”
宋毓明嘴笨,他明白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唇瓣,还没来得及开口。梁璟又已经扭过头去睡觉。
这时他才闻到空气里浅淡的香水味,一款高端男香,宋毓明想起来他表哥就喜欢,价格不菲。心不在焉地摊开英语书,宋毓明余光瞥到梁璟颈侧一圈淡粉色的咬痕,脸颊蓦然发烫,他收回视线,心却彭彭乱跳起来。
他想起来昨天何高淼提到过的那个爱哭爱闹的小男朋友……笔尖一点点戳破书角,墨水洇成一团,宋毓明心里又发闷,一个想法跳出来——如果我是梁璟的男朋友,我可舍不得咬她。
彭,教室门被风吹开,冷空气灌进屋内,少年打了个冷颤,脸颊却洇开晕红。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梁璟昨晚确实被咬了,江谷那小子牙尖,之前撩他的时候,梁璟还夸过他虎牙可爱,现在才知道,可爱是可爱,咬起人来也是真他爹的疼。
其实原本也不是非要分手,但江谷管得太过了,昨个又因为知道她新同桌是个男生,还长得挺漂亮。江谷就立刻联系人要把梁璟的新同桌逼走,只不过消息没发出去,梁璟摁着他的手腕提出来要分手。
“果然!我就知道你花心,梁璟,你一个穷学生乡巴佬,我砸钱贴人追着你跑!结果你还敢背着我来这出,你凭……”
“凭你犯贱,行了吧。”梁璟甩开他的手腕,不耐烦地推散桌上的牌局,“我就是穷啊,你们这个圈子不都把我当宠物逗吗?结果玩脱了就说我花心,怎么,你前面那几任花的钱不比你少,模样也不比你差。他们都能忍,偏偏你不能忍,要不要你回去反省下原因呢?”
这话出来,包间里就安静了些许,江谷还愣在那,神色迷茫地消化着梁璟的一通渣女发言。而梁璟则利落抽身,眼见着刚才都要输了,还好江谷闹起来,让她趁机把牌桌搅乱。
穿着校服走到门口,她回头朝屋内众人摆了摆手:“你们谁帮我叫个车回学校,我还要去上早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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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梁璟做同桌的半年里,宋毓明与她的关系并不亲近,偶尔心情好时梁璟也会主动给宋毓明讲题,她思路总是很清晰,会省略许多步骤直击重点。和梁璟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很像,宋毓明偷偷看着讲题时梁璟微微靠近的侧脸,影子被白炽灯映在教室的墙壁上,他能瞥到梁璟微翘的发尾,随着她在草稿纸上演算,发梢也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
宋毓明的心头有些痒,像被蝴蝶翅膀扇过。他用铅笔在词典里圈出“梁”,又找到“璟”,这是他一个人的小游戏。
关系的转变在高二寒假,过年时大院里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由表哥主动撺掇着去酒吧找乐子。对于从小就军事化管理的小孩们,又正处于青春期,自然躁动得按捺不住,没怎么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宋毓明想打退堂鼓,但一群人拿他这个乖乖仔当挡箭牌,自然不肯,推攘着他就裹进车里。最后一行人到达夜魅,表哥熟门熟路地和门口的公关打招呼,然后搂住宋毓明就走到内厅。
内厅的音乐很躁,宋毓明觉得自己像掉进盘丝洞的小沙弥,捂着耳朵想出去,但又被一只手拽了回来。
宋毓明踉跄一步,下一刻就跌进个混杂着酒气和淡淡红花油味道的怀抱里,他惊慌抬头,杏眼在暧昧的光几乎漾出露水,于是宋毓明就看到梁璟弯唇扑哧笑开,揽着他的腰避开旁边扭胯乱曾的男公关。
梁璟带着宋毓明坐到拐角的卡座,挡掉喝醉的同伴递过来的酒杯,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一瓶早餐奶递给他:“上钟有点晚了,买了就没喝。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音乐太吵,梁璟倾身,左手拢在唇角,覆在宋毓明耳边跟他讲话。热气微微拂动他柔软的鬓发,少年薄透的面皮洇开粉霞,像小荷才露尖尖角,在酒气杂色的大厅里,竟有几分脱俗的美感。
梁璟醉得更深,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拿过宋毓明手里的盒装奶,抽出吸管插好送到他嘴边。宋毓明目露疑惑,但仍低头叼着吸管喝了一口。他喝完刚想偷瞄梁璟,下巴就被捏住,她倾身吻上他柔软湿润的唇瓣。
莲花被池水溅湿,露水划开湿润的痕迹,坠在尖尖。空气里甜腻的香味变得潮湿,水汽淋漓。
宋毓明抬手想要搂住梁璟的脖子,她却以为他要逃,下意识扣住他的手腕举到头顶。高中的男生清瘦颀长,被梁璟摁在角落亲吻时,两条长腿下意思曲起来,甚至想要去勾住她的腰。
灯光昏暗,台上又换了一首歌,似乎是哪个二世祖为心仪的公关特意点的小甜歌。宋毓明的意思有些恍惚,后背洇出细密的汗珠,发丝黏在脸上,眼里水汽朦胧,微垂着睫毛看向忽然起身的梁璟。
同、同学?
这两个字像盆冷水浇在宋毓明头上,他浑身热度褪去,正愣愣地看着梁璟,唇瓣张了张,还未问出话。就看到梁璟起身理了理衣领,熟捻地掏出润唇膏涂过唇瓣,然后扭头朝宋毓明笑笑,神色坦荡又明亮:“我得去上班了,有人闹事我去平个场子。你没事早点回家吧,这里后半夜乱得很,喝醉了有些人连灭火器都不放过。你这水灵灵的,更容易遭殃。”
说完梁璟就拿上手机离开了,宋毓明在隔壁找到被灌酒的表哥和同伴们,一行人还都没尽兴,玩嗨了正在嘴对嘴喂酒喝。
宋毓明冷静地站着暧昧光影里,眉目间明明灭灭,他心里忽而觉得喘不上气,像是被打湿的卫生纸团填满了。
他悄悄哭了,不想承认却又必须承认——在梁璟眼里,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亲吻的同学,仅此而已。
那天宋毓明自己打车回家,之后就病了一场,只是小感冒,表哥他们倒是严重得多,被家长抽的几天下不来床,还被押进队里改造,吃了不少苦头。
病里他断断续续地做起潮热的梦,梦里有转学前那个傍晚,爸爸领着他去和校长打招呼,结束后大人们在约着晚上喝酒的地方,宋毓明站在校门口等着司机来接。
三高校门口旁边支着摊子卖烤串,烟熏火燎之间,宋毓明听见一阵嘘声,下意识望过去,隔开两个追逐的小朋友,宋毓明刚好看到一片七零八落的酒瓶中间,穿着三高校服的女生皱眉盯着手机在打游戏。而她身边飘着烟雾,同桌的几个人都在抽烟,灰烬啪嗒落下,丝丝缕缕烟雾缭绕着,宋毓明微微虚眼,视线里一直低头打游戏的女生结束一句,拿起桌上擦着吸管盒装奶,面无表情地一口喝完,然后把奶盒捏扁随手丢到地上的酒瓶堆里。
女生的背后是燃尽胭脂的晚霞,她平淡地望过来,目光未在宋毓明身上停留,却让他暗自攥紧了手指。
眉如远山,眼若秋水。
宋毓明努力收回视线,刚好司机开着车听到学校门口,他跑过去,钻进开着空调的车里,好一会,心还在乱跳。
此后很多年,很多次汗津津的梦里,宋毓明都会想起那一幕。明明没有任何惊艳的元素,但是那天的烟雾、晚霞、酒瓶,还有少女静如山水的眼神,都一次次,隔着遥远的痛苦,击中宋毓明最初的心跳。
再开学的时候,老师特意让全班同学重新调整位置。那时候按照成绩排名,成绩前二十的同学可以自己挑选座位。
宋毓明期末成绩排名是第四,但第一名的梁璟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班主任没有等她,依次往后让同学选座位。
很快到宋毓明,他朝着楼梯口回望,只有几个值日的同学抬着垃圾桶飞快地跑过。班主任拍了下他的肩膀,手指着第一排说:“上一年你中途转校过来,老师也不好影响其他同学特意照顾你。好在你争气,现在能选个好位置了吧。宋毓明,学习环境还是很重要的,你也知道梁璟她……”
“我还是坐原来的位置去,不换了挺麻烦的。”宋毓明越过老师,抱着书包重新坐回靠窗的位置。放假前梁璟的东西没收拾完,书桌上还散落着几页撕掉的演算纸,宋毓明拿过来夹到自己的书页里。
后面还有学生着急选位置,班主任没再说什么,直到第十三名的同学进来看了一圈,走到宋毓明面前,手指着里面的位置问:“这个地方还没人吧?让下,我坐进去呗。”
手指攥住桌角,宋毓明不敢抬眼,脊背绷直,他下意识就想拒绝,但又明白自己没有这个权利。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他堵在座位上,抬头想说些什么。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却又打断了他。
啪嗒,梁璟推开窗户,将自己的书包撂进去,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宋毓明,眨了眨眼笑着说:“怎么回事?瘦这么多,小脸还惨白的。”
她压根就不知道,不知道刚才差一点他们就没办法再做同桌了。宋毓明眼圈霎时变红,一股难掩的委屈揪着他的心尖。
虽然是自己先喜欢梁璟的,可是所有对这段关系的期望、失望、窃喜、恐惧,所有这些滔天的情绪都只漫过他,却没沾湿过梁璟的一片衣角。这难免太让人难过了。
“怎么说两句就哭了?”
梁璟惊讶,从前门大大咧咧地挤开其他同学,径直走到宋毓明面前,她从宽大的校服口袋里掏出两块牛轧糖,还有一瓶盒装奶全放在他桌上:“瘦了还能再吃回来。再说瘦点好,瘦点迎风倒,正是千娇万宠的富人命。”
“你进去,先坐下。”宋毓明仰头看着笑嘻嘻的梁璟,心里的委屈又渐渐淡下去,像被雀儿啄了指尖,又痛又麻,他有些自虐般沉浸在这种感觉中了。
刚才询问的同学见着梁璟,立刻避开重新选了第三排的位置。宋毓明松开攥住桌角的手,侧过身子,竟是朝梁璟露出抹笑:“新学期好哇,新同桌。”
开学一个星期后,宋毓明问梁璟如果第一天是他没来学校,她会不会帮他留座位。梁璟当时刚写完练习册,拍照发给答案墙领红包。她头都没抬,只点点头,语气随意道:“这得看是谁要跟我坐一起了。假如是咱们班的富二代,我就保留座位的使用权,等你来了,让你来报价竞争,价高者得。”
“你真的……梁璟你以后不发财谁还能发财?”宋毓明气急反笑,心里微微失落,但是还好早有预期。
本来他就不是因为梁璟善良天真可爱而喜欢她,他只是先看到她眼里的山水,又看到她生命里的漫漫长夜和长夜里不熄灭的野心,宋毓明才真正地喜欢上梁璟,是本质的全然的梁璟。
“毓明,其实有些话老师本来不该跟你说,但校长是特意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的。所以呢,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下梁璟同学。”
“梁璟确实很聪明,是我们学校为升学率特招来的学生,但据学校了解,梁璟同学家庭环境并不是很正常,所以呢,这也或多或少影响到她个人的性格还有品质方面。老师并不是所谓歧视梁同学,只是你看看她平时都跟谁在一起混,毓明,这么说吧,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片地里的花,别浪费心思在她身上。”
教室办公室的窗户很明净,下午四点多的日光倾斜着散尽来,折射出一片一片小小的彩虹,而彩虹里灰尘乱舞。
宋毓明怔怔地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枝叶婆娑的杨树,看了很久,他终于转回目光,声音顿了顿,回答老师:“是的,我和梁璟不是一片地里的花。”
“我栽在花盆里被你们不断修剪,但梁璟的世界天大地大,她应该是一棵树,是被风吹折后仍旧会在断口生出新芽的树。”
所以,我爱慕她,暗恋她,本来就是我的幸事。
……
【爆料帖——楼主老家有亲戚是青莲镇的,绝对保真,梁璟她之前上初中是梁璟她姥爷找亲戚借了四万块,一口气全给梁璟让她自己管着,后来他姥爷借完钱连夜跑到火车站打算逃到外地,被抓了回来最后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回镇的路上。亲戚们见闹出人命,怕摊上官司就自认倒霉没再找梁璟要钱。她拿两万块读完初中后,参加竞赛被三高校长选中当优秀生调剂到这里。听说当年奖金加上学校给她安置费都有十多万。梁璟当年去还亲戚的钱,自己抱着姥爷的遗像,站在人家家门口,当着村里人的面把钱加利息全还上。硬气得像是不会死的妖精似的。】
…….
学校论坛关于梁璟的帖子总是刷新很快,每天都有。宋毓明经常看着看着,会觉得不真实,像是在小说世界里的少年主角,他感受她的悲喜,陪伴她的人生,但书里的主角却看不到他,甚至于她的人生中不会出现他。
一种莫名的悲凉,宋毓明侧过身,故事里的梁璟正用手撑着下巴打盹,窗外的风裹着桂花香,少女细软的发丝微微坠着碎芒。
她将睡未睡,轮廓的影子映在课桌上。铅笔尖轻轻描过影子的轮廓,宋毓明的心事也一笔一画,也在沉闷的青春里。
梁璟,我的天才女友。
同桌的第二年是高三上学期,梁璟开始经常性缺课,宋毓明成绩下降,心神不宁,被父母关在家里反省。
宋毓明小时候经常会罚关柜子里,父母自认为开明,不屑于用体罚那一套。但长久以来,失望的目光、不赞同的摇头,还有柜门落锁的声音……这些细细麻麻的惩罚都像是无数只蚂蚁爬过他的灵魂。
这次仍旧,但宋毓明因为长个子了,屈身在衣柜里,膝盖抵着凶口,莫名的窒息感缠紧喉咙。他也不知道自己撑过了多久,汗水浸透了衬衣,钟表滴滴答答又转一圈。
眼前发黑,宋毓明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下坠,一种不可避免的痛苦将要湮没他。但下一刻,锁头落地,一只手抓着光探进来,宋毓明的手腕被捉住,消失了很久的梁璟将他拖出来。
“终于有人看不惯你们家真有钱,要把你剁吧剁吧丢河里啦?”
梁璟抬手抿掉黏在他脸上的发丝,眼睛一弯扑哧笑出声,毫不在意地蹲在地上看他哭。
“宋毓明,你哭起来其实挺招人稀罕的。”
本来沉浸在大喜大悲之中,情绪就敏感,而后宋毓明听到梁璟这句话,顿时眼泪一串一串地眨落,拍开她摸过来的手,宋毓明嗓子沙哑地开口:“你知道我喜欢你,梁璟,就不要总是说这种惹人遐想又模糊不清的话。”
“我说话一向这样啊,而且喜欢我的人蛮多的,每个都要我注意,我还不累死过去。”
梁璟又掰过宋毓明的脸,用手一点点揩掉他的眼泪,而后笑盈盈地俯身吻了下他的唇瓣。心碎的眼泪还粘在眼睫上,宋毓明呼吸滞住,怔怔地望着梁璟,停顿好久才敢问:“这次没有喝酒吧?梁璟,我们、我们是……”
“搞对象啊,不然呢,气氛到了就啃两口的普通同桌?”
“不行,不要普通同桌。”宋毓明眼圈泛红,搂着她的脖颈闭上眼回吻,但因为太青涩,只敢贴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闷声重复:“我们是谈恋爱,本来就该轮到我做你恋人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宋毓明你是刚从冷宫里放出来的妃子吗?怨气都熏我眼睛。”
“你笑吧,随便你笑,梁璟,”倾身将她抱的很紧,宋毓明长手长脚盘着她,湿漉漉的脸埋到她颈侧,嗅着熟悉的香气,低声道:“反正你也不会知道我偷偷喜欢了多久……”
也不会知道,我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欢你。
梁璟那天能突然出现,原来是因为宋毓明表哥,也就是江谷堵着她要和好。都分了这么久,江谷倒是还不甘心,堵到梁璟就直接绑她到车里,结果江谷脑子不行,在车里几乎话被梁璟套了个底儿掉。
才知道当初江谷事多是因为他哥们一直在旁边撺掇,虽然梁璟保证她虽然谈的多,但绝对不凑到一块谈。但耐不住身边的人总是暗示,江谷疑心病越重,后来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梁璟提分手,周围的哥们都劝他干脆分,罗列了一系列梁璟的缺点。江谷情绪上头答应了分手,结果第二天就发现劝分的哥们都纷纷在三高表白墙上扒梁璟的照片,还加了联系方式,对江谷说:“别多想,哥们有自己的计划,我只是假装当梁璟的舔狗,等到我上位就立刻狠狠甩了她替你报仇。”
到这里江谷不太聪明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眼看着梁璟不会回头,江谷也着急,不聪明的脑袋又抽抽了一下,居然把她绑到了车里。
江谷把梁璟直接带回了大院,说是要囚禁,但梁璟一摸他他就腿软,恨不得腻到她怀里。梁璟到江谷家里,喝了壶铁观音,然后又顺走两条烟和几瓶酒,在和江谷约定好考上同一个大学就复合之后,她大大方方地拎着塑料袋走了出去。
直到意外遇到两个人,正是宋毓明的父母。
他们叫住了梁璟。
宋毓明最后一年高中,陷入了梦幻般的甜蜜。
梁璟每天都陪着他,早读时读累了,她用书掩着给他揉腰。练习时每道错题,梁璟都会帮他分析原因,开拓思路。甚至于假期梁璟也会在大院门口的梧桐下面等他,和他一起坐公交车去图书馆复习。
最后一年的梁璟,是宋毓明一个人的天才女友。她爱他,尊重他,甚至亲吻都含着笑意。宋毓明没想过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所以他被砸懵了,晕陶陶的,多年后再看,那么多伪造又拙劣的细节,竟然都被自己下意识忽略了。
高考前三天,学校放假让学生休息调整。梁璟很早就被确定保送到首都大学,所以理所当然地做起了宋毓明的监护人。
宋家父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这一年的交往都视若无睹。直到宋毓明提出想去住在考点旁边的酒店,宋父才开口,沉沉地看他一眼,“其实寒门贵女,对我们这种家庭来说,也是可以接纳的。但是宋毓明,你知道爸妈最重视诚心,所以不要越界,完成你我之间的约定,再来站在我和你妈面前谈幸福,知道吗?”
那年的宋毓明很简单,简单到听不懂父亲话里话外的含义。他跑出一身汗,跑到梧桐树下面抱住正在无聊到抠树皮的梁璟。
他倾身用脸蹭着她的脸,杏眼明亮,汪着一池子光。
“梁璟,考完之后,你来我家吃饭吧,见一下我爸妈,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那我们现在也没有偷偷摸摸啊。”梁璟笑着推开他的脸,接过宋毓明的书包,她转身先往前走,摆了摆手,姿态散漫,像在催促他跟上,也像道别。
“宋毓明,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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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毓明,我们走。
宋毓明——
首都大学研究生第一年,宋毓明因为重度抑郁和夜游症退学,在此之前,父母为他规划好了未来进入高教书育人投身研究的完美人生。当然他也很听话,高考后的每一步都按照父母的规划,像学步的小孩,被平衡车架着往前走。
大学里宋毓明很受欢迎,温润秀美,家世良好,待人接物都带着几分体贴入微。但就是很奇怪,宋毓明没办法谈恋爱。并非是拿捏高冷之花的格调,只是每一个鼓足热情靠近他的人,总会被他藏于灵魂的死寂与残缺赶走。像是那些年锁着宋毓明的柜子,在高考后的暑假,彻底锁死了他整颗心。
高考那年的暑假,宋毓明住在急诊室,隔壁床的小姑娘被送来洗胃,吞了一瓶半的安眠药。宋毓明比她强,吞了两瓶,被送来的时候意识已经不清楚了。最后抢救回来,父亲先扇了他一个耳光。
于是本来就被胃酸腐过的唇角洇出血,宋毓明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喉咙刺痛,每个字都是割破他的声带后又血淋淋地吐出来。
宋毓明问:“梁璟,到底被你们送到了哪?”
“宋毓明,你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高三那年,我和你妈承诺送她去国外念书深造,并且介绍人脉给她,交换的条件就是让她陪你过完高三,稳住你的状态保证考上首都大学。不然你觉得梁璟那种人怎么突然转性。”
宋父恨铁不成钢,一瞬间回想起梁璟同他们谈判时从容镇定的神色,竟有些唏嘘,只觉得生子当如此,可偏偏他的儿子却是个如此软弱的人。
病房里陷入沉寂,宋毓明呼吸声很轻,隔了十几分钟,宋母惊叫一声,看着输液管里回流的血,她抱住宋毓明:“你想逼死妈妈吗?宋毓明,你太小了,你不明白,梁璟和我们这种家庭,本来就没有可能。”
“你们就算一定要在一起,也走不长远的啊。”
宋毓明闭上眼,窒息又一次缠住他的喉咙。说不出来话,一滴泪从眼尾滑落,他偏过头,看着输液管被护士拔出,血珠一瞬间洇透惨白的棉花。
他问不出口——可是妈妈,你那么引以为傲的家庭,却被梁璟抛在身后呢。她会往前,一直往前,只把我自己丢在,上锁的柜子里。
【彩蛋彩蛋看结局——包he包甜只虐下贤惠老婆(ε)】
基本都是男主宠妹宝的作者!
本人就喜欢甜宠!
恶劣养女妹宝禁欲系精英小叔叔
傍晚十二点半,酒吧里的声音嘈杂,斑驳的光线一下又一下扫过时南衣的脸,她微仰着头喝下了一旁男人送上来的酒。
酒水滑过衣领,时南衣指尖用力恶劣的将他的头按向了脖颈处,懒洋洋道“乖狗,。”
男人的睫毛抖得厉害,被捏住的耳尖染了红,半晌才忍住了羞耻尝试贴近她。
时南衣喜欢他这个样子,第一次来得时候她就注意到他了,她是他的第一位客人也是最后一位,夏年的教养很好,像是某个大家庭养出来的落魄少爷。
但时南衣不在意他的身世,她只是想要一只狗。
一只像宋祈臣的狗。
他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时南衣抵住了他的下嘴唇。...
他温热的气息渐渐靠近,时南衣抵住了他的下嘴唇。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强硬地打断。
“时南衣,你拿着我的钱泡男模?”宋祈臣的语气有些危险,使他本就冷俊出尘的气质变得更冷淡了。
时南衣神色依旧轻佻,视线从他低垂的鸦羽扫到了微抿的唇,下颌绷得紧预示着主人的怒意,她的视线却停留在了他一丝不苟的西装上,缓慢得像是在将他的衬衫一寸又一寸拖下。
4i的酒吧,和一只像他的狗,时南衣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发现他的秘密被她知道了之后惊骇的表情。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宋祈臣的表情还是那么波澜不惊,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依旧无趣的让人生厌。
时南衣没了兴趣,手指把玩着玻璃杯,语气平淡道“小叔叔,我已经成年了,不要再拿吓小孩的那一套吓唬我。”
“我爸爸打给你的抚养费也不少吧,点几个男模还是点得起的。”
“回家。”宋祈臣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语气不容拒绝,像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可偏偏时南衣自十二岁起便是宋祈臣带着的,听到他危险的语气仍然会发怵,凭心而论时南衣有些怕他,也许是因为七岁的年龄差,也许是因为她名义上的小叔叔看起来不太喜欢她。
无论哪一点,都让时南衣非常非常的不爽。
可她还是起了身,慢慢抚平衣摆上的褶皱,准备跟他一起离开,她决定恶心一下他,比如把口红蹭到他永远洗得干净的衬衫上。
“时小姐。”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年终于出了声,抓住她手腕的手扣得很紧像在挽留。
时南衣却看清了他眼底的担忧,回握住了他的手轻笑安抚道“没事。”
“走了。”宋祈臣又冷声催促道。
时南衣跟在他身后,注视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他的步伐永远沉稳又快,给人一种运筹帷握的感觉。
这样优秀的男人,在推上当狗,这似乎是一件极其违和的事情。
时南衣却轻易接受了,毕竟宋祈臣的工作强度心理bt了也不是没可能。
宋祈臣的侧脸优越,鼻梁很高,架着金丝框的眼镜,拿掉了之后长长的狐狸眼会习惯性地微眯,像勾人的狐狸精。
时南衣忍不住幻想他gc的时候的模样。
时南衣在十八岁的年纪第一次看清了梦里自己幻想对象的脸----是她的小叔叔,宋祈臣。
那天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最后拿起手机点开推,在他最新发布的视频下恶狠狠地敲下:
【jian#######////+&狗。】
宋祈臣没有送她回学校,而是开去了宋家的老宅,其实时南衣本来在学校附近租了公寓,奈何宋祈臣抓她恋爱抓得紧,自从上次看到她带情人回家后便再也不允许她独自在外面住。
时南衣因此跟他争吵过,却依旧被他强硬的命令接受司机的接送,她唯一能反抗的方式就是夜不归宿,但每次都会被宋祈臣像今天这样抓回家。
凌晨的路灯昏暗,柔和的光线打在男人的侧颜上,让他一向冷冽的神情难得软化了下来,时南衣厌倦他对她无休止的掌握欲,又忍不住被他吸引。
直到进入老宅里,时南衣和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衣衣。”时南衣压下门把手的手微顿,自从她成年以后宋祈臣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男人站在无边的夜色里淋着一点月光就好看得不可思议,或许他今天真的累糊涂了,才会对她说“晚安。”
狐狸精。
时南衣沉寂许久的心跳乱得一塌糊涂,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得回应道“嗯,晚安。”
回到房间后她有些羞恼,意识道自己依旧会因为宋祈臣的一句话被弄得丢砖弃瓦,洗漱过后的大脑终于平静了下来。
凌晨的夜晚一片宁静,所以显得手机弹窗跳出时的提示音格外明显。
宋祈臣疯了?这么晚了不睡觉还开直播?
时南衣纠结了一下,还是小心锁好了门,熟练地戴好耳机点开了直播。
宋祈臣还穿着今天来接她的时候的西装,只不过把外套给脱了,领带也被扯松了,露出了……狗链。
【主播今天怎么这么晚开直播?】
【嘻嘻,幸好我睡得晚,要不然就要错过了~】
宋祈臣好像并不在意直播的观看人数,只是漫不经心地......
虽然观看人数不及白天,但是弹幕依旧刷得很快。
时南衣注意到了他一旁的酒瓶,鬼始神差地问道【你不开心?】
一直一声不响地宋祈臣忽然闷闷笑了一声,笑得很好听,时南衣的心脏忍不住重重跳了一下,熟悉的声线却是全然不同的语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受了委屈,慢慢道“不是很开心。”
“家里养了很久很久的小猫天天往外跑,我去找它还被挠了。”
放屁?家里什么时候养过猫?
时南衣的眉头跳了跳,感觉自己似乎被内涵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细想,屏幕里的人已经开始船了起来。
宋祈臣或许把耳麦贴在了嘴边,所以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
“虽然不乖,但是我很喜欢它。”
弹幕又开始刷他是【猫奴脑】,一边借着由头tiao【【/【【戏他,比如说想魂穿成他的猫给他踩奶。
宋祈臣又不理会弹幕了,慢慢地动作着。
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敲响的,时南衣的嗓音里还带着一点含含糊糊地睡意,不轻不重地叫道“……小叔叔?”
“小叔叔?”她又扬着嗓音叫他,宋祈臣终于应了声,但是闷闷的带了点鼻音,像是生了病。
只有时南衣知道他是囗的。
房门被打开了一点,宋祈臣的手压在门框上,低头垂眼看她,像极了警惕的猫,他哑声问道“怎么了?”
“小叔叔,我听见你房间里一直有声响传出来,我怕你有事过来看看你。”她撒谎的,宋家的房间隔音好得不行,但这样拙劣的谎言就可以让他方寸大乱。
宋祈臣的呼吸窒了窒,膛起伏着,昏暗的夜色中只能看到露在月光下的半张脸强撑着镇定,薄薄的眼皮却染着浅浅的绯色,他平静道“你听错了,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小叔叔,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是生病了吗?”时南衣故意往前走了几步,直直望进他垂落的眼睛里,宋祈臣的睫羽颤得厉害,好若即将振翅欲飞的蝴蝶。
“没有,你回去吧。”他的态度又变得强硬了起来,下巴微扬看着依旧倨傲,时南衣只能想起他直播时囗囗的样子。
“好吧。”时南衣终于后退了几步,贴心地交待道“小叔叔记得换好衣服再睡觉。”
“衬衫扣子都扣错了。”
回到房间后,时南衣从后台切回了直播,屏幕是一片漆黑,只能听到男人的声音,直播蓦然被切断,倒是符合宋祈臣一向独裁的风格。
时南衣随意点开了他就近发布的视频,不紧不慢地打道【jian【//【【狗,在别人面前囗囗快站不住了吧。】
【嗯,(一种冷血动物,具有冬眠夏眠的习惯,多分布在blabla地区)了。】
时南衣又梦到了第一次和宋祈臣见面的时候,从车上下来的少年俊美又绅士,微笑着和她父亲打招呼。
那时候宋祈臣才19岁,还在读书的年纪却已经开始尝试接手家族企业下的公司,因为父辈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所以时常会被送到她父亲手下磨练。
时南衣短暂的童年里比起时常不归家的父母,似乎所有的一切回忆都被宋祈臣所占据,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不远不近。
小叔叔的怀抱很温暖,热腾腾的面上卧着溏心蛋,她戳破了薄薄的蛋皮,任由里面黄燈燈的蛋液流了出来,一场经久不息的海啸似乎要将她溺毙。
没被爱过的小孩是经不起爱的,时南衣从来没有那样渴望过阳光。
所以当貌合神离的父母终于离婚时,她说她要跟着小叔叔。
时南衣的手攥紧了宋祈臣的衣摆,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屋里的灯光温暖又冰冷,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摆像即将溺亡的人抱紧最后一根浮木,即使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么无理,但她还是提了。
如果连小叔叔都不要她了,还有谁会要她呢?
父亲冷硬的神色还是松动了,时南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浑浑噩噩跟着宋祈臣出来了,黑色雨伞将他们与大雨隔绝,一直压抑着的眼泪在这一刻爆发。
她抱紧了小叔叔,哭得像糖果店外得不到心仪的糖果的小孩,哽咽道【他们都不想要我,没有人要我了......】时南衣其实什么知道,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联姻捆绑在一起的并不相爱,知道自己身为畸形婚姻生下来的孩子并不受待见,知道父母在争论她抚养权时一直将她推卸给对方。
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生下她呢?
时南衣梗在心头十二年的阴云因为宋祈臣的一句话烟消云散,他用帕子轻轻帮她擦掉眼泪,没有在意昂贵的西装已经脏了一片,只是强迫她看向他的眼睛。
【我要你。】这一句承诺他遵守了整整七年。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时南衣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回家住了,自从上次和宋祈臣争吵过后,她拖着早早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了家。
争吵的理由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说自己要走的时候,一向理性自持的小叔叔好像也红了眼眶,时南衣知道自己有些太任性了,可她实在接受不了宋祈臣把她摆在一个不亲昵也不疏离的位置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宋祈臣不再接受她的亲近,不再愿意坐在床头给她讲故事,不再一日三餐和她一起共同进餐,频繁的出入公司不再回家,即使时南衣再怎么努力去靠近他也只能换来一句男女有别。
小叔叔不要她了?或许他讨厌她了?时南衣站在台阶上,看着宋祈臣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扯了扯嘴角无声道【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说什么会一直陪着她,说什么会一直要她,最后又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时南衣才发现她从来没走出那场噩梦,那场被所有人冷落抛弃的噩梦。
田野上的向日葵永远向着太阳,植物都具有趋光性,时南衣也不例外,在她发现只有与宋祈臣针锋相对,他的视线才会落在她身上后,她开始频繁地“闯祸”。
似乎很奏效呢,小叔叔还是主动低头把她捡回了家。
更别提她发现了他的秘密,小叔叔这辈子都甩不掉她了。
想到这里,时南衣有些愉悦地弯起了眼,迈着轻快地步伐下了楼。
宋祈臣今天没有穿西装外套,而是穿了一件白色宽松的衬衫,衬衫被扎进了黑色的西装裤里,碎发被他抓起来在后脑勺扎了个小揪,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让他的气质柔和了下来,时光似乎格外偏爱他。
如果说七年前的宋祈臣还有几分少年人锋利倨傲的意气,那么现在他便像一颗打磨好的的璞玉,温润的,圆滑的,只有跟他交手过的人才知道这块白玉切开来里面是黑的。
有那么多手段的人偏偏对时南衣束手无措。
“洗漱好了就过来吃饭。”宋祈臣注意到她了,视线微微扫过她停顿了一下,又移开,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时南衣坐下来慢慢吃着早饭,她吃得很安静,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久远的足够让人怀念了,那时候宋祈臣哪怕手头上有工作也会抽空来回应一下她琐碎的生活碎片。
“你的行李我让人搬回来了。”还是宋祈臣先开口打破了安静到让人有些窒息的氛围,他抿了抿唇继续道“我觉得你还是搬回家里来比较好,也方便照顾你。”
“照顾?小叔叔,如果你还是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家的话,我宁愿一个人住在我的小公寓里。”时南衣冷冷地刺道“至少那里的房间有温度一点,不会像家里这样显得那么空荡。”
宋祈臣停顿了半晌,眼瞳里静静倒映着一个她,他终于垂下眼妥协道“我会回家,不管多晚我都会回来。”
“只要你别走。”
宋祈臣向来是一个极其守诺的人,答应了时南衣的事情就绝对会做到。
他确实不再故意找借口不再回家,明明相处模式都跟往常一样,时南衣却始终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破碎了的镜子,哪怕拼回去了裂痕却依旧在。
或许他们都在等,等一个打破隔阂的契机,而这个契机来得格外巧合。
时南衣没有想到她会在酒吧再次遇见夏年,男孩子身上的气质依旧文雅又忧郁,只是气色好了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落魄了。
时南衣在上一次离开后又给他留下了一笔钱,虽然数额不多,但足够他离开这里去寻一份体面的工作了。
时南衣的手撑着下巴,睫毛迟缓地眨了眨,今天她来这里是给朋友庆生,她喝了太多的酒,脑子顿顿的还有些转不过来“你一直在等我?”
“是的,时小姐。”夏年轻轻将一张卡放在了桌面上,衬衫袖口被他卷起露出了清瘦的腕骨,他身上还有着少年人的青涩,抿唇笑了笑开口道“这张卡里有您借给我的所有财产,我在外面打工凑齐了还给您。”
“我要离开z城了。”
时南衣默了半晌,指尖夹着还带着他余温的卡片被她收进了兜里,她终于第一次正面直视了他,而不是把他当狗,或者是谁的替身。
“恭喜你,祝你顺利。”
时南衣这才注意到夏年的眼睛其实和宋祈臣并不像,即使都是偏狭长的狐狸眼,一个总是盛气凌人的挑着,而一个总是柔和地弯着,就像此刻夏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冲她眨了眨眼,然后俯身轻柔地抱住了她。
“就让我最后再抱一下吧。”夏年的声线很轻,近乎于是自我喃喃般得郑重道“也祝你顺利。”
“南衣。”
时南衣有些怔愣,下一秒却被人强硬地拽住手腕拉进了怀里。
宋祈臣的表情很冷,眸光冷然地扫过夏年又落在了时南衣的身上,开口道“你让我在家里等你,然后自己跑出来和他见面?”
“你就这么喜欢他?”
时南衣的手腕被攥得生疼,不明白他一边疏远她一边限制她的社交到底是什么意思,刺人的话正欲出口,又在她抬眼的瞬间被咽回了喉咙里。
宋祈臣的眼尾红了,嘴唇微颤,连膛都起伏的厉害,好像动用了所有的理智才让说出口的话显得不那么颤抖。
“衣衣,你不要小叔叔了吗?”
回家的路第一次显得格外漫长,时南衣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和宋祈臣分别坐在了后座的两边,月光像一把刀割裂开了他们。
直到家门被合上的那一刻,时南衣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叔叔,刚刚在酒吧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在酒吧里喝下的那几瓶酒太烈,又或许是黑暗滋长了玉望,时南衣从未如此大胆地质问过他,她恶劣地开口道“小叔叔,你囗囗的时候想的是谁?”
宋祈臣的神色有些错愕,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质问他,在商场上经年沉淀下来的自持让他稳了稳情绪,错开眼冷淡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是吗?”时南衣却已经拥了上去,她轻声道“那你为什么囗了呢?”
宋祈臣或许有一瞬间想推开她,背德感如潮水般席卷上来,艳色从眼尾漫上了脖颈,时南衣却勾着他的脖颈文上了他的唇。
时南衣从裤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机,熟练地解开锁屏点开了他的帐号,慢悠悠道“小叔叔不承认也没关系。”
“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END.
/怒删了2k字,为了这篇文能与大家见面/
重画了上一张,果然画不来场景
*小狗努力让自己在姐姐面前更乖一点
捡到宁意是在一个冬天。
你去超市购买物资囤货过年,回来时正好撞上十二层家的高中生。
小男孩白白净净,看着很乖,就是爱把自己打扮得稀奇古怪,经常跟家里吵架。
曾经在地下车库目睹中年男人拿皮带往他身上抽。
据你所知十二层的那对妻夫都是高知分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位父亲会做出家暴孩子这种事。
眼见小男孩连棉袄都没穿就要往外面跑,你连忙把他叫住,“诶,小朋友,没地方去先来我家吧,外面马上要下大雪了。”
几乎是生拉硬拽才把这条小倔狗带到家,你给他拿了双新拖鞋...
几乎是生拉硬拽才把这条小倔狗带到家,你给他拿了双新拖鞋,注意到他冻红的脸颊,又去厨房热上一杯牛奶。
接过热牛奶,从没被这样关照过的宁意眼眶有些湿红,对你低声说了句谢谢。
声音含在口中有些有点像小奶狗哼唧的叫声。
这让你有些意外。在他妈妈嘴里,宁意是个很喜欢顶撞家长,品性不好,总是被叫家长的坏孩子。
喜欢穿一些不合年龄的衣服,打耳钉,把自己打扮得让别人不舒服,不伦不类的,一点也没有老实孩子的气质。
她说把宁意养废了,所以又要了一个孩子。
别人家的事情你不好多说,但宁意看上去是有点可怜。
他双手捧着杯子,热气模糊双眼,随着他低头掩饰的动作眼泪滴落到杯中。
宁意的头顶有一个小小的发旋,藏在软绵发丝里。
“好了好了,没事啦。”你放轻声音,递给他擦泪的纸巾。
这才注意到宁意眼角有细微的划痕,你一顿,“有人打你了?”
宁意下意识缩了缩手臂,通红的眼睛像只小兔,抗拒地看了你一眼。
“不想说也没关系,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做点吃的。”你起身。
“不要。”宁意吸了吸鼻子,摇头拒绝,鼻音很重,声音像羽毛划过丝绒似的软和,“不麻烦你……我吃过了。”
不知是谁的肚子响起一阵咕噜声。
宁意猛地低下头,不敢看你。
你笑了下,“好的,我还没吃呢,你的那份只是顺带的。”
做饭之前你把关在卧室阳台里的阿崽放出来。
阿崽也是你从外面捡到的,是一条很亲人的雪白小奶狗,路还走不明白尾巴先学会起飞。
“去陪哥哥玩一会儿吧。”
“汪呜!”
阿崽像是听懂了,晃着小尾巴颠颠地跑到宁意脚下来回蹭起来。
宁意僵硬一瞬,好半天才朝它伸手,被阿崽一通乱舔。
等你做完饭阿崽已经坐到宁意怀里去了。
宁意小心翼翼地托着阿崽过来找你,眼角还是红的,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珠快要和小狗一样亮,“小狗…很软,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阿崽,你叫什么?”你摸了摸阿崽的头,笑着看向宁意。
不知为何他无法生出与你对视的勇气,垂了垂眼,小声说:“我叫宁意。”
宁意忽然睁大眼睛。
一只手在他头上轻抚了下,好像他也是只乖乖小狗。
你在他头上拍了拍,温柔道:“好的,宁意。”
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宁意主动收拾碗筷,你没有拒绝,站在门口和他闲聊。
“这么晚不回家可以吗?”
宁意的背影有些清瘦,闻言沉默,含糊地嗯了一声,“我一会儿就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失笑,发觉宁意还挺敏感的,“怕你家人找不到你担心。”
“不会。”这次宁意回答的很快,“这样不是第一次了。”
“别可怜我。”他忽然说,眸子垂得很低,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是我自己要跑,不是被赶出来的。”
“你出来的着急,没带身份证吧,先在我家住一晚?”你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反倒让宁意一直紧绷的肩背逐渐放松下来。
家里有一个客房,就在主卧隔壁,不常住人。
你敲门进去时宁意正在叠自己的衣服。
他穿着宽大款的睡裙不好意思见人,听见开门声立刻缩进被子里。
被子拉下去的位置刚好够他露出一双眼睛,眼睫随着眨眼动作露出纤长弧度,刚吹干的头发有些炸毛,目光却乖顺。
“有事吗?”
“汪呜~”一只小狗脑袋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和宁意排排躺,用湿亮的眼珠盯着你看。
你捂住心口。
好可爱。
“这是创口贴和治跌打损伤的喷剂。”你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宁意就这样看着你,眼中情绪翻涌,很轻地哦了一声。
手臂上火辣辣的痛已经麻木,心跳却徒然加快。
等你走后,他沉进被子里,在一片黑暗中抽了抽鼻子。
真是的,怎么一直想哭呢。
*
从那之后你家经常被一只小狗光顾。
有时候脸上带着巴掌印,有时候衣服被暴力扯断,更有一次你加班到凌晨,却在家门口发现一只等你回家的宁意。
见到你的那一刻委屈倾盆而至,他猛地扑进你怀里,眼泪瞬间落下。
“姐姐…”宁意紧紧抱着你,胸腔抽动,止不住地哭出声来,低声重复着,“他打我,他打我…”
有人爱的小狗找到了避风港,无师自通地学会如何哭泣。
疲惫了一天的你与小狗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相互依偎。
“疼吗?”你揉着他的脑袋。
情绪在一刹那有了发泄口,疼痛一波接一波将他剐得只剩躯壳,溢出无助呻吟,“疼,我好疼啊”
“亲亲我…姐姐”小狗把夹着泪的吻印在你唇上,意图索要更多,呼吸间的热气要把你融化在这里。
“唔唔…还要,不够”宁意紧闭双眼,攥着你的手腕放到他的后腰。
“姐姐抱我”
宁意真的很爱哭。
你不知道他在得知你的取向后竟然主动开发自己。
宁意哭着向你索要夸奖,最近他一直在很认真地让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小狗”。
你甚至没费多少力气,小狗就已经轻车熟路地缠了上来。
最疼的时候宁意咬着自己的指节压抑哭声,被你轻轻掰开,吻了上去。
“我爱你。”宁意昏睡前一直死死握住你的手,口中呢喃,“姐姐,我爱你。”
笨小狗。
爱是很脆弱的。他现在也只是刚刚成年。
当他离开这座城市找寻更大的未来,遇到新的人、新的事,爱就会成为他急需抛却的负担。
你比他大几岁,考虑的自然也多,未来瞬息万变,自认为没有把握能走到最后,总是要分开的。
梦里的宁意像是察觉到你的想法,不安地动了动,被你抱进怀里呼吸才渐趋平稳。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你们还互相陪伴在对方身边。
转年暑假,宁意高考结束,家里对他的成绩不抱太大希望。
等成绩的几个星期宁意都住在你家。
宁意现在很爱撒娇,黏人,只要他醒着总是挂在你身上,而你向来习惯独处,私人空间被挤压也有些不舒服。
就这样抱着睡一觉,早晨你还没醒,宁意就已经走了。
你沉默地喝着他给你温在锅里的热粥,忽然觉得宁意其实没有变化。
还是那个会因为一句话而多想的敏感小孩。
晚上宁意缩在被窝里昏昏欲睡,你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最近很累吧。”
宁意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发出几个无意义的单音。
“过几天我们去约会吧。”
你没有跟他说累的话就休息,也没有强迫他不要去做让他感觉累的事情。
眼睛艰难地掀开一条小缝,里面还有倦怠的泪水,宁意靠着最后一丝清醒意识往前蹭了蹭,脑袋抵住你的下巴,全靠本能回答道:“好”
宁意大概也没想到你会带他去游乐园。
只是有些委屈地看了你一眼,“我不是小孩子了。”
“大孩子也可以玩啊。”你牵起他的手。
每个项目都拉着宁意试了一遍,宁意的眼睛越来越亮,有些意犹未尽,直到旋转木马才犹豫地停住脚步。
上面几乎都是小孩。
“可以的,我们两个大孩子一起。”你捏捏他的手指。
宁意点头,牵住你的手十指相扣。
这是最后一个项目,你们坐在长椅上休息,宁意的脸色却不太对。
“不舒服了吗?喝点水。”你担心道。
“不是,我…”分明是夏天,宁意的脸却苍白得透出凉意,迟疑片刻,似乎在绷着眼泪,“我看到她们了。”
“宁佑在上面。”宁意用手臂蹭过眼角,眉头紧皱,被你抱进怀里才肯哭出声。
“她们从来没有带我来玩过,一次都没有。”
宁意紧紧勒着你的腰,脸埋进你胸膛,眼泪透过衣物洇进肌肤。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宁意吗?”
“因为我是个意外。”
“宁佑跟我不一样,他的佑是保佑。”
原来不是忙,不是没空,一切的一切都是借口,他只是个不被欢迎的意外。
宁意陷入巨大的谵妄,哭得浑身抽搐。
“不是的,宁意,你听我说。”你扳过他是呼呼的脸,让他和你对视,望进他可怜兮兮的眼眶,郑重道:“宁意是意外的惊喜。”
“是上天送给我的意外之喜。”
宁意动了动唇,一眨眼就有眼泪掉下来,他说不出话,只能在你怀里嚎啕大哭。
如果过去的痛苦是为了遇到你,那重来一次他仍愿意承受这一切。
*故事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彩蛋是一些小彩蛋(嘿嘿
比如宁意的兼职、考上大学后和姐姐的感情问题、宁意和家里的关系是怎么处理的……
happyending
虞戈是你的老大。
一米九的个头,气质凶冷,纹有半身刺青,从脖子纹到胯骨一直蔓延进平坦小腹。
看上去就很难驾驭的人被喝醉的你耍酒疯推倒了。
一睁眼看到老大什么也没穿背对着你坐在床头抽烟是什么感想。
你的身体比意识先有反应,一脚将毫无防备的他踹到床下。
不能言说的地方传来痛意,虞戈皱起眉,叼着烟头阴鸷地朝你看了一眼,“你有病?”
他起身,没有纹身的地方遍布青紫痕迹,连胸奈晕上都缀着几个深深的咬痕,中间像是被人用力叼着不放,此时微微发肿。
“别打我!”见他上床,你连忙捂住脑袋。
虞戈拽...
虞戈拽着你的手,嗓音凶戾,“你睁大眼给老子看看。”
被迫看到饱满臀部上乱七八糟的巴掌印。
他快要气笑了,眉眼压得很低,“让老子汗那些东西,掉一个打一巴掌,你玩得挺花啊?”
“闭什么眼,睁开!”
你被他吼得一激灵,迟来的求生欲促使你连滚带爬地起身扶他坐下,动作间不小心踩到地上掉落的硬物,差点被绊倒。
你真的把老大给推了。
虞戈冷眼看着你忙前忙后,摁灭手里烟头,连绵的疼痛却又追着他不放,颇为烦躁地掏了不知第几根烟。
你很有眼力地给他点上火,烟雾从唇中腾升迷糊了锋利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很怕他,应该说虞戈手底下的人没几个不怕他,当年入职第一天见到虞戈还以为自己误入什么涉黑组织。
虽然偶尔也会多看几眼他身上快要被胸肌撑爆的衬衫,但你就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典型代表,尤其是听说上一个给虞戈下药的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给他点火的时候你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只当现在是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小心瞥了虞戈一眼,没成想他也看过来。
薄薄眼皮微抬,见你手里的被角都快要被捏皱,他轻嗤,“过来,给我揉腰。”
你哦了声,慢慢蹭过去,手指放到他腰上,触感温热软韧,上面的痕迹惨不忍睹,腹肌上竟然都有牙印。
忍不住放轻力道,你暗自唾弃自己竟然有这种癖好。
你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这么……还把第一次发作在老大身上。
“老大,对不起,您看怎么处理我,我都能接受。”你的动作越来越轻,任谁都能看出其中的心疼意味,虞戈冷着脸吐了一口烟圈,忽地伸出手臂把你摁到跟前。
他的吻跟人一样都那么霸道,苦涩烟草不容拒绝地侵袭口腔,唇舌激烈得像要生吞了你,滋咕声响贴着耳鼓膜放肆迸溅。
“老子哪哪都疼,你说该怎么办?”虞戈的声音低得像呢喃,你轻轻看了他一眼,他却受不了似的再次吻上来。
你试探性地摸了摸他的脸,没有被拒绝,只是他的吻更凶狠缠人。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你直起身,撞进虞戈暗藏于色的双眼。
“我会负责的。”
你抬手抹掉虞戈唇边亮渍,手指被他用力咬住,他紧紧盯着你,“证明给我看。”
你喜欢林雎言很多年了,费尽心思把他追到手,十年如一日地看着他那张淡然到不容侵犯的脸,再深的感情也逐渐被消磨。
当初用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威胁他跟你在一起,以至于林雎言用冷暴力的方式表达抗拒,想想竟然也有三年之久。
喜欢的人被迫屈从,家没有家的样子,百般讨好却让林雎言离你更远。
...
放他离开吧,虽然没得到他的心,至少玩弄过他这个人。倒是辛苦林雎言这么多年忍着不适对你这个大反派“卖身”,如今你决定要放他自由。
林雎言知道的话一定会露出解脱的表情。想到这里你久违地笑了笑,你真的很喜欢他,他开心你也觉得欢喜,可惜他的不开心全然来自于你的固执。你也该放下了。
想清楚要放他走,和林雎言的日常相处也变得轻快起来,再上赶着亲近他却被冷待也不会有从前那么难过,反而释然地接受。
左爱也比平时更用力。一想到以后尝不到就更想要他,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像是要把他弄坏。
林雎言哪里承受过这么激烈的过程,绷紧的脖颈浮现透红,一直蔓延到胸腔,难以自控地发出压抑不住的喊,清冷眼眸有些失焦,殷红的眼角挂着几颗泪珠。
隔着泪眼他注意到你怔怔的目光,连忙侧头,死死咬住牙关,用手臂挡住眼睛,不肯让你看见。
说不失落是假的,这一瞬间心底有个地方冷却了,催促你放弃。
你慢慢起身,用一种很珍惜但又遗憾落寞的眼神看向林雎言,他很白,窄腰长腿,像一捧高山雪,此时躺在一片狼藉中,被你强行开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
想必每次被你摸都会觉得很恶心吧。和不喜欢的人左爱会很难堪吧。
你想摸一摸他的脸,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就这样看了他很久,你轻声说:“雎言,我们离婚吧。”
林雎言缓缓放下手臂,眼中弥漫着一层残留的水雾,嗓音有些哑,仿佛还没回过神来,重复道:“离……婚?”
你点点头,神色是不曾自觉的轻哄,“以后你就自由啦。”
他张了张口,茫然地望向你。
“你的公司我不会动,放心。”你补充道。
你不知道为什么林雎言又抬起了手臂遮住眼,他该开心才对,该觉得解脱。
太开心所以才会忍不住哭出来吧。你看着他流淌出来的眼泪静静地想。林雎言一定是想到能远离你这个不幸源头,脱离苦海,才哭得浑身发抖。
你没有再靠近他,转身离开。
林雎言忍着痛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好歹遮住身体。每一个动作都会牵扯出身后的疼,他却像无知无觉,沉默地擦干腿侧痕迹。
垂眸清理自己的身体,发现大腿内侧一颗小小的咬痕。
他怔了怔,指尖落到上面,像是被烫到似的,眸中怔然与眼泪争先恐后地填满眼眶。
你说给他自由。
林雎言紧紧攥起手指,眸中痛苦涌现。
他不是一块毫无感觉的木头,被威胁的时候也会觉得痛苦。不想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委身于你,第一次左爱之后恨不得从七十层跳下去。
这样就干净了。
他恨你,怨恨你的独裁与手腕,不让你吻他、碰他、牵手都不行。你一一应下,林雎言才发现在你这里他竟然还有话语权。
你强迫他,又顺从他,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却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爱意将他灌满。
他一步步清醒的沉沦。
会因为你的靠近心跳加速,因为你的触碰腿弯颤抖,更不能接受你不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用冷淡掩盖心动,是他最后一道尊严,他不许自己爱上你,却在深夜辗转难眠时渴望你能在他身边。
隐隐的期待冲破牢笼,打碎他的冷漠,他开始盼望下一次拥抱的来临。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又不想让自己的失态被你看到,他的潜意识里仍拒绝在你面前露出下位者的姿态,却暗自享受着你带给他的快乐。
他伸出手臂遮住泪眼,放任自己沉沦地叫喊,却听到你说,“我们离婚吧。”
你不要他了。
你看着满地的纸质碎片,隐有离婚的字迹,鼻尖嗅到一丝酒意,你还以为自己走错家门。
自从那天起你就一直住在公司,让人把提前拟定好的离婚协议送到林雎言手中,这次回来也是和他约好去办理离婚申请登记。
“雎言?”你对蜷缩在沙发里的身影喊道,他抬眸,露出一张被泪水洇湿的脸。
你错愕地看着他摇摇晃晃起身,主动扑进你怀中,咬住了你的脖子。
一道湿润掠过动脉,他小心咬住一侧肌肤,如小兽般伸着舌在上面舔弄。
你顿了顿,意识到他只是醉了。
“雎言,你喝醉了,我明天再来——”唇被用力堵住,你的话深深刺痛眼前的人。
夹杂酒意的吻在口中蔓延,他不怎么会接吻,到最后一刻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你。
林雎言的神态是你从未见过的脆弱,“我不要。”
含着泪的眼意外的执拗。
“我不要离婚。”
元气甜妹小作精你温润古板异装癖老师
/你决定要好好惩罚他/
“老师,你也不想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黑板上的粉笔印上又覆上了一层崭新的字迹,一缕缕阳光从玻璃上流泻下来,空气中的粉尘飞扬落下,又随着下课的响起被搅动得浑浊。
南泽将只剩半截的粉笔随意塞入老旧的粉笔盒中,微微皱起清秀的眉,用袖子将黑框复古的眼镜认认真真擦得干净了架在了鼻梁上,最后慢吞吞的垂着眼将书本摆放整齐了才夹着课件往外走。
你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收拾完毕后才趁其不备像春燕一样撞进了他怀里,指尖勾着他的围巾往下拉,踮脚在他柔软的唇上印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Surprise!”你绽开...
“Surprise!”你绽开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南泽生得很白,所以脸红起来格外的明显,导致你很喜欢逗他,就像现在,他长长的睫毛羞怯扑闪着,薄薄的眼皮褶皱泛了红,瘦削的下巴往米白色的围巾里面埋了埋,整个人的气质柔和又温顺,偏偏还在小声跟你商量“不可以在学校里亲我……万一,万一被学生看到了……”
太可爱了,你很难不欺负他。
于是你选择堵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舌尖轻碰他便害羞的卷了起来,又试探性的撩拨你,最后被你轻捏着腮帮子欺负了够。
南泽的气息有些不匀,唇齿间湿热的气息溢出又升腾成了雾气,镜片后面是水光潋滟的眼,你实在喜欢极了这双眼,由于近视的原因在doi的时候想要看清你只能微微眯着,瞳孔是富有光泽的琥珀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涣散又迷离,勾人得打紧。
让你的动作都忍不住………
“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你的吻又落在了他脆弱的扬起的下巴上,指尖拨开他的毛衣勾起了细细的带子“我新买的蕾丝…好像不见了。”
他的脸彻底红了,连攥着你衣角的指尖都染上了绛红色。
你的猫儿眼亮亮圆圆的无辜又天真,偏偏语气恶劣得很。
你和南泽是相亲认识的,因为性向的原因你搞砸过很多次相亲,任何一个一爱男只要听到你扬着眉毛说道我想x你,都会怒气冲冲地拎包走人。
你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的,毕竟南泽穿着风衣戴着眼镜正襟危坐在你面前的时候像极了老古板,那种思想封建,连4i都没有听说过的老古板。
出乎意料的是,在你面无表情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并没有像以往的男人那样甩脸色走人,而是呆呆愣愣地看着你,似乎没有理解你在说什么。
ok,他不走你走。
你拎起包准备走人的那一刻,南泽扣住了你的手,黑框眼镜被他拿下来放在了桌面上,你发现他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此时点墨般得黑色中带着一点紫色,好像魅魔哦。
嗯?紫色?你这才发现他戴了美瞳,因为眼镜的原因让人看得不真切,此时眼镜一拿下来便一览无余。
“抱,抱歉,如果我愿意接受你的性向的话......”南泽抿了抿唇,似乎用了莫大的勇气对你说道“或许你也可以接受我吗?”你的手被他引着摸向了领口,然后你的指尖勾到了一条链子。
你下意识轻轻一勾,南泽握着你的手紧了一下,连瞳孔都变得湿漉漉了一样,耳朵尖红红的,期待地看着你。
这次傻住的人变成了你。
和南泽见面的第一面,你对他说我想x你,他带你摸了他的链。
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每个人的xp都各种各样,往人群里一站,所有人都人模人样,不会有人知道一脸甜妹样的你其实是个打桩机,而你的老婆,南泽,看起来是一个小古板的教师,实则是玩得很开的异装癖。
自从相亲结束过后,你和南泽的感情升温的很快,虽然你已经对无数个相亲对象说过我想x你这种下流无耻的话,但你骨子里其实还是个纯爱战神。
你们依旧从牵手做起,然后一起走到了现在,当然,其中省略了你第一次接吻不小心咬破了他的舌头,还有第一次doi因为找不到qlx急哭了,最后还被南泽抱着哄等等极其丢脸的事情。
南泽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他的性格温吞,从来不会跟你急眼,在无数个你觉得很糟糕的时刻,他总能情绪稳定地解决好一切,然后从背后抱紧你,告诉你没关系。
如果有人问你,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是什么,你一定会坚定地告诉他,你这辈子最最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南泽。
毕竟谁会不喜欢做饭超好吃,会温声细语提醒你饭前洗手,还会满足你的要求穿各种小裙子的漂亮老婆呢!
比如现在,南泽就穿着你给他精心挑选的小裙子在陪你逛街。
南泽手里拿着热腾腾的烤红薯,慢慢帮你剥着皮,时不时吹几口气,雾气漫上了他漂亮的眼睛,厚厚的眼镜片被拿掉了,他戴了水蓝色的美瞳,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看起来好温柔。
他穿裙子一点也不会显得突兀,长长的假发散落在肩头,马甲里配了衬衫,下半身是长裙,胸前挂着铜制蝴蝶项链,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长得比较高的女孩子。
成功把南泽逗的从耳朵到脖子全红了,小声跟你说在外面不能这样了,然后又被你捉着从耳朵到脖子又亲了个遍。
“老师,你敢反抗就完蛋了哦,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你偷偷穿蕾丝跟我上街啦~”
南泽好像被你认真的神情逗笑了,捧着你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你的嘴唇,温声道“那同学,你要摸摸看吗?”
!这是魅魔吧,这一定是魅魔吧!!
你的脸唰一下就红了,明明瑟瑟过这么多遍了还是像一个愣头青一样结巴道“可,可以吗?”
老婆的yao好细哦,
嗯,ls也滑滑的,
一摩一个红印子呢。
吸溜。
/太早之前的脑洞了,没什么手感了,算一个短打摸鱼,大家随便吃吃吧/
*稍微有点痛但是还是he!大家当成前面都是梦就好!
接住你了。
“就纹在…这里吧?”
尹复音指尖轻蹭过你的皮肤,在胸口位置堪堪停住,神情专注的望向你,征求道。
“随你心意来就好。”你没什么意见,转过朝着做好准备的纹身师,“这里,可以吗?”
女人点头,“不怕痛的话没有问题。”
“不怕的。”你低下头把领口扒的更大一些,余光瞥见尹复音复杂的表情,顺手揉揉他的头顶。
“是在担心吗?”
“嗯。”他声音很小,“对不起。还有…谢谢。”
你笑了笑。
纹身师技术很好,做事也负责,纹在皮肤上时只有细...
纹身师技术很好,做事也负责,纹在皮肤上时只有细密的痛楚,像在被小虫啃噬。
刚开始尹复音还坐在你身边握着你的手,纹完蝴蝶的一只翅膀后,他抬起手臂擦擦脸,起身出去了。
“你男朋友还挺可爱。”纹身师见他出去后才和你搭话,“是因为担心你才哭的吧?”
“可能因为他本来就很怕痛,还和我共情了?”你也分出精力来笑着回答。
“不过,他确实是那种很胆小的人。”
之后就和她三三两两聊了些别的,直到她的手指微微按压图案周围的皮肤确认状态,然后直起身来对你说,“好了。”
你坐起来,觉得似乎也不大疼。
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端详纹身,半个手掌那样大的一只青蝶在你胸口停留。
那是临近心跳的位置。
你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血液每时刻的流淌,都会让蝴蝶震颤翅膀。
你摸了摸已经冷却下来的刺青,拨开帘子走出去,找到了坐在椅子上埋头等待的尹复音。
青年手肘撑在大腿上,双手捂住面颊,乌发细碎的垂落下来,柔化了从窗外射进来的光晕。
你抿唇,盯着他的样子看了一会儿。
他就像是涉世未深的幼兽,对外界危险丝毫没有察觉,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回去吧。”
这次的雇主是个很年轻的姑娘,约莫着二十岁出头,因为生了一种慢性病影响生活,干脆住院来疗养。
她出手很阔绰,对待你像对多年好友一样,你自然也就用同等的感情和热忱回馈她。
她住的是那种高级单人间,走廊的这一侧只有五个房间,在她隔壁的那间住着的是个很瘦很苍白的青年,似乎生了比她还要重的病。
他白天时候大多数都不关门,从他门前过就能看到瘦竹似的人影靠着床头面朝阳台,只留给外面的人一个单薄背影。
你的视线从他门外的姓名牌上滑进去,也落在他脸上。
“尹复音?”因为年龄相仿,你就直接这样叫他的名字,“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叫医生?”
“不用的。”他微笑着,“你是刚刚从书店回来吧?我是想拜托你,下次再去的时候帮我也带几本回来,清单我都列好了。”
你随着他的示意走进去,接过他递来的小单子,看着上面罗列了五六本书。
你了然的啊了一声。
“可是她想要的书我这次都买回来了。”你颇为遗憾道,“我以后应该不需要再去书店了。”
“…这样啊。”尹复音收回刚刚递出去的小单子,垂下眼睛,“抱歉,打扰了。”
“诶,我又没说不能帮你带。”
“我家楼下正好有图书馆哦,新开的,书应该挺全,我明天上午来之前帮你看一下,借来看可不可以啊?”
尹复音沉默了一会儿,又仰起脸来笑。
“麻烦你了。”
之后你和尹复音也渐渐熟络起来。
你帮自己照顾的女孩带小礼物来解闷的时候也顺带给他带一份,帮她接水的时候也绕道去隔壁帮他接一杯。
就是这样其实微不足道的小事将你们细细密密联系在一起,你先前照顾过各式各样的雇主,对性别分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对女孩子会更更无微不至、没有隔阂一些。
再者说尹复音根本不能算是你的雇主,他虽然也经常给你送礼物,但这在你看来只是朋友间的互相馈赠而已,帮他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仅此而已。
他经常让你买很多吃的回来,你乖乖照办后还会顺带劝他两句,说休养的时候不要吃太多零食和垃圾食品之类,要吃清淡的,尹复音就会羞愧地点头,然后一股脑把吃的装进袋子,哄骗你拿回家去吃。
虽然你很爱吃、但是、那毕竟花的是他的钱啊?
一次两次说是报恩还算可以,到后面次数多了,饶是你也感到不太好意思。
之后他再用重复的伎俩时你只好婉拒。
可是这样也不妥,因为到后面你发现他会躲到被子里偷偷哭,在那之后就没再拒绝过他了。
“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青年朝你促狭的眨眨眼,“答应我一件事吧?”
“是什么?”
“在这里、或者这里…纹上一只蝴蝶。”
他隔空指着你胸前和手臂的位置,语气很轻,几乎带着恳求,“好么?”
你犹豫着,“可是纹身很痛,我…也不敢。”
“可是会很漂亮的。”
“刺青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你害怕吗?如果害怕的话,就…”
“一点点痛能算得了什么。”你瞥见他失落的神色,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啊…怎么会忘了这茬呢?尹复音本身就是那种很脆弱、很悲观的人。
身上要命的病痛已经将他啃噬的不成人形了。
那种啃噬,比在胸口刺青要痛一百倍、一千倍。
饶是你应了他的恳求,在身上绣了一只蝴蝶,也仍然无法和他感同身受。
不,或者说,尹复音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让你和他感同身受。
但是这种感情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呢?
先不说尹复音每天坐在床边看着你的身影来回奔走、有时忽然在他门口探头,这种被人陪伴的、或许偶尔还会有小惊喜的感情,或许这培养起来很容易,但是关于你,是怎样在每天尽心尽力照顾那个女孩子的基础之上分出一部分关心来给他、又在看到他的眼泪、听到呻吟的时候感到心疼呢?
有时候你确实很想给他一个解脱,但这并不是这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
在看到他因为疼痛掉眼泪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并不是惋惜的说“要是一切都能结束就好了”而是自私的、贪婪的“即使这么痛也努力活下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只要不从我身边离开就好”…
可是,尹复音还是要离开的吧?
他每天盯着窗外的阳光时在想什么,你不敢想也不敢问。
所以那天,女孩子兴高采烈拉住你的手,说自己很快要出院了的时候,你才为能先解脱的人是自己而感到庆幸。
那天傍晚你又来到尹复音的房间,把这件事情讲给他听。
青年只是点点头,在你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甚至还朝你挥了手。
一步、两步…房间并不大,第五步的时候就能走出房间了。
你堪堪抬腿,尹复音在你身后开口,声音像无波死水“你很怕死吧?”
你收回脚,没有回身。
“你知道我快要死了吧?”
他声音里带着震颤的笑意,像你呼吸时胸口振翅的蝴蝶似的——没有哭腔。
“那,不和我告个别吗?很可能下次就见不到我了哦。”
“…啊。但是,医院的工作很辛苦吧,祝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将来到世界各地去玩。”
“可以的话,就当是替我也玩了一遍。”
“认识你的日子,我很开心哦。”
是的,没有埋怨,没有挽留。他甚至没有哭。
眼泪不会融化什么,更不会留下什么。他深谙这个道理。
倘若哭一哭能让自己活的更长久,他情愿顶着一双盲眼,再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不知道。”你短促的吸一口气,语气还在同他赌气,“你才不会死。”
尹复音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但你还是没有转身。
“我的东西会留给你。我没有亲人,能算得上是朋友的或许只有你一个…所以,钱你留着,东西不想要的话,就扔了吧。”
“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你终于回过头来,才看到尹复音泪痕交错的脸。
原来不是没有哭。
是没有人替他擦眼泪,所以干脆不让别人知道。
你就这样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他也回报给你同样的目光,两个人这样僵持着。
还是他最先移开视线,紧紧盯着地上整齐的瓷砖纹路。
“不。”他小声说,“我已经很幸福了。”
“我啊,拥有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只蝴蝶。”
在最后仅剩的几天里,你很少再去找尹复音。
他已经瘦的很厉害,病号服显得空荡荡,露在袖子外面的一截手臂细白坚韧,骨节也凸显出来。
你远远的站着向他投去视线,他也感应到了,以同样的目光回馈你。
笑了一下。
淡淡的,没什么波澜的,专属于尹复音的那种笑。
你扯着唇角,不知道该不该笑。
“姐姐!”
男孩的声音由远及近,你转过身寻找声音的来处,看到少年滑着轮椅艰难前行。
你匆匆瞥了眼尹复音,就朝男孩的方向跑过去。
“怎么了?是腿痛吗?”
“我哥说要来医院看我,我想下楼去接他…但是,腿还是很痛,我…”
男孩几乎是你在认识尹复音之前就认识了的,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
很年轻,很单薄,但幸而没什么病,只是骨折,身上被破坏的很厉害。
上次机缘巧合之下你和他聊过一阵,后面他就很喜欢来找你。
康复了一些之后,能摇着轮椅到处走了,他就经常来找你。
因为家庭并不太好,你又怀揣着对他的同情,所以经常答应他来拜托你的事情。
“是要叫医生来还是怎样?”
“你扶我一下就好了…”
于是你揽着人的臂膀,将他大部分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所幸他很瘦,像骨头架子似的,移动并不费力。
你将少年带到楼下花园中等他哥哥过来,期间又陪他聊了一会儿,等到人被接走,你再上楼时,尹复音已经不在那了。
他在原地站了多久呢?是在你离开的时候就走了,还是一直站到你快回来才走?
尹复音刚才看向你的眼眸里,正在酝酿着什么样的天气?
夜很深了。
你不知道尹复音是否已经睡下,于是慢吞吞走到尹复音的病房前,没敢进去。
可是尹复音的病房没有关门,甚至大咧咧敞着,你手指刚搭上去就听到尹复音的声音。
“是你吗?”
于是你走进去。
“尹复音坐在病床边上,只有床头的夜灯开着,窗外的月光相当皎洁。
“…尹复音。”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你只能先叫他的名字,然后酝酿着语言。
“残缺的人,你也会关怀吗?还是因为他年轻、漂亮、还可以活得很长?”尹复音没有回答你的呼唤,而是自顾自的小声说,“但是,我也是残缺的,也已经不漂亮了。”
“…我好痛。”
“所以我没有走。”你平静地说,朝他走近些,试图窥探他的表情。
青年撑起身子,伸手去勾你的后颈,但是手指没敢落在你后颈上,只是虚虚掩着。
趁着灯光,你看到他苍白的面色,想着或许他需要喝些水,便侧头去看床头他的杯子。
尹复音的动作停顿下来,独自在空中僵持着,直到你说“杯子里没水了,我去给你倒一点。”然后转身出去,才堪堪收回自己的手。
无限接近触碰到你的那个时刻,尹复音在你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苍白、虚弱,却无比的丑陋…与贪婪。
他晓得自己的眼睛里面有什么,那种东西,大概只能称之为纠缠。
是他在纠缠你,无论你的意愿,无论他离开后你该如何过活。
或许你的躲避是最正确的决定,他已经不想再忍耐什么,但更不想你因为他的一时肆意收到哪怕零丁影响。
…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有些难过。
白天你看向那个年轻男孩的眼里,有类似于温存的东西。
你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你在同情他、怜悯他,但没有爱他。
你打完热水从走廊回来,尹复音已经背对着门口躺下了。
你想他大概就是硬撑着在等你,见到你后就觉得疲惫,已经睡下了。
将杯子放下,你揉了揉手腕,转身要走。
“我给你打了车,”尹复音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很轻,“你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喂?爸,我已经上车了,不用担心。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家吧…嗯,您和妈妈先睡吧,不用等我。”
“喂?”你疑惑道,“你还没睡?”
“看你的车还在路上,想陪陪你。”
“不用的,这也太麻烦了,”你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病人熬着夜陪你,于是宽慰他,“没事的,我不是很害怕,不需要这样的…”
“嗯,我知道你不需要,是我需要。”那边平静的呼吸声被打乱,青年微弱的声音近乎颤抖,“是我想陪着你。没办法保护你,以后也…所以,只是想要这样,等你到家我就会挂掉,不会影响你的。我知道你不害怕,是我、是我太害怕了…就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就当满足我一个心愿,好不好?”
“我只是,我…”
你还想问他是不是又开始痛了,可分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哽咽。
你低头看了眼手机锁屏,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
“师傅,”你捂住听筒,和从镜子中偷瞟你的司机对视,“还可以改单吗?”
回到医院的时候,尹复音蹲在病房门口,捂着脸泣不成声。
你冲过去,“我们回去说。”
尹复音攀着你的手臂,另一只手捂住脸,尽量让自己不闹出什么动静。
“我好痛…内脏全部都痛,心脏也痛,腿也痛…好像血液都不流动了,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了…”
“我、我不是故意挡在门口的,是想要出来接你,但是走到门口就已经没力气了。”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分别?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先走的那个人?”
“我是…最不想离开你的…”
“我死了你会哭吗?你…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我?一点点有没有?”
“我病了好久,早就不漂亮了…如果我死了,就变成蝴蝶陪着你好不好?蝴蝶、蝴蝶是很漂亮的,对不对?你喜欢吗?你喜欢什么我就变成什么好不好?”
“你会记得我吧?不要忘了我,好不好?但是如果忘掉我就会幸福的话,但是我还是…”
舍不得。
我还是,不想看到你因为没有我而幸福。
但是我,给不了你那份幸福。和我在一起,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眼泪,还有死亡。
触碰到我的话就会这样,所有的好运气都会被消磨掉,因为我的病不会好,所以在我死亡之前,我会疼痛、会尖叫、会哭喊,因为挣扎,因为还想要活下去,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尹复音一时失了声,汹涌着的情绪堵塞在喉咙里,他只抓着你的手臂拼命掉眼泪,直到自己没了力气被你摁在床上。
“为什么会哭?”你强迫他和你对视,“只是因为痛吗?”
“我想亲你。”尹复音只能坚持和你对视几秒就开始目光躲闪,“但是,你躲开了。”
“后来我就想着,我是很自私、很贪婪的,分明明白自己承担不了责任,还一味想要索取。”
“这样的我,一定会被你讨厌的。”
“我想,如果我死了,或许你就不会生我的气,可能还会怀念我。”
“可是我死不了,也不敢死。我,一直以来都是胆小鬼。”
你俯下身,亲吻了他的脸颊。
“你的病会好的,尹复音。”你想抬手擦擦眼睛,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眼泪掉落在他耳边,“医生会治好你的。”
“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接吻吧?”
尹复音盯着你愣了一会儿,没有再反驳。
他已经筋疲力尽,哭不出来了。
被你亲吻过的肌肤滚烫,似乎下一秒就会开始燃烧,热度比眼泪更甚。
“你的蝴蝶呢?”他抬手想碰一下那块纹身,可惜纹身被衣服挡住,他的指尖只落在你胸口,轻轻点了两下。
“在…这里?还在跳动吧?你的蝴蝶,还活着吗?”
“活着的。”你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心脏处,确保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脏在跳动。
“太好了。”
尹复音终于笑了,弯着眼睛,样子很漂亮。
看你不停眨动的眼睛、鼻尖、面颊、额前耳后的发,还有…嘴唇。
“我有点累了。”到最后,他用气音说,“我想睡了。”
你抓住他的手骤然收紧,“你还没看见我的蝴蝶呢,你不想看吗?先别睡尹复音,你坐起来,我给你看蝴蝶好不好?”
尹复音没有回答。
你解开领口的扣子,只有两颗就可以看到那片刺青,但是今天你解开了四颗,胸口还是白净一片。
刺青呢?你大脑嗡嗡作响,一时想不明白什么时候才是幻觉。
你的蝴蝶呢?已经飞走了吗?它还会回来吗?
他回来的时候,会停留在你指尖吗?
刮风下雨,会不会毁坏他的翅膀?顽皮的孩子会不会捉住他?天上的鸟类,会不会啄食他呢?那样苍白、脆弱的一只蝴蝶,为什么没有在你心口跳动?你没保护好他吗?
那样漂亮的一只蝴蝶、你那样喜爱的一个影子,为什么独自走掉?为什么逃离?
第二天你醒来时,尹复音已经不在床上了。
病房里空空如也,仿佛没有人居住过一般。
你跑出去问前台护士,那间病房里的人去了哪里,得到的回答是他回了家,就在今天早上。
为什么疗程还没结束就可以回家?你大脑发懵,但很快就得到了结论。
病情稳定、又时日无多的情况下,和医生沟通过的病人,可以出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尹复音想做的事里面没有你吗?他昨天晚上那样闹,居然也不是想要留下你的意思吗?
又一次散步,你走到医院门口,曾经和你熟识的护士笑眯眯和你打招呼,你也笑着回应。
曾经在这里过的那些日子,他痛苦的哭喊,全都是梦吗?
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由着肌肉记忆带你行走,再抬头时,是医院楼下那片花园。
盛夏的季节,各种花已经开的缤纷,园中香气馥郁。
尹复音穿着病号服,坐在不远处的木椅上晒太阳,样子和出院前无异。
他察觉到你的目光,也就朝你这边看过来,你愣愣回望,没有做出反应。
他看起来并没有好转多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医院里来住的,是病情又加重了吗?可他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样子,只像是个得了普通感冒还没痊愈的漂亮青年。
为什么会说自己不漂亮啊。
你这样想着,朝他走去。
第一步,是他瘦削的面颊。
第二步,是颊边细碎的乌发。
第三步,是纤细的手腕。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
接踵而来的他因为轮流打点滴而浮肿的两条小臂,身上因为病变反应出现的淤青,还有颤抖着朝你伸来的手,凑近的唇…
但是,没有触碰。
你只亲吻了他的面颊。
一只蝴蝶停留在你手背上,纯白色的,触角在轻颤。
再抬头,尹复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样就干净了。”纹身师抬起头来,淡淡嘱咐你,“回去这两天尽量不要碰水,小心创口感染,再过两天就会恢复了。”
你坐起来,从身旁的镜子里端详自己,胸口曾保留着刺青的地方微微发红,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洗掉了啊。”你喃喃道,然后朝她道谢,慢吞吞下了椅子。
“诶,小妹妹,”她叫住你,开玩笑似的说,“最近店里不景气,要是觉得我手艺还不错的话欢迎再光临啊。嗯…比如说,男朋友的那个要不要洗掉?或者说我再给你们选个别的样式的?”
“…不用了,”你嗫嚅着嘴唇,还是说了出来。
“那只蝴蝶,已经死掉了。”
白色的蝶,再也没有停留在你指尖。
彩蛋是甜甜杀青梗无人伤亡!内含小尹绝赞撒娇和一点讨亲嘿嘿1.3k+
*我没病,他一定是我老婆
沈苔是班上最孤僻的同学。
他不喜欢和人相处,每天都会戴着一只口罩,生怕别人看到他的脸。
黑色碎发垂在额头,把眼睛挡了个严实,从来不穿夏季校服,长衣长裤包裹身体,无法遮挡而暴露在外面的一截颈项却雪白脆弱。
他是你秘密交往的老婆。
否则为什么你一靠近,他就会浑身发抖。
*
为了和老婆贴贴,你主动向老师请求调换座位,如愿以偿和沈苔做了同桌。
搬过去的那天沈苔快要缩到墙里,像只小缩头乌龟,努力蜷缩起清瘦的身体,藏在黑...
搬过去的那天沈苔快要缩到墙里,像只小缩头乌龟,努力蜷缩起清瘦的身体,藏在黑发里的眸子满是惊慌。
沈苔很爱害羞的。
硬生生捱到上课,你从桌下勾住他的小拇指,借着书本遮挡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看。
沈苔被碰到的瞬间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脸上的口罩布料快速起伏几下,一股火烧的烫直接从发丝间的耳廓蔓延至颈项,在若隐若现的冷白中滚起一片透红。
拨开他的额发就会发现那双黑眸氤氲薄薄一层雾气,要哭了似的。
“别…这样…”沈苔的声音含混,像是许久没说过话,停顿的尾音带起不经意的勾人,宛如某种哼哼唧唧的哭声。
你故意晃了晃他的手,恶劣心思暴露无遗,就是要他哭。
沈苔最后没哭你还挺失望的。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像是在野外遇见了吃人野兽,紧紧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憋气到最后,沈苔整个耳廓染成浓稠的绯红,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被你放在怀里一根一根捏过去。
他的额头贴上桌子,彻底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乌龟,眼睫上沾了几滴泪,紧缩的身体大概在掩饰什么变化。
你都看在眼里,视线落在他发抖的肩头轻笑了下。
你没放弃惹沈苔哭这件事,但该有的亲近是不能少的。
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将他拉进车里,你害怕他惹人喜欢的模样被别人看到,提前拉下隔板,整个空间完全密闭。
沈苔试图扒开车门,意识到这样不行又开始拍打门窗。
你从身后抱住他,脸埋进他温热的发尾,用力蹭过他后颈的软和肌肤,在上面仔细嗅闻。
是榄香脂的味道,闻起来让人上瘾,忍不住埋在他身后多闻了几口。
“唔——!”沈苔的头低低垂下,颈项毕露,摁在窗户上的手收缩,五指渐渐发白。
“老婆,你好香啊。”你知道自己此刻像个变态,却无法抑制地在温热肌肤上吸嗅,夹杂裹挟着爱语的亲吻。
沈苔从最开始的挣扎到无法抗拒地倚进你怀里,口罩使呼吸声渐趋沉重,手掌从车窗滑下,无助垂落,若隐若现的眉眼状似沉沦。
他闭着眼,忽地哽咽一声。
她说她爱我。
没什么剧情的无脑小甜文
小情侣谈恋爱就像周瑜打黄盖
“啊,又输了!!!”你扔开闪烁着“失败”两个大字手机,双手捶床,“不服,再来!我要再来!”
季江刚刚踏出浴室,听见你的哀嚎不紧不慢用毛巾擦了擦耳朵,深邃的眉眼扫过来:“还在打?我看他就是在制裁你,告诉你别打了,旁边还有个男朋友。”
胜负欲上头的女人哪里顾得上什么男朋友,你小手一伸,抓过手机就要再战,眼看匹配按钮就要被按下,掌中的手机却忽然升空然后飞走了。
眼前投下高大的人影,你适时咽下一句国骂。
季江抱臂站在你面前,浴袍系的松垮,...
季江抱臂站在你面前,浴袍系的松垮,灯光一照,深深的V字将白皙紧实的胸口完全暴露,又在让人更欲探究之处严实合隆。
套上白T完全一副男大的样子。
“制裁你活该。”
“不好意思,技能不是很熟练,拖姐姐后腿了。”
对视一眼后,你产生了一种和小三偷摸乱搞被正房抓住的窘迫。
“那是程程她弟弟……”
“哦,是闺蜜的弟弟呀。”季江视线深深的怀疑在你的确纯洁无辜的眼神里收回,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今晚到这吧,天黑了,该睡觉了。”
排位已经失去,又怎能坐失眼前良机?你上下打量他一圈,扯起狗腿的笑:“就是就是,游戏哪里比得上你好。”
季江不接你的茬,双手一撑坐在对面牀上,锐利的唇角一展,状似无奈:“有点冷呀。”
这是正大光明的勾引bushi邀请。
“然后呢?没啦?”程程眨巴眨巴眼睛,等了半晌见你再没有下文,换上一脸恨铁不成钢,“难道不缺少点惊天动地的激烈爱情故事吗?”
“没了。”
你状似毫不在意,摇晃奶茶,杯底冰块旋转,微凉的硬物触及掌心。
季江沐浴后的蝴蝶骨会是这种感觉吗?
“当女人你行不行啊?”
你行你是知道的,可打玩游戏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也的的确确不记得。事实上自从登上海岛,闷热潮湿的气候就让你一直昏昏沉沉,下海玩水也提不起兴趣,弄得季江很不高兴。
你当然也哄过他,但脑子慢腾腾的不知道说错了哪句话,惹得季江脸色更差。
其实你还挺怀疑这是季江生气了故意骗你玩。
“咋不说话了,真让我说中啦?没事,悄悄告诉你我知道一个偏方,你只要……”
某人真是越讲越激动,你剥开吸管喝了一口奶茶,又抽走她手里没开封的那杯:“后面是另外的价钱。”
“好呀,那你开价。”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
程程人挺好,就是有时不合时宜的执著。你笑着推回银行卡,指尖划过桌面,顺势指向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
“你跟他开价去,我们俩他管钱。”
程程平时最怵季江,说是看着就想起碾压了她二十多年的清冷小叔。
也是拜小叔所赐,她这些年谈的男朋友都是完全相反的类型——阳光快乐小奶狗,尤其是最近一个,笑起来灿烂的感觉后面有根尾巴直晃。
远远望见敌人的程程逃得飞快,连跟对方打个招呼的勇气也无,你看着走到跟前的季江,顺势借刚得的花献佛:“好久不见,最近能喝凉的吗?”
“看着不像给我的。”
季江扫一眼满是水汽的塑料杯,漆黑的眼睛被羽睫略略一遮又抬起,尽是玩味。
好女人怎能轻易认输,你把奶茶往他手里一塞,还不忘送上吸管:“就是给你的,整天喝咖啡也不怕睡不着觉。”
虽然长得年轻,但到底一身西装笔挺,和随便套个帽服出来的你形象实在反差,已经有好几双好事的目光探究过来,你实在受不了,扯起人的袖口就往外走。
季江倒是淡定,大风大浪等闲度之,任由你抓着,迈开长腿,步子却缓。
“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他低头伏在你耳侧,语声幽幽,吐气如兰,但比起这个你更在意的是……
马得,就不能换个背点的地方,你感到身上的目光又黏上几分。
认识季江的契机是你和家里闹翻,父母停掉了经济支持。正逢暑假,你索性不回家,找了一份家教兼职。
学生家境富裕,看你每天奔波辛苦,十分大气地批一间闲置的高级公寓。
恰好在季江隔壁。
起初你并没打算和他接触,只是一个长得符合你审美的crush嘛,谁一生中没有几个,要是每个都凑上去要点结果的话世界大概得变成一出大型的动物世界。
远远看着就好了,就像欣赏一枝花或一株草,会驻足但不会过多停留,任春去秋来也不加干涉。
你以为自己能坚持原则,直到遇见季江被客户纠缠。
那晚的季江摇晃晃的,西服也弄得皱巴,丝毫没有往日精致的样子,高挑的身躯让女人夹住,明明是下车的姿势却被往里面堵。
你只看见季江湿润的眼眶就冲上去。
女人捂着通红的左眼骂个不停,你却冷静,伸手扶季江下车。他仍是惊魂未定,微颤的眼睫在你俩之间徘徊,最后认命的闭上。
他选择了你。
你实在没想到季江把日子过清冷,装修简单,别无他物,连暖瓶里倒出的水都冰,只好提着水壶重烧,水开前无聊,又转回他面前。
季江窝在沙发里,脑袋低垂,露出一节白皙的脖颈,脆弱的好像待宰的羔羊。
任人宰割。
“你这日子过得真……干净。”
你发誓自己当时真的只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想赖着不走没话找话,也不是批判他不够贤惠温婉人夫标准。
就好像一盆观赏花卉,远观鲜艳生机,凑近了却发现也有枯枝黄叶,甚至连绽放的花朵都摇摇欲坠。
季江唇瓣开开合合,发出些呢喃不清的低语,你连忙凑近。
“想做的话,现在可以来了……”
这花已经烂透了!
你从沙发上弹起来,小腿磕上茶几,皮肤触觉敏锐,痛楚转眼蔓延全身。
“你真这么想要的话,我现在把老太婆给你找回来!”
你刚要逃离现场,季江却抬头,通红的眼眶彻底漫出泪来,硕大的眼泪瞪着你一颗接一颗碎在地上。
比傻学生背了半天单词只有abandon记得准还难搞,你抓了抓头发,赔上工作时哄少爷的标准微笑。
“好好,我不找她,你别哭了。”
那天夜里你好容易等他困意上头,料理完开水之后,火速撤离。
再后来你都躲着他,直到家教课时结束,提着东西搬回学校。他大概看你两个手提袋的行李实在寒酸,给你安了个救命恩人的名号,恭迎回家。
季江说他需要一个人帮他打扫卫生做做饭,你说你正好缺钱,一拍即合,再后来你俩莫名其妙拉起了小手谈起了恋爱。
娃娃,零食,乱七八糟的小玩意……雪洞一样的房子里开始有了色彩。
季江还投资你考了个驾照,三千块尽享无上限代驾服务,赚的是盆满钵满。
“所以你也不要孩子了?”对面的声音猛然拔高,然后是烟盒打开,香烟抽出的声音。
季江有个坏习惯,一焦虑就抽烟。大概是一个男人升副总要比同期的女人压力更大,又不能喝大酒出去乱搞。
你对此表示理解,但坚决管制。
“首先你发消息只有那么几个字,连个b超单验孕棒也没有。要是真有,你保证得发过来套牢我。”红灯间隙你拉下手刹,夺走季江手里的烟盒,连带口袋里的打火机一并收缴,“其次,你还敢喝冰的。”
“那是你给……”
“打住。还有你还在抽烟,你还要去喝酒。综上所述,”你清清嗓子,觉得自己有种名侦探柯南附身的光芒,“你压根没怀孕,你就是想见我。”
左侧车道停过来一辆白色小轿车,电台正循环播放着《因为爱情》,晚风送来温柔的女声,直吹软人的心坎。
“那你为什么还来?”歌声浸得季江声音也变柔。
信号灯倒数后变成绿色,你拉掉手刹,猛一脚油门开出去,将“爱情”甩得老远:“来显示我的聪明智慧~”
季江的应酬实在漫长,你无聊至极,去买了根烤肠,风吹日晒的路边摊,不知名的调料粉和漆黑的油垢烧烤后冒出喷香,你举着香肠狠狠咬了一口,感觉人生都满足了。
连流浪猫也凑过来。
猫猫是只布偶,身上脏兮兮的,眼睛却亮,湖蓝色的瞳仁像两颗剔透的宝石,停在几步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冲你喵喵叫。
“猫猫猫猫过来呀。”你掰下一截烤肠,诱惑着灰扑扑的猫猫,可是不论你怎样努力毛孩子只是站在原地舔舔毛玩玩尾巴,丝毫没有凑近的意图。
猫猫很守规矩,你安慰自己,它知道自己更喜欢流浪,所以没有靠近你,更不像有些流氓喵到家里骗了几天吃喝拍拍屁股就走,转身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和提着崭新玩具的你。
也怪你社交冷淡,连猫都嗅出来可有可无。
你索性直接把想香肠丢过去。
饭店门口一阵喧哗,流转的霓虹灯光下几个商务风男女相互客套着,你认出季江的身影,起身回到车里。
这次送他回去之后大概再也不会见了,你扭转钥匙发动汽车,再望过去却看见相似的一幕。
一样的夜色,一样被人纠缠的季江,一样站在远处的你。
果然男朋友太好看是麻烦,你推开车门跳下去。
黑色帽服就是方便,朝嘴巴不干不净的女人脸上招呼一拳之后,你把帽绳一扎就遁入黑暗。
“不是分手了嘛,不是不管了我吗?”身后是季江的声音,你脚步不停,他拦在你身前,“为什么救我?”
男人果真奇怪,明明是他先生气不理你,这会反而来指责你对他不管不顾。
“那我把你送回去?”你一脸莫名其妙。
拉扯中的拥抱意外而温暖,薄薄的衣料传来厚重的体温,心口相贴之处鸣如擂鼓。
“搬走的不是你嘛。”季江有些哽咽,“穿上裤子不认人不是你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声音到委屈处焉焉断下去,“想玩玩就跑?”
天地良心,你哪有那么不负责。你赶集解释,却换来怀里人亮晶晶的泪水。
哎呀,又把人惹哭了。去年他哭的时候也是抓着你不放,最后你只得由着他哄他入睡。
现在不会得再来一次吧。
你躲着路人的目光,伸手在季江腰上摸了两把算是安抚。
“哎呀,你你别哭啦。你这样好像我又怎么你似的。”
“回家,回家再说。”你作势要走。
季江立马松开你,一只手擦着眼睛,另一只伸到你手里。
“那你牵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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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组+1
可以在线猜测!
一点点小恐怖
星期三的早上,天空黑沉,瓢泼大雨,打工人为了为数不多的全勤努力来到公司。
陆瑾涵拧了一把裤脚,裤脚湿哒哒贴在腿上很不舒服,现在也没法回去换,只能忍忍。
陆瑾涵来到工位,整洁的工位上放着一张精美的邀请函。
邀请函整体是银蓝色,黑金的字体花纹勾勒出邀请函三个大字,打开邀请函,里面是一张车票,一封介绍信。
介绍信里面是陆瑾涵之前偶然间填的调查问卷被抽中了,邀请陆瑾涵去私人海岛度假,包吃包住,包路费。
旁边同事也好奇看过来,“瑾涵你这运气真好呀,全包的海岛旅游欸。”
同事是个大嗓门,这么一喊,周围同事都好奇围上来。
陆瑾涵把那一丝奇怪压...
陆瑾涵把那一丝奇怪压了下去。
陆瑾涵请了年假,加上端午假期,凑了十天的小长假,坐上飞机来到了海岛。
先来到下塌的酒店,陆瑾涵惊讶的看着面前三层的别墅,别墅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绅士西服的管家,一个笑容和蔼的阿姨,看其形象应该就是煮饭的阿姨。
管家走上来递给陆瑾涵一块牌子,“这是您的房间,您可以先去休息。”
牌子摸起来很有质感,带有一定的分量,整体呈银蓝色,呈不规则长方形,仔细看牌子的花纹,又像是鳞片又像是岛屿。
陆瑾涵感叹一声,“这块牌子真精致”却也没多想,毕竟海岛上有鱼,这块牌子的花纹没什么奇怪的。
晚饭吃的是海鲜大餐,帝王蟹,黑虎虾,平常见不到的舍不得的都出现在餐桌上,陆瑾涵吃了个饱。
临上楼时,管家微笑着对陆瑾涵说,“今晚祝您好梦。”
或许是早上起得早,又在飞机上奔波,陆瑾涵早早就钻进了被窝。
水意蔓延,先是床垫,然后是被子,陆瑾涵只感觉被子和床垫彷佛在拉扯她,紧接着是枕头,发丝随着枕头逐渐染上湿意。
陆瑾涵眉头皱起,渐渐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陆瑾涵猛地坐起来,大口呼吸,疑惑的看着周围,床垫被子枕头都是干燥的,散发着清新的香气,但是梦到的无比真实,窒息潮湿的感觉也不像假的。
“叮咚”
门铃的声音响起,这是有人敲别墅的们,白天陆瑾涵敲门时也响起了这个门铃声,陆瑾涵脑海不由想到什么别墅杀人案,什么夜半投宿,不经打了个寒战,听到楼下脚步声响起,随后响起一道清雅,悦耳的男声。
这道声音如同清泉潺潺,勾的陆瑾涵心里痒痒,这么好听的声音婉转起来肯定更好听,但是海岛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又有些害怕,纠结半天,陆瑾涵还是悄咪咪的凑在猫眼前。
声如其人,是个相貌美丽的男人,虽然在猫眼里这个人有几分变形,但是依旧看得清,轮廓清晰,相貌娇艳,虽娇艳却没有女气,带着男性独有的线条。
陆瑾涵下意识心里来了一句国粹,明明没有发出声音,外面的人彷佛听见了,回头看来,眉眼弯弯,眼睛里彷佛闪过一丝银蓝色的光。
男人走过来敲了敲门,陆瑾涵没打算开门,手却不听使唤的开了门,男人眉眼含情,“我是兰溪,姑娘晚上好。”
和华悦聊了几句,陆瑾涵又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中总觉得有什么奇诡一直在盯着她,背后凉飕飕的,那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
虽然晚上有隐隐约约的恐惧,但是一觉睡醒什么感觉都抛在脑后,看着别墅外硕大的太阳,远处蓝色的海水,陆瑾涵只觉得心情舒畅。
吃过饭,兰溪主动上前,约陆瑾涵一同出去游玩。
细软的沙子裹在脚上,沙子里还有一些被海浪冲上来的小动物,陆瑾涵拍了很多照片。
天空变的橙红,海水也染了一层红色,陆瑾涵正背对着海面提着小桶寻找蛏子,病危注意到身后的变化。
一道海浪冲上海岸,海水中莫名萦绕一层浅浅的雾气,雾气中有身影若隐若现。
一道浪打来,兰溪一把拉住陆瑾涵往别墅方向跑。
陆瑾涵没反应过来,磕磕绊绊被兰溪拉着跑,“你干嘛?”
“你回头看。”
陆瑾涵下意识回了个头,海浪悄无声息的升到数丈高,橙红的海水中隐隐约约可见身影,模糊身影体型高大,破开海水的身躯像是鱼的尾巴,陆瑾涵瞳孔骤缩,反手拉住兰溪往前跑。
作为曾经市里的短跑冠军,陆瑾涵爆发出比当时更快的速度,兰溪被她拉的踉踉跄跄。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别墅,反手关上门,一屁股瘫在地上大口喘气,隔着别墅的落地窗,看清海水里的身影,银蓝色的长发,精致的面容,面容精致到无法言说,宽肩细腰,人鱼线往下是硕大的银蓝色鱼尾。
陆瑾涵脑海一片空白,看着神秘生物移动到玻璃跟前,嘴角微微上挑,对着陆瑾涵说了几个词。
空灵的声音传入陆瑾涵的耳朵,明明应该是未曾听过的语言,但是陆瑾涵奇迹般的听懂了,神秘生物说的是,“你跑不掉的。”
海浪逐渐下降,却又维持在环绕整个别墅的状态,无法开门,一开门海水就会冲进别墅。
兰溪看着愣神的陆瑾涵,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你没事吧?”
陆瑾涵勉强回神,闭了闭眼,“我没事,我们现在出不去,不知道这海水什么时候会退,我们要先看看究竟有多少吃的。”
两人一起到厨房,地板上有多道痕迹,上面还有隐隐约约的粘液,让人想起带触手的生物移动,例如章鱼,顺着痕迹往前看,一直消失在窗口处。
陆瑾涵怀疑的问道,“这应该是章鱼移动的痕迹吧,那煮饭阿姨呢?不会这章鱼把煮饭阿姨抓走了吧?”
兰溪也皱起眉头,“还有那个管家,回来这么久了,还没见他的身影。”
两人赶紧马不停蹄的跑到管家的房间,管家的房间也是一道长长的痕迹从地面一直到窗户。
两人沉默了,偌大的别墅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门外还有海里的怪物在等着他们,厨房里的食物也仅仅够他们吃三天。
兰溪下意识看向陆瑾涵,“现在怎么办。”
陆瑾涵没说话,良久,“先…吃饭吧,吃过饭我们再想想怎么办。”
兰溪走进厨房,对背后的陆瑾涵说,“我来做吧”
兰溪的手艺极好,食材简单也做的很美味,不过分量不多,陆瑾涵吃完,八分饱。
两两相望,只剩沉默。
在沉默下去也没法解决,只好各回各屋。
陆瑾涵疯狂逃跑,身后是波浪滚滚的海水,转了个弯前方两米有一道门,从门里伸出一只手臂将陆瑾涵拽了进去,在关门的那一秒,陆瑾涵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海水。
门里果然是兰溪,兰溪拉着陆瑾涵的手,着急的问道,“你怎么样?”
不等陆瑾涵说话,房间门缝里渐渐渗出水,空气也变得黏着潮湿。
兰溪连忙带着陆瑾涵开门逃跑,所幸现在怪物四处搜寻,只是顺着每个房间的门渗水,没有见大量的波浪,正要往前时,陆瑾涵拉住兰溪往后跑。
兰溪边喘边问,“为什么去后面,后面房间里都有水了。”
“我看这个怪物能力有限,所以之前他找过的地方可能暂时不会找第二次。”
陆瑾涵拉着兰溪冲进前面的一个房间,房间里地面上水渍很少,足够两人喘口气。
“怎么说是怪物?”兰溪问道。
“人身鱼尾,不是怪物难道还是鲛人?鲛人貌美,从没听说过鲛人会杀人呀。”
兰溪沉默一下,“会不会是海妖?海妖也是人身鱼尾的。”
“是么?我没了解欸,兰溪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专业就是这方面的。”
陆瑾涵说,“挺好的,不过现在要怎么出去?打游击战么?”
兰溪瞬间就明白了陆瑾涵的意思,“这样也是个办法,毕竟海妖不能同时探查所有房间。”
“那我们就得定好观察的间隔。”
陆瑾涵接着说,“海妖的寻找方式是水,通过控制水进入房间。”
“现在在哪?”
“应该是第五个位置了,海妖有智慧,肯定会猜到我们会弯回来,我们现在怎么走。”
“如果海妖有智慧,那就会知道我们在他之前搜寻过的位置,接下来可能会随机选择某一区域,我们没法知道具体是哪个区域,只能稍等等。”
很快,水从缝隙里钻了出来,两人打开门跑了出来。
“我们要掌握主动权,引诱海妖到我们所在的位置。”
兰溪喊到,“我们怎么做。”
清澈的嗓音在剧烈喘息中有点变音,陆瑾涵脚步停了一瞬,然后又快速往前跑。
“海妖估计是根据热量来判断的,这样,你我二人分开去两个区域,迷惑海妖,遇到海妖的水就赶紧跑到另一个位置。”
兰溪停下脚步,“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瑾涵也停下脚步,“你到底是谁?”
“我是海妖,名字就是兰溪”兰溪的身影逐渐被雾气笼罩,银蓝色的鱼尾,尖尖的耳鳍,精致的面容,空灵的声音。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你不记得我了么?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梦境褪去,兰溪化作原身尾巴下是滚滚浪花,站在陆瑾涵床前。
避雷:内含虐男情节,女主也不是道德标兵
1
夏日阳光像一场滂沱的火雨,连窗外一直勤勉的蝉都叫得有气无力,玻璃窗内的你看着窗外的苦夏再一次感慨——科技改变生活。
23度的空调风徐徐吹过,你靠在床头裹在轻薄的被子里,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而且,你举着手机晃悠了一下,这栋大别墅的网络不是一般地快啊。
这么快的网速,不打游戏真的可惜,你想起那个你短暂退游的游戏。
不急不缓地登上游戏,你就收到了消息的狂轰乱炸,摘掉一部分的系...
不急不缓地登上游戏,你就收到了消息的狂轰乱炸,摘掉一部分的系统消息,你看着仍然99+的消息陷入沉默。
不会吧,你不会是上次短暂退游没告诉你的cp吧。
点开你网恋对象的对话框,那满溢出来的消息让你手机都卡了一下。你有些心虚地上划消息,不就是消失了一个礼拜,至于有那么多消息吗?
几分钟后,你才找到自己上次的回话。
好的,你确实是给这个网恋对象遗忘了。
你斟酌了一下,发了一句:
“好久不见”
你并不觉得网恋对象会立刻回你,毕竟谁也不是一天24个小时住在游戏里。
应该是吧,你看着满屏的消息心虚地自我安慰。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消息弹回来了:
“你在?!你回来了对不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在的时候消息?”
“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消息弹出的速度太快了,你甚至还没打出“不是”这两个字,一个语音请求就弹了出来。
犹豫片刻,你还是接了起来,习惯性地关闭了麦克风。
低沉的男声立刻挤了进来:
“你为什么消失了一个礼拜都不跟我说一声?”
“你是要退游了是吗?”
“你要退游也不要紧,可你能不能让我联系到你。”
“我现在每天除了祈祷你记起来我,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啊?”
“即使是你养的一条狗,一周也得摸两回头吧!”
对方的声音就又低低传了过来,带着似有似无的泣音: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和你说话。”
“我只是,我只是太着急了。”
“因为我不知道我怎么样可以找到你。”
“我求求你了,让我能联系到你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最后一句话更是带上了浓重的鼻音,给你一种他已经落泪的错觉。
空调的风还在呼呼地吹着,原本舒适的温度一下就让觉得有些燥热。
你叹了口气。
对方的消息立刻挤满了你的屏幕,那溢于言表的惊喜让你动容,你长摁那条带有数字的消息,复制粘贴到你自己的搜索栏里。
却发现,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看头像,你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再打开名片一看,你两眼一抹黑,咬牙切齿地想,怎么会是他呢?!
2
作为当代等待入室抢劫般恋爱的模范标杆,你每天的社交乏善可陈,少有的朋友也都是上学时代的遗产。
每天就这样正常地上班躺尸,平常地和客户扯皮,时常地唾骂老板,活得像一个教科书般的社畜。
非要说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是游戏打得还可以。
高中的时候,在你朋友的软磨硬泡之下,你不得不和你朋友一起玩某款竞技类游戏。
在你看来,竞技类游戏大都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打怪升级或者是团队合作。
按理来说,你是跟朋友一起玩的,应该团队协作还不错。
你却偏偏把游戏玩成了个孤狼游戏,对你来说,实力才是一切。你能对团队做到的最大让步,就是是队长在战略部署的时候不睡着。
至于践行结果,估计得看那天你的心情怎么样。
作为你们团队里输出的ACE,你一般会有个辅助。
你一向太不在意那个位置上是谁。
一方面是因为你们队长是个知名渣男,辅助位总是被他塞上他想撩的妹;另一方面是你本人的超强能力,你本身就有不需要辅助就能把敌方阵营杀个七进七出的硬核实力。
所以,不是你团队意识薄弱,你是真觉得记人名没有必要,反正过两天就得换一个。
是什么时候你的辅助位固定为“景明”这个名字的,你已经忘了。
你只感觉最近厮杀的时候,辅助尤为的得心应手。打了好几次团战之后,你终于注意到了,你的辅助好像很久都没换过了。
在你腹诽你们队长装什么深情的时候,“景明”开队内语音了,居然是低沉的男声。
你挑了挑眉,你们队长终于开始对男人出手了?
景明却对队长一向冷淡,你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让队长老去祸害小姑娘,这下被制裁了吧。
不过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这个景明是对队长爱答不理,却喜欢纠缠你,天天给你发消息,动不动就找你打游戏。
你有点忍不住了,去找队长让他管好自己的男人。
队长一脸震惊地告诉你,那才不是他的情人,那是你们战队的金主爸爸,这是亲身下基层来了。
这就导致大批人都认为你是个不好接触的冰山男。
成为男人的一大好处就是,少了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打扰。在这来之不易的清净下,你也懒得把这件事说清楚。
按理来说,这个景明应该也不知道你是女人才对,难道他是gay?
你看着满屏不断闪烁的消息思考,如果告诉他你是女人,他会知难而退吗?
景明真的很难缠,难缠的点在于他一直在你的警戒线上左右横跳。
他从不过问你现实中的事情,只是旁敲侧击地让你陪着他。
今天是手感好发个红包让你陪他再来一局,明天是心情不好送个皮肤让你陪他打打娱乐局。红包的钱一般不会少于四位数,配上他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真的很难拒绝。
最终的结局就是,你除了团战,基本上只陪着景明打游戏了。
说不上不舒服,景明惯会做人。尺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你只是有些烦躁,说不上原因的烦躁。
你也懒得去想到底是为什么,解决不了问题还解决不了出现问题的人吗?
你决定跟他摊牌。
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搞清楚,他为什么那么缠人。
你观察过了,景明并不是跟谁都是这个样子。队里不是没有人夸奖景明的技术先进,景明也只是礼貌地敷衍句“哈哈”。
这跟在你面前的粘人景明简直是判若两人,想到这里,你心里又没来由地烦躁几分。
你直截了当问他,为什么那么爱跟自己一起玩。
耳麦里的低沉男声卡顿了一下:“您不记得我了吗?”
你只在输入框里打了一个“?”。
“您之前有一次打比赛的时候,我是您对面的辅助。”
你有些摸不着头脑,记忆里,你是不会跟敌人有太多交流的。
看你长久地没回消息,景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是4月23日的那场比赛,您对面的ACE人菜瘾大还嘴臭,每被您杀一次就要辱骂一下我。”
“是您发的消息维护我,您忘了吗?”
你苦思良久,终于想起来是哪次了。那次比赛,对面的ACE菜得天怒人怨,活生生把晋级赛打成了人机对战,偏生还是个敏感肌,总是在公屏辱骂所有人。
你当时打他跟打三孙子一样,对面的辅助倒是超水平发挥,让你高看几分。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对面ACE被你杀得面子挂不住了,选择掉头一个劲儿地辱骂辅助,认为是辅助限制了他的发展。
再加上那个辅助的名字很可爱,对面ACE就觉得那个辅助是女孩子,骂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话。
因为骂的太脏,你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打字:“你都瘸成这样了,还猛踹那条好腿啊。”
“对面辅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这种卖沟子上来的玩意儿。”
这句话配这对面ACE惨淡的战绩,格外好笑。
反正团战也打得差不多了,你索性就守在对面ACE的出生点,屠戮。
你还坏心眼地调戏了一下对面辅助:“辅助小姐,这样的烂人配不上你,跟我吧。”
看着对面ACE破大防的样子,你心情愉悦。
可你记得当时那个辅助的名字很可爱,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帮他一下,你以为那是个小姑娘。
“你是说,你是当时那个小桃几?”
耳麦里,男人的声音听到这个名字后顿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解释说那是跟朋友大冒险输了才换的名字。
你心里对于男人的性取向再次产生了怀疑,单刀直入:“所以,你是wan的?”
“当然,当然不是!”景明没想到你问的这么露骨,有些手忙脚乱,过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但,也可以是。”
你并不想去思考对方到底因为什么改口,“可我是女生,我不合适。”
你一向对情爱没什么兴趣,但是人在火炉旁边总会察觉到暖意,你当然知道景明对自己抱有不单纯的心思。
景明明显松了一口气,急切地证明自己:“我不是,我只是喜欢你,我不喜欢男人。”
“为什么,只是因为那次我救了你吗,你的爱意那么廉价吗?”在聊天框敲下这个消息的时候,你有些迟疑,感觉这样会不会有点难听。
可耳麦里男人证明真心的声音不断响起,你感觉有些焦躁,也许被吵的,也许是心悸。
你最终还是发过去了那条消息。
耳麦里的男声静默了一分钟。
“对不起,我不知怎样去区分什么样的爱是高贵的还是廉价的。”
“我只是知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打游戏时的杀伐果断,喜欢你明明不爱说话但会因为别人而出头的正义感,喜欢你偶尔的冷幽默。”
“但不止如此,我连你的残忍都喜欢,哪怕你现在这样对我,可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景明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一句话甚至染上了几分委屈。
窗外的晚风拂过窗帘,泄了几分温柔进来。你明明不坐在窗边,那缕温柔却缠在你的心头,和着景明轻缓语调下的真心,一点一点地瓦解你的防备。
你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你真的很喜欢景明的这种声音,内敛成熟的男低音配上委屈的腔调,我的老天奶,真是魂牵梦萦的好听。
你叹了口气,删掉了拒绝的话,打下了最重要的问题:“你工作了吗?”
景明闷闷地回答,已经工作了。
你看着被风扬起的窗帘,鬼使神差地打下:
“好吧,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我的话,那就试试吧。”
3
获得网恋关系认证后,景明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消息框里挤满了他表达真心的话语和红包。
你却明白这个网恋关系,说到底也只是你那天脑子抽风的杰作。第二天早上你就后悔了,可当你打开聊天框,却看见景明撒欢一样地表达对你的喜欢。
你良心痛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打算多设立点条条框框,希望可以让景明知难而退。于是,你借由你不喜欢现实生活被人打扰,不光没给对方自己的现实联系方式,甚至连声音都不泄露半分。
景明虽然委屈,但他很聪明。他知道你这样,就是还不够喜欢他。这不是他撒泼打滚就可以改变的,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你要是想上网聊天,一定要先和他聊。
他就像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点点撒入你的生活,包裹你的网络。
最先发觉不对的是你的朋友,她贼眉鼠眼地问你最近为什么总是捧着手机傻笑,是不是谈恋爱了。你摇头说没有,你朋友却坏笑着把刚刚偷拍的照片给你看,你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真的在上扬。
罕见地,你开始思考,你还真的只能把对方当网恋对象看吗?
或者说,你喜欢他吗?
朋友倾听完你的忧虑,表情也变得认真,她一向是个务实的人,“或者,你需要静一静,也许那个时候你就能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朋友这样建议道。
于是,你选择退游一周。
当代人的记忆力总是不太好,你已经忘记当初的自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结果是你没有告知景明自己退游。
你能确认的是,你真的对景明有一点好感,不然也不会时隔一周再打开那个游戏。
竞技类游戏层出不穷,你也没有多喜欢这个,为什么还是打开了这个呢?
你不愿意深想。
你有他现实的联系方式就已经够神奇的了,更神奇的是名片里你给他的备注是“假面人”,景明怎么会是你那纯恨死对头呢?!
你是那种很少会有激烈情绪的人,太过浓烈的爱和恨真的很累人。可是余春和不同,他精准地在你雷点上跳皮筋,让你活人微死的状态都泛起涟漪。
余春和最早是放在你手下带的实习生,你看人一向很准,你一眼就看出余春和应该是谁家的公子哥下放。硬朗的外形,挺括的西装,质地良好的衬衫,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所以在工作的最开始,你就没给过他很重的工作,也跟他保持该有的社交距离。
别的都无所谓,你是接受不了在你的组里有人要掀起雌竟这件事。
跟上级一顿扯皮的结果就是,这个四处散发魅力的富二代终于调到了隔壁组。去茶水间路过隔壁组的时候,你总是能看到余春和,看到他那挂着温柔笑意的俊朗面容以及身旁羞红了脸的女孩子。
摇了摇头,你给自己泡了点热茶,身侧却响起余春和有些令人生厌的声音,“组长,这里有刚烧开的热水。”
说余春和的声音令人讨厌,确实是你的主观臆断,本质上是你恨屋及乌。余春和本身是很干净的男低音,咬字也很温柔,听起来很舒服。
“我可不是你的组长,你已经调离我们组了。”
你才不吃这一套,四处留情的种马,你觉得跟他共处一室都有些呼吸不畅,拔腿要走。
“组长好像不是很喜欢我,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身后的余春和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连音色都柔和,倒显得你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恶感加一。
你端着热茶,回头冲他遥遥举杯,“就是讨厌你那副不开心还要绷着的伪君子皮囊”。
至此,梁子算是接下。
虽然是你单方面的宣战,但你还是把他视为死对头。
这么一个虚伪、肤浅、四处留情的烂人,现在却被告知是你的网恋对象。
你揉了揉眉心。
4
在你对比了十几遍以后,你彻底死心了。
你之前就觉得景明的声音有些耳熟,但你平时就爱听女性向音声,你以为只是和某个你听过的小主播撞了,从来没往余春和那方面想过。
你捋了捋现在的乱成一锅粥的局面,也就是说你那爱粘人懂礼貌的网恋对象,是你最讨厌的伪君子余春和。
思忖良久,你还是决定喝口粥。
在这种重大问题是,过往的经验告诉你,逃避只会让这锅粥变质。
行啊,别人网恋奔现甜甜蜜蜜,你磨刀霍霍向猪羊,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在吗?”
你还是把这句话发过去了。
“有事?”
感觉余春和心情不太好,要不然也不能对你是这个态度,你撇撇嘴,他一向惯会做人。
突然之间,你想起这一周余春和确实是天天沉着一张脸,往日挂在脸上的假笑都破碎了,这不能是因为你的消失吧。
“你现在在哪儿?”
想了半天,你还是决定跟余春和面聊一下,毕竟当面聊才能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表情。
“在度假别墅,我在休假。”
连句号都用上了,余春和真的很想尽快结束这个对话吧。
你挑了挑眉,这么巧,“我也在度假别墅,我有事要找你当面沟通,方便的话来一下茶餐厅。”
“那就现在吧。”
你到茶餐厅的时候,余春和已经到了。长手长脚的男人缩在单人沙发里,黑色绸缎的衬衣勾勒出大块的肌肉,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打开,露出漂亮的脖颈和精致的一小段锁骨。
倒是生得一副好皮相,你在心里默默吐槽。
“组长什么事情找我。”余春和看到你来,只来得及抬头扯出一个看得过去的笑。
笑完就继续盯着手机屏幕,按照余春和的专注程度,能跟你打个招呼,已经算是教养的功劳了。
你瞥了一眼对方亮起来的屏幕,果然是游戏里你和景明的聊天界面。
好了,这下锤死了。
“哈哈”,你尴尬地笑了几声,“余春和,看不出来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余春和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你一眼,在他记忆里,这个曾经的组长应该很讨厌他才对啊。现在约他出来,居然是为了闲话家常吗?
“嗯,组长也玩啊。”
出于礼貌和习惯,余春和还是顺着话茬接了一句。
你低头打开游戏界面,调出ID界面,“嗯,也许我们可以加个好友?”
余春和有些不耐烦了,他本来就在等你的消息,这么紧急的时刻却被讨厌自己的人拉出来聊天。他蹙着眉,刚想开口说自己要回去了,就看见你把发光的屏幕怼到他的眼前。
那串余春和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ID映入眼帘。
很久以后,余春和都说不明白在那一刻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情绪在翻涌。
是震惊、是激动、是喜悦还是害怕呢?
余春和早就知道你讨厌他,在你把他调离自己的小组之前就知道。
他从娘胎里爬出来那一刻就知道什么是察言观色了。毕竟是做私生子的,这点职业技能都没有,他早就被掐死八百回了。
作为在百年世家就业的私生子,没有人比余春和更知道怎么能讨人喜欢。
大家族是这样的,大家可以私下拳脚乱飞,表面上也要一派祥和地给对方涂酒精。可以说,在你之前,很少有人会对余春和表达明面上的反感。
一个俊朗的少年,有钱又温柔,连别人的讨厌都像是嫉妒。
余春和感觉到你对他的讨厌时,完全不觉得愤怒,他只是疑惑为什么。
他可以肯定,你完全不是嫉妒,你的眼睛里只有明晃晃的嫌弃。
可你还是申请把他调回去,为什么呢?
直到你逆着光吐出那句“伪君子”,他笑了,原来是这样。
原来真的有人能透过他那张光鲜的皮看到腐败的肉啊,他甚至有些高兴。
被看透的感觉让他浑身酥麻,有人透过那层粉砌的金玉,看见了真实的他。
遗憾的是,因为你厌恶他,尽量避免和他接触,除了那次茶水间的邂逅,再无音讯。
余春和也曾可惜过,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另一个也能看透他的人。
即使那是游戏上的伙伴,即使对方不怎么说话,可余春和就是有种直觉,觉得必须要抓住这个人,不能让这个人像你一样跑掉。
那时的遗憾本来已不再明显,可看到你的游戏ID的那一刻,余春和脑中一片空白,只剩几个大字浮现——完蛋了。
泪水迅速蓄满了余春和漂亮的凤眼,不知道是绝望还是难过。
反正他抬头的时候,你就看到了余春和那双漂亮的眼睛盛满了破碎,泪水漫过那漂亮的瞳孔,成串成串地掉落。
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奇怪,你in了。
“怎么会是你,怎么能是你...”余春和喃喃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我...”
你感觉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不知是心里的火还是......
“可是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啊。”
余春和的眸子让泪水洗得亮晶晶的,冲刷掉了你最讨厌的虚伪笑意,真实的情绪宣泄而出。
“你那么讨厌我,你还把我调离你们组,你完全不喜欢我。”
“我该怎么争取呢?”
余春和像是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小狗,原本矜贵的小狐狸,此刻像是被捕兽夹禁锢住了四肢。
而你,手里端着猎枪。
手指摸的扳机上的你,想好要不要开了吗?
“砰!”
5
房门打开,余春和礼貌地跪坐在你屋里的地毯上。
好吧,你承认,是空枪。
你也不记得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是怎么磨得你你放下防备,等你意识回笼,你已经把他带回了你自己的别墅房间。
他的武器可能是泪水,可能是真诚,也可能是真心。
但是无论如何,你心软了,你决定给余春和一次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和所有女人走得都那么近”,你板着脸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没有,我只是习惯了笑脸迎人”,余春和有些委屈,硬朗的外表皱成了一团,有些滑稽。
你蹙眉,“你是说,你无差别地对所有人都一样好?”
“不,不是,有时还会看他们的价值。”
因为知道你最讨厌他伪君子的那一套,余春和不敢有丝毫隐瞒,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答案说了出来。
你却舒展开眉毛,你不介意任何人拥有阴暗面。
因为你也有,你不在乎,只要没有伤害别人,阴暗又怎么样呢?
难道其他人不说,其他人就没有阴暗面了吗?
这也是你最开始讨厌余春和的原因,端的一副清正君子的样子,不也做些小人的事情。
装什么呢?
“所以,你是知道那些姑娘对你的喜欢吗?”
余春和踌躇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实话,“之前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你喜欢看女人为你竞争?”你的眉毛又拧了起来。
“不,我没有那样的嗜好。”余春和连忙摆手。
层层诘问之下,你终于搞懂了这个你一厢情愿的宿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余春和有讨好型人格。
深刻点说,余春和喜欢物化自己。因为私生子的扭曲童年经历,即使成年后他也不能自洽。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标价出售的商品,小时候可以被卖给需要豪门,长大了可以被卖给社会,只要出价高,他可以是任意物品。
那些会被误解成撩拨的行为,换个角度来看,只是他在展示自己作为商品的价值。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你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余春和神态突然就柔和下来,“喜欢上你,不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吗?”
“网络上的你,杀伐果断,惜字如金却有着不知为何的正义感,会在弱者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
“现实中的你,果敢干练,天天对工作骂骂咧咧却很认真负责,会给小红花捐钱,也会给小猫买猫罐头。”
“除此之外”,余春和直视着你,泪水洗过的眸子里倒映出你的模样。
“我还喜欢那个真实的你,你愿意承认你的阴暗面,也愿意接受这个世界不是完美的。”
“你尊重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不愿陷在幻想的粉饰太平里。”
“我好爱这样的你,这样鲜活的你,这样敢于愤怒勇于思考,这样拥抱世界的你。”
余春和的两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像是疯狂的信徒看见自己的神明,张开双臂,“我就是喜欢你,只要你呼吸,我就会爱上你。”
“来吧,来拥有我吧,我将永远属于你。”
黑色丝绸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形状漂亮的肌肉和着他的呼吸喘息着,你却只望向他涂满爱意的双眼,疯狂的爱在他眼里扭曲跳动。
“小疯子”,你轻笑,“你现在真他爹的招人喜欢。”
“好吧,我答应你。”
你听见自己这样说。
两个裹挟在时代洪流里的别扭人拥抱在了一起,也许他们之后会永远地握着手老去,也许你会有一天厌倦他。
但是在此时,在这个灼热的夏日,你们的爱比滂沱的火雨还要滚烫,融化着彼此。
作者的话:文中任意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看文愉快即可,不愉快也不要来骂我,因为你不一定骂的过我。
◎夏日联文
◎游戏组,大人们请吃
1.
……不是,也没人说过打游戏打到一半睡着了,醒过来之后游戏里面的猫会变成真的啊!
2.
常言道,夏天就要空调、汽水、游戏,所以即便你在海景大别墅中度假,你还是选择了回到房间去打游戏,正常来讲这应该会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会在你熟悉的游戏中度过的下午,——但你收到了一个特别可爱的游戏的推送。
小黑猫大冒险。
只听名字就知道超级可爱,你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打开了商城购买了这个游戏。
这个游戏顾名思义,就是让玩家操控一只小黑...
这个游戏顾名思义,就是让玩家操控一只小黑猫在城市里冒险,翻垃圾堆找点小鱼干,爬到屋顶寻找小金币之类的,按理说是个很简单很好上手的游戏,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玩怎么不顺手,屏幕里的小黑猫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你让它往东它偏要往西,你让它去找小鱼干,它就翻身上墙。
总得来说就是,很艰难。
你越玩越困,上下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粘在一起就扒不开了。
秉持着有饭就吃有觉就睡的准则,你毫无心理压力地就把手柄丢到一边去,自己利落地翻了个身,直接躺在地毯上,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3.
等你再昏昏醒来,身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多了一只猫,一只绿眼睛的漂亮黑猫。
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只漂亮的黑猫便很轻盈地跳到你身边,贴过来舔了舔你的下巴,而后在你茫然的目光下,变成了一个……人,——有猫尾巴和猫耳朵的……猫人?
你才想坐起来,猫变成人之后突增的重量打了个你措手不及,你被压得又倒了下去,而跨坐在你腰腹上的猫人好像还没意识到他的体重对你脆弱的身体来说是一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救命啊!!!
4.
“……嗯,你是说你叫十五,是游戏里的黑猫,对吗?”你有些艰难地接收他告诉你的信息并将其转化成自己能理解的意思……根本不能理解啊,谁家的猫是从游戏里出来的还能变成人的?
蹲坐在你对面的十五很散漫地点了点头,绿玛瑙似的眼瞳眨也不眨地盯着你,身后细长的黑色猫尾翘得高高的,尾巴尖微微勾起,很轻微地晃动。
你盯着他头顶颤动的猫耳,耳朵尖的绒毛被空调风吹得压下去又立起来,你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努力将自己在他耳朵尖上的注意力移开,清了清嗓子,问他:“那你怎么从游戏里出来了?”
十五的耳朵抖了抖,他慢慢靠近你,你扯过一边的抱枕挡在你和他之间,他眼眸碧绿,睫毛长却并不翘,大概是太长了而有些重,直直地垂下来,在眼睛里投下细碎的、漆色的阴影。他贴得你很近,两手撑在地上,乍一看像是即将发动攻击的兽类。
你的喉头滚了滚,有些警惕地盯着他,他却蓦地对你绽开一个笑,你瞧见他玫瑰色唇瓣后森白锋利的尖牙,他鸦色的睫羽颤动,在绿玛瑙的眼瞳中抖出细碎的光影,你听见他拉长了的、有些怪异的语调:“喜,欢,你,呀。”
十五不太会说人话,各种意义上的不太会说,包括但不限于怪异的语调、奇怪的措辞、混乱的形容……这些你都在刚刚和他交谈的时候接触到了,可以说他说的这句“喜欢你呀”是他出现在你面前之后说得最标准的一句人话了。
你支吾了半天,对上他那双碧绿如湖水的眼睛,最后只憋出一句:“不信。”
他大概是没听懂,歪着脑袋看你,偏长的额发也随他的动作摇动,兴许是觉得烦,他又自己抬手拨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发顶在暖黄的灯光下晕开柔软的光圈,这让他看起来很乖。
5.
……撤回,一点都不乖。
你这边和他说话呢,他那边就突然贴过来,你躲闪不及,慌乱间人便后仰过去,两手撑在身后,他就顺势贴到你跟前,你话还没来及出口,便就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骤然放大,你闭上眼睛侧过脸去躲,却感觉到自己的眼皮一阵被什么粗糙、湿漉又温热的东西抹过。
你怔然抬眸,就看见他还对你吐着舌头,殷红的舌尖探出,你气急,抬起手捂住他的嘴巴,愤愤道:“你在做什……焯!”
你话没说完,就感觉自己捂住他嘴巴的掌心被他的舌头舔过,舌面细密而钝软的倒刺划过你的掌心,带来细碎的痒意。你木着一张脸躺倒在地毯上,伸手够到了离你不远的纸巾,抽了两张出来,咬着牙将被他舔过的眼皮和掌心都给擦了一遍。
十五很识相地从你身上翻下来,又学着你的样子躺倒在你的身边,你侧过头看他,压着火气像开口,他却先你一步动作,抬起手指着他自己的眼睛,很笨拙地对你说:“给……舔舔。”
……你没动,你在思考。
他兴许是以为你不会,便贴过来,垂下眼睫,将自己的眼皮凑到你的唇边,安静地等待你的动作,你就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苍天可鉴,你真的没有舔别人的爱好,也没有舔猫的……舔猫人更是没有可能。
他等了有一会儿也没等来你的动作,终于忍不住,抬起眼看你,薄薄的眼皮撩起压出深深的褶皱,鸦色的睫羽下是碧绿色的眼睛,他是侧躺着看着你,原本竖立着的瞳孔开大近圆,碧绿色的虹膜呈细细的一圈。
他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抬起手贴上你的脸颊,他的手有些凉,冰凉的指腹贴着你的脸颊,你慢吞吞地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移开,平静地拒绝他:“不想舔你,别乱摸我。”
6.
你不知道十五有没有听懂你说的话,但是他确实在你拒绝他之后,就翻身跃起,很轻盈地跳到小沙发后头去了,你在原地躺了小一会儿才慢慢地坐起来,转头去看小沙发,只能看见小沙发椅背后探出的一对毛茸茸的黑色猫耳。
……生气了吗?
你清了清嗓子,他的耳朵尖抖了两下,你又清了清嗓子,他的耳朵尖又抖了两下。
“嗯……过来。”你这样说。
你话音才落,他便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但他并不过来,只是定定地看着你,你同他四目相对,犹豫了一下,你还是对他招招手:“不舔你,过来摸摸,行不行?”
他歪着头想了想,才很矜持地朝你走过来,慢吞吞地蹲在你身边,低下头来,将自己毛茸茸的头顶送到你眼下,你顺着自己和他的心意,伸出手,两手将他毛绒的耳朵拢进掌心,指节陷进他耳廓中蓬松的绒毛内蹭了两下,再挠挠他的耳朵根。
总之就是摸来摸去,摸得他耳朵尖的毛都奓开,你才好心情地收回手,余光瞥见他的脸,只见他那张漂亮的、瓷白的脸上漫开一片柔软的霞色,连眼尾都染上一点旖旎的湿红,你将目光下移,他连鼻尖都带上一点红,唇瓣微微张开。
你听见他短促的喘息声。
好像,有点,不太对?
你摸够了想溜走,他的手却压住你的衣角,他慢慢贴向你,你刚刚摸够了,现在也不太好意思避开他,也就任他贴向你的肩头,他咬住你肩膀处的衣物,鼻尖贴着你的脖颈缓慢地蹭动,他的喉咙里闷出一点咕噜声,你的手撑在身侧,手腕处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绕住。
——是他的尾巴。
细长的黑色猫尾缓缓缠绕住你的手腕,短软的黑毛随动作蹭着你的手臂,带来一点痒意。
7.
好奇怪,猫是有什么魔力吗,你的嘴怎么就贴到他的嘴上了。
你停下撤开的时候,十五已经被你亲得晕乎乎的,只能贴着你的肩膀调整呼吸,他的喘息声轻微而短促,他的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盈盈如秋水,晃开一点细碎又柔软的情欲。
你有点心虚,看见他被你亲得都微微发肿的唇瓣还有他下唇被你咬开的小口子,你就更心虚了。
瞧这事闹的,哈哈。
你不敢看十五,缓过来一点的十五却又自己凑过来了。
他探出一截湿润殷红的舌尖给你看,因为吐着舌头,他说话有些含糊,只是他本来就说话慢,含糊倒也能听懂。
他说:“痛,吹吹。”
他还说:“舒服,还要。”
……男色误人。
8.
十五的唇瓣很软,口腔潮湿而温暖,舌尖柔软,被勾着的时候有些笨拙,舌面有钝钝的倒刺,你的手压住他的后脑勺,以便更深的亲吻,他舒服的时候会发出一点很可爱的咕噜声,眼睫垂盖下来,随亲吻颤动。
他的牙齿有些尖锐,倒是没有划到你,他自己的舌头反而像入侵者,亲吻间磕磕绊绊带出一点血腥味,他身后的尾巴都因为高度的兴奋而竖起,你的另一只手盖在他的手背上,五指穿过他的指缝牢牢扣住他的掌心。
好热。
衣服也莫名其妙地就脱掉了,真奇怪。
9.
十五躺在你身旁睡着了,他乌色的发梢还带着点湿热的潮气,躺在白色的枕头上的时候衬得他的头发更黑。
刚才完事之后你给他擦了擦身体,他的发尾沾上一点水珠,沾到枕面便洇开出小块的水痕。
他的尾巴还虚虚地环着你的手腕,头顶的猫耳睡得翻过去,你没敢帮他翻回来,怕吵醒他。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外面的阳光一点也透不进来,不开灯的话就是一片黑,你没想睡,只开了床边的小夜灯,手机划了两下觉得没意思也就放下了,偏过头去看十五。
大概是你的目光存在感太强,他的睫毛颤了两下,带着投在下眼睑的影子也抖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眯着眼睛看了你一会儿,咕噜了两声,往你身边又贴了贴,额头贴上你垂下的手背,温热的皮肉与皮肉相贴,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你没怎么思考,关了床边的小夜灯,也沉进被窝里。
事已至此,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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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邪抖S游戏玩家你x倨傲乙女游戏男主
“去海边走走吧,忘记这段不好的记忆。”朋友用一张机票把你送去了江海。
你倚着栏杆,望着海点燃了一根烟,海风将烟雾缓缓吹散,烘托着离职后的松弛感。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到了你的脸颊上,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小巷子里飞舞的血花,也跟浪花一样漂亮。
听不懂人话的领导在下班后被你套麻袋在监控盲区打了一顿,鼻血四溅,满嘴的对不起和我错了,平日里对你吆五喝六颐指气使,被收拾一顿立马就像狗一样满地乱爬,你都忍不住夸一句能屈能伸。
哪儿有什么不好的记忆呢,想到这里,你就舒服极了,彻底放纵地把平日里不会做的事情全都干了个遍。
喝得头脑发蒙,一醒来躺在沙发上,发现手机上多出了从来没玩过的乙女游戏,页面正停留在一个名叫夜游的游戏上,男主唐纳德隔着屏幕注视着你。
你疑惑地点开剧情回顾,捏着屏幕的手缓缓收紧。
唐纳德拥有一双靛蓝色的深邃双眼,精致绝伦的容貌与高挑的身材,却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倨傲的目光,说着刺人的台词。
“你不过是个修道院最下等的修女,而我是堂堂领主,见到我,你不该下跪吗?”
“以为自己可以丑小鸭变天鹅?嗤,异想天开。”
“我对你有几分感情?少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样气人的男主,作为女主的玩家你的对话选项则是:
请不要生我的气,领主大人,我下次一定会做好的。
我从未妄想过得到你的怜爱,大人。
不要赶我走,我会好好为大人祷告的。
你一下子乐了,作为一款中世纪背景的乙女游戏,居然有这么遵守封建制度的抖M女主?
要是你,一定要让这位领主大人好好知道圣经打在屁股上的威力。
你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却没想到里面装的是酒,恍惚间被地毯绊倒在地,一道神秘圣光亮起,手机屏幕化为旋涡把你吸了进去。
“快醒醒,别睡了,维尔特大人正在找你。”
你被猛然推醒,还有些起床气,下意识甩开那人的胳膊,差点给她一个巴掌。
环顾四周朴实无华的砖墙和漏风的窗户,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穿越了。
“唐纳德·维尔特?”你问。
莉娜慌张地捂住你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疯了,居然敢直呼领主大人的名字?”
你看向年轻却满脸倦色的莉娜,看起来也是个可怜的打工人。
“我没疯,只是做了个噩梦。”
莉娜松了口气:“快去维尔特大人的房间吧,他在召唤你。”
你在推开唐纳德的卧室房门之前,确定了几件事情。
现在是深夜,唐纳德这时候叫你没有好事。
你并不打算在中世纪被领主奴役,你想让唐纳德做你的奴隶。
你的圣经看起来快散架了,不能用。
不过没有关系,你已经想出了更美妙的办法。
你礼貌地敲了三下门,里头传来唐纳德烦躁的声音,推开门去一片昏暗,只有床前点着两根蜡烛。
因此唐纳德并没有看清你的脸,直到你走到他的床前,俯身将脑袋靠近摇晃的烛光。
“怎么这么慢!我做了噩梦,你今夜就守在我的床前为我祷告!”
嗯,的确像个噩梦,像是噩梦里的怪物走出来了,当唐纳德看见一张漆黑的面具凑近自己时,他漂亮的如同宝石一般的眼睛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凄厉的叫声被你的手死死堵在喉咙里,你没有戴修女的兜帽,只穿着一身黑漆漆的长袍,和夜色几乎快要融为一体。
“祷告?”
你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面具形成了共鸣,唐纳德完全没有想到温驯的修女有一日会站在床前恐吓自己,并把他吓得冷汗直流吧。
“唔唔唔!”
他奋力挣扎着,养尊处优的领主大人平日里爱好骑马,丝质的睡袍之下的确有一身漂亮的肌肉,但比起被当做粗妇使用的修女来说更像是摆设品。
“既然你不说话,那就让我来说吧,”你手下更加用力的压住他,唐纳德因窒息而双眼淌出泪水,面色赤红,“唐纳德,你不需要祷告,因为你犯下了罪恶,必须用自己的身体才能赎清,直到你偿还完自己的罪孽,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缓慢地松开手,他立刻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尾红红地泛着泪,不得不说,他哭起来比起在游戏里对你颐指气使的样子好看多了。
你肆意欣赏着他痛苦的泪水,唐纳德感受到你的目光,向后不断挪动着,却被你欺身而上。
“你是谁,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
他的威胁被你成功打断,转而化为一阵痛苦的战栗。
“好烫!”
你高举起烛台融化的烛液晃晃悠悠,最后掉在了他的颈窝上,你一下子凑近了,那漂亮的,白皙的皮肤只是被蜡烛轻吻了一下,立刻变得粉红一片。
平日可经不起半点热水,更不要说这蜡烛的高温了。
“唐纳德,你平日里就是这样跟人说话的吗,实在是太傲慢了,来,好好跟我学,”你摇晃着烛台,嗅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请不要生我的气,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的。”
可惜唐纳德并不那么顺从,反而激动起来:“你这个疯子,把这该死的蜡烛拿远点!我要杀了你!”
他说着便瞥向了墙上装饰用的长剑,根本藏不住自己的意图。
“你想用剑杀了我吗?”你忍不住发笑,抬手一巴掌把他扇得歪过头去:“那你得比我更不怕死才行啊。”
反正都穿进游戏里了,做点以下犯上的事情才有趣啊。
剑尖直指他的喉咙,你逼近一步,唐纳德便后退一步,直到被抵在了床头上,退无可退。
“你要是杀了我,会被全城通缉!”
“谁说要杀你了,我亲爱的领主大人,还记得我前面说了什么吗?”
“我是来帮你赎罪的。”
一剑挥下,从未上过战场的唐纳德吓得闭上了眼睛。
很可惜,你根本用不来这种冷兵器,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你用剑挑开他的领口,这游戏唯一的一点优点就是服装还原了,唐纳德的睡袍一下子掉落在地,浑身赤裸。
“为什么不穿?”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唐纳德气得面红耳赤,却又没有了一开始那么嚣张的气焰,最后只能憋屈地回答:“我不喜欢穿。”
“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转过去!”
“没有。”你随意挥了两下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划破你的衣服啊?”
“当然是为了羞辱你了,你不是最喜欢羞辱别人了吗?”
在唐纳德眼里,来自修道院的修女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甚至可以因为一己私欲让她只为自己祷告,可现在被你赤裸裸地点明了心思,气得快要疯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闭嘴!”
你用剑刃抵着他的脖子:“现在该闭嘴的人是谁?”
他不说话了,只是愤愤地用这张漂亮的脸对着你。
“我其实不想这样做的,你也应该知道,人其实很好满足,稍微互相尊重一下就能面上过得去,可偏偏有些人不把人当人看,那我能怎么办呢?”
“我也只能把他们的自尊当做玩具踩在脚底下了。”
“你难道是庄园里的工人?我做错了什么你非得这样对我!”
唐纳德到现在还不知悔改,需要一名有耐心的老师悉心教导。
你摇了摇头,命令他:“转过去,趴下。”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干什么,放开我!”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唐纳德屈辱地低垂着脑袋,紧咬下唇,被你随手用他身上的破布堵住了嘴。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请不要生我的气,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的’。”
唾液浸湿了布料,唐纳德白皙的皮肤肿得又红又亮,仍旧不肯屈服。
冰冷的皮革手套抽在他养尊处优的肌肤上,肿起一道道伤痕。
再直的脊梁也该学会弯下来了。
你掰过他的脸一看,果不其然,哭得真漂亮。
你扣着他的下巴,从他的嘴里拿出布团,他哭得泣不成声:“呜呜……别打我了,好疼……”
“救我……救我……”
你忍俊不禁:“你想要谁来救你?”
“是我吗?”
你揭下面具,露出那张唐纳德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他的目光一下子呆滞。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比起被陌生人羞辱,好像被你扒光了打屁股伤害程度更高一些。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怎么我戴了面具就不认识了?真让人伤心啊。”
唐纳德蜷缩在角落里哭得上期不接下气,还要被你踩得抖成一团:“你还没学会怎么好好说话呢。”
“快说,我的领主大人。”
“我……呜呜……请不要生我的气,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的……”
真是让人舒服啊。
可惜下一秒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来袭,你再次睁眼,又回到了海边的民宿里。
而手机里的唐纳德,像是换了一个人。
“请好好怜惜我吧,亲爱的……”
蛮横跋扈小少爷超冷淡怪力少女
/嘴硬的小少爷天生就是要被炒的!/
大家族定亲的消息下得很快,短短几天便走好了流程,江行舟被他的父母送到了你的院儿,美名其曰在成亲前培养一下感情。
你和江行舟能有什么感情?冤家路窄好几年,偏生父母亲近,从小到大老把你们丢到一块玩儿。
江行舟头上有个稳重的哥哥顶着半边天,他的父母对这个小儿子极其溺爱,造就了他一点就炸的少爷脾气,从小有人惹他不顺意了毫不含糊,拿起长鞭就和别人打,偏偏天赋好从来没吃过武力上的亏。
天之骄子般得少爷唯一吃过的亏就是在你身上,初次见面江行舟扬着尖尖的下巴矜骄地与你约架,结果长鞭还没挥出去就被你制住了手...
天之骄子般得少爷唯一吃过的亏就是在你身上,初次见面江行舟扬着尖尖的下巴矜骄地与你约架,结果长鞭还没挥出去就被你制住了手,你靠着你天生的怪力将他压制地死死的,极漂亮的半张脸被压在了地上灰扑扑的,发冠掉在了地上,乌黑柔软的发散落了一地。
你不记得其中的细节了,只记得江行舟墨发下红红的眼尾和湿润的眼瞳,你记得这么清是因为你从来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打架打输了就掉眼泪,连浓密的睫毛都哭成了一缀一缀,抿着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帮他捡起了发冠又被他恶狠狠打掉,江行舟红着眼睛故作凶狠地瞪你,瞪你的时候鼻尖还是红的,像虚张声势的猫崽子,对付不听话的猫崽子要怎么办呢?
于是你蹲下来,轻捏住他的后颈,逼迫他与你对视,慢条斯理地威胁道【江行舟,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这里不是昆明,没人会惯着你。】
【不跟上来你就这副样子自己在这儿乱逛吧,赶明儿各门各派都知道江小少爷来桃花涧被打成了落水小狗。】说完你也没惯着他,拍了拍衣摆就要走。
衣摆却被人死死拽住,绞着那么点布料攥在手心,生怕被你给丢下来了,江行舟的嘴唇颤了又颤,你觉得他或许还想蹦出【下流】【滚】【卑鄙】几个毫无杀伤力的词,最后也只挤出了一句带着鼻音的跟哼唧似的【不许走。】
你睨了他半晌,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是十四岁的年纪了怎么连骂人都不会,这哪里是少爷,分明是深闺大小姐。
江行舟见你笑他,桃花眼瞪得圆圆的似乎又要发作,你却没给他机会径自握上了他的手,将他往院里头带。
你心情好的时候还是愿意哄哄人的,毕竟底下有好多师弟师妹都是你在帮忙照料着,小孩子都好哄的很,打完巴掌再给个甜枣就不记仇了。
江行舟的手并不安分,在你手心轻微扭动着像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你下意识用力回握了一下,他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回头的时候你看到小少爷不仅眼尾红红的,就连耳廓都染上了一抹艳色,耳垂上的白玉坠子一晃一晃的,你好奇的伸手拨了拨。
他像是被烫着了似的,侧过脸对你骂道【登徒子】,尾音却轻轻落下很没有底气似的。
那天小少爷穿着昆明的弟子服过来,穿着桃花涧的弟子服出去的事儿一下子就传开了。
你的父母没有责问你是不是欺负了人家,反而一脸欣慰地告诉你,你和江行舟小时候定过娃娃亲。
你和江行舟的缘和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自此之后他就仗着娃娃亲你赶不走他的缘由,三番五次在修炼提升后的每一个节点过来找你打架,但每次都被你压得死死的。
他的修行进步的很快,但是性子比你急躁,所以在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你总能钻空子拿下他,而小少爷每次都会气红了眼又扬着下巴骂一些对你而言不痛不痒的话。
你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饱满的唇珠发着颤,有次没忍住凑上去碰了碰,江行舟瞬间就噤声了,脸颊比桃花涧三月的桃花还红,于是你就记住了原来这样能让他闭嘴。
江行舟的嘴唇很软,碰完后一身一碰就炸的脾气也没了,像被顺了毛的猫,乖得不行,难得很听你的话。
他还是喜欢找你打架,然后生气着被你顺毛,再乖乖跟你去洗漱,你们有时会在藏书阁里看书,有时候会去摘后山的桃花,有时候也会一起去检查师弟师妹的课业。
你犹豫了,所以在江行舟羞怯地颤着睫毛扬起下巴的时候,你迟迟没有回应他。
江行舟的性子急,等不到你贴上来,就支着身子想主动亲你,你却躲开了他的唇。
【沈九笙,你什么意思?】江行舟意识到不对,颤着声线质问你。
你迟疑道【江行舟,我们长大了不可以亲嘴了,书上说我只能亲我的老婆。】
江行舟的反应很大,即使打输了也一直端着的架子泄了个干净,眼泪从濡湿的睫毛下滚落,又从尖尖的下巴上落到的衣襟,他死死地攥着你的衣襟,恨恨地厉声问你【我难道不是你老婆吗?】
【沈九笙!我难道不是你老婆吗!】
按照规定来讲,你觉得其实不算,毕竟你们还没有正式成亲,但是江行舟的情绪波动太大了,你低头还是想先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哄他。
这一刻的犹豫被江行舟抓了个正着,他狠狠地推开了你,狼狈地擦着眼泪,用力到把脸颊都擦红了,下巴还是微扬着,肩膀却垮了下去,好像一只真正的落水小狗。
他说【沈九笙,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小少爷这次格外硬气,说不来见你便不来见你,连带着你给他寄的小玩意儿也像石子投进了大海,杳无音信。
再次见面是仙剑会,各门派的掌门都会带着自己的拔尖的弟子来参加比试,正好你父亲有事,于是你便担起了带队的责任。
隔着高高的比试台你又看到了他,江行舟的头发好像长了,高高的束了个马尾,看起来整个人都俏丽生动了起来,难得没穿素白的弟子服,而是穿了一套枫红的衣饰,显得他唇红齿白,正是意气少年的模样。
他似乎捕捉到了你的视线,鸦羽般得睫毛一压就望了过来,正好与你对视上了。
你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可那道落在你身上的视线更强烈了,像是要在你心口烫出一个洞。
江行舟的哥哥容貌与他有七分相似,气质上却有天差地别的差异,一个偏冷肃,一个偏明媚,你思考着入了神,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盯了他哥哥许久。
枫红色的身影挡了上来,小少爷又是一副气急了的样子,眼尾红艳艳地挑着,眼睛恶狠狠地瞪你,你冲他笑一下,又仓促地收回视线红了耳朵。
这次比试你的师弟师妹们取得的排名都还算理想,桃花涧的习俗是每次比试过后无论成绩好坏,都要开一壶桃花酿乐呵。
酒水带来的后劲很大,你艰难地安顿好师弟师妹后,已经是后半夜的,头有些疼,连天上的明月都带着重影,你轻叹唤道【江行舟。】
江行舟的鞭子凌厉的破风声落在了你的脚边,他冷哼着对你说道【总算想起我来了?】
你眯起眼努力辨认重影里哪个是真正的江行舟却扑了个空,江行舟急忙来拉你却被你带倒压在了地上。
江行舟的发冠又落下了,长长的泼墨一般的头发散落了一地,他的眼眶好像红了,说了很多很多的话【沈九笙,你今天盯着我哥看了好久,还一直跟你左手边的师弟说话不看我,今天有好多男弟子找你搭讪,你还冲他们笑......】
【虽然你老是欺负我,但是我还是想当你老婆,你寄过来的小礼物我当聘礼了,你娶我做老婆好不好?】
你的头脑发着晕,听着江行舟的话像唐僧念经一般,绕得你头疼,加上你还记恨着他几个月不找你的事儿,酒精作用下你下意识举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江行舟喋喋不休的话语,他呆呆地看着你,忽然红着脸剧烈挣扎了起来【沈九笙,你,你打我!还有,还有你胡乱往什么地方打!登徒子!】
【疼吗?】你隔着里衣哄小孩似的安抚着,指尖却划到了一粒饰品似的红豆,江行舟的动作停住了,喉头挤出了一声猫儿叫春般的呜咽。
你的脑子木木的,转了半晌才明白这是什么,瞬间感觉指尖也变得滚烫了起来。
【既然你说你是我老婆了,那我对你做什么也没关系吧?】
江行舟的手指攀着你的后颈像溺水之人找到了浮木,胡乱点头道【嗯。】
你发现了让江行舟闭嘴又张嘴的其他开关了。
醉酒后的记忆实在模糊,你只记得屋外的明月水波荡漾,晚风里夹着耳坠碰撞的清脆声响,像上好的交响乐。
你和江行舟的婚事就这么胡乱应了下来,当然,你重新带了正式的聘礼去提亲。
江行舟来你院儿已经轻车熟路了,一过来就霸占了你的床,翘着脚趴在那儿看书。
“江行舟,过来吃圆子。”你将食盒放在木桌上叫他。
“哼。”江行舟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你,继续翻着话本子。
你有些无奈,清了清嗓子,燥着脸叫道“老婆,过来吃圆子。”
小少爷的腰背直了起来,明明逼你这么叫的人是他,真叫了他又害羞,白生生的面皮红了个彻底,故作矜贵地坐下拿着勺子吃的斯文。
先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可是为了跟你抢圆子大打出手过,滚烫的圆子直接往嘴里塞,最后舌头烫红了掉眼泪还要你帮忙吹。
先前看着让人觉得做作的举动,现在怎么看也只让人觉得可爱。
你伸手想摸摸他的头,江行舟却反应很大地往后退了一截,握紧了衣襟硬声道“不能再扇了,还红着。”
看到你呆傻的停在半空中的手,他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这下连脖子都红了,喉结快速滚动着,他哑着嗓子道“我先去上个厕所。”
小少爷走得像风一样,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你微微侧身,目光凝在了某处,也忍不住红了脸。
榻上多了一滩水渍,是某个爱哭鬼留下的。
嗯,两处都爱哭。
阳光直爽女主你x温柔反差人马男主他
李星温x陈聿瞻
光斑穿梭过茂密层叠的树梢,金灿洒在草丛里,深绿边缘生着细密绒毛的树叶间,是簇簇不知名的焦红果实。
你拿着海岛度假区的游玩指导手册,按照上面印刷着,淡彩手绘风的地图,顺着铺满鹅卵石的林间小路走着。
同海滩接壤,走进森林深处后,鼻息间仍旧能够嗅到,海浪潮湿腥咸的气息。你准备去度假村的跑马场瞧瞧,垂眸盯着地图看时,却蓦地听到鹅卵石路转角处,穿来声低沉的痛呼。
一名身材健硕的年轻男子,正眉峰紧蹙,捂着他的脚踝,屈着右腿靠坐在颗,树干井口粗,窜天高耸的巨树旁。
他皮肤是略深...
他皮肤是略深的小麦色,头发黝黑微卷,宛若黑洞般吸收掉全部光芒,几乎不能反射阳光。五官深邃锋利,眼型狭长,额发略微垂下,虚虚遮挡住丁点漆黑明亮的瞳仁。
就在你准备移开目光时,他却倏地似有所感,抬起脑袋对上你的眼睛,刀削般凌厉的眼尾微红,薄唇紧抿,露出副同他外貌极其不符,委屈无助的表情,哑声开口道:
"我的脚踝扭伤站不起来了,您能帮帮我吗?"
—
似是担心你不相信,他又揉揉脚踝,狭长深邃的眼睛眨巴眨巴,挤出颗晶莹剔透的泪来。
"真的很疼。"他嗓音低沉微哑,为印证他所说的话般,尾音因疼痛略微发起颤。他拿手背抹去下颌的泪水,薄唇弯起,朝你露出个温润期待的笑容,轻声道:"我是这个度假村跑马场的员工,陈聿瞻。"
"或许您能扶我一下,帮我回到跑马场吗?"
"李星温。"
你瞧着陈聿瞻黑色t恤下,若隐若现饱满紧实的肌肉线条,思忖片刻自己能否把他扶起来,半晌挑挑眉朝他伸出掌心。
"好吧,正好我也要去马场。"
闻言陈聿瞻温热柔软的指腹,便搭在你的掌心,重量却出乎意料的轻盈,你疑惑瞥过去眼。陈聿瞻小麦色的面颊微红,忙又蹙眉轻嘶一声,眸光幽深嗓音微哑,委屈般抱怨道:
"好疼……"
"没事,看地图上画的,马场离这里应该不远,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见陈聿瞻一副真得很难受的模样,你收回视线,弯着唇角用另外那只空闲的手,安慰轻拍了拍陈聿瞻硬邦邦的肩膀。
陈聿瞻漆黑若墨的浓密眼睫轻抖两下,他面颊倏地更红了,宛若缥缈浮着两朵薄红的云霞,他轻轻搭牵着你的掌心,嗓音低哑,细若蚊喃的嗯了一声。
如你所言,距离很近,马场很快便到了。
同寻常马场不同的是,这里修整平齐葱绿茂盛的草皮,一段连接森林,而另端则直接没入蔚蓝波荡的海洋。草地上奔跑着的也不是矫健的骏马。
深棕浅黄雪白,颜色各异的半人马,在马场围栏里奔跑着,你甚至依稀瞥见,随风汹涌蓝宝石般的海洋里,隐约游着几个,背后背着游客,下半身是海马形态的员工。
你大脑宕机,脑海里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你恍惚思考着是你午饭吃到菌子,还是你其实仍在睡梦里。你望着眼前欢腾奔跑着的半人马们,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随即抬起头。
跑马场巨大精致的木质招牌上,用油彩鲜艳画着几个大字:
"半人马.跑马场"
"喂,喂,陈聿瞻,你看见,看见那些马人了吗?天杀的,我是不是疯了。"你磕磕巴巴眼冒金星,转回身想去拍身旁的陈聿瞻,却挥了个空。
你只听见耳畔传来,微不可察,很轻的一声"砰"。你面无表情缓缓抬头,只见陈聿瞻从胯骨开始,不知何时骤然变幻成了高大健硕的马身,皮毛漆黑油亮马尾微卷飘逸,四条结实有力,肌肉饱满的马腿,在石子路上轻轻踏响,发出阵清脆洪亮的蹄音。
瞧见你僵硬的表情,陈聿瞻紧张地抿紧了薄唇,他漆黑明亮宛若盛着碎星般的瞳仁,轻微晃了晃,随即露出个优雅魅惑的笑容,俯身朝你行了一个骑士礼。
起身时,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点了点,他胸膛处别着的员工身份牌。
陈聿瞻,黑色,弗里斯兰马
"欢迎来到半人马跑马场。"
单独跟随地图指示,只能找到普通景区马场,只有在人马引领下,才能进入半人马的马场。骤然将不知晓半人马存在的人类,带到半人马跑马场是个极其冒险的行为。
但陈聿瞻对这个人类很有好感,他故意在去往马场的必经之路上,假装扭伤脚腕,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温风吹拂,紫红灌木丛底,长着深褐色可食用的蘑菇,与嫩黄芬芳的野花。前往跑马场的一路上,陈聿瞻都紧张注意着他的发型,嗓音与唇角微笑的弧度。
他小心翼翼将身体重心,移到远离你的那侧,时不时便以一种,引诱含情的柔软眼神,微笑望着你。面颊薄红发烫,硬朗坚毅的脸上,浮现出种格格不入,宛若被雨水淋湿的白兔,潮湿颤抖的表情。
但令陈聿瞻沮丧的是,你全然未留意到。
"要进来半人马跑马场,体验一下吗?"陈聿瞻弯起唇角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金灿灿的阳光从他背后,照着过来,将陈聿瞻黝黑的马身,映得油光水滑。
陈聿瞻俯身将一柄皮质小马鞭,与一条金属质地银白色的马缰绳,轻轻递进你的掌心。
你视线顺着银链般的缰绳向上移动,缰绳顶端连接的并非衔铁,而是陈聿瞻脖颈处佩戴着,同样金属质地精致纤细的银白颈链。
镂空树叶形状的银片作衔接,中央还对称坠下五条镶着碎钻银链,最长的那条折射着细碎的亮光,一路隐没在陈聿瞻小麦色的胸膛。
你轻轻拽动一下,陈聿瞻便顺从的低垂下头颅。他身躯轻颤两下,棱角分明,冷峻英俊的脸上露出个,乖顺柔软的笑容。
高大强壮的弗里斯兰半人马,仅仅被这样一条,窸窣作响纤细的银链,牵制住他脆弱的脖颈。就宛若坚硬嶙峋高耸的花岗岩,被藤蔓紧紧攀沿环绕住。
你思绪仍有些恍惚,待反应过来时,已经稳稳坐在半人马的马背上。这是做什么的?你垂眸盯着掌心的马鞭沉思半晌。
空气里倏地,响起声清脆明亮的,
"啪!
马蹄扬起重重在草丛里,踩出阵窸窸窣窣咯吱作响的声音,陈聿瞻浑身一颤,红意从两颊一直蔓延到耳廓,他略微侧转回头,锋利狭长的眼尾染着红霞。
"那只是个模仿道具,起到一个提升氛围感的作用……"陈聿瞻嗓音低哑,轻咳一声。他眼神潮湿略带嗔怪的睨了你一眼,而后将你的掌心拉到他的腰上,待你环住他后,才面颊滚烫,朝前奔跑起来。
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你清晰感知到,陈聿瞻的腰腹在轻微颤抖,但你只当那是跑动中的颠簸。
美丽的风景在风中,疾驰化成道道细密彩色的线条,马场比在围栏外看起来更为广阔,竟是一望无际全然瞥不到尽头。
"这里一直都是半人马跑马场吗——"风将你的嗓音,吹扬的悠远飘忽,你攥着掌心冰凉窸窣的银链,仰头发声问道。发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马,应该会在新闻上引起轩然大波才对吧。
"嗯——"陈聿瞻轻轻应了一声,风亦把他的声音拂得缥缈,低沉动听。陈聿瞻脸颊微烫,转回头弯起唇角朝你笑了笑,阳光将它脖子上的银白颈链照得闪闪发光,随着人马奔跑的步伐,清脆作响。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半人马跑马场,只有人马的挚友或者伴侣,才能得到准许进入人马所生活的纬度。"
不知陈聿瞻在马场草地上,奔跑了多久。他最终停在片碧绿整齐,高耸左右皆瞧不到尽头的灌木围墙前。
陈聿瞻前蹄轻轻踏在,灌木前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咔嚓声,葱郁生机勃勃的灌木便宛若有魔法般,从中央缓缓挪动分开出道,蜿蜒窄细铺着红石砖的小路。
陈聿瞻略微屈膝,好叫你从他的背后跳下来,瞳仁漆黑明亮,眸光幽深而又温柔,长睫微垂示意你跟随着他,继续朝前走。
银白的金属缰绳仍旧攥在你掌心,银链长度有限,陈聿瞻无法全然站直身体,便一直顺服的弓着脊背。他悄然向离你更近的位置,贴了贴,毛绒微刺的马身,温热虚虚触碰到你的手臂。
高挺的鼻梁,在陈聿瞻颊侧打小片阴影,他薄唇紧张抿成一条直线,心脏怦怦跳跃着,羞涩间却也愈发沮丧。
方才他暗示提过,配偶,伴侣,恋人这些话题,但阿星仍旧未听懂的模样。
最终,你们停在一处月牙型的,小湖泊旁,那里花香馥郁,湖水清澈是如同碧玉般,波荡起伏的水绿色,橙红芬芳的花草间,飞舞着许多莹蓝,暗绿的漂亮蝴蝶。
陈聿瞻缓缓踱到湖畔,四条腿膝盖曲下,整个人跪坐在草地里,柔风拂起他微乱的额发,他摘下一束野花,手指翻飞间很快便,编织出一顶漂亮的花环。
"这里就是半人马的领地里,最漂亮的地方了。"
"真的好漂亮啊。"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环视着四周,如同童话故事里面,仙境般的美景,边感叹边伸出手,接过陈聿瞻递过来的花环。
却感觉陈聿瞻直接轻柔小心,将花环戴到了你的发顶,而你的掌心则被放入一个,冰凉项链般的东西。
你垂眸看去发现是一条项链,项链坠是枚椭圆形,璀璨清澈的红宝石。
"这是能够通往半人马纬度的钥匙,相当于我们的名片。"陈聿瞻漆黑浓密的眼睫低垂,颔首偏头,将他温热柔软的侧脸,也轻轻偎贴进你的掌心。他的嗓音低沉动听,叫你联想起丝滑悠扬的弦乐。
你的心跳不禁漏掉一拍。
"拿着这个,无论身在何地都能踏上前往,半人马跑马场的石子路。"
身形高挑矫健的人马,跪坐在草地里,抬起脑袋复略微俯身,脸颊薄红在你颊侧落下个,蜻蜓点水般,温柔小心的吻。然后微微偏头,温柔羞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