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一个海王翻车后被迫让情人们“共享”的故事
那是在多年以前,刚刚登基尚且保留着对治理国家热情与耐心的苏丹和大臣几乎无话不谈,他们在烛光幽微的书房里畅谈理想,也在夜半的溪流畔聊起某些贵族,两颗同样炽热的心脏碰在一起,总会擦出火花。他还记得他可爱的臣子曾在王座前对他宣誓——他的灵魂属于苏丹,他将永远忠于苏丹。有抱负有能力的君王和他贤能的大臣本该成就一段佳话,可惜,君王勤政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宫廷争斗中消磨干净,而那位大臣也似乎不只将自己所谓的“真心”送出去一次。当最纯粹的爱在彼此的拉扯中变质,那么恨是否能成全他曾许下的“永恒”?
...
这是一场审判,也是一场飨宴。罪人和食物一并被蒙住双眼,昏沉沉地倒在餐桌上,王座上的苏丹既是审判官,也是状告者。他们一并围住了他,在真主的见证下,宣判他有罪。
“开始吧,说出他的恶行,然后取走你的补偿。”苏丹居高临下,目光环视着底下一圈食客,嘴角冷笑。看吧,这就是你对他付出的“真心”,这廉价的“唯一”你还给过多少人?每一个都被你爱着,每一个都被你骗着。他伸出手,指向最中央那位神色淡漠的女人,“你先开始吧,与他在神的注视下结为伴侣的可怜人,我允许你第一个拿走他。”
那夫人衣着素净,但脖子上却挂着一件极为奢侈的宝石项链,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不,也许用“死寂”来形容更为合适。她走上前,罪人已经被绑在了行刑柱上,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丈夫,语调缓慢:
“他是我唯一的爱人,是与我定下一生的伴侣,我们曾有着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我在十七岁那年就嫁给了他,当时他怎么对我说的?他说他只爱我一人,任何人都无法破坏我们的家。起初,他确实是这么做的。可后来,他又爱上了别人,我看见他带了一个又一个人回家,在第一次背叛我时,他送了我一本诗集……我原谅了他。”
她抚摸着你的脸庞,像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温柔,“第二次,在他又和他人共度一晚后,他送给我一件项链……我原谅了他。第三次……第四次……他总能找理由让我放下心中的不满。最后一次,他让他的情人之一来安慰我,甚至就在前一夜他们还在我们的家里欢愉……他认为他料理好了一切,可他忘了,‘家’本来就容不下其他人。”
梅姬收回手,面对着审判席,缓缓跪下:“陛下啊,请允许我留在最后,在众人拿走曾被许诺之物后,我想知道,我的丈夫——这个花言巧语盗取真心的男人最后会为我剩下什么。”
苏丹的手指敲在扶手上,歪着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我允许你拿走他最后剩下的一切。”
梅姬恭敬地道谢后退到了后面,苏丹的手指向了下一个人,“从你开始吧。”
那向来与你不对付的大臣向前走了一步,往日一丝不苟的表情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波澜,苏丹很想知道你欠了他什么,背着你发誓效忠的王,你与你的政敌达成了什么协议?那满口谎言的嘴又用什么撬动了这古板之人的心?
“我们不曾有什么和气的交流。”奈费勒第一句就撇清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摩挲着手杖,指腹在那禽鸟的眼睛上打转,“但他总会用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注视着,那里面闪着理想、希望、以及一切甘愿让人追随的东西,他用它们欺骗了我,他让我付出一切去赌那位微小的可能,而他自己却深陷在漩涡中心,任由污泥腐蚀同化。一人捧上真心,一人辜负信任,陛下,这不该被定罪吗?”
侍奉恶龙的仆人邀请勇士弑主,在冒着可能被烧死的风险向其递上那份谋反的意图后,那勇者甚至尚未屠龙,就已经长出了龙鳞。苏丹点了点头,他十分赞同这一点,胆敢辜负真心之人就要做好心脏被剖出的准备不是吗?侍卫递上刀子,那蓝衣大臣放下了手里的权杖,扯下蒙住你眼睛的黑布,他的手覆上你的眼角,仔细端详着那双依然明亮美丽的眼眸,已经背离航线之人不再需要光明,那就让他继续保管这双黑曜石一般的希望吧。
刀刃刺入,甚至没有什么阻碍,那两颗圆滚滚的宝石就落到了奈费勒手中,他亲吻着它们,如同亲吻着自己逝去的梦。第一刀已经落下,血腥味在宫廷中弥漫开,有一位食客已经拿到他的餐盘了,剩下的人蠢蠢欲动。
第二位上场的是陪伴你最久的好兄弟,那位宁可放弃继承领地也要追随你进行生死未卜的游戏的男人,那位会把你的一言一行全部记录下来的挚友,在此刻也站上了指控台。
“我是唯一一个仍愿留在他身边的。呵,这是那场游戏刚开始时他对我说的话。他的身边总有很多人,他的妻子、他的学生、他的情人……我本不想这样的,一开始我只想、只想要他能多看看我,多跟我说说话,不要留下我一人。哈,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什么我是他最重要的人,通通都是谎话!他用那条舌头将我哄得团团转,几句话就能让我像条狗一样扑到身边对他摇尾巴,可他连一个拥抱都不愿给我,甚至后来,他都不愿对我多说一句,我受够了!”
一个、两个、三个……什么时候你的身边有了那么多人?他们围着你,拥着你,将你越推越远,他呼喊着,可你从来没回头。法拉杰的眼珠布满血丝,他双手颤抖着拿起餐盘上的刀,现在,他需要亲自取下自己的那份——你欠他的那份爱。
“陛下,我要取走他的舌头,我要他日夜为我念诵那些情诗,我要他的情话再也不能对其他人讲述!”
苏丹应许了。在又一块食物被盛进盘中后,鲜血的香气更加浓郁,几乎勾着每个人的神经,让他们的理智几近崩溃。
第三位走向餐桌的是那位刚刚成年的贵族少爷,年纪最小的公子没有为这场血腥的审判吓到,脸上反而带着病态般的痴迷,他申请换来一把锋利的斧子,刀锋锐利,他的手指只是轻轻一碰就被刮开一个口子,血珠蹭到刀刃上,然而他却露出满意的微笑。
“老师就和父亲一样,他的这双手牵着我握住弓箭、走过宫廷、甚至在氤氲的水池里也曾环住我的脖颈,我至今记得老师从身后握着我的手,帮助我拉开弓箭,射中第一只猎物……”少年人细数曾经的甜蜜,但越往后,他的表情越阴森,而那嘴角却一直勾着,保持贵族礼仪中最体面的笑容,“可是和父亲一样,我的生父因为私通被我的母亲摁死在了水池中,而我的老师同样爱着除我以外的很多人,他明明说过只爱我的……不过没关系,老师的双手会一直抱着我的,一直……”
尚未成熟的果实会按照培育人的不同选择而长成不同的样子,扎齐伊永远记得你教给他的一切,包括最重要的一点:对伴侣忠贞。他的父亲死于不忠,或许你是想要让他放下对母亲的芥蒂,但最终,那未挥向法图娜的刀在此刻砍向了你。大规模的血液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角,他甚至没有擦去脸上溅到的血滴,亲昵地抱起那双手臂,掰开那有些僵硬的手指,让它们捧住自己的脸颊,一如往日你做的那般。
下一位上台的是苏丹的贴身侍卫,那位红发飘扬的花花公子,他仍带着那轻佻的笑,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铺满玫瑰花瓣的欢愉宴会。奈布哈尼拿起一旁的餐巾,细致而轻柔地擦拭着你血迹斑斑的脸,即使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舌头,还空着两个黑漆漆的洞,他的眼神依然像看一位美人一般。
“老实说,我第一眼看到他时还以为自己见到了美神,当时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取向,一心想要为这位美人效力。”他边说边擦着血迹,直到雪白的绢布上再无一块洁净,而你的眼眶和嘴角依然渗着鲜血,“我们一起喝得大醉,一起去欢愉之馆快活——好吧,这有些对不起梅姬,而且那时我一直在看他。我很擅长说情话,他比我更擅长,可无论是多么多情的人也该知道,‘唯一’是不能轻易许诺的啊。”
他扔掉了手中的绢布,转而用手去擦拭,即便那双手沾满血迹,他依然涂抹着。
“是我劝梅姬下定决心的。哈,真讽刺,明明是我偷了属于她的那份爱,他却还想让我去开导她?我还没那么不知廉耻……陛下,请让我带走他的头颅吧,即便他的美丽已经残缺,但我仍深爱他的这副皮囊。”
王都的第一剑客拔出了自己的剑,在这场不需要决斗的处刑中,他展示了刻意隐藏的实力,锋利的剑刃没有割下哪怕一丝多余的皮肉,脖子上的切口无比平整。混着铁锈味,奈布哈尼就这样捧着那头颅,亲吻着。
苏丹将目光投向最后一人,那留着长发的祭司,按理来说,他应该阻止这残忍不合教义的私刑,但如他们一样,遭受过爱到恨剧变的人很难维持理智,极端情绪的转变几乎可以将他们折磨疯。
伊曼却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来参加审判的。他走到那残躯之前,面上分不出悲喜,手掌覆在早已冰冷的胸膛上。
“我希望得到他的心脏,完整的心脏。”他的语气竟带着几丝悲悯,仿佛在叹惋什么。苏丹皱起了眉,这场审判可不邀请毫无恨意之人出席。伊曼抬起头,继续说道,“伟大的先知走上了歧途,源自黑暗的邪术玷污了他的身心,我试图救他,却失败了。陛下,请允许我净化他死去的灵魂吧。”
苏丹发出一声嗤笑,真是冠冕堂皇的一番话,怪不得伊曼卿会成为祭司。什么误入歧途,什么堕于黑暗,若他是真正将你视为指引,就该与你一同沉沦,如今这般姿态,无非还是动了俗心。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自行取走。
众人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食物,现在该轮到他了。苏丹转着手中的戒指,回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他曾信任之人,他曾捉弄之人……苏丹感受过你的爱,也品味过你的恨,每个君王都有着自己的傲慢,于他而言,那颗真心——已然献给了王的礼物,就不该再出现在你的手中。
在他刚刚登基时,宫廷缺少一幅他的画像,你曾自告奋勇请求为他作画,这可是连他那姐姐都不敢奢求的。尽管当时你们还很亲密,但他还是拒绝了,理由是这不合规矩。没想到几年后,倒成了你站在朝堂指责他有违纲常。
不过,不重要了。
你的鲜血顺着桌沿流下,滴落在早已摆放好的木桶中,那艳丽的红色,就算他所拿走的补偿。
梅姬收好了你剩下的残肢,她似乎哭了,又似乎在笑。审判很快就结束了,罪人被分食,恶行自然也随之散去。朝堂上只是死了一个贵族,市井间也只是少了一个穿梭的身影,不过坊间倒是多了一段传闻——关于那死于苏丹的游戏的可怜大臣。
烛光摇曳,安静得一如多年前,苏丹举着酒杯,借着烛火的微光望向那画中之人。
“爱卿,如今你兑现诺言了,你的灵魂将永远属于我。”
昏黄的光芒下,那画中男子似乎笑了……
终于找到刺刺老师原文了重发一下警惕仙人跳
晚上准备码字的时候才发现昨天的03被吞了,既然如此,顺便做了些改动。
依旧OOC预警,锅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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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从床头柜摸到眼镜戴上,高育良的心跳逐渐趋于平静。只是梦里淋着大雨来找自己的那个身影,却在眼前挥之不去。自从祁同伟在孤鹰岭自杀,再到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他的梦里从没有出现过祁同伟的身影,一次也没有。小的时候他听老一辈的人讲,说如果一个跟自己关系很亲近的人去世后,不曾在梦里出现,说...
风流倜傥,光芒万丈。祁同伟专注地盯着讲台上的高育良,在心里一笔一划刻下这八个字。
蒙:他不可能是黄昏社的
0:我是黄昏社的哦
蒙:…闭嘴
(同样被骗的王局长:…(悲愤))
有0个人懂我的幽默
不许跨作品拉郎哈此男此女都是通讯录
【临帝阙自在君主线】主控和岳父们鸡飞狗跳的日常,主要是迫害舅舅。
主控依旧=始凰煜。
白妍初曾无数次明里暗里提点始凰煜,皇后的宝座永远姓白,丞相之位也当是白家所有。
始凰煜恭恭敬敬:“既是母后之命,儿子必当遵从。”
时刻牵挂着家族荣誉的白妍初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这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在看见白慎行入主凤仪宫的瞬间彻底裂开了。
“哥哥呀哥哥,”白妍初喝了口茶,压低声音,话语里有些警告的意味,“你这是在做什么,亲舅舅当了外甥的皇后?!这事成何体统,白家先祖的脸面在下面怕是也要丢光了!”
白慎行面色不虞:“妹妹,你且说说,你那好皇帝儿子的圣旨,哥哥我这做臣子的岂敢不从?!”说...
白慎行面色不虞:“妹妹,你且说说,你那好皇帝儿子的圣旨,哥哥我这做臣子的岂敢不从?!”说着又冷哼一声:“他现在是翅膀硬了,早就不靠我们白家扶持稳固根基了。”
白妍初虽是白家血脉,但始凰煜毕竟也是她疼爱的亲生儿子,听见白慎行如此编排,也有些不快:“既来之则安之,左右皇后之位离不开白家,算是有交代了。说起来你这一走,朝中之事到底如何了?”
白慎行按着太阳穴,讥讽道:“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妹妹,你不如趁乱舀两勺喝了吧。”
白妍初顿时紧张起来:“如今的丞相之位……”
白慎行打断她:“姓白。”
白妍初松了一口气,道:“也好。我瞧着阿琛是个灵光的,朝堂迟早是年轻人的天下,趁此机会多给他历练倒也可行。”
白慎行呵呵两声:“阿琛?谁告诉你是阿琛了?”又连连冷笑道:“如今的白丞相是阿玉。”
平地一声雷,白妍初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熹和十年,始凰煜下旨,全面开放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纳了朝中大半男性臣子为妃。白慎行首当其冲,直接被始凰煜一句“舅舅不来朕便无法向母后保证皇后之位姓什么”硬控三十秒,强行押送进了宫。
即将年过半百、正美美畅想着后半生荣华富贵天伦之乐的前白丞相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怒火冲天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收拾行李和女儿换班。这种愤慨的心情,在看到老对头陆城和上官子华不情不愿给他请安时,终于得到了稍许缓解。
白慎行掰着指头算:陆城?区区一个贵妃!虽说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是凤君和良君,但抛开实权不论,职级上总归是自己压了一头;上官家的那小子,倒是始凰煜正儿八经封的君后,然而上官子华自己讨嫌,这次只捞了个更衣的名号,摆明着是皇帝羞辱他来的,还是自己这皇后当得扬眉吐气!思及此处,腰板不由得又挺直了些。
陆城看他在凤位上动作不断,时而皱眉时而轻笑,心道这外戚癔症又犯了,下次定要修书一封,请离儿和昭英将军协助清君侧。
白慎行回过神来,挥挥手:“诸位兄弟平身。”
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应和声,乍一听竟让白慎行恍惚回到了熟悉的朝堂,只是这次他说完便尴尬地沉默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老天!他该提前去问问白瑾的,实在不行请教下白妍初也可以,总好过现在在这里对着空气发呆。
上官子华阴测测地捏着嗓子,道:“白皇后,今日看起来精神不佳,连话都不会说了。”
白慎行被他一激,倒是找回了点状态,立刻反唇相讥:“上官更衣好糊涂,还以为仍是在朝廷中呢,可惜如今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后,坐在了你最想坐的凤位上,对你赏也是罚,罚也是赏!来人,剥去他的更衣服制,打入冷宫!”
“我看谁敢!”上官子华一拍桌子,“白慎行,真以为我怕你不成?容宁才是陛下钦定的君后,你这冒牌货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装上瘾了。退一万步来讲,我嫡亲的女儿容夕如今为朝中大学士,清流一派尚且鼎立,轮得到你来管教我?”
陆城之前被上官子华狠狠阴了一把,差点连累得当时身怀有孕的若珩随他流放苦寒之地,早已不满这老狐狸许久,此刻便开口讥笑道:“上官更衣儿女争气不假,只是宫中无人不知宁君后曾为太子伴读,与陛下伉俪情深,和狼子野心之人早已恩义两断,何来撑腰之说?容夕姑娘也非家中嫡女,是因为不受宠才由庶出顶替嫡姐进宫,更衣之心路人皆知,要不是如今恭亲王倒台,圣上又仁慈开怀,更衣哪有完好无损坐在这儿说话的机会?”
上官子华气得指着他鼻子骂:“我谢谢你,你这大忠臣!”
白慎行被陆城这一提醒,也想起这出,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玩归玩闹归闹,始凰煜当初若是被篡位,他们白家的日子必然会被上官家压一头,这是白慎行绝不愿意看到的。
眼见这两人竟隐隐有些结盟之意,上官子华终于有些慌了。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通报:“皇上驾到——”
始凰煜慢慢踱步进来:“诸位爱卿在聊什么?”
凤仪宫开会的同时凤皇殿也在开会,上官容宁坐在主位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昨天晚上他去了趟兴宁坊,帮着容夕熟悉政务到凌晨,这对本就讨厌官场规矩的容宁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好在容夕对此甚有兴趣,还拉着他问了不少做陛下伴读时的事情,说终于有机会学了,定要大展拳脚,不让别人轻易低看了上官家去。
思及小妹,容宁心中又不禁流露出些许疼惜之意。身为男子,他可以拒绝入朝为官的机会,心甘情愿拘于后宫,容夕却无论如何都只有作为妃嫔棋子这一条道路可选。还好当今圣上开明,给了她们看到更为广阔天地的机会,也算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宁君后素来不喜那些条条框框,晨会的氛围也较为随意。陆若寒早就不顾礼数地挤到了陆若珩身旁,此刻两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要送陆若离一份入职礼物,至于里头装的应当是弓箭火器还是佩刀,需得见了父亲才能有所定论;白琛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想给白瑾写信,咬着笔头半天却是无从下手,苦恼得快要把头发抓秃了,恰好这时和哥哥讨论完毕的陆若寒还大摇大摆走过来,说想和他合修一封写给玉京长公主的问候书信,惹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烦闷得很,好说歹说才终于把这小子轰走。
上官容宁被他们这动静一搅,也清醒了,忙不迭挥挥手:“今日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好想睡觉,快让他回去补觉。
始凰煜刚去一堆贵物老臣处晃了一圈,看着他们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此刻正美滋滋哼着歌朝御花园而来,一抬眼就看见刚下晨会的亲亲老婆们正从殿里鱼贯而出,顿时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左拥一个右抱一个,立享齐人之福。
他当机立断,先从人群里把正在小小打着哈欠的上官容宁抱出来:“宁宁,我好想你呀。”
上官容宁推了他两下,推不动,只道这人是越发爱黏人了,遂揶揄他:“宫里新来了各色美人,怎么陛下还不去相陪,宁宁这凤皇殿庙小,实在容不下某尊大佛。”
始凰煜哀叹道:“别编排了宁宁,你夫君我今晚就要为国做鸭,清白不保,正是黯然神伤之时。”
上官容宁笑得前仰后合:“怎么,今日打算翻谁的牌子?”
始凰煜竖起一根手指,呵呵道:“还能有谁,母后在上,朕的好舅舅再不情愿,也得乖乖履行皇后义务。”
“天,恶俗啊!”上官容宁捂住耳朵,“陛下,臣还以为,温泉行宫和方壶圣境已经是您的变态极限了。”
不提还好,一提始凰煜兴致便被勾了起来,抱着上官容宁开始疯狂撒娇:“我都这么惨了,宁宁还不补偿一下吗,一起去嘛去嘛,我再让人接若珩和墨书他们来好不好好不好。”
还能怎么办?上官容宁无奈地任由皇帝陛下搓圆捏扁上下其手。自己挑的夫君,怎么都得自己宠着。
白妍初眉头紧锁。白慎行坐立难安。
“恭喜白……主儿,今日皇上一来便翻了您的牌子。”如歆欲哭无泪,本来她在白瑾手下做事做的好好的,一朝风云突变,皇帝来了个前朝后宫大挪移,白瑾担心父亲在宫里没个帮手,几经纠结后只好忍痛把如歆留下。
“你的好儿子,我的好外甥!”白慎行猛地把茶杯敲在桌面上。
“事已至此,白家的名誉不可丢,哥哥,你就从了吧。”白妍初冷静开口,“难道你想让全族的风光地位,在你手上毁于一旦吗?”
白慎行越听越浑身不舒服,这不是当初他拿那“天生凤命”培养、绑架白瑾入宫的原话吗——“妍初!”
白妍初起身,拂袖而去:“既然入了宫,那便由不得你任性妄为!记住,你不仅是白慎行,更是白家的男儿。”行至门口,又回首睥睨他:“礼法不可废,从明日起,每日需至哀家殿中请安,阿玉能做好的,你也能。”
白慎行颓然跌倒在座位上。
靠!
回旋镖,镖镖致命。
如歆从善如流地安排内侍过来为他梳洗,白慎行僵着一张脸,任由自己被摆弄着穿上大红的寝衣。他行走官场大半辈子,多少明枪暗箭都一一躲过了,结果却晚节不保,栽在自己的亲外甥手上!偏生这便宜外甥还是当今天子,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么君要睡臣臣自然也不得不从,只是他有些怀念小时候尚且心性纯良、软趴趴好说话的小团子陛下了。
始凰煜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见白慎行正靠在软枕上面色阴晴不定,不由得心下好笑,拖长音调唤了他一声:“舅舅啊。”
白慎行皮笑肉不笑:“见过陛下。”
始凰煜坐到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起他的头发。
都是男人,白慎行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恶心得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遂连忙岔开话题道:“煜儿啊,舅舅忽然有点困,想睡觉了。”
始凰煜了然点头:“哦,舅舅想和朕睡觉了。”
白慎行:……不是你有病吧。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搬出白瑾以唤醒始凰煜的异性恋良知:“阿玉之前在陛下宫中可还贤惠得体?没给陛下添麻烦吧?”
始凰煜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朕与表妹夫妻一场,当初琴瑟和鸣,如今自然也是感情深厚。这不,前几日西宁洲进贡的一批美男,朕已差人连夜送到丞相府上供表妹挑选了,让她把喜欢的尽数都领去,养着当个面首玩玩。”
白慎行快要无法维持面上虚伪的笑容了。
完了,全完了,我那传统端庄的女儿啊,全被这混小子带坏了!
始凰煜已经朝他压了过来,刻意放低的嗓音在黑夜里令人有种莫名的心痒:“舅舅忽然说起这些,该不会是吃表妹的醋了吧?”
吃你二姑奶奶的大头鬼,如果条件允许,白慎行很想给他一巴掌。
始凰煜已经开始自顾自地解他的衣服:“舅舅不必多心,他日史书工笔,凤仪宫册不会再有表妹的只言片语,只会将她记作朝廷的命官。今夜之后,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只尊您这独一无二的‘白皇后’——如此,舅舅可满意?”
白慎行咬牙切齿:“太满意了,臣谢主隆恩。”
始凰煜笑容满面:“那就好。”随后暧昧地凑到他耳边:“舅舅不妨叫声‘夫君’听听……”
工伤。绝对的工伤。在被折磨到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白慎行在心底无能狂怒地大叫。
春宵苦短日高起,然而君王要早朝。
白慎行很想问这个外甥:你是什么天选种马吗,顶着最文弱漂亮的小脸干着最精力旺盛的哔事!
腰痛得无以复加,想到马上还要去给白妍初行礼,白慎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始凰煜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早早去宣政殿了。如歆等人过来给他整理衣饰,白慎行扶着腰,一瘸一拐上了皇后轿辇,指挥着众人往慈宁宫而去。
白妍初早就候在殿里,外表看上去十分冷静,可此刻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见白慎行姿势诡异地走进来,白妍初一个激灵,差点打翻了茶盏。
她咳嗽两声,提起气势:“昨日新婚燕尔,皇后可还适应?”
白慎行微笑:“……自然是适应的。”
白妍初威严地嗯了声,又道:“皇帝继位也有些年数了,膝下却一直子孙贫瘠,想我白家只有琛儿所出的一子,比起陆家和上官家,是远远不够的。你若是能在这时怀上,这便是后宫大选后的第一个皇子,是贵子,如此祥瑞之兆,皇帝必定龙颜大悦。”
白慎行一听白妍初说这事儿就崩溃:“……太后啊,臣如今四十有余,快要绝经的年纪,想必已经无法生育了。”
“开枝散叶乃妃嫔之天职,皇后怎可如此言行无状!”白妍初猛地一拍桌子。
接下来就是长达三小时的狂轰滥炸,全篇都在控诉他身为后宫的白氏男人怎可拒绝传宗接代,视皇家颜面和家族荣光为无物,白慎行感觉自己快要听抑郁了。
原来妹妹和女儿一直以来,都生活在这样水深火热的压抑环境里。
他终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太后所言极是,臣定努力怀上龙嗣,不负我白氏一族盛名。”
白妍初停了下来,看向他的眼睛里隐隐有复杂的泪光闪烁:“皇后懂事了。”
白慎行:“……”
好不容易回到凤仪宫。白慎行长出一口气,差人去太医院寻孕子的丹药,却被告知刚炼出来的那枚已经送去了陆贵妃那里。
陆城这厮是不是真的暗恋始凰煜啊!这种事情还上赶着吃热乎的!
算了,他乐得清闲。
不行,要是生不出这个“贵子”,白妍初能把他天灵盖给掀了。万一陆城再来个母凭子贵,岂不是整个后宫都要跟着他改姓陆?得要回来!
不对,这显得他很想和亲外甥乱伦,有病似的。
但真的受不了陆城那死卷王届时耀武扬威的嘴脸!
白慎行内心天人交战几百回合,最终徒劳地发现自己既没有去强抢孕子丹的底气,也没有接受陆城可能踩在他头上事实的勇气。
毁灭吧,烦了。
然而神奇的是始凰煜今晚又翻了他的牌子,还带着一枚新的孕子丹来了。
白慎行一看便知那是什么,心底依然有些抵触:“煜儿啊,算舅舅求你一回,这种事情能不能通融通融。”
始凰煜笑眯眯的:“舅舅在说什么?这是延年益寿的大补归元丹,一般人朕可不轻易送。”
无耻黄口小儿,当我没眼睛还是智商有问题?!
白慎行僵笑着把药吃了。
始凰煜扯开他的衣襟:“下次记得自己脱衣服。”
事过三巡,白慎行盯着天花板,开始思考活着的意义。
他忽然想起一事:“陛下,陆城今天去丹鼎阁寻了孕子丹,想来是想为陛下绵延子嗣,陛下何不去找他?”
始凰煜懒懒打了个哈欠:“舅舅,这是朕后宫大选后的第一子,是贵子,白琛表弟并非朕的正妻,朕希望这个孩子能由你所出,也算对母后盼了多年的嫡子有个交代。好了现在任务完成了,舅舅生了这个贵子,日后贵贵子子的啊。”
白慎行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诡异的设定,心里竟然有些微妙的雀跃:“是,煜儿自然是和舅舅最亲,那什么陆城什么上官子华,如何比得了我们白家……我们舅甥的情谊!”
“???”始凰煜惊讶地转头看他,“舅舅,身为皇后不可如此善妒啊!陆贵妃忠心耿耿,又仰慕朕已久,朕还要留着和他们父子玩温泉行宫play呢。至于上官子华嘛,看在宁宁的份上,朕便宽恕了他罢,只是要跟他做恨,让他用余生来缅怀自己的错误!哈哈哈……”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白慎行手指捏得咔咔响。
狗改不了吃屎,狗皇帝改不了乱睡人!
始凰煜笑够了,又忽地一转神色,竖起食指贴在白慎行唇上:“舅舅呀,外甥当你是亲人,神思松弛,方才吐露些真情,还望舅舅日后多担待着。如此,这皇后凤印,便重新交至白家了。”
一听这话白慎行又来精神了:“是,谢陛下厚爱,臣必当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始凰煜拍拍手:“说的好!难得皇后如此贤惠,朕心甚慰,只是舅舅现在怀孕了不便侍寝,长夜漫漫,朕心中遐思不断,该如何是好?”转头对着宋辞道:“去传陆贵妃和上官更衣一道来伺候吧,今晚朕和爱卿们不醉不归。”
白慎行:???
恶俗,恶俗啊!!!
*梗概:在日后成为了日柱的的炭治郎回到了灶门家被灭门的四年前,然后遇见了年轻时代的柱们,并成为了当时鬼杀队中最年轻的队员与柱
『四』
与杏寿郎久违的同路让炭治郎感觉到了喜悦,但唯一比较苦恼的是杏寿郎本就爱照顾人的性格,在如今他只有十二岁的情况下,被完全放大了。
杏寿郎的照顾包括却不限于全程紧牵着他的手、路上遇见鬼的时候把他护在了身后、路过城镇时会购买金平糖给他。
炼狱大哥的手很暖和、鬼甚至连血都没有溅到自己身上、金平糖很甜。
可炭治郎在精神上也不再是...
可炭治郎在精神上也不再是小孩子了,虽然外表尚且年幼,可内在的炭治郎确实已经是能独当一面日柱了。
每当炭治郎想说自己也好歹是鬼杀队的一员,不必那么担心自己时,杏寿郎只会爽朗地笑着,说着“唔姆!灶门少年明明年纪那么小,真是了不起啊!”
那笑容让炭治郎内心的负罪感在不断扩大。
而面对炭治郎的抗议,杏寿郎倒只是认为那是炭治郎在逞强而已,即便杏寿郎知道炭治郎是能通过最终选拔的剑士,他也认为不能让仅有十二岁的孩子承受太多。
十二岁便通过了严格的最终选拔,可见炭治郎究竟付出了怎么样的努力,而且杏寿郎也有着弟弟,所以他总会不自觉地发挥「兄长」的特性,想要照顾眼前这坚毅的孩子。
按照鎹鸦的情报,杏寿郎与炭治郎一路向北,最终到达了一处位于山脚下的小镇。
城镇不大不小,住着几十户人,四处打听了一下情报,发现了镇中有着几人莫名其妙失踪的消息。
当从居民口中得知这个情报时,炭治郎与杏寿郎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确信了这个城镇中确实存在着恶鬼。
既然已经确认了鬼的存在,所要做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当在夜晚守株待兔的两人在听到男人的惊呼声时,再配以炭治郎的嗅觉,便即刻锁定了鬼的位置。
炭治郎与杏寿郎利用呼吸法带来的超人的速度,几乎只花费了不到一分钟便到达了正在被鬼所追逐的男人跟前。
男人被恶鬼按在了地上,恶鬼正想要折断他的手,见状两人拔出剑,挥剑斩向了鬼的颈部。
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十二鬼月和鬼王的话,真的有鬼能扛过未来的炎柱与日柱的三刀吗?
发出呼救声的男人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他几乎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可怕的鬼便被眼前的两位剑士所击败。
“我是来给妻子买药的。”看得出来,他还心有余悸,在炭治郎的细声询问之下,他吞吞吐吐地说着自己夜出的原因,“虽然很晚了,但我还是想早点回家,可没想到真的会遇到鬼什么的...”
“你受伤了。”炭治郎的嗅觉让他发现了男人的脚扭伤了,估计在逃跑的路上不小心造成的,“好,我送先生你回家吧。”
“那样太麻烦你们了吧...”男人一开始想要婉拒,但在炭治郎的热情下,最终答应了炭治郎的提议。
炭治郎之所以自告奋勇地要将男人送回家中,一方面是因为在重生之前的经历,让他明白到了未能及时归家可能会造成的遗憾,另一方面炭治郎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眼前黑发男人的样子,和记忆中的某个人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没想到先生你也是住在山上的呀,我家也是位于半山腰的。”男人被杏寿郎背在了背上,而炭治郎一如既往的超强亲和力,也让男人从惊恐之中回过了神。
“是啊,可惜我的妻子久病不愈,幸好有一郎和无一郎都是好孩子,不然我可能会忙不过来吧。”男人想起了等候他归家的妻儿,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而当听到熟悉的名字时,炭治郎赤色的瞳孔微晃了一下,“先生你姓「时透」吗..?”
“是啊,小弟弟你怎么知道?”男人的回答逐渐验证了炭治郎的猜测,可是真的有那么偶然吗?炭治郎确实曾听说过霞柱曾经有一个哥哥,但在霞柱加入鬼杀队之前便离世了。
炭治郎没有揭开他人伤疤的爱好,所以在他察觉到当时的无一郎身上有着一股若隐若无的悲伤的气息时,炭治郎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而杏寿郎察觉到炭治郎的不对劲,他问起,“难道这家人是灶门少年你的熟人吗?”
“可能只是重名吧...”虽然口头是这么说,但炭治郎还是希望住在山腰上的那家便是霞柱的家人,那样的话至少这一次,至少自己能够保护他们,避免所有的不幸了。
“父亲,你怎么那么晚回来?还带着奇奇怪怪的人啊。”迎接三人的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发尾处染上青色的小孩子,他语气中充满着疑惑,看向炭治郎与杏寿郎的眼神中满是不信任。
即便早有预感了,可当真正见到那个人的时候,炭治郎还是稍微有点惊讶。
不单只义勇先生、锖兔、炼狱大哥,现在连日后的霞柱也出现了在自己眼前。
在无限城决战之后,炭治郎由于身受重伤,以至于当他醒来时,现实之中已经过去了半年了。
在那个时候,那场战役带来的损害几乎被完善处理了,死去的人们也得到了安葬,无数队士的墓碑填满了整个山头。
听隐的后藤所说,很多队士的遗体都很惨烈,而有更多的队士则是尸骨无存,只能立衣冠桩,有不少隐在处理完损害后,都选择了退役。
甚至不单止是后勤,鬼杀队原本的剑士制度都险些难以继续维持。当时九柱超过一半的席位空缺,低级队员的人数也根本不足以面对由于鬼王死亡,而发狂、四处骚乱的食人鬼们。
可想而知在那日到底有多少人为了让黎明尽快到来,而舍弃了生命。
对于炭治郎而言,没有能好好地和那些离去的人们道别,是他一直以来的遗憾。
——可现在能再见到你们真的是太好了。
TBC
*不是鬼太菜,是纯粹两个柱级太强
*就算是时透爹妈也别想死:)
*脑子不怎么清醒的情况下搞的,有bug之后再改吧,唉
★刚入坑做得第一篇粮,写的不够好,大家多多包涵,这个圈真的好冷啊
标题是星火(中子星×火龙)和水风(水晶×风暴)但正文只有星火,水风会在下一篇写,给大家道个歉
圈子很冷,大家一起努力呀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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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轮比赛结束以后,陀螺界再次轰动,铺天盖地的新闻与话题此起彼伏,一浪叠过一浪。
『三冠加身,战神火龙实至名归』
『风暴席卷,新神崭露头角』
『宿敌再相遇,狭路相逢勇者胜』
『老面孔袭来,...
『老面孔袭来,最初四强决赛争锋』
…
对火龙,风暴这些当事人来说,本就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体育嘛,赛事嘛,热度与讨论度是必需的也是必然的。作为话题漩涡里的运动员,他们早就练就出了置身事外的云淡风轻的心态。简单来说,就是一边刷着和自己有关的无论褒贬的新闻一边咧着嘴乐呵的乐子人心态。
直到…直到有一个词条悄无声息地出现,又默默地顺着热度榜一路向上爬,直到爬到热度榜首
然后…词条爆炸了。
『自古红蓝出cp,火龙与风暴到底是什么关系』
要真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至少火龙和风暴看过之后都是一笑了之。前者是根本不感兴趣,划走后不过一分钟就忘了。后者看完后还觉得蛮有趣,出于良好的习惯顺便还点了个赞。
词条霸榜了热度也霸榜了两个人的脑子。那个夜晚,中子星和水晶一夜无眠。
【星火】
火龙是第二天晚上去中子星家的。
中子星黑着眼圈给他开了门,然后也不管站在门口的火龙,冷着脸就往屋里走。
“怎么了,我招你了?”火龙不满地挑着眉,见中子星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不理他,便随口开了句玩笑:
“还是说昨晚上想我想了一夜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被戳中心事的中子星冷冷地哼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对那个词条的气愤还是对火龙这个有点昧味的玩笑的暗喜。
总之,无论是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要等火龙自己来猜。他中子星最擅长耐力,对情感这种事也是要拼耐力的,他还是喜欢在一段感情里占据主导权,做个胜者,即便这段感情还处于萌芽状态。
见中子星不理自己,火龙自觉没趣,一阵尴尬。他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性子,像他的比赛风格一样,最看不惯的就是中子星这种难以捉摸的性格。瞧他,一身矜贵的做派像个公子哥似的,猜不透也看不清,把心事半遮半掩地藏在心里。
火龙甚至想,如果不是中子星从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在昧味阶段停滞不前。
越想越来气,一股无名火在心里升起,骄傲如火龙自然不肯承认,无名火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委屈。
“什么意思,不喜欢我来就直说,别在这给我摆脸子,不欢迎爷以后还不来了!”
说完以后他转身就走,故意将门彭地一声重重地关上。然后靠在门边的墙上,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一秒…
两秒…
门开了。
火龙正好被门板挡住,他笑嘻嘻地看着中子星急急地就往楼下冲,心里满意了不少。
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尤其是面对中子星的时候。面对中子星,火龙就像较上劲了一样,耐心强得惊人。
“喂,你要去哪啊?”他叫住了即将冲下楼去找他的中子星,从门板后走出来,慢悠悠地冲他挥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中子星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时,火龙已经站在了他面前。红色的眼眸琥珀一般,在楼道昏晕的灯光下闪着暗红的光泽,越是昏黑的环境这双红眸就越妖冶。碎发像主人一样在耳边桀骜不驯地翘卷着,露出圆润的耳垂以及耳垂上摇摇晃晃的金属耳环,光影若隐若现地映照在耳根到喉结处被光线勾勒的地方。中子星有些晕眩。
“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把气撒到我这儿来了”
火龙开了口,平日里尽是傲然的口吻此刻也软了下来,只是尾音还是微微上扬,刻进骨子里的狂傲依旧抹不去,但在火龙身上,中子星只觉得别样蛊惑。
终于,耐心被心底涌动的暗波完全磨灭。
在这样的火龙面前,中子星败下阵来。
“你和风暴…网上说的那些…”
他垂着眼帘,不去看火龙,也尽量不让火龙看见他眼底的情绪。对于网上的传闻,即便热度再高他也没相信,只是心里会有些许不舒服。他相信火龙对自己的感情,他只是在等火龙主动,就像现在,尽管他不相信,也要火龙一个确定的答案。
但他忘了,面对彼此,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改变战术。火龙在这场情感拉锯战中异常地有耐心。
“风暴…网上”火龙先是一愣,随后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关键词,他早就把那条新闻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一向懒得去记。
“哦,你是说那个热度很高的词条”
火龙终于回忆起来了。原来中子星这么在意吗?他心里一阵好笑,倒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轻笑一声,眯着眼对中子星笑,话语里带着几分轻浮的戏谑
:“怎么,吃醋了?”
中子星看着火龙飞扬的眉梢与含笑的眼角,眼前浮现出他在赛场上不可一世地轻狂模样,炽热得像一团旋转的火。他仍记得那一场巅峰对决中,他们都改变了战术,不管是与其他对手还是与对方。火龙开始比拼耐力,而他则选择尝试火龙的猛攻。
而在这场感情中,看似没心没肺的火龙却狡黠地学会了他的耐心,中子星想,也是时候要改变自己的战术了。
主动…
猛攻…
出其不意…
当看到火龙在一瞬间的惊诧过后只是轻轻闭上眼睛的时候,中子星知道,改变战术的策略奏效了。
在力量上他永远无法与火龙相抗衡,因此,只要火龙反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地将他推在墙上的。
火龙不反抗,那就只意味着一件事,他接受了。
中子星内心无法言喻的欣喜,连同着刚刚勾起的欲望,手下动作愈发放肆起来。左手按住火龙的肩膀,右手食指摁在他的喉结上。双唇赌住他因窒息而发出的呜咽。舌头搅动起欲望的河,在交汇处激荡起浪花。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即将黯淡时,中子星才念念不舍地从温柔乡里抽离。
火龙大口喘着气,刚刚被中子星摁住喉咙又恶劣地汲取氧气,导致他现在连擦拭嘴角残液的力气都没了。他一只手扶住墙勉强站稳,自尊心让他不愿接受中子星的搀扶。
耳畔一阵酥痒,热流环绕间他听见中子星的声音:
“网上的我才不在乎,我只要你属于我这件事成为现实”
火龙想要回怼他,还要嘴硬说不在乎,都生气成这个模样了。但他说不出口,只感觉像是被这句话及耳畔的热浪灌醉了,身体彻底软倒。中子星勾住他的腰扶稳他,他便任由中子星将他带进屋里,带进卧室,带进夜的密语中…
今夜,又是一夜未眠…
但是听不懂(
P2是参考
一些杂图
有玩家性格带入,无cp向
非常好玩的整活跟朋友拍了
#第五人格,隐囚cp
#超级ooc,一时爽的脑洞产物
#囚禁+驯服,注意避雷
冰原典狱,狱卒卢卡·巴尔萨,私自联合关押的犯人反抗典狱长,并且实行越狱,刺杀典狱长,数罪并下,罪大恶极,即日起,由典狱长阿尔瓦·洛伦兹亲自关押,加以严惩。
距离这道命令的颁发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而这三个月里,再也没有人见过卢卡·巴尔萨。
一个很普通的一天,阿尔瓦处理完了今日的事情,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他的住所在典狱的最安静的地方,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阿尔瓦...
他的住所在典狱的最安静的地方,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阿尔瓦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从外面看,房子的门很小,有一种普通宿舍的感觉,但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走过玄关,阿尔瓦将披风取下,挂在了墙上。
路过客厅的沙发,他并没有取下自己的口罩,而是径直向卧房里走去。
轻轻推开门,又重新关上,阿尔瓦目色深了两分,将视线放在了一边的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人,正睡在暖和的被窝中,但是他眉头紧锁,似乎是被拽入了什么泥泞的梦中,被人扼住了要害。
这个人,正是被“关押”了三个月的卢卡·巴尔萨。
典狱长并没有选择这只被捕捉到的冬蝉,他坐在一边,双腿交叠,一只手轻轻拉开了几分床上的人被子。
那截纤细的脖颈露了出来,上面印记了消不掉的印子,新旧交错,一看就知道是被反复强制按住后留下的各种痕迹。
冷风钻入了被窝中,卢卡瑟缩了一下,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带着风雪颜色的眼睛刚一睁开,还是迷茫的,眨了好几下才勉强容纳房间里的光线,而这时,冰凉的皮质手套突然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向上看去。
暗金色的瞳色一下子撞入卢卡的双眼中,这颜色刺激到了卢卡,让卢卡当即长嘴狠狠咬在了那捏住他的手上。
尖锐的虎牙刺入皮质手套,却完全无法刺穿,经过三个月的“折磨”,他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尤其是那瞳色逐渐变得冰凉,无形的压迫下,卢卡似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的权,像是一只被咬住要害的小兽,只能可怜巴巴地收回自己的獠牙。
可是经过三个月的驯服,卢卡已经不仅是收回獠牙,为了今晚的日子可以稍微好过一点,他甚至伸出舌尖舔舐那两道被虎牙戳出的痕迹。
“我以为,你今晚还想要再残暴一点。”阿尔瓦感受着透过手套的温度,末了,才松手,捏着卢卡的胳膊将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被子被掀开,卢卡只能任由阿尔瓦拖拽,被子下他什么都没穿,只能任由那一具斑驳的身体暴露在冷气中。
在冰凉的空气下,卢卡的皮肤变得更加青白,这也让他手腕上镣铐的痕迹更加明显。
而拖拽过程中悉悉索索的声音里也夹杂着金属的摩擦声,顺着摩擦声,就能看见卢卡的双脚脚腕都有镣铐,两条细细的链子分别链在床尾。
“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卢卡坐在床上,就算是维持着这样的样子在典狱长的床上呆了三个月,他还是会因为自己一丝不挂而感觉羞耻。
于是他微微并腿,可是他的小动作是完全逃不过阿尔瓦的视线。
“张开。”阿尔瓦命令。
卢卡动作一顿,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想要违抗这样的命令。
“我说,张开。”阿尔瓦又重复了一遍。
身体的臣服让卢卡被死死压迫住了,男人的身形有自己的两倍之大,站在他的面前能遮挡住大部分视线,他现在整个人都被容纳在了阿尔瓦的身影下,那黑色的影子仿佛生成了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将卢卡掰开,让卢卡只能按照阿尔瓦的意思行动。
大腿再也不能成为遮挡的东西,阿尔瓦这才微微满意了。
“那么现在,今晚的训练开始了。”阿尔瓦轻声,他伸出手,轻轻摘下自己的皮质手套。
典狱长的黑色手套与他苍白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阿尔瓦摘手套的动作很慢,一寸一寸地捏着手套指尖摘下。
就是这样的动作,却好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让卢卡的思绪一下子陷入了空洞,此时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阿尔瓦正在摘手套的手。
从手腕开始缓缓向上,卢卡斯看到,那肌肤上遍布着淡黑色的疤痕,蜿蜒向外蔓延,而那层薄薄的皮肤组织下面,淡青色的血管微微鼓起,顶着皮肤突出,形成性感的青筋。
随着手套的脱落,卢卡的视线已经完全不能离开那只手了,他的身体做出了最强烈的记忆反应。
那指尖落在了卢卡的额头,轻轻下滑……
再往下……
卢卡突然惊醒。
指尖并没有落下,阿尔瓦的手套不过刚刚脱完。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即使是这种空洞的状态,他依旧记得……
这样不管你以后逃到哪里……
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
你都会永远臣服于我。
哪怕只有身体臣服。
——END——
写在最后的四世长安的废话:
完整版咳咳咳咳咳
(我要不弄个爱发电算了)
p3原图,画的时候自己没绷住。
*中世纪pa,AO
*全文1.1w
和许多贵族的omega们一样,卢卡斯在十四岁的时候理所应当地嫁人,命运是早就织好的腐朽华服,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还未见过几面的alpha是他出生就冠以的命运。出嫁那天他是刚开放还一无所知的百合花,捧着洁白的花束缩在新婚丈夫的身后,丝质的头纱遮住了半张脸,蹭得他痒痒的。卢卡斯眨了眨眼睛把头纱撩起来,拽着丈夫的衣角打量着很多宾客。而他新结为的丈夫用手包裹住他的手指,两个人的皮肤间隔着一只薄薄的白色蕾丝花边手套,在多年以后的葬礼上,卢卡斯仍戴着这副手套。“不要紧张。”他的丈夫阿尔瓦·洛伦兹说道,卢卡斯咬着嘴唇点头,几乎用掉了人生中所有的...
和许多贵族的omega们一样,卢卡斯在十四岁的时候理所应当地嫁人,命运是早就织好的腐朽华服,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一个还未见过几面的alpha是他出生就冠以的命运。出嫁那天他是刚开放还一无所知的百合花,捧着洁白的花束缩在新婚丈夫的身后,丝质的头纱遮住了半张脸,蹭得他痒痒的。卢卡斯眨了眨眼睛把头纱撩起来,拽着丈夫的衣角打量着很多宾客。而他新结为的丈夫用手包裹住他的手指,两个人的皮肤间隔着一只薄薄的白色蕾丝花边手套,在多年以后的葬礼上,卢卡斯仍戴着这副手套。“不要紧张。”他的丈夫阿尔瓦·洛伦兹说道,卢卡斯咬着嘴唇点头,几乎用掉了人生中所有的力气。乐队在奏响婚礼进行曲,卢卡斯挽着阿尔瓦的手臂走在鲜花簇拥中,而他一个月前,才刚刚得知自己要嫁人。
阿尔瓦·洛伦兹第一次见到卢卡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会爱上其他人了。赫尔曼死于研究事故后,阿尔瓦整理好这位疯狂的发明家生前的遗物以及财产后敲开了巴尔萨克家的家门。巴尔萨克夫人面露疲态,眼睛微微肿胀,那是终日以泪洗面留下的痕迹。“请进吧。”她用哑掉的嗓子说,然后为他沏了一壶苦得呛人的茶水。巴尔萨克夫人抹着眼睛向他致歉,称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购置物品。丈夫的离去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即便他生前并不关心家庭。阿尔瓦将赫尔曼的遗物递给他,声称希望这些东西能给对方一点安慰。巴尔萨克夫人打开沉甸甸的袋子一样一样地看过去,阿尔瓦借机与她告别,刚站起身里屋的门就被打开,一个棕发的脑袋探了出来,他问道:“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在曾经一同做着科学研究的时候赫尔曼向阿尔瓦讲过自己有一个孩子,由于分化成omega的缘故他需要早早物色亲家。那时候赫尔曼揶揄地瞥了至今未娶妻的阿尔瓦一眼:“我把他配给你怎么样,我信得过。”阿尔瓦那时候低着头笑,说,省省吧,我都快能当他父亲了。
他是第一次见这孩子,脸颊很红,像是刚在外面玩闹过。他穿着omega们常穿的宽松长裙,颈边的布料围了一圈花边,露出的小腿上套着白袜子,沾了点尘土。眼睛很大又很纯真,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而后绽放出一个天真的笑:“你好,先生。您真好看。”
那时候阿尔瓦样子很平静,回了个微笑就算作罢。那孩子跑到母亲身边,巴尔萨克夫人伸出手,揉了揉他细嫩的脸颊。于是他很开心地嘟起了嘴。巴尔萨克夫人这才意识到她没有介绍这个年轻的omega,她很抱歉地对阿尔瓦点点头,慈爱又哀伤的眼神看向身旁的独子:“他叫卢卡斯,随我姓巴尔萨克。卢卡斯·巴尔萨克。”
听见母亲重申自己的名字,卢卡斯停下摆弄手上木质玩具的动作,抬起头看两个大人。他搞不懂这些胡乱的人际关系,这是当然的,毕竟他只有十四岁。即便拥有着过人的头脑,也无法在这时明白父亲狂热的殉职所带来的后果,无法明白母亲看他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当然也无法明白,这个陌生而高大的Alpha看向他时,眼底汹涌的情绪。卢卡斯只是坐在一旁,不断望向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回来。
阿尔瓦强忍住与他对话的念头,再次与巴尔萨克夫人告别。踏出门槛的时候他听见身后淅淅索索的拖动椅子的声音,然后是omega脆生生地询问:“妈妈,那个叔叔认识爸爸吗,他有没有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听见巴尔萨克夫人的抽泣声。
卢卡斯·巴尔萨克。阿尔瓦惯念前半段,即使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改为卢卡斯·洛伦兹,他仍旧只念前面真真正正属于那个孩子的一部分。这个名字在那个夏天成为了他的梦魇,他不断地实验出错,严重到中止了实验,每天无意义地重复着连接电线与分开的过程,似乎是在妄图这一点小小的电磁能通过沉闷的大地亮在巴尔萨克家里,把那些不为人知的情绪通过灯光悄悄带给卢卡斯,天真的孩子。
或许是雪白的长裙,或许是灰绿色的眼睛,或许是顺滑的棕发。卢卡斯如同一颗跌进鞋里的硌脚石子,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阿尔瓦,直到他的心脏都磨得血肉模糊。他有一天去买东西,店主是个中年女人,认识阿尔瓦,并觉得他在做的事情非常了不起。店里有几个孩子在玩,看样子全是omega。
店主以为他看上了其中的谁,一个一个的介绍过去。如果谁能嫁给大发明家阿尔瓦·洛伦兹,那将会是件荣耀无比的事情。阿尔瓦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此意。他拿着整整一纸袋子的肉桂面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依旧在想卢卡斯。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喜欢雪白的长裙,灰绿色的眼睛与顺滑的棕发,他就是单纯地爱上了卢卡斯,所以那个男孩的浑身每个地方都在折磨他,如同看得见的伤,血淋淋地疼痛。
夏天几乎所有人都在恋爱,空气中充斥着新洗的葡萄香气,糖果融化的黏腻味道,还有篝火晚会留下的余烬。阿尔瓦在夜晚时分听见外面的alpha与omega依偎着讲着永不分离的誓言,这个谎的开端能追寻到人类的起源。语言是最有用的话术,它不需要任何证实,就足以单纯的人去相信一生。
爱情难以吐露,如同塞死的瓶口,渗出的水被挤扁又重构,一点一点地往下滴。
阿尔瓦向巴尔萨克家求亲的前一天去镇上最好的裁缝店取新订的一身衣服,店长是个年老的女性Beta,说着一口并不流利的塞尔维亚语,里面夹杂着听不懂的土话。见到他,店长非常高兴地把崭新的黑呢衣服递到阿尔瓦的手中,好奇地问为何心血来潮要做身衣服。毕竟在镇上绝大多数人印象里,这位醉心于物理研究的发明家从来不拘泥于这些事情,就连他故去的朋友赫尔曼都无法在放松时刻拉他去酒馆里掷几个骰子。
“我要娶妻了。”对于店长的问题,阿尔瓦·洛伦兹只回复了短短几个字。他礼貌地笑了笑便离开,独留震惊的老人和她店里帮她分担累人的裁缝活计的女儿们,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年轻的那个女孩说,他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
这不怪她。几乎所有人知道阿尔瓦要娶妻之后都是这个反应,毕竟他的大半生都与物理为伍,从未和任何omega有过任何风流的传闻。这其中不包括巴尔萨克夫人,两年之后她在某一次对话中谈起这件事时说,赫尔曼死的时候他就该结婚了,只是没想到最后婚事仍要落到她家。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穿着服孝的衣服,面容憔悴,却已经不必像从前那般担心omega独子的归宿。
当她打开门看见穿戴整齐的阿尔瓦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样正式的装束她上一次见还是年轻时赫尔曼向自己的求婚。家里到处都是悼念的气息,死亡盘踞在家庭里,和外来人格格不入。
巴尔萨克夫人打开窗让空气流通,坐回来问阿尔瓦为何再度登门。很显然她没有听到传遍小镇的那件事,丈夫的死让她再也听不进传闻逸事。阿尔瓦看向客厅里空着的花瓶,意识到不久之后那里将会插满意味着婚礼的鲜花,他说:“我是来求亲的。”
巴尔萨克夫人听完后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阿尔瓦搞错了,可面前的Alpha绝无说笑的意思。像是为了求证,她将家里唯一的未婚omega带了出来,卢卡斯刚从午觉中被吵醒,穿着宽松的睡衣被母亲拉着从后院的卧室里来到了客厅。巴尔萨克夫人帮他整理头发,询问他是想要嫁人。
“只要别打扰我睡觉,什么都行。”尚未睡醒的卢卡斯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同意了什么。
巴尔萨克夫人很歉疚地对阿尔瓦颔首。声称这件事需要等他睡醒了再商讨。阿尔瓦并不着急,他知道巴尔萨克夫人总有下定主意的那一天。果不其然在第六天时巴尔萨克夫人领着身穿漆黑色长袍的卢卡斯登门,第一句话便是:“我想了很久,决定把他嫁给您。”
她压低了声音,以免被卢卡斯听见:“您知道的,单身的贵族母亲带一个分化不久尚未许配的omega是件难事。况且我疾病在身,难以护佑他终生。”她不舍的眼神落在了卢卡斯身上,却依旧下定了决心:“所以,您是非常好的选择。更何况您爱着他。”
“我很高兴您认可我的感情。”阿尔瓦向巴尔萨克夫人伸出手,而对方摇摇头说,他是您的了,与您握手的该是他。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卢卡斯已经好奇地跑到了阿尔瓦做实验的房间,远远地站着看那些带着新奇思想的仪器,很多东西他的父亲生前也给他看过,他很喜欢这里。可是当母亲称要将他嫁给这个屋子的主人时,卢卡斯还是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巴尔萨克夫人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这个alpha只是想要她的孩子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干着omega该干的活,却没想到他还有别的打算。不过她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了,在一个月内教会卢卡斯是件难事,因为他既不喜欢做家务,也不喜欢针线活。
教堂仪式交换戒指时卢卡斯发抖更甚,阿尔瓦垂眸轻轻地把戒指戴在了他戴着蕾丝花边手套的无名指上。宾客们一阵欢呼,就在这时卢卡斯突然停止了发抖,并且突然想起接下来的流程,凑上前踮起脚吻住了他的丈夫。
婚礼结束后人们的狂欢并未停止,他们一边痛饮海对岸带来的酒一边送别新婚夫妇,目送他们回到他们的家里,有人吹起促狭的口哨,祝你们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于是alpha们哈哈大笑,天上燃起结婚庆贺用的焰火。
卢卡斯听不得这些话,害羞得不能自已。他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深夜洗好澡后躺在床上,呼吸不规律地看着身旁的alpha。他已学会所有知识,却难以开始第一步。阿尔瓦扣住他的手指,轻声说不要怕,窗外的人们还在欢庆,卢卡斯安下了心。他放松了自己的全身,也学着阿尔瓦的样子轻声开口。
“您来吧。”
“不必对我用敬称。”阿尔瓦说完后亲了亲他的额头,带着新婚的妻子进入良宵,二人信息素的味道浓得化不开。第二日刚打开窗户,前一夜宿醉的人便笑着调侃他精力了得,信息素在街上飘了一晚上。阿尔瓦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妻子还在睡觉,那人于是大笑着离开。
卢卡斯·洛伦兹。卢卡斯写完这个名字以后重新读了一遍,这是一个全新的他了。
有人来家中做客时提醒他不可以再如此,他现在是有丈夫的omega,务必比丈夫早起半个小时去做早餐与准备盥洗用具。卢卡斯拿着涂着鲜艳彩漆的杯子听他讲话,目光却总往那间电磁相互作用的房间看。就在这时阿尔瓦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坐到他的身边,随手将实验剩下的磁铁放进卢卡斯的手心里,对来客说:“我愿意让他继续睡。你知道的,法律没有规定一个omega必须负责配偶的起居。”
卢卡斯愣愣地看向手中的磁铁,它被新婚戒指所吸引,靠在他的无名指上。
在卢卡斯十六岁的时候,他的知识与实践已经足以单独完成一次实验。比起这个,更惹他人注意的是他完全进入成熟期的外表,棕发留得稍长,灰绿色的眼睛看人时不再把情感完全表露出来。褪去了童稚却依旧保持着好奇心,同时维持着少年omega与妻子的形象这件事让许多omega艳羡不已,连巴尔萨克夫人都感慨他比自己出嫁时做得更好。
住在镇子上最偏远地方的老人见到卢卡斯时啧啧感慨,“他简直和洛伦兹从前一模一样”,旁边他的儿子一边用军刀刮着胡渣,一边说:“因为他就是洛伦兹夫人。”
老人非常不满地摇头:“但他绝对不只是洛伦兹夫人。”事实证明他说得没错,这一点在几年后的葬礼上得以证实,不过在那时,这位老人早因年老而走入了坟墓。也许是道破了天机,他死后坟墓哀嚎了三个月有余。
即使卢卡斯的能力已经可以单独研究,阿尔瓦同样未禁止这件事,但他依旧喜欢和阿尔瓦一起研究机械的运转,趴在桌子上观察着实验的结果,并且主动负责记录,把每一页记录纸上写上两人的名字,阿尔瓦·洛伦兹,卢卡斯·洛伦兹。
镇上几乎每个人都称卢卡斯嫁得非常好,不必包揽恼人的家务活,不需要焦头烂额地忙于omega们如何分走alpha的宠爱、抑或是处理家里理不断的矛盾,只需要陪着丈夫干自己愿意干的事情就好。
事实上夫妻的关系并不像他人所说的那般永远和睦,事情很简单,卢卡斯进入了青春期。这来得实在有些晚了,且仅仅表现在他的研究上。倘若他与阿尔瓦起了分歧意见,如果阿尔瓦不能在每个方面都说服他,那么卢卡斯便会不断地追问,直到阿尔瓦将他打包放到床铺上,任凭信息素铺满房间为止。
但是卢卡斯的青春期持续得很短暂,因为这期间发生了一件对他来讲冲击力巨大的事情。巴尔萨克夫人在某个星期二被人发现死于家中的客厅里,身体常年的病痛与丈夫死后的冲击还是拖垮了她。她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穿上了在衣柜里置封多年、用樟脑丸保存完好的那身嫁衣,雪白得一如当年,款式过时与岁数渐长也难以剥去她的美丽。她平静地伏在餐桌上,面前放着几朵正在凋谢的香橙花,如同她死去多年的婚姻。在她死后很多年有人如此评价,“她在生命的末尾又嫁了一次人”,但早已了解父母的纠葛的卢卡斯——那时候他被称之为遗孀洛伦兹夫人——却毫不留情地反驳:“她只是在告别一生中最灿烂的少女时代。”
但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人逝去的这一事实。卢卡斯在外人面前表达得很平静,为母亲梳头发的手指却在发抖,他对葬礼一无所知,却必须保持着很强大的模样。在多年以后他亲历的第二场葬礼上他做得很好,比这一次还要好。阿尔瓦一直陪在他身边,夜幕降临他人散去的时候,卢卡斯终于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如同要把十几年的母子情分全部通过眼泪传递给阿尔瓦那般。
“我知道,我知道。”结婚两年,阿尔瓦已经彻底明白妻子想要表达什么。他亲吻卢卡斯的眼睛,盐的味道干涸在他的嘴唇。他们少在这张床上说过那么多的话,这次却一口气聊到了天明,直到omega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阿尔瓦替他捻好被子,这段回忆才彻底结束。然后阿尔瓦坐在床边,想着当年巴尔萨克夫人说的那些话,他这样坐了很久,似乎在和巴尔萨克夫人对话,最后他对着月光承诺。
“我不会再让他哭了。”
阿尔瓦·洛伦兹在数年后面对行刑仪式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没有兑现这个承诺,家中的妻子在他被押走后想必会泪流如昔日。仅有月光听见他的誓言,但他死在阳光灿烂的白天。
他担心这些的时候,卢卡斯正坐在omega中间,他人软若无骨的手指抚摸他的小腹:“你该生个孩子,洛伦兹夫人。”说话的omega向卢卡斯展示自己足月的肚子,即使他比卢卡斯还要小两岁。卢卡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被别人捉住手腕:“洛伦兹夫人,生育孩子是我们的职责。”
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大家好像笃定了他会温顺地听从这些话语,就像那些畜栏里淡定吃着一把又一把鲜草的羔羊。卢卡斯从香水味道的人群中挣脱出来,回到电磁与电磁相反应的屋子里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阿尔瓦正在记录今天的实验,见他一身别的omega信息素的甜腻味道,替他开了窗,又把早晨新摘的花与一杯水移到卢卡斯面前,做完这一切才继续忙碌。
他是有资格抛下这些事情去照顾卢卡斯的,因为后者完全可以接替他的工作。就像他回来时发现实验笔记上已经多了几行话,只是字迹潦草,足以显示出其心不在焉。卢卡斯在阿尔瓦平和的目光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说话时看向自己的小腹,如同看还没结过果的瘪瘪花朵。阿尔瓦听见后首先是笑,俯下身询问他的意愿。卢卡斯犹豫的眼神在看到桌上的手稿的一瞬间变得坚定。
“不,我是说,暂时不。”
“在完成我们的理想之前,我不希望你我之间多出什么阻碍。”
但是多年后,遗孀洛伦兹夫人其实是后悔于没有早早要个孩子的。他依旧带着蕾丝花边手套,目光看向几乎化为齑粉的花朵,那时候他已经不再亲自实验,而是开始写书,出版的书籍在整个国家都流行异常,每本书的最开端都要写上阿尔瓦·洛伦兹的名字,如同十四岁那一年的终身标记。
“那么就不要。”阿尔瓦亲他的额头。
十八岁那一年,卢卡斯获得了他人生中第一件发明,实验成功的那天他扑进阿尔瓦的怀里又哭又笑,眼泪抹湿了alpha的领口。这件发明大大减少了电能的消耗的同时又提升了效率,很快在镇上风靡起来。然后整个镇、隔壁镇、隔壁镇的隔壁镇都知道了发明家阿尔瓦·洛伦兹那位了不起的夫人,前来观摩的人踏破了门槛,在知晓他们结婚四年后还没拥有一个孩子后,提供可收养孩子的人再次踏破了门槛。卢卡斯刚结束几个月的连轴转,正是需要补眠的时刻,于是阿尔瓦闭门谢客,只为给妻子一个最舒适的睡眠环境。
这些人卢卡斯见过一部分,至今记忆犹新。因为在几年后喊着要连同他一起杀死的人中也有他们,人永远是趋利避害的生物,他在不该学会这个知识的时候早早学会了,并运用一生直到自己戴着蕾丝花边手套葬在阿尔瓦身边为止。
那时候有位来宾带了照相机,主动提出为夫妻二人拍摄一张相片。卢卡斯有些局促地面对着镜头,阿尔瓦则站在他的身边温和地笑。这是发明家阿尔瓦·洛伦兹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数年间被人指责唾骂,十几年乃至几十年后又被后人赞叹。他们看到的版本只有温和笑着的阿尔瓦,有人有意裁掉了卢卡斯的部分,当时的想法是祸不及这样一位美丽的遗孀以讨他的欢心,却误打误撞地让阿尔瓦的照片以单人的部分流传了下来。
出色的发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其他的影响,他们依旧安安静静地过着一个alpha与omega该过的日子。很不幸的是,国家的两个派别爆发了战争,战火席卷每一个平静的小镇,无数热血得如蚊蝇的alpha们要去为了自己的党派而战,omega与omega相互依偎,以泪洗面希望丈夫能平安归来的同时,还要担惊受怕于随时可能到来的军队,落单的omega像烹饪好送到嘴边的肉,没有人会不去品尝。
战争的消息在一个月后才到达小镇,那时候卢卡斯在画手稿,听到消息时折断了鹅毛笔,断墨倾泻流满整张稿纸,他愣愣地举着满手的墨直到阿尔瓦走进来抱住他。有许多面生的士兵在街上巡逻,他们的队伍一日接一日地壮大,煽动的情绪挤满了小镇,酒吧里的人比以往多了几倍。
他们带来各种肤色的omega,租着酒吧旁边的屋子为士兵们提供服务。这些omega受到原住民的嫌弃,却也同样鄙夷他们。偶尔他们会走出那些屋子,一间间房屋地打量过去,他们最喜欢的是阿尔瓦的宅邸,他的面容与教养是这些混迹于各地的omega从未见过的。他们之间打赌,谁若能将阿尔瓦带进小小的屋子,他人要给那个人一百第纳尔。没有人不同意。他们有多痴迷阿尔瓦,就有多恨卢卡斯。当卢卡斯站在窗边记录今日的实验时,外面的黑白混血omega们便会大声用黑话咒骂他,然后他们会听到卢卡斯标准发音的回复,他会的语言一点也不比这些满世界乱跑的人少。
omega在记录的间隙抬起眼回应别人的挑衅,后颈毫不遮掩地露出来,上面是丈夫留下的终身印记。“狂妄的小洛伦兹”。这是士兵们里新流行的话,“他只是站在那里,别人就知道阿尔瓦的目光一辈子都不可能从他身上转移”。卢卡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不屑地笑两声,把手稿给阿尔瓦看,继续两个人的研究。而阿尔瓦更不可能受到那些屋子的诱惑,他从第一次见到卢卡斯起就不会再容下其他人,即使酒吧旁的屋子里根本不会滋生爱情,他也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夫妻二人的新一项研究即将完成时,保守派彻底占领了这个镇子,与之而来的是大型的审讯。阿尔瓦被带走的那一日卢卡斯甚至还没睡醒,门被踹开的瞬间翻身从床上警惕地打量着入侵的人。阿尔瓦把他护在身后,平静地面对士兵的问题。
“姓名?”
“阿尔瓦·洛伦兹。”
“是否做出了这项发明?”他们把照片扔下来。
这项发明是主负责人是卢卡斯,他下意识地想要说作者是自己,以免让自己的丈夫受到伤害。就像母亲曾经告诫的那样,要尽一切可能去保护自己爱的alpha。但是阿尔瓦极轻地对他摇了摇头,说:“是我。”
“为激进派研究工具,真有你的。”为首的士兵把目光挪到坐在床上穿着洁白睡衣长袍的卢卡斯身上,眼神一下变得火热,“你家这个omega,不错。”
“如果您不想因强抢他人妻子而遭受骂名,那我劝您还是不要再看他。”阿尔瓦的声音骤然冷下去。
“不要怕,卢卡斯。不要怕。”
“你是个成年omega了,同时是位伟大的物理学家。你要藏锋,等到战争结束后再继续研究。你还那么年轻,以后若遇到了爱你、你也同样爱的人就嫁给他吧,这种人不会对你不好的。但是,卢卡斯,不要忘记我爱你。”
卢卡斯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手背上,家里的门被砰得一声关上,那个人再也没有打开过它。很久以后遗孀洛伦兹夫人在书里写道:事实上我一辈子都要困在这座坟里,心甘情愿地守着活着的墓,他不会爱上除我以外的人,我也是啊。我十四岁就嫁人,十八岁失去了丈夫,可那四年的时光又是谁能比拟的呢。
阿尔瓦被枪决的那天卢卡斯静静地坐在家里,他没有收到提前的行刑通知,事实上大家都没有,枪声也很小,并没有传遍整个镇子。他在学习剪花,阿尔瓦先前种下的那批花在走后只活了几株,卢卡斯慢条斯理地理着花,如同没有灵魂的空壳。兀地被花的刺扎到了手指,血液从细小的伤口流出。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响亮的枪声,他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冲出屋子,把街上的马夫吓了一跳:“洛伦兹夫人,你出来干什么,小心一点啊。”
“你没听到吗,枪声?”卢卡斯一边极快地整理衣服一边问,马夫耸了耸肩表示并没有。他于是飞快地奔跑起来,一路往军人驻军的行刑场跑去。他有预感,会在那里看到与自己分离一个月有余的丈夫。路上很多人奇怪地问洛伦兹夫人你上哪里去,只有住得离行刑场很近正在打磨军刀的年轻alpha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节哀顺变。卢卡斯生平第一次骂了脏话:“去他妈的节哀顺变,我要见到我丈夫。”
狂妄的小洛伦兹。当他喘着气来到行刑场时,几个士兵朝他吹了声口哨。卢卡斯把包着头发的头巾解开,长长的棕发暴露在空气中,他每走一步眼神就凶狠一分,最后站在军官面前,即使低了他一个头也没法阻止那浓烈的杀气:“我丈夫呢。”
军官拍了拍手,于是几个人将已经没了生息的阿尔瓦抬过来。卢卡斯冷笑一声,所有的恨意凝在唇间:“现在,差你的人把他送回去,我要给他下葬。”
阿尔瓦临终前镇定自如,他想起他与卢卡斯的初遇,那时候卢卡斯还是个天真的孩童,转眼成为能够独自研发一台机器的成年omega。他想起卢卡斯灰绿色的眼睛噙满泪水的模样,很愧疚地想,抱歉巴尔萨克夫人,我还是让他哭了。最后他睁开眼睛面对枪口,其中火药摩擦手枪上膛,“砰”。这声响连最近的刽子手也只能听见个大概,却转瞬传到了卢卡斯的耳中。电磁间的共鸣让他一路奔跑,最后两枚磁铁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
卢卡斯带着几个士兵返回镇上时很多人都以为他疯了,抑或是做了什么交易才能让这些人那么听他的话。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做,士兵将阿尔瓦的身体放在他的家中后就离开,街坊邻居挤在门前,齐声发出压低的悲鸣。事情的主角,卢卡斯却异常镇静。他按照习俗为阿尔瓦下葬,这不是他第一次接触葬礼,但是是第一次一个人主持这一切,整个葬礼上他都面无表情,手上戴着的是白色蕾丝边手套与结婚戒指,卢卡斯安静地倾听每个人的悼念,甚至收下了军官送来的一束花,虽然在收到的下一秒就把它扔了出去。这期间他的脊背永远挺得笔直,似乎没有任何东西会压垮他。
有人说在每个夜晚他都要放声大哭,也有人说他早已与军官好上,把昔日的丈夫忘在九霄云外,葬礼不过是赎罪。这些话一律进不到卢卡斯的耳中,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看着曾经的手稿,阿尔瓦与他的笔迹像是新的一样,想要流泪的情感也如同新的一样漫上来。他就这样一张张地翻看过去,最后落到最开始那一张,稚嫩的笔迹与划掉的“卢卡斯·巴尔萨克”,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个名字了,阿尔瓦从未叫过他后面的姓氏,无论是巴尔萨克还是洛伦兹,他都未曾叫过。卢卡斯的手指落到那个名字上,他似乎看见好奇的自己对着磁铁摆弄,然后簌然落下泪来。他曾想过做好这个发明后就生一个孩子,把他或者她养成当年自己那般天真的模样。但是他不会再有机会了。
卢卡斯依旧住在那件屋子里,随着年龄的渐长,他学会了曾经怎么都学不会的活,他学会了做早午餐与种植,缝制衣服与打扫家庭。其实不是学不会,而是有人能让他学不会。在卢卡斯二十二岁的时候战争结束了,士兵和黑白混血omega们在一夜之间撤走,什么都没改变,却给无数人带来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他终于能把这些先前明令禁止的研究摆到桌上,独自一个人完成丈夫的遗愿。有些人来看他,他如同当年的阿尔瓦那般彬彬有礼语言客气。他们叫他“遗孀洛伦兹夫人”,虽然他只有二十二岁。
有的omega二十二岁才迟迟出嫁。以卢卡斯的样貌与才华,无数人都愿意将他带回家中。但卢卡斯拒绝所有人,并把家中宅邸的署名挂在门前,“洛伦兹”。他仍姓洛伦兹,似乎要这么一直姓到坟墓里去。
也有想要强行掳走他的,那个人曾经吹嘘只要把卢卡斯抢走就可以得到这个omega,并邀请非常多的人来围观这一仪式。他破门而入,吹着下流的口哨喊卢卡斯“狂妄的小洛伦兹”,他进到屋子后的三秒后,沉闷的屋子里骤然爆发出一声枪响,人们受惊得到处逃窜,有人壮着胆子走进房门,陈设没有改变,是阿尔瓦生前摆放的模样。卢卡斯·洛伦兹散着头发,坐在餐桌正中心的一把椅子上,两只手紧紧握着一把枪,枪口指向的方向是那人穿孔的脑袋。发觉闯入者的目光,卢卡斯抬起眼,灰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请您出去。”他说。
卢卡斯理所当然地被带走了,却又在法庭上被无罪释放,因为整个镇子的人都为他辩护称他被逼到走投无路,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枪究竟由何而来。宣判结束后卢卡斯穿着黑色长袍重新回到家中,法庭没有没收他的枪,一个omega保护自己的最好手段除了一个深爱自己的alpha以外,便是一把手枪。
他在二十五岁时不再做实验与发明,即使他这些年的发明已经风靡全国。“我要写书。”他在某天向面包店的老板这么说。老板一边指挥着长大的omega们揉面团,一边问:“那你要写什么呢?”
“我要写有关他的一切。”
他做到了。阿尔瓦·洛伦兹的传记出版于卢卡斯二十七岁生日当天,并获得了极好的反响。当初那个发明家的冤罪终于被洗涤,求知并没有任何错误。发售当天卢卡斯坐在家中,他已学会所有omega的活计,但是他应该照料的那个人早已由他亲手下葬。他没有忘记替阿尔瓦买一本,放在他的柜子上以免对方忘记阅读。
三十岁时卢卡斯同时出版两本书,关于他、关于阿尔瓦、关于电磁学,他把他的一生与阿尔瓦的一生都写了进去。落笔的最后隐隐有预感。于是他像巴尔萨克夫人那样寻找着衣服,却在手触碰到婚纱时愣住了。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收回了手,开始翻那件洁白的睡袍。自从阿尔瓦死后,他就再也没穿过这件象征分离的衣服。但此刻卢卡斯很认真地穿上,又将白色的蕾丝边手套整理好,这依旧是他新婚时的那副,而后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死神和他耍了个玩笑话,他就这样坐了一整夜,直到等得不耐烦时,才一把抓住身边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他什么都没有说,枪口替他说了最后的遗言,这一次全小镇的人都听见了,“砰”。
别人闯进来的时候遗孀洛伦兹夫人偏头倚在沙发上,发间绽放出一朵鲜红的花。他一生都不喜欢鲜艳的花朵,阿尔瓦为他种的多是百合、铃兰、白色月季,白得耀眼,一如那身omega们都会穿的长袍。
这就是发明家洛伦兹与他夫人一生的故事。
你也许想要知道的另一件事情,关于那把枪。
被带走的那天,阿尔瓦从柜子里抽出一把手枪塞到卢卡斯的手中,低声道:“我知道以后会有人想要伤害你,这是我最后能保护你的方式了。”
“换弹,上膛,开枪。”阿尔瓦眷恋的目光落到卢卡斯的身上,他曾经想这样看他一辈子,后来发现,一辈子也是个奢望,“总用一天你会用到的,别哭,记住了吗?”
卢卡斯把枪埋进被子里,抹着眼泪轻声默念:“换弹……上膛……开枪……”
“我的天才,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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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拉瓦锡&拉瓦锡夫人、《百年孤独》《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
“他是谁呀?”
“首先,你得把他养大。”
漫展场馆内,某不知名男子正在端详着自己的妆容。可怜的他在打开门前,还不知道卫生间门外的巨变……
嗯……虽然为了还原特地订制了和游戏内一样的高跷,还练习了三个月,但这恨天高走长了果然累。
男人再次绑紧束带,撑了一把从洗手台上起身,转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用铁丝支撑的耳朵没歪,做头发时特意留下的两处小辫子也在耳朵里,洗下手再补下粉。看着镜子中的阶下囚,妆容完美,装备整齐,顺手拿上用泡沫做的道具,理了理后,向门口走去……是时候继续逛漫展……了……
漫展呢?怎么是一个长廊?墙上的壁画和花纹也没见过。
就像是回应男子心中的猜测般,手中传来冰凉的触感,泡沫变铁质,看来真是...
就像是回应男子心中的猜测般,手中传来冰凉的触感,泡沫变铁质,看来真是穿了。就是不知道穿那儿……
看着眼前只有直走的长廊,回头一看,背后拐过去也是一个长廊。心中隐有猜测,眼前也没有第二条路……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长廊中不断,走了一会儿,到了尽头后,是一扇雕花门。
相扣回转的缪斯花纹在门上蔓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用长柄斧将门顶开,上面的灯吱嘎作响,却也照亮了前路。
一个椅子,带着扶手,上面有些雕花,颜色深蓝,却看不出是什么料子。往前大约两米,有一堆娃娃。椅侧一米是厚重的幕帘,视线跨越幕帘向前,一张铺着有些破损桌布的长桌映入眼帘。
共四张椅子,分布在与自已相对的两侧。此时早已坐满。身后尖顶拱门旁矗立着两座面目模糊的石像,三扇巨大天窗与从高处垂落的铁制灯台。
本就是第五玩家,看见缪斯印记还不确定,但如此明显的准备阶段大厅,看见了还反应不过来,就有问题了。
虽说隐隐有些预感,cos穿到不同世界开大挂也是个不错的方向,只是眼下再明显不过。
第五人格的本世,平行还是什么容后再议。
向后推了推门,果然推不动
马上的游戏,看来就是我上了。
第五人格守夜人技能本推早已熟记,不知道能不能用……
思考被打断,心中隐有明悟。
抬脚向前,学着游戏中守夜的坐法坐下。
检查着手中的长柄斧,猜测不假。确实是铁制,上面挂着的灯吱嘎做响。只是不知道人格……?
忽然眼前出现一本半透明的书,求生、人格和游戏中一模一样,却没有监管页面,只有游戏中的技能。在使用的还是默认聆听,改成闪现后。猜想人格还是默认的,正要更改,晕眩感突如其来。
恢复5秒后,睁开眼已是另一处景象。
一座巨大的女神像出现在眼前。
圣心医院么。
想看噩梦顶小说家的皮参加游戏,于是画了
回礼是小鸟丢小鸟
家庭教师Lucifer×笼中雀Alastor
——ooc
——微车
——之后我会补肉,估摸要两周后
——加油
——
贵族是从来不屑于在公立学校上课的,不光是有钱有地位的爵位,甚至有钱无权的阔绰大老爷,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和查理·巴克特之类的穷鬼上课,又或者和小混混厮混。
他们可挑剔呢。
当然,更高端一点的贵族还是倾向于找家庭教师,一对一的家教,让自己的孩子受到最优质的教育。
Alastor的父亲也不例外。
但这一切,实在是过于......控制欲了。
...........................
........................
Alastor是在地窖里长大的,那个几平米的小地阁,就是所有最初的记忆,而他的母亲在记忆里,从未离开过黑暗的地窖,和自己。
从来没有。
直到她肺痨死去。
Alastor知道,他是生在肮脏黑暗的地窖里的“老鼠”。
“老鼠”
这是Alastor学会的第二个词。
第一个词是“妈妈”。
实在是可悲。
无疑,这是一件悲催的事情,Eagleson公爵是个变态,人渣,纯粹的精神控制狂,他用铁腕的手段对待一切服从与不服从。
Alastor的母亲被他所囚禁,可能几年,可能十几年,具体的细节Alastor无从所知,也不好奇,他只知道,母亲在自己记忆尚且模糊的时候就死了。
她没教会自己太多东西。
如果怎么上厕所,怎么吃饭不包含在内的话,她只教导了自己一点如何说话,如何走路。
在黑暗的地下室,他牵着母亲柔软的手掌,一步一步,忖度着步子的大小,学习如何走路。
多么温馨。
至少Alastor自己是这么想的。
她很好,很温柔,但可惜的是,她留给自己的印象很少,Alastor曾经极度地依恋母亲。
在他那个从出生就习以为常的寒冷地窖里,他唯一能够交流的人就是母亲,他曾以为整个世界都是这样的。
整个世界只有这么大。
而母亲是他的神,他唯一的神。
每天都会有一些神的傀儡,从那扇门里出现,带着食物。
世界是没有光的。
也不存在比体温更加炙热的东西。
偶尔会有热一点的水,但也仅限于此了。
母亲死的那天,他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Alastor太幼小了,他以为母亲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直到,他看到一个本该是傀儡的人,把他的母亲——他的神拽离了这个世界。
很粗鲁。
他这才意识到。
母亲要离开了......
永远地离开。
自那之后,Alastor终于发现了,世界真的很大很大.........
大到没有边缘,这种空旷,令Alastor颤栗,畏缩。
而自己,居然还有一个父亲,一个所谓的,掌控自己一切,带给自己一切的“父亲”。
可笑至极。
可他几乎没见过几眼这个人。
他被强制带到饭厅里,喊这个人“父亲”,他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含义,但他知道,他应该说。
这之后,Alastor可算是经历了一场酷刑,几个野蛮的高个畜生,把自己扔到水池子里,洗掉了他身上和头发上的所有泥泞。
还把他的牙齿和舌头用一种很粗糙,很尖锐,他们称之为“牙刷”的东西擦洗了一遍。
然后Alastor就被关到了一个在他当时眼里可以算是——光芒万丈——的房间里。
Alastor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有一种很迷离的感觉,为什么没有人来教他该做什么呢?他应该在哪里坐着?在哪里站着?
他需不需要在有人敲门的时候躺进箱子里,堵上自己的耳朵?
可是没有,没人教他该怎么做。
Alastor废了很大功夫,才习惯那刺眼的光芒。
他乖乖吃饭,睡觉,练习母亲教自己的句子,练习如何走路。Alastor在等待,他认为总有一天,会有人把第二个母亲——自己的第二个神明,带到屋子里,重新告诉他,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但是没有,很久都没有,只有送来的食物和水,不断更新的壁炉柴火,以及窗户.........
一个温暖的,陌生的,他从来没见过的窗户。他的眼睛告诉自己,窗户外面有更为广阔的空间,但是他不可能出去的,他已经尝试过很多遍了。
那一片绿色的草野,尽头是高耸的深绿森林,抬头看到的蓝色天花板上,总是会划过一块温暖的灯火,伴随着白色的点缀。
灯火离开的时候,又会把整个天花板都染成红色,偶尔外面的草会动一动,跑过一只像耗子一样的毛茸,几只小的像蟑螂的生物会停在窗户外面。
他们有着比蟑螂更别致的翅膀和颜色,更硕大,更斑斓。
甚至是蟑螂和耗子的合体?因为他看到一些长着毛发的蟑螂,有翅膀,像自己的手掌一样大,有纤细的脚和脖颈。
这到底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
Alastor什么都不知道。
.....................
Eagleson公爵很快发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是个白痴,连话都说不全,不会写字,什么也不认识,什么也不懂。
这当然很好理解,毕竟Alastor从前的生活一直都在地下室度过,但他还是勃然大怒,再也不接见这个孩子,并如往常那样,掩盖Alastor的存在。
不过Eagleson公爵还没有把Alastor扔到乱葬岗里,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他找了一个家庭教师来教导Alastor的全部,实际上,这个的孩子更需要一个乳母或者女家庭教师,需要母爱的呵护和适当的引导。
但是公爵大人可没有,他觉得男性更能教会自己的儿子应该学会的一切。
一切。
这是个还算容易的事情,Eagleson公爵希望通过私下的渠道来给自己的私生子找一个家庭教师,他更倾向于从教会里找人,毕竟教会的人不会把这些丢人的事情......抖出去。
他可不想私生子毁了自己的桃花运。
然后,一位年轻有为的天使造访了他的庄园。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
“很高兴认识你,先生~我来自天堂,最近在人间找份闲职做,你愿意聘请我吗?”
面前的这位白衣绅士端庄持重,优雅自得,他白色的燕尾服和领结显得这个应聘的场合十分郑重,一位需要人们顶礼膜拜的天使,却自愿成为自己私生子的家庭教师?
但他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用十分诚恳的态度来见自己,希望能够教导自己的儿子。
Eagleson公爵捉摸不透里面的原因,但他不想,也没资格拒绝。
无所谓,谁来都行,把那混小子教成一个正常人就行,虽然他不打算让这个小子成为联姻的对象,但他的儿子至少得顺眼啊。
“你当然可以,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Eagleson公爵为面前的这位天使斟了一杯酒,两个人轻轻碰杯。
“请教您尊姓大名?”Eagleson公爵彬彬有礼地开口,他的衣冠楚楚和道貌岸然几乎能蒙蔽所有人的眼睛。
他有着精致漂亮的棕色瞳仁,还有飘逸蓬松的头发,他的儿子肯定也不会差,对吧?
“Lucifer。”
Lucifer在心里这么想着。
并没有注意到Eagleson公爵在听到这个单词的瞬间,那挣扎扩散的瞳孔。
Mygod,这可是上帝麾下最忠实的大天使。
Eagleson公爵的态度不自觉又恭敬了几分,他此刻多么希望Alastor不是自己的私生子,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向所有人炫耀——自己有个被Lucifer青睐的儿子。
但这一切都不会太晚,他迟早娶去另一个配得上自己的女人,然后把Alastor划到她的名下当儿子。
到时候,Lucifer就会成为自己的座上宾,而自己,则会受到所有人的瞩目。
想想还真是期待呢。
Eagleson公爵留了Lucifer一顿丰盛的晚餐,尽数表现了自己的待客之道,一切都顺理成章......
今天很不一样,相当的不一样。
Alastor坐在床上,月光轻轻从窗户外面飘洒过来,笼罩着自己的背影,他盯着地上那块修长的影子,回忆着今天白天的惊人所见。
今天有一个人,他不是一般的仆人,他不是进来换炭火或者碗碟的,穿的衣服也很不一样。
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然后对着矮小的自己弯腰,微笑。
“很高兴见到你Alastor~我的名字叫Lucifer。”
Lucifer吗?
Alastor只注意到,这个名字的发音很好听,而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比这个名字本身还要更富魅力。
“你是我的新神明吗?”
Alastor抬头向他询问,这个人是不是来代替他的“母亲”的呢?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又要有那个庇护自己的神明了呢?
这个人很漂亮,Alastor并没有什么审美的观念,也没有见过多少张脸,但他觉得Lucifer很漂亮,看着这张脸,他只觉得.........赏心悦目。
很好看。
让人.........想要信任,想要靠近。
“你的旧神是谁?”
Lucifer抬起了腰,用他惯用的俯姿直视着面前的这个孩子,七岁左右的孩子,还真是矮小。
Lucifer本来在天堂待的好好的,没事干就和狐朋狗友们到人间撒欢,找亚当的茬。
还算快活。
但是他有一点腻了,比起躺在天上的云朵里发呆,他听说了有位阔绰的公爵需要给儿子找个家庭教师。
这当然不是最吸引他的。
真正让Lucifer感兴趣的,是Alastor对于整个世界都毫无了解。
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
听说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与外界完全的隔离,那么他口中所说的“神”,到底是谁呢?
“我的母亲。”Alastor认真地回答,表情相当严肃,好像他说的是一句无法违背的公式或者世人公认的定理。
哈,那就不奇怪了。
他的世界,恐怕只有“母亲”和“父亲”而已吧。
“是的,我就是你新的神明。”
Lucifer十分狂妄而且僭越地自用了上帝的名讳,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只不过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罢了。至少在这个房间里,他的的确确的是Alastor的神明,拥有支配Alastor的一切的权利。
“你可以称我为‘先生’,从今往后,我会教导你的一切。”
温暖的小房间里,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房间里没有灯,所有的光源全靠那个不算宽敞的窗户。
花纹繁琐的床单和地毯,精心雕刻的桌椅板凳,壁纸画着太阳和牡丹,巴洛克时期的风格,相当花哨。
还有一盏吊灯,没有被开启。
恐怕Alastor也不知道怎么打开灯钮吧。
Lucifer轻轻一挥权杖,中央吊灯散发出琉璃璀璨的灯光,房间更加亮堂。
他还是更喜欢光亮一点,毕竟天堂那种地方是没有黑暗可言的,连阴影都不怎么存在。
“那么先生,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Alastor对突然晃眼的灯光很不适应,他抬头看了看那个如外面的天花板上一样亮堂的灯,心里有一点好奇。
这个灯,也会移动吗?像外面的蓝色天花板上的灯一样。
“从最基础的起好了,我们要来读一些故事,不会太严肃的,像是公主,王子,天空,太阳之类的童话。”
Alastor对于Lucifer大四窜改房间的行为有一点抵触,警惕了起来。
神是不可以改变环境的,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做到过这一点。
为什么,Lucifer可以。
但这点小小的疑惑显得微不足道。
Alastor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
“先生,什么是‘公主’?什么是‘太阳’?”
Alastor不懂这些词的含义,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到处雕刻的,那些有规律的,密密麻麻的花纹,其实并不是单纯的花纹。
是“单词”。
他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东西是可以被写下来的。
面对着这样一个单纯无知的生命,Lucifer嗤笑出声,嘴角勾起了一个温婉的弧度。
他用尽可能柔和的友好语调对待面前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好像一句稍稍高声的话,就可以把紧绷的Alastor给震碎。
“哈哈~也许我们应该从你更基础的开始。”
Lucifer用权杖勾起了Alastor的下巴,那双迷茫,警惕,沉重的眼睛,实在不应该属于一个孩子。
Alastor不应该这样,这可不太有意思。
但,他的无知此刻显得那么可爱,这也是Lucifer最中意的一点。
看来,Alastor还没有被任何形式的思想玷污,是那么干净,纯洁......
可以比拟云朵或者雪花。
有点麻烦,但是......
很好,他现在要从单词开始教了。
Lucifer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领着Alastor走到窗台,指着那个正悬挂在当空的烈日,轻声开口。
“看到了吗?那就是‘太阳’,一个巨大的火球,它的背景,也就是天空,原本是纯黑的,因为一些光的原因,才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蓝色......”
Alastor学的很快,他总是对新知识求知若渴,尤其是他知道了,蟑螂和耗子以外的生物的时候。
蝴蝶,蜻蜓,兔子,麻雀。
他感叹这些生物的美丽与花哨,并勇于尝试更多新鲜事物。
那些未知的东西,是多么的神奇。
足足一个月,Alastor基本学会了如何握笔,如何系鞋带和领结,如何用刀叉吃饭。
他还不会写字,但已经能说一句完整流利的话了。
对待Lucifer的态度,也更加亲昵。
Alastor似乎并不能分清楚“母亲”和“神明”的具体区别。
但他知道,这个神明和上一个不一样,这个神明不会让他捂着耳朵躲到箱子里,这个神明每天到晚上的时候就会离开,这个神明好像不会流眼泪,不会害怕。
Alastor必不可免的沾染上了Lucifer的许多特质,比如说优雅的腔调,略显稚嫩的绅士措辞,笔直的身板和轻盈的手指。
以及那或多或少的......傲慢。
他学会了向仆人说
“今天的沙拉太甜了,下次调的淡一点。”
“我要更嫩的肉排,让厨师们别再把那些可恨的蛋糕送来了。”
等等,这些颐指气使的话,而大多数情况,仆人都会照做,这令Alastor极大满足了他那小小的虚荣心。
他也是个少爷啊。
他也可以号领这些傀儡呢。
..................
Alastor尽管终日待在房间里,没有灰尘,但细胞的代谢让他不可避免地变得脏兮兮的。
油腻的头发,身上的皮屑,发黄的牙齿。
Alastor在知道这个房间有镜子的时候,就经常去那面神奇的玻璃面前,观察自己,看看自己是否得体。
可惜。
他抗拒洗澡,习惯于拿湿毛巾擦身体,好像他还活在地窖里,这也的确是因为他对“清洗”这件事不抱有什么好感。
可惜这并不能让他变得足够干净。
连续一个月,Lucifer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啧,一个小绅士可不能一副“邋遢”样。
“你为什么不洗个澡呢?”
Lucifer看到了Alastor油腻的头发,虽然整个房间是不被允许随意出入的,但内置了盥洗室,Alastor不应该还像流浪汉一样脏兮兮的。
这可不成体统。
“洗澡很疼。”
Alastor回答了他眼中的实话。
的确很疼,热水会烫红自己的皮肤,刷子会让自己破皮出血,第一次给他洗澡的仆人下手很重。
他们好像再刷一个杯子或者刷一个碗,没有任何小心或者怜惜,甚至可以说,他们给老爷的爱犬洗澡都不会这么粗鲁。
那真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不过Lucifer任劳任怨地接了这个活。
他“请缨”给Alastor清洗,尽管这其中有千分万分的不想,Alastor还是答应了。
他不可以拒绝神明。
这是规矩。
Lucifer放了一缸温度适中的热水,要在上面铺满了泡泡,他觉得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这些东西。
Alastor脱掉衣服躺进浴缸里,Lucifer则用柔软的布料擦拭他的身体。
动作很细腻,和之前的仆人截然不同,Alastor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而且躺在浴缸里的感觉,也和淋水不一样。
“我感觉自己好轻。”
Alastor充分体会到了水的浮力,他总觉得下一秒水就要把自己托起来,自己会像那些泡泡一样,浮在水面上,转着圈,闪着彩虹一样的圆圈。
又或者,他会像泡泡一样溶解在水里。
“我能在水下呼吸吗?”他转头向Lucifer发问。
“也许你应该试一试。”Lucifer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毛巾,轻轻地,扶着Alastor的头,把他按到了水下。
Alastor紧闭着眼睛和嘴,捏着鼻子,他好像在害怕水从自己脸上的孔钻到脑子里。一串串气泡从嘴边溢出,Alastor觉得有一点难受,好像水里是不能呼吸的......
他想要把头抬起来,但Lucifer还摁着他的脑袋。他不得已地伸出手,企图拨开Lucifer的手指,但这没有用。
窒息感越来越严重,他在水下憋的难受,他想要呼吸,可是为什么,Lucifer还是没有让他上来?
终于,当他在水里睁开了眼睛,一口水从自己的口鼻里倒灌入肺腔,Lucifer的手松开了,他立刻坐了起来,弓起腰,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呛入气管的水引起一阵阵无法克制的肺部震动,他努力的想要把那些水分咳出去,嗓子咳的很痛,憋闷了太久的肺也很难受。
Alastor平定下了声带之后,把自己眼眶里的水挤出去,看向Lucifer。
“先生,如果我当时继续待在水下,会怎么样?”
“你会溺死。”Lucifer毫不介怀地告诉了这个孩子本该有的事实真相,死亡,这可真是一个避讳的话题。
Alastor完全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他才刚弄懂“呼吸”“请问”“抱歉”这几个词的意思和所适用的场合。
溺死......什么是死呢?
“先生,什么是死?”
他用手边的毛巾擦了擦脸,摁了摁自己的耳朵,希望能够清楚的听到说话声。
“你现在活着,当你因为某些事停止了活着,那你将死去,并且再不能活过来,你的身体将会留在这里,慢慢溃烂,你的灵魂则会离开。”
“离开?去哪里呢?”
Alastor很关心这一点,他很想离开,就是出于一种孩子对世界的好奇,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探索本能。
如果真的可以离开,他很想试一试。但他却又不敢,因为他听到了“溃烂”这一个词。
像水果一样的烂掉,臭掉吗?
他不想这样。
更何况,被淹在水里是很不舒服的,死亡好像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应该会很痛苦吧。
“如果你做了很多好事,那么你是纯净的,你会上天堂,那里有数不尽的快乐。如果你做了很多坏事,那么你是肮脏的,你会下地狱,那里有数不尽的痛苦。”
说实话,Lucifer并不愿意把这些圣经上的鬼话翻译给Alastor,但这在某种程度上,更容易被这个孩子所理解。
而且这的确没错,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自己这么清醒,看清楚天堂的虚伪。
于那些人而言,于大多数人而言,天堂可不就是美好的堆砌吗?
那些贪图享乐而在人间遵守规矩的灵魂,又能比地狱里的好多少呢?只不过因为更尊重自己的父亲,所以更被器重而已。
不过,Alastor很不一样。
“我不想死,我会下地狱的。”
Alastor并不是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他当然排斥死亡,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驾驶生命的惯性吗?
为什么自己不能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是死去的呢?如果真的那样的话,从死的变成活的,应该和从活的变成死的一样痛苦吧。
他不想去地狱,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死了之后一切都消失。
“为什么呢?”Lucifer没有听到一个孩子该有的天真答案。
怕下地狱?
为什么呢?Alastor明明什么都没做过,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而且他明明都不知道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
“因为我是肮脏的。”
肮脏的。
父亲说过,自己是肮脏的,下贱的耗子。
他知道这两个词是不好的,但他其实也不明白这两个词有多么的不好,这是非常严重的骂人的话吗?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肮脏”是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词,严重的可以让他下地狱。
而那里有无尽的痛苦。
“不,孩子,你很干净,你甚至比上帝都要洁白无瑕。”
Lucifer抚摸着Alastor的脸颊,一些水珠从他的指尖粘到Alastor的脸上,Alastor向左转动了几度脑袋,吻了一下Lucifer的指尖。
这代表着感谢,也是一种展示好感的单纯的方式。
Alastor猜测这么做是对的,因为Lucifer解释过:人们会因为好感而产生一种叫做“喜欢”的情绪,而“爱”则比“喜欢”更为深沉而有分量。
人们爱着上帝,爱着神明。
这样,他对Lucifer也抱有这种好感,Lucifer是自己的神明,那这种好感,应该可以称之为“爱”吧?
爱,应该是通过“kiss”来表达的。
“kiss”,大多数情况指嘴唇贴在某一个物体上。
那么,手指应该也是可以“kiss”的对象吧。
Lucifer看到Alastor的动作,稍稍愣了一下,随之回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微笑,眉眼间浓郁的笑意似乎透露出他的愉悦。
“小家伙,你知道亲吻是什么吗?”
这句话本来的意思是——你知道亲吻是多么庄重的吗?你就敢随便吻别人?
但是这句话在Alastor的耳朵里,似乎变了样子。
Alastor以为,是自己弄错了,手指,似乎并不是“可以亲吻的”,Lucifer是在责怪自己弄错了礼节吗?
自己上次打错领巾,他也是这样子的问自己。
“小家伙,你知道什么是温莎结吗?”
他在嫌弃自己没有打好一个完美的领结,那个结确实很糟糕,歪七扭八。
于是,Alastor决定修改这个错误。
他凑近了一点离自己本身就很近的Lucifer,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这样,肯定不会弄错吧。
Lucifer不知所措的往后缩了一下脖子,他看着一脸正经的Alastor,才想起这个孩子是听不懂也分不清设问和反问的。
他把Alastor的头转正,继续为他清理身体,Alastor则拨弄着水中的泡泡,把其中一个最大的捧了起来,轻轻一吹。
无数的小泡泡像纸屑一样轻盈的飞起来,向四面八方过去,其中一个,迸裂在Lucifer的鼻尖上。
少年成长的速度总是很惊人,Alastor在营养的伙食下,很快地长高了。
他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又或者是蓬勃的朝气,健硕的体魄更是不可能了。
Alastor很瘦削,很高,皮肤苍白的几乎和Lucifer一样了,羸弱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很脆弱,很脆弱。
他总是日日夜夜带着一股颓靡的庸懒,间歇性的兴奋感,以及从骨子里被浸染的——傲慢。
这种懒散而困倦的优雅,让他看起来像一只猫,衣冠得体的猫,有光滑而漂亮的皮毛,精神抖擞的胡须,时隐时现的生命力。
他会突然一下子说很多话,情绪十分的激动,好像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新的太阳。
但有的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他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那些来自Lucifer的问题,挑挑拣拣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更为模糊,并没有最初的那种臣服意味的亲昵。Alastor总算意识到了,这个神不会命令自己,也不会伤害自己。
自己在小小的天地里,Alastor有了小小的自由,可以小小的放肆,还有了命令一些傀儡的权力。
尽管书柜上的书都是被经过挑选之后送进来的,极大的限制了他阅读真相,接触现实,可作为一个曾经住在地窖里的孩子,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很多单词他并不认识,所以他更倾向于和Lucifer一起看书。
他会坐在Lucifer的大腿上,把胸膛当靠背,任由Lucifer把下巴架在他脑袋上,这么近的距离,甚至可以听到天使的心跳。
Alastor读着读着,如果遇到一个不大理解的生词,就会用手指轻轻一指,在他手指放在单词上的那一刻,Lucifer就会告知他最简洁明了的含义。
不光如此,他们也总能在看到同一段有趣文字的时候一起发笑,又或者一起皱眉。
哪怕只是闲聊,都能够花上一整天。
Alastor能接住Lucifer的每一句话茬,Lucifer也能体味到Alastor的每一个笑点。
当他们越来越有默契,Lucifer完全了解了Alastor的阅读速度和词汇量的时候,读书就变得的容易多了。
往往不等Alastor伸出手指,Lucifer就已经告诉了他意思。
他们甚至默契到,Lucifer能够给Alastor翻页,精准的卡住Alastor读到的最后一个单词......
“这个词是‘钻石’,一种又贵又稀奇又漂亮的石头。”
Lucifer圈着Alastor的腰,这个角度刚刚好,他能够看清楚书上的每一个单词,今天他们在阅读一本童话故事——据说是有关“幸福”的含义。
那些愚蠢的人类哲学家总想挖掘出这个词的深意,总以为这简单的一个单词礼包含了那无尽的知识,却不知道连这个无聊的词汇,都是无聊的人类创作的代词而已。
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牧羊人’是一种职业,负责领着羊吃草,把羊养大再卖掉挣钱......”
幸福太抽象了,连Lucifer也说不清,这肯定不只是单纯的快感堆砌,但本质到底是什么,或许上帝都不能知道。
Lucifer耐心的解释着词语。
但他觉得Alastor有点心不在焉,虽然他看不到Alastor的脸和眼睛,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孩子状态不对。
“Alastor,你有在听吗?”
Lucifer把下巴放下来,侧过脸去观察Alastor的表情。
“抱歉先生,我只是突然觉得‘幸福’是个困难又蹩脚的东西。”
Alastor回过神来,用歉意的眼神望向Lucifer。
“困难又蹩脚?”
这可真是一个新奇的形容。
“是的,我没有大公主的名誉,没有二公主的财富,也没有小公主的自由,我没有丈夫,也没有价值连成的眼泪...”
Alastor并不是在抱怨,他当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现状,他很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东西,得到再失去,比从来没有得到要难过多了。
他只是在絮絮叨叨一些事实,一些自贬和自抑的话,一些让自己清醒的现实话。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弄过来这些。”Lucifer用指尖轻轻摩挲着Alastor的脸颊,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他的呼吸吹拂着Alastor鬓角的碎发,声音轻柔得仿佛在呢喃。
又或者是梦呓。
名誉也好,金银财宝也好,Lucifer都可以办到,他可是Lucifer,简直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甚至说......丈夫。
如果Alastor真的想要的话。
他似乎忘记教这个孩子,一般结婚的都是男人和女人,但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反正,Alastor的父亲是不会允许他和任何人结婚的。
这是个不可能的妄想。
不过他,还没有恶趣味到破碎一个孩子的美梦。
如果这个孩子的余生都会在美梦中度过,那他何苦告诉他现实的另一端是一副何等肮脏的样子。
“先生,我不要。”
Alastor把头扭正,他回绝了这个在旁人看来可能万分诱惑的选项,他的语气很轻,但却显得掷地有声且十分富有决心。
好像他在宣告一件庄重的事实,像法官宣判死刑犯的罪行,牧师宣布婚礼,又或者皇帝册封骑士那样。
“我不要施舍。”
施舍。
Alastor认为Lucifer帮自己得到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一种施舍。
但却并不认为寄人篱下,被好吃好喝供着是一种来自父亲的施舍。
Lucifer当然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Alastor觉得,自己值得被这么对待,他理应睡在最柔软的床上,穿最漂亮的衣服,吃最精致可口的点心。
享受全天下最尊贵的家庭教师。
在Eagleson公爵眼里,这是一种带羞辱性质的恩赐和施舍,但Alastor没有让他的父亲得偿所愿,他把这视作了一种供奉。
来自一个无理随从,对神的供奉。
这可真是傲慢。
身为一只笼中雀,是很难有这点相当倔强的傲慢的,这少不了Lucifer的言传身教,但天性也尤为重要,Alastor似乎从出生开始,就没有那种唯命是从的羊羔本色。
他的灵魂里少了些东西。
但那些缺点的消失,这只会令这个少年更加的完美无缺。
“Alastor,这不是施舍,这是礼物。”
Lucifer把头转了回来,亲吻了一下Alastor柔软的发丝,那在照射下泛着一点光晕的棕发,带着些玫瑰精油的香气。
很淡很淡。
突然间,Alastor把手抬了起来,摸了摸Lucifer的脖子,那里有一块突跳的脉搏,连着自己身后那颗鼓动的心脏。
那里,也是声音出来的地方。
“先生,你说话的声音可真好听。”
那曼妙的声带在自己耳后震动,一串串歌声一样的优美语调,抑扬顿挫的发音,实在是一种纯粹的享受。
Alastor用纤细的指头滑过Lucifer的喉结,似乎想寻找一点和自己不一样的地方,他又摸了摸自己尚且光滑的脖子。
“是因为你有这个吗?”
他点了点Lucifer的喉结......
有点痒。
Lucifer吞了一下口水,把Alastor的手拿开,那有一点冰冷的手背摸起来很舒服,但并不很柔软,因为Alastor瘦的要命,手指上体现的消瘦尤为明显。
“你以后也会有的,等你长大一点。”
他轻轻地和Alastor十指相扣,怀里的孩子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Lucifer的手指摩擦着Alastor指缝间的软肉,光滑细腻的皮肤触感很好。
这似乎......有一点暧昧了。
又或者,把他衬托得像一个骗了小孩子恋童癖。
啧,Alastor最好永远不要长大,永远不要懂事才好啊。
Alastor从有记忆开始,差不多全部的生活都系在Lucifer身上,因此对Lucifer有一种别样的情感。
也许,过了几年了?因为Alastor看见外边春去秋来了好多次,雪是那么白啊,那么干净。
可他还是更喜欢秋天一点,那万物凋零前的回光返照,总是胜过一切人间绝色......
但是胜不过Lucifer。
他的先生是个大美人,Alastor看过许多插画,不论是第一美丽还是第一英俊,都远不及Lucifer。
自己可真算是幸运,每天能这么养眼。
没有人会拒绝对美的享受,他也不例外。
Alastor很懂得见好就收,他向往窗外的世界,但如果那注定不可能,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这种期盼的渴望,这种无法被满足的希翼,只让他觉得自己很卑微。
但并不可悲,至少他不用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在深冬的夜里吧。
可惜了,圣诞节是属于外面的世界。
Alastor并不在乎这一天,也不会问“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吗?”这种明显答案是否定的问题。
他只在乎自己的生命。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他将死之际,有那么一盒神奇的火柴,他会在火光里看到什么呢?
Alastor并不避讳死亡这个话题,实际上,他并不是单纯因为害怕地狱而活着。
他不想逃避,为了逃避这个单一无聊的世界去奔赴地狱的痛苦?何苦。
火柴里,是小姑娘最想看到的东西。
自己会看到什么呢?
也许是那些自己得不到的壮丽山河,也许是母亲,也许.........
不,那可不是也许。
那一定会是Lucifer。
因为他不知道那些壮丽山河长什么样,也早已忘记了母亲的相貌。
他除了自己的脸,就只能在脑海里复刻下Lucifer的面庞了。
那精致靓眼的金色头发,那白皙的面庞,你如宝石一般剔透晶莹的瞳孔,那温热的身体和手掌,那柔软的嘴唇,那美妙的声音和耳语......
还有那优雅的心跳......
如果每天Lucifer不来的话,他会更难熬的。
Alastor不知不觉,已经长成少年了,如果抛弃那死亡一般堕懒的眸子,以及永远昏昏沉沉而且疲乏的神态。
光论身形,他完全可以形容为意气风发,跟随着身体发育的进程,Alastor也迎来了自己的叛逆期。
他会因为仆人做的饭菜不合口味,直接把整碗滚烫的浓汤泼在仆人脸上。
他会因为想到窗户外面,气愤地把屋子里的东西扔碎在窗户上,然后再仆人进来打扫房间的时候,趾高气扬地安顿他们把碎片扫干净,把窗帘换掉。
Alastor对于父亲的憎恶达到了极点,他经常会用书本中最恶毒的字眼咒骂他的父亲,把花瓶想象成Eagleson公爵的脑袋,再一拳把它打碎......
“那么下次,你至少要记得用布包裹自己的拳峰吧。”
Lucifer半跪在地上,Alastor坐在床上,伸出手,任由Lucifer给自己包扎,碘酒,镊子,棉团。
Alastor还是感觉有一点疼的,但他没有说,因为这一点小伤实在是太矫情了,但Lucifer显然足够了解他。
只要他的手指轻轻动一动,Lucifer就知道自己下手是轻了还是重了。
“先生,你只管包扎就好了。”
Alastor并不明白,Lucifer说的是一句极其偏爱的关心话,Lucifer当然放纵他随意怎么闹腾,反正Eagleson公爵那里,自己帮着说两句好话就能消气。
Lucifer是不希望Alastor糟践他完美的体肤,尤其是这样纤细美丽的手指,这是一双弹钢琴,作画,拿着权杖或者书本的手,绝不应该布满伤疤,像一个修鞋匠似的。
但Alastor以为,Lucifer是在责怪他发泄,刻意嘲讽他手段幼稚,还弄伤了自己。
“别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Alastor反驳回去,俯视着Lucifer,事实上,他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今年Alastor14岁,再过两年,他是不是就可以和Lucifer一样高了?
甚至说比Lucifer还高。
哈~比神明还要高,这可真是不敢相信。
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一点僭越和无理。
又或者他并不在乎。
大多数是建议,是询问,甚至很多时候,Lucifer会听从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傲慢,也进一步被放大和纵容。
“小家伙,对我说话要客气点。”
Lucifer小心翼翼的把绷带缠在Alastor受伤的拳峰上,他是很心疼的,这样美丽纤细的手,不可以就这么留下瑕疵。
“怎么了先生,连你也要给我难堪了吗?”Alastor收回了自己的手,停下了,自己搭在床沿,一直晃动的脚。
他总是有这样一种无畏,事实上,的确没有什么东西能成功的威胁到他了,他不害怕死亡,不惧怕疼痛,没有名利,没有财产,没有家人,没有自由。
Alastor还能害怕什么呢?
他敢随意开口顶撞Lucifer,也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现在很烦躁,心情不好。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暴躁了起来,可这种愤怒他压抑不住,也不想去压抑,反正又不会造成什么可怕的后果。
更何况,Lucifer才不会像书里的教师那样,用戒尺或者体罚来惩罚自己。
Lucifer站了起来,把Alastor从床上扶起来,这个少年已经和自己的肩膀一样高了,成长可真是迅速。
Alastor那本就精致漂亮的五官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耀眼夺目,这副美丽的皮囊,如果在外面,肯定会引发轰动的。
不过在这里,却只属于自己。
嬉笑怒骂,都只属于自己。
Lucifer细细端详了一会,然后把Alastor搂在了怀里,没有收到任何反抗。
那纤细的腰肢,柔软的触感,香甜的头发,多么令人难以忘怀。
“小白眼狼,如果你不对我好一点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这话,Lucifer用一种极为模糊的咬字,和极其微妙的音量。
伤心.........么?
Alastor的睫毛轻轻的抖动。
好吧,这个他是在乎的。
如果是为了不让Lucifer伤心,那他可以听话。
只是,伤心似乎从来没有体现在Lucifer的身上过,他好像与“悲”这个词联系不起来,Alastor见过母亲悲哀的样子,书上也有形容过悲哀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Lucifer从来都没有过。
Alastor一直以为,天堂是快乐的源泉,而天使是天堂的常驻居民,也许所有的天使都不会伤心?
但好像不是这样。
天使,也会伤心么?
“先生,”Alastor的声音雾蒙蒙地传过来,这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脸埋在Lucifer衣服里的原因。
“天使伤心的话,会哭吗?”
Alastor的手指在Lucifer肩膀的布料上画圈,留下了一圈圈触感的涟漪,布料上是短暂的,浅浅的痕迹。
会吗?
因为自己的上一个神明,就经常哭泣。
“如果为你的话,也许会。”Lucifer很宠溺地回答。
“为你的话”
明显是一种偏爱,这几乎就是一句:
“可以,但只为你。”一样浪漫的话。
可以算是情话吗?
或者,只是一句安慰的话,本身并没有那么浓重的暧昧。
但Alastor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彻底扭曲了这句话纯洁的可能。
他稍稍踮起了脚,头仰起了一个刚好的角度,但是还差一点,他还是有一点矮。
于是,Alastor勾着Lucifer的脖子,把他往下压,企图把Lucifer拉低到一个合适的高度。
“先生,低头啊,我吻不到你。”
自从那天之后,Alastor就开始平息青春期那躁动的烦闷,这还是有一点难度的,不过Lucifer......他实在不想冲Lucifer发火。
那个吻......
Alastor觉得有一点奇怪,那个吻好像和以前的吻不一样,但他又说不上。
或许是因为自己贫乏的词汇量吧。
又或者是人类拿令人作呕的胡思乱想和自作多情。
该这么形容吗?
总之,Alastor似乎开始......害羞了?
他从前总是正大光明地吻Lucifer,但是,上一次的吻,有一种异样感,他的心跳的加速,是因为紧张吗?还是说高兴?
可是这真的很奇怪。
他所看的书,人们总是用“结婚”和“相爱”浮皮潦草地把复杂,揪心,冗长的过程一笔带过。
Alastor不敢再吻Lucifer了,他甚至只是回想起那个吻,脸上就发烫。
为什么呢?难道那个吻是什么病,让自己发烧了?
尽管他不经常吻Lucifer,但这一切突然停止,在Lucifer眼里可是不正常的。
..............................
“那么,天要黑了,明天见?”Lucifer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告别离开,他一贯的需要用莫大的决心,迎着Alastor不舍和失望的目光离去。
有时候他也会动摇,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这个孩子呢?
但是这不合规矩,天使不能随意在晚上游历人间,而且他总不能天天陪着Alastor腻在一起。
Alastor需要个人空间。
“不和我吻别吗?”
Lucifer发问,实际上,Alastor也并不经常这样,他只是突发奇想,想要一个吻,一个纯洁可爱的吻。
但Alastor似乎很敏感提到这一个词。
“kiss”
他的脸色变得不正常,把Lucifer推了出去。
Lucifer离开Eagleson公爵的家,一直在回味Alastor那副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忍不住笑出来。
这是害羞了啊。
这种可爱的表情Lucifer并没有享受很久。
不过大概几个月过去,Alastor就重新恢复了正常,那腼腆的可爱也随着青春期的过去无影无踪。
他又可以若无其事,一脸平淡的,亲吻Lucifer,连Lucifer也想知道,这期间到底是经过了怎样不为人知的挣扎。
Alastor到底是怎么度过这一段情愫萌动的时期的呢?
但Alastor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件事。
Alastor更在乎的是,自己长高了。
他17岁,和Lucifer几乎一样高了。
有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会偶尔自恋一下。
他长得可真不错,不是吗?虽然比不上Lucifer,但是完全可以配的上Lucifer了。
Alastor很庆幸自己有一副姣好的容颜,在那些故事里,长相美艳的主人总是会有一大票的追求者。
那些故事的旁边一般都不会配插图,但自己,应该不会比他们差多少吧?
“我长得好看吗?”
Alastor向Lucifer发问,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当幼稚又相当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回答这个问题比问出这个问题更有难度。
“你比上帝还要美丽。”
这绝对是Lucifer发自内心的想法,但他是拿着有色眼镜来看待这两个人的,一个是令自己反感的父亲,一个是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小美人。
两者一比,高下立断。
但这话在Alastor耳朵里,可太过敷衍了。
回答的就好像过家家一样随便,于是他反讽回去,带着些许的不满。
“先生,除了你,整个世界恐怕都没人这么认为了。”
你这哄娃娃的话,还是说给小娃娃听吧。
“亲爱的,你真的在乎除我之外,其他人的评价么?”
Lucifer反问Alastor。
又或者,你能听到整个世界除我以外的,其他人的评价吗?
你可是,笼中雀啊。
如果真的深究这一句话的讽刺内里,那恐怕有一点过于刻薄了。
但Alastor没有更深刻地挖掘其中的那层讽刺,因为他沉浸在Lucifer对自己肯定的微笑里。
他确实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与此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书里的主人公要在乎。
那些千万万的群众,就有千万万个想法,何苦强求他们统一呢?
这的确是一句大话,又或者是酸话。
因为Alastor压根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如果他真的有机会的话,他或许也会成为那些庸俗的一员,陶醉于名利和权势。
不过谁知道呢。
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Alastor放下阳台上自己正在侍弄的花草,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向了Lucifer。
长高了就是很方便。
不过这次不一样。
Alastor微微低下的脑袋,亲吻Lucifer的脖子,喉结。
Lucifer咽了一下口水,有一点不知所措。
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根本不明白亲吻的真实意义,也不他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多么具有挑逗意味的动作。
尽管Alastor亲吻的是那么虔诚。
Lucifer有一点后悔没有教导Alastor爱与好感的界限了。因为他无法通过Alastor的行为判断,Alastor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是单纯的喜欢,还是爱呢?
这对于Alastor来说可不公平。
也更显得自己像一个欺负小孩儿的恋童癖。
啧......
Alastor的头发在自己的下巴上团来团去,像一只毛茸茸的猫在蹭着自己,纤薄且富有质感的嘴唇从自己的颈动脉上滑过,吐息拂绕过侧颈,Lucifer有一点按捺不住了...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制止吗?
告诉Alastor这样做是不对的?
又或者.........
不行不行,Alastor实在是太小了,而且自己还不确定Alastor是不是想要这样,Alastor连爱情到底是什么都不明白呢。
更不要指望性了。
但这个时候,Alastor做了一件很过分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无师自通,Alastor突然伸出舌头,舔吻了一下Lucifer的喉结。
这让Lucifer猛然缩了一下脑袋。
“怎么了,先生,我弄疼你了吗?”
Alastor懵懵懂懂地抬头,他显得略有一点委屈,难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他咬疼Lucifer了?
Alastor不知道的是,这话可太不对劲了。
这话真的太不对劲了............
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Alastor可以真正用到自己交给他的这些知识。
纸张翻过的声音和笔尖与纸面摩擦的声音相互交错,Alastor很悠闲,正随意浏览着,突然,他看到了一个词。
一个他从前没有见过的词。
也许是仆人的疏忽,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Alastor在翻看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比死亡还要更加隐晦的词。
“先生,什么是‘fuck’?”
他转过头去询问Lucifer,听到这个单词,Lucifer的手立刻停顿了下来,他没有,回答Alastor的话,反而走过来,拿起他手中的书。
“你从哪看到的这个词?”
“153页,26行,第7个词。”
Alastor不明白为什么Lucifer显得如临大敌,他看到书上说,这个词好像和人类所谓的成人礼有关,自己马上就要成人了,却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
Lucifer浏览了一遍整页的内容,皱起了眉头,用尽可能含蓄的词汇描述这个单词。
“这是一种人类获取快感的方式,一般进行的双方是相爱的两个人,不过也有一些交易过程中的例外。”
这个干巴巴的解释,还真是官方,而且书面呢。
完全掩盖了里面的所有细节。
当然,如果换平时,这种标准的答复是可以把Alastor敷衍过去的。
不过今天可就有点儿不一样了。
“先生,你能教我吗?”
等等,什么?
Lucifer呆了一下。
这个小家伙刚刚......可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啊。
“不行Alastor,你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Lucifer摇头拒绝,他倒不是自己不想,只是Alastor还完全不理解这个到底指的是什么,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论是前提条件,中间过程,还是结果和代价,Alastor一概不知。
如果自己真的答应,那就会显得像是单方面的欺骗。
而且Alastor还很小,还有一年才成年。
虽然说按照旧社会的标准,Alastor十四五岁就已经可以结婚了......
“为什么?”
Alastor感觉很奇怪,Lucifer对自己的提问一直是有求必应,除非是某些苛刻的条件让这件事无法达成。
“先生,你不肯教我踢足球,因为那需要大草坪,你不肯教我钓鱼,因为那需要一条河。但是先生,书上说‘fuck’只需要一张床啊。”
Alastor在床上晃了晃,又滚了一圈,像是撒娇,又像是在证明“瞧,这真的是一张床,而不是干草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Alastor,别说那个词了。你不明白,这件事情需要两个人......”
Lucifer骤然间顿住了,好像有猫吃了他的舌头,这中间太过复杂了,他该怎么解释呢?
他似乎忘记了给Alastor进行性教育和启蒙。
“这我知道,需要两个人相爱,我们难道不相爱吗?先生,你不爱我吗?”
Alastor用质疑的口吻反问。
他当然爱着自己的神明,这是一种复杂,混沌,无法辨析的爱,或许有一点与众不同和书上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无法画等号。
但不可否认,这绝对是爱。
而Lucifer,Alastor也敢保证他爱自己。
因为
“神爱富有者,也爱贫穷人;
神爱聪明人,也爱愚拙者;
神爱健康者,也爱残疾人;
神爱达官显贵,也爱寻常百姓;
神爱有识之士,也爱无知之人;
神爱垂迈老叟,也爱学步稚童;
神爱朋友,也爱仇敌;
神爱男人,也爱妇女;
神爱那些绝对信他的人,除了那些尚未信他的人。”
这不是,Lucifer交给自己的么?
可是,Lucifer自己却有另一套想法。
不,Alastor完全不知道这个相爱指的到底是什么,他不懂得男欢女爱和敬仰友好到底有什么区别,他也不明白什么是性,什么是爱。
Lucifer很想弥补这个错误,如果他没有耍小心思,老老实实把一个正常人该知道的东西都提前教给Alastor,那么今天自己就不会这么无措了。
这可真是......伤脑筋。
Lucifer干吞了吞口水,他砸砸嘴,空气很安静,好像有仙子在噤声,钟表一下一下的跳动,滴,答,滴,答......
他在犹豫,在纠结,他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思绪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Lucifer的心跳很快,甚至变得有点吵,他就这么僵直的站着,手里还拿着那本书,纸张已经被手指的汗水浸软了。
偏西的太阳把光斜侧着打入室内,洋洋洒洒地,飘落在地上,床上。他背对着太阳,而Alastor则面迎阳光。
这个视角的Alastor很迷人。
如同仙子粉尘一样的光芒挥洒在他的棕色的,毛绒绒的脑袋上,显得那么轻盈,Alastor那棕色的瞳仁在金色的光芒下熠熠生辉,尤其是那等待的表情。
懵懵懂懂。
他纤细的身体几乎架不住衬衫,那白皙的脖颈被领子遮住,若隐若现的,还有一颗胸膛的美人痣。
皮肤应该会很滑,会细腻得像手指一样......
啧,他在想什么啊。
当然,Alastor用嗔怨的语气开口,这立刻就击碎了Lucifer最后一丝理智和防线。
“Sir,Don'tyouwannafuckme”
那纯洁无辜的眼睛,略带调笑的口吻,彻彻底底撩拨了Lucifer心中的欲火。
Lucifer失笑了,他解下了自己身上繁琐的坠饰和外套,脱掉鞋子上了床。
“Asyouwish~”
他凝视着面前这个懵懂无知的灵魂,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渴望。
那么,就这么办吧,哪怕他们其中一个会在事后后悔,也留到事后再说吧。
他一点点,解开Alastor的扣子,Alastor似乎意识到了,这件事需要先脱掉衣服,于是也开始解Lucifer的领带.........
等着吧,过了今晚,Alastor将再不可能属于Eagleson公爵。
Lucifer从面颊开始,一点点地亲吻,湿润而旖旎的吻立刻烘托起了截然不同的暧昧气氛......
Alastor,只能属于自己.........
Lucifer的手开始不安分,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等了十年,竟然还会如此的急不可耐.........
轻点,轻点,这只是个孩子,他瘦的像一根稻草一样,动作要疼惜,要怜爱......
要像个天使,像个家庭教师............
RT,为了写文方便搞了
包括的运动番有:排球少年、网球王子、蓝色监狱、弦音、黑子的篮球、无限滑板、FREE!
情报都来自于官方、公式书和一些考据。
仅统计初高中,未收录大学(果咩)
注1:因为弦音辻峰没有找到具体位于哪个县所以未注明
注2:立花rf是阿兰和白马芽生在的队伍,后缀翻译过来大概是红鹰(大红鹰超市(bushi
注3:AP碧色火箭是五色工和桐生八的队伍,具体是在长崎县佐世保市
注4:稻荷崎之外单独标出角名是因为他在公式书里有写是爱知县出身被挖角过去的,且在衍生短漫排球部中他也说自己是名古屋人(说实话,比起这个其实我更震惊他和和尚竟然是一个地方的...
注4:稻荷崎之外单独标出角名是因为他在公式书里有写是爱知县出身被挖角过去的,且在衍生短漫排球部中他也说自己是名古屋人(说实话,比起这个其实我更震惊他和和尚竟然是一个地方的。。
注5:灰崎所在的高中叫做福田综合,在静冈县,因为写不下所以没有标
○OOC有
○存在大量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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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lancy一直觉得,焰火绽放后像万千流星坠落。
她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在加冕日的深夜,那场举国欢庆的盛大典礼在十二点才最为鼎盛。香槟泡沫、金盏花、礼炮和彩带……国家年轻的统治者们短暂地抛弃隔阂与职责,欢笑着享受一场无忧无虑的加冕典礼。在他们面颊上,青春和权力熠熠生辉。
......
今夜的主角之一,Delancy——她本该是唯一的主角,刚与Blair跳完一支不着调的舞。她们指尖虚触,裙摆交叠,最后舞步踩上零点烟花声,一簇粉色焰火凌空,在她们头顶绽放,一层、两层、三层……星点相互映射灿金或艳粉。Blair在她半步之前,也抬头盯着那朵烟花,她幻化出的长裙迤逦拖地,向前走时,像一颗星星的尾巴。
Blair突然回过头来,向她伸出手,唇角翘起,邀请她并肩而立。皇冠的光一瞬间晃了Delancy眼睛,然后只有Blair的笑眼。“Hey,Delancy快过来,烟花表演要开始了。”这个时候第一支焰火开始垂落,由四散凝聚成水滴状,滑落直到被风吹散。
这时候她竟然有点犹豫了。前王位继承人、新上任的皇室淑女Delancy小姐低头盯着她的手心,抬起手臂只是整理了公主的头发,又示意Blair再向前走到众人之前。
“公主陛下,作为你的皇室淑女,我不得不提醒你…”她推推Blair的腰,凑在她耳边轻声说。因为视线仍未离开烟花,她错过了公主陛下耳尖染上的薄粉色。
“表演开始需要你的准许。”
“Oh!对…我差点忘了。”
加代尼亚的新统治者振臂宣布,数十个流星便应声飞天,有些喧嚣,格外盛大。Blair和她的舍友击掌欢庆,抚摸王子柔软的头顶,与家人深情相拥……Delancy看着她穿行在大厅之中,衣摆幻化成粉色的流星,让她目不转睛,却又像转瞬即逝——就像烟花一样。
哦,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并不是直接认为焰火与流星相似,而是因为Blair彗星般的裙摆、Blair眼中的焰火,两个意象才相互链接。Delancy发现Blair是如此容易触及和改变她的想法,她不得不承认,Blair是她亲手挑选的命运。人的一生中有几次机会能亲手原则命运呢?几率大概和遇见流星雨一样小。
她向她走来了,用轻盈的、坚定的步伐,一点一点缩短她们的距离。Blair不作言语,但那双天空色的眼睛本身就足够直率。她没有给Delancy踌躇的机会,把她拉进怀里低声说了句。
“谢谢,Delancy。”
她该说什么…?也许她该告诉她这对于公主过于轻浮,或者像其他人一样自然地接受?Delancy埋在公主陛下金色的发丝里,呼吸间又弥漫起熟悉的玫瑰香水味。她直发时的头发也是如此柔软吗?慌神之间,她启声:
“Blair,你的香水喷得有点多。”
她听到Blair的笑声,她被簇拥着与Blair并排,一起看到最后的烟花灼热整片夜色。Delancy向烟花伸手,而Blair与她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