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第二武魂嗜血天蝎本身就带有毒,但是青鸾说过需要把第一武魂修炼到封号斗罗的程度才能修炼第二武魂。
现在她的第二武魂没有附加魂环,她只能微弱的感知放出这些毒雾的冲击性。
降魔点点头,他知道有一位玩毒的毒斗罗独孤博,并且还是二供奉金鳄斗罗给他主持的册封礼,不过他在这里设一圈毒雾干什么?
“去看看?”千羽试探性的问了问降魔,她了不敢自己进去啊,她估摸着自己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吧。
降魔侧身看着千羽“不怕被毒死?”
这些毒对降魔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他的魂力比独孤博高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千羽刚...
这些毒对降魔并没有什么用处,毕竟他的魂力比独孤博高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千羽刚刚晋升封号斗罗,虽然这些毒雾不至于把她毒死,也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这不有你嘛,论辈分我也得叫你一声师叔吧,你总不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我被毒死吧”千羽还用胳膊碰了降魔的胳膊一下,一脸的豪爽。
降魔冷哼一声“我还真忍心。”
不是吧大哥,咱也不能这么……
哎呦,千羽内心徘腹的话还没讲完,就感觉腰间一紧被带入了降魔的怀里。
还没等千羽反应过来降魔已经抱着她进去了毒雾,降魔运起魂力保护着千羽不受毒雾的伤害。
被降魔抱在怀里的千羽着实是感到了一丝尴尬,虽然也不是第一次抱了可是该尴尬的还是尴尬。
感受到降魔呼出的气息都洒在自己的头顶痒痒的,千羽是真想挠一挠自己的小脑袋瓜啊。
千羽悄悄的往一侧挪挪自己的头,还能感觉到,在悄悄的挪一点点吧……
嗯?怎么还能感觉到,我再……
“再动,我就把你扔下去,”千羽刚准备在动一下的时候,头顶传来降魔带着警告的声音。
不动就不动,谁怕谁,千羽嘟起嘴在心里喃喃道。
“咦,真渗人,”降魔把千羽放开之后,千羽看着散发着绿油油灯光的洞穴,悄悄的往降魔的身后站了站,一只手还揪起他供奉袍的一角。
感受到身边人的举动,降魔倒是出乎意料的没说什么。
“那边有白光,去那边看看,”千羽嘴上说着,手上指着,可是身体却一动不动,看着降魔的那个眼神就是你先走。
“怕了?”降魔看了千羽一眼,迈开步子向千羽指的方向走去。
千羽拽住降魔供奉袍的一角,降魔步子大走的也快,千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千羽说怕也不怕,说不怕吧那确实是有点害怕,这绿油油黑不隆冬的洞穴确实渗人的很。
走进白光的地方和刚刚洞穴的地方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这里通体光明,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草木散发着香气,中间位置有一个由红色和白色组成的像是太极一样形状的泉眼。
“这是…冰火两仪眼?”千羽记得在青鸾殿的一些书籍上看到过关于冰火两仪眼的记载,果然啊,冰火两仪眼的附近是最适合仙草生长的地方了,这里的仙草都是极品啊。
“什么人,敢闯老夫的府邸,”一道绿光冲着千羽袭来。
不讲武德搞偷袭啊…
千羽运起魂力闪身躲过,就见亮着九个魂环身着一身绿色铠甲的老头落了下来。
“既然你们发现了这里,就把命留下吧”独孤博目光不善的看着千羽和降魔。
“等等啊,”千羽两只手挥了挥道“这地方是天然形成的吧,怎么成你的了?”
独孤博冷哼一声道“哼,老夫先发现的就是老夫的,还轮不到你一个马上要死的小丫头来质疑。”
看着独孤博眼里的杀意,千羽一个闪身躲在了降魔的身后,她是打不过啊,这不还有人能打过嘛,应该是能打过的吧。
降魔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千羽,前几天不还对自己气呼呼的嘛,怎么现在这么不见外了。
独孤博召唤出武魂便像降魔攻击而去,可是独孤博只有九十二级,而降魔是九十六级,封号斗罗相差一级便有天壤之别,别说是四个等级的魂力压制了。
不出十招的功夫,独孤博便被降魔打到单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
“废物,”降魔嘴里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转了两下盘龙棍便蓄力想要结束独孤博的生命。
千羽可从来没见过现在这个模样的降魔,他平时在供奉殿不是嬉皮笑脸的就是跋扈幼稚,要不就是嘴下不留情的让人生气,如此这般冷酷又充满杀意的样子竟有点陌生呢。
“七供奉七供奉,算了吧,”千羽跑到降魔旁边握住他的拿着盘龙棍的胳膊“好不容易修炼到封号斗罗,就这么杀了多可惜啊。”
降魔看了一眼千羽握着他胳膊的手并没有抽开“看不出来你菩萨心肠啊。”
额……千羽撇了撇嘴,菩萨心肠倒是谈不上。
“你是武魂殿的供奉?”跪在地上的独孤博不可思议的开口。
他怎么会不知道武魂殿有七位实力深厚的供奉,想当初他封号斗罗的册封礼就是武魂殿那位魂力高达九十八级的二供奉金鳄斗罗给他主持的。
可是据说武魂殿的供奉都在供奉殿中修炼,几乎是不出供奉殿的,怎么会出现在落日大森林?
出现在落日大森林的人无非就是来猎杀魂兽,这也是独孤博敢把这里占为己有的原因。
他的毒对于高于他的魂师根本无效,但是来这里猎杀魂兽的最厉害的也就是刚刚突破封号斗罗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早已突破封号斗罗实力在他之上的人几乎不会再来这里,而且整个大陆上又有多少人能突破封号斗罗呢。
也是,若不是魂力高于自己很多,怎么可能带着一个人进来还没有受毒雾的丝毫影响呢!
独孤博此时心里悔啊。
“前辈,你这么欺负弱小可不好啊,”千羽撇撇嘴道,怎么听到武魂殿的供奉那么惊讶啊,那要是知道他是武魂殿的供奉就不打了?那要不是武魂殿的供奉没有这么强的实力是不是就得死在这了…
独孤博没有开口,被一个小丫头说自己欺负弱小不好他能说什么,他本来就是欺负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也打不过她身边的人啊。
“前辈,你说你占着这么个地儿有什么用啊,这里的仙草对封号斗罗来说又没什么用。”千羽放开降魔的胳膊。
她在书中了解过,这种仙草都有助于修炼,可是达到封号斗罗的以后,这些仙草和普通的草之间也没什么区别。
看到降魔收起盘龙棍,独孤博直接坐到了地上,这不就提起他的伤心事了“我自是知晓,可是万一有一株能解我体内的毒呢。”
“毒?你不就是玩毒的嘛?解不了自己的毒?”千羽好奇的开口道。
“这是便是我武魂的缺陷,我用毒,可是毒素也会在我的体内积累,我自己无法解。”独孤博叹了一口气。
“要不,我给你解解试试。”千羽道
“你?”独孤博疑惑道。
哎呦我去,这语气,瞧瞧这语气,真熟悉啊,千羽侧眼撇了一下降魔,降魔被看着千羽的眼神感觉莫名其妙。
千羽的手中浮现出一颗绿色的种子,种子周围还漂浮着小小的红色的花瓣。
千羽把种子用魂力送到独孤博的面前“这是彼岸花的种子,前辈需每日用一滴血浇灌它,九九八十一天之后等它盛放时吸收即可,不过前辈体内的毒年数太长,我可不敢保证都能解啊,还有它在生长过程中可不能见光的。”
独孤博迟疑了一会还是把种子收了起来,虽然他不太相信这个小姑娘,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她也不至于害自己,毕竟是她拦下了要杀他的降魔。
灯红酒绿,音乐声让人躁动不安。
抱着手臂随性的靠在沙发上的女子隔着蹦跳混乱的人群,视线毫不遮掩的盯着不远处吧台坐着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模样清秀俊朗,端着杯子安静的坐在那,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察觉到视线微微侧过头来。
与女子对视后,他微微一笑,张了张嘴:什么时候回家
读懂了他的口型,苏酒依旧毫无反应的看着他,身边好友一把将她圈入怀里,视线被严严实实遮挡住。
“看什么呢,聊你呢,大小姐。”
女子挑了挑眉,看着贴在脸侧的银链子,毫不客气的抓住使劲一扯,“季让,你的破链子刮到我了。”
被叫季让的男子被扯的往下一倾,也没恼抬手抓住脖子上的项链使劲一扯,随手丢进桌子上的酒杯里。
季让...
季让全程看着她,周边人立马发出哄笑,“小酒,什么时候给让哥一个名分啊。”
苏酒挑了挑眉,季让笑着岔了过去,“哪那么多屁话。”
“既然问到这了,给你们介绍个人。”苏酒指尖敲了敲面前的酒杯,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里的项链,抬手挥了挥。
刚抬起便被人一把捉住握在了手里,季让勉强的笑了笑,“小酒,没什么可介绍的。”
“大家都累了吧,都回吧。”
“改日再约,今天太晚了,回去吧,回吧。”
“我说,给你们介绍个人。”苏酒抬眼看了一圈局促的众人,一字一顿地说。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一股力将苏酒的手拿了回来,白衬衣男人居高临下的看了眼低着头坐在那的季让一秒,转过头笑着问苏酒
“回家吗?”
苏酒没回他,站起身子举起两人相握的手,“我男朋友—陆礼州。”
气氛沉寂下来,众人看了看冷着脸的苏酒又看了看低头沉默不语的季让。
苏酒才懒得管他们的表情,拎起丢在沙发上的包,一把塞进陆礼州手里,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
陆礼州无奈的看着接了个满怀的包包,看着季让,一手搭在他身侧的沙发上微微弯下腰靠近他的耳侧,低声说了句什么。
始终保持沉默的季让顿时暴起,一拳挥在陆礼州脸上,后者被迫后退碰倒了桌上的酒杯。
季让像一只暴躁的雄狮,想要撕碎眼前的猎物,周边好友吓了一跳立马七手八脚的拉住他
陆礼州好脾气的站起身垂眸看了眼被酒水玷污的白衬,“无能狂怒”留下四个字便不再管身后转身离开了。
※宫尚角X宫远徵
※一发完。
※OOC、私设有,不喜勿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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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宫家人人都知道,宫二先生宫尚角身后有条小尾巴。
是徵宫的宫三宫远徵。
自幼年时起便宛如宫尚角身上的一枚人形挂件,奶豆大的时候是抱着宫尚角的小腿,长大一点是揪着宫尚角的袍角。
再大一些就开始跟着宫尚角一起去宫家的私塾里听先生讲课。
初上启蒙课那天雪下的极大,在山壁间蜿蜒的木质回廊外纷纷扰扰。
宫远徵身上穿的是宫尚角昔年里贵重的墨色狐裘,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些大,糯米糍一样的脸整个埋在毛绒里,只漏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坠在宫尚角身后走路的时候真的非常......
坠在宫尚角身后走路的时候真的非常像一个正在滚动的黑色药丸。
黑药丸不是很喜欢这间上课的屋子,宫尚角比他年长,自然不与他在一处听课,此间课堂中全是宫远徵不算熟识的宫氏子弟。
再加上还有一个坐在他左手边从出生时起身世便备受争议的宫子羽。
宫子羽天生畏寒,衣着打扮比宫远徵还要夸张,可哪怕是这样仍旧在抱着手炉瑟瑟发抖。
此时的他们平日里素来没什么来往,只在执刃的家宴中有过几面之缘。
但这并不妨碍宫远徵顶着奶团子一样的脸不屑地撇撇嘴,他毫不客气的在心里评价宫子羽,比他年纪大,但比他还没用。
不然怎么还要跟他一起上劳什子启蒙课?
宫子羽遭受过太多没有善意的眼神,更何况宫远徵的嫌弃这么近距离的露骨,于是他皱着眉头转身毫不客气的给了年幼的宫远徵一个白眼。
一直以来被宫尚角保护太好的宫远徵哪里受过这么直白的厌恶,心情立刻变得愤懑不已,才不管是不是他自己先行挑衅对方的。
一堂启蒙课尚未行至中途,刚跟前桌嘁嘁喳喳说完小话而后抿了一口热茶的宫子羽便口吐白沫的晕倒了。
黑药丸还是顶着那张白白净净的团子脸,眼睛里包着的泪花欲坠不坠,躲在赶来的宫尚角身后怯生生的揪着他的衣袖,“哥哥……”
事关宫子羽自然惊动了执刃,不必言说那带着奇香的茶烟早就在医师的鼻尖暴露了缘由。
执刃怒目而视,但完全瞪不到人。
黑药丸被挡的严严实实,板着脸的宫尚角让宫紫商看了都发不起花痴,他言语冷淡至极,“执刃,远徵弟弟年纪尚幼,一时手误罢了。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么宫子羽现在已经原地去世了。”
“……”
真的很喜欢听宫氏众人在口口相传此事后的一句话,
啊?
二
执刃听完脸色黢黑。
怎么?
还要夸夸你的远徵弟弟手下留情咯?
但宫尚角活的像把秤杆,凡事讲究一个公平公正,他倒也没那么偏心,“远徵弟弟,你等会儿记得去给子羽弟弟道歉。”
黑药丸哪能答应啊,在宫尚角身后扬起糯米糍一样的团子脸,垫脚凑在宫尚角耳边哼哼唧唧,“我不要,他敢在背后讲你的不是,我就要教训教训他!让他这半个月里再也不能开口说些废话!”
宫尚角依旧冷着脸,语调也没什么波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宫尚角向来是不太在意众人在他背后说些什么的,无能之人,不足挂齿,连多给一个眼神都自觉费神欠丰。
“什么不是大事?这是天大的事!”宫远徵在宫尚角背后探出头,大大的眼睛里红彤彤的还水汪汪的盛着一捧泪花,看上去是真的动气了,“执刃,我帮我哥哥出气我有什么错?”
宫远徵是个思想超直的小孩,宫子羽讨厌他翻他白眼还没什么大不了。但宫子羽得罪的可是宫尚角,那他是一定要替宫尚角出口气。
宫尚角怎么能被人欺负呢?
他的哥哥那么好。
除了太善良。
在宫家善良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简单小孩宫远徵的人生信条从此根深蒂固,惹谁也别惹宫尚角,不然他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执刃对此也感到无奈,他还没办法自降身份威逼一个年纪尚小还不懂事的孩子。
宫远徵不肯道歉也不肯给宫子羽解毒,为此他得到了两个手板的惩罚,剩下的十八个都打在宫尚角的手心里。
这下宫远徵的眼泪是真的流出来了,他抱着宫尚角泛红的手掌上气不接下气的哭。
红起的鼻尖像是糯米糍上点缀的小草莓。
“看见了吗?以后你不听话,我就惩罚尚角。”
执刃到底是执刃,姜总是老的比较辣。
脑子当然也是全新的更好使。
宫远徵抽抽噎噎但并不妨碍他表达,“半个月是十八个手板,平均一天一个手板还多。哥哥,那我现在就把宫子羽弄死,是不是半个手板就够了?”
远徵,你是懂数学的。
宫尚角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抱抱黑药丸,表示自己并不怕疼的拍拍宫远徵的后背,安抚劝诫他,“子羽弟弟也是你的血脉亲人,不可以对自己的亲人动手。”
宫远徵把脑袋窝在宫尚角颈间,嘟嘟囔囔,“他才不是你弟弟,他是宫唤羽的弟弟,你的弟弟只有我。”
看吧,就说尚角哥哥是个善良又心软的人。
他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三
但这个拥抱没能持续太久,是宫远徵先退开的。
他不舍,但没有办法。
因为他是一颗黑药丸。
做了毒,就当不成救命的仙草。
教宫远徵用毒的是徵宫里的一位老人,他有一双浑浊的眼睛。
常年浸泡在毒物中已经让他快要失明了。
宫远徵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年纪尚小,心中难免有些害怕,徵宫的事务轮不到还是少年的宫尚角插手。
宫远徵便只能自己一个人站在古旧的偏殿外,任由落日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的细长,显得分外单薄又落寞。
宫远徵低着头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角,听到殿门发出嘎吱的异响,他抬起头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双污浊的眼,在残阳的浸泡里像是要沁出鲜血。
老人的声音也因为常年的药物变得嘶哑低沉,宫远徵费了好大力气才模糊听出老人是在问他为什么要来学控毒。
宫家虽是人丁单薄,但徵宫里也不止他一个孩子。
宫远徵有些惶惶说不出个所以然,老人并不强迫他回答,模糊的气音又继续在宫远徵耳边响起,“药物本身是没有正反好坏之分的,它能救人也能杀人,能伤害人也能保护人,一切都源于你的本心,你要如何选择?”
宫远徵听的懵懵懂懂,其中的深意暂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但他能明白一件事,于是他坚定的回答,“保护……我有想要保护的人!”
老人用苍老昏沉的眼神望向宫远徵,随之向后撤了一步,“跟我来吧。”
想学控毒,首先便要被药所控。
不同的药物开始从这天起不间断地流淌在宫远徵的七经八脉里,这让他会经常高烧,疼痛,难以忍耐,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昏厥。
夜雨潇潇,风铃动。
一灯如豆。
从昏迷中渐渐苏醒的宫远徵眼前的事物从模糊变得渐渐清晰,不远处的玄色桌案边是手拿着书卷的宫尚角,在听见宫远徵勉强撑起身的声音便立刻起身来到了他的身边。
昏黄的灯焰在风中微微摇曳,映着宫尚角一向没有什么波澜的脸孔,眼睫下跃动的阴影却又让他看上去有些心绪不宁,意外泄露的情绪在这个风雨的夜中被无限的放大,“远徵,不做这个徵宫的主人也是可以的。”
他让疲惫的孩童伏在他的心口,轻抚着他的后背,“不要怕,一切都有哥哥在。”
年幼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摇头。
这世上只有宫远徵知道他自己为什么如此固执。
再疼痛也没有关系,将来不能轻易靠近也没有关系。
他在进入偏殿时就已经交出了他的答案。
他有想要保护的人。
这个人,是宫尚角。
四
宫远徵从不后悔他的选择,甚至越发觉得这是正确的,就比如此刻,起码他就可以教训对宫尚角出言不逊的宫子羽。
而后随着年纪的增长,宫远徵和宫子羽之间冲突的升级,加之宫唤羽被确定了少主之位,宫远徵甚至庆幸他成为了可以帮助宫尚角的人。
不是什么别人,是我。
宫家人人都知道,宫二先生宫尚角身后有条得意洋洋的小尾巴。
不论做了什么破天荒的事,下了什么样的毒,得罪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宫二先生在他背后给他撑腰,甚至包括偶尔耍些手段把不务正业晃晃荡荡的宫子羽整到地牢里也不怕。
宫尚角还是那张冷脸,恭敬的对着执刃行礼,“远徵弟弟少年顽劣,一时莽撞罢了。”
执刃很想掏掏耳朵,小伙子,你这套词是说的越发纯熟了啊。
偏偏他确实不能对宫尚角发作些什么,少主之位另择他人让他心中略有所愧。反正进了地牢的是那个不成器的宫子羽,于是执刃只能摆摆手挥他去找宫远徵,“叫他把人放了,尚角,管好你弟弟让他收敛着点。”
地牢常客宫子羽其实也是很崩溃的,年幼之时那半个月里指手画脚的日子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非必要不与宫远徵接触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中的金科玉律。
牢外甩着手绳的宫远徵正把三种黑乎乎的液体往一起里倒,瞬间冒起的白色烟雾让宫子羽面皮发麻,“我也真是奇了怪了,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小时候还是你骂我骂的比较狠吧?”
宫子羽也确实没说假话,破小孩宫远徵当然也有人见人嫌的年纪,再加之药物的影响那真是连路过的狗都得被他骂上两句。
宫远徵一生致力于用毒药加毒舌平等的创死除了宫尚角之外的每一个人。
其中宫子羽受伤最重,经常在人后红着眼圈去找兰夫人哭诉。
“你得罪的不是我,是我哥。”宫远徵看他一眼,又往冒烟的瓶子里丢了两个白药丸,一下那烟顷刻间转为了蓝色,看起来是更加诡异至极,“你得罪他比得罪我还严重。”
宫子羽明显更崩溃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宫远徵,你少冤枉人啊!”
咱就是说,家人们,试问整个宫家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得罪宫尚角啊?
“你有。”宫远徵斩钉截铁,下一秒就从脑海里掏出绝版罪证。
启蒙堂中的那个午后,风穿过木质窗棱的缝隙,卷进细细碎碎的雪渣子。哆哆嗦嗦的宫子羽伸出手跟前桌低声炫耀着宫唤羽送他的手串,“怎么样,好看吧,这个连宫尚角都不一定弄得到,还是我大哥厉害。”
就这?
就这吗?
宫商羽沉默,宛如当年中毒一般的沉默。
而这沉默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中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宫远徵读懂他的表情,嗤了一声,“什么还是你大哥厉害,我哥哥才厉害。”
五
好歹剧情没有相互呛声发展到我哥敢吃屎那一步。
在宫远徵眼里很偏心的执刃果然提前释放了宫子羽,还不惜跟着一起来地牢亲自监督他放人。
执刃身后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站着他一向没什么笑意的哥哥宫尚角。
宫尚角看向宫子羽的眼神带着些不屑的悲悯,转到宫远徵的时候才终于有了些能称得上温情的温度,“弟弟,过来。”
他奔向宫尚角,从他身边掠过的是向宫子羽跑去的宫唤羽,宫紫商还有宫子羽的侍卫。他们把宫子羽从牢里接出来围在中间,一起面对执刃的斥责。
宫远徵陪着宫尚角一起站在冷硬的光线里,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围成一团紧密的网。
画面壁垒分明的像是他们和他们之间有一条以光影做刀剑划出的界限。
宫远徵揪住宫尚角的袖口,眼睛里嘴巴里都是对宫子羽的鄙夷,“委屈什么,我调好的毒药都还没用呢。”
宫尚角撇他一眼,眉眼虽是长开了,可依旧像是个奶团子。他看着宫远徵那皱皱巴巴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常年宛如被冰封的脸孔上难得付现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地牢又冷又湿,他受罪了。”宫尚角的语气还是没有什么波动,听上去通情达理,可分明回护的都是宫远徵,“去吧,弟弟,给羽公子道个歉。”
宫远徵知道宫尚角对执刃是很敬重的,尽管耸肩撇嘴不情不愿的但还是站在执刃面前敷衍的对宫子羽行了个半礼。
执刃不计较,宫唤羽不计较,那宫子羽如何计较?
他也只能愤愤不平的看着宫尚角带着宫远徵走了。
不管宫子羽作何感想,宫尚角是对这件事表面上的最终落幕是感到很满意的。
他的弟弟都会道歉了。
嗯,怎么不算一个进步巨大的乖小孩呢?
六
宫家人人都知道,宫三先生宫远徵喜欢追在一个人身后到处跑。
是角宫的主人宫二宫尚角。
宫远徵最不喜欢的就是成年后的宫尚角接手了角宫的事务,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都不在宫门之内。
还有那些往来与宫门之间的江湖驿报,把他哥哥都写成什么心狠手辣的大魔头了?
简直胡扯!
更有些发了疯的痴男怨女为了金银珠宝,权利名望,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要往宫尚角身边贴。
但无所谓,宫远徵会出手。
只有宫门人不受影响的毒药香薰牵丝球常年挂在宫尚角的腰间,熬药的宫远徵总是一边加料一边在心中怒斥,叫你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少年心性莽撞无知,只凭本能而动。
宫远徵从不细思他为何如此反感每一个试图靠近宫尚角的人。
而察觉到宫远徵这微妙心思的人却沉默不语的放纵了这一切。
宫尚角任由这宫远徵亲自雕花繁刻的毒药香薰牵丝银球跟他腰间的玉石环佩撞得叮当脆响。
宫远徵是按照他的喜好,他的心意被他亲自领着培养着的孩子。如同是他身上剥落的一枚碎片,每次见到都会有自身再次变得完整般的欣喜。
他每次出门都会带回好多好多的东西,全都是赠予宫远徵的礼物,他喜欢看宫远徵孩童一样雀跃的神情。
宫尚角会把选好的头饰放在木盒里连同许许多多的礼物一起打包塞进角宫弟弟的房间里,不出所料第二天就能在弟弟的头发上看见新发绳,发尾坠着的嵌玉银片有着漂亮的光芒,会随着跑跑跳跳的宫远徵一闪一闪的来到他眼前。
从头到脚打扮弟弟这件事能让他的心情很愉悦,连一向冰冷的眼睛都有了柔和的弧度。
他喜欢一回头就能看见宫远徵朝着他笑笑,同他叽叽喳喳的说话。
这会让他觉得天空是晴朗的,日子是安稳缓慢平和流淌着的。
宫远徵远比他自己想的对他来说重要的更多。
他代表欢愉,甜美和遥不可及的梦。
是灰蒙蒙的宫家里唯一一抹鲜艳的跳色。
而这是一个在宫尚角内心角落的隐秘。
宫尚角谁也不说,谁也不告诉,就连宫远徵也无从所察。
他宁愿宫远徵一生都如此懵懂无觉。
永远被庇护,被遮挡,被管束,被驯养。
永远做他手心里的小小少年。
永远崇拜我,拥护我,眷恋我,心疼我。
只看着我。
七
但宫门与无锋的战争逐步白热,日子是不可能一直这样安稳下去的。
执刃与少主宫唤羽的死讯像是一道开战的指令,让宫门内外人人自危。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宫远徵眉眼间都带上了一丝愁容,当然更多的还是愤恨。因为新的执刃尘埃落地,偏偏是那个他最看不上的宫子羽。
清茶带着月桂的香气缓缓在室内淌开,熟悉的气味稍稍安抚了宫远徵不断抽动的神经,一直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他终于凑在宫尚角眼前坐下来,“哥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急什么?”宫尚角看着一向天真的弟弟还真的挺闹心,团子一样的脸孔又开始变得皱皱巴巴的,他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手里的动作因此也变得更轻快了一些。
而这月桂茶里还有宫远徵送他的药草,宫尚角不想浪费,现下熬煮的十分用心,“该来的总会来。”
“不是,”宫远徵眼神月桂花在药草茶里打着转,“执刃的人选已经定了,哥哥你现在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
靛青色的茶盏被稳稳的推到宫远徵眼前,“我何时说过我想成为执刃?若我真的想,又怎么轮得到宫子羽?”
“为什么啊?”宫远徵迷惑不解,他一向读不懂宫尚角那些深沉的心思,亦从不妄自擅加揣测。
他绝不做任何一件可能会让宫尚角厌弃他的事情。
哥哥希望他是个听话的弟弟,那么他就只做个听话的弟弟。
宫尚角用眼神示意宫远徵喝茶,隔着茶烟渺渺,宫尚角的眼神透过风中的檐角看向了天空。
宫家的城墙那么高。
做了执刃就要一直做这笼中鸟,永远不能离开旧尘山谷。
而这城墙之外天地之广阔,他的弟弟都还没有出去见识过,早晚他会带上宫远徵过更自由的生活。
宫尚角垂眸,复又看向被热茶烫了舌尖正在吐气的宫远徵,忍不住又弯了弯唇角,“以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他碰了一下宫远徵的茶盏对着宫远徵挑了挑眉,“喝茶。”
宫远徵闻言只能继续拿起茶盏跟冒着热气的月桂药茶做斗争。
当执刃哪有逗小孩好玩。
原来宫尚角也没他自己想的那么公平公正,如果宫门里只能有一个快乐小孩,那么他只希望这个人是宫远徵。
永远在他的羽翼下,开开心心的。
所能感受到的最大的困难,只是一杯热茶。
八
纵有七窍玲珑心,千丝万缕深谋远虑仍不敌天算。
远在宫尚角尚未出生之时,无锋与宫门的战斗便早就打响了。
人要怎么算到没有经历过的过去和看不到的未来?
无锋的间谍无孔不入,自上而下乱成一团。
疾风血雨,手中剑折。
蒙面的杀手拼尽最后一口气将在暗夜中闪烁着幽蓝之光的兵刃送进了宫尚角的胸口。
宫尚角先感受到的不是痛,而是温热,淌出的鲜血混合着雨水将他濡湿。
这呼啸的风雨中他只能听见宫远徵一声凄厉且悲切的哀嚎,“宫——尚——角——!”
他的心跳开始变得缓慢,躯体开始变得僵硬,连呼吸也渐渐微弱。
宫尚角很想睁开眼睛,抬一抬手,摸一摸宫远徵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告诉他,不要怕,一切都有哥哥在。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宫子羽终于担的起一声执刃,可付出的却是宫门过半折损的代价。他有愧有疚,这与宫尚角的合谋中出现的最大纰漏。
宫子羽想要帮忙可整个角宫都被宫远徵带来的侍卫团团封锁,谁也不能窥视到受伤的宫尚角到底是生是死。
被宫远徵用暗器金针强行锁住的心脉还在异常缓慢的跳动着,致命的不是刀伤而是那一抹幽蓝,无解的毒药随时随地会让脆弱的心脏停止跳动。
宫远徵握着宫尚角的小臂安静的跪卧在床边,眼神平静,面无波澜。
他想起那个久远的落日残阳,想起进入偏殿的那一天老人的问话,“药物本身是没有正反好坏之分的,它能救人也能杀人,能伤害人也能保护人,一切都源于你的本心,你要如何选择?”
原来不是做了毒,就当不成救命的仙草。
常年在他身体里奔腾的药物早就把他淬炼成了百毒不侵,他的血液就是解药。
“哥哥,原来我真的是一颗黑色的药丸,厉不厉害?”
九
身如琉璃若白纸。
宫远徵伏在床边额头贴着宫尚角的手心,气若游丝,分明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最后拼尽气力的才唤来守在门口的侍卫,他停顿了好长一会儿才觉得神智又清明了些许。
“等哥哥醒了,若他问我去了哪里,你就说……就说,我出去玩了。”
他从未对哥哥有所隐瞒,第一次也不知道该怎么撒谎。
哥哥以后会生我的气吗?
他抬手悬停在宫尚角脸侧,细长的指尖抖得不成样子。
想要抚摸却又不忍打扰宫尚角安睡。
但生气总比伤心要好,对吗?
哥哥,希望你不要太伤心。
也不要太难过。
我只是出去玩了。
昙花最终还是在凌晨到来之际于宫尚角的身边静静地凋谢了。
但他从没有听宫尚角提起过。
他不知道的是,清醒过来的宫尚角在床边的缝隙里捡到了一枚染血的嵌玉银片。
从此宫尚角腰间的毒药香薰牵丝球里再也没有添过新的毒药,只安放着这一枚银片。
宫尚角偶尔会途径徵宫,他的脚步总会不自觉的停下来。
他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个问题的答案。
坏小孩宫远徵,你还不回家吗?
十
宫家人人都知道以前的角宫主人宫二先生,现在的执刃大人宫尚角身后曾经有一条小尾巴。
但现在。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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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鹤第二篇,写着写着就有点正经了,古风修仙
*大量回忆,年少时是仙门双子星的郭蒲
Summary:明明明月是前身。
04.
人间历,祈盛十七年。夏末秋初,夜风寒凉。
郭文韬才换下沾染妖魔浊气的外衣,蒲熠星就在外头敲门催促。他着急得很,若不是上次郭文韬告诫他不许随意进入房间,他就要直接往里闯了。
郭文韬匆匆换了身干净的外衣,打开门就被蒲熠星一把拽了去。
活像匪人劫持,装得凶神恶煞:“跟我走!”
郭文韬也只......
郭文韬也只好装一下被劫的良家少男,默然无语地闭嘴跟人走。他略微慢蒲熠星一步,便看见他深蓝发带上束着银饰,随脚步微微晃动,打眼极了。
客栈楼下灯火通明,酒气飘香,小二来来往往脚不沾地。出了大门,街上更是热闹,灯笼挂了一串又一串,将夜色映得雪亮。两旁高楼悠扬笙歌,一张张玉面娇颜闪过。底下摊贩叫卖,行人漫走,言谈说笑。
蒲熠星抓着郭文韬从人群中穿行,又神秘兮兮地不告诉他去哪。郭文韬由他抓着,一路上差点撞翻三个卖糖葫芦串的。他记得蒲熠星嗜甜,想问他要不要吃,微微用力捏住他的手背。
可人声杂乱,不知哪家歌楼正演到高潮,琴瑟齐鸣,谁都听不见谁说话。蒲熠星回过头,郭文韬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张合。他下意识凑近了勉强辨认,丰润的唇微动,似乎是在说:
“快看。”
砰然一声,郭文韬顺着他的视线抬头。
墨色中,漫天银花闪耀,刹那炫目过后,烁烁下落。
蒲熠星笑了两声,跟着街旁高楼中唱:
“东风夜放花千树——”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微小的烟花,说不出的明亮璀璨。郭文韬只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剩下的烟火都在蒲熠星的眼睛里看完了。
在糅合了灯火的夜色当中,蒲熠星不像往常张扬活跃、或者凌厉坚韧,某种外壳褪去,只剩柔软平和。
他们白日里赶至城外驿站,除去几只披着人皮的妖魔。它们盘踞驿站,伺机吞噬过路人的生魂。至今惨案数起,引来仙门注意,方派遣弟子前去处理。
那些妖魔扮人扮久了,外表看来,与活人毫无区别。甚至互相救护,最年幼的那只被藏在了地窖,不过难逃斩杀。结束时郭文韬收剑,望着一地狼藉心中作呕,眉心不自觉拢起,倒惹得蒲熠星注意了几分。
而蒲熠星并无不适,擦去刀上残留浊液。他的善恶纯粹,妖魔便是妖魔,再像人也不是人。而妖魔欲念深重,嗜血残忍,只会祸乱人间,当斩。
他因此从不后退,从不犹豫。清明磊落,像他的刀锋一样。
然而蒲熠星见他神色,大概以为他心情不佳,所以特意将人拽出来散心。
石拱桥横跨粼粼水面,游人如织。数盏水灯顺流而下,星星点点,凡人有所求,在灯里写满祈愿,目送水流远去。
郭文韬低声问:“你喜欢这样的地方?”
蒲熠星含糊地应了一声。他已经含了块糖,腮帮子鼓着动了动,默默盯着在岸边放灯的游人。郭文韬耐心等他把糖块含化了咽下去,慢慢走过桥。
“我师父说,”蒲熠星道,“人间是极好的地方。仙家修炼,便只是为了斩除妖魔,守卫人间……”
那时大多人以为他锋芒太露,且深陷人间红尘,对他多有不喜。他的圣人抱负,天地心胸,自然少有人知。他奔波人间,不过为了尽力守一份太平。即使如此仍然遭人非议,知交寥寥。
而蒲熠星足够天真,又足够洒脱,从不放心上。
郭文韬知他心境纯粹,然而那时到底年轻。
以为纯粹便是好事,却不知越纯粹的碎起来便越彻底。
那晚夜色中闪亮璀璨的眸子又常常入梦,像迟来的预言。午夜梦回,郭文韬总是满身冷汗。
故人音容不敢忘,却无处寻回。
05.
玉龙山峰峦连绵,主峰常年浸没在云雾之中,离天上最近,离人间最远。掌门住处尘清殿设在峰顶之上,烟火不闻。
若非有要事私议,齐思钧是死也不会造访此殿的。不仅冷,而且大殿威压极重,整座门派的杀伐之气都汇聚于此,借由掌门人的命盘消解度化。齐思钧一度认为历代掌门短命,就是被这殿给克死的。
他到时,正殿空荡。寻了半天,终于在书房找着了人。郭文韬的卦摆了一半,还未有头绪,齐思钧伸头看了眼:“算什么呢?”
郭文韬早知他来了,此时才拂袖抹去卦象,摇头:“难说。”
齐思钧习惯他话说一半,往另一张椅上坐下,自顾自斟茶。郭文韬其人,惯常摆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年轻时功力不深,还时常让他们看出些苗头。后来愈发精进,他站在任何人面前,脸上无喜无悲无怒。
像人间神龛里供的小像,披着薄薄的霜雪,低眉垂眼时说不清是悲悯或是漠然。
友人了解他,知他心思深沉,又在掌门之位,难以向旁人诉说哪怕一二。
然而这次似乎又不同。郭文韬吹了吹茶水,只说不知道你来,否则该取新茶,才更合你口味。
齐思钧盯着他良久,笑意便渐渐收了。不一会儿嘴角略微上扯,淡淡道:“不是吧,你连我也要瞒?”
如今封印松动,大阵不稳,但凡任一阵眼陷落,便是满盘皆输。近日雾楼镇怪事频发,它身为阵眼之一,已然是在发出预警。却不知怎的,这探查任务竟然让几个学徒领了去。其中还有齐思钧的亲传徒弟,他自然是要来问个究竟的。
齐思钧道:“我不能由你一意孤行。你告诉我,你打算如何?”
此阵关乎百万人死生。
郭文韬抬眼,慢慢把茶盏放下了,只说:“我何时一意孤行过?”
齐思钧看着他那张平淡无波的脸,气闷无比,心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你郭文韬表面看着有多四平八稳,疯起来那也是无人能及——何况他心魔早生。
他们坐的位置,只要一转头,便能看到书房墙壁上悬挂着一柄旧刀。数十年光阴未能消磨掉它半分锐气,即使收在鞘中,凛凛杀意也分毫未减。刀柄磨损严重,原先的刻字早已看不清了。
不过它本就是把无名刀。
仙家修炼,在兵器挑选上犹为严苛。选中之后,还要由主人亲自命名,建立羁绊,修炼便事半功倍。一流修士,兵器的名号也是响亮的。
而蒲熠星偏不同。
多年前他在演武场上找郭文韬的茬,虽然落败,但还是一举成名。从此提起郭文韬,又必然要捎带一句蒲熠星。无数人打听这位新秀的师门,却一无所获,仿佛这人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于是转而打听他手中的刀,却发现同样一点来头都没有。
“我不会替它命名的,”彼时蒲熠星笑着说,脸庞不似后来消瘦,腮边带着软肉,显出几分孩子气的任性,“它想叫什么都行。”
故人之语犹在耳边。
后来他与刀出生入死,几经磨难,却在沧明山弃刀毁道。时人以为他杀业太重,逐渐灵台不清,发了心疯。多少人感慨神兵无名,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也有人试图寻找那几片断刀,不过慢了郭文韬一步。
没有人知道,郭文韬是如何在沧明山上下徘徊四十余天,终于把每一片断刀找齐。
他用灵力修修补补,勉强令断刀成形,重回刀鞘。
如今郭文韬把它明目张胆地挂在这儿,每个来书房与掌门议事的人都能一眼看见,用意再明显不过。齐思钧以前总看些俗世写的话本,以为像这种遗物,是要专门收在什么禁地之中,再不小心给外人撞破的。郭文韬倒好,这时候也不谈城府,不谈什么小心谨慎,直接把心魔摊开摆在所有人面前。
齐思钧无奈道:“你放纵心魔,只会遭它反噬。”
派内长老数次明里暗里反对,质问郭文韬为何将罪仙遗物收藏。不过从来得不到答案,郭文韬会直接把人轰出去。
而此刻他看着那柄旧刀,视线却仿佛越过眼前的一切,虚无地不知看向何处。
那些卦象,也不必再追究下去。
他淡淡道:“大阵必亡。”
06.
雾楼镇像一叶巨浪中颠覆在即的小舟。
海上蜃景愈来愈清晰,妖魔不断从中孵化,扑向任何眼前的活物。放眼望去,蜃景中黑气腾腾扭动,细看之下,那俱是不尽的妖魔。
蒲熠星急于脱身,什么话都来不及交代,却只听石凯在身后一叠声喊他:“前辈留步!”
那两个孩子心性赤诚,是真心想治好他的病。可惜现下无暇道别,成群妖魔汹汹反扑,海上蜃景伺机吞噬天空。何况于蒲熠星而言,身后还有不愿相见的故人逼近。跑又跑不脱,留下来也必定瞒不过。本就是将死之身,何必再添纠葛,徒增烦恼。
又是一剑。在滔天蜃景中破开一片清明,重现天光。而剑气震慑妖魔,一时纷纷不敢向前。
蒲熠星也还记得他面上守礼,内里最烦规训,身为青云首徒,一点儿也没有要继承掌门之位的样子。为了逃避掌门教导,一年里少说有八九个月都在山外,说是除魔,也是被蒲熠星拉着到处鬼混。
彼时俗世王朝正逢盛世,不夜人间,处处花团锦簇。
而今白驹一跃,蒲熠星睁开眼,只看到日渐凋敝的雾楼镇,不远便是飞沙漫天的战场。
隔着斗笠轻纱,蒲熠星遥遥望去,浑身经脉都随着情绪起伏而颤抖。咳声终于止不住,蒲熠星回过头,强提着一口气,翻转铁剑朝海边而去。
海上最浓重的蜃景之下,便是阵眼所在。
有什么好挂恋的,蒲熠星舔了一下唇,腥甜味在舌间蔓延。郭文韬到底是当他的掌门去了,数十年已过,他恐怕早不记得蒲熠星是哪号人。
他抬起手腕,便听见清脆的金石碰撞之声。那是来自阵法的束缚,无形锁链始终挂在他腕子上。如今它好似活了,愈收愈紧,直拽着蒲熠星往阵眼中心而去。
浓郁的黑气几乎淹没视线,海风呼啸而过,刀子一般。再被卷进阵眼肯定九死无生,蒲熠星反手抓住锁链抵抗,苍白腕骨渗出血迹。他能稳住身形已是不易,不经意间斗笠一晃,被狂风刮了去。
恰好一剑劈来,海岸边蜃景俱散。刹那间天光大破,明光倾泻而下,将蒲熠星照了个透彻。
岸上人俱愣住:“那是谁?!”
年轻徒辈茫然,有些资历的却色变。
狂风之中浪涛翻涌,蒲熠星乍然身处明亮白日与磅礴黑气的交界处,半明半暗下白衣猎猎,发丝凌乱飞舞。
好像重返人间的一道幽魂。
日光之下,他不敢回头。
07.
岸上,堪称一团乱麻。
先是石凯黄子差点追着蒲熠星冲进蜃景,被齐思钧一手一个拽住了。齐思钧看着那道背影,简直疑心自己花了眼。却听黄子直叫“蒲兄”,心中震荡,立刻回头看郭文韬。
稳重持成的掌门人回望他一眼,手中剑锋挽花,嘴角上勾,露出淡淡一抹笑意。
好似多年前比武获胜,少年郎难免傲气的一笑。
大地震颤,妖魔哀鸣。有什么东西在土地下一寸寸苏醒。
“阵要败了!”“怎么会这样?!”“撑不住了!”
“那可是修罗道与人间最后的屏障!”
数家仙门集历代大能之心血所成之阵,为的便是彻底隔绝妖魔与人间,力图镇压妖魔于原初之地,保人世万年太平。
几代人不遗余力,呕心沥血终求得此法,遂以人为祭,方成此大阵。
可眼下,祭品却死而复生。
“不是我要废阵,是它本身难以为继,”郭文韬说,声音几乎淹没在风中,“大阵设立后三十余年,人间妖魔却不绝。”
他手中剑刃嗡鸣,灌注灵力的法阵纹路自他脚下迅速向海岸蔓延。近乎刺眼的金光数息之后延展到高空,漂浮的金色文字缓缓开始转动。
齐思钧忽然认出这道阵法:“你疯了!”
郭文韬慢慢向海岸走去,法阵金光凝结,无数复杂符文在空中流动。他的衣袍随之轻轻起伏,法阵仿佛蕴含了生命,金色符文迅速周转。
有人大呼:“这是什么?!”
郭文韬好像叹息了一声。
仙门众人修苍生之道,不是为了徒劳的牺牲。
齐思钧知道拉不住他,咬牙高喝:“你是青云派的掌门!”
郭文韬没有回头。
“很多年前在沧明山下,我就见识过了,为何人间妖魔源源不断,未有尽时,”他仿佛是低声喃喃,“知道吗?因为妖魔不从修罗道而来。”
他的声音顺着法阵扩散而开。
所有人都看着他,漫天金光之中符文形成屏障,牢牢包裹住阵眼。
“……我悟得太晚。”
黑气的中心,蒲熠星猛然抬头,看见隐约的金光。
阵眼凝结出的锁链有成人臂粗,紧紧缠绕住手腕和细瘦的腰身。蒲熠星双手受限,脚下又无着力,简直是被半吊在空中,胸膛徒劳起伏却使不上力挣开。而上空的金光直直劈下,轰然一声震断锁链!
蒲熠星刹那下落,失重中感觉后背骤然一痛,撞上什么东西。
是一个略显生疏的怀抱。
“蒲熠星……”
脚下海面金芒大作,繁复纹路夺目地闪烁蔓延。蒲熠星止不住发抖,心脏仿佛已经下坠到海水之下,说不出话。他反应不过来,手却下意识抬起,轻轻覆上腰间用力箍住的手臂。
“蒲熠星。”
黑气疯狂翻涌,却冲不出金色结界。海浪咆哮倒灌,新的蜃景从海中缓缓升起。
温暖灵力顺着后背灌入五脏六腑,脆弱经脉像要重塑般又痛又痒。蒲熠星咬住唇渗出血丝,艰难道:“你……”
郭文韬神色平静。黑沉眼珠向下,视线落在蒲熠星侧脸。
“马上就好,你难受么,”他柔声道,抬手用袖口蹭了蹭蒲熠星的唇边,“再等等……”
巨型蜃景几乎撑满结界内部,遮天蔽日。几千万落道观庙宇高低相接,檐牙相连,神龛香火化作黑气飘然而出。巨大的青色神像形容扭曲,簇拥在亭台楼阁之中。
“这是修罗道入口!”蒲熠星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急促道,“你想干什么?我看你不想活了!”
蒲熠星如今不算纯然的生魂,被困阵中几十年,已不受浊气侵蚀。可郭文韬不一样……
郭文韬说:“我想你活。”
*古风修仙,掌门韬病弱蒲,别管了我是变态
*一点火葬场和狗血味,剧情多,预警
01.
人间历祈兴二十六年,初春寒夜。
客栈一楼点了油灯,如豆星火摇摇晃晃,后厨米粥的暖香气息飘散而来。临近子时,一楼只三两坐了几桌客人,酒觥早就见底。石凯和黄子都一身皱巴巴的修士服,各占桌子的两侧,中间夹着个病怏怏的青年。......
客栈一楼点了油灯,如豆星火摇摇晃晃,后厨米粥的暖香气息飘散而来。临近子时,一楼只三两坐了几桌客人,酒觥早就见底。石凯和黄子都一身皱巴巴的修士服,各占桌子的两侧,中间夹着个病怏怏的青年。
“听说那事没?这批货下完就赶紧走吧,这镇子要完啦。”
“怎么可能。我看日子还好好的。”
“嘁。没看见满街都是仙门修士……”
三人假装听不见闲散碎语,自顾自沉默。只听得角落里卖艺人拉琴,幽幽唱:
“且看那桥头石畔霜累累,故人远行胡不归——”
石凯和黄子二人愈听愈愁眉苦脸,暗暗打量第三个人。那青年身形瘦削,墨发简易地束成一股,雪青色外袍松垮地披在身上。更衬得面色苍白,眼睫低垂,眉心微微拢着,在灯火下像一盏易碎的瓷器。
这人是石凯和黄子半路上捡来的。
若要从头说起,那就是一月前,两人接了历练的任务下山。他们师承玉龙山青云派,外人言其天材辈出,于天下也算是赫赫有名。然而门派隐于高山连峰之中,弟子一年到头外出不了一回,憋都要憋死。但凡有下山执行的任务,就算是采买,内门弟子也趋之若鹜,有时报名太多,还得以抽签决定。
而黄子弘凡,平平无奇的抽签大师。一人抽两签,具中。于是高高兴兴收拾东西携石凯下山,赶往临海的雾楼镇。
如今大半月过去,事儿还没解决,先捡着个疑似重伤失忆的无名散修。
青年散修掩唇咳嗽一声。这一天多下来,石凯一听见咳声就要应激,连忙转头看去。他一旦咳起来就愈演愈烈,直有撕心裂肺之势,头颈埋下去,整片肩背都颤抖。下午就是看他咳得厉害,医术不精的两人二话不说先塞给他几粒补气的丹药,准备了些流食,结果到了晚上还是给吐得一干二净,气色愈发苍白。
青年抬起头,唇边嫣红,汗湿的额发贴在颊侧,温和地笑了笑:“其实二位不必管我。”
“那不太行,”黄子推过去一杯茶水,说,“我派立训如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也算是承蒙兄台相助……”
若不是这位高人在迷雾外咳得死去活来,他们二人恐怕就分不清虚实,彻底迷失在瘴气当中了。
石凯点点头,以为他疑心颇重,不愿轻信他人,干脆补充说:“我俩是青云派下山的,正经弟子,恰好在附近除魔。”
那人反倒一顿:“……什么派?”
石凯不疑有他:“青云派。你有印象?那太好了,你内伤严重,我师父擅长医治,你同我们回去,正好……”
“不了不了,”青年却别过头摆手,“明天一早,便就此作别罢。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石凯和黄子困惑地交换眼神。吩咐后厨熬的药粥恰好出炉,热气袅袅地氤氲散开。青年揣着手,叹了口气:“我只有一句忠告。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山吧。”
“现在回去?怕是三年都出不来了,”石凯盛上粥,喃喃,“而且要被骂死……”
雾楼镇地方不大,但风景秀丽,来往商船繁多,虽算不上一等城池,也有些富贵气。月余前镇上突发怪事,海中蜃景频现,不少船只迷失在雾中。更有人见过蜃景后便失了神志,疯疯癫癫地跳进海里,捞都捞不着。
派内长老以为是迷障之类,又考虑到雾楼镇牵连甚多,将任务标为甲等,分派三批弟子。弘石二人两月前将将晋升,也有资格选取了任务。本以为很好解决,未曾想事态越来越复杂。
两天前,连镇长独子也发疯跳海自尽了。
青年接过碗,有些好奇:“我记得……可我听说,青云派的修行在几大仙家中算是容易的了。”
“那得是三十年前吧,”黄子啧啧,莫名有几分沧桑,“我俩没赶上好时候。如今俗世王朝更迭,北面妖魔似有卷土重来之意。现下局势紧张,咱们这个郭掌门吧,他就,往死里卷啊。”
青年抿了口粥:“……什么掌门?”
石凯一碗已经下肚,捏着木勺,舌头被烫得有些含糊:“噫。我师父说是因为掌门数年前受了情伤,至今未成家,脑子憋出问题了。”
“咳咳咳咳咳——”
青年咳了个惊天动地,直咳得拉琴的都停了弦,石凯上手给他拍背:“这药粥也不管用?”
好不容易缓下来,青年才说:“尊师是姓齐吧。”
“是啊,”石凯有些惊奇,追问,“你俩认得?那我得喊你前辈。还未请教前辈名讳……”
仙门中人修炼一久,常常分辨不出年龄。他们初见眼前人,只以为对方年长几岁,但既然与师父辈的认识,那便不简单了。
“我姓蒲,”青年慢吞吞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担不起前辈二字。”
“欸,那可巧,”黄子热络道,“你可曾听过世家双璧的名号?其中一位是咱掌门,另一位跟你一个姓氏……”
石凯在桌子底下给他一脚,胡乱插话:“那什么,小二!还有茶水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瞪了对面一眼,黄子接收到那眼神,讪讪闭嘴:“嗨呀,陈年旧事,我不该提。”
青年半阖着眼,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夜渐渐入深,仅存的食客也散去,那拉琴人却又起了个调。
“还是那句话,能早些离开便抓紧离开,”蒲熠星捧着粥碗暖手,坐姿随意而懒散,视线从两个小辈身上扫过,“你们那什么任务,完不成便算了。我敢说,就算是郭……掌门,亲临此地,亦难解决雾楼镇的麻烦。”
石凯“啊”了一声:“不会吧?我们看那海市蜃楼,实际是秽物残留而成的迷障,有了些意识,主动吞噬活人。我们救得了一个两个,救不了那些早就被迷障盯上的,说白了,治标不治本。不过若是举门派之力,那迷障想必不难治理……”
“没那么简单。”蒲熠星摇头,“这镇子下面,有大阵。如今封印松动,自然……”
客栈外几声鸦叫,冷风摇晃着木门。
石凯和黄子面面相觑。
“这不是你们能操心的事儿。”他最后说。
02.
蒲熠星做了个长梦,梦到数年之前。
他白日里碰上那俩青云弟子就觉得不妙,心想夜里做梦必然不得安生。显然他很了解自己,一梦就梦见他当年初上玉龙山。
彼时郭文韬还是青云首徒,光风霁月,年纪轻轻境界远超同门,可以说风头无两。师长夸奖其稳重老成,天下传他为不世之材,不过在有些人眼里看去也就是个沉闷无趣的练剑呆子,比如蒲熠星见他的第一面。
是在玉龙山演武场。似乎是青云派主持的门派切磋,抽签比试。蒲熠星倒是很希望抽中郭文韬的签,可惜没有。而那时众人一致认为,抽签抽到谁都行,抽到郭文韬的那就是第一倒霉蛋。
第一倒霉蛋不出意外三招之后被踹下演武台,砸中一片无辜同门,引发阵阵唏嘘。
现在回想起来,蒲熠星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从观众席脱身而去,一跃上了演武台。
更别提他当时斗笠披纱,遮掩真容,更像个砸场子的了。年幼时只觉得特立独行,然而再长几岁,这种风光事迹提都不愿提。总之是年少意气颇盛,提了柄无名刀就敢上台找茬。
郭文韬也是真无所谓,在他眼里上了演武台那只有一件事,就是开打。于是二人上来便过了百余招,台下一片鸦雀无声。
无他,同辈里能跟郭文韬正儿八经切磋的那几位都在观战席坐着呢。他们一看台上实打实的刀光剑影,只有一个疑问。
这人谁啊?
最后以郭文韬一剑掀飞蒲熠星的斗笠结束。蒲熠星心知那一剑再往下些就是照脖子劈了,他必然躲不开。只是嘴上不肯饶人,抱着刀装作高深莫测,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尚可。
这下台下彻底炸了。还是那个疑问:
这人到底谁啊??
不过假如蒲熠星知道,就因为这两个字,郭文韬会天天带着剑追杀……追着他比试的话,他肯定得换个词。比如名不虚传什么的。
后来众人也终于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白面使刀的年轻人姓甚名谁,一年半载了仍然津津乐道。一方面感慨年轻子弟中多出一匹黑马,一方面暗笑他一上来就单挑郭文韬,虽然没被踹下台,但到底输了难看。
一帮俗人。蒲熠星对此嗤笑。
他的梦没有那么长,将将停在郭文韬收剑入鞘的那一刻。少年人眼神平静,然而嘴角掩不住一丝笑意。
好像很多年过去,都再未见过他那样鲜活的神情了。
03.
蒲熠星没想到,他竟然真能一语成谶。
若非阵眼松动,他也不可能重回人世。蒲熠星睁眼时便知大阵将亡,雾楼镇恐怕难以自保,但他并未想到竟如此之快。
空前巨大的蜃景完全笼罩在沿海的上空,皂色的亭台楼阁犬牙差互,其间有如妖魔张牙舞爪,赫赫作摄人之态。蜃景遮天蔽日,如同黑云密布,白昼也有如夜晚。雾楼镇已是满城离乱,子民皆弃家而逃。不过短短半日,竟差不多成了空城。
蒲熠星戴着披纱斗笠,一身素色行装,走过空荡的街道。他昨夜被梦魇住,梦中全是些少时旧事。醒来昏昏不知何年,听到客栈外的车马之声,起来一看才发现不对。那两位仙家弟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好歹是故人之徒,不能放手不管。
他这具肉身相当于空壳,内力基本没有,不得不省着点,以防意外。要是从前,能用传送阵,蒲熠星多走一步就算他输。此时却没别的法子,只能靠腿走。
如此蜃景,想必只能以阵法相压制。雾楼镇的地形,蒲熠星大致有些印象,最好的布阵地点,就在西南角地势略高之处。那两小孩若是够聪明,应该已经赶到了。
他加快步伐,不一会儿就看见西南方向金光四起。数十名弟子联合布阵,然而到底青涩,看见金光便以为阵法已成,不想烟雾般的黑气自上而下,眨眼间倒灌入阵!
石凯手上的符纸瞬间爆开,烫得他甩手大呼:“什么情况!”
其他几人亦如此,阵型瞬息间乱了。只有黄子的符纸未破,闪着淡淡一缕金光,在冲天的黑气之下,几近熄灭。
蒲熠星就是这时赶到的。
斗笠轻纱披下,衣袍在动荡的气流中翻卷。消瘦人影立在黑烟之中,石凯见了,先是一喜:“前辈!”
而后想起这是个病秧子,又有些焦躁,招呼同门重新立阵。没想到蒲熠星轻轻说:“错了。”
“你们不该选这个阵,”他一路赶来,气息虚弱,说话都费劲,“……换一个。就用两仪阵。”
黄子眼睛一亮:“有理!”
变换之后,只见金光大振,直上云霄,冲破一大片蜃景,露出原来的天色。
“好,我们只要撑过这三刻,待到掌门前来……”
蒲熠星猝不及防咳嗽两声,当即抱拳:“既然有人救场,我便与各位就此作别。”
话音未落,忽然海面剧烈翻涌,黑气纠缠中有什么东西爬上陆地。
是大批的秽物。那些低等的妖魔,神智未开,只知道生食人的魂魄。不知为何,它们行动比往常迅疾许多,转瞬间便朝几人爬来。
“完了,”石凯惊道,“城中还有居民……”
“没事,在它们眼里,你们才最有吸引力,”蒲熠星叹气,忧愁地看了看这几位小辈,说,“有没有多的剑?”
其实他先前修的是刀法,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在场都是剑修,也挑剔不得。蒲熠星只寻到一把资质普通的铁剑,细伶苍白的手腕持剑一抖,剑锋嗡鸣。
阵法不能动,否则撑不住冲天的蜃景压迫。成群的秽物扑来,也只可勉强一战。
石凯看得担心:“前辈,你有伤在身……”
“暂时死不了。”蒲熠星轻描淡写。
他挥剑,霜月般的锋芒去势汹汹,轰然斩落大片妖魔!
还没等弟子欢呼,蒲熠星僵硬地回头:“不是我……”
他一个快死的人挥剑,哪来那么大威力。何况这道剑气也太过熟悉,昨夜才在梦中重温。
“掌门来了!”
遥遥的,故人衣袂翻飞,长身玉立,佩剑出鞘。容貌与身姿依旧俊秀挺拔,只是眉宇间隐约更多几分稳重的威仪。
蜃景黑沉,妖魔低吼,一瞬间都远去。
蒲熠星肺里一阵抽搐的疼,勉力咽下咳嗽,剑也来不及还,转身便走。
tbc.
总之搞了海盗团
感恩鸟子宝贝半夜陪我画完(你别(蹭一蹭头像框!)
*圈地自萌
*勿上升OOC
*合租日常零碎写着玩的
——
01
唐九洲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大家就被年轻人大学学的专业给震撼到了。
是结结实实的震撼,比惊讶还要再牛逼点。
02
“你再说一遍你学的啥?”邵明明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殡葬技术与管理,兼修防腐整容。”唐九洲听话地又说了一遍。
大白天的,客厅里愣是刮过了一阵阴风。
“有这专业吗?”齐思钧偷偷拉了拉周峻纬...
“有这专业吗?”齐思钧偷偷拉了拉周峻纬的衣角。
“有,这个系分的专业还挺多,还有陵园设计管理跟殡仪设备管理之类的。”良久,周峻纬解答道。
“峻纬,你好厉害啊。”齐思钧对着人满脸崇拜。
“一般厉害啦。”被夸了的周峻纬拼命克制上扬的嘴角。
坐在另一边看穿一切的蒲熠星在心里冷笑——呵,男人,你敢给小齐看你的百度搜索记录吗?
03
从这天开始,公寓1501和1502的所有人吵架时候的骂人宝典纷纷更新一条。
——再bb让唐九洲给你入个殓!
而当事人对于这件事则表示非常痛苦。
“我的课程里真没有入殓这一条,入殓有专门的人负责,你们不要再造谣我了。”唐九洲表情悲痛。
04
自我介绍没有介绍职业这一项,唐九洲也是在后来的相处中,才逐渐挖掘出这些人的工作。
跟盗墓差不多,唐九洲总结。
因为有时候你打开一扇门,根本不知道那后面是普通棺材,还是千年尸王。
再比如蒲熠星,这就是一位一周鸽六天的游戏主播,根本不知道他靠什么在生活,初步推测可能是钢铁般的意志。
当然,也有神秘一点的,比如周峻纬,至今唐九洲都没有猜透这人是干啥的。
05
“哥,你是干什么工作的?”终于有一天,唐九洲忍不住问出来,“为什么每天也不用上班?”
“我这个工作,比较高风险,不太好直接说。”周峻纬表情沉重。
一瞬间,唐九洲脑子里飘过去各种和国家//机密挂钩的职业,最后选了一个最朴素的继续问:“特警?”
“No.”周峻纬摇摇头。
“黑帮少爷?”唐九洲张大嘴。
“很接近了。”周峻纬眼神鼓励。
“难道是…”唐九洲稳住身子,一字一顿,“特、工?”
“猜错了,是富二代。”
接近在哪里啊?!
还有你妈的富二代算职业吗?!
唐九洲很愤怒。
06
齐思钧在唐九洲心里一直是一个温柔大哥哥一般的存在,时刻挂在脸上的笑容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唐九洲挺喜欢和齐思钧聊天的,每次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他抱怨,抱怨完心情立马就能恢复。
“小齐哥真的好温柔啊。”唐九洲看着在阳台晾衣服的齐思钧感慨。
“你还是太年轻了。”蒲熠星正捧着电脑看电影,闻言摇摇头。
唐九洲:“?”
直到有一天,公寓里跑进来一只老鼠,不知道它怎么上的十五楼,在一众大男人吓得上蹿下跳的时候,齐思钧微笑着拿起了靠在一边的拖把,以一个倒拔垂杨的姿势狠狠往地上一杵。
“哐!”
“好了,文韬明天下班的时候记得买只新拖把。”处理完现场的齐思钧优雅地拍拍手。
唐九洲咽了口口水。
老实说,他这会儿心情挺微妙的。
这感觉不亚于,我以为每天跟我生活在一起的是身娇体弱的林妹妹,没想到妹妹真身是豹子头林冲的好兄弟鲁智深。
太惊悚了。
07
后来唐九洲发现,鲁智…不是,齐思钧的勇猛是分场合的。
“啊!峻纬!”齐思钧一下跳上周峻纬的背,小手一指,“那里有蟑螂!”
“哪儿呢?”周峻纬四下看了看,“别怕,我把它丢出去。”
“那你小心一点。”齐思钧从人背上滑下来,扒着周峻纬的肩膀一副害怕的模样,甚至还捏起小拳头帮人加油打气。
“哎,就这样周峻纬到现在还没追到人?我不信。”早就被科普过周峻纬悲催追爱史的唐九洲问旁边的王春彧。
王老师冷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手上又将杂志翻过一页,“一开始我跟你有同样的疑惑,后来我发现,他们俩可能单纯就是享受这种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暧昧感觉。”
唐九洲:“……”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08
为什么说周峻纬的追爱史是悲催的,那得从他刚搬进来开始说起。
从小养尊处优要啥有啥的少爷对一开始就冲他展露关怀包容的齐思钧逐渐心生爱意,表白那天订了一捧巨大的玫瑰花,然而因为太大需要开车运送,堵在了路上。
左等右等等不来花的周公子决定直接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思钧拒绝了。
“你长得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齐思钧非常直接。
晴天霹雳。
周峻纬半天都没缓过来,呆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大半夜人生。
“我擦吓老子一跳!”出来上厕所的蒲熠星捂着心口靠在墙上。
“晚上好。”周峻纬垂头丧气。
“那什么,其实我觉得你跟小齐还是有可能的,他就是害羞。”蒲熠星走近了拍拍周峻纬的肩膀,“你也别太丧了,你们才认识几天,感情可以以后再培养。”
“可是他说我长得不符合他的择偶观!”周峻纬情绪激动,手舞足蹈,“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因为脸被人拒绝过!”
蒲熠星:“……”
所以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伤心是吗?
09
蒲熠星和郭文韬有一份独特的默契,独特到大家一度觉得这是特异功能。
“文韬。”蒲熠星喊一声。
“知道了,你等等。”郭文韬应了,没一会儿给蒲熠星拿了张毯子过来。
“我的那个…”郭文韬冲蒲熠星伸出手。
一句话没说完,蒲熠星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钥匙,“要去…”
“不用。”郭文韬接了钥匙,“开个会而已不会太晚。”
“好神奇,怎么做到的?”唐九洲震惊。
“以目前的科学发展,应该是无法解释的。”周峻纬摊手。
“很好解释啊,他不是说得很清楚?”郭文韬同样也不理解他们。
唐九洲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10
原本唐九洲以为,靠一个字就能读出整句话已经很厉害了,直到他有一天闲着无聊看蒲熠星和郭文韬互相盯了十多分钟。
“那个,可以请问一下你们在看什么吗?”唐九洲揉揉酸胀的眼睛。
“我在和阿蒲探讨全球变暖的根本原因。”郭文韬转头。
“我觉得是因为人口剧增带来的环境破坏,他觉得是地球周期性公转轨迹变动。”蒲熠星跟着转头。
刚才有人说话?
你们俩的特异功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11
王春彧有一个男朋友,家中五代从事中医行业,是一名资深的理疗师。
唐九洲见过他,文质彬彬气质优雅,戴着一副普通的金边眼镜,但这人活生生戴出了一副贵公子的高贵感觉。
郎东哲有时候会在公寓留宿,唐九洲经常能看到这人穿着睡衣捧着杯咖啡搂着王春彧在阳台上看月亮,安静又美好。
我以后也要把生活过成这样,唐九洲在心里暗暗发誓。
后来有一天,唐九洲躺在床上无聊刷抖音的时候刷到了一个熟人。
其实原本唐九洲已经划过去了,猛地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又划了回来。
“男人不用太帅,像个爷们儿就行,音乐!”叼着牙签的郎东哲在视频里很拽地说。
脚指头抠出三室一厅的唐九洲:“……”
拥有贵公子气质的第一步是在抖音拍土味视频吗?
学到了。
没找到牙签,找了根笔叼着的唐九洲恍然大悟。
12
数了数公寓里的人,周峻纬和齐思钧相当于在一起,蒲熠星和郭文韬本来就是绑定的,王春彧也有男朋友,唐九洲猛然发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是单身狗。
“唐九洲,过来帮我搬个东西。”邵明明在阳台那边喊。
哦,还有邵明明。
唐九洲激动地从阳台边长腿一跨,“嗖”一下就到了隔壁,一把握住邵明明两只手,给后者整得一愣一愣的。
“明明!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邵明明:“?”
“啊…是…”邵明明茫然地点点头。
但是怎么觉着这话听着让人怪恼火的?
13
来到公寓后,唐九洲最害怕的就是过生日。
在收到过冬天的驱蚊三件套、特别丑不知道是猫是狗的羊毛毡、四斤至今没磕完的瓜子以及没有任何卵用因为根本举不动的哑铃后,生日这个每年最期待的日子,变成了唐九洲想去网吧玩连连看赶紧打发的日子。
“我们九洲是不是快过生日了?”某天吃饭,齐思钧突然问。
“是诶,又要准备生日礼物了。”周峻纬附和。
“今年你想要什么?”郭文韬转过身。
“过生日讲究一个惊喜,问了还有什么惊喜?”蒲熠星不赞同道。
“要不策划一个生日派对吧,到时候可以请邻居来一起庆祝。”王春彧提议。
几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唐九洲打开手机看了眼日子,生无可恋,“各位哥,我生日还有一百零八天才到。”
“快了,唰一下就过去了。”齐思钧笑道。
这还有小半年吧!
而且明明周峻纬生日比较近为什么不讨论他的?!
绝望的唐九洲此刻只有一丝安慰。
幸好邵明明今天社团有活动不在家。
14
夜,非常安静。
唐九洲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思考,自己当初究竟为什么要搬进来。
楼下的野猫凄惨叫着,在这瑟瑟秋风中,一丝悲凉萦绕在唐九洲心头。
“唉…”唐九洲叹口气,准备离开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唐九洲猛地僵住,一身冷汗缓缓回头,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
“啊啊啊啊啊啊!”唐九洲嚎得宛若表情包,还是高糊的那种,撒开腿就跑了。
“春彧,他怎么了?”来阳台吹吹风的郎东哲不解。
“不知道,可能压力太…哎哟呵,吓我一跳。”王春彧原地一个小蹦。
郎东哲伸手揭下脸上的面膜,“你也要不要也敷一敷?我带了好几张过来。”
“不用了…”心有余悸的王春彧推开这人的手。
15
“真的你们信我!这公寓里真的有鬼!”唐九洲急得眼泪都要下来。
“嗯嗯嗯,知道了。”齐思钧敷衍地点点头。
“你不要这么敷衍,我昨天遇到了!”唐九洲跺脚。
“唉…”周峻纬摇摇头,“看来是瞒不住你了。”
“嗯?”唐九洲卡巴卡巴眼睛。
“其实啊,我们这间屋子,以前出过命案。”蒲熠星眯了眯眼睛。
“可惨了,一家四口一个没留啊。”郭文韬压低声音。
唐九洲毛骨悚然,“我、我住进来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我?”
“告诉了还怎么赚钱?”王春彧补上一刀。
“你们都遇到过吗?”唐九洲缩了缩脖子,警惕地四下看看。
“对啊,我和你小齐哥还跟他们斗过地主。”周峻纬说得煞有其事,旁边齐思钧无奈地瞪他一眼。
“我有时候方案做得太晚,他们还会出来指导我。”郭文韬接道。
“你们不害怕吗?”唐九洲睁大眼睛。
“其实…”发现自己是“罪魁祸首”的郎东哲想说点什么。
王春彧轻轻柔柔捂上他的嘴,笑了笑,“其实你还想吃一碗是吗?我去帮你盛。”
郎东哲:“……”
医者仁心的郎东哲给唐九洲递了张名片,“我也可以做心理辅导。”
唐九洲接过来,“我心理没什么问题。”
“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有的。”
不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
16
晚十点,难得所有人都聚在1501客厅里。
“事情是这样的。”周峻纬缓缓开口,“十五年前…”
“等等,公寓不是才建了五年吗?”唐九洲打断。
“上一个公寓不行吗?”
“…你继续。”
周峻纬继续讲:“有一家四口住进了这里,爸爸妈妈姐姐弟弟,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突然有一天!”
周峻纬猛地拔高声音。
唐九洲一个激灵开始试图把自己一米八多的身子躲进邵明明怀里。
邵明明:“唐九洲你别拽我我也害怕…”
周峻纬:“妈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开始嫉妒自己的女儿,甚至想要毒死自己的女儿,她把毒药抹在苹果上…”
齐思钧:“等等峻纬,迪士尼会给我们寄律师函的。”
周峻纬:“好吧,那抹在香蕉上。”
郭文韬:“香蕉皮一剥不就没毒了?”
周峻纬:“切好的香蕉,人家过得比较精致,别打岔…然后女儿就被毒死了,妈妈将女儿的尸体拖到楼下小花园埋…”
蒲熠星:“不会有监控吗?”
周峻纬:“靠,要不你们来讲?能不能学学王老师,听故事就安静听。”
“啊?”王春彧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看看,人王老师还认真做笔记。”周峻纬抽出王春彧的手机。
17
【王春彧】:峻纬讲故事的水平真的好烂
【郎东哲】:录个音给我听听,我刚好下饭
周峻纬默默将手机塞回王春彧手里坐好,末了补一句,“不准录。”
王春彧:“…咳。”
18
故事讲到最恐怖的地方,连齐思钧都忍不住抱紧周峻纬一只胳膊,虽然不知道他是真害怕还是为了什么。
“最后警察将犯人绳之以法,并留下一句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周峻纬一拍手,完结。
唐九洲愣愣地眨眨眼,嘴角抽了抽,这诡异的烂尾不爽感。
“啊!”齐思钧惊叫一声,躲进周峻纬怀里。
唐九洲用最快的速度蹿上了沙发,随手扯过一个人紧紧抱住,“什么情况?”
“你…居…然…能…碰…到…我?”被紧紧抱着的人幽幽开口。
“啊啊啊啊啊啊!”唐九洲撒开手,哆哆嗦嗦掏出手机照明,入眼是一张……皮卡丘的脸?
灯又亮起。
“噗——”郭文韬撕了脸上的神奇宝贝联名面膜,笑得直弯腰。
“烦死了你们。”唐九洲愤愤离开。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邵明明左右看看。
“好像是有点,我去道个歉。”齐思钧准备跟过去。
“没事。”周峻纬把人拉回来,“过生日的时候好好补偿他就行了。”
听到关键词的唐九洲疾步退回来,“大可不必啊,我没生气。”
“哥哥们也不是那种不认错的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蒲熠星满脸诚恳。
“就是,明年我们一定给你办个最难忘的生日会。”郭文韬说。
救命啊,我真的没生气,唐九洲欲哭无泪。
19
【唐九洲】:心理辅导需要准备什么?
【郎东哲】:?
【郎东哲】:这么快?
20
比唐九洲生日先来的是新租客。
刚上大一的石凯每天都元气满满,且贴心能干,会帮齐思钧打下手,会陪蒲熠星打游戏,还会给邵明明送小零食。
“凯凯真乖。”齐思钧看着石凯剥好送来的柚子夸道。
“要不要歇会儿?”郭文韬叫住积极扫地的石凯。
“不用,我力气用不完。”石凯抹了把额上的汗。
“真懂事啊。”周峻纬说着看向唐九洲。
为什么要看我?
唐九洲突然有了危机感。
21
当天晚上,唐九洲自告奋勇洗了所有的碗。
“都别跟我抢啊,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洗碗。”唐九洲骄傲。
“那顺便把锅也洗了吧,记得洗两遍,不然不干净。”周峻纬将碗推到唐九洲面前。
不夸夸我吗?
蒲熠星像是看出唐九洲在想什么,“我们做哥哥的很好地守住了弟弟的梦想,弟弟不该感谢我们吗?”
我最不该的就是指望你们能吐出象牙。
22
周峻纬带回来一只宠物,一只绿油油的虎皮鹦鹉。
“新成员,给它起个名字吧。”周峻纬伸手逗逗站在手指上的鹦鹉。
“它会说话吗?”唐九洲好奇地凑过来。
“得教吧。”周峻纬想了想。
“哎,你想叫什么啊?”石凯戳戳鹦鹉。
齐思钧:“它哪能知道自己想叫…”
鹦鹉:“我叫你大爷。”
字正腔圆。
所有人:“……”
看来宠物店的主人脾气不是太好。
蒲熠星:“你好。”
鹦鹉:“我是你大爷。”
郭文韬:“你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鹦鹉:“我是你二大爷。”
23
最后鹦鹉有了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叫二大爷。
24
二大爷最喜欢在蒲熠星直播的时候蹲在人手边看电脑屏幕。
“靠!”蒲熠星躲闪不及被人阴死。
二大爷歪了歪头。
“什么傻逼?”蒲熠星暴躁。
二大爷蹬了蹬爪子。
“屮,%//%#()%@*&¥…”蒲熠星差点摔键盘。
二大爷叫一声。
25
“我们学校有个选修课老师烦死了,老针对我。”吃晚饭的时候,唐九洲抱怨。
“怎么了?”齐思钧关切地问。
“靠!”
唐九洲还没说话,一旁的二大爷先骂了句。
“他看不起我这个专业的,老说什么不祥之类的,搞得现在我去上课都没人坐一起。”唐九洲愣了愣继续道。
周峻纬开口:“哪个老…”
“什么傻逼?”二大爷又骂。
周峻纬:“?”
“还有更过分的,因为我看不惯他说这些,跟他呛了几句,他现在老在学校找我麻烦,期末要给我零分。”唐九洲有点委屈。
这回没人说话了,一齐看二大爷。
二大爷:“屮,%//%#()%@*&¥…”
蒲熠星:“这话有点耳熟。”
26
“你每天都对着一只还是小孩子的鹦鹉说什么?”王春彧啧一声。
“不是,我也没有时刻都这样。”蒲熠星转向鹦鹉,“哎你说点不是脏话的行不行?”
二大爷从善如流:“想穿小裙子,骗韬韬一起穿。”
郭文韬:“?”
妈的。
周峻纬捂着嘴幸灾乐祸。
二大爷又说:“问峻纬要个链接。”
齐思钧:“你给谁买裙子?”
周峻纬:“……”
你到底是只鹦鹉还是窃听器?
27
后来唐九洲跟选修课老师这事还是解决了。
周峻纬和蒲熠星宛若两个黑社会大喇喇走进人老师的办公室,一个动动脖子一个伸手关上了门。
“说吧想要多少钱的红包。”周峻纬开门见山。
老师:“?”
“软的不吃是吧,我有一个几百万粉的直播账号,接下来您说的所有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蒲熠星歪头。
老师:“??”
等会儿,您二位为啥来的?
一个下午,全校都知道了,唐九洲有两个很帅的……爸爸和叔叔。
原本挺感动的唐九洲一瞬间看破红尘。
也干点人事吧。
28
蒲熠星直播有时候会忘了关摄像头。
齐思钧也是打扫卫生的时候才发现的。
“文韬,你来看看这个怎么关。”摆弄了半天的齐思钧喊道。
“什么?”郭文韬拐了弯进来,按着齐思钧的肩膀弯下腰,“我看看啊…”
“好了吗?”坐在椅子上的齐思钧抬起头。
“没有,有点难搞。”郭文韬低头看看人。
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突然笑出来。
“你是不是胖了,我看到你的双下巴了。”齐思钧笑道。
“我还看到你的抬头纹了咧。”郭文韬笑着反击。
最后摄像头还是没关掉,蒲熠星回来的时候,弹幕疯了一样在刷屏。
蒲熠星定睛一看——满屏的【文思泉涌是真的】
蒲熠星:“?”
拿了个外卖我房塌了?
不是你们连cp名都起好了?
【阿蒲请把刚才那两个帅哥再叫来秀恩爱】
蒲熠星一句脏话卡在喉咙里。
“靠!”二大爷替他骂出来。
连骂人资格都被剥夺的蒲熠星:“……”
29
周峻纬又带回来一只小飞鼠。
“你老往家里带宠物干什么?”齐思钧不解。
“看着可爱。”周峻纬勾起唇角,“我喜欢一切可爱的东西。”
周峻纬这话是看着齐思钧说的。
齐思钧面上一红,咬着唇有点不好意思地拍周峻纬一下。
“周峻纬是在说小齐哥是个东西的意思吗?”唐九洲迷惑。
邵明明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可闭zei吧,别被听见。”
“你特么才是东西。”
来不及了,周峻纬已经听到了。
“那小齐哥不是东西行了吧。”唐九洲无语。
邵明明拉着一边的石凯连退三步。
快逃。
30
“它要叫什么名字呢?”周峻纬环视一圈,“王春彧别跟郎东哲谈恋爱了,这么分不开干脆让他搬过来。”
被点名的王春彧耸耸肩,放下手机。
“可惜了它不会说话。”郭文韬惋惜。
“太好了它不会说话。”蒲熠星庆幸。
“要叫你什么呢?”齐思钧轻轻摸摸乖乖窝在周峻纬手心的小飞鼠,“你这么小,还这么可爱,就叫你xia…”
“小王八羔子。”二大爷抢答。
齐思钧:“……”
蒲熠星:“别看我这句不是我教的!”
为了不辜负二大爷的一片心意,最后小飞鼠的名字叫小王。
王春彧:“?”
我同意了吗?
31
可能是因为叫小王,小飞鼠最喜欢的人是郎东哲,每次郎东哲一来就攀到人肩上不愿意下来。
“它叫小王?”郎东哲惊讶。
“是啊。”王春彧无奈,“我反抗过了,失败了。”
“挺好的,多好听。”郎东哲用指尖摸摸小飞鼠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这位老中医你滤镜不要太重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为了表达对小王的喜爱,郎东哲带着它拍了条抖音,很拽的那种。
“是真爱了。”唐九洲感叹。
“拍个抖音就是真爱了?”邵明明疑惑。
“我说的是王老师对郎老师。”唐九洲答。
邵明明:“……”
我劝你谨言慎行。
32
二大爷跟小王相处得还是挺融洽的,两只笼子就挨在一起,时不时就能听到一鸟一鼠亲切交流。
二大爷讲鸟语,小王讲鼠语。
完全没有交流障碍。
“我是不是眼花了?”蒲熠星揉揉眼睛,“我看到飞鼠在朝鹦鹉身上飞,飞了三次!”
“小王,good!小王,牛逼!”二大爷叽叽喳喳。
“你没看错。”郭文韬怜爱地摸摸人的脑袋,“要是二大爷爪子够灵活,就该给小王比个大拇指了。”
“goodboy!”二大爷又喊。
蒲熠星眉头一跳,“看样子周峻纬的双语教学成果不错。”
33
石凯是学声乐的,期末的时候有年级晚会,弟弟热情邀请所有人来现场听他唱歌。
“石凯什么时候上场?”齐思钧刚接受了小提琴的洗礼,眼皮子有点耷拉。
“还有两个节目就到了。”周峻纬看了看节目单。
“好困。”蒲熠星脑袋一点一点的,“我果然没有欣赏艺术的天分。”
“我觉得不是你的问题,是表演者技艺不精,艺术是无辜的。”郭文韬打个哈欠。
整个剧场都安静无声,王春彧已经靠在郎东哲肩上开始打盹了。
“下面请欣赏,二胡齐奏,赛马!”主持人笑着报完幕。
剧场依旧安静,二十多只二胡一齐奏响,全场都醒了。
王春彧差点跳起来,“什么东西?”
郎东哲按着人的脑袋揉揉,“没事,我们到大草原了,抬头看看脱缰的野马。”
“二胡齐奏为什么有个吹唢呐的?”邵明明瞪大眼睛,掏掏耳朵。
“你看清楚,那是热情观众,他在底下吹的。”唐九洲表情复杂,“可能他是蒙族同胞吧,引起共鸣了。”
34
石凯上场的时候,几个人坐起来给弟弟鼓掌欢呼。
“这首歌呢,是我精挑细选的,想送给我的几位室友,今天他们也来了。”石凯站在聚光灯中心说。
“是我们是我们!”台下的唐九洲积极挥手。
“他们有的人至今表白都还没成功,有的人四级考了三次还没过,有的人被鹦鹉时刻监听,还有的人至今不愿意让男朋友住过来不知道为了藏什么秘密。”石凯叹口气,“但是我们每天都很幸福快乐。”
“所以这首歌叫《快乐颂》。”石凯说完鞠一躬。
他的室友们:“……”
唐九洲把挥舞的双手放下了。
“你快乐吗!我很快乐!”石凯忘我演唱。
“你快乐吗?”郭文韬问齐思钧。
“我快乐他妈。”齐思钧直接起身。
“你要藏什么秘密?”郎东哲问王春彧。
“房间不够了,九个人八个房间,他算不明白你也算不明白?”王春彧不敢置信地看回去。
35
快过年的时候,唐九洲心里咯噔一下——他生日快到了。
为了有点过年的氛围,周公子大手一挥——帮所有人把床单都换成了大红色。
郭文韬:“你要是想布置自己的新房我没意见,为什么要换我们的?”
蒲熠星:“一个人睡的新房?他表白还没成功吧?”
唐九洲:“他妈的你们知道夜里上厕所一开灯被红色晃瞎眼的感觉吗!”
邵明明:“我们当然知道!连二大爷和小王都知道!你看它俩的窝!”
石凯:“要不我去剪个囍吧,我选修了剪纸艺术。”
王春彧:“你们的被子也有粉色大牡丹吗?”
周峻纬:“哦,那是我特地给你加的,郎老师说他牡丹跟霸王花更喜欢牡丹。”
王春彧:“……”
你敢不敢多给他几个选项?
“你们懂什么,现在的人过年都太没意思了,年过得不像年,我这是给你们找童年的感觉。”周峻纬鄙视。
“算啦,过完年就换回去。”齐思钧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我童年也不盖大花被子。”王春彧吐槽。
“带你感受一下我的童年。”周峻纬接道,“不用太感动。”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感动了?
36
大年初一那天,大家换上了新衣服,连二大爷和小王都有齐思钧做的小领结。
“老齐么么哒。”二大爷兴高采烈感谢。
蒲熠星看了看周峻纬,“它跟着你也没学什么好。”
“来跟我念,小,齐。”周峻纬冲二大爷道。
小王在郎东哲手心扭着身子,想要给人看自己的新造型。
“可爱。”郎东哲夸道。
小王高兴地打个滚。
“先生,你不该先夸男朋友?”王春彧看过来。
“大过年的,当着孩子面呢,别说这些。”郎东哲捂住小王两只小耳朵。
37
唐九洲还在发愣,其他人已经纷纷从客厅各种地方翻出了大小不一的盒子。
唐九洲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年的重头戏就是,帮九洲提前庆祝生日!”蒲熠星带头鼓掌。
果然。
“哎我东西呢?”石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啊找到了!”
然后打开垃圾桶捧出了盒子。
给我拿远点。
“首先呢,祝九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周峻纬将盒子递到唐九洲手里,后者身子一歪。
“不会又是个哑铃吧?”唐九洲拆开盒子。
“猜对了,一个轻一点的哑铃,这回你举得动。”周峻纬答。
接下来,唐九洲又拆出了会发光的玻璃杯、会复读的玩具鸭子、一支大学生绝对不会用的钢笔、一张痛苦青蛙面具、六斤瓜……
“蒲熠星你他妈每年能不能送点不一样的?”唐九洲拆开一包瓜子恶狠狠抓一把塞嘴里。
“去年四斤今年六斤,哪儿一样了?”蒲熠星理直气壮。
“哑铃就是送着玩的,其实我没什么好送你的,给你卡里打了点钱,你别嫌弃。”周峻纬道。
“爸爸!”唐九洲快滑跪了。
38
最后唐九洲拆出来一只种在花盆里会吹萨克斯的……哈士奇脑袋?
“这谁送的?”唐九洲愣住,打开底座的开关。
哈士奇豁然起舞,悠扬的音乐传出——“别再让我东张西望,别再让我天天猜想……”
“谢谢郎老师。”根据音乐,唐九洲精准找到送礼人。
“是不是还少一个?”唐九洲数了数。
“还有我的。”邵明明从地上随手捡了根带子给自己系了个蝴蝶结,“我的礼物是最诚心的,我把自己送给你。”
唐九洲:“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是不是生活费花光了?”
邵明明:“…别这么大声讲出来。”
39
蒲熠星撑着脑袋,“唉…一想到明年又要跟你们一起过,我就fan…”
郭文韬:“周峻纬在群里发了个两千的红包。”
“…发自内心觉得开心!”蒲熠星立马拿起手机,“哪儿呢?刷过去了?”
郭文韬:“……”
40
【周峻纬】:这个红包是单独给你的
【齐思钧】:干嘛?还搞特殊哦?
【周峻纬】:庆祝一下你又一年没答应我
【齐思钧】:……
“你这是金钱绑架。”齐思钧抬起头笑道。
“老实点,不然我撕票了。”周峻纬故意板起脸。
“怎么撕?”齐思钧仰起头。
周峻纬凑上去在人唇上啄了口,“这样。”
齐思钧愣了愣,“我…”
“沃日你大爷!”二大爷嗷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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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搜索记录:
——鹦鹉可以吃吗
——鹦鹉怎么做最好吃
——吃鹦鹉不被发现犯//法吗
————FIN————
不知道该放哪个合集,就放小狐狸了
-官方太刀,我来皮一下|ω`)-黑洞的正确玩法
-黑洞:请叫我皮皮洞(¨)
原创女主千卿念x玉元震GB
七、吻
千卿念迷茫的对视上玉元震的目光,您不听听您都在说什么?老子守身如玉二十八年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都没生气,您先委屈上了?
头疼的收了魂骨技,千卿念尝试正常交流“其实我带你儿子来是……”因为他勾搭的我哥的徒儿
“我不同意”玉元震闭上眼不去看她,“半夜来我卧房...
“我不同意”玉元震闭上眼不去看她,“半夜来我卧房要我同意你和我儿子的婚事?斗罗殿殿主阁下把我当成什么了?”
“……”千卿念快被他气笑了,这都什么鸡同鸭讲啊
脚步微搓,直接欺身将人按在了美人榻的靠背上
玉元震几乎下意识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抬眼对上那含笑的血色眸子,抿了抿唇,苦笑着松了手,偏头不去看她“殿主自重”
千卿念低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一如当年印在指尖的温热
玉元震猛地转头看向她,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痛楚“你!”千卿念捂住他的嘴,顶着来自封号斗罗的魂力威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元震,我和玉小刚什么都没有,我是抓他来兴师问罪的”
空气里的压力一滞,千卿念果断松开手,跪坐在他身侧,捏住他长衫的一角,轻轻晃着“美人哥哥当年就不肯答应念念,后来又娶了他人,如今念念眼巴巴凑过来,美人哥哥还乱点鸳鸯,美人哥哥是不是根本看不上念念!”
玉元震低头时只看见了那泪汪汪的眼睛和被女孩咬的发白的红唇
罪恶感油然而生,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对不起,念念,是哥哥误会了,那么好的念念怎么会有人看不上呢”
在玉元震看不见的怀里,千卿念勾唇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这撒娇耍泼的本事她自幼看千寻疾对她使,多年下来也学了些皮毛,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美人哥哥就看不上!”千卿念抬头用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玉元震,“美人哥哥要是看的上就吻念念啊”
玉元震愣了愣,刚有些犹豫,女孩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掉,轻叹一声,伸手拂掉千卿念脸上的泪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离开还……”
话未说完,千卿念直接拽着衣襟把人拉了过来,唇齿相撞,比起吻,女孩更像是在撕咬猎物,直到血腥气弥漫在两人舌间,千卿念才转为小心的吮吸
抬手轻触玉元震眼角染上的薄红,千卿念恋恋不舍的松了口
玉元震抱紧伏在他身上的女孩,抬头喘息着,千卿念笑出声来“孩子都那么大了,美人哥哥居然还不会在接吻的时候换气?”
玉元震凉飕飕的飞过来一记眼刀,不过因为眼角的绯色反倒像是娇嗔“不许提他”
千卿念尝了甜头自然不想招惹他,乖乖巧巧的伸手拉住了玉元震的长发“嗯?”在对方疑问的目光中,火元素的魂力烘干了半湿的长发,千卿念埋头钻回玉元震怀中“念念困了,我们去睡觉好么?”
意识到身下的人猛地僵住,千卿念笑出声来“美人哥哥放心,就纯盖被子睡觉,念念不,会,做,什,么,的~”话是这么说,手指却流连在玉元震无意间散开的领口
“念念!”玉元震恼羞成怒的抓住千卿念的手指,却换来对方在他唇角如小猫一般的轻添
最后,虽然将人撵去了客房,玉元震却成功一夜无眠
……
当然,这个夜晚无法入眠的远不止他一个人
比比东伏在床边几乎哭泣了整夜
玉小刚前半夜因为隔壁鬼菊斗罗隐隐约约的声音无法入睡,后半夜想起天亮就要见父亲不由冷汗淋淋更是睡不着
不过
还有个意料之外的人,在月色下失眠了
千寻疾晃动着杯中的液体,眼中是藏不住的厌恶,帘幕后走出一名药师,躬身行礼“冕下,您还是快些将药喝了吧,圣女殿下的毒素过于霸道,这般留在体内,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下去”千寻疾目光都懒得给他一个,反手将药液尽数倒在地板上
缓缓起身,走进眺望台,千寻疾望着蓝电霸王龙宗的方向,目光沉沉
迷蒙的月色下,只披着单衣的身影莫名有些寂寥
“啪”
玻璃杯掉落的声音夹杂着忍痛的闷哼
回荡在空寂的瞭望台
[祝各位看官元旦快乐,新的一年,记得每天都要开心哦~]
避雷:1.作者没看过原著,只看过部分漫画和动漫,所以人物会重度ooc!原著党可以避雷了
2.本文可以指导,但谢绝人参公鸡!(你骂我我就骂你就这么简单)
3.作者不粉唐三等一部分主角团,所以三舞粉避雷!
4.本文主cp:降魔*轻舟;副cp可能是雪流、疾东、月荣(这个cp还是看了太太的文嗑上的)、鬼菊、龙蛇、剑骨……哎呀一堆
5.本文架空,时空线自洽。...
5.本文架空,时空线自洽。
6.作者还是学生,更新不定时的嗷~祝大家食用愉快!
轻舟被泰坦巨猿吓得不轻,连手刀都掉在地上了。
“怎么了?”降魔眼神锐利起来。
“老师,星斗大森林中心有一只十万年泰坦巨猿,他好像朝我们过来了。”轻舟心头一紧,泰坦巨猿不会是嗅到降魔的味道来找他们报仇的吧?
“……”轻舟诧异的瞪大了双眸。
轻舟点点头,沉默的搭上降魔伸出的右手。耳边的风似乎更快了一些,呼啸着带起轻舟耳边的碎发,她回眸向后面看了一眼,仅一眼,就让她心脏猛缩!
不知是什么时候,泰坦巨猿已经悄然来到他们的身后,血色兽瞳盯着他们的身影溢满愤怒!泰坦巨猿怒吼一声,一记重拳朝他们狠狠砸了过来!
轻舟下意识把降魔推开,泰坦巨猿的魂技一大半落在她的身上,轻舟当场吐了一口血然后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轻舟在心底默默吐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降魔是封号斗罗!难道还需要你来救吗!你一个刚升级的魂宗,你特么拿什么硬抗泰坦巨猿愤怒之下的魂技!!
“轻舟!!”降魔看着轻舟吐血晕厥,金瞳灼灼,里面燃烧着无尽的怒火,他的声音里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平静:“伤我徒弟者,死。”他看向泰坦巨猿的眼神出奇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第九魂技,众生渡。”降魔低语,封号斗罗的全力一击,即便是十万年泰坦巨猿,想要抵挡也十分困难。
泰坦巨猿节节败退,但降魔并不恋战。轻舟此时危在旦夕,降魔觉得这是他漫长人生中度过最焦急的时刻之一。他先是给轻舟输了一些魂力以维持她的生命,然后抱着轻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武魂殿。
武魂殿
降魔越过教皇殿,直接抱着轻舟回到自己的住处。治疗魂师鱼贯而入,轻舟躺在床铺上,温热的血沾了降魔一手,又洇湿白色的床单,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残败的破布娃娃。
降魔焦急的看着床上生命力流失殆尽的轻舟,一旁的治疗魂师不断的施展魂技给轻舟止血。
“她受了泰坦巨猿的一记重拳,很可能伤到内里,你们仔细检查一下。”降魔对治疗魂师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方才的情况,然后看着治疗魂师的眼神变得凝重,他的心,也被高高悬起。
降魔点了点头,声音沉着冷静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你们好好照顾她。我现在有事要去做。”
首席治疗魂师点了点头:“降魔冕下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看轻舟小姐。”
降魔杀气腾腾的离开降魔殿。
教皇殿内,降魔朝千寻疾低声道:“教皇冕下,我在星斗大森林发现了一只十万年泰坦巨猿。很适合成为您的第八魂环或者第九魂环。”
千寻疾有些意外,他虽然刚突破魂圣没多久,但以他的天赋,不出三年必然能达到魂斗罗的境界,到时又是愁魂环的时候。如今降魔出去一趟竟然还给他带了个礼物,这着实让他有些好奇。“降魔叔叔,我知道了。方才侍从禀报,说你抱着轻舟回来,轻舟是受伤了吗?”千寻疾关心的问。
“她为了护我,被泰坦巨猿的魂技击中了。虽然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还没醒过来。”降魔垂下眼眸,眼底的自责无人能看见。
“……好的,我知道。冰火两仪眼的仙草只要轻舟需要,就随意使用。”千寻疾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
降魔殿
轻舟被侍女换上了白色睡袍,忽视脸上身上的伤痕,她美的让人心惊。明明发色是纯黑,和白雪一般的肌肤相互映衬,显得她更加肤白胜雪。平日里清冷的眉眼在卸下防备后更显得温柔妩媚。
降魔一回来就看到昏睡的轻舟,有些心疼的抚开她凌乱的刘海。“放心。老师一定会把它挫骨扬灰。”降魔声音温柔,生怕打扰到轻舟。
几日后,轻舟才从昏迷中醒来,窗外夜色幽暗,轻舟咳了几声,胸前的骨头就像碎了一样疼痛。
“醒了?”降魔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旁还跟着千钧斗罗和光翎斗罗。
“小丫头醒了?”光翎斗罗从降魔的身后探出头来,他长了一张极俊美极年轻的容颜,从眼角处延伸出来的羽状花纹为他圣洁的美丽增添了一丝神秘的妖气。
“老师,光翎冕下,千钧冕下。咳咳……”轻舟艰难的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降魔轻轻扶住。“乖,躺着。”他低声说。
“躺着吧,身体还没修养好。”“就是,小丫头就躺着吧。听你老师的话。”千钧和光翎同时出声。
“五哥,哥,你们先出去吧,我和轻舟说两句话。”
闻言,光翎和千钧退出门外。门里,降魔垂眸看着轻舟,声音低沉:“轻舟。对不起,这次是老师的失责。等你修炼到魂斗罗,老师送你你最想要的魂兽的十万年魂环。”降魔的金瞳里染着几分凶狠的血色,声音却很温柔。“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和五哥六哥还有事说。等会我再来看你。”说完也不等轻舟给个回应,就轻柔的扶她躺下,笨拙的用大手为她拨开额前凌乱的碎发,然后起身离开。他甚至还贴心的掩上门扉。
轻舟怔愣的看着降魔的举动,“茫然”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在她脸上。
老师……?
方才大手粗砺的触感似乎还遗留在脸上,轻舟望着降魔离去的方向出神。
怔愣片刻,轻舟才艰难的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联系系统。
“系统君,目前任务进度可以查询吗?”
“滴——宿主,可以的。目前已发布任务:
1.教皇的威严。任务简述:确保千寻疾的教皇之位,保证千寻疾不会死在比比东手里。未完成。
2.隐藏任务:阻止恋爱脑的生成。任务简述:阻止比比东爱上玉小刚背叛武魂殿。未完成。
3.隐藏任务:师生情浓!任务简述:和降魔建立浓浓师生情!完成度70%。
4.隐藏任务:冰火两仪眼的所有权!任务简述:不能让独孤博获取冰火两仪眼的所有权!已完成。
5.拆掉主角的翅膀!任务简述:独孤博是主角遇到的贵人之一,请宿主把他从敌对阵营拉拢到我方阵营!已完成。
斗罗世界独立进程:11%。
任务完成奖励:1.魂导器制作方法。2.凤尾青鸾魂骨(已获得)”
“((;)哈那块魂骨难道不是我的幸运奖励吗?!”轻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宿主你觉得你自己是幸运女神的亲女儿吗??那可是凤尾青鸾,整个斗罗大陆都不超过八只,四分之一给你们师徒两端了,你还想要它给你爆魂骨??你怎么不去抢??”系统君也不敢相信自家宿主这么天真,竟让以为这魂骨是她的幸运奖励。
“听你这语气,怎么感觉这只凤尾青鸾也是你们送给我的一样。”轻舟笑了。
“……其实这只凤尾青鸾……还真是你的幸运来着。”系统解释道:“本来这只凤尾青鸾是要被世界意识保护起来的,因为它的血脉最纯正,但是凤尾青鸾自己馋嘴跑出来正好撞上你们师徒两,世界意识想救场都来不及,索性就把魂骨也一并当做奖励发放给你了。”
轻舟抽了抽嘴:╮(╯▽╰)╭彳亍口巴。
“那魂导器制作方法又是怎么回事?这是要我去当手艺传承人?”轻舟指了指一旁的魂导器制作方法。
“这不是宿主你刚好没有魂导器吗?世界意识也想不到要奖励你什么,就干脆把之前失传的魂导器制作方法送给你。宿主以后送人情就可以直接送你做的魂导器啦~我们这波可是直接授人以渔哦!”系统君说的十分嘚瑟,隔着意识轻舟都能体会到它的眉飞色舞。
“真不错呢……”轻舟眯了眯眼,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起来。
星斗大森林
唐昊还是让小舞回到了星斗大森林的核心处,毕竟在哪里要比跟着他和唐三安全很多。
小舞很不舍的离开唐三,可是她觉得唐昊说的对,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唐三醒来之后唐昊告诉了他所有的事情,原来唐三的母亲是一只十万年的化为人形的魂兽,名唤阿银。
当年唐昊和阿银相恋,但是唐昊并不敢带阿银回宗门,宗门有几位封号斗罗的长老,人类和魂兽从来没有结合过,他怕宗门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也怕宗门会杀了阿银取她做魂环。
他们星斗大森林旁边生活,后来生下了唐三。
唐三出生那天,他们的踪迹暴露,被武魂殿的人找上门来。
...
唐昊当时刚突破封号斗罗,根本不是九十四级的千寻疾的对手,更何况他还带来了两名封号斗罗和数名魂斗罗,最终还是没有护的下阿银。
哪怕他九环齐炸,也只是伤了千寻疾和杀了七名魂斗罗。
后来武魂殿就找上了昊天宗,他们的二少主为了一只魂兽打伤教皇,诛杀七位魂斗罗,武魂殿要昊天宗给一个交代。
此时宗内诸人才知道自家二少主居然和一只魂兽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昊天宗忌惮武魂殿,为了不动干戈把唐昊逐出了宗门,昊天宗也因此归隐了。
“咳咳,”唐昊轻咳两声咳出了一口血,看着着急的唐三他摆摆手,无非是刚才在武魂殿打斗时受得伤,他不在意“小三,你要记住,一定要变强,给你妈妈报仇。”
唐三握紧拳头:武魂殿
“我就听了菊爷爷和我说了这么多,当年爸爸要杀那只十万年魂兽是要给妈妈做魂环的,”两个养完伤的小姑娘坐在供奉殿的后花园里面晃着脚腕在聊天。
“所以?那个唐三他是人和魂兽生的孩子?”千羽震惊的看着千仞雪,她这可是第一次听说人和魂兽还能生孩子的啊,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啊,这是打开了新世界嘛。
千仞雪点点头,菊爷爷和她说的时候她也震惊到了,人和魂兽生的孩子到底算是人呢还是魂兽啊。
“你说他们家怎么老是喜欢魂兽啊,唐三喜欢的那个女孩,不也是个魂兽嘛。”千羽嘟囔道。
她记得千寻疾说她是只魂兽来着,看唐三对她那在乎的样,肯定很爱啊,怎么喜欢魂兽还遗传啊?
千仞雪撇了撇嘴,真是搞不懂呦。
“对了,小雪,我可没白挨那一击啊,那醒了以后魂力提升了两级呢,我棒不棒快夸夸我”千羽皎洁的一笑。
“你提升了两级?”千仞雪的声音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一下子抱住千羽的胳膊“小羽你太棒了吧,这都能提升?不过我也不差,我提升了一级,不过是因为爷爷这几天一直给我输魂力让我突破的。”
“那我们小雪也很棒,”千羽伸出两只手冲着两人比出两个大拇指。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千仞雪开口说道“我得回去了小羽,要不然妈妈又该着急了,自从上次受伤后妈妈管我管的越来越严了。”
“那你快回去吧,”千羽拍拍千仞雪的肩膀“教皇夫人是担心你啊。”
千仞雪冲着千羽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转身挥着手离开了。
真好啊,千羽感叹道,真羡慕小雪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呀,没关系,自己也有老师,老师也超级好。
千羽想着回去修炼会吧,要不老师看到自己天天贪玩又要训自己了。
千羽一蹦一跳的向青鸾殿走去,一头的红发随着动作晃动好不惹眼。
有时就是说什么叫冤家路窄啊,你说说这若大的供奉殿她其他的供奉都碰不到,怎么每次都能碰到降魔啊,现在叫冤家也不太合适了,毕竟人家刚不久才救了自己呢。
至于为什么能天天遇到降魔呢…
人家大供奉不是在供奉殿就是在天使圣殿。
千羽的亲亲老师三供奉都是在自己的青鸾殿修炼。
六供奉也是,不是在供奉殿修炼就是在千钧殿修炼,只有偶尔感觉到自家冤种弟弟的魂力波动时会出来看看他惹什么祸了。
至于这位七供奉嘛,又不想好好修炼,又受控于自家哥哥不能像光翎一样离开武魂殿去玩,又嫌天天待在自己的寝殿无聊,就……没事就四处溜达…
“七供奉,”千羽微微弯腰给降魔行礼,怎么说要不是降魔可能她现在就嗝屁了,咱们千羽可是知恩图报讲礼貌的好孩子。
“伤养好了?”降魔轻走两步站到千羽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千羽。
“嗯,养好了,”千羽站直身子,别说,你别说,现在的气氛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啊,千羽张了张嘴又想了想还是出声到“那个,上次多谢七供奉了,要不是七供奉怕是我现在就不能站在这了。”
“怎么谢?”降魔忽然弯腰凑近千羽,本就有些痞气的脸上在扬起一抹痞笑,倒不像身份尊贵的供奉,更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坏人。
“啊?”对于降魔的突然靠近千羽着实下了一跳,看着忽然放大的脸她有些呆愣。
怎么谢?她能怎么谢啊?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实力还没人家高什么也帮不上忙,要说她身上唯一的优点那就是她的亲亲老师了。
也不能坑一把老师吧…
“要不…”看着出神的千羽,降魔站直了身子,慢悠悠的开口道“你去看看你老师哪里有没有什么高年限的外附魂骨给我要一块呗,尤其是像你背上那块相似的。”
得,还真是让她去坑她的亲亲老师啊。
“那个,七供奉啊,这不太好吧,”千羽试探性的开口道“要不等我以后突破封号斗罗了,我去给你猎一块?”
别让她坑她的亲亲老师啊,她才不干呢,他的救命之恩自己报。
“你?”降魔双手抱胸有些嫌弃的开口道。
“您这是嫌弃谁呢?”千羽气鼓鼓的开口道,她是不强,可她也不弱吧,能在二十岁成为魂斗罗的有几个啊。
她也是有点实力在身上吧,老师和光翎都说她很有天赋的啊。
看着炸毛的千羽,降魔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怎么一点就炸啊,刚才装的文文静静的样子呢“嫌弃你呢,你还不弱?不弱差点让昊天锤锤了?”
“那…”千羽原本气鼓鼓的脸更鼓了。
这话听着是没错,可是说话者的那语气那眼神真是欠揍啊,那是差点被锤了,理好像是那个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样,可是就是没办法反驳。
“你被击飞之后那个的样子,和你第一次来武魂殿小脏孩的样子别提多像了。”降魔看着千羽气鼓鼓的样子更想逗逗她了。
“你……”千羽深吸了两口气,平复自己暴躁的心情:不生气打不过吃亏的是自己。
“我谢谢你啊七供奉,我要回去修炼了告辞,”千羽绕开降魔就往青鸾殿跑,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爆炸了。
降魔并没有拦下千羽,看着她带着怒气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停不下来:怎么会有还没等踩尾巴就炸的小孩啊。
因着在武魂殿发生的事情都传到了整个大陆上,史莱克学院也没有办法开下去了,所有人都对史莱克学院和史莱克学院的人指指点点,认定与魂兽和人兽之子天天在一起的人也肯定有问题。
戴沐白带着朱竹清回了星罗帝国,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够获得争取皇位的资格了。
马红俊和奥斯卡开始在大陆上游历寻找能够让他们加入的家族或者宗门。
弗兰德玉小刚比比东带着玉思思无处可去的时候碰到了另一所平民学院的校长——柳二龙。
弗兰德柳二龙玉小刚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三人号称黄金铁三角,三人也共同游历过大陆,后来柳二龙被她的家族找到的时候才知道她是玉小刚的堂妹,柳二龙就被玉小刚的叔叔带回了蓝电霸王宗,玉小刚碰到比比东之后留在了武魂城,弗兰德开设了史莱克学院。
如今柳二龙脱离了蓝电霸王宗,成立了这所学院,如今见到昔日的老朋友前来自是热情的招待,让他们在自己的学院安顿了下来。
狗血穿书选秀梗
all蒲汤底
追妻火葬场预警
人设ooc算我的
*
何运晨突如其来的示好把蒲熠星弄得一怔,他咳一声,“小何,我好像听见你的队友在叫你,你要不赶紧回去吧。”
他推着何运晨往回走,完全忘了刚才说的十分钟。
何运晨憋着笑,“行,那你赶紧回宿舍休息吧。”他摆摆手,蒲熠星对着他点头,目送他的背影从拐角处消失,之后便淡下脸色。
他把巧克力放进口袋,倒是不急着回宿舍。
院里四处都是镜头,回到宿舍也都是那些无孔不入的“眼睛”,他并不想立刻回去被盯着,而更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梳理目前的一切。
之前他身边一直都有人,先是齐思钧的助理,然后是工作人员,之后...
之前他身边一直都有人,先是齐思钧的助理,然后是工作人员,之后在练习室和大家打了个照面又被唐九洲叫走,然后何运晨说送送他,他其实几乎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蒲”一直在他的脑子里装死,不论怎么叫都不出现,似乎已然人间蒸发。蒲熠星知道事情并不简单,“蒲”本来就不寻常,他一开始假装自己是系统,后来被戳穿了也语气平平,气定神闲。
这其实不正常。
蒲熠星还记得当时“蒲”打感情牌,他知道他在遮掩真相,所以故事只听进了五分。但是仔细一想,他一开始就搞错了,“蒲”的谎言太多,且一直占据上风,他无论听不听他的,都是在他的算计里。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合理的,比如最初的任务是达成这个世界的蒲熠星的心愿,而“蒲”本人打从第一天起就有意误导这是个攻略任务。
而实际上他明明对所有人都深恶痛绝,甚至几乎不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人来看待,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想方设法地去讨好他们。而且按他的故事,蒲熠星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是“蒲”为了改变或者摆脱自己的命运不断尝试而促成的局面,他应当是他打破原有僵局的一线转机,但是“蒲”却一直让他向这种命运屈服。而且,就算撇去这些就相悖的初衷与落实,也就是说,就算“蒲”的愿望真的是攻略,那蒲熠星也很早就已经攻略成功了无数次了,可每一回当他为了甄司旻而选择重来的时候,“蒲”明面上不赞同,到了最后不惜打感情牌,但每一回都放任他陷入轮回。
“蒲”的言行几乎是完全相反的,就好像发布任务的和同他交流的不是一个人,比如“蒲”——系统没有自主权,又或者他有自主权,但是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构造了一个谎言,才产生这些矛盾。
而且这个世界也越来越脱离原本的轨道……
蒲熠星深吸了一口气,他其实很想去问问甄司旻,但又习惯性地试图避开他,他们之间似乎设下什么禁令,关于甄司旻的回忆一贯不怎么样,他曾经不信邪地每往前试探一步,结局往往并不美好。他拉不住甄司旻的手。并且他没有来之前,甄司旻是不用死的。
蒲熠星在没人的地方坐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的脑子被彻底搅成浆糊才回了宿舍。
这一天过得还算快。因为没有手机,所以蒲熠星只能自娱自乐,他先是跟自己演了七八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戏,又和水杯,抱枕,背包就到底是烧烤味薯片好吃还是黄瓜味好吃的问题展开了半小时的争论,最后选择把两包都解决掉。等到真的没事干了,工作人员也终于看不下去他的无聊,提醒他隔壁有棋牌室,最后等有人回到宿舍的时候,蒲熠星正在左手和右手下棋。
和何运晨白大神回来一道看望他的石凯问他在干嘛,蒲熠星左手挑着白子,右手捏着黑子,“等一下。”他观望了一下战况,“这一把要是白的赢了,就是十比七,那我左边这位选手就会最聪明之手的称号,今晚就奖励它一只鸡腿。”
“那如果黑的赢了呢。”
“哼,”蒲熠星头也不抬,“那就再来两局,直到有人赢为止。”
他把白子往格子间一放,“小小右手也敢在我神之左手面前叫嚣,害呀,我都不用看,最聪明之手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他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一拍大腿,立马切换语调,拿着黑子在棋盘上比划,“哎呀,这左手也太强了吧,我可怎么下啊,唉,我可不能就这么输在这啊。”
他一人分饰两角,石凯沉默了几秒:“你这么,中二的吗?”
而蒲熠星还在戏里,何运晨只能对着石凯无奈摇头,“这孩子没救了。”
白大神直接把他手里的棋抢过来随手一摆,“行了,输了,赶紧带着你的神之左手领奖去吧,那奖都要被人抢完了。”他拽着蒲熠星的后领把人拖起来,使了个眼色,石凯和何运晨立刻心领神会,架着人往外走。
蒲熠星被他们一路挟持到楼上,其他人都是直接从练习室去了餐厅,而何运晨他们几个人回来耽误了一会儿,又看着蒲熠星闹,所以到了餐厅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坐在那里吃饭,原先人声鼎沸的餐厅因为他们几个的到来微妙地静了些许。
蒲熠星对着他摆了摆手,随后指着另一个方向:“我们坐那吧。”
他指的是明居豪面前几个空座。对方见他走过来,还来不及收回不甘心的神情就整张脸沉下去,另外三个人没反应过来,只能跟着他坐过去。
他这一举动直接让整个餐厅都彻底安静下来,前两天那一架没有人不知道,哪怕没亲眼见过的,也都听说过。
蒲熠星一战成名。
而蒲熠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着明居豪微微一笑,“你好。”这笑容很淡,甚至还有些真诚,明居豪摸不准他的态度,捏紧了筷子,但是蒲熠星垂下眸,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多吃点啊。”
“千万别拘束。”
石凯坐在边上对着两个人来回瞧,他当时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是大致情况还算了解,明居豪对蒲熠星人身攻击,被蒲熠星揍了一顿,还摁着道了个歉。石凯自然不觉得蒲熠星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但是他听说过明居豪的为人,他怕明居豪突然发难,因此总是分神盯着人看,往蒲熠星碗里夹菜的时候都好几次差点弄到桌上。
白大神嫌弃地吐槽:“你要是不想给小蒲吃也别这样啊,人家碗都要给你弄翻了。”
何运晨笑得往蒲熠星身上靠。
他们几个人其乐融融,但是其他人就不太好过,尤其是明居豪,他确实不知道蒲熠星玩哪一出,他并不忌惮蒲熠星本人,蒲熠星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随便找个机会堵到没人的地方就能收拾地老老实实。
而是他被摁在所有人面前丢尽面子后的第二天,先后三批人来找过他。
首当其冲的是导演组,他们自然不会放任自己的节目里出现这种公然寻衅滋事的岔子,所以一来就没有好脸色。随后的是撒老师来他们练习室,他本来有意要撒老师知道蒲熠星和薛锦等人的为人,结果反而被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番。最后又来了个不认识的面孔,直接将监控扔到他面前,说如果他再找蒲熠星的麻烦,就会把他霸凌蒲熠星的事情发布到网上,然后要他被整个娱乐圈都没有立足之地。
明居豪大抵猜到这恐怕是蒲熠星背后那个金主的人,对方显然比他原先预料的要能耐大得多。他虽然莽,但是总是有脑子的,自然不愿意和蒲熠星再搭上边。结果蒲熠星居然自己到他面前了。
怕是仗着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所以过来作威作福了。明居豪冷笑,把筷子一撂,“我饱了。”
“怎么没吃几口就饱了啊?”蒲熠星点着桌面,“你胃口这么小的啊,难怪力气那么小呢,你这样可怎么练习啊,又唱又跳可是很费体力的,你到时候舞台怎么办啊?”
蒲熠星这番话从语气到神态都很无辜,好像对他十分关心,但是任谁都听得出这话其实在阴阳怪气,石凯立马拦住他的手,要他少说。但是蒲熠星好整以暇地看着明居豪,似乎就是在等他发作。
一直以来,蒲熠星都谨言慎行,无论几次轮回,他都如履薄冰,深怕行差踏错,因为这个世界,再单一再刻板也好,他至多只不过将其视之为迷宫,无论多曲折的迷宫总归是确实的,永远不会改变的,有出路的,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已然不是原来的模样,它好像开始有生命了,笼罩在整个世界上方的绝对理性的迷雾开始充满非理性的幻象,它似乎不再是曾经那出疯癫和荒诞的舞台剧了。
一直限制他行为的“蒲”也销声匿迹了。
既然如此,既然小心谨慎,循序渐进没有用,他为什么不干脆彻底点,直接把这潭浑水彻底搅乱。
明居豪有所顾忌,被挑衅到面前了也还是咬牙切齿地忍下这口恶气:“不劳你费心。”他恶狠狠地瞪着蒲熠星,“吃你自己的饭。”最后踢了下凳子走了,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虽然脾气依然很恶劣,但是比之前克制了许多。
石凯一边倒抽一口冷气一边压低声音,“阿蒲,你疯啦?”
蒲熠星撇嘴,“我以为他能跟我再打一架。”以明居豪的个性,本来也该忍不了他的阴阳怪气,但是虽然剧情没按照想象中发展,但是最终的效果还是达到了。
明居豪这一退,局势就彻底扭转了。之前那一遭是反抗,只能说明他不好欺负,但是仍然处于弱势,因为对方不会甘心,就算众目睽睽之下被揍了也不过是挑起战火而已,却没有定论,甚至很可能会遭到更猛烈的反扑。但是现在,第二回合,对方直接选择回避,就彻底定了胜负。
蒲熠星扫了眼整个餐厅,有几道目光刚一和他对上就立马移开,他微微一笑,拍着石凯的肩,“凯凯,现在你跟着你蒲哥,到哪都可以横着走了。”
边上一直默默不语的白大神再次把他高抬的脑袋摁回去,一脸嫌弃,“别嘚瑟了。”
*蒲熠星x郭文韬
*又名《郭文韬说蒲熠星你下次发好友申请能不能用全名》
*破镜重圆,9k+一发完,有个纬钧番外,链接贴在文底
*夹杂几句话纬钧,但是不多,就不打tag了
Summary:蒲熠星说不要等下次了好不好我这辈子就想和你在一起。
和蒲熠星分手后的第三个月,郭文韬结婚了。
蒲熠星是这场婚礼的伴郎,他亲手把郭文韬的手放到新娘手上。
那个女孩子很漂亮,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郭文韬的脸上也...
那个女孩子很漂亮,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郭文韬的脸上也带着笑容,很般配。
宾客都说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蒲熠星却觉得他们郎才女貌的景象莫名刺眼,要不然怎么会让他几乎失控地落下泪来。
婚礼上要看顾的宾客太多,没人能顾及到他,蒲熠星就趁着齐思钧陪着郭文韬一桌一桌敬酒的时候退后两步离开了这个对他来说十分压抑的空间。
蒲熠星从房间出来以后就进了卫生间的一个隔间,仰起头想让自己眼睛里的眼泪不要流出来可眼泪很快沾湿脸颊,他咬住拳头,隐忍着不想出声,已经很狼狈了……他不想让自己再丢脸得哭出声来。
周峻纬有些不放心地跟出来,小声地在隔间门口叫他名字:“阿蒲。”
他几乎失声,没办法回答他的叫喊,只能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指轻轻叩击了两下隔间的门,意思是“我在”。
“你还好吗?”
又是一声敲击。
“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我。”
蒲熠星又缓了一会儿才推开隔间的门,出来时除了满脸的泪痕和还有些微红的眼眶看不出端倪。
他掬一把水扑在脸上,直到把脸上的泪痕完全冲洗得看不见痕迹才停下,身旁的周峻纬适时向他递来一张纸巾,蒲熠星说,谢谢。
“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峻纬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你。”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回去时郭文韬和齐思钧正好敬酒敬到他们那桌,见他和周峻纬来了齐思钧就朝他们走过来:“回来了?那刚好我们先敬你们一杯。”
蒲熠星干笑着应声:“这么着急赶场的吗,我们这才刚回来,杯子都还没拿。”
说着就有两个被倒满的酒杯被递过来,蒲熠星都有点气笑了:“怂哥你这可就有点不够意思了。”
“那哪能啊,那不是wuli韬韬吗,韬韬结婚你不得为他高兴,为他高兴那不得多喝点啊。”
“好,我喝。”
“我祝你们,年少有为,前程万里。”
郭文韬笑了,笑容很浅,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他说:“这算什么新婚祝福,听起来简直像高三学子的百日誓词。”
郭文韬,你何其残忍,想让我亲口祝福你和别的女人爱得长久,让我死心,可我一想到要祝福你和其他人百年之好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脏痛得像是要死掉,也罢,是我不如你心狠,你狠得下心对别人,更狠得下心对自己,我比不过你。
“想说的话那么多,要真说起来恐怕能说一宿,我在这里就说一句恭喜好啦!好兄弟,再多的情谊都在酒里了,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蒲熠星仰着头一饮而尽,将喝空的杯子倒过来有些挑衅地示意郭文韬,他看见郭文韬看着他在笑,眼睛里却闪过一点泪光,脸色好苍白,举起杯子想喝尽杯中的酒。
齐思钧的脸上带了些担忧,他应该是在看见郭文韬脸上的汗的时候就知道他犯了胃病,算了吧,何必呢,曾经那么相爱的人现在为何要闹得那么难堪,蒲熠星猛地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豪爽地一饮而尽。
“我替你喝。”
郭文韬被他抢了杯子,仍有些愣怔地看着他,蒲熠星看着他,有些恶劣地勾了勾嘴角:“怎么,好说歹说我也是个伴郎吧,难道连帮忙挡酒的资格都没有吗?”
同桌的人还在起哄,蒲熠星来者不拒,把同桌敬郭文韬的酒都包圆了。
“韬韬胃不舒服,他的酒,我来喝。”
“挡酒喝三杯,这是江湖规矩。”
“好。”
那天喝到最后蒲熠星已经意识模糊了,只记得自己一杯又一杯的喝,脸颊和身体都是热的,敬酒结束以后被周峻纬从里面带出来,在酒店楼上开了一间大床房。
他小声念着什么,周峻纬凑过去,听见一声又一声含混不清的“韬韬”。
没救了,周峻纬心想,留了温水和解酒药说让他记得吃就离开了房间。
蒲熠星没有吃,迷迷糊糊蹬掉鞋袜就把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蒲熠星听见有人在喊他名字,但他眼皮沉得睁不开眼,只是凭着本能小声地叫着那个名字,那个人凑到他嘴边听,他直觉那个人听清的时候动作微顿,但又很快若无其事地把他身上多余的衣裤脱掉将他整个人塞进被子里,随后轻手轻脚地离开这个房间。
蒲熠星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整齐地叠在一边放在床边不知从哪里多出的椅子上,床头柜上放着醒酒药和一杯已经凉了的温水。
蒲熠星不在意水凉不凉,把药含在嘴里就着水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再把那杯水全都喝光。
他从衣服的裤袋里摸出手机,发消息给周峻纬:“谢谢。”
周峻纬秒回:“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这是老齐交代给我的任务。”
“对了我昨天醉后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没,你就像个花瓶一样,一句话都没说。”
“谢谢你没有否认我长得好看这一点,还知道说我是个花瓶。”
“你和老齐,最近怎么样了?”
“害,也就那样,我还在追着,不过看最近老齐对我的接近都没什么反应,没有很抗拒了,应该快了吧。”
“事先说好,要你俩真成了得请我吃饭啊,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还算是你们俩的媒人呢!”
“当然,肯定不会忘了你俩的。”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肯定忘不了你的!”
“没事的,你不用这么敏感,我已经不在意了。”蒲熠星说。
蒲熠星你知道吗你刚刚骗人了,你要是真的不在意怎么会昨晚都醉得五迷三道了还在念叨那个人的名字。
周峻纬没有揭穿他,只说:“到时候请你吃饭。”
“那我就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啦——”
那天醉得迷迷瞪瞪的时候蒲熠星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本该早就遇见的十七八岁水水嫩嫩的郭文韬。
蒲熠星看直了眼,把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就转过头去看的郭文韬逗笑了,和朋友说了两句就朝他走过来。
“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蒲熠星摇了摇头,郭文韬就笑:“你找我没事,那你一直盯着我?”
蒲熠星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就又被郭文韬揽着肩膀带走,随意地朝身后挥了挥手算作告别。
郭文韬把他带进巷子里才放开他:“我好像没见过你,你应该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认识我?”
蒲熠星看着他有些陌生的样子,想说认识,最后出口的却不是这一句,他说:“不认识。”
“你喜欢我。”郭文韬盯着他的眼睛,语调肯定。
蒲熠星不敢看他,只是张了张嘴就移开视线,徒劳无功地想要否认:“不……”
“你喜欢我,蒲熠星。”郭文韬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韬韬你听我说……???等一下你知道我是谁?”蒲熠星刚想解释,却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从郭文韬口中听到了自己名字,有些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我不应该知道吗?”郭文韬却很平静,“我以为你是最该清楚我为什么知道你名字的人。”
“我……”
“这是你的梦,阿蒲。”
“我的梦?”蒲熠星无意识地重复。
“那么……你为什么会梦到我呢?是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蒲熠星没有说话,郭文韬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让我想想,跟你喜欢我有关的事,不会是我结婚了吧?”
“嗯……我们分手后你和一个女孩结婚了。”
“这样啊,那你有问过我为什么结婚吗?”郭文韬看起来好像并不意外和自己交往过,很自然地接受了。
“……你都不觉得意外吗,你和我交往过这件事?”
“有什么好意外的,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你。”
“是吗……第一眼就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郭文韬一边托腮一边忍不住笑:“可能是看你好看又好骗吧。”
“哦……我还以为那是你应付人说着玩呢,原来是真的这么觉得。”蒲熠星撇嘴,也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睛却跟着红了。
“怎么,现实里的我也说过这句话?”郭文韬看着他,还是在笑。
“嗯,说过,只不过是和别人说的。”
“那看来我真的很喜欢你。”郭文韬不知道为什么又在笑,弄得蒲熠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为什么又在笑?”蒲熠星问他。
“我不知道啊,我笑点明明很高的,可是看见你就忍不住想笑,看见你委屈就觉得可爱,看见你难过也觉得喜欢,看见你炸毛也觉得想抱。”
“当然也可能不是我的问题,是因为你喜欢看我笑着的样子。”
蒲熠星恍然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很久没看见郭文韬真心笑过。
“原来是这样啊……”蒲熠星弯了弯眼睛,“你多笑笑吧,就当是笑给我看了,就最后一次,好不好?我想,大概以后我就不会梦见你了。”
“好啊,”郭文韬还在笑,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就有眼泪掉下来,“但是你以后就别为我哭了吧,不值得,蒲熠星。”
“你不要等我,毕竟我也没有等你不是么?”
“就这样各自去奔赴更好的前程。”
周遭的景物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郭文韬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
“回去吧,去走一条你该走的路,你那么好,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哭。”
“可是你值得……”蒲熠星听见自己的声音带了哭腔,听见眼泪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他被身后的人轻轻抱住,郭文韬轻声说,“阿蒲,别回头。”
“韬韬……”睡梦中的蒲熠星一次又一次叫着这个名字,没有人再回应他。
齐思钧和周峻纬在一起以后为了履行承诺专门请了他吃饭,蒲熠星吃着饭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往门口瞟,被周峻纬重重拍了肩膀。
“别往外看了我没叫他。”
“哦,我还以为你们会请他,毕竟他也算是你们的媒人之一。”
“我们要想和他吃饭随时都可以吃,但是如果把他叫过来以你们的身份不会很尴尬吗?”小齐并不认可他的说法。
蒲熠星摇了摇头:“没关系啊,毕竟就算分了手也还能做朋友的对吧,共同好友那么多,总是这样尴尬这也不像回事啊。”
“如果他怕他一个人尴尬也可以叫他把他妻子一起带过来,我没关系的。”
“……你确定?”
“嗯,真的没关系,反正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就干脆约出来一起出来聚聚嘛,名学F4再聚齐,简直是时代的眼泪了。”
“那我问问。”齐思钧低头发消息,很快就得到回复,“他说他来,但是得等过一会儿,他得把家里的饭做好。”
“……好。”蒲熠星听见自己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低头继续吃着盘里的烤串。
“对了,让他记得带上胃药,就他那玻璃胃也不知道吃不吃得这家路边摊。”蒲熠星想了想又说。
郭文韬很快就来了,里面穿着一件绿色毛衣,裤子是一条米色的家居裤,外面则套了一件黑色的毛呢长大衣。
审美堪忧,蒲熠星在心中评价道,觉得郭文韬这一身下来只有脸能看。
“来啦。”齐思钧朝门口挥了几下手,蒲熠星默不作声地往里移了一个空位把菜单移到那个空位上。
郭文韬笑着坐下来:“怕你们等得太着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不会很丑吧。”
蒲熠星夸张地应和他:“那怎么会,wuli韬韬酒就凭这张脸就可以大杀四方,那不得穿什么都好看吗,这一身怎么也得走个维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穿这一身走维密,那维密的门槛岂不是噌的一下就被拉得特别高了。”齐思钧大笑着接话,弄得转头看他的周峻纬也没绷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郭文韬笑:“你们就知道笑,都不知道考虑考虑当事人的心情。”
“你能有什么心情,最多是想赶紧吃上饭的心情吧哈哈哈哈哈哈。”
“哦,对了,你点点你喜欢吃的东西吧,菜单呢?菜单在哪?”
“哦,在我这里。”郭文韬看见自己的面前有一份菜单,“笔呢?”
默不作声的,身旁有一只手把笔递过来,郭文韬愣了愣,随后笑着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蒲熠星说。
点了菜的菜单送下去,蒲熠星又把一盘小串推过来:“饿了的话就垫垫肚子吧。”
见到郭文韬看他,他又看着他认真解释:“峻纬小齐点的都是辣的,只有我这里是不辣的,你空腹吃辣的会胃疼吧。”
“……嗯,谢谢。”郭文韬对他笑了一下,就垂下视线拿起了面前的串开始一口一口地吃着。
对面的纬钧两人低头发信息发得勤快。
见到郭文韬开始吃东西,蒲熠星低头也开始发消息:“周峻纬你快让服务员再拿一份菜单过来我重新点。”
“你怎么不自己叫。”
“你看我现在叫合适吗,文韬好不容易能吃点东西,要是他认为我是故意让给他的怎么办。”
“那你就来嚯嚯我?”
“你别忘了我好歹还算你们的媒人……你难道想饿死你的媒人我啊!”
“没天理啦——”
“zou峻纬以怨报德啦——”
“行行行我去给你拿。”
“服了你了蒲大爷,我这就去给你拿菜单。”
“我去上个厕所。”周峻纬说。
回来时带了一张菜单:“顺手从前台又拿了一张菜单回来,你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想点的?”
“好嘞哥。”蒲熠星立马狗腿地起身接过菜单,顺手从郭文韬右手边拿走了笔。
“谢谢哥请客。”
齐思钧投来有些无语的目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峻纬好像比你小吧。”
“这有什么,俗话说得好,有奶就是娘,有饭就是爹,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蒲熠星头也不抬地随口嘴贫。
身侧传来郭文韬“呵呵呵”的笑声,弄得低着头专心点菜的蒲熠星也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蒲熠星把点完单的单子递到齐思钧手里:“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若无其事地伸出手去拿齐思钧面前的烤串,被周峻纬皱着眉按住手,蒲熠星笑:“干嘛,点了还不让人吃了?”
周峻纬小声呵斥他:“这是我让不让你吃的问题吗……”蒲熠星微不可察地朝他摇了摇头,视线瞟向身旁正低着头的郭文韬。
僵持两秒,周峻纬松开了手:“我是想说不要一串一串拿,这样拿太麻烦了,松手,我把盘子放你那里。”
蒲熠星笑着点了点头,坐回自己位置上,周峻纬把齐思钧面前那盘烤串放到他面前,他自己面前那盘烤串放到他们之间。
服务员走过来,把点好单的菜单拿走,惯例询问了一句:“还是中辣吗?”
蒲熠星吃着烤串连忙出声:“不不不,这次不辣的就行,刚才点的那些也不要辣,谢谢。”
“好的。”
蒲熠星吃得嘴唇艳红,满头是汗,还是郭文韬于心不忍给他叫了一听可乐。
“哈……谢谢韬韬。”蒲熠星大着舌头说。
“没事。”
“不能吃辣就别吃了,你吃不辣的吧,我吃你面前的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算空腹,没事的。”
“而且……我带了胃药。”郭文韬慢吞吞地补充道。
蒲熠星就没再多说什么,把自己面前的烤串和他换了个位,安静地吃不辣的烤串。
他吃得很慢,仪态称得上是赏心悦目,像是一只被惯得骄矜不理人的猫,偏又可爱得让人生不起气来,但郭文韬只看了几秒就移开视线,伸手拿了自己面前的一串小串小口小口吃着。
是有点辣,郭文韬想,怪不得他吃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缓解尴尬,郭文韬又想,可他一点也不想说话,新送上来的小串被摆到他们几个中间,蒲熠星站起来,顺势将比较靠近周峻纬那边的不辣的烤串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和他面前的辣的烤串换了位置。
桌上没有人说话,连齐思钧和周峻纬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份沉寂,各自吃着烧烤。
直到郭文韬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面上下意识地带上笑:“喂,怎么了?”
“嗯,好,我过会儿就回去。”
“嗯,没事,你放在那里等我处理就好。”
“怎么了,你家里有事吗?”齐思钧问。
“嗯,我可能要先走了,家里那位把盘子摔碎了,想捡起来又不小心弄伤了手,抱歉……”郭文韬面上有些歉意,说着拿起座位上的那件大衣准备离开。
“没事,你别着急,注意安全。”齐思钧忍不住叮嘱他。
“好,我知道。”
“欸,不然小齐你送送文韬吧,他一个人我们都不太放心。”
“行,行,那我送送你吧。”齐思钧跟着郭文韬走了。
蒲熠星和周峻纬目送着他们离开店里,直到目光里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蒲熠星才松出一口气露出疼痛神色,放下手里的串转而捂住自己并不听话的胃。
周峻纬急忙走过来坐到他身旁的位置,把他揽进自己怀里帮他揉肚子:“还好吗?”
蒲熠星哆嗦着摇了摇头:“药……”
“在哪?”
“衣服左边口袋。”
周峻纬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从他大衣里把药拿了出来:“吃几片?”
“一片就好。”
“你能一个人一会儿吗?我帮你去拿杯温水回来。”
蒲熠星从他手里接过药,点了点头,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周峻纬从前台拿了一杯一次性塑料杯装的温水,把药含进嘴里,合着水吞进喉咙里。
“怎么样了?”周峻纬让蒲熠星靠着他,帮他缓慢地揉着胃,弄得蒲熠星都有点想笑:“什么药能这么快生效啊,又不是速效救心丸,你这个表情让我觉得我不是犯胃病,我是快死了。”
笑起来胃更痛了,蒲熠星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在冒冷汗,没再说话,安静的靠在周峻纬身上。
“你说话真不吉利,活该你胃痛。”
“那怎么办,既然我和郭文韬之间注定会有一个人胃痛,还不如是我,毕竟他回家还有人担心他,我又没什么牵挂,孤家寡人一个。”
“蒲熠星,你这话就太绝情了,就好像我和老齐都不会担心你一样。”
“那怎么一样,这是不一样的两种牵挂。”
“……你还是没放下。”
蒲熠星摇摇头:“我已经放下了。”
“那你又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周峻纬不理解。
“你不懂,峻纬,我说的放下是指我不会再去设想和他在一起了,而爱他这件事……”
“早已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没办法舍弃掉的。”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爱他了,我就不再是我了。”
“你相信吗,世界上真的存在另一个与你相似的灵魂,在你见到他的那一刻,你们的灵魂会发生剧烈的共鸣,你如此确信,他就是你的灵魂伴侣,没了他,你的人生都会不完整。”
“我曾经相信过。”现在也相信着,蒲熠星在心里补充。
“那就一直相信吧。”周峻纬说,“如果是自己选择的路,不论如何都要走到结局不是吗?”
蒲熠星笑,坐起身朝他伸出手,周峻纬心领神会地握上去,和他碰了一下肩膀。
三年后。
“祝福我吧,文韬。”郭文韬的妻子,哦不,现在应该算是前妻了,揽着身旁男人的手笑得一脸幸福。
“百年好合。”郭文韬笑着向男人伸出手,男人顺势伸出手与他两手相握,“照顾好你老婆和孩子啊,别再像上次那样一不注意就让自己的女人和别的野男人结婚了。”
“一定。”
“谢谢你,文韬,我已经有我的幸福了,你也快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郭文韬的前妻松开男人手臂,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算作告别。
“再见。”
“喂,文韬,你现在在北京吗?”
“嗯,我在,怎么了?”
“蒲熠星出车祸了,我和老齐现在都不在北京,手术要人签字,你有空的话能去趟医院吗?”
“好,好,我马上去,在哪个医院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郭文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把车开得这样快过,一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减到了半小时,他慌慌张张跑到手术室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门口有护士在等,见到他就问他:“您好,是蒲熠星的家属吗?”
“对,他现在怎么样了。”
“患者情况不太乐观,需要您签一个手术同意书。”
“好,拜托你们了。”
郭文韬咬着牙,觉得自己签字的手都在抖,好不容易签完了才把通知书递回到护士手上。
半个小时后何运晨和曹恩齐才姗姗来迟,手上还拿着两个文件袋。
“阿蒲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在做手术。”
“文韬,我必须和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
“我手里的,是阿蒲留下的东西,如果他死了,他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开玩笑吧……他留给我东西干什么……?”郭文韬干笑两声,看着何运晨脸上难得严肃的神情,动了动喉咙,没再说下去,有些局促地移开了视线。
“还是……不要交给我了吧,让他活着不好吗?”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郭文韬看见医生的嘴唇张合,却逐渐听不见周遭的声响,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能让我再进去见见他吗?”
“……拜托了。”
他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进去又是怎么跪在手术台前的了,只记得他把蒲熠星冰凉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阿蒲,你醒醒……”
“蒲熠星……你不要我了吗?”
“你这个大骗子,说好要爱我一辈子……”
一颗眼泪悄悄滴落到蒲熠星手上,心电图奇迹般的起伏了一下,蒲熠星手指微动。
“蒲熠星……你醒醒啊……只要你醒过来想听多少遍我爱你我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心电图有变化了!”郭文韬隐约听见有人惊呼,“心肺复苏,快!”
郭文韬睁眼,有些迟缓地发现蒲熠星的手指好像真的在动,连忙把他的手扣在自己手心,简直要热泪盈眶。
“戒指……”很微弱的一声,郭文韬望向声源,是蒲熠星在说话,离得太远郭文韬没能听清,凑过去听他说话。
“戒指……”郭文韬知道他在说自己手上的戒指硌疼了他,小声在他耳边解释,“我手上戴的不是结婚戒指……是我当时想送你的戒指。”
蒲熠星好像真的听到了,没有再说话,郭文韬想了想,把手上的戒指戴到蒲熠星左手无名指上。
“如果你不愿意,就丢掉。”
“我在外面等你。”
郭文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手术室。
“怎么样了?”曹恩齐和何运晨凑上来,郭文韬眼睛还是红的,何运晨却眼尖的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已经没了,只留下一圈白白的戒痕:“好像没事了。”
何运晨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两份文件都递到他面前:“阿蒲说让我交给你。”
“……既然他没事就不用交给我了吧。”
何运晨摇摇头:“其实其中一份早该在很久以前就该交给你的,另一份是后来有一天他忽然联系我定下来的。”
“……行,给我吧。”郭文韬从他手里接过文件袋。
“陪我看看?”郭文韬说。
第一份文件打开是一份意定监护协议。
甲方:蒲熠星
乙方:郭文韬
丙方:何运晨
郭文韬一条一条看下去,看见最后甲方的位置蒲熠星的落款,和乙方位置上的空白,协议拟定的日期是2021年7月31日,他们分手的前一周。
郭文韬没说话,沉默地打开另一个文件袋。
这个文件袋里装的是蒲熠星的遗嘱和……一份写给他的遗书。
他打开遗嘱,看见遗嘱里只简单的写了这么一句话:本人名下所有财产赠予友人郭文韬。
……干什么啊,连郭文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做了这么多。
遗书被折了三折,其中一面为了固定贴上了一个可爱的小猫贴纸,小猫贴纸背对着的那一面写着:To郭文韬。
他小心翼翼地从小猫贴纸的边缘把小猫贴纸从信纸上撕开,将那张折了三折的信纸慢慢展开,看见蒲熠星一笔一划的字迹。
「ToStefan:
文韬,韬韬,汤猪猪,tripleG,郭文韬,原谅我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因为我们好像已经太久没正常称呼过彼此,所以请原谅我在这里的词不达意,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在这里交待一些事情,很抱歉,我死后还要这样麻烦你,不过我想,作为哥哥你应该不会介意在这样的关头让让弟弟吧。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哈哈,我是不是应该例行询问一下你最近过得怎样?我过得还不错,只是有点想念。昨天深夜因为突发胃绞痛进了医院,好在有小齐和峻纬在才没出什么大事,不可否认的,我昨天痛得快要昏厥的时候脑中只剩你的名字,于是今天我在医院写下了这封似乎可以称之为遗书的信,我当时想,在我死前我应该要留下些什么才下,而现在的我又想,如果我的东西要留给一个人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希望读到这里的你不会怪我太过唐突,凭着自己的一厢情愿给你又增加了工作量,哈哈。
我的财产都留给你,如果你不想要,就当作是我对孩子的一片心意吧,哈哈哈,好像又玩了一个老梗,这都是给孩子的,给孩子的(。
“如果再不能碰见你,那就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FromEazin2022年1月15日」
郭文韬往前推算,发现这个日期是他们一起吃饭的前三天。
只有一个联系人。
他点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头像,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只有节假日淹没在人群中不起眼的问候。
“冬至日快乐,记得吃汤圆哦”
“新年快乐”
“春节快乐!!新的一年也继续追寻更多的可能性吧——”
记录翻到最前,是对方发来的验证消息。
「你好,我是Eazin。」
他点开那个人的朋友圈,空荡一片。
背景却瞩目,是两张信纸的拼接。
左上角是ToEazin,右下角是FromStefan。
什么啊……他怎么能真的忘记了那个人的英文名,让他在自己的列表里安静地躺了那么久。
一个人自说自话很累吧,所以现在才会在床上睡着不愿意醒过来。
蒲熠星醒来的那一天是2025年1月1日,北京,大雪。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郭文韬听见响动把头转回来的时候面上还在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将嘴唇落到他额头。
“你醒得好迟,但好在及时,还来得及看今年北京第一场大雪。”
蒲熠星从这场过于漫长的梦中转醒时的心悸在他的声音中奇异的平静下来,不由得面上也带上了笑容。
“蒲熠星你下次发好友申请能不能用全名啊?”郭文韬状似不满地控诉他,眼睛里却分明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蒲熠星就笑,伸出手去勾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要等下次了好不好我这辈子就想和你在一起。”
End.
迟到的七夕快乐应该也算七夕快乐吧?
密逃背景
复健
“让我们欢迎新人,黄子弘凡。”火树带头鼓起掌来,大巴车上洋溢着热闹气息。密室大逃脱按照往常会举办超前聚会,这次齐思钧由于工作缘故调不开档期,于是节目组特此将一位新人安上常驻嘉宾的名号。
节目组可不傻,它们要的是观众效应和呈现出来的节目效果,在邀请嘉宾这一方面必须要放的开的讨人喜欢的,跟在场元老级玩家或多或少要有过些交集,避免相处起来人生地不熟表现尴尬无比。
而这些点黄子弘凡几乎可以说完全是按照节目组选人的要求来长得,倒不是因为其他原......
而这些点黄子弘凡几乎可以说完全是按照节目组选人的要求来长得,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节目组对他十二分满意,更重要的是,他与在场的某个人,有些不谋而合的缘分。
原本蒲熠星在大巴车早已困得打哈欠,整个人跟滩猫饼一样倒在座位上,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着激烈的战争,脑袋一晃一晃的,就在整个人大脑彻底死机意识关闭之际,一道熟悉声音刺穿耳膜,直击蒲熠星大脑神经,整个人仿佛从困意的万丈深渊跌下去又被弹力床硬生生的弹回来,脑子混乱一片。他目瞪口呆看着这张熟悉到刻入骨骼之中的脸,有一瞬间的兵荒马乱。
没人告诉我黄子弘凡也来啊,蒲熠星强撑着猫猫眼,偷偷往大巴车椅子后面蹭了蹭,挺了挺身子保持良好精神面貌。总归还是得在前男友面前装出一副友好儒雅,随和待人的样子。
刚上来的人也没闲着,他挨个打着招呼,嘴里念叨着“久仰大名”,目光从每个人身上都扫过一遍,在看到蒲熠星一瞬间,瞳孔还是不由自主骤然一缩,然后又归于平静。
本想着在前男友面前表现出一副精神面貌优秀,那种离开你哥我依旧帅气逼人的模样在几分钟之后,彻底溃不成军。在大巴车的开动下,蒲熠星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脑袋下意识缩在衣服领子旁,整个人窝成一团就差头一歪直接倒地睡去。
戴士在一旁用着阴阳怪气口吻,实则提醒着蒲熠星,“蒲熠星人黄子第一次来,你就快要睡着了,这播出去,可对你人格魅力有很大影响啊。”
“没事,让他睡吧。”没等蒲熠星开口接话,黄子弘凡主动接过话语权,他看向后面那个昏昏欲睡如同猫般瘦的人,语气不自知轻了很多,像是怕打扰那人入睡一般。一旁戴士见黄子弘凡反应与自己所料想截然相反,有些诧异,但也不多说什么。
节目录制的整个过程都行云流水,如果避免黄子弘凡过于灼热且穿透感十足的目光,蒲熠星觉得在座位上掷色子倒是件安逸事。
前男友突如其来的到来是该令人头疼的,一开始的蒲熠星的确那么认为。刚和黄子弘凡在一起时,对方好似对什么都热情爆表,只要光看那副亮晶晶的眼睛都能感觉到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摇啊摇啊的,有二人性格差异巨大加上工作缘由,半异地半性情的原因最终只得出了和平分手这一种结果。
不过这一切念头和对于过去事情的沉沦遐想都在第一期录制中就被彻底颠覆。
熟悉的套路,照例是漆黑的长廊,两旁窗户忽闪忽暗,空气压抑,整个环境几乎就要将人掐住脖子窒息一般。蒲熠星拖着身后人,艰难前行,他左膀右臂几乎全被预定,就算遭到贴脸也毫无地方可让他退让,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没等着NPC冒出来吓人,自己身旁却是率先闪过一道黑影,再抬起头时黄子弘凡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身前,走在第一个开路。
“你们说这窗户里是不是有人啊。”他自顾自道,说着胆大的顺势推开一旁窗户,一双好看的狗狗眼在黑暗中望着蒲熠星,那在瞳孔中倒映出来的人,那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人。
你会害怕的,蒲熠星。黄子弘凡借着微弱的光线定定得望着眼前人,对方眼皮放松舒张,上嘴唇微微翘起的唇珠,流畅的下颚线在光影之下只能小范围的看到糊影,但这却足够令人遐想。
第三期天使学院,玩捉迷藏躲柜子的环节,蒲熠星先下手为强图方便率先钻进来柜子,其余人见状纷纷也都就近效仿,结果最后剩下了刘小怂邵明明两只奶猫加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坦黄子弘凡。
“这少一个柜子,咱俩躲一间吧。”密室柜子应该是齐的,只不过这种环境下邵明明抱着一丝幻想拉着刘小怂就往柜子里钻,嘴里叨念着“哥我没你真不行。”
尽管只是走过一次也烂熟于心,黄子弘凡熟门熟路来到一扇柜子前,绝对不会看错的,这扇柜子。他伸出手,将柜门轻轻拉开,与蒲熠星来了个四目相对。
被突如其来开门的人吓了一跳,后者为了缓解情绪眨了眨眼睛,没等自己给反应,黄子弘凡抢先一步开口,“蒲哥,我一个人比较害怕。”
这语气,这眼神,蒲熠星不敢直视自己面前的人,就怕一个不小心容易心软的神就把眼前人放了进来,而黄子弘凡此时此刻软了腔调,本叽叽喳喳伶牙俐齿的嘴巴能从嘴里冒出一句大跌眼镜的话,如果此刻火树也在场恐怕只能听到阴阳怪气的调侃声。
“你怕?谁信啊。”对自己前男友还是需要狠一点一刀两断,这种藕断丝连的情节套路是用不着我南大校草蒲熠星身上的,他原是抱着这种心态,不过在眼前人凄惨的眼神中彻底败下阵来。
那种眼神简直跟之前分手时一样,被主人丢弃了的小狗哼哼唧唧的想要求抱抱。果然,什么掉入一些坑就肯定能爬起来都是假的,掉入一次坑,只会再掉入第二次。
柜子里空间拥挤,两个人进去正好将整个柜子塞的满满当当,黑暗幽闭的环境下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黄子弘凡低着头,自然而然将下巴垫在蒲熠星消瘦的肩膀上,后者意识到这种动作时整个人浑身一颤,倒也没有阻止。
两人紧贴着身,心脏蓬勃而又激昂的跳动着,如同这骨骼之中也都被烙铁滚烫的面硬生生刻出了字,蒲熠星脖颈被黄子弘凡细微的吐气声撩拨的发红发痒,他想往旁边躲可是这狭小空间却无济于事,蒲熠星歪着头吐出几个字,“别搞,难受。”
“哥。”黄子弘凡声调有些低沉,带着如往常发言全然不同的音色。柜门外声音乍然响起听的人毛骨悚然,也正好盖过黄子弘凡那句话,“有人犯规哦,只能单独躲一间。”
“我好想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黄子弘凡撩完开柜门就跑,留下蒲熠星还没缓过神来,耳根子变得通红如火,好似漫山遍野的山茶花。
第四期大巴车上,导演提问让各位说出问题反话以此来竞选队长。不少问题让在场人哄堂大笑,被问到蒲熠星时,“博学多才的火树和古灵精怪的邵明明,你更喜欢哪个?”
周围人开始颇有拱火意思的捣乱,此题一出邵明明可就激动了,他大喊着,“别说。”一边从后面扑腾到蒲熠星旁边将口哨摘下,“这队长我给你当。”这一出闹剧节目效果拉满,蒲熠星笑嘻嘻的两边都非常断水的给出答案。
“我选择,出口就是freestyle的黄子弘凡。”话音未落,火树笑得前仰后合,坐在黄子弘凡旁边的石凯鼓起掌开始起哄,而这题的核心人物正傻傻的坐在位子上,意识过来之后表情一瞬间变得滑稽又凝固,最后愤愤不平叫道,“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啊。”
蒲熠星在一旁笑得连猫猫眼都眯起来了,他看着黄子弘凡,结果下一秒后者就讲视线投过来本肆无忌惮放声大笑的蒲熠星立马收敛了点嘴角,而黄子弘凡也只是满眼无奈的瞥了一眼,接受了这个答案。
这期密室主打室内外兼并,前期与NPC互动成分较高,有一个环节要给对面表演才艺来换取冷饮店老板的自拍照。黄子弘凡和石凯站在一个冷饮车前,黄子斗志昂扬的问石凯唱嘛唱嘛唱嘛,结果谁也没打算开口。
而解完题出来放风溜达的南北清三人组见此热闹情景也都纷纷走过来,蒲熠星顺势两手放在黄子弘凡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开始夸夸攻击,“哎呀老板真是好眼光,这两个是我们这里最会唱歌的了。”
此话刚出,黄子弘凡拉着石凯就是一波输出,“我们俩给你唱个二重奏!”旁边手里拿着小西红柿的石凯被黄子弘凡猛然间的斗志给整的有些傻眼。
直到这期录制结束,石凯依旧没搞明白这人激动的点,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end
*先导片大型抢哥哥现场
*****
跷跷板是指以一支点支撑着窄长的板子,当一方上升时,另一方下降的游戏。
虽然每次起落都让人患得患失,但我仍然喜欢玩跷跷板,因为不管上升还是下降,我相信那个支点始终会牢牢地支撑着我。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路透。
在路透里面,他们穿着蓝色系的服装,正在走楼梯前往拍摄场地,而当蒲熠星走到台阶最高那一级的时候,石凯在...
在路透里面,他们穿着蓝色系的服装,正在走楼梯前往拍摄场地,而当蒲熠星走到台阶最高那一级的时候,石凯在后面搂住了蒲熠星的肩膀。
唐九洲盯着屏幕发了好几分钟呆,直到经纪人过来找人,才心不在焉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印象里,他自己也很喜欢这样跟在蒲熠星身后。
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呢?唐九洲也记不太清楚了。或许是当他不小心把密室里的电视关掉,蒲熠星安慰他说也许这并不是线索的时候;或许是当他站在木板前不敢往前跳,蒲熠星对他说加油的时候;也或许是当他成功解题后,听到蒲熠星那句熟悉的“可以啊唐九洲”的时候。
当他每一次因不安而回头时,都能看到蒲熠星就在自己身后。
因为有蒲熠星在,唐九洲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在工作录节目,他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弟弟,在哥哥温柔的目光下,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小冒险。
“大忙人终于回家了呀。”很快便传来蒲熠星的回复。
唐九洲几乎可以想像到蒲熠星的语气,乐得直接摊坐在沙发上,然后又开始聊些有的没的。
聊着聊着,忽然又想起之前平台推送的那些剪辑,想起石凯总给蒲熠星夹菜的片段,唐九洲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怎么突然这样问了?”许是这句话真的不太符合唐九洲的风格,蒲熠星在后面还加了一个“JY迷茫”的表情包。
“我这是好弟弟关心哥哥。”唐九洲边嘀咕着边打字,发送以后便顺手把手机扔到抱枕旁边。
“我也想试着照顾你啊。”唐九洲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轻声说道。
新一季的录影如期而至,唐九洲仗着自己前两季不在,便更肆无忌惮地黏在蒲熠星身边,甚至在代拍的路透里,有一半以上的照片,都能看到唐九洲挽着蒲熠星的手臂。
前两个游戏结束后,工作人员让他们分批去补妆和录后采,当唐九洲完成自己的部分准备回现场时,看到门口的桌子上放着几箱给他们的矿泉水,又想起蒲熠星那总是干燥起皮的嘴唇,便拿起两瓶水,蹦蹦跳跳地往候场的地方走去。
录影场地旁边刚好有个儿童游乐场,蒲熠星随意倚坐在跷跷板的一侧,跷跷板因重力而往下降,让他看起来跟蹲在地上没什么差别。只见石凯走到旁边,拧开了一瓶水然后递了过去,蒲熠星也很自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唐九洲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两瓶水,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在图形达人的世界里,最初的那块拼图错位了,以至后面的铺垫也全都对不上。
原来那个位置,好像并没有写着唐九洲的名字。
或许他跟石凯之间的角力也跟这跷跷板一样,以蒲熠星为中心,当一方靠近了,另一方就注定被冷落。
跟号称“天下第一蒲吹”的唐九洲不一样,石凯一开始好像并没有跟蒲熠星那么亲。
但这也不过是观众眼里的好像而已。
石凯最初并没有一起去录密室节目,所以对蒲熠星并没有什么认识,只是听说他在以前答题节目表现很好,大家也喜欢他当侦探助理。当他真正反应过来这个哥哥到底有多厉害的时候,他身旁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而真正的转捩点,是第四季的时候。
那一季唐九洲不在。
蒲熠星哪哪都好,哪哪都厉害,就是在照顾自己这件事上有点不尽人意,然而这对石凯来说,正是最好的机会。看着那个觊觎多时的位置,石凯开始明目张胆地刷存在感,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抢占蒲熠星身边的座位,不断给他夹菜;下雨的时候给他撑伞;发现他没带够衣服的时候,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外套给他。
他本来只是想好好照顾这个哥哥而已,直到那场象棋比赛。
“我们凯凯太厉害了。”蒲熠星把手搭在石凯的肩膀上,看了一眼棋盘,却什么话都没说。
石凯看向蒲熠星,下意识地想问他的意见,但蒲熠星只拍了拍他的背,又朝对面放狠话,“怕了吧?凯凯已经想到十步后该怎么走了。”
己方形势一片大好,石凯却莫名有点鼻酸。他以前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那么优秀,自己只要不拖后腿就好,但蒲熠星却把决定权交给他,百分百信任他。
蒲熠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视觉上仿佛坐后了一排,虽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但石凯知道,自己可以尽情去挑战、去尝试,因为这次自己身后有人了。
只是当唐九洲回来,一切好像又回到原点。
石凯不过是做到让蒲熠星习惯自己在身旁,让蒲熠星不抗拒自己的接触而已。可蒲熠星会主动靠近、主动照顾的,从来都只有唐九洲一人。
在蒲熠星身边的唐九洲什么都不用做,桌子不用搬,伞也不用拿,只要捧着刚做好的柚子糖吃的开心就可以了。
看着唐九洲拿着罐里的糖,路上逢人便炫耀,石凯心里百般滋味,好像连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弟弟。
石凯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蒲熠星,才注意到对面的唐九洲,便抱着双臂,挑衅地笑了笑。
反正自己本来就是劣势那一方,跷跷板降下来多少次,我就再蹬上去多少次。
第一天的录影差不多结束了,蒲熠星伸了个懒腰,事隔大半年再跟大家一起玩游戏,的确是一种挺不错的公费团建,虽然他隐约觉得唐九洲和石凯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但也只当是忙内组的相爱相杀而已。
蒲熠星的想法从来都很简单,他不过是想作为哥哥支撑着两个弟弟,让他们在录影的过程玩得开心,让他们能无所顾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最后的比分差距有点大,虽然寻宝占分很高,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哪一队最有机会获胜。
“让小齐带两个人吧。”蒲熠星还是一贯地先照顾节目的可观性和大家的游戏体验,也不怎么在意自己落后的那几分。
导演讲解着最后一轮的规则,工作人员手里拿着计分板,好让他们思考接下来的部署,唐九洲和石凯交换了一个眼神,算是达成了今天唯一一个共识。
没人言明,但心照不宣。
想赢的选左边,顾及人情世故的选右边,但我们选蒲熠星。
最后一轮选队长的计时结束,工作人员让他们转身查看自己的队员。
蒲熠星缓缓回头,有点意料之内地看到两个不听劝的弟弟,虽确实拿他们没办法,嘴角却还是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走吧。”蒲熠星一手搭着一人的肩膀,转身走向还没完全落下的夕阳,“哥哥带你们玩去。”
Fin.
『ooc私设如山勿上升
『沙雕向?全员狠人
『真·诈尸更新
38.
“我觉得石凯有问题。”下课铃一响,陈怡馨立马回头。此时石凯已经奔出了教室外,只剩下连手机都来不及拿出来的潘宥诚冲她蒙圈地眨巴眼。
两只耳朵为了听八卦而拼过命的邵明明闪现坐到了石凯的位置上,“是不是六班黄子?”
然后两人默契地用眼神交流了十个来回,齐思钧无意间瞥到他们差点以为又在密谋什么“阴险坑人狠招”,便走过来敲桌角:“开学才几个月,又想什么损招呢?”
“不是啊小齐哥,你不觉得……石凯最近和六班的黄子弘凡走得很近吗?”
齐思钧...
罗予彤举手发言,“怎么就确定是黄子弘凡而不是别的女生啊?凯凯平时憨直憨直的,弯得这么猝不及防?”
李晋晔加入聊天,“有没有可能,因为石凯太憨太直了,所以只能……”
众人下意识想起运动会上的几件事。
无可否认,石凯作为年纪最小的弟弟,在颜值方面是不输给班上任何一位好哥哥的,尤其在运动会上大显风采后,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
毕竟比起蒲熠星郭文韬那种看起来就不好聊天的,石凯这样耿直又元气满满的更好接近嘛——至少在他开口说话前,试图和他聊天认识一下的女孩子们是这么想的。
然后就打脸了。
一个三班的女生想给他递水,刚跑完步的石凯果断拒绝,“我们班分配的水还没喝完呢,你这瓶留给你们班的人喝吧。”
低年级的学妹红着脸想认识他,参加完接力的石凯认真地回答,“好啊,顺便给你介绍下我们优秀的团队blablabla……”
邵明明看了直鼓掌,唐九洲听了直跺脚(笑得)。
凭本事单身,妥妥的凭本事单身。
回忆结束。
罗予彤:嗯。
罗予彤:好吧那为什么是和黄子弘凡,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39.
大课间快过去一半,半天没吭声的潘宥诚终于开口:“呃,他们俩好像高一同班。”
“高一就认识了?!”邵明明惊呼,“我当时居然没嗑过他们的cp?!”
众人:……
邵明明,老cp粉了是吧。
“其实,是我申请退出乐队凯凯没办法所以去找的黄子弘凡来帮忙。”潘宥诚艰难的一口气讲完,“应该是这样吧?”
“不对。”陈怡馨拿起罗予彤的眼镜戴上,推理范十足的反驳,“邵明明和曹恩齐也是乐队成员,而且是同班同学,他为什么一定非要去楼下六班找黄子弘凡?”
在旁边中途插入听了许久才勉强听懂的唐九洲弱弱道,“不是,你确定他找的是黄子弘凡?”
“确定。”周峻纬突然乱入并一把按下唐jojo的脑袋,然后面向齐思钧,“我刚才去确认过了。”齐思钧一抬下巴,算是认可他干得不错。
被迫看着周峻纬嘴角上扬还不能站起来的唐九洲: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你这么缺德迟早遭报应!!!
“况且,你之前有见过他对着手机傻笑吗?作为他的同桌,你难道不清楚他傻笑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在和谁聊天吗?”陈怡馨伸出手柯南似的指向潘宥诚,吓得他抱紧自己迅速回忆。
对不起石凯,但她说得好有道理,你今天真的不弯都不行了。
潘宥诚在内心为石凯默哀了一瞬。
于是李晋晔点头并总结:“所以,石凯和黄子弘凡已经成为我们一班第二对继纬钧蒲郭cp之前真的在谈的cp了。”
“啊没错,是这样。”彤嘟九明潘表示赞同
周峻纬:?老子辛辛苦苦给你们搞情报最后还要嘲讽我一句?
齐思钧:……这也能cue到我和周峻纬?
严谨旁听的小何何运晨老实提问:“他们是第二对?第一对是谁和谁啊?”
正任由何运晨靠在自己身上的曹恩齐顿时察觉要素所在。
“等等,不要乱讲啊!”
40.
“他到底想狡辩什么?”唐九洲不屑皱眉,“我都能看出来他们有一腿。”
李晋晔咬牙切齿:“不知道,我只记得上回我和他俩放学同路时曹恩齐回头和何运晨边对视边笑的那一刻,我真想给他们举报了。”
最新一轮八卦算是结束了,几个不消停的又重新讨论起启程cp到底有多狗。齐思钧笑笑便不打算再掺和,回到座位上开始背政治。
周峻纬在他旁边写着物理习题,这会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不过比起之前的日子,周峻纬总是觉得明天有值得高兴的事,因为有齐思钧。
中间一组内部曹恩齐坚决否认他和何运晨有猫腻,表示我们明明就是从小认识的好兄弟,兄弟情之外别的什么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邵明明:我没有从小认识你,明明不是。
曹恩齐:。
何运晨看着仙子捂脸忍不住在一旁笑出了声,“诶呀我们仙子容易害羞,你们就别逗他了。”说完还摸了摸曹恩齐软乎乎的头发。
“去嗑蒲郭吧……放过我。”仙子痛苦面具。
众人听到这话后都望向教室角落,郭文韬正撑着脑袋写试卷,蒲熠星背靠椅子单手转笔,眼神却赤裸裸地落在他同桌的侧脸上。
罗予彤轻叹:“要不是早上文韬差点把我蒲爷按在墙上打,谁会觉得他们不是一对呢?”
不过确实,这几天下来,蒲郭二人之间的氛围是越发诡异了。
说他俩关系不好吧,整天在学校里也算是形影不离;说关系好吧……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能打起来。
蒲熠星其实也摸不清郭文韬对自己的态度。他无数次尝试接近他,有时好像成功了,但大部分时候他们的距离总是隔着些什么,讲不清的东西,就似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什么。
“图他好看吧可能。”化学计算题算到一半的蒲熠星浑浑噩噩地想到。
这个理由不是很成立,因为周峻纬也好看。但蒲大校霸和周大班长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一言难尽。
41.
总有人,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了互掐的宿敌。
比如蒲熠星和周峻纬。
两个人见面的第一天,蒲熠星在打架,周峻纬在拉架。
准确来说周峻纬不可能这么好心,纯粹因为被蒲熠星单方面吊打的那个二货是他高一时的同班同学,人看到他路过就发出了杀猪般地嚎叫,喊他来帮忙。
由于他姐常教育他样子得装好了,还有主要是被打的人喊他名字喊得太难听了。所以周峻纬只好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化身没有感情的拉架机器,说:“你们不要再打了——”
然后站在旁边观战,都不带动的。
关键是蒲熠星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打得有点上头,手上的钢筋挥得幅度没控制好,周峻纬靠得又有些近,结果一下直接打在他肩膀上。
两个人同时一愣,周峻纬没想到居然还会被误伤,而且因为一点没防备所以顿时感觉到真的巨他妈疼;蒲熠星没想到居然还会误伤,而且因为知道自己下手轻重所以明白这一下能有多疼。
场面一度很魔幻,周峻纬咬着牙硬没出声,蒲熠星想着怎么不失礼貌地道歉,而刚刚被打的二货抽风似的还趴在地上继续嚎,而有路过的同学都一脸懵逼。
“抱歉……你要不,去医务室看一下?”蒲熠星抽回手里钢筋,真诚地看着他。
周峻纬听着同班同学长久不衰的嚎叫,很是心烦,开口多少染上些火气,“没关系,你让我打回来就行。”
蒲熠星要是能站在那儿让人打就不叫蒲熠星了。
眼看着事情即将向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猜的方向发展,幸好天降撒主任。他隔着几十米大吼一声:“蒲熠星你又在校内打架!”
对于习惯被举报的校霸来说,被年级主任满校园追杀能算是家常便饭。蒲熠星熟练地把钢筋扔到地上,张开腿就跑。
按理说接下来的正常流程是他玩命跑,撒贝宁疯狂追,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能翻墙跑出学校——虽然第二天还是会被撒贝宁逮到办公室写检讨,但他的确很少能被当场抓获。
但这次他忘了旁边还有个周峻纬。
大概周峻纬那天心情确实不太好,所以他八成是故意的剩下二成是有意的给蒲熠星绊了一下。
直接一个踉跄的蒲熠星:草。
这导致五分钟后他被撒贝宁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他拖回了办公室。
中途还又见到了正微笑看他的周峻纬,他果断比了个中指。
周峻纬脸上的笑意不变,回了他一个中指。
现实往往比想象中的要戏剧化,于是在高二分班名单出来后,两位结下梁子的大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42.
黄子弘凡把自己盘子里的肉挑到石凯碗里,边道:“明天就艺术节初选了,你这阵子离学生会那帮人远点。”
“应该是他们离我远点。”石凯回答,“哪回主动惹事的不是他们?”
……好像还真是。黄子弘凡也不担心石凯会打不过学生会的人,主要还是嫌麻烦,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练歌。
“第三节晚自习记得去排练室。”
唐九洲看着稳坐如山的邵明明,以及认真写作业的曹恩齐,“你们为什么不去排练?”
“不急。”邵明明淡定整理作文素材,“等会儿再去。”
唐九洲:?
夜色浮华,石凯下过台阶,他奔跑在走廊间,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自由的氧气灌进他的肺腑呼吸里,仿佛他将越过规则的封锁线,冲往一片荒芜的禁地。
他又看见某处走廊尽头的光亮,在黑暗中无声夺目,他一口气跑过去,跨进了排练室里。
黄子弘凡已经坐在了架子鼓后,正练习着节拍,似乎老远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于是正好抬起头,笑着和他打招呼,“来了?”
石凯放下包,拿起一旁的吉他,说:“先练练手?”
有关到音乐,两个少年话多的特点总会消失不见,只是默契地配合起来,合奏了一段旋律。这份默契对于石凯来说尤其难得,有时候他也会觉得,碰到黄子弘凡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
练习时,记忆里的人隐隐约约浮现出倒影,那个和他说“救世主不能怕黑”的人,现在又在哪儿呢?他会不会听到自己唱歌?
“小何怎么没和你一起?”邵明明拎着包,和曹恩齐并排走在去排练室的路上。
“他要背法条。”曹恩齐回答。听到这话的邵明明弯起眉眼,半带感慨地说,“啊,有名确目标的未来真好啊。”
曹恩齐闻言垂目看向身旁漂亮的少年,微弱的月光落在他的半张脸上,使他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你来圣MG就是为了混高中文凭的?”
“对啊。”少年笑着说,“不然呢?”
“你从来没想离开这吗,离开芒城。”
邵明明没有再正面回复他,他喃喃地说,仿佛自语:“我能去哪里呢。”
像他这种人,既然活在烂泥里,就走不远的。
王春彧确定好明天的课件内容后,打开了教室监控,眼睛一扫就发现少了几个人,其中有三个是去排练艺术家节目的他知道,不过还有两个空位……周峻纬和唐九洲去哪了?
“蒲熠星和齐思钧把那几个混混打了,”男人的声音带有了几分上扬的意味,“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你教的班,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43.
“唐九洲,我可是冒着被我姐打断腿的风险陪你来机房的。”周峻纬看着整个人卡在窗户里不敢跳下来的男孩,“你要是再在上面赖着不下来,我就自己回去了。”
唐九洲只好咬着牙一跳,然后整个人差点直接跪在周峻纬面前。
周峻纬:啧,可惜了。
周峻纬:你要是干脆给爸爸我磕一个多好。
但这一米多的高度你居然都能跳得摔下来是我没想到的。
“十分钟够了。”唐九洲在电脑前操作起来,口中念念有词:“10月13日……下午四点到五点……艺教楼三楼东走廊……”
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变化,周峻纬站在一旁默默观察,很显然唐九洲的技能点和他哥完全不同,比起正面打斗,他更适合在后方提供技术支持,比如现在调取监控这种事。
卡点十分钟后,唐九洲清除痕迹后关闭电脑,向周峻纬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便打算离开。
“我已经把涉及我们的监控修改过了,我们必须在三十五之前赶回去。”唐九洲对他说,又忽然压低声音,“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周峻纬轻笑一声,“不急,在那之前,你可以先期待石凯在艺术节的表演。”
唐九洲:“你怎么肯定他能被选上?”
周峻纬:“选不上我也帮他开后门,你放心。”
唐九洲:……
姐姐是副校了不起啊?
而且石凯听到你这话一定不会开心的!
—TBC—
〔关于我本来想写凯凯和别人的cp,结果弘叶题石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逼兜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