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母亲节来临之际,佛山福康社工服务中心的“爱·相随”项目社工和义工队组织失独妈妈聚会。对于失独母亲而言,每年母亲节都有些伤感,曾经的变故让她们与儿女天人永隔,一声“妈妈”成了奢望,她们曾经失落、失望,失去所有方向。
如今,在政府、社工、义工的鼓励和关怀下,她们中不少人努力地走出悲伤,投入义工行列,重塑对生活的信心,也用母亲般的爱去帮助同路人。
走出悲伤她成为义工队队长
人物:薇姨
63岁,1993年失去独生子
彩色的裤子搭配上时刻挂在脸上的笑容,63岁的薇姨看起来总是那么开心。但当往事涌上她心头,人们才知笑容背后藏着多少不容易。
1993年,薇姨11岁的儿子在一个周末午后骑着单车失踪。一个星期后,孩子的遗体在家附近的河涌被发现,薇姨猜测:“河涌没有护栏,孩子应该是骑过那条窄桥时摔下去的。
爱子离去重创了薇姨的生理、心理健康,当时40多岁的她彻底绝经,这也让丈夫再生一个的梦想破碎,两人的感情随之破裂,“他觉得没有孩子,生活没希望,提出了离婚。”
“我每天早上7点出门,工作到晚上10点多才回去。”薇姨说,当时她一头扎进自家的裁缝店,用忙碌的工作麻痹着痛苦,但感情裂缝难以修复。如今,她与丈夫已分居10年,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今年3月1日,薇姨被推选为新一届“爱·相随”义工队队长。“以前是社工组织活动,现在义工队已经有能力自己组织了,以后我会策划更多活动,帮助更多同路人。”薇姨自信地说。
互帮互助她用生命影响生命
人物:欢姐
62岁,2012年失去独生子
2012年7月,欢姐20多岁的儿子因车祸离世。“坐在凳子上看着楼梯,幻想儿子从上面走下来。看着儿子身份证的头像,仍情不自禁亲上一口。”欢姐说,儿子生前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被保留着,儿子照片还放在抽屉里,但不敢拿出来看,怕勾起回忆。
起初,亲朋好友都担心欢姐寻短见,陪伴甚至跟踪她。因为不想呆在空荡荡的家,对着四面墙胡思乱想,老公就每天用摩托车载她到家附近的保健品店闲坐,听“专家”讲健康知识。“早上去了,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又过去,一间间保健品店轮着去,仿佛找到精神寄托。”欢姐说,想着儿子不在了,留着钱也不知给谁,就疯狂购买保健品,花了数万元。
如今,欢姐的心态变得阳光和开朗。她笑着告诉记者:“我名字是‘见欢’,见到你就欢喜。”作为义工队的副队长,欢姐还主动邀请其他失独妈妈吃饭、旅游、唱K,帮助他们走出困境。
去年,一名50多岁的失独妈妈抑郁寡欢,整天闷在家里,欲寻短见。得知情况后,欢姐带着这位同路人去大商场闲逛,耐心开导她,让她心情舒畅不少。
慷慨解囊她把同路人当家人
人物:珊姐
59岁,2005年失去独生女
“她很漂亮,像仙女一样,注定只能在这个世界上短暂停留。”回忆起女儿,珊姐的嘴角仍不由自主地浮起微笑。
“我彻底绝望了,就盼着能够早点离开人世。”珊姐说,女儿的离去掏空她所有力气,她不愿意回家,整夜坐在麻将馆看人打麻将,患上了抑郁症,“时刻幻想着有人来杀死我,开着摩托车就想朝汽车撞过去。”珊姐用“行尸走肉”四个字形容此后七八年的生活,“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倒霉的人,不愿意跟熟人走得太近,更害怕看到他们一家欢聚。”
和其他两名同路人一样,珊姐的生活也是随着社工的介入开始发生改变。从被人关怀到逐渐关怀她人,如今,珊姐已是义工队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之一。当初,义工队刚组建时,只有珊姐和原队长萍姐两人。这些年,在她们和社工的带动下,义工队伍已经扩展到19人。他们不仅关怀同路人,也为其他弱势群体送去温暖。
珊姐的手头并不宽裕,但对有需要的人她从来不吝啬。萍姐记得,在一次医院探访活动中,看到患者家属因贫困请不起护工时,珊姐立马提议,号召有能力的失独妈妈为家属捐款,暂缓其燃眉之急。
知道有些同路人喜欢唱歌,也为了让同路人聚会增添乐趣,不久前,珊姐还自掏1000多元购买了一个音响,让大家聚会时能够尽情地唱歌。“我早就把他们当成了我的家人。”珊姐说。
链接:失独家庭需要更多关怀
“爱·相随”项目从2014年开展至今,共服务了70多个失独家庭,也动员了不少人参加义工队伍,但活跃的只有20人左右。很多人仍然没有走出情感的泥淖,项目需要更持久的支持。此外,不少失独父母已经步入暮年,经济收入低,还饱受疾病困扰。
记者从佛山市卫计局了解到,目前我市对失独家庭的统一扶助政策有:1、为符合《广东省计划生育家庭特别扶助制度实施方案》规定的条件的对象发放特别扶助金;2、通过计划生育协会为符合投保条件的失独家庭购买计生家庭综合保险和向部分困难失独家庭发放救助金。此外,各区也正通过一系列措施,加大对计生特殊家庭的扶助力度。例如,探索通过购买专业社工服务、组建志愿者队伍等形式,根据每个家庭的不同需求提供有针对性的关怀和帮扶。(记者张少鹏、梁建荣见习记者宋世伟、黄晓晴通讯员刘展恒、姚瑞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