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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之后相公缺因为体弱而房事不顺。

我向婆婆求了一剂“地龙散。”

掺进鸡汤里想哄丈夫喝下,但却被他发小喝下,半夜学猫叫来敲我房门……

我年芳25,已是桃李年华,但我的相公却只有17岁。

他少不更事,大字不识一个,从小身材瘦弱且体弱多病。

洞房那天他更是二一添作五,只摇晃了两下,就累的气喘吁吁,然后就闷头大睡。

快的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彻底让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成为了纸上空谈。

到了我这个年纪,这自然是让我无法满足。

本来心里上就体会不...

本来心里上就体会不到这年轻相公的关怀,现在连生理上的享受都消失了。

特别是在初尝人事之后。

这让我年轻的肉体时不时就会燥热难耐。

心情更是像那九月的天,无法踹测。

相公也知道自己的无能,就开始减少了行房的频率,甚至提出了分房的打算。

尽管我极力反对,但他还是无动于衷。

这真的是让我独守空房,只能照着洞房那天婆婆塞给我的“洞房画本”,自己解决。

意外被相公撞见后,还大骂我是淫妇,不守女德。

我心里委屈的想要不是因为你不行,我何苦会流落到这副田地。

我尝试照着画本上,试图引起相公的兴趣,可是他就像蜡造的枪头,一点不顶用。

随着日子变长,我逐渐无发忍受,我决定必须解决这种处境。

我试着和婆婆谈了这件事。

毕竟我一个妇道,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诉说。

当她听到我的哭诉,一开始婆婆的脸色,黑的像三月的冬天。

但是,当我说这是关乎她们王家传宗接待的大事之后。

她还是从药铺买了两剂“地龙散”。

还抚摸着我的手细细叮嘱道:

“这药剂里头有蛇信子,药效可大。”

“你记住,可别多放,容易伤了梓玉的身子。”

“知道了,婆婆。”

我急不可耐的答应道。

然后欢天喜地的回到了房间。

我相公叫王梓玉,是王家三代单传的独子。

我在八岁的时候,就被王家收养,当了他童养媳。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不足月旬的婴儿。

而且他自幼体弱多病。

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服侍,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所以我对他不说是爱意昭昭,但也是心存期许。

自我16岁起,就盼着他能快点长大和我结为夫妻。

好不容易熬到了这天,但他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和我共赴巫山云雨。

我并不抱怨,因为王家对我有生养之恩,和相公17年的相处也让我对他有了感情。

从一开始,我能完好的长大,就是因为王家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了我,要不然我的下场只能是青楼那种烟花之地或者是成为乱葬岗的一捧黄土罢了。

只是,身体上的需求还是让我时不时盯着院里壮硕的仆从偷偷流口水。

但也只能望梅止渴。

现在有了解决办法,心里自然是无比高兴。

但是,相公年龄本就小,身体还如此虚弱,实在是怕他虚不受补。

特别是婆婆说过:“这也算猛药了。”

我小心的把药包拆开,看着里面褐黄色的粉末,俯下头一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直接放入茶水中,肯定是会被发现。

“该怎么让相公吃下去呢?”

按照他的自尊心,肯定是不愿意吃的。

思虑之后。

我直接让下人去挑一只老母鸡过来,然后自己到厨房亲自熬起鸡汤,打算让鸡汤的味道盖过药味。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

我还亲自主厨,忙里忙外了一天。

现在就等梓玉,晚上回家,就可以试验药效了。

想到此处,我脸上像火烧云一样。

心里更是喜滋滋的暗骂自己可真是一个小浪蹄子。

我让下人看好火候,穿上新买的赤色鸳鸯肚兜,换上一件水墨绿的裙子,精心打扮了一番。

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晚上的到来。

2

卯时的时候,相公在王也的搀扶下,昏昏迷迷的进了庭院。

相公一进来就借着酒劲大喊。

“静洁,准备两碗解酒汤。”

王也是管家的儿子,22岁,从小就是相公的伴读书童,长的高大英俊,生了一副好皮囊,从小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

但因为男女大防,自从12岁后我们两个就交流不多了。

听说他之前是在帮他父亲管理王家的商铺。

但自从相公开始接管生意开始,就陪在相公左右辅佐了。

相公此时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高大的身上,被他扶着带进了房间。

我连忙上前搀扶过相公,将他先放在了椅子上,然后叫下人送上两碗解酒汤。

然后客套的和王也见过礼。

但是我总感觉他的笑容轻佻,眼睛中也藏着什么,可能只是错觉,我告诉自己不要乱想。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支走王也。

很快,两人喝完了解酒汤。

我这时笑着提议道:

“我厨房炖了鸡汤,你们两个正好喝一碗暖暖身子。”

说着不等两人反驳,直接去厨房盛了两碗鸡汤,然后在偷偷给相公的那碗里加入小半勺“地龙散。”

等鸡汤端上桌。

我满怀期待的看着梓玉。

梓玉喝的太醉,即使喝了解酒汤,现在也是胡言乱语,到是王也清醒的很。

王也和相公很快就把碗鸡汤喝掉,接下来就是送客,然后享受二人世界。

但是梓玉喝完之后一点反应也无,胡言几句这后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脸色一变心道不好,当时上鸡汤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拿的,大抵是拿错了。

此时我看向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男子气息好像更浓烈了。

“夫人,怎么了吗?”

他嘴上说着疑问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侵略性十足。

我故作镇定,不着痕迹的远离了他几步。

“天色已晚,少爷又醉去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少惹人闲话。”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夫人多虑了,咱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对夫人不敬,你难道忘了小时候吗?”

嘴上说着话的同时,他健壮的身体也一点点向我靠近。

像山一样,压的我喘不过去。

我感觉身上,脸上,下面无一处不热了起来。

“快,快些离去,要不然我喊人了!”

我慌乱的呵斥着他,又怕引来仆人,只能低声。

配上我娇小的身驱,显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夫人说的什么话,我还能对夫人做什么吗?”

说完他迟疑了一会,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房间。

一会过去,感觉他真的是走了,我轻拍自己的胸口,同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转头看着桌子上趴着的相公,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还有浓浓的失落感冲上来。

我把丈夫扶上床,心里暗骂他是个废物。

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无奈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来今天只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我立马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双手开始动作,嘴里也发出细微的轻吟。

很快,在我快到达顶点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了猫叫,同时,还有划门的声音响起。

被打断的的我嘴里咒骂着:

“你这死猫,要不是看你长的可爱,早就把你扔了。”

同时,嘴中呼喊着让它离去。

可是猫叫个不停,还不停划着门,我怕吵醒家人。

无奈,我只能披上一件单衣,想着赶紧把猫赶走,然后在回来继续。

我缓缓的打开门。

外面哪里是猫,分别是人!

王也!

他此时倚着门边,看着我因衣服单薄而暴露出来的赤色鸳鸯肚兜,似笑非笑,还勾起嘴角冲我喵了一声。

我连忙要把门关上,却怎么都拉不回。

定睛一看,王也正把着门边。

“你要干什么?”

我紧张的问,同时身子向后缩。

“我只是不小心听见了夫人的声音,所以特来看看。”

鬼才相信,他分明是之前根本就没有离开,刚才一直在听我的墙角。

我心里羞愤交加。

他说完,开始慢慢靠近,猛的抱住了我,将我压在了门边。

“别,别这样,王也…”

“你别…”

我低声乞求。

他却变本加厉,甚至连手都伸进衣服开始摸索而上。

顺着他手抚摸过的身体,像是被火点燃。

加上刚才被打断,此时更是欲火难消。

王也紧紧的贴在我的脸上,嘴上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还不停下。

“夫人,你早想的不行了吧,我刚才在外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少爷他根本就不行,让我这个书童替他效劳吧!”

他的话语带着魔力,我全身都开始发痒。

“不可以,我不能不守妇道啊!”

“没事的,就一次,少爷已经醉了,现在夜深人静的,没人会知道。”

“我半夜就走。”

他贴的更紧,手也经伸进了肚兜,大力的揉捏。

“关,关门…”

我用尽力气的喊道:

他急不可耐的把门一关。

3

他把我压在床上,我用仅存的理智控制身体,不住的向着床里缩去。

“快停手,你在这样,我就喊人了!”

他此时停下动作,摆正了我的头。

含情脉脉的对我说:

“静洁,其实,在我们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但是你却只盯着那个废物少爷。”

“我发誓,就这一次,就把今天晚当作一场糊涂的梦。”

他的表情很真挚,再加上我对这件事也有责任。

心里也涌出一阵愧疚。

身体上的需求同时也在冲击我的大脑。

我手臂一松,默许了!

他立刻缠了上来。

我嘴巴此时很干,声音嘶哑,低声催促:

“轻点,小点声,别被他们发现了。”

就是那种,既能开朗,又能霸道的可盐可甜的帅哥。

运动装帅哭我,霸道总裁范杀疯我。

1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学生会里面,今年大二。

和我一个部门的学姐看见我就一脸的激动:“我们学生会换主席了,你知道吗?巨帅。”

我也以同样的表情回应着她,只是我的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大的起伏。

帅哥我见过的多了,心里早就已经有人选了。

学生会主席再帅能有我们学校里那个篮球校草长的好看吗

一看这个学姐就是平时太专注于学习了,都没吃过好猪肉。

进了学生会之后,我平时的活动并不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抱着手机偷笑。

作为新时代独立女性,怎么能够不好男色呢?

这么多老公里面,我独独宠爱一人——初遇。

我觉得他的名字起得很有意境。

最主要的是,他微博里发的照片刚好对我的胃口。

时而发一些带着头巾的运动衣装,还附赠他在球场上打篮球的热血瞬间。

时而发的确实身穿西装的低音炮。

这骨骼分明的小手,这劲壮的腰线。

最主要的是,他的脸,长的也相当不错,至少九十分。

这。

这谁能不爱。

他就是我老公!

每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准时更新。

不过今天竟然迟到了。

我老公竟然迟到了!

今天怎么回事?

没听说他有球赛。

难道出事了?

我不自主的担心起来,开玩笑,那可是我老公。

两点半的时候,他的微博终于更新了。

是一组九宫格照片。

他身穿一身正装,挺拔的身材,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一米多长的腿。

看的我口水直流。

只是,莫名觉得,这个背景,好像有些眼熟。

不过我和他都是一个学校的,眼熟也正常。

无非就是教室。

至于为什么我明明和他同校,却不告白。

我这种小仙女怎么可能主动?

当然是要等男人追我了。

学姐看着我一脸淫笑的样子,好奇的凑近我的手机:“你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下意识的将手机扣在胸口,顺手锁了屏:“我当然是看我老公了。”

“老公?你才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你到法定年龄了吗?”

学姐的眼神就像一个刚打开的灯泡一样,顿时就亮了起来。

我有些害羞,随口胡诌了起来:“还没结婚呢,不过快了。”

学姐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稳坐吃瓜前线:“你老公长什么样子?帅吗?”

我傲娇的拿出我老公新发的九宫格给她看:“我老公怎么可能不帅。这是他最近的照片,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好吧。”

我原本也没想隐瞒这件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追星都有群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我靠!”

学姐看见照片之后,瞳孔骤缩。

我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像是被帅到了,反而像是,震惊。

对。

就是震惊。

“这不是我们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吗?你老公是他?”

什么?

在我第一千零一次被学姐抓着想要去和学生会主席,也就是初遇,一起吃个饭的时候,我第一万八千次的解释着:“真不是,他不是我老公,就是长得像而已。”

学姐笑得一脸暧昧:“放心,我们这里没有不让办公室恋情这一套。姐姐我后续的活动就靠你了,妹妹。”

我……

我的母语是无语。

然后在他的微博里疯狂刷礼物并留言。

下午六点半,晚饭过后。

所有学生会的人开全员大会。

新上任的学生会委员们要开动员大会。

六点二十五。

初遇走了进来。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今天不是运动健将,也不是霸道总裁,而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一身休闲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若是能够拥有这样一个风格多变的男朋友,岂不是相当于,同时拥有了很多个男朋友。

光是想想,都觉得激动。

之前都是在手机里,或者远远的看着,就觉得很帅。

今天距离这么近,一看,更帅了,我更爱了,怎么办?

我的小心脏有些激动,跳动的频率有些快。

初遇走到讲台上方,用粉笔写下了三个大字:“宫鑫”

之后面向众人:“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主席,以后大家有什么都可以和我沟通,大家共同进步。”

底下的人疯狂鼓掌。

学姐也靠在我的耳边:“小杨,你老公今天真帅,主席以后应该很好找工作吧,老师什么的也都比较熟悉。我跟着你,以后是不是就发达了。”

我脑子里全是,终于可以近距离的听老公说话了。

声音真好听!

以至于我忘记了鼓掌,整间教室里,只有我干坐着没动,神情呆滞的看着他。

“同学,你还好吗?”

宫鑫大概是怕我身体不舒服,问了我一句。

但就是这一句,直接让我冲破了内心的桎梏,直接站了起来:“老公,我太爱你了。”

??

!!

我这简单粗暴的告白,不仅是在场的诸位蒙蔽了。

坐在我旁边的学姐蒙蔽了。

我也蒙蔽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想换个星球生活。

4

众人都走了之后,宫鑫单独将我留了下来。

我挣扎着想让学姐带我走,学姐却给了我一个暧昧的眼神,最后贴心的关上了门,还在门口贴上了一张字条:“开会中,勿扰。”

我真的会谢。

还有什么,是比当场向主席表白更社死的吗?

当然有。

那就是我被单独扣留,偌大的教室,只有我们两人。

窗户没关,微风吹进教室,我滚烫的脸颊终于感受到了些许凉意。

我镇静下来,思索着如何逃跑,啊呸,如果解释这次的错误。

现在的我,就像屠夫身旁的猪。

他在那边将刀磨得叮叮作响。

我则吓的冷汗直流,跑也跑不过,撞也撞不死。

如果这时候能给我个系统就好了,清除记忆系统,这样我就可以清除他们的记忆,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这个星球生活。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惜,我还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难道我刚进学生会,第一天就要被迫退出了?

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我刚才的行为。

难道要我说,其实我刚才就是梦了个游,在睡梦中说了个胡话。

要不然,我真怕明天学校的表白墙上全是我的英勇举动。

我一咬牙,就这么定了。

我刚抬起头,他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么意外的举动,手机不小心掉到了桌子上。

屏幕亮起,正是今天中午九宫格照最中间的那张。

更社死的是,我还恬不知耻的批上了我的照片,看起来像是我们两个的合照。

刚弄的时候,我还暗自庆幸我的技术真不错。

这一刻。

我觉得。

我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宫鑫显然没想到我的锁屏壁纸如此劲爆。

愣在了原地。

随后低下头,双眼飘忽不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

“我……”

但是他在那里你了半天,也没吐出第二个字。

我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样:“要不你再想想,我先出去了?”

宫鑫:……

“行,你先出去吧。”

“好的好的。”

我没想到一张照片救了我的命,飞快的走了出去。

感叹我命真大。

临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颊,似乎很热……

5

我刚打开教室的门,便被学姐抓进了楼下的一间教室里面:“怎么样?战况如何?”

“刚才那么多人,你真情表白,他不感动?你俩没有……我可是特意为你们堵着门口,不让其他人进去。”学姐一脸的坏笑。

我一时语塞,决定还是把这个误会解开比较好:“我其实根本不认识他,刚才的事情也是个意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他拒绝你的表白了吗?”

“没有。”

“那就证明你有戏,这就是默认你是他的女朋友了,你这么热情奔放,还漂亮,他一定喜欢你的,不用害羞。”

我:……

这怎么解释不清了。

刚一打开教室门,就看见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宫鑫、

还是学姐飞快的反应过来:“主席好。”

宫鑫淡定的点了点头:“你们好。”

背对着我们离开了。

若不是我看见他那同手同脚的步伐。

还真以为他这么镇定呢。

今天真是神奇的一天。

我遇见了我的老公,老公变成了主席,近距离听见我老公说话,还当众表了白。

被同学误会,被主席知道我存他的照片。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当成私生饭。

哎。

我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人间不值得。

就在我以为我们短期内不会再见面了,学姐又凑了过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下意识的一哆嗦。

差点就站起来发功:“退!退!退!”

果然。

他们为了庆祝委员会的大换水,举行了一场学生会的联谊饭。

说是让各部门的人都熟悉熟悉。

主席本该和副主席他们坐到一起。

可学姐愣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我和宫鑫安排到了一桌,宫鑫也同意了。

这……

我顿时感觉到天昏地暗。

双眼歪斜,脚步浮虚。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又来一劫。

为了避免上次的社死,我将锁屏壁纸换成了社畜两个大字。

宫鑫的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我硬着头皮点击了同意。

我还想在这个学校混,就不能将他得罪死了。

虽然说他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力,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他的头像闪动了一下,四个字:“备注宫鑫。”

我看着这短短四个字,总觉得里面包含了相当多的特殊含义。

一定是想告诉我,他是谁,让我以后看见他注意点。

最好离他远点,不然下个上表白墙被吐槽二百五的,就是我。

我抖了抖。

也回了两个字:“杨昭。”

想了想,又打了一句:“您找我有事吗?”

对话框中他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断断续续的。

很久之后,他却只发出了很短的一句话:“你想跟我坐一块?”

???

我盯着他这条消息,脸上的表情像是便秘了一样:“谁告诉你的?”

“安佑佳。”

我皮笑肉不笑的感慨着:“真是我的好学姐,明明可以直接要我狗命,却还是给我安排了一顿饭。”

我忍着尴尬:“或许是,我们部门觉得我比较多余,不愿意和我一桌。”

信息发出去之后,我更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人世间了。

“嫌弃我?”

我小心肝一颤:“不敢不敢,怎么会呢。”

“喜欢我?”

我靠。

手机差点掉到了地上,我跟打了鸡血一样:“更加不敢了,您就是天上那高贵的月亮,我怎么会妄想您呢,这不是开玩笑嘛。”

“真没有?”

他这句话似乎……有一点期待,很快,便紧跟了一句:“那张合照……”

“那张合照我已经删除了!您放心吧,学校里绝对不会出现任何不好的传言,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卑微,就因为我是个社畜,还是个尴尬的要死的社畜。

我生怕他再口出什么吓人的言论,死死的守着手机界面。

他却并没有再回我消息,应该是对我放心了吧。

我这才躺到床上。

打开了宫鑫的微博界面,他果然更新了动态。

这次又是一组新的九宫格,没穿上衣!

缩骨照,腹肌照。等等!

哥哥杀我!

我在底下疯狂的留言。

“啊啊啊啊,老衲算出你命中缺我。没我你不行。”

“宝,我今晚去输液了,什么液,想你的液、”

“跟我回家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看着消息。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

我在事业最红火的时候消失,后来带着超萌的双胞胎儿子上亲子综艺强势回归。

观众:儿子这么帅气可爱,爹肯定也不差!

某顶流发博:谢谢大家喜爱我家大宝二宝。

观众:!

我:?

1.

在我演艺生涯最红火的时候,我直接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五年。

大家都众说纷纭,有说我被包养的,有说我嫁入豪门的...

其实我就是出国生了个娃,不,是两个娃,一对双胞胎儿子。

最近经纪人接了一档亲子综艺,让我回国复出。

这一次,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小说里女主回国都是这么说的。

我抱着还在睡觉的小儿子小宝,牵着大宝下了飞机。

刚走到大厅就被一堆摄像机给包围了。

“夏老...

“夏老师,请问你这次回国是打算复出吗?”

“夏老师,请问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夏老师...”

...

好家伙,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一群记者在机场围堵我,闪关灯的亮光差点没把我亮瞎。

小宝在我怀里被吵醒,看到一群怪叔叔怪阿姨围着他说话,直接被吓哭了。

我看着儿子哭得红扑扑的脸蛋,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口喝止,就听底下传来一声奶里奶气的声音:“叔叔,你踩着我的脚啦!”

众人低头,哦,底下还有一个。

“叔叔阿姨们,你们小声点哦,吓着我弟弟了。”大宝撒开我的手,把食指放在嘴巴前作出嘘声的手势。

“我们要走咯,叔叔阿姨们再见!”

记者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还向我们挥了挥手。

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想要录的素材没录上。

“那孩子眼睛也太大了吧,盯得我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没想到居然拜倒在了小孩的奶嘴下。”

大眼萌娃撒娇的威力无人能敌。

我带着俩萌娃直奔节目组提供的酒店。

2.

第二天一早,综艺就开始录制了。

但是昨天导演并没有说具体是几点,于是当早上六点房间的门被敲响后我还和儿子们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妈妈,好像有人在敲门。”大宝睡眼朦胧地推推了我的胳膊。

我不以为然,呓语了两声后又沉入梦乡中。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外面的敲门声持续不断,连小宝都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哥哥,“哥哥好吵啊。”

“我去开门看看。”大宝爬下床去开门。

一开门就是一台摄影机直接怼到大宝脸上,负责我们的摄影师说,“夏老师,现在开始拍摄了,等会我们要坐船去目的地。”

“我妈妈还在睡觉。”大宝张开双臂,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不想让摄影师进房间。

“那你能把妈妈叫起来吗?”

小宝这时候也跑过来说,“我们把妈妈亲醒,妈妈起床就不会生气啦。”

是的,本人的起床气还是挺重的。

接着我就感觉脸颊两边像是有两块果冻在碰撞,耳边传来儿子们奶里奶气的声音。

“妈妈小懒猪,快起床啦!”

我下意识搂住两个调皮的捣蛋鬼,分别亲了他们一口,“妈咪起来啦。”

下一秒睁开眼看到不远处黑漆漆的摄像头吓了一跳,才意识过来已经开始拍摄了。

“摄像老师不好意思,我们收拾收拾马上出发。”

我和两个孩子简单洗漱完后就拉着昨晚带来的行李来到渡口。

看到了另外几组亲子组合,场面一片混乱。因为孩子们早上没有睡够,现在都吵着闹着发脾气。

“小轩,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们等会坐船看小鱼。”其中一个女星蹲在地上,低声哄着正在哭闹的儿子。

但她的儿子仍在不依不挠,“不要不要!我要睡觉,妈妈抱我睡觉!...”

“妈妈穿着裙子不方便抱小轩...”

孩子被拒绝后哭声越来越大。

还有一个小女孩直接坐在行李箱上哭着尖叫说,“我要回家!我要爸爸,我不要来这里!”

一旁的妈妈束手无策,只能拿零食来哄。

相比这些萌娃的哭闹,我的大宝小宝安静多了。

“妈咪,他们为什么要哭啊?”小宝牵着我的手喝着草莓味的牛奶,一脸好奇,“是因为没喝草莓牛奶吗?小宝早上没喝草莓牛奶也会不开心。”

草莓牛奶是大宝小宝的最爱。

“那他们真可怜。”另一边的大宝听后表示同情,然后探过脑袋,贼兮兮地问:“小宝~你能再给我喝一口嘛,我的喝完了。”

小宝一脸警惕地护住手中的牛奶,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要!哥哥每次说一口,每次都喝光,小宝不会再上当了。”

“小宝~~~求求你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俩家伙又开始了。

大宝吃东西太快,吃完还要去蹭小宝的,每次都把小宝弄哭,自己再在一边偷笑。

为了防止他俩又掐起来,我出手掐住大宝肉嘟嘟的脸蛋,“大宝,自己的东西吃完不许再去抢弟弟的,妈咪说过你很多次了哦,再不听话明天就不让你喝草莓牛奶了。”

大宝这才把邪恶的小手伸回去,嘴上说着好吧,眼睛里清楚地传递出我下次还敢的眼神。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些小捣蛋鬼们,让人又爱又恨。

3.

后来几位小祖宗终于不哭闹了,我们终于登上了船。

孩子们都是第一次乘坐传统的渔船,感到十分新奇,安静地窝在妈妈的怀里看四周的海景。

一个宝妈突然来了一句:“夏老师的两个儿子长得可真好看,看着就让人喜欢。”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生的。

这么自恋的想法可不能说出来,我假装腼腆一笑说:“他俩可调皮着呢,倒是诗诗看着又漂亮又乖巧。”

听到乖巧两个字的时候,对面的宝妈明显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可没乖巧到哪里去。”

本来是相互商业互吹的温馨的场面,但是总有不长眼的人要来阴阳几句。

这人就是我多年的死对头,网传的实力派演员许若菱。

许若菱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是啊,也不知道夏老师这么好看的孩子,是像妈妈多点还是像爸爸多点呢?”

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宝小宝的爸爸是个不能触碰的秘密,就她许若菱见不得我的好,专挑我的痛处说。

当初我还位居一线的时候,和我同个公司许若菱不甘心处处被我压一头,没少买通稿来黑我。

在我一声不响地消失,整个公司都急疯的时候,就她最开心,因为没了我,她就可以坐上一姐的宝座,这些年也算是出了不少风光,还嫁了一个富豪老公,生了孩子。

现在我又回来了,她能不着急吗?

这不,沉不住气想要拐弯抹角地阴阳我。

我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真晦气,和她上同一个节目。

许若菱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圆。”

但她没想到,小宝一声惊呼,“阿姨!我的爸爸可帅了!你不知道吗?”

许若菱:“啊?”我应该知道吗?

我去,你俩这是要给你妈爆猛料啊。

我害怕地捂住他俩的嘴,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摄像头还拍着呢。

但是许若菱哪能善罢甘休,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那你能告诉阿姨,你们爸爸的名字吗?”

大宝马上挣脱开我的束缚,大声说道:“我带了爸爸的照片!”

我去,这么劲爆吗!在场的众人一脸吃瓜的表情。

而我则是尴尬地捂住了脸,完蛋了,一世英名要被毁了。

大宝兴奋地从背包掏出照片向众人展示,自豪地说:“看,这就是我们的爸爸!帅气吧!”

众人惊喜的目光逐渐变得无语。

奥特曼是你爸?!

我现在就想跳到海里去。

小宝嫌我还不够尴尬,还在添油加醋说:“妈咪说爸爸去拯救世界去了,等他完成工作就会回来见我们啦!”

听到这话的大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倒是萌娃们都露出神奇羡慕的目光。

“妈妈,为什么我的爸爸不是奥特曼?”

“哈?”

我重新捂住他俩的嘴。

求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4.

大家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戳破,就连许若菱也没有再讲什么。

估计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导演组准备了四间风格迥异的房子。

一间是设备齐全,明亮宽敞的度假屋;

一间是普普通通的民宿房间;

一间是一户渔民家的老房间,有些老旧;

最后一间是一间破旧的小木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通过做游戏来决定选择房子的先后顺序。

游戏是两人三足,谁先到达重点谁就是赢家,顺序按照依次到达终点的顺序排列。

“我家俩孩子咋办?”我举手示意。

“选一个孩子参加比赛就好了。”导演说。

“我来我来!妈咪!”

“我想玩!”

大宝小宝争着要参加,我直接拿出老办法,“你们俩猜拳决定吧,谁赢了谁去。”

“石头剪刀布!”

“耶~~~”

小宝获胜,高兴地原地打转。

“小宝,以我们的默契程度一定要拿个第一回来。”脚上绑好带子后,我对着小宝打气道。

小宝也信心满满,中气十足的说,“加油妈咪!”

比赛开始,我和小宝嘴里喊着左右左右的口号,健步如飞地朝着终点跑去。

我们第一个跑到终点,接着是诗诗和她的妈妈,许若菱和她的儿子是最后一名,她半路还差点被她的儿子给绊倒。

按照游戏规则,我们选了度假屋,而轮到许若菱的时候就只剩下小木屋了。

她的儿子琦琦立马就大哭起来,“呜呜呜,我不要住这个破房子,我要住那个漂亮的房子!”

他口中漂亮的房子就是我们赢来的度假屋。

许若菱抱起哭泣的儿子,对着我说,“我家琦琦身体不好,晚上不能受凉,你把你的屋子让出来吧。”

我“???”

您没事吧?

我直接甩脸拒绝,“凭什么?我和儿子赢来的房子为什么要让给你?”

许若菱,“你儿子年龄最大,让一下弟弟怎么了?”

哎哟喂,歪理还讲得强词夺理。

我回呛道:“你少在这给我道德绑架了,我儿子比你儿子大就要让着你儿子吗?你儿子看着体格可比我家孩子壮不少,住木屋最适合不过了。”

“你!”许若菱气得脸都红了。

“妈咪,这个阿姨好凶啊,好像动画片里的巫婆啊,我们赶紧走吧,不要和她玩了。”大宝拉起我和小宝的手就要走。

“拜拜,巫婆阿姨。”小宝还回头朝许若菱挥手。

许若菱气得跺脚。

我和大宝小宝愉快地去住度假屋咯,气死你这个老巫婆。

5.

这档综艺是边拍边播的形式,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把白天拍摄的片段播放出去了。

我很好奇网友会怎样评价,于是点开了视频的弹幕。

一瞬间弹幕铺满整个屏幕。

“这几个小朋友都好可爱啊!”

“夏卿卿居然回国了?还生了双胞胎儿子?!”

“大宝小宝也太萌太好看了吧!”

“第一次听说把奥特曼当爸爸的,也太扯了吧。”

“估计是不想暴露生父。”

“更加好奇他们爹是谁了。”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6.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我们就迎来了第二个任务:购买抽中的食材,谁用的钱最少谁就获胜,奖励丰盛的海鲜午餐。

海边渔村的海鲜最新鲜,最好吃了。

我和大宝小宝都爱吃。

抽卡环节我让小宝去抽,他最喜欢这种抽奖的感觉。

我们抽到要买的食材是牛肉,娃娃菜和西红柿。

娃娃菜和金针菇都还算便宜,主要是牛肉要砍砍价。

大家都收拾好后,浩浩荡荡地朝当地的菜市场出发。

一进菜市场,孩子们都新奇地到处乱跑,压根不记得任务这一回事。

“琦琦,别去抓螃蟹,会夹到手。”

许若菱的儿子可虎了,看到螃蟹就像抓,把她吓个半死。

“妈妈,给我买螃蟹。”

“不行,我们要买的不是螃蟹。”

“我就要嘛,就要!给我买!”又开始撒泼打滚了。

啧啧啧,纯纯熊孩子一个。我表示很嫌弃。

“大宝小宝,你们想吃葡萄吗?”

我记得他们俩最喜欢吃葡萄了,正好这边也有卖。

没想到大宝小宝摇摇头说,“妈咪,我们去买要买的吧,然后晚上吃海鲜大餐!”

这俩小家伙可真懂事。

我们来到卖牛肉的摊子前,问道,“老板,你这肉怎么买。”

“一斤25块。”

“那给我们来一斤半吧。”

“好勒,一斤半是...”

“我知道!是37.5!”老板还没算好,一旁的大宝就说出最终的价格。

老板表示很惊讶,“你这小孩数学很好啊,我家小孩到现在十以内加减法都算不清楚。”

我摆摆手,“还好还好。”

也就小小的拿了奥数比赛的几个冠军而已。

“叔叔,你能给我们便宜一点吗?我们在参加省钱比赛。”小宝扑棱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老板,“我可以给您唱首歌,祝您以后生意兴隆。”

说完就唱了起来,“恭喜你大吉利,恭喜你大吉利,欢天喜地欢喜,大吉大利,吉利...”

小宝顶着一张可爱的脸,唱着有些跑调的歌,把老板逗得哈哈大笑,最后让我们以三十块的价格付钱。

“小宝真棒。”我朝小宝竖起大拇指。

“嘿嘿,妈咪,小宝唱得好听吧。”小宝抱着我的胳膊撒娇。

我有些心虚地说,“好听,小宝唱得最好听了。”

小宝唱歌跑调这点还真是随了孩子他爹,开口就废。

一旁的大宝表示很嫌弃。

接下来小宝用撒娇卖萌加唱歌的砍价手法成功购入娃娃菜和西红柿,省了不少钱,海鲜大餐非我们莫属。

“妈咪,我以后要去当歌星!”小宝被叔叔阿姨夸得飘飘然。

“好,以后让你哥哥给你当伴舞。”我无情地出卖大儿子。

大宝一脸拒绝,表示哒咩。

7.

相比我们这边和谐欢乐的气氛,另外几组的情况可谓是花样百出。

就比如说当今的歌后和她的女儿诗诗。

诗诗趁妈妈和老板讲价的时候,直接把关着大鹅的铁笼子打开,里面的大鹅立马飞扑出来。

诗诗被吓得蹲在地上哭。

卖鹅的老板急地哇哇叫。

歌后为了弥补女儿犯的错,满菜市场追鹅跑,抓鹅的时候没少被鹅啄。

最后抓完的时候已经是狼狈不堪,头发上还有好几根鹅毛。

钱非但没少付,还得赔钱安抚老板,真是一言难尽。

“林诗语,我今天非抽你一顿不可!”歌后气急败坏。

诗诗泪奔,“妈妈坏!爸爸救诗诗!啊啊啊...”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夸诗诗乖巧的时候,歌后的表情一言难尽。

歌后,你真是辛苦了。

“我昨晚看着觉得也还好啊,怎么今天热度又涨啦?”

“啊?哈哈哈哈哈”我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你把剧本发来我看看吧。”

大宝小宝面面相觑,妈咪干嘛说我们俩傻?

8.

第二个任务,我们母子当之无愧取得了冠军,吃上了丰盛的海鲜大餐。

其他几个孩子看着直流口水。

没等大宝小宝讲话,不爽很久的许若菱又开口了,“不想给就不想给呗,假模假样的干什么呢。”

我直接呛回去,“这大餐是我和孩子一起努力赢的,我当然要经过他们的同意。自己没本事赢,就不要在这里说三道四。”

最烦这种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女人。

许若菱默默不做声了。

许若菱本来也想舔着脸来吃,结果被她儿子一句话噎回去了。

“妈妈减肥就别吃了。”

琦琦,你可真是你妈的好大儿,你没看到你妈像是吃屎的表情吗?

吃饭完,几个孩子又围着大宝小宝玩游戏。

大宝一向是孩子里的孩子王,小朋友们总是莫名崇拜他。

小宝更不用说了,卖萌撒娇一级,轻轻松松就和小伙伴打成一片。

这两孩子长大得是多少女孩的青春。

毕竟孩儿他爸就是九亿少女的梦。

*黏着你想吃肉肉的小可怜男主X虐男主的你

*久别重逢文,高甜

说不到两句话,就要亲亲抱抱占便宜,这哪个女生受得了。

于水水直接赏他两个字:“做梦!”

可她拒绝得有多干脆,就自己打脸打得有多响。

等于水水站在机场大厅,看着顾可舟一步步向她走来时,心底早就掀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强做死水一般的平静。

不动声色,不露情绪,是她最后的骄傲。

顾可舟俊朗帅气更胜...

顾可舟俊朗帅气更胜从前,眉宇间少了锋芒毕露的少年气,多了沉稳内敛的气质,俨然从一个意气张扬的大男孩长成了稳重可靠的男人。

尤其他穿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整个人更显身姿挺拔,如一棵倔强挺立的树,叫人可远观不可近亲。

可于水水知道,这不过是他金玉其外的表象罢了,内里的败絮其中才是真的他。

果然,顾可舟在距离于水水两步路的位置停下来,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就再也装不下去,露出从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混蛋样来。

他痞笑着,冲于水水张开手,“来,小馒头,快让我感受一下祖国人民的热情。”

于水水不动,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揍你的热情么?”

“那多不好。”顾可舟忸怩作态,“打是亲骂是爱,你这一上来就要亲我,我怕我受不住。”

于水水冷笑,扭头走人,论厚脸皮她是怎么也赢不过他的。

顾可舟追上来,两步就越过她,然后回身紧紧抱住她。于水水挣扎,他就在她耳边哀求一般小声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怀抱太暖,他的语气太温柔,于水水到底心软了,任由他抱着,不推不拒。

“真好。”顾可舟满足地叹息一声。

“好什么!”于水水话音里带了赌气的意味,“再好也留不住你,再好也能叫你狠心到五年都不闻不问!”

她说着,不自觉就红了眼眶。顾可舟不说话,按着她后背更贴近自己,脸颊在她耳边蹭了蹭,好一副深情爱恋的模样。

念了多年的男人,此刻就在自己身边,于水水转瞬就忘了要把他千刀万剐的誓言,忍不住回抱他,却听他说:“大了,软了。”

他离得近,说话时嘴唇轻轻擦过于水水的耳廓,激得她全身皮肤都跟着一阵颤栗。

被他这么撩拨,于水水差点就不争气地红了脸,一抬头却看见他的视线正暧昧地落在自己胸口处。

她立刻就清醒过来,咬牙切齿:“顾可舟,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于水水一把推开顾可舟。

“披着一副禁欲皮囊行流氓之实,你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被骂了,顾可舟也不收敛,反而俯身捧起于水水的脸,在她下巴上来回搓两下,手劲儿还不小。

于水水吃痛,狠狠踢他一脚,“怎么,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啊。”

顾可舟跟不知道疼似的,只顾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还连声叫她的名字:“于水水于水水!”

“魂没丢,叫什么叫!”于水水语气不善。

“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顾可舟说着松开手,表情可谓伤心欲绝,“以前我摸摸你小手,你就脸红心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现在我抱你调戏你,你都没反应。你是不是戴了厚脸皮面具,快点儿揭了,还我那个会脸红羞涩的小馒头来。”

这张脸,配上这演技,于水水觉得顾可舟要去混娱乐圈,简直是分分钟能拿影帝的节奏。

她拍掉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顾可舟,五年了,我总得长点出息不是。谁都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的,我也一样。”

顾可舟脸色一变,垂下手没再说话。

于水水暗暗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别再被他的可怜相给骗了。

等出了机场,坐上车,俩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只是上车的时候,于水水准备坐副驾驶,顾可舟却拽着她塞进了后排座椅,和自己并排坐。

顾可舟也不知是理亏,还是真的累了,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假寐。

于水水用余光打量他,这才注意到他眼底一片青黑,明显没有休息好。她一边心疼,一边暗骂自己瞎操心,最后偏过头看窗外,眼不见心不烦。

“包子,别气了。”顾可舟忽然说。

“谁是包子?”于水水下意识反问。

“以前只有馒头大小。”顾可舟眼睛又落在她胸口,还不要脸地伸出手比划两下,“现在鼓囊囊的,是包子了。”

于水水气得打他,“顾可舟,你一会儿不耍流氓,就缺氧是么!”

顾可舟无赖一笑,手臂环上她的腰,紧紧箍住,“是啊,看见你就正经不起来。别闹,我困了,让我抱着睡一会儿,到了你叫我。”

他说完,也不管于水水的挣扎,强行把头枕在她肩膀上,闭上眼。

于水水不再动,嘴上却嗔怪着:“谁闹了?还不是你这个混蛋。”

一路上,顾可舟都很安静,于水水以为他是装睡,后来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

因为下车时,于水水叫了他两次,他才猛地一惊清醒过来,茫然看着她,苦笑说:“小馒头,我又梦见你了,看来真是太想你了。”

于水水一下就红了眼。原来他也会想她,会一直梦见她么?

可顾可舟这货天生就不是能叫人心疼的主,才真情流露了一秒,就又不正经起来。他凑过来把脑袋贴在于水水胸口处,色眯眯地撒娇:“还是梦里好,我这样抱你也没关系,你都会对我有求必应。”

于水水深呼一口气,压下想打死这货的冲动,狠狠推开他,“有求必应?你还是继续做梦吧!”

“是真的?”顾可舟很吃惊,随即抬手掐了于水水一把,见她吃痛,才彻底清醒过来,“是真的,我回国了。”

“你要验证就掐自己啊,掐我做什么!”于水水捂着胳膊怒斥。

“这不是欺负你欺负惯了么。”顾可舟堪称无耻的祖宗。

于水水冷哼,“隔了五年,你的习惯不断层的么?”

顾可舟一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半晌轻轻叫了声“水水”。

于水水偏过头不看他。她也不想总这么用话刺他,可她心里有气,不自觉就带了出来。

“水水,小舟。”杜若兰等在小区门口冲俩人招手。

于水水慌忙应一声,不再理顾可舟,朝着杜若兰快步走去。

顾可舟也收了情绪,换上一副灿烂笑脸,“杜女士,你英俊帅气的儿子回来啦。”

杜若兰是顾可舟的母亲,也是于水水的高中老师。

他们母子都是于水水的救命恩人。

于水水的父亲于长远,一个暴躁无能的男人,除了喝酒,最能耐的就是打老婆。老婆被他打跑后,于水水就成了他新的发泄对象,时不时就被他拳打脚踢。

有一回打得狠了,于水水躺在地板上半天都动不了。她很想哭,可是眼泪却不配合,或许是早就流干了,或许是知道那并没有什么用。

她闭着眼躺了很久,认真想着这一次是不是就幸运的不会再睁开眼了。那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刻,意识变得涣散,听力视力都像是被挡住了,一切变得朦胧模糊。

她以为终于要结束了,却忽然听见杜若兰着急的呼喊声:“于水水,于水水。”

她听见了,却没做回应,一是没力气,嗓子发不出声,二是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刚开学见到杜若兰时,她曾被她身上那种温柔的气质吸引,曾幻想过如果她是自己的母亲该多好。现在,她只当是自己临死前的得偿所愿。

果然,没一会儿杜若兰的喊声就停了,于水水微微一笑,觉得自己也算圆满了。

可很快,外面又响起了剧烈的砸门声。

于水水蹭着地板挪了挪身子,脸朝外看向门口。

这一次,她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因为伴随着砸门声,还有于长远由远及近的吼叫:“哪儿来的臭小子,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还砸老子的门,你他妈不要……啊啊啊!老子的胳膊,你小子!别别别……我开门我开门。”

隔着门,于水水只能凭着于长远断断续续的话,猜测他是被谁制服了,强逼着他开门。

等门开了,比杜若兰先冲进来的是一个少年。于水水只来得及看清他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他就已经风一样冲到了她身前,蹲下来。

“你怎么样?能动么?”少年焦急地问。

他蹙着眉,焦急愤怒,难掩一身戾气,于水水却莫名觉得安心。

他就是顾可舟。

顾可舟俯身一把抱起她往外走的时候,顾可舟一脚踹倒要阻拦的于长远的时候,于水水恍惚觉得看见了天使。

原来是杜若兰见于水水一直没去上学,就过来家访,顾可舟只是碰巧跟了过来。

但无论怎样,他们救了她,之后又帮忙起诉于长远家暴,送他进了监狱,让她再也不用生活在拳打脚踢的地狱里。

后来于水水才知道,顾可舟之所以那么愤怒,是因为杜若兰也曾遭遇家暴。只是那时他还小,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挨打,所以于水水的处境一下就让他心生同情,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那时,顾可舟曾对她说,以后会罩着她,就算于长远出狱,也不用担心。

于水水一度把他当做自己的英雄,哪怕慢慢发现他其实是个小色鬼臭流氓,她也喜欢他,努力想和他肩并肩。

可后来才知道,他还是个会不声不响就突然去留学的混蛋。

那是于水水高考结束后。

于长远出狱没多久就遭了车祸,当场死亡。顾可舟和杜若兰帮忙料理后事,于水水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只是机械地配合着。

这么一折腾,于水水是不害怕了,半是羞涩半是紧张地睡了过去,一夜好眠。

可是没两天,顾可舟却闷不吭声留学去了,连杜若兰也是被临时通知的。

他出国后,杜若兰生了一场病,于水水就搬过来跟她一起住了。

“你的房间我跟老师都没动过,东西都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于水水说着,视线扫过整间屋子,床衣柜书架书桌……最后定格在顾可舟身上。他走后,她经常会一个人坐在他房间里发呆,翻他翻过的书,睡他睡过的床,放任汹涌的思念将她吞没。

甚至她会假装他还在,那种自欺欺人的感觉她记得太清楚,清楚到此时有些辨不出眼前这个人是真的,还是她的幻象。

顾可舟像是看出她的情绪,走过来轻轻拥住她,“水水,我回来了。”

于水水静静和他相拥片刻,吸了吸鼻子,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淡淡说:“房间每天都有打扫,虽然你没说回来,不过现在正好不必手忙脚乱。你休息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你。”

她说完要走,顾可舟却猛地拽着她一起倒在床上。

于水水小小惊呼一声,撑着胳膊要起来,“你发什么疯?老师还在外面。”

顾可舟更来劲儿了,一个翻身压住她,无耻地威胁说:“所以你别叫,乖乖陪我睡一会儿。”

这人从来就正经不过两分钟,于水水暗恼,伸手推他,“我不困。”

顾可舟纹丝不动,直勾勾看着她,语气认真:“其实我也不困,尤其这么和你……一上一下,我更精神,那我们要不要来继续五年前那晚的事?”

“你敢!”

于水水低喝一声,看着有气势,可其实色厉内荏。她吃不准顾可舟的话是真是假,怕他万一犯起浑来,丢人的还是她。

“你要睡就赶紧闭上眼,瞪着俩眼,怎么,好看么?”于水水妥协也嘴上不饶人。

顾可舟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知道你想跟我睡。”

6

吃晚饭时,于水水简直恨不得把头埋到碗里去。

刚才杜若兰来敲门,她才猛地清醒,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原本俩人待在房间半天,就够说不清了,偏偏顾可舟还怕人不知道似的,睡眼惺忪不说,还故意甩了甩胳膊,说被她压麻了。

要不是顾及着杜若兰在,于水水绝对拿针缝了他的嘴。

想着,于水水小心地看一眼杜若兰,见她神色一如往常,才把高高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吃完饭,三人坐在客厅闲聊。

于水水再三犹豫,才鼓足勇气说:“老师,我……我打算下周搬出去……”

“你别搬。”杜若兰打断她,斜眼看了看顾可舟,“让他搬出去吧,反正五年不在家,我也习惯了。倒是你,水水,你才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谁走你都不能走。”

“我……”于水水还想再说,顾可舟又打断了她,“我不搬,杜女士,您儿子野够了,现在就想被圈起来养着,哪儿都不去。小馒头也别搬,楼上又不是只有一间房,就算只有一间……”

他说到这里一顿,眼睛看向于水水,神色暧昧。

于水水急了,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顾可舟冲她眨眨眼,才又接着说:“就算只有一间不够睡,以您儿子目前的地位,也不敢多讲究,打地铺就成。”

“你愿意打地铺是你的事,我不管。”杜若兰说,“你得跟水水说,水水要是搬走的话,我就跟水水一起走。你自己在这里,是打地铺还是睡床铺,没人管你。”

“杜女士,”顾可舟去拉杜若兰的手撒娇,“您这是对五年不见的儿子说的话么?太伤我心了。”

杜若兰抽回手,“伤了就伤了吧,男孩儿不能惯着。”

顾可舟讨不着好,又转向于水水,做出一副可怜相,“小馒头,不对,包子,你忍心让我走么?”

于水水白他一眼,“忍心。”

顾可舟像是不敢相信她这么绝情,夸张地捂住胸口瘫在沙发上,好一会儿又坐起来,看着俩人,态度强硬说:“那你们搬走吧,走的时候请带上我,谢谢。”

7

最终,于水水自然是继续住了下来。

杜若兰说让顾可舟搬出去或许是假,却是真心想留下她,于水水又怎么能不体谅她的心情。

可跟顾可舟同住一个屋檐下,于水水觉得自己真是无异于羊入虎口。

他一点儿不收敛,不改从前的恶劣性子,逮着机会就要占于水水便宜:

今儿收了于水水晾在阳台上的内衣,面对她的质问,还一本正经说:“哦,收错了,罩杯太小,有点儿平,我以为是抹布。”

明儿裸着上半身在于水水眼前晃,骄傲说:“就我这脸和这身材,你这么免费看可不行,要不你看我,我看你?等价交换?”

后天又装醉耍酒疯,抱着于水水又亲又摸,被掐被打都死不松手,只反复嘟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于水水也不是五年前的小姑娘了,应对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他收她的内衣,她就把内衣都拿出来让他拣喜欢的挑,“我不歧视有特殊癖好的人,不过你在自己家发疯就行,要不然改天得去派出所赎人就不好了。”

他裸着上身晃,她就大大方方看,还顺手百度了顶级男模的照片作对比,“腹肌轮廓是有了,可是肌肉线条还不够完美,什么时候练到了人家这程度再出来秀,我绝对满足你所有要求。”

他撒酒疯,她就看着他闹,等他以为她心软要得寸进尺时,她就直接一杯水泼过去,“醒酒带洗脸,一步到位,不用谢。”

俩人斗智斗勇,斗嘴斗法,就这么胶着着,像情侣又像仇家。

他们都闭口不谈五年前的事,可俩人的心思却不一样:于水水不提,是想让顾可舟主动解释;顾可舟不提,却是想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8

俩人看似风平浪静地相处,可问题始终都在,触雷不过是早晚的事。

先炸的是顾可舟。

导火索是于水水一连两个周末都外出赴约,接送她的都是一个人模人样的西装男。

作者/周寒舟

“晏韶敏,说你爱我。”床榻之间,太子欺我身,低低逼问。

我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他拿我当替身,还逼我说爱他。

见我没反应,荆辰逸底下狠狠掐了我一下,我睫毛狠狠颤动,只得回答:“爱,爱。”

爱吗,自然是爱的,爱他在床上活好不黏人。爱他那张和荆玉泽相似的脸。

是,不止他拿我当姐姐替身,我亦拿他当做他荆玉泽替身,不过这秘密,只有我知道罢了。

如果有人知道我俩关系,只以为我晏韶敏,尚书府家庶女,恬不知耻勾了当朝太子,上了他的床。

做完后,我偷偷回了家,碧落走过来给我递上一身干净衣裳,眸光担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我换衣服的手一顿,笑得慵懒,...

我换衣服的手一顿,笑得慵懒,意味不明。

那还真是可惜,想来过不了几天,我的炮友就要和我说拜拜了。

荆辰逸的白月光回来了,自然不需要我。

“小姐,明日是太子府选妃。”碧落又道。

嘴角笑意放大,我很是了然:看看,晏语嫣刚回来,荆辰逸就忍不住了。

尚书府的嫡女回府,派头十足,外面敲锣打鼓声响的我头疼,但没过多久就散了,因为晏语嫣要去参加选妃。

大小姐跟前的婢女来叫我一起。

我躺在太师椅上假寐,闻言睁开眼睛笑着应了。

说来,自从我穿越至今,还未曾见过这位医术卓越自请去边塞行医的嫡姐。

见了后,果然名不虚传。

她盈盈笑,温婉动人,不似我长相妖冶总被人叫狐胚子。

她往那一站,通身嫡女的大家风范,令人不自觉矮了半头。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我,我是正儿八经的现代人,且以前是个杀手,古代的规矩,我是一个都没放在心上。

“长姐。”我微微行了一礼,她点点头,并未对我表现出亲热或冷淡,想来是不屑与庶女结交,我也不想上去讨人嫌。

就这么到了太子府。

看自己的相好选妃,还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这些女子各个面容姣好,后花园里,能与百花争艳,女子低低笑的声音十分动听。

我无聊地站在最角落,这事儿肯定是轮不到我的,且我一点不想轮到我。

我还等着荆玉泽什么时候回京城呢。

但显然有人不想让我如愿。

丞相府家大小姐蓝玲儿,趾高气昂地走过来:“哟,太子选妃,怎么什么人都敢来了。太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狐媚子?”

她旁边是我的嫡姐,如天仙般的容颜安静着。

我默了一下,好脾气地道:“是呢。”太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就这后花园离她最近的那个石桌,我们不知道在那上面做过几次。

蓝玲儿见我不生气,自己把自己气到,又讥讽:“狐媚子样!”

我又连连称是。

可不是嘛,多亏了这幅狐媚子样,我才能把荆辰逸在床上勾的神魂颠倒。

蓝玲儿真被我的无耻气到了,这在场的世家女,谁听到这种话不委屈死,就我不要脸,还应着别人骂我。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和荆辰逸来了,及时中止了蓝玲儿对我继续人身攻击。

我喘了一口气,漂亮的狐狸眼依旧漾着笑。

纵然我脾气再好,被人辱骂,哪有忍气吞声的道理,说不定今晚就偷偷捏死她了,到时候还得让荆辰逸给我处理后事。

这多麻烦,我们两人可是马上都要断了哩。

众人给皇后太子行礼。

我偷偷往上看。

那男子身形颀长有力,一张如雕刻般完美有型的脸上冷漠无情,深沉的眼里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泉,令人捉摸不透。

我撇了撇嘴。

真是人模狗样,昨夜还缠着我在我耳边说要死要活,今天就迫不及待想把晏语嫣立为太子妃。

可怜我心心念念的荆玉泽,不知道回京城是今夕是何夕呢。

皇后庄重典雅,纵使生了太子,也看不出来有岁月折磨过的痕迹,话语柔和不失威严:“今日给太子选妃,不必拘束,都落座吧。”

我坐在最角落,吃着桌上的荔枝,顺便听听情况。

京城谁不知荆辰逸心悦晏语嫣,这宴会就是给晏语嫣撑场子呢。

就连皇后也对晏语嫣多加偏爱,唤晏语嫣一起坐在身边,笑道:“嫣儿终于从边塞回来了,可想死本宫了。”

晏语嫣温婉地笑:“臣女也想您。”

听这俩人寒暄实在是无聊。

我趁没人注意,溜了出去。

太子府的后花园,若荆辰逸是第一熟悉,那我应当是第二。

毕竟我俩在这做过不少少儿不宜的事情。

我一边走,一边想。

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男子熟悉的气息铺天卷地袭来,轻轻啃咬着我的耳垂。

手也胡作非为地乱摸。

我却了然,转身娴熟娇媚又柔弱地缠上他身子:“太子殿下,”

荆辰逸胡乱抓着我的衣服想弄开,我挡了挡,俏娇着嗔怪:“太子,今天后花园这么多人呢。”

荆辰逸亲着我的唇,含糊不清堵住我的话:“怕什么,谁撞见杀谁。”

我只好微微仰着头顺应。

倒是突然想到刚刚蓝玲儿骂我狐媚子,荆辰逸看不上的话。

痴痴笑,也不知道蓝玲儿看见台上冷峻无情的荆辰逸如今这样迫切与我行这事,是何感想。

“笑什么”荆辰逸皱着眉,掐了一下我的腰,他不满我和他做事时跑神。

我立刻亲了亲他唇:“没什么。”

荆辰逸似是想到什么,沉了声音问:“今日选太子妃,你没什么想法”

我笑得娇媚妖娆,我知道这人最喜欢我这幅模样,不然也不能整个京城就我给他勾到手。

“我能有什么想法,您看上谁就是谁了。”言下之意是暗示荆辰逸定晏语嫣,我没有想法。

这对他而言肯定是标准答案。

哪料他猛的用力,冷哼:“你倒是大度。”

我压抑住快破喉的痛呼。

心里纳闷我怎么又惹这尊瘟神生气了。

荆辰逸垂眸看着我,意味难测。

结束后,他道貌岸然整理衣衫,我看着凌乱的头发和碎了的衣裳,不满地皱眉。

怎么都是做这事,他半分看不来凌乱呢

“皱什么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连忙倩笑:“没没没。”忽的话锋转了,“殿下,长姐回来了,你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我了”

我自认为这话是没什么问题的。

却不料这话撞了他不知道哪门子枪口,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我的脖子,漆黑的眼看不清情绪:“少自以为是。”

我:“呜呜呜。”神经病,死变态!

卖了好几下惨,他才松了手。

他肯定是误会我想管他的事情,才发脾气的,我暗暗下决心下次聪明些。

这才能维持好良好的炮友关系,就算分,也是好聚好散嘛!

那次宴会后,我以为晏语嫣成为太子妃的圣旨马上下来,但是没有,不光没有,关于给太子选妃这消息也不了了之。

倒是有了新消息。

荆玉泽要回来了!

想到那个翩翩少年郎温润如玉的模样,我喜笑颜开。

就连荆辰逸今夜给我传信让我去太子府的消息都没理,我已然想好和荆辰逸划清界限了。

笑话,正主回来了,我不忙着勾引正主,抱着一个替身算什么。

但是我忽略了,荆辰逸,这是个变态加神经病。

今夜我没去找他,半夜,他翻了我的床,在我闺房床榻上不分轻重地撕咬着我。

我原本想拒绝,但他那双漆黑森冷的眸子死死的看着我,我立刻不敢吱声了。

反而娴熟地缠着他:“殿下,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才没有去。”我语气娇柔做作,却刚好能拿捏住荆辰逸的心。

闻言,他把那双黑黢黢的眸子移开,掀了掀眼皮,冷笑:“本殿怎得看不出来有何不适,看来是本殿给你惯坏了。”

我暗暗皱着眉,听说今日荆辰逸和晏语嫣在承恩寺遇见了,难不成在晏语嫣那触了霉头,所以来折磨我

心里骂荆辰逸是个畜牲,面上我却丝毫不显,甚至把他抱得更紧了,跟个狐狸似的眼微微眯着,娇笑连连。

荆辰逸却没半分怜惜,我不敢惹他再发脾气,讨好地献上柔软的唇。

“殿下,长姐回来了。”

他啃咬着,含糊不清回了句:“嗯。”

我推了推他,勉强喘口气:“那……我们到此为止”

“轰——”

陪了我十几年的桃木桌,瞬间碎成了渣。

我:“……”

我自认言辞恳切,将自己身份认的清清楚楚,甚至都不提出要名分要钱财。

可荆辰逸大发雷霆,给我吓得瑟瑟发抖之余还不忘紧紧抱住他。

或许是我紧紧抱着他的动作对他有几分慰藉,他如刀子一般森冷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带着几分怪异悚然的温柔:“晏韶敏,你又不乖了。”

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荆辰逸只有在非常生气的情况下才会叫我的名字。

我意识到,这段感情分开与否,好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可是,我的荆玉泽,啊不,现在还不是我的,荆玉泽,马上就回来了啊!

次日,京城发生一件大事,尚书府庶女离奇失踪,太子主动请缨,揽下这个案子,说帮尚书府找到女儿。

晏尚书感激涕零。

京城众说纷纭。

说尚书府庶女不检点,被人掳走,这下坏了名声,又说太子对晏语嫣情真意切,甚至揽下这种差事。

而舆论的主人公,我,被囚禁在了太子府。

我:我真的想哭。

碧落也被掳过来伺候我,我咬着唇不说话,碧落担心地看着我。

今天,距离荆玉泽回京的日子还有三天。

荆辰逸这个禽兽,给我关在他书房里,折磨我。

我都不知道哭着喊了多少次,我要被他折腾死了,他才放过我。

趁着荆辰逸上朝,我靠在床榻边休息,轻轻转了转手上的血红的玉镯,眼神慵懒又嘲讽。

想两个娇妻一起在怀吗可我只拿你当炮友。

荆辰逸上完早朝就迫不及待进了书房看我,又是一顿凶狠的啃咬,我现下下定决心要断了联系,就冷着脸,没反应。

他亲了几下意识到我过分冷淡,一双阴翳的眼神死死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毒蛇盯人一般,我又忍不住想打个寒颤。

但我克制住了,只是懒洋洋地说:“真无趣。”

荆辰逸一愣,似乎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装作乖巧可人的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却嫌不够一样:“这话我只说一遍,放我走,踏马的晏语嫣都回来了你还抓着我不放,有病啊。”

荆辰逸震惊。

大概是在想,原来我不仅会床上勾人,竟然还有骂人这一面。

许是我这尖利一面他从未见过,反而引起他的兴奋。

滔天怒意排山倒海而来,他近乎惩罚似的咬着我,好像要将我连皮带肉吞下去,咬牙切齿:“晏韶敏,你别忘了,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被他咬了也不恼,只是懒懒地躺在他怀里笑,笑的格外冰冷疏离:“那又如何,说开始的是我,说结束的也是我。”

瞬间,男人身上凌厉的气势翻了一倍,他震惊且愤怒地看着我,看样子实在不相信我平日柔弱的模样怎么会大变样。

我有些害怕,但强装镇定。

昏过去前,我后悔地想,我不该当初去勾引荆辰逸,就算荆玉泽走了,我厚着脸皮跟着去,也不至于现如今被荆辰逸在床上折腾死。

我这下彻底被荆辰逸锁死了,就那么大个书房,哪里都不能去,甚至荆辰逸给我脚腕上栓了一条锁,走路时一碰一响,在哪里都听得见。

他满意极了,我一贯闲散的性格几乎破防。

我当初究竟勾引了一个什么样的变态!

又是一夜旖旎。

荆辰逸醒了,怀里抱着的温软的人却空空如也。

太子府上下戒严,太子杀了好几个侍卫,全府上下战战兢兢,生怕谁惹了他不快。

而我在闺房的床榻上悠悠转醒。

笑话,穿越前我可是个杀手,穿越后到了不得宠的尚书府庶女身上,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培养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现代格斗跆拳道那些,配上古代轻功之类术法,百名杀手迅速崛起,成了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大帮派“暗夜”。

我培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培养的,这里面一人可抵挡百名御林军,说点大逆不道的,再配上我随便制出来的炸弹,就算我要称女帝,也没人拦得住。

可惜,身为暗夜背后的主子,我没出息,沉迷美色,一天只围着太子转,整天想怎么做好荆辰逸的小舔狗,伪装好小白莲,让他再睡我一次。

现在好了,我不想当荆辰逸的小舔狗了,当然,我也不想称帝,因为我要换个人舔了。

眯了眯眼,躺在太师椅上慢慢摇着,咬了一口甜甜的桂花糕,我幸福的冒泡泡。

害,当舔狗就这点好,今天想舔谁就舔谁,明天不想舔了就换个人舔。

也不知道荆玉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笑着舔了下嘴角。

今天是怀王荆玉泽回京的日子,晏席摆在大殿,朝臣可携家眷参加。

我穿了身浅绿主白的襦裙,挽了漂亮的发,这副行头,给人第一眼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形象。

想来荆玉泽那样儒雅的人一定喜欢!

宴会上载歌载舞,一道白袍身影儒雅有型,跃入我的眼帘。

他微微拱手行礼:“父皇。”

台上皇帝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怎硬朗,摆了摆手示意平身。

荆玉泽落座。

而自始至终,我的眼没离开那道儒雅的身影。

这一幕,自然毫无保留的落在荆辰逸眼里。

“砰——”太子前的桌子碎成粉末。

众人震惊。

荆辰逸不卑不亢,面色平静向台上解释:“父皇,儿臣失手了。”

皇帝自幼宠爱太子,也只是淡淡笑笑,没责怪。

中间歌舞又开始演奏。

一道如毒蛇一般冷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当然知道是谁的,却只是淡淡抿了一口酒。

我将态度摆的明白,要和荆辰逸划开距离。

甚至在宴会中间,主动去找荆玉泽搭话。

是离大殿比较偏的角落。

看着风度翩翩的背影,我眉眼温和带笑行礼:“见过怀王。”

荆玉泽转身,如清风般和煦:“免礼。”

我从前和荆玉泽不熟,只淡淡说过几次话,他反应让我略微惊讶。

因为他对着我笑:“晏韶敏尚书府家的千金。”

我轻轻蹙起好看的眉,依旧笑着:“王爷认得我。”

我是最不起眼的庶女,哪里称得上千金。

荆玉泽眉眼俊朗和煦,没有回答,转而问我:“大殿里歌舞升平,你怎么出来了。”

我面不改色:“太吵了,吵的我耳朵疼。”

荆玉泽却如获知音。

当代女子皆崇明权势,这样的社交场合都巴不得有什么作为得权贵青睐,而荆玉泽自小远离官场,不喜欢宴会,就连这次回京,都是因为皇帝身体不好,隐隐有退位之势,宣他回来。

荆玉泽不喜这些,自然觉得我与众不同。

我狐狸似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荆玉泽朗声言:“你可真是与众不同。”

我笑笑。

这边郎才女貌,两人侃侃而谈,画风和谐,却忽的身后出现一道声音打破这画面:“你们在干什么”

荆玉泽含笑,温和道:“皇兄。”

我捏着手里的帕子,表面亦是不卑不亢:“参见太子。”

荆辰逸森冷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我俩,最后落在我身上,冷冷道:“问你话呢。”

我口齿清晰,不见慌乱:“偶遇王爷,闲聊几句。”

荆玉泽看见我见到荆辰逸不卑不亢的态度微微惊讶,想来是没见过在荆辰逸这尊煞神面前还能坦然自若的人。

我暗暗想,就算真有几分怯意,也不能表现出来,我得在荆玉泽面前给他深刻印象,且得是好印象。

手心涔出几分汗,我表现得泰然自若:“王爷,臣女告退。”说罢,做了个礼,退了下去。

但没走一步,荆辰逸长臂一伸,将我狠狠禁锢,拉扯到他怀里,低头语气狠厉:“晏韶敏,你装什么不熟”

他手掐着我的腰,言语挑衅露骨:“去哪啊又去找野男人本殿允许了吗”

说着竟然在荆玉泽面前动我的衣带。

我震惊地伸手打在荆辰逸手背上,“啪”得一下,声音大的把三人都惊到了。

荆辰逸和荆玉泽是没想到我竟然敢打荆辰逸,而我是觉得下手太重,荆辰逸会给我掐死。

但是荆辰逸如此无耻不知分寸,是我意料不到的。

我打完这一下,转身挣脱他的怀抱,冷冷地掉头就走。

荆辰逸没有阻拦,荆玉泽也安安静静的。

背对着荆玉泽,我没看见,荆玉泽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眼底闪过一丝违和的兴然。

荆辰逸冷淡地看了一眼荆玉泽,不屑地勾了勾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小动作。”

荆玉泽佯装不知,笑:“哥哥在说什么,臣弟不懂。”

荆辰逸表情冷漠,拂袖而去。

荆玉泽眼底深处的兴然扩大。

荆辰逸最近跟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直惴惴不安偷跑回家他会不会和我算账,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那边没什么动静,我也心安了。

上次偷跑回尚书府,我对外宣称是太子救了我,且救我时我并无任何伤害,就是有人说我出去遭遇不测,有太子这尊大佛的名号在,也没人敢提。

但是我没想到,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那没心的爹,竟然趁机把我塞进太子府。

我一个庶女,只能做妾室,所以荆辰逸许我侧妃之位。

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我的太师椅都好像重的摇不动了。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这便宜爹还真是不当人。

拈了一块桃花酥放在嘴里,桃花味道在我嘴里慢慢漾开,我不紧张,反而笑的妖冶。

荆辰逸没招使了只得用那便宜爹来压我。

阖着眼假寐,碧落进来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我幽幽睁开眼。

有人比我还急呢。

起身,对着进来的人浅笑:“姐姐怎么来了”

从来举止大方温文尔雅的晏语嫣冷着脸看我,步子急促杂乱显现出她此刻心绪很乱,声音都带了几分尖锐:“晏韶敏,你好手段!”

我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这位嫡姐看似沉稳,实则如此沉不住气。

“姐姐这是做什么”我装作不知,疑惑问。

晏语嫣咄咄逼人:“太子让父亲将你许给他,你会不知情”

“妹妹当然不知,太子自幼喜欢姐姐,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果然是那个狗男人干的!

我以为我这话会让晏语嫣情绪暂缓,哪料她捏了捏衣摆,一直看着我,目光难测。

我坦然地回敬目光。

良久,晏语嫣才收回视线,冷冷道:“那为何太子会让父亲将你许给他”

我咬了咬唇,紧张兮兮的模样很是让人放松警惕。

“我不知道。”说着,潸然泪下,“不怕姐姐笑话,妹妹心悦怀王,对太子并无意,那日和怀王偶遇说了几句话,被太子撞见,可能太子误以为我们互生情愫,他对怀王有敌意,自然想横刀夺爱。”

我这番解释有理有据,安慰了晏语嫣的心。

她神情终于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冷淡:“那太子要纳你入府,你是何想法”

“我,我自是不愿。”

看着晏语嫣被我忽悠的团团转,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怜我俩一起遇见荆辰逸这个祸害,还有这厮,竟然想坐享齐人之福,真他妈王八犊子。

我眨了眨眼,继续道:“姐姐既然知道太子对你情深义重,为何不主动找他”

荆辰逸喜欢晏语嫣,而晏语嫣也对荆辰逸有意思,为什么不早早两人相好,这是我一直以来的问题。

晏语嫣冷淡的脸明显一僵,好几秒才说:“太子生性冷淡。”

我有些疑惑。

太子生性冷淡那狗在床上恨不得把人玩死,怎么着都不像冷淡的意思。

我大着胆子出主意:“那更得需要姐姐主动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稍微主动些,太子定当把持不住。”

肯定是因为晏语嫣太高冷,而荆辰逸那个家伙外冷内热,只要晏语嫣稍微主动,干柴遇烈火,这不就成了!

我忽略刚刚的不解,努力给晏语嫣出主意。

想来有趣,我们这两姐妹素无交集,现在说这样的体己话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晏语嫣是自幼养在阁中的大小姐,从没听过我这样的虎狼之词,闻言脸颊微红,但却若有所思。

看来是听进去了。

我窃喜。

成亲之日马上到了,就看我这位嫡姐如何做了!

我想一头撞死在太子府后花园。

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死过。

成亲前日是中秋,皇后设晏太子府款待诸位大臣家女眷,我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这事可把我开心坏了,正愁晏语嫣怎么拿下荆辰逸,机会就来了。

看着台上冷漠如神祗的存在,那张刀削般的俊脸如鬼斧神工,可惜坐在那目不斜视,冷的像隆冬里消不掉的冰。

那人起身,出去了。

我一边叹着自己眼光好,一边暗暗给晏语嫣使眼色。

晏语嫣轻拈桌前果酒,抿了一口壮胆,而后文雅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我祈求晏语嫣勾引成功,这样我才能对荆玉泽下手。

经过上次的事情,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和荆辰逸没断干净的情况下,找荆玉泽搭话。除非我想在荆玉泽面前声名狼藉。

这宴会太过无聊,我趁没人注意走了出去。

太子府确实大,但我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只无聊转转。

也是我运气好,竟然遇见荆辰逸和晏语嫣二人,看着那边正在讲话的二人,我呼吸一滞,赶忙躲在旁边的大石头后。

既然碰见了,不偷听一下说不过去。

那人负手而立,因气势俊冷,带着衣袍随风的角都带着冷,晏语嫣穿了粉白色襦裙,簪了漂亮的流苏簪子,清冷干净,煞是好看。

许是没主动和男子搭过话,晏语嫣咬着唇角有些紧张,但大家风范犹存:“殿下和妹妹的婚事……”话说一半,意犹未尽。

荆辰逸身形未动。

我以为他要说些安慰的体己话表明心意。

晏语嫣没说话,大概也在等他讲话。

谁知道空气就这么冷下来了,风里随着几片叶子卷起又落下,显得冷又寂。

我懵了。

荆辰逸依旧一个字都没吐。

晏语嫣表情瞬间有些窘迫地难看,脸色涨红难堪,欲言又止:“殿下。”

那眉目含情恰到好处,柔弱又不失脾性,看得我一个女子都心动,暗暗捏了捏拳,在心里呐喊:长姐加油!

“滚。”那高大俊逸的背影如山,冷的令人发指地吐出一个字。

别说看晏语嫣的表情,就连眼皮都没提一下。

我以为我耳鸣出了差错,心乱耳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好巧不巧暴露在他们两人的视野。

这动静太大,几乎是我刚发出声音,那边两个人就同时看向了我。

于是我眼神惊恐,在晏语嫣愤怒仇视的眼神里,看着荆辰逸两步并作三步走过来抱起我。

他两根手臂粗壮有力,衣袍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布料,总之我隔着裙子挨到他的衣服,冷得像碰到了蛇,好像两只粗壮的大蟒蛇丝丝地缠着我。

手臂的主人显然更不好惹,阴森森的话一字一句的:“晏韶敏,偷听人说话,好听吗”

我颤了颤身子,呜咽一声。

因为荆辰逸不轻不重地揉着我刚摔疼的屁股。

晏语嫣脸色极其难看,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有些红,又泛着惨白。

完了,这下给晏语嫣得罪死了。

别碰我屁股,别碰老子屁股!

我颤颤巍巍想躲荆辰逸的魔爪,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泄愤似的,荆辰逸掐了一把我的屁股。

我捂着嘴怕发出声音让晏语嫣觉得我在嘚瑟,尽管我真的很疼。

我真想一头撞死在后花园,没脸见人了。

被荆辰逸带去他的寝殿。

最后做了什么当然不必多说。

晕过去之前,我听见荆辰逸在我耳边冷冷低语:“晏韶敏,这几天给你的自由,是不是让你忘了本”

第二天幽幽转醒。

这狗不知道和我的便宜爹达成了什么交易,我是彻底被卖了。

往常两人睡了后他至少还会让我按时回去怕被人发现污了我清白,昨夜他折腾我中间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一晚上没睡,就在太子府呆了一夜。

甚至我醒了后,丫鬟告诉我,太子去上早朝了,尚书府见我一夜没回,也没人来寻。

我软着腿洗了身上,换了身干净衣服往回走。

还不忘狠狠啐一口那个狗。

真他妈禽兽!

正心里骂着,走路不留神,直愣愣撞了脑袋。

我捂着头,两眼泪汪汪抬头看。

许是我这幅呆愣的模样取悦了荆辰逸,他竟低低笑出了声。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因为我就没见荆辰逸笑过。

他展眉时眉眼少了凌厉,唇角微勾,竟然比荆玉泽还好看。

荆辰逸摸了摸我的头,语气里带了难得的柔意:“韶儿,你真笨。”

我更恍惚了,跟醉了一样。

最近一门心思想和荆辰逸分开,好久都不主动讨好他,总惹他生气,荆辰逸一直叫我全名,好久不叫“韶儿”。

荆辰逸察觉自己态度改变,立刻冷下来:“明日就成亲了,今儿别乱跑。”

我来不及想荆辰逸变脸,小鸡啄米般点头,只盼赶紧远离这尊煞神。

荆辰逸看我态度敷衍,眼神又是一寒,他大概是想到明日成亲,又转而缓下来,没有多说了。

我连忙溜了。

9.

令我咬牙切齿的是,荆辰逸安排了两个侍卫看守我,应该是防止我明天之前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气死了,但我又不能明目张胆反抗。

不过门口这俩人倒是阻止了晏语嫣前来找事。

想到原本的合作伙伴可能变成敌人,我这脑壳子就隐隐作痛。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行人弄醒。

洗澡换衣熏香挽发。

那嬷嬷厉害的很,我困得直打瞌睡,她带着一帮子人毫不被影响。

我勉强清醒,看着铜镜里容光焕发,漂亮妖冶得像一条美丽的九尾狐的自己,不免欣喜,哪有女子不爱美。

只是,“嬷嬷,侧妃成婚,可穿正红”

就算我再不懂规矩,也知道古代正室才可以穿正红色衣服,更别说婚服这么重要的东西。

嬷嬷面不改色看我:“时辰到了,太子妃。”

太,太子妃!

浴室的门被打开,元湛探出湿漉漉的脑袋,腹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阿瑶,进来一下”

林下|文

(1)

我穿书了。

这倒不难猜,毕竟我现在整条小腿都泡在观赏湖里,清澈的湖面倒映出我的七宝蝴蝶簪、红宝石项圈和缕金百蝶穿花水袖长裙,视线穿过湖面还能看见我脚腕上叮叮当当的金铃铛。

哇哦,巴适得很。

我一看见那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金铃铛脚链就知道我是谁了,我是昨天晚上看的那本重生小说的恶毒女二姜瑶。

身为女主角姜琬同父异母的伪善妹妹,不但抢了她上辈子和太子的姻缘,还间接把她和渣男凑成一对,最后饱受折磨的女主角在我封后大典的前一天含恨而终,重生归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

现在最大的问题来了,这本记录了我命运的书,我没看完。

我如果早知道那个干啥都不如跳舞的人会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那些大声叫好的留言点赞。

这就叫,网上重拳出击,现实怂得一批。

苟苟且且想活命的我开始思考现在挽回是不是还来得及。

一旁的小径上突然跑来一个小丫鬟,面色急切地和我说:“小姐,大小姐醒了!”

我思路清晰:“是不是咳出一口脏水随即悠悠转醒,眼睛清澈明亮完全看不出曾经懵懂无知的模样,甚至还隐隐透露出几分狡黠与隐忍?”

丫鬟略一思索,惊喜道:“诶,好像是诶!”

我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好了,来不及了。

按照原剧情,我现在应该急急忙忙跑去静姝阁,和女主角演上一场姐妹情深的大场面,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再在她晦暗不明的目光下强掩内心的恐慌,心道:大姐姐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呢。

因为她之前落水就是我推下去的。

我注视着自己白皙纤长且细嫩的双手,内心复杂。

我觉得姜瑶就应该出生在现代社会,身为身娇肉贵的统治阶级居然还亲自动手推别人下水,实乃劳动楷模、国民表率。

不由得发出了“封建帝制吃人”的呐喊。

“姜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属于男子的温润声音。许是注意到我此时很可能还有一截小腿光裸着的姿态,他停下脚步,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我目光呆滞,随口说出我此时的真实想法:“在想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

我最后在水里晃动了几下小腿,搅动起层层波纹,把湖面的平静彻底打破。然后站起来,长裙及地,乍一起身就把腿脚遮了个完全。

我转过身与他对视。

来人身着浅色外衫,阳光下依稀可见流云暗纹,玉冠束发,眉目舒朗,唇边自带三分笑意,放到现代的选秀节目里,光靠脸估计也能搏个出道位。他显然把我的话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只通过他对我的称呼约莫猜出他大概是府上的客人,估计身份不低,居然还能认识姜瑶这个丞相府如珠似宝的嫡小姐。

我开始用我容量并不算大的脑袋紧急搜索小说中的主要男性角色。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青衣男子,一直微弯着腰,看起来身份略低,如今正抬起头斥我:“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还不向太子殿下行礼?”

原来是男主角啊。

我学着看过的古装电视剧,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猜测等到姜琬让我跳舞的时候,这个狗男人也许还是这样一脸温润的笑容,内心一阵恶寒。

青衣男子满脸歉意道:“阿瑶自幼顽劣,又受父母宠溺,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她失礼。”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姜琬是已逝的丞相夫人所生,我娘是续弦,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就是丞相府的庶长子姜琛,现在也养在我娘名下,成了相府名义上的嫡子,果真是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差错。

姜琬前世死的时候,他已经官至三品,可惜与姜瑶是命运共同体,最终也逃不掉被复仇女王清算的命运。

“琛兄说笑了,”太子笑得随和,“我与姜二小姐相识已久,自然识她秉性天真,况且你我多年旧友,也不该为这些虚礼所拘。”

他们二人还在说着场面话,我却早已魂飞天外:这是女主角重生的第一天,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她就要踏着她高贵的红色缎子鞋,昂首挺胸地走进相府书房,用生母留下的遗物据理力争自己才是应该与太子结亲的那个。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太子今日拜访相府,正赶上落水昏迷的姜大小姐醒来,出于礼数,本来是要去静姝阁院外探望一下姜琬的,刚巧路过赏心湖看到本应该早早就去了静姝阁的我,这才停下来多了一段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索性跟着他二人一同往静姝阁处去。

太子偏过头来看我,忽而笑道:“早听说丞相和夫人爱女如命,因着姜二小姐喜赤脚行走,特意在相府各处修建了玉质小径,冬暖夏凉,专供一人行走。”

他略一低头,看向我足下位置,“今日才有幸得见。”

脚腕上的金铃铛在走动间轻声作响,我装作淑女状微笑不语,内心却不由得叹了口气。

什么幸运不幸运的,你活在书里不知道,我的骚终将变成刺向我的刀。

我忽而怔了怔神,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也随之一滞:他这举动细究起来是有些轻浮的,与他人设不符,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幸而静姝阁已经到了,没人注意到我方才的静止画面。

“小姐!”只见姜琬急匆匆地从屋内跑出来,全然不顾身后丫鬟的制止。她刚刚醒来,面色苍白,一身素娟,眉宇间犹带病气,发髻都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急着赶出来。

她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行礼,只是呆呆地望着太子,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

我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地方留给男女主角一眼万年的初遇buff。

姜琛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用和刚才训斥我一样的语气皱着眉头斥姜琬:“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你身子还未好全,理应……”

随后,她转头看向我,意有所指地恨恨道:“府上真正的的腌臜事可多,也未见兄长插手。”

她以前性情一向和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有主见,根本说不出这种忤逆的话,现在竟把姜琛堵得哑口无言。我讪笑着说了些“问大姐姐好”之类的话,暗自为姜琛掬了一把辛酸泪。

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姜琬,而是钮祜禄姜琬!

太子好像也有些愕然,但还是很快恢复镇定,温和地说:“姜大小姐无恙便好,时辰已晚,我就不多叨扰了。”

见他转身要走,姜琬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元湛!”

他疑惑地回头,却看见姜琬泪盈于睫,哆嗦着嘴唇,最终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哽咽着摇头,“没事,你走吧。”

完了完了,他肯定觉得姜琬是一朵柔弱却坚强的小白花儿,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姜琛要留在静姝阁内尽兄长的义务教育姜琬,于是便打发我去送元湛出府。如今民风开化,男女同行倒也不算大事,只是姜琬那副好像要吃了我的样子让我咽了咽唾沫。

或许是因为我如今成了姜瑶,身处其中总能发现之前不带脑子看小说的角度看不到的东西。我寻思上辈子你俩也没有感情戏啊,不是,就因为他不但独宠姜瑶最后还登基称帝,你这辈子就爱上他还非他不嫁了?

相府和皇家早有婚约,前世姜瑶为了这门亲事,多番设计姜琬不成,于是百般撮合姜琬和渣男,终于诱得姜琬自愿放弃婚约嫁给渣男,自己则成功入主东宫,荣宠一生。

姜琬只是在偶尔低三下四地拜访姜瑶时见到了元湛对姜瑶的万般宠爱,对比起自己那个不求上进还屡屡纳妾的纨绔夫婿,想到这荣华恩宠本都该属于自己,又怨又恨,这才在被渣男及其宠妾害死后决心若有来生定要嫁给元湛。

我这才惊觉她的所谓爱情竟然如此功利。

一朝穿书,我原本津津有味看的爽文都显得三观不正了。

我偏头看向元湛,甚至觉得他的人设也很奇怪:明明是精于权谋、多年来屹立不倒最后还成功登基的太子,就算表面上多么温润如玉好相处,本质上也应该是笑面虎,前世独宠工于心计的姜瑶连个侧妃也没有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世的姜琬同样心机颇深,而他居然那么轻易地接受了姜琬落水后如同变了个人的事实,甚至还认为她一面疯狂追夫示爱、一面还可残害渣男渣女这些今生看来与她毫无瓜葛的人的极度双标行为可爱?简直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元湛注意到我在观察他,微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试探着问他:“奇变偶不变?”

元湛:???

他明显一头雾水,哑然失笑,“我不知姜二小姐这是何意。”

我摇摇头说没事,内心十分失望。

看来幸运的穿书者只有我一个。

元湛忽然开口:“姜二小姐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我登时心神一震,强装镇定地笑道:“是吗?大概是换了身新衣服的缘故?”

他停下脚步,从上到下地扫视我,眼神不加掩饰到让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看得我浑身发冷。

又来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方才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不见,像是我的一场幻梦。

“可能是吧。”他笑,“我以前倒没发觉,姜二小姐竟然如此衬红色。”

我尴尬地应了声,胆战心惊地把他送到外院,然后飞速告辞回去,如释重负。

门外等候的小厮见此情景,嗤笑道:“又是她来送,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元湛看着那抹红色的倩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这才转过身来,嘴角似有笑意。

小厮见此情景,大着胆子询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元湛径自登上马车,动作行云流水,也不言语。小厮乖觉地闭嘴驾马,忽然听到车厢内传出一声轻笑。

“姜相家的两位千金,今日一个赛一个的有意思。”

(2)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考剧情思考得抓心挠肝。

姜琬已经重生了,剧情已经开始,元湛又显得那么不对劲。

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在不知道如何回到现实世界之前,我还不想死。

是不是可以改变剧情呢?我灵机一动。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唤姜瑶平时最器重的大丫鬟(毕竟女配的丫鬟只有这一个配有名字):“倚云。”

她恭敬地走上前来,“小姐。”

我吩咐她:“你把大小姐院儿里的霜儿调到咱们这里。”

每个女主角身边都要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忠仆,霜儿就是姜琬身边最忠心耿耿的丫鬟,身为姜琬最信任的人,在后期剧情中起到了巨大作用,如果没有她,姜琬的剧情至少要被砍掉一半儿。

于是我就看见倚云意气风发地下去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小姐,她不肯!”倚云发丝凌乱,衣领倾斜,明显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小姐要她是抬举她,她倒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欺负了她!气得我上去强拉她,她力气倒不小!大小姐也跟着帮腔,说那丫头要是走了,她也不活了,还骂我们奴大欺主……”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就没有她的卖身契之类的东西吗?”

倚云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闭上,恍然道:“对哦!”然后又意气风发地去找夫人要霜儿的卖身契了。

现在轮到我灰头土脸地瘫着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姜瑶身为恶毒女二肯定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可我不知道她居然连最基本的手指都没有!姜琬的队友聪明伶俐一心为主哐哐收割人头,我的队友意气风发灰头土脸上赶着送人头。

我握紧拳头放在太阳穴旁又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后双手合十。

伟大的马克思、上帝、佛祖,请保佑我!

事实证明这三个不能一块儿拜。

我不得不面对倚云和一众丫鬟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霜儿的卖身契的结果,抱着那个装有所有丫鬟卖身契的盒子,心灰意冷。

没想到身为被女主折磨了一百章以后才死的女二,我居然连改变剧情的机会都没有。

但很快我又重振旗鼓,不,不能放弃,鹿小葵,加油加油加油!

我壮了壮胆子,用万恶的大地主的口气对倚云说:“我不管,你给她随便安上一个罪名,让她滚出府!”

第二天,皇上大赦天下了,霜儿又滚回来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叫出了一种植物的名字。

我单知道姜琬身为作者亲闺女肯定会有金手指,我不知道她金手指居然能这么大。

想到皇上和我同为男女主角的工具人的命运,我的内心居然油然而生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心态大概类似于发现皇帝真的在用金锄头锄地。

皇帝还有命,但现在我连命都快要没有了。

如果我早知道我会落得这步田地,我一定脚踏实地提升自我不看小说。曾经有一份美好的社畜生活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它后才追悔莫及……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倚云掀开帘子走进来告诉我。

我正忙着伤春悲秋,忍不住抱怨道:“他怎么这么闲?不理朝政天天串门?而且他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省的我心烦!”

倚云愣了一下,迟疑道:“可是,是您之前说让奴婢们多留意太子殿下的行踪的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元湛在现在的我这里是个炸药包,在以前的姜瑶那里却是个金龟婿。我正想着要用什么理由闭门不出以免遭姜琬怒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姜琬身为女主有主角光环,那么元湛身为男主是不是也有光环呢?

我“噔噔噔”抱着盒子跑出去找元湛。

他正和姜琛在花园处闲谈,我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蹲到脚麻,终于等到姜琛被人支开。

“殿下!”我抱着盒子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您能帮我找一下霜儿的卖身契吗?”

他面带疑惑,不过还是笑道:“举手之劳。”他打开盒子,指着面前的第一个,似有不解,“不就是这个吗?”

我:!!!

我看看盒子,又看看他,眼中光芒更盛:乖乖,这可是个能修改剧情的主儿!什么卖身契不卖身契的,都是封建糟粕,管它做什么?人设崩了又能怎么样?大腿这么粗,以后男主角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忽然将手掠过我头顶,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是一片叶子。

“草丛中多蚊虫,阿瑶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以后再也不用去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仿佛看到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美好明天。

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

我要如何才能讨好看起来什么都有的太子?

此时,工具人皇帝明显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之后的几天,我简直和原著里的姜琬一样,疯狂示好,极尽舔狗之能事。

元湛:“今年科举巴拉巴拉……”

我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对对对!”

元湛:“相府的糖糕巴拉巴拉……”

我立刻吩咐小厨房先做他一百盘。

元湛:“阿瑶近日怎么如此热情?”

我正色道:“殿下英明神武实乃我辈典范阿瑶实在敬佩。”

嗐。

不都是为了这该死的生活。

我想得很清楚,姜琬已经恨我入骨,就算我强行拉郎配她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元湛虽然偶尔有些奇怪,但好歹能留我一条狗命。

只要把元湛当作我现在的老板,我就能怀着社畜的心态一直卑微下去。

长乐宫内。

皇后靠在榻上,神情疲惫地看向面前拱手行礼的儿子,语气无奈。

“你可想好了?”

元湛微微俯身,“是。”

皇后叹了口气,略带讽意:“你既已定了主意,我又有什么可说的?”

元湛熟练地拜谢告退。

皇后还是没忍住,问他:“为什么定了姜二?”

元湛声音平静:“姜二小姐有求于我,难生异心。”

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少来!我看她平时也处处有求于你,怎么现在才定?”

元湛看了眼她抚摸着的毛茸茸的小奶猫,没头没脑道:“母后不是应该最清楚了吗?”

“养猫当然要养一只让自己舒服的,”他抬头看向皇后,“毕竟还要养三年呢。”

见她哑然,他恭敬地拱手告退,只留下皇后一个人僵了撸猫的手,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发呆。

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自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3)

我本来以为今天又是迎接新老板的美好一天。

没想到居然是迎接赐婚圣旨的一天?

我接过圣旨,还是难以消化内心的惊愕。

我把你当老板,你居然把我当老婆?

不是,我这几天舔得这么到位吗?

除了同样满脸震惊一看就是为绝美红色缎子鞋无法出场而忧伤的姜琬,整个丞相府都沉浸在祥和的氛围里。

我猜姜琬和我一样,都有一种拿错剧本+怀疑人生的感觉。

我:我配吗?

姜琬:就是,她配吗?

太子大婚需要的各项物品早就是准备好的,没过一个月我就顺利入主东宫。

元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挑开我的盖头时,笑着对我说:“我早便说过阿瑶最衬红色。”

我一阵恍惚,这才想起我刚来的那天傍晚他也说过这话。

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婚后我的咸鱼生活倒没什么变化。太子府比起相府,各方面条件自不用说,而且人丁稀少,元湛表面上又温柔体贴,他不在我称大王简直想干啥干啥。

同时,借着太子妃这个身份的便利,我还搜罗到不少记录各种奇人异事的书籍,盼望能从中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

我不知道的是,书房内,侍从将我最近看过的所有书都摆在元湛面前。

元湛随手翻开几本,看见里面的内容,皱了皱眉。

他对姜瑶,不,应该说是对刚开始的姜瑶,是没有多大感觉的。姜家两位小姐,姜大愚蠢透顶,姜二自作聪明,娶哪个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哪个更符合他的计划。

但是后来的姜瑶就发生了很明显的转变。她开始像是有意回避,甚至让他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又对他曲意逢迎。谄媚的人他身边多见,无所谓权钱名利,包括以前的姜瑶也是如此。

可现在的姜瑶又不一样。

她好像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他能办到的。

所以尽管他注意到了姜琬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但仍然最终选择了姜瑶,在他看来,她更容易被掌控。

元湛攥紧拳头,手中如同握有流沙,有一种不受掌控的流逝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姜瑶看的那些书,总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他本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粘人的奶猫,但现在这只奶猫却伺机要弃他而去。

这怎么能行呢?他唇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合他心意的猫,这猫儿明明之前也是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

那是他的东西啊。

他的东西,怎么能有抛弃他的道理?

元湛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正一面吃糖糕一面看书,惬意极了,被他突然抚上我脚腕的冰凉手指吓了一跳。

“你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音?”我抚了抚胸口,下意识地责怪他。

他将手细细摩挲过我踝骨上的脚链,偶尔拨弄两下铃铛,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静谧的房间,让人毛骨悚然。

我条件反射般地想抽回脚,脚腕却突然被他握住,挣脱不开。

“阿瑶这里若是个脚铐便好了。”他语气平淡,艳色的薄唇吐出的却是让我胆寒的话。

他那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脚腕间比量,“从这里,到这里。”

他抬头看向我,眼睛亮得像个孩子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这样阿瑶就不会天天想着要逃走了。”

我咽了咽唾沫。

“元湛,”我一出声就感觉喉咙干得厉害,剩下的话尽数被我吞进肚里。

你该不会他母亲的是个病娇吧???

我一下就明白那种奇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男主角的人设从来就没崩过,无论是前世的姜瑶还是今生的姜琬,能嫁给他的原因都不是因为她们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娶!谁!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我尽可能平复心绪,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他听进去。

但很显然他连这句都没听进去。我眼睁睁看着他把刚亲过我脚背的唇覆上来,浑身僵硬。

-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人贩子

他们自我以为为上帝

可他们不过是臭虫一般肮脏

第一章

“这女的,你卖多少钱啊?”

“哪个?”

“就,就最里头那个,留个马尾辫,戴个眼镜那个。”

“六千。”

“咋,咋这么贵捏。”

“下药下狠了,哑了,要不然能卖一万呢,你不要有人要!”

“哑巴?那要着做什么,不买了。”

我的脑子开始慢慢清醒,周围昏暗的环境让我怀疑是不是眼睛没有睁开。

但是血腥的气味提醒了我,我醒了。

我眯着眼睛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到处都是被绳子捆绑在柱子上的女人,她们血迹斑斑,默不作声。

整个屋子唯一的光亮就只剩...

整个屋子唯一的光亮就只剩下那一格铁窗了。

外头有几个男子,他们身着农服,抽着烟,议论着这个屋子里的女人。

当然,谈的是价格。

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在去北京上学的路上嘛?

我用脑子拼命回想之前发生过的事,但是脑子就是一片空白,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只记得,我是从镇子上坐汽车,准备去市里头的火车站的,后来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就在我想的时候,铁窗外头扔进来了一根烟头。

“啊啊啊啊啊!”

一个女人被烟头烫到了,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死女人,喊什么!再喊把你嘴撕了!”

外面的男人俯下身子,对着里头喊道。

所有的女人被吓得都一声不吭,只是颤抖着身体,表达着她们的不安。

我也被吓到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

我开始用手开始左右摸索。

此时我的手也被绳子捆得死死的,最多只能触摸到旁边的女人。

正当我想说话的时候,喉咙处好像有火在灼烧一样。

“啊,啊啊!”

我努力了半天,只憋出来了三个“啊”字。

旁边的女人,眼神空洞的望着我:“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嗓子都被被药哑了。”

我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

我的嗓子?

我拼命的想把嘴巴里的话给说出来,但是最后都无济于事。

越发焦急的想要表达,我的嗓子就像被刀割了一样,产生撕裂般的疼痛。

慢慢的,我眼眶被逼红了,泪水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幸幸苦苦学了18年,才考上的大学,镇子上就我一个。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被别人拐了。

而且嗓子还哑了。

“啊,啊......”

我喊不动了,一脸无助的环望四周,收到的只有女人们同情的目光。

“这女的真可怜,看着挺小的啊,嗓子哑了。”

“这下完蛋了,要是身体健全还能可能去个好人家,这下肯定要在荒郊野岭过一辈子了。”

“多好看一个姑娘啊,可惜了。”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开始拼命的想挣脱手上的绳子。

绳子是用塑胶皮扣勒上的,越是挣扎,疼的越厉害。

天气越来越冷。

本来就入秋了,又在地窖中,自己现在的身子上被扒得只剩下一层破布了。

铁窗外,喧闹的声音也慢慢消停。

夜幕降临。

我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没办法,周围的女人都是这样。

我要逃出去。

继续呆下去的话,我迟早会死在这里。

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突然,窗外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啊!侯村长来了,来看女人啊!”

那个拐卖妇女的人贩子从石台阶上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着给村长递了根烟。

那个侯村长没有说话,接过烟,将一沓子红钞票砸在人贩子手上。

人贩子嘻嘻的笑着,脸上的皮肉被夸张的伸展开来。

“诶呀!还是侯村长大气!这里的女人,你看看,随便你挑三个。”

随后,铁门被打开,那个侯村长拿着手电筒一个一个的开始照。

“都别他妈睡了!收拾收拾!”

人贩子叼着烟,对着女人们喊道。

所有趴着的女人一瞬间立了起来,有些年龄小的被吓到了,哇哇直哭。

人贩子看到哭得一个巴掌就上去了。

“他奶奶的!”

“啪!”

巨大的巴掌声在这个黑屋子里回荡,大家都默不作声,看着这个小女孩吐着血倒了下去。

侯村长眯着眼睛看着人贩子,眼神中充满着指责的意味。

人贩子挠了挠脑袋:“下次注意,不弄这么大动静。”

村长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我感觉自己的后颈一直发凉。

慢慢,村长走到了我的面前。

强烈的灯光刺灼着我的眼睛,我根本就没法睁开眼。

“这个姑娘挺好。”

村长上前把我的嘴巴掰开来,检查着我的牙齿。

一股泥土和烟的臭味混在了我的嘴里,让我一阵干呕。

那个人贩子趴在村长耳朵边说道:“这个货,正是正,但可惜是个哑巴,咱们给药给大了。”

村长眯着眼睛看我,眼神中充满污秽。

“叫两声给我听听。”村长对着我说道

我一脸怨恨的盯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

就是他们,害我来的这里。

我默不作声,做着无声的抵抗。

随后,人贩子将我的脸掐了起来:“村长,让你喊两句!你又不聋!”

我的眼泪被痛觉激发了,声带不停的抖动,发出了“呜呜”的声响。

村长点了点头。

“不错,这个妞我就自己留着了,今天晚上开着面包车给我送过来吧。”

人贩子在一旁不住的奉承点头。

“小二!小二!给这个女的套件衣服!今晚带走!”

随后一个大约十二,十三的小孩走了过来,拎着衣服,耍着小刀向我走了过来。

小孩走到我旁边,将衣服随意套在我身上,就又嘻嘻哈哈的跑出去玩了。

“村长,您怎么不早上过来呢,咱们早上那一批好,现在都是挑剩下的了。”

村长抽了口烟,挥了挥手:“别提了,上面最近几天要来检查,但村里的男人们都憋不住了,过冬想生个大儿子。”

“了解,了解。”

“那个,你最近保密工作也要做好,你这是我们村子的命根子。”

“那不肯定的嘛!”人贩子大笑。

我听完他们的对话毛骨悚然。

随后,我身旁的那个女人突然趴在了我肩头。

我以为她是太困了,但是她那冰凉的身体让我发怵。

我用头感受了一下她的呼吸。

已经停了。

第二章

我吓坏了。

“啊,啊,啊!”

我向着两个人吼道,拼命的用手指着倒在我肩膀上的女人。

“死哑巴,你又犯什么病。”

人贩子快步走到我面前,我慌忙用手指比划着,试图让他明白我旁边的女人死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最后也用手指测了测女人的鼻子。

“妈的,死了,真晦气。”

说完,就用手指蹭了蹭裤子。

“大壮,大壮!把这个女人埋了去!真是个赔钱货!”

随后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脸上有道伤疤,上来就将女人熟练的抬起,向门口走去。

一下子,所有的女人们沸腾了。

“放我们走!我不想死在这!”

“求求了!村长大哥!也带我走吧!我在这里迟早要死的!”

“啊啊啊!”

瞬间,哭声,尖叫声,吵闹声,混为一团。

人贩子忍住不了,从兜中拿出一个电棍吼道:“都别吵了,谁再出声,我先让谁见阎王!”

瞬间,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如死一般寂静。

村长也选好了三个姑娘,拍了拍手:“装车吧。”

那个人贩子将我拎了起来,带我走出了房门。

外面和里面一样黑,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弥漫着家禽粪便的味道和一股血腥味。

这种味道让我反胃。

人贩子将我摔进了一个面包车的后备箱,另外两个女人也随后被装了进来。

我们惊恐的打量着对方。

虽然都没说话,但是从眼神中我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一个面包车上还有那个小孩小二,人贩子,大壮。

小二和我们一起坐在后备箱里头,玩弄着刀片。

发车前,人贩子向后面吼道:“别玩你那个破刀了,等会把女的划伤了要贴钱的!”

小二一脸不情愿的将刀收了起来。

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因为走的都是山路,人贩子开得小心翼翼的。

“大壮,你猜这三个女的咱们赚了多少?”

车贩子哼着小曲,得意的问大壮,大壮只是憨憨的摇了摇头。

随后车贩子从方向盘上腾出了一只手,向大壮比划了一个“三”。

“整整三万!你说云村这些男的也真是疯了,为了个婆娘能搭上自己半年干的活。”

“这个村长也真是阔气啊,哑巴女的也不嫌弃,要是我肯定不选这样的货色当老婆,都无聊啊。”

我在后备箱听着他们的对话,气得发抖。

我喉咙还不是你弄的。

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把你的喉咙也弄哑。

我冷眼望着那个小二。

小二好像看出来我眼中的敌意,向我吐了口口水:“死女人,看着我干嘛!”

我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液,说不出话。

最终,村子也到了,我瞄了一眼车上的钟挂件。

已经晚上八点了。

人贩子将我们从车子上赶下来。

村里人看到有女人过来了,也都围了上来。

“村长让我把人带来了,都是谁的女人啊,自己上前来认领一下。”

此时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从村民群中挤了出来。

“我,我。”

男人随便从那两个人中挑了一个,拎着女人的手就回家了。

那个女人甚至没有任何反抗了,在人贩子的高压虐待下,可能从了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最优解。

随后,另一个女人也被男人领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面包车旁边。

大家对着我嬉笑,辱骂,嘲弄。

有些胆大的小孩上前就掐我的大腿,我痛得直叫。

我叫得越大声,孩子们笑的也越开心,大人们也更起哄。

但是我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最后,开着摩托的村长到村子了,他领着我的手,进了他的屋子。

他的屋子就是一个简单的四合院子,周围的窗户上都贴上了“喜”字。

我一下就意识到了。

今晚我就要和他成婚。

我下意识的开始挣脱他的手开始往外面跑。

他发现我挣脱了以后,开始疯狂的向外头喊着:“抓女人!女人跑了!”

村子里晚上很暗,没有什么灯。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融入在这黑暗里,不知道东西南北。

很快,后面的脚步声变得急促和繁多。

我一回头,发现十几个男人正手持手电筒向我冲了过来。

我一下慌了神,被脚底下的石头绊倒了。

瞬间一群人将我整个抬了起来,搬回了那个四合院。

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像一条在沙漠里的鱼。

村长看着摔得一身泥巴的我,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死哑巴!挺能耐是吧。”

周围的男人们开始起哄发笑。

“这种女人就该治一治!”

“村长!晚上就看你中不中用了!”

村长在哄笑声中,沉着脸把我扯到了屋子里头。

“洗澡去!”

屋子里头洗澡的地方是没有门的。

只有一个露出的水龙头。

我一脸惊恐的望着村长,不想服从。

“脱啊!你又不是聋子!你要我帮你脱嘛!”

我不敢相信,这是给我洗澡的地方,迟迟未动。

“来来来,我帮你脱!来!”

他开始用他那充满腥臭味的手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开始拼命的抵抗,但是双手已经被捆得死死,根本就没有能抵抗的机会。

于是我索性坐在地上,开始用双腿开始蹬他。

这一下,踹到了他要紧的地方。

他发出惨叫。

透过窗外的剪影,我注意到,那群男的还在外面看热闹。

听到是男的在惨叫,外面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老村长!这女孩还没叫,你叫什么!”

“村长!别丢人啊!”

村长听到外面的吹嘘声,更加恼怒。

上来就把我头发拽了起来。

我痛得挠心,觉得头皮要被他扯下来了。

没办法,只能先顺从的被拎起来。

“他奶奶的,不洗了!我直接办事了!”

说完我把扔在板床上,自己自顾自的开始脱起了裤子。

我上前就用自己的脑壳撞他。

他被我这一下整不会了,愣神一秒后,立刻用手掐紧我的脖子。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喘不上来气,而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这女的,你打算卖多少钱啊?”

.......

第三章

闻到这熟悉的气味,我的神经立刻清醒了起来。

怎么回事?

我怎么又回到到了原来的那个黑屋子?

我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一点都没有变。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昨晚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现在好端端的坐在我旁边。

我,陷入循环了?

下一秒,我的大脑开始飞速的思考。

这一次,我要怎么样,去打破这个局面。

铁窗格子外,男人还在那里谈论着关于女人的价钱。

我尝试发声,果然,我的声带还是坏的。

这让我非常的绝望,在嗓子坏掉的情况下,我要怎么跑出去。

随后,烟头掉落,女人惨叫,一点都没变。

我望着她,我想告诉她,今晚她可能就要死了,但是我真的做不了什么。

她的状态确实非常差,面黄消瘦,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的样子。

夜幕降临,村长和人贩子又走进了房间。

我知道,此时的旁边的女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开始拼命的叫着。

“啊,啊!”

人贩子一脸不耐烦的走到我旁边。

“死哑巴,瞎叫什么?”

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女人,人贩子也意识到这个女的状态不对了。

“小二!盛碗粥,拿件衣服来!别让她赔钱了!”

喝碗粥后,她的气色好了一点,我也放下心来,至少不会死我旁边了。

村长向我走了过来。

他又一次看上了我。

“这个货,正是正,但可惜是个哑巴,咱们给药给大了。”

我冷眼看着村长。

随后,我又一次被装进了面包车上。

这一次村长挑的女人还是和原来一样,我们三个挤在车的后备箱里,

当然,那个小二也在里面,照常玩着他那把刀。

人贩子向后面吼道:“别玩你那个破刀了,等会把女的划伤了要贴钱的!”

我望着小儿的那把刀,心里有了想法。

这个车的后备箱并没有被锁死,只是一个关上的状态。

我直接一脚把小二从面包车的后备箱踹了下去。

人贩子听到了后面异响,瞬间刹车,慌忙向后面查看。

我立刻将身体俯下来,顺着小二的那把刀,开始切割手上的塑胶手铐。

人贩子看到小二摔在了道路上,立刻下车查看。

“小二!小二!”

此时的小二头上满是鲜血,虽然车速不快,但是地面上凹凸不平,很容易受伤。

我拿起刀下车,颤抖着将刀举起来威胁他们两个。

“啊!啊!”

我发不出声音。

他们两个也被我唬到了,立刻跪了下来。

“姐,姐,你冷静冷静,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想让那个杀人犯自己报警。

但我发现他们两个的眼神不住的往其他的方向瞟。

就在我疑惑之时,突然后脑勺一阵疼痛。

对了,我漏了一个人。

大壮。

他,他还在前座呢。

我的眼睛缓缓闭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大壮手上拿着一个血红的砖头。

我再次清醒过来。

烟头,惨叫,村长,挑人。

一切都照常重演。

我再一次坐上了面包车。

这一次,我心里有了八成的把握。

既然他们有三个人,那我先威胁一个人的生死,就能将三个人都定住了。

我乘着小二打瞌睡,缓缓的挪动那把小刀的位置。

旁边的两个女孩看到我这么做,都吓坏了。

我用手势示意她们不要发出声音。

慢慢的小刀挪到了我的身后。

我屏住呼吸,缓缓的将手上的塑胶手铐架在小刀上慢慢拉锯。

拿到小刀的我,立刻将刀架在了小二的脖子上。

“救命!救命!”

小二在后面发出了惨叫,终于我从这个败类孩子的眼中,看到了害怕的神情。

人贩子马上刹车,开始往后面看。

挣脱了双手的我,离开打开车门,架着小二从后备箱下去。

人贩子眯着眼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刀。

二话不说,直接上车,带着大壮和两个女人继续上路。

他们根本就不想管这个小孩了?

小孩的裤裆已经被吓出尿来了。

小二望着远去的面包车,留下了泪水,痛哭起来。

外面很冷。

山路上的路灯忽明忽暗,蜿蜒的山路让人看着无比的绝望。

“姐姐,姐姐我错了!姐姐你放了我吧!”

我将勒住小二的那只胳膊慢慢的放松下来,小二见到我放松了,立刻往回跑了。

我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山路上,不知所措。

现在我怎么办?

顺着山路走,搭便车,然后报警?

抱着这一点希望,我将身上的衣服裹紧,缓缓的顺着山路走着。

“嗡,嗡,嗡!”

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我知道情况不对了。

我又漏了一个人。

村长。

随着轰鸣声越来越接近,我本能的向前跑着,不住的向后回头。

很快,我就看到村长他拎着一个棍子,向我冲了过来。

“砰。”

我的脊椎骨被他打中了,我全是一阵酥麻,没有了意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他的房中。

我发现其实我没有死,而面前的村长正准备对我行房。

我立刻将他从床上踹了下来,对着他怒吼着。

他好像被我吓到了,愣在原地没有动。

我径直向门外走着。

他立刻向外面喊道:“抓女人!女人跑了!”

我知道我这次跑不掉,我没有任何挣扎。

直接走到院子里的井口。

很快,村子里的男人又围到了村长家门口。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上井口。

所有的男人被我这一举动吓到了,村长耷拉着裤子,奔了出来:“姑娘!别做傻事!”

我冷笑了一下。

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些人。

下一次,我要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扑通。”

我一跃而下。

淹死的滋味很不好受,我的肺被呛得不省人事,鼻腔里的酸痛感让我窒息。

下一次,不会这么自杀了。

第四章

铁窗,烟头,惨叫,挑人,上车。

我又一次坐在了小二的旁边。

此时我看着面前这个小男孩,只觉得他非常可悲。

可能他也只是一个被拐来的孩子。

只是在这两个人渣的手下干活而已。

他马上又开始打瞌睡了。

我像上次一样,慢慢的的移动匕首。

开始将自己的手解绑。

这一次,我不会再去跳车了。

我要用手上这根塑胶绳子当作武器。

将村长杀掉。

我将断掉的塑胶绳子重新在手腕上打个活结,放松他们的警惕。

接下来,和原来一样,两个女孩都被男人接走,我在村子里等村长开摩托回来。

村长到了,拽着我将往屋子里走。

我现在装作非常的配合他。

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嘿嘿,这个小妞挺识趣的,不亏。”

床上,村长对我露出猥琐的微笑。

随后他的手在我的身上乱摸,虽然我很想动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准备亲吻我:“小妞,是不是喜欢我啊,这么主动?”

此时我现在的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他身上那股烟酒和粪土交杂起来的气味,冲的我只想吐。

但是我忍住了。

最后,他背着我开始脱衣服。

他并没有对我防备多少,毕竟手都被绑住了,一个弱女子也干不了什么。

我轻轻的将手铐挣脱开来。

乘着他在那里脱裤子,慢慢的将细长的绳子靠近他的脖子。

他好像听到我轻微翻动的动静,坏笑着说道:“别急嘛,慢慢来。”

下一秒,那一根塑胶绳子已经套在他的脖子上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时的我要一鼓作气。

我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开始将绳子往后勒。

他的脸被憋的涨红,手拼命的去抓那个绳子。

这根身子又硬又细,他的手指根本扣不进去。

随着他的脚扑棱的频率开始急速下降,眼白被翻了上来,我就知道他快不行了。

我大喘着粗气,望着眼前这个被我勒死的男人。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但是我一点罪恶感都没有,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慢慢的窗户外面出现了很多男人的剪影。

他们都是来看洞房的笑话的。

简而言之,就是来院子里听个响。

“村长!你这怎么半天没动静啊!要不要大家伙帮你啊!”

“村长你是真能忍啊!这么好看的妞你不表示表示!”

我紧张的望着外面的这些男人。

我不能让他们进来,要不然,我又要死在这了。

我逼迫自己发出娇喘的声音。

大伙听到声响后都满意的离开了。

我将村长的尸体放在床下,然后自己慢慢蜷缩在床上。

我睡不着。

我还没跳出去呢。

下一步我要怎么做?

这个村子能不能联系到外界?

我缓缓从床上起来,想先观察一下整个房间是怎么样的。

村长的大堂里放在一本日历。

【1998年10月21号】

我对这个数字感到绝望。

因为我的生日正好是这个日子。

也就是说,这一天,我应该刚出生才对。

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翻动着村长的衣柜和橱柜。

找到一把水果刀,一件新娘穿的红衣服。

但我毛骨悚然的是,这个红衣服上有很多血污,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穿的。

我就这么守在村长的尸体旁边,一晚上没睡。

农村的天亮的比较早,看到太阳升起来的,那一刻我的计划就都想好了。

我将红衣服床上,拿上水果刀和放在柜子上的20块钱。

家里有一个座机。

但是我是哑巴。

“喂,派出所,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啊,啊。”

我尝试将音符说出来,但是无济于事。

“喂,你那边没问题吧!”

“啊!啊!啊!”

我尽可能大声的说出声音,警察在对面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现在我要做两件事情。

第一个就是将村长的死栽赃在另一个人身上。

第二个就是要让一个人帮忙报警。

我走出村长家门,想先看一看其他的屋子里都有什么。

我到院子里就被一股腐臭味吸引了。

这个味道来自于其中的一个屋子,那上面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铁门。

我突然想起来村长脱裤子的时候,腰带上盘着一串钥匙。

好像就有一个钥匙是这样的十字锁的。

我将村长的尸体拖出来,捏着鼻子摸索着他腰间的钥匙。

小心翼翼的把钥匙取下来以后,我走到了那扇铁门前。

清脆的咔嚓声后,铁门被打开。

瞬间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脑门,里面没有灯,没有光。

我将门彻底打开。

里面的景象成为了我这一辈子最难受的回忆。

三四个女人的尸体上爬满了虫子,屋子里的苍蝇满天飞,她们浑身赤露,身上全是血迹。

我下意识的逃出房门。

这个村长,他杀了至少三个女人了。

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服,自己瞬间明白了。

这件衣服正是这些姑娘们穿过的。

怒火和恐惧的情绪将我淹没。

丧心病狂。

我将村长的摩托车推进了那个屋子。

然后我接着将门反锁,制造出村长已经出门的假象。

果然,很快就有不少人登门拜访。

他们望见村长的摩托不在后,都默默离开了,知道村长是出门办事情了。

很多男人离开之前,都用他们那双眼睛开始打量我的身体。

看到我身着红衣,他们都认定了我已经顺从了。

看到村长不在,都下意识的开始挑逗我,我就装作什么都听不到。

看着那些男人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现在就等守株待兔了。

傍晚。

我写了一个字条挂在门口。

【村长今晚出门了,勿扰。】

短短九个字,骚动着村里所有男人的心。

我注意到很多男人驻足,饶有趣味的品味着字条。

从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有人要来。

午夜。

我听到了脚步声。

透过窗户,我望见一个男子缓缓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环视四周。

确定摩托车不在后,蹑手蹑脚的走向屋子。

而等待他的。

正是拿着刀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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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弟弟,比我闺女就大2个月,在学校掀人家女孩的裙子,我劝我老婆要严肃教育。结果丈母娘撂了句:「小孩能有什么坏心眼,大不了等长大了再干这事,长大了就没人管了」。

我笑看着他们纵容,果真没多久,这孩子就捅了个大篓子。

我正在会议室用PPT做季度工作报告,放在座位上的手机嗡嗡嗡地响起来。

我示意助手帮我将手机拿出会议室,坚持着将报告讲完,才风一般地冲出去看手机。

很意外地,她没有大呼小叫,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无力:

“现在再打过来干嘛,我都已经处理完了,真的是什么事都指望不上你。”

我顾不上她对我的奚落,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祝禧,这个熊孩子现在越来越没章法,上体育课的时候掀着一个女孩的裙子要脱人家小短裤,正巧人家女孩妈妈来学校办完事没走,站在操场上看个正着。”

“你不知道我去了以后让人给训成什么样了,我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骂过,丢死人了,以后祝禧再惹麻烦,还是你去吧,我丢不起这人。”

我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定旧话重提:

“早就跟你说过,祝禧的事只能交给咱爸咱妈管,他们才是第一监护人,你个做姐姐的,打不得骂不得,说话也不好使,怎么管?我们有那精力不如多照顾照顾果果。”

“彭洋!”

祝敏突然声线上扬,厉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再说最后一遍,那是我弟弟,亲弟弟,我俩可是流着同样的血,你个外人最好少叨逼。”

“外人”这个词像一枚钢针直扎我心,让我瞬间清醒,于是我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的沉默让祝敏觉得无聊,她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叮嘱我早点下班回家,回去帮她处理那一大摊子家事。

看,她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一面训斥着我是外人,一面又让我帮她处理家事。

我无奈地叹口气,收拾东西去停车场取车。

从公司到家的路程一个多小时,我开得飞快,本以为到家以后会有一场针对祝禧的批评大会,没想到推门而入,却是无比祥和的一幕。

祝禧正被丈母娘姚桂枝搂坐在怀里边喂水果边打游戏,老丈人祝志国端着一个收音机在阳台上听戏曲,靠近厨房的卧室里有祝敏轻微呵斥果果的声音透出。

这就是我的家,不,确切来说是我老丈人的家,我不过是个长久的寄宿者。

这个家里有老丈人祝志国,丈母娘姚桂枝,小舅子祝禧,然后是祝敏,果果,和我。

这样看看,其实祝敏骂我外人的那句话也挺对,除了我,他们其他人可真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在玄关处换下鞋和衣服,将公文包放好,挽起袖子准备洗手做饭,瞥见餐桌上的杯盘狼藉。

“哦,你们吃过饭了啊。”我喃喃。

丈母娘姚桂芝离我最近,她显然是听到了我的话,抬起头斜睥我一眼:

“今天祝禧放学早,回来就喊饿,等不及你回家做饭,我让你爸炒了几个菜先吃了。”

她伸了伸脖子,绕过我的身子看向餐桌:

我勉强地牵动了下嘴角,露出一个笑,说:“我知道了妈,你忙吧。”

饥肠辘辘的肚子突然就不饿了,我挽起袖子将那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净,打开水龙头开始刷碗。

祝敏大约是听到了水声,啃着一个苹果从卧室走过来。

我惦记着祝禧的事,回头问她:

“学校那事跟二老说了?没批评教育下?”

“说了,也教育了。”

我一边拿起毛巾擦手一边说道:

“有效果吗?这种事一定要严厉批评,这可不是小事,他才多大就知道掀女生的裙子,这就是耍流氓,不好好管教以后要出大事的。”

祝敏朝着我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她又嫌弃我小题大做,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到位:

“还有,跟咱妈说看电视剧的时候注意点,现在电视上动不动就是亲热的镜头,大人看了都脸红,孩子看多了容易模仿。”

“电子产品最好也少让他接触,现在网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他又不会分辨是非,很容易就学坏了,我觉得掀裙子这事他八成就是从网上学的。”

祝敏又开始恼了,狠狠地将口里刚咬下的苹果朝垃圾桶一吐:

“你有完没完了,一口一个掀裙子,都跟你说了教育了,回来就教育了,祝禧都说了以后会改,你还想要什么效果?打一顿?那你得先问问我爸我妈同不同意。”

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将客厅里几个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先是姚桂芝不满地瞪我一眼,然后老丈人祝志国踱着步子走到祝禧的身边,抬手揉搓着他的头:

“多大点事,现在的学校啊就是大惊小怪,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那不就是好奇嘛。”

说完似乎又想起应该给我个台阶下,所以继续说道:

“祝禧啊,跟姐夫说咱以后不干这事了,知道吗?等长大了再干,长大了就没人管你了。”

这样避重就轻的谈话让我有些无语,我摇摇头,无奈地退回到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果果正在做手抄报,我站在她身边看了一会,拿起旁边一幅已经画好的:

“这个周末老师布置了两份手抄报吗?”

“不是呀爸爸,这个是帮祝禧舅舅做的,我的早就做好了。”

我“哦”了一声,拍了拍果果的小脑袋,坐在床边看她继续画。

灯光下果果稚嫩而认真的脸庞让我心里一下子宽慰起来,我轻轻吐出一口气,劝诫自己少管闲事,只要我的果果健康平安就好。

第二天是周末,两个孩子的兴趣班都排在下午,我有意让果果多睡会觉,所以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厨房准备一家人的早餐。

淘米,洗米,切丝,拌菜,最后蒸上几个红豆馅的小馒头,这套流程做了快十年,我闭着眼都能完成。

祝敏从三年前就不大跟我和果果一个卧室睡了,她现在和祝禧睡。

祝禧原本是和姚桂芝睡一个屋的,但是祝禧睡觉不老实,一晚上蹬被子无数次,姚桂芝就抱怨她本来睡眠就不好,每天夜里还要不时地醒来给祝禧盖被子,这让她很吃不消。

于是祝敏就自告奋勇地接下了陪祝禧睡觉的任务,丢下了比祝禧还小两个月的果果不管不顾。

我推开祝敏的房门,发现床上只有祝敏,祝禧那个位置空空的。

我正纳罕,突然就听到我的卧房里传来果果的惊叫声,我以为她又梦魇了,拔腿就往卧室跑。

没想到却让我看到了比梦魇更让人可怕的一幕。

祝禧正半跪在床上,一只手摁着果果的肚子,一只手在往下扯她的小短裤,果果吓得手脚乱扑腾,他一边呵斥着不要动,一边还生气地朝着果果脸上吐口水。

我的脑门轰一下就炸了,我扑上去像抓小鸡仔一样抓着他的脖颈提溜起来,照着他的脸狠狠地扇了几巴掌,然后一脚将他踹到门口。

“砰”的一声,祝禧狠狠地跌倒在地,他稍一愣怔,紧跟着就发出振聋发聩的嚎叫。

与此同时,我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姚桂芝和祝志国惊呼着快步朝这边跑过来。

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麻利地给果果穿好了衣服抱在怀里,一边安慰她一边冷冷地看着门外。

姚桂芝和祝志国一边喊着“小祖宗哎小祖宗”,一边抱起祝禧上下查看着伤情,祝敏穿着睡衣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祝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用手指着我,断断续续地说:

“他……他……他打我……踢我……疼死我了,你们快打他啊。”

姚桂芝一听这话可了不得,她骂骂咧咧地起身,撸了撸袖子,凶神恶煞地就冲着我扑过来。

我将怀里的果果往床的另一侧一放,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在姚桂芝即将扑上来的时候猛一躲闪,她扑空撞上床尾的木质衣架,磕到了下巴。

疼痛让她的两眼顿时蓄满了泪,她抹一把脸,干脆两腿一伸,拍着大腿开始嚎叫:

“打人啦,反天啦,我家女婿打人啦!”

祝志国手里还拿着晨练的那把木剑,气得手哆嗦:

“彭洋,你一个大男人对个孩子动手,还下这么重的手!你看你把他脸打成什么样了?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不跟我说个理由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祝敏也怒气冲冲地冲过来:

“彭洋,你敢对我妈我弟动手,反了你了是吗?”

我冷笑,指着地上撒泼打滚的祝禧说道:

“你让他自己说他都干了什么?”

祝禧不理我,依然趴在地上拉扯着祝志国的裤脚叫嚣:

“打他,打他,打死他!”

我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对着祝家三口人说道:

“他不说,我来说!他大早上跑到果果的床上扒果果的小短裤,我今天要是晚来一步,我的果果指不定遭遇什么!这算不算伤天害理?我该不该教训他?”

我指着祝敏:

“你是果果的妈,你说,我该不该教训他!”

祝敏没见过我这样失控的样子,她嗫喏着不敢开口。

一直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祝禧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扑到我身上,照着我的胳膊咬下去。

他发了狠地咬,嘴巴里发出狼狗般的撕吼,我一时挣脱不掉,索性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逼迫他松口。

分开的瞬间,我看到他嘴角上的血,和我手臂上深深的两排牙印。

他咳嗽了好大一会,待气息喘匀,又恶狠狠地看向我,眼睛迸射出和这个年龄不符的仇恨:

“这整个家都是我的,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我在学校看别人的不行,我在家看果果的为什么不行,你凭什么管我?你算老几,你个倒插门!”

“倒插门”三个字一出口,在场的所有大人都愣住。

这样的一个词从一个十岁的孩子嘴里这么顺溜的说出口,显然已经熟稔于心,而为何这般熟稔于心,必然少不得大人在背后的多番嚼舌。

我突然就没了争执下去的念头,从抽屉里拿出好几支创可贴贴在被咬处,然后走到祝敏的跟前,朝她伸出手:

“银行卡还我。”

祝敏一愣,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

“银行卡,给我!”

我又怒吼一声,祝敏吓得一哆嗦,赶快去抽屉找出来放在我的手上。

“从今天开始,我和果果搬出去住。你,随意!如果你觉得祝禧比果果更需要你,你可以继续留在这个家里。”

我说完便从床底拖出一个行李箱,开始收拾我和果果的东西。

一直坐在地上拍大腿骂街的姚桂芝突然冷笑起来:

“呦,翅膀硬了想自立门户了啊,那行,把这些年的房租算算交上吧,咱家也不是搞慈善的!”

我手里的动作一顿,脸上浮现一个轻蔑的笑,敢跟我玩这一手,没在怕的。

“那行,妈,你要这么算,也请您老人家算算我在这个家做了这么多年免费保姆该给我结多少工钱?包括每天三顿饭,打扫卫生,疏通下水道,修理电器,哦,还有您老人家月子期间不舍得花钱请月嫂,将洗尿布的工作分派给我,这钱也好好算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祝禧从上幼儿园以来,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我操持的吧,这笔钱您老也好好算算。算好了列个清单,咱们好两清。”

姚桂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祝敏开始出来打圆场:

“彭洋,你瞧你认真的,咱妈那是想留你,故意这么说吓唬你呢,你还当真了,真是不经逗,好了没事了昂,一会我再训训祝禧,熊孩子不听话。”

她一边说一边上来想要将我装在行李箱的衣物又放回去,被我制止:

“祝敏,我说得很清楚了,我很久以前就说过要搬出去住,你不同意,这次我不会再妥协了,就算没有果果今天这事,我也早就不想在这个家里待着了。”

祝志国将手里的木剑墩得咣咣响:

“让他走,让他走,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

我在同事的帮助下顺利地找到了房子,是个两室一厅的新房,房内整洁明亮,家具齐全。

我对房子很满意。房东似乎对我们这个租客也很满意,尤其喜欢果果,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和果果说话的时候会特意蹲下身子,细心聆听。

我拿出银行卡交房租时,才发现我卡里的钱远没有我认为的那么多,至于为什么这么少,不用说就是被祝敏拿去偷偷补贴姚桂芝一家了。

难怪每次我问祝敏存款够不够首付的时候,她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她是打心眼里就不希望我出去买房,她就是想把我拴在那个家里当牛做马,供一家人支使。

没有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十年如一日地住在老丈人家的房子里的。

我和祝敏谈婚论嫁的时候,也明确地表示过,先出去租几年房子,我们两个努力打拼几年,买个房子应该还是很有希望的。

那时候祝敏还是家里的独生女,不过国家打算放开二胎政策的消息已经是满天飞,很多独生家庭的父母都在跃跃欲试,不论年龄。

祝敏的父母就是这些跃跃欲试的人们当中的一份子。

可是他们当时并未将这种想法告知我们,反而为了阻止我们在外面租房,哄骗我说,他们就祝敏一个孩子,搬出去家里怪冷清,不如住一起,热闹又省钱,还能相互照应。

我没招架住祝敏和他父母的轮番劝说,最终住进了他们家,成了我老家人口中的倒插门。

关于倒插门这三个字,我曾经专门查究过,女招婿,子女随母姓才叫倒插门,而我不过是暂时寄住而已,压根不沾边。

可是那些人不管,他们笑话我,你都住到老丈人家里了还不叫倒插门?你天天伺候的是你老婆的爹妈还不叫倒插门?有能耐你自立门户搬出来住啊。

这十年来买房子的念头一次次在我的脑海里冒出,又一次次被现实击败,我从没有料到过,短短几年,这座城市的房价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番,再也不是我能企及的了。

我和祝敏结婚后的半年,我的丈母娘姚桂芝宣布已怀孕三个月,比祝敏肚子里的孩子早了近两月,惊得我目瞪口呆。

祝敏最开始也是不能接受的,她也曾试图反对,可她经受不住姚桂芝眼泪汪汪的哭诉:“以前想生不能生,现在政策放开了,怎么也要给老祝家留个后,不然没脸见祝家先人啊!”

甚至为了安抚祝敏,姚桂芝主动提出将一处二层的门面房过户到我俩的名下。

祝敏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不知是喜还是悲的事实。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成了这个家里最忙碌的人,做饭洗衣收拾家务,不论在公司有多累,回家都要一番忙活。

我一个大男人,伺候的第一个月子不是祝敏的,而是丈母娘姚桂芝的。

姚桂芝早祝敏两个月生产,她怕花钱不肯请月嫂,说家里三个大人呢,轮换着使,怎么熬不出个月子来。

可结果呢,祝敏以怀孕后期身体沉重为由每天赖在沙发上不肯动,老丈人祝志国抱着他的收音机对姚桂芝的指使装作听不见。

只有我,帮她炖汤,煮粥,洗尿布,所有我能干的都干了。

后来孩子渐渐大起来开始上学了,精力上是不用那么辛苦了,可金钱上的付出接踵而至。

姚桂芝和祝志国是本地土著,除了这套房子还有一个门面,他们两口子的收入就指着那个门面出租,起先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可是有了祝禧以后这点收入就捉襟见肘了,两口子又懒,瞧不起打零工的,便把目光投向了我和祝敏。

我不知道他们这次是用什么方法给祝敏洗的脑,让祝敏这样毫无怨言地对祝禧付出,仿佛那才是她的孩子。

好吃的永远是祝禧先吃,好玩的也要祝禧挑完果果才能去拿,就连果果自己的生日,蜡烛也要祝禧先吹灭吹过瘾了果果才能再点着继续吹。

吵架了永远都是果果的错,不开心了就要拿果果的玩具撒气,成绩考不好回家就把果果的试卷撕个稀巴烂,粘都粘不起来。

四年级的时候学校推荐夏令营,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祝敏毫不犹豫地将最好的那个豪华七日游名额给了祝禧,而果果只能参加本地的游学会。

好在我的果果懂事,她在我的不断开导之下开朗大方,每天心理健康地成长着。

我从房东手里接过钥匙,领着果果一步步地走向我们的新家。

房门打开的那瞬间,果果欢呼着跳跃,她大喊着对我说:“爸爸,这里真的只属于我们吗?我想跳可以吗?我大声唱歌可以吗?我把我画的画贴在墙上不会再有人撕坏了吗?”

我笑中带泪地点头,我的果果,我小小的可爱的果果,终于不用再每天看着别人的脸色委曲求全了。

安顿好了果果,我向公司申请了调岗,从售后服务经理摇身一变,成了一名业务员。

我想为我和果果的未来再努力拼搏一次。

搬出来两个月了,每天上班下班,照顾果果,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应对自如,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也对未来充满期待。

这两个月里,祝敏一次都没来看望过果果,我知道她是在赌气,赌我早晚有一天会回去。

她给了我最初的温暖和归宿,给了果果生命,其他的,再没有了,只剩冰冷和失望。

她从没有在我心力交瘁的时候给过我一句安慰,也从没有在果果夜里梦魇时送上温暖的怀抱。

她只会有样学样地跟着姚桂芝指责我对这个家的不尽力,当我尽力的时候她们又拧着眉头斥责我管得太宽,骂我是个外人。

她把我辛苦挣的每一分钱都大方地花在姓祝的一家人身上,给果果和我买的,永远都是换季的旧款。

她像一枚深深扎在我身上的针头,贪婪地将我的新鲜血液源源不断地供给她身后的那个大家庭,不死不休。

我在麻木了十多年后,终于在疼痛中清醒,现在,我想拔掉这枚针头了。

“彭洋,快到中心医院来,快,多带点钱!”

那时候我正准备带果果去动物园,听到她这样慌乱的语气,赶紧将果果托付给楼下助学园里的房东,开车便往医院跑。

我找到祝敏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医院门口焦躁地踱步,我喊了她一声,她像见到救命稻草般向我扑过来。

我问她怎么回事,谁住院了。

祝敏有些胆怯地看了我一眼:

“是祝禧,把楼下八个月的孕妇从楼梯上推下来了,大出血正在里面抢救。”

我一听脑子就炸了,这不是杀人是什么?这种孩子多可怕!

“祝禧呢,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人在这里?病人家属呢?”

作者/小粒利

原标题:《逃离熊孩子》

*前期卑微舔狗后期黑化你x把你当棋子的狗男主

我等了九年,等来他和我姐姐衣衫不整躺在一起。我冷笑着向得逞的姐姐行了一个礼,句句恶毒:“愿太子妃早日薨逝,我愿如姐姐一般,算计亲姐妹的夫君,做太子殿下继室。”

“今太子体乾降灵,袭圣生德,教深蕴瑟,气叶吹铜。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姜家扶政有功,匡国有义,实乃真臣也。又姜家女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其与皇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女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太监宣读这道圣旨的时候,我刚刚九岁,正跪在地上偷偷捻着袖子里的暗扣玩儿,并不清楚大人们的心思。

母...

母亲将我抱到太监脚下,跪承旨意。我懵懂接过沉甸甸的圣旨,按父亲一早教过的意思道了句:“谢主隆恩,臣女必不辜负陛下好意。”

然后便是众人的欢笑声、赞叹声、祝贺声,声声清亮的女声里突然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泽儿你看,这便是父王为你寻的太子妃。”

“皇上万安,太子吉祥。”我跟着众人一同参拜金灿灿的那一对儿父子,站起身来时藏在了母亲身后,不敢逾越半分。

太子妃人选落定大概是一件十分值得庆祝的事情,皇上带着一干妃嫔和我的母亲去紫宸殿商量宴会,留了我与太子在凤栖宫独处。

“等你长大了,孤就娶你。”这是宋睿泽与我说的第一句话,带了些清寒的冷意,不庄重,不温柔。

“娶我?就是生辰礼吗?生辰礼为什么不是今日送?我长大?是我十五岁时的生辰礼么?”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怯生生盯着他佩戴的貔貅玉玦瞧,那玉玦上的金线璎珞可真是好看。

“是啊。”半晌后,他让宫女将我抱到椅子上才轻轻回答。

“没有大人在,你怎的还坐得这般端正?给你,吃吧。我不会告诉大人的。”我用力挽起袖口确保不会沾到新衣服时才放心地拿了一块桂花糕给他。

“孤也是大人,你不怕孤么?”他想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却突然笑了,拈起我手里的桂花糕放在嘴里。

“你不像其他大人一般老,而且初识就送我生辰礼,虽然……虽然有些晚。”我也急忙往嘴里送了一块桂花糕,绵软甜香,唇齿馥郁。

“扑哧……难不成你嫁给孤时就也老了么?”他又笑了,然后挥手让宫女下去给我拿蜜糖。

听见嫁、蜜糖三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瞟着眼问他:“你是傻子吗?”

“何出此言?你不知孤是谁么?”他有些不悦,狐疑地看着我。

“你是太子啊,可我姐姐要嫁的小侯爷还是傻子呢,他还爱吃蜜糖……”我小声念叨着,想起了姐姐时常皱起的眉眼。

“怎么,孤竟比不得小侯爷了?你看看这诏书上,写着孤的名号。”他摊开皇上赐我的圣旨,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要我念。

“姜家有规,女子九岁开蒙,我今日刚九岁,还不识字呢。略略略……你不过长我几岁而已,都没有我大哥高!还要笑话我。”我跳下椅子朝他做鬼脸,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孤教你识字。”他扶了一下没站稳的我,明黄袖子上蹭了糕点屑,牢牢捉住我的肩。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有点发白的脸庞,问:“你真的不是傻子啊?”

大约是他不愿再和一个小孩子玩,便寻了由头回东宫,让宫女带我去御花园走走。

甫一入园,母亲就带了焦急的神色将我拽在怀里问我有没有行僭越之事。

“母亲不是说,只是不能跟皇上皇后过分嘛……又没有说太子……”我噘着嘴低下头,搓着手不敢看母亲。

“母亲也没料到皇上会带太子过来啊,我们快点出去吧,你父亲在永定门外等我们呢。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母亲贴着我的耳朵说了这番话,让乳母抱了我跟着太监往出走。

回家后,父亲让我连夜进了祠堂上香,然后将我提前勾画的课业——武艺、画技、道法、筝艺一一勾掉,重重写下“权谋”二字。

我噘着嘴不敢跟父亲耍脾气,回到母亲的院子忍不住哭出来:“母亲,你看父亲,连画画都不让我学了……呜……”

“婉蓉,不是不叫你学,只是你更该学些别的。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未来的皇后。咱们家的孩子开蒙迟,不要紧,母亲会教你,请最好的先生教你。”母亲轻轻擦拭着我的眼泪,半哄半安慰。

“太子说了,他要教我写字。”我突然想起宫里的事,认真地对着母亲说。

“母亲要教你的第一桩事,便是有关于男子的许诺。男人的许诺万不可当真,他们只是随口一说,你若是当了真,便也赔了许多真心和时日。”母亲拉着我进内室,边走边说。

“为什么呀?”我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只好跟着她进内室。

也许,母亲是有先见之明的,男女之道第一件便这样教我。

不过母亲的“先见之明”不是在我九岁时应验,因为定亲宴后,太子便与皇上说了,每逢休沐便来姜府教我识字。

皇上为掩天下人口舌,便下令择朝中适龄小儿与我共听太子授课,每逢休沐,午时一过即去姜家听课。

我很是欢喜,因为太子悄悄与我说过,他可以带我们一起玩乐。

我的姐姐却并不欢喜,因为她与她要嫁的小侯爷,也要来园子里听课。

“妹妹,你命可真好,太子肯为你这般,唉……我……呜呜……”姐姐总是很爱哭,从小侯爷傻了的那一天开始。

“姐姐,没事,回头我去问太子。有没有办法治好小侯爷。”我拉着姐姐的手为她擦眼泪。

后来的很多个日子里,很多事都实现了,唯独治好小侯爷这件事,怎么也办不成。

我们也都习惯了这样,大家不再追着小侯爷和我姐姐玩笑,因为太子皱起眉头的样子很可怕。

他第一次皱起眉头是因为我没有生气,没有为他纳侧妃的事生气。

“一个女的而已嘛,又不是傻子,长得也挺好看的,她来姜府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有什么不愿意的?”我见他总不笑,提起他要纳的女子。

“你不气孤纳旁人?”他搁下笔问我,轻轻皱起眉头。

“皇后娘娘说,太子妃理应贤德大度,理应治家有方,理应和睦恭顺,理应……哎呀,理应……”我仔细搜罗皇后娘娘以前教过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后半句。

“莫要背了。你这样时刻谨记母后的话,孤应该给你起个小字。嗯……良谨,对,就是良谨。”他又拿起笔,端端正正写下两个字。

“我不背我说什么啊我……哼……婉蓉谢太子殿下赐名。”我小声嘀咕了几句,瞅了瞅字又想起娘教的礼仪。

“扑哧……孤都说过多少回了,只有咱们二人的时候不必拘着礼。况且,你这礼也拘得不对啊,哪有自己夫君给起小字行奴婢礼的……”他说着说着声音便越来越小,咳嗽了两声去拿笔筒。

“不拘礼就不拘礼,你给我乱起名字,我也要给你取个名字!咦,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我顾不得他前一句说了什么,只顾瞅他红得发亮的耳朵。

“咳咳……良谨,你要给我起什么名字?说来听听。”他转过身去拿高架子上放的纸。

“小花,我要叫你小花。”我从凳子上跳下来去拽他的衣角,想起他衣襟上有我最喜欢的梅花。

“这……可以换个名字吗?”他继续翻找架子上的纸张。

“你都说了要我取名字给你了,小花小花,我就喊你小花。”我使劲拽他的衣角,大声喊着小花。

“听我说,良谨与小花,不能让别人知道哦,这是我们的秘密。只有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能喊。要么……要么我就告诉你父亲你今日不守礼数。”他蹲下身来将我的胳膊拿开,得意地看着我。

“你……哼,你耍赖……小花小花臭小花!”我气冲冲地推他的金冠,要他给我带合蜜坊的桂花糕。

“良谨良谨香良谨。下次来就给带,带一百块好不好?”他站起身来正了正金冠,掏出一块桂花糖。

甜丝丝的味道萦绕在唇齿之间,那时我虽然看不懂他的忽怒忽喜,却也觉得甜蜜而温暖。

也许定了亲的小儿女,都是这般,温暖无邪,熏人欲醉。

他似乎也是如此,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姜府,甚至一句天气寒冷也能成为他送姜家奴婢良马的理由。

父亲常抚着我的发说:“你福气好,有这样的好亲事。将来出嫁了,要多多扶持你姐姐。唉,你姐姐命苦……”

“父亲教诲,婉蓉记下了。”我恭恭敬敬地行礼,面上不显露任何神色,生怕父亲下一刻便斥责我的礼数城府不好。

十三岁那年,我有了葵水,急急奔去东宫告诉他我长大了,他可以娶我了。

“良谨,你这样过来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他好像很爱脸红,听完我的话便不停地喝水。

“你的弟弟们都唤我小嫂子呢。小花,你什么时候娶我啊?”我夺过他手里的杯盏,直直看着他的眼睛。

“头一次见你,我便说过。”他扶我坐下,面上更红了。

“你前些日子还说我有了葵水便是长大呢。”我一着急又拽了他的衣角,死死拧在手里。

“良谨,别闹了。你又不是没有学过我们成亲的礼数。”他看穿了我的小把戏,递给我一块桂花糖哄我松手。

“你过来,我告诉你我都学过什么……”我拿了糖向他勾勾手,等他俯下身来时迅速亲了亲他胭脂色的耳畔,然后跳下凳子便跑。

我前日,刚刚学了,这便叫闺房之乐。

回家的马车里,丫头君梅不住地说我胆子太大了,我捂了她嘴不叫她说出去。

回家之后我便腹痛不止,母亲命人把了我的脉然后斥我行为无状,我皱着眉头跪地听训。

这太子妃可真是不好当!好在……好在太子是他。

夏日里没有冬日寒气,月事一过我便又可以在皇家的宫宴走动。

皇后娘娘生辰宴,我与太子皆去陪侍。三巡过后我与他便悄悄退了出去,这是我们的秘密,每一次宴会都有我们独处的时光。

“小花,你还想不想听我都学过什么?”太液池里的假山堆里,我笑着看他微红的脸庞。

“良谨。我教你些新玩意儿。”他俯身轻轻含住我的唇,仔细描绘。

我如遭雷击,在他细嫩软滑的唇舌里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我……我闷死了……呼……”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肯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也放开我。”他轻笑,指了指他的衣角。

“你……你……”我依旧用力拽他的衣角,想着刚才的一切不知所措。

“原来,良谨也会脸红啊。”他又俯下身,我急忙松开他的衣角向后退,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那一晚,我几乎没有睡觉。一会儿想他胭脂色的耳畔一会儿想他温暖的唇舌,想着想着,我便想起了他的两位侧妃,是不是也曾与他唇齿纠缠。

第二日我便顶着乌青眼又去了东宫,这次我没去找他,而是让管家带我去了后院。

“贱妾拜见姜二小姐。”两位侧妃知礼地问安,挑不出一丝错。

我淡然高坐,与管家探讨那壶碧螺春,既不叫她们起来也不与她们搭话。

“姜二小姐好兴致,贱妾去年冬天收了些松针雪水,拿来配这碧螺春是再好不过了。”娇媚些的那个侧妃到底受不住,脆生生开了口。

“管家,你管着前院,可知贱婢无故回话,是什么罪名?”我并未理睬先开口的侧妃,将茶碗一推发难于管家。

管家乖觉,让另一个安静的侧妃伴着她去后院嬷嬷那里领罚。

我轻抿一口茶,等他回宫。

“良谨,你也不怕让人拿了笑柄去,这般任性。我总是护着你也叫姜大人见怪。”他还未换下朝服,提了两盒桂花糕给我。

“小花,你是不是亲过她们?”我推开合蜜坊的袋子与他赌气,不争气地流下眼泪。

“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国之储君,理应为国分忧,理应为君佐政,理应建功立业,理应早纳妾室……理应……”我闭着眼默念皇后娘娘教过的一切。

“良谨,不要背了,不要背了。你知道,那一套是太子与太子妃要守的规矩,我们不要,不要……”他突然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背。

“我们不就是太子与太子妃吗?”我拽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摇晃,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们是良谨和小花,小花和良谨。”他紧紧拥住我,默默良久。

从此,我明白了太子妃与良谨,可以不是一个人。

太子妃须得恭顺和善,贤良淑德,而良谨却不用。

斗转星移,花开花落,很快我便十四岁,只差一年之数,我便可以嫁给他。

母亲收拾了宫里的赏赐,寻了最好看的正红要我绣嫁衣。

母亲说,嫁衣上的凤凰与喜帕上的鸳鸯须得我亲手绣好。

在宽大的裙摆之下,我偷偷以与料子同色的丝线,绣了上百朵“小花”。

我想,大婚那日,要亲口告诉他,从此以后我每件衣裳上都有他。

姐姐也在绣她的嫁衣,我们常在一处做针线。她却不像我这般欢喜,绣着绣着便用银针搔搔头,深深叹一口气。

直到嫂嫂从南疆回来,说哥哥带了口信,姜府万不可与恭肃侯府结亲,姐姐脸上才稍带欢喜。

恭肃侯与哥哥同在南疆,为国之战事操劳。如此一来,怕是他们之间有所不合。

父亲总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轻易退了姐姐的娃娃亲。姐姐将原本的嫁衣绞了个破破烂烂,脸上再无悲戚的神色。

我无心管顾姜府琐事,只一心绣我繁复美丽的嫁衣。

冬日天短,我总爱让君梅早早燃上灯,照着明黄与大红交错时的熠熠生辉。

那晚灯火正盛时,他突然破窗而入,立在绣屏前。

“你疯了!让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我霍地站起身来也不敢喊门外的侍女,自己走到窗边关好窗户。

“良谨,我很想你。”刚刚走至绣屏前,他便拥住我,轻轻抚我的发。

“你、你、你……让别人瞧见了,可要被笑话死了!这里可是我的闺房!”我推开他,心跳个不停,他从未这样来过我的闺房,今日是要……我看了一眼嫁衣脸上发烫。

“不会的,我让人引开了你家守卫,给你院子里的丫头闻了迷香。我想你了。”他再次拥住我,比上一次还要紧。

“你真是不知羞,明日宫宴还怕见不着吗?堂堂太子半夜里来人家闺房里做这些下三滥的事儿。”我靠在他的胸膛戳他的腰,嘴上不饶他心里却是软成了一摊水。

“良谨。你穿上这嫁衣,给我瞧瞧。”他放开我,轻轻摩挲还未绣好的嫁衣。

“你……你……嫁衣还没有绣好呢,就算我绣好了还要交呈礼部那边再行完善,现下穿上是什么道理。”不肖想,此刻我的脸肯定红透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他没再说话,将衣裳取下来递给我,又将我推进内室放下帐子。

我踌躇了一阵,又放下床帐换上了嫁衣。换好后我往唇上点了一层朱红的胭脂,将散着的头发用发簪全部簪起,拉开帐子走向他。

“良谨,真美。”他牵着我的手,从头发看到绣花鞋,看着看着,他竟流下泪来。

“你怎么了?”我松开他拽住了他的衣角轻轻摇晃,又用手绢给他拭泪。

“因为良谨太美。”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抓住了我为他拭泪的手。

“哼……太子妃嫁衣向来有礼部的规制,所以我便偷偷在裙摆处绣了小花,届时你寻人偷偷地在你的喜袍里子上绣上良谨。如此便不是简单的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了,而是小花与良谨成婚!我原本准备明日对你说的,谁知你……”我不再管他的泪水,兴冲冲说着大婚时的情景。

他低头吻住我,泪水滴在我滚烫的脸颊上,愈显冰凉。

吻着吻着他打横抱起我踏入帐子里,头一次来葵水时有嬷嬷教过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贴着他的胸膛不敢睁眼,任由他将我放在床上,为我脱下鞋子。

很久以后,他依然只是躺在我身边抱着我,冰凉的泪水濡湿了粟玉枕,我递给他手绢,趁机开口:“小花,你看过春宫么?”

“良谨,不要说话。”他将我紧紧箍在怀里,声音越发嘶哑。

在他温暖的胸膛里,我很快便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时他已经走了,濡湿的枕头还未干,我偷偷笑他是爱哭鬼。

冬日宴,百官可携亲眷,分前席与后席。前席男宾在皇帝居所紫宸殿,后席女宾在皇后居所凤栖宫。

天子亲赐宴,冬日里的清冷被宴会的热闹驱散,整个皇宫都是热络的喜气。

酒过三巡后,我在结冰的太液池旁来回踱步,疑惑他今日为何还不派人来与我传信。

正思量间,府里的丫头跑来慌张地说寻不见姐姐了。我让君梅跟着她一同去寻,自己走回凤栖宫禀告母亲。

我出去前还熙熙攘攘的凤栖宫,现下只剩了些零零散散的宫人守候,大太监告诉我皇后带命妇们去看冰花了。

我一路寻过去,却瞧见命妇更衣的地方围着一堆人。我走过去之后那些人都噤了声,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给我。

我看到了他,和姐姐……

满室慌乱,姐姐在哭泣,他苦着脸。他们衣裳不整,跪在皇后面前听训。

“白日宣淫。”

“被人下药所害……”

“太过荒唐,请示皇上赐婚。”

所有人都在怜悯地看着我,我心中混混沌沌,只听见了零星的几句话便心口一痛晕了过去。

高热七日后我方醒来,醒来后君梅告诉我,皇上给太子和姜婉莹定了婚期,腊月初六。

我犹不信,欲起来去拿我的嫁衣,却又重重倒下,只能哑着嗓子叨念:“嫁衣,嫁衣,我的嫁衣……”

“大小姐命人取走了小姐的嫁衣,说婚期紧张把小姐的改改她穿。”君梅紧紧握着我的手,哀哀流泪。

“叫大夫,给我开最好的药,去,快去。”我怎么使力也起不来,甩开君梅的手让她去找大夫。

姜婉莹与太子酒后睡在一起被人撞见,引宴会众人去瞧,惊动皇后申斥,最终皇上出面,以赐婚保全皇家与姜家的颜面。

那……我呢?

我蜷起身子颤抖着思虑冬日宴上的事,事情越捋越顺,我越想越害怕。

他……不会娶我了。

“妹妹醒了,快把药趁热喝了。”姜婉莹端起药来递到我手边,我从未见过她笑得这般舒展。

“姜婉莹,我的圣旨呢?”我打翻药碗,愤恨地瞪着她。

“妹妹记差了吧,那哪里是你的圣旨,分明是姜家的圣旨。皇上亲笔写下太子妃为姜家女,姜家一门二女,何时只剩你一人了?如今皇上已给我与太子哥哥定下婚期。”她低眉浅笑,那一句太子哥哥唤得甜如蜜,软如棉。

我扑起来扇了她两个耳光,奈何手上没力气,差点身子一软栽了下去。

“妹妹何苦这样啊,姐姐和太子哥哥也是被奸人所害。吃下了脏药才……呜呜……”她提着绢子拭泪,楚楚可怜。

“婉蓉,这不关你姐姐的事,是宫里的瑞嫔犯错……总之,你父亲会再给你寻好亲事的,你好好将养身子。”母亲将姜婉莹拉开,为我拢了拢头发。

她们走时,姜婉莹趴在我耳边说:“药是我从瑞嫔那里偷的,当真管用。”然后她又笑着站起身来对我行了一个礼,高声道,“谢妹妹成全。”

“姜婉莹,你不配做太子妃,你不配!”我抄起枕头砸在地上,又急又怒。

“婉蓉。”母亲转头嗔怪了一声,拉着姜婉莹出了门。

往日时光一一浮上心来,他教我识字,姜婉莹与傻小侯爷陪伴我们的时日最多。

那时候,我在笑,他在笑,小侯爷在笑,唯她一人苦戚戚练字。她单独对着我们时,便是唤一声妹妹,再唤一声太子哥哥。

原来,她在那时就已存了这样的心思么!

此刻,他会想我么?会顾及我么?

小花会,太子殿下不会。

太子殿下只是需要姜家女做太子妃而已,小花却需要良谨,只要良谨。

我紧紧抓了锦被咬唇思虑,思虑我该如何揭穿姜婉莹,又该如何见到他。

腊月初六很快,姜府上上下下都笼了一层红,太子殿下需亲往姜府迎太子妃入主东宫。

我强颜欢笑,着浅紫披风跟在送嫁看新娘子的宗亲后面。

“二小姐,得罪了。夫人吩咐你今日不便在这里。”我正欲上前,便被母亲身边的两位嬷嬷拦住。

“急什么,我只是与我姐姐添妆说吉祥话儿,起来。”我拿起架子扒开众人,往姜婉莹的嫁妆盒子上搁了一把剪刀。

“愿太子妃早日薨逝,我愿如姐姐一般,算计亲姐妹的夫君,做太子殿下继室。”我冷笑着行了一个礼,句句恶毒。

人群中有轻蔑的嘲讽响起,那两个嬷嬷托病搀我回了房。

姜婉莹,我不会让你好过!

她再不好过,也已成为太子妃。

没有人会知道,那一夜的我流了多少眼泪。

这本该是我与他的良辰吉日啊,为什么?!为什么?!姜婉莹,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夫君?!

我不听任何人的劝说,亦不让任何人靠近,我只想听听,他怎么说。

我以为他会来,可自从出事那天我远远看过他一眼,便再没见过他。

阴森森的寒风在深冬的夜里越发讥诮,今年的腊月,可真是冷啊。

大年宴,皇后亲传我入宫拜见,母亲特来我房里交代,最终点点头将姜家传世玉环系在我脖子上。

我若稍有差池,父兄便无法再护着传家宝了,姜家也便没人再接这传家宝了。

我入凤栖宫时,姜婉莹在,他也在,得脸些的妃嫔命妇,都在。

所有试探我都一一小心应对,不出半点儿差错,不露半分脸色。

“到底是本宫亲自调教出来的孩子,不娇气,去见过你姐姐、姐夫吧。”皇后娘娘揽我入怀又将我推往他们桌前。

姐夫?我从未想过会用这般称谓唤他。

“妹妹陪姐姐、姐夫坐坐吧,这果子酒不醉人,里头还添了桂花蜜,妹妹喝一点。”姜婉莹忙碌而热络,又是让人给我搬椅子,又是让人给我倒酒。

我狠狠掐着手心不说话,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他目光躲闪,始终不敢正眼瞧我,片刻后便去了皇后跟前儿侍酒。

伴君如伴虎,这是皇后娘娘教我的第一个道理,姜家侍奉皇家多年,自是不能毁于我手。

皇后娘娘很满意我的反应,赏赐了好大一堆东西,又派了宫里的马车送我回姜府。

“良谨,你瘦了。”他像从前许多次一样,藏在马车里,压着声音拍我的肩。

“小花……”我立刻伏在了他膝上,呜呜咽咽,边哭边捶打他。

“等我回来,三年后我要娶你,娶你做我的太子妃,做我的皇后。”良久之后,我不再捶打,他才紧紧抱着我,一字一顿开口。

“那……姜婉莹怎么办?”我抬头刚好撞上他阴沉的眼眸,在夜明珠的光泽里越发可怖。

“她既算计我,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她应得的。”

我紧紧攥住他的衣角,用力摇了摇。

“良谨,你记着,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爱你。小花与良谨,永远都是相爱的。”他又滴下一颗泪,眸子里的雾气挡住了阴沉。

大御有不成文的规定,历届太子,需监军三年,辅政三年,方算圆满。

他刚刚大婚,是时候去监军了,三年之数,便是他回来的日子。

他让我等他,我便等他。

因为他说,小花与良谨,永远都是相爱的。

我接着看以前我学的那些太子妃之道、皇后之道。父亲的书房里,有好几书架的权谋册论,我总是拿了那些史书权谋一一翻看。

父亲自太子去南疆监军后,便事事顺着我,只求我能喜乐顺遂,自是随我看书。同处书房,偶尔也会提起一些朝堂故事。

我与父亲这般,很像小时候的大哥与父亲。

乱翻史书,闲谈谋论,很快我便十七岁,身量变得很高,头发变得很长。

他回来了,将大哥也从南疆带了回来,他们再也不会走了。

只是,姜婉莹病了,病得很厉害,面容蜡黄,身体消瘦。

我想起小花提起她时的眼神恍惚有些心悸,不会是小花把她变成这样的吧?

“愿太子妃早日薨逝,我愿如姐姐一般,算计亲姐妹的夫君,做太子殿下继室。”

他们大婚时,我曾那样诅咒过,如今好似要应验了,我却高兴不起来。

“良谨,你怎么了?”他抚了抚我的长发,别上一朵红色的腊梅。

“小花,是你么?她那样,是你做的么?”我拽住他的衣角,向他靠近。

“她自己的身子不争气罢了,我堂堂太子,何苦用那下三滥的法子。”他拥我入怀,轻轻喟叹。

“我大哥的性子好像有些变了,也不在家里住。你们同在南疆共事,你劝他多回家……唔……”他的手轻轻插进我发间细细摩挲,温柔地吻着我的唇,堵住了我还要说下去的话头。

“良谨你看,我的衣裳上有你。”他帮我整好头发之后,掀起一片衣角,上面用与衣同色的丝线绣着良谨二字,丑而大。

“这莫不是你自己绣的吧?”我想着他拿针线的样子,忍不住笑将出来。

“莫要笑了,我练了许久呢!你的衣裳上都没有我。”他红了脸颊,戳我的脑门。

“我的衣裳上也有你呢。小花。”我翻起裙角给他看梅花,细细碎碎。

我又开始绣鸳鸯,想做一个荷包给我们,挂在大婚后的床头。

可鸳鸯还未绣成,家里便又出了事。我大哥回来了,是真的大哥。

原来,他从南疆带回来的大哥,是假的。

大哥断了一条腿,容貌尽毁。大哥说他差点回不来,大哥说他用了三年之数改头换面才得以回家。大哥说宋睿泽剥了他的脸皮,将他丢在南疆石山谷底。

大哥说嫂子是宋睿泽的人,早已不能再信。大哥说宋睿泽丧尽天良,亲手将妻子送于闽南苗人玩弄。大哥说姜婉莹中了南疆的不治之毒。

大哥说宋睿泽要谋死姜家。大哥说宋睿泽对皇上有不臣之心,急于取而代之。

“宋睿泽与我姜家,不共戴天。”大哥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是恨意深切。

那……我与他呢?也得不共戴天?

宋睿泽,你既要谋死姜家,又何必,又何必对我百般挑逗!

“婉蓉,我不管你与竖子孽情多深,你要记得你是姜家人,他能谋死姜家,早晚也会谋死你!”父亲扫过我暗沉的脸色,直白地提点我,讥诮阴鸷。

我松开紧扣桌角的手,看了大哥一眼,竭尽全力忍着泪道:“女儿九岁承教,若像寻常小女儿一般只知儿女情长不辨是非黑白,也当真是白读了那些书。”

父亲将大哥藏在密室,交代我与母亲万不可露了马脚。

隐忍不发,暗中摸索,韬光养晦,一击必杀。

我知道父亲定是忍不下子女受的这般屈辱,他不会让东宫好过。

母亲让我带着碧娘入东宫,用催死药解姜婉莹的不治之毒。

催死药,会让人回光返照,也会让人提前……

终究,我没有心软,备好一切去东宫找宋睿泽。

“良谨,你很久没有过来了。”他站在朱红门下向我伸出手。

那双手,剥下过大哥的脸皮;那双手,碰过嫂子的身体;那双手,搅弄风云要置姜家于死地;那双手,翻雨覆雨要取皇上而代之。

“良谨。”他见我怔怔盯着那双手不出声,便提高声音再次唤我。

“我想去看看姜婉莹。”最终我也没有走过去,只是同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姜婉莹的双眼深深凹陷了下去,双手如同嶙峋的枯木,被褥下有一股一股的恶臭。

她很糊涂了,只是双目无神地说着“别过来”,并不认得我是谁。

我支走了本就懒散侍候的丫鬟,让碧娘给她吃药,又将脖子里的传世玉环解下放在她手里。几乎是瞬间,她便双目清明。

“快,快,快让父亲防备,大哥是假的……”

姜婉莹告诉了我很多事,与大哥所说一般无二,桩桩件件都是他在削减姜家与皇上的实力。

末了,她用力将我拥进怀里说:“妹妹,当年,瑞嫔是他的人。”

瑞嫔?

就是我十四岁那年有脏药的那个妃嫔,姜婉莹偷的就是她的药。

瑞嫔是他的人。那么,无论她偷与不偷,他们都会吃下那药,他们都会睡在一起被发现,他们都会……大婚。

这是一早就布下的局,无论如何都会天衣无缝。

呵,事发的前一晚,他冒险来我房里陪我,竟是这般缘由么?

他与姜婉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姐姐,你受委屈了。”沉吟片刻,我还是唤了她一声姐姐,无关乎原谅,只是可怜她而已。

只有短短一盏茶的工夫,却像过去了一辈子那样长。酸甜苦辣,人世百味,我们姐妹一一尝过,到最后一刻便是所有苦味都弥漫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待她又恢复那般行尸走肉的样子时,我抹干眼泪冲院门外跪着的两个婢女大发脾气,发泄够了才又回到他的书房。

“良谨,我命人择了好些桃花树,等开春时移到东宫来。我们大婚的时候就能开,取‘桃之夭夭,宜室宜家’之意,如何?嗯,我们一定要在春日里大婚。”他提笔画了满纸桃花,春意盎然却灼伤我的眼。

“良谨,你怎么哭了?”他搁下笔又一次向我伸出手。

“为何我不能早早嫁于你?明明你第一次见我就说要娶我的啊。”我伏在他的肩头放声哭泣,话里三分真七分假。

“良谨放心,我会给你全天下最好的大婚,我们不按礼部的规制办,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的大婚礼上放很多很多桂花糖……唔……”我踮脚吻上他的唇,第一次主动攻掠他的唇舌,肆意狠厉。

老天爷可真是爱玩笑,将所有事情都变成了轮回。

此刻的我们多么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一个絮絮叨叨说着大婚,一个忧心忡忡想着分离。

可我是真的没想到,他处理姜家是如此干净利落。

我才把姜婉莹说的话都转述给大哥,爹便一脸愁容到了密室。

“东宫的人给皇上呈了密折。奏我居政有功,事事躬亲。怕是明日皇上便要架空我了,若是放在从前,我或许会赞他体谅我年老帮我分担政事,可如今……”父亲捋着胡须沉吟。

“他哪里是要什么分担,他恨不得大权独揽,天下人只听他一人才好。”大哥打断父亲,怒气冲天。

“年后东宫才开始监国辅政,这才刚刚开始,算不了什么,沉住气。”父亲再次开口,挑眼看我。

“女儿愿以情爱之名拖住东宫,为姜家打探消息。”我低下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怕也拖不住。父亲知道你不是寻常女儿家,可东宫,也绝非儿女情长的善类。”父亲又捋了捋胡须,道出真言。

是啊,他若儿女情长,会有今日的姜家么?

姜家一子二女,只剩了我一人还算康健。

宋睿泽,不管你是太子还是小花,终究是太过凉薄无情。

“二妹,是大哥没用。护不住大妹还要你去以身试险。”大哥摸了摸脸颊,连连叹气。

“小妹必不敢忘东宫对姜家做了什么,必不敢忘大哥与姐姐遭遇了什么。”我再一次起誓,泪盈于眶。

我频频来往于东宫与姜府,求他好好照顾姜婉莹。我对他说我顾念昔日姐妹之情,原谅了当年姜婉莹的做法,在她西去后想顾及她的颜面晚些成婚。

“良谨,你,近来,很不像你。”他将手指按在我唇上,一双阴沉的眸子似要将我看穿。

“你可记得你为何给我起小字良谨?”我趴在他怀里,心里阴阴想。

当年你谋姜家时面对我,也是这般吧。目光躲闪爱流泪,总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宋睿泽,我们可真像,一样的能隐忍,一样的能欺骗。

年后刚刚开朝,“大哥”就被升了禁军统领的职,东宫翰林院学士分权中书舍人,父亲成了名存实亡的宰执。

看起来,东宫与姜家密不可分相互扶持,可内里,早已你死我活不共戴天。

夏赋刚刚收上来的时候,更是有人奏请抄没姜家,理由是东宫辅政后户部便多了几乎一倍的税收,可各项业绩均与往年相同,那一倍税收竟像凭空出来的。由此可见,姜丞相多年来竟敢这般侵吞赋税。

据说“大哥”当场便解刀戴罪,痛哭流涕,太子更是一再求情在养心殿外足足跪了两日。

他们这般“情深义重,知错就改”,父亲不得不输,被革了官,散尽家财,只余了一座萧条的姜宅。

“良谨,你不要太过伤心,岳父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我会好好供养姜家,断不会让你吃亏的。”他假惺惺地劝我,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说,人心之毒究竟可以隐藏得多深。我侍奉在侧很久了,为什么看不清他在想什么?看不清人心的狠毒?”我闭着眼问他,真心实意地问他。

“或许岳父有自己的苦衷吧,一时行差踏错便回不了头。”他帮我按摩脑仁,不知我话中深意只当我为父亲伤心。

“良谨,你就要十八岁了。我何时才能将你接过东宫啊?”他再一次发问,竟带上了悲凉无奈的语气。

我猛然睁开眼,正瞧见他落寞的神色。

我不是十四岁的姜婉蓉,自然能够明白他再次有这般神色意味着什么。

虽然早已知道我不能嫁于他,但此刻察觉到他竟要再负我一次时,心内还是一怔,苦涩凄楚。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再一次娶了别人。

深秋萧条,皇上赐婚太子与新任中书令之女,为卧床的皇后冲喜。

他大婚那日我一个人坐在后院小池塘边对着满堂残荷哀哀流泪,回忆起从前。

“等你长大了,孤就娶你。”

“良谨你看,我的衣裳上有你。”

“我要娶你,娶你做我的太子妃,做我的皇后。”

……

“地上凉。”他来了,大红色的喜服与枯败的池塘格格不入,扶我起身给我拭泪,然后抱我回了房。

如今姜家失势,奴仆四散,他竟如入无人之境,轻车熟路。

“今日,不是你我大婚,去陪你的太子妃吧。”他为我倒了一杯热茶暖手,我不再流泪,只是很平静。

“过些日子,我会接你入东宫。”他又找出一件衣裳给我披上,也是格外平静。

“你若硬逼我随你入东宫,我会一头撞死的。”我最后一次拽紧他的衣角,摇了摇。

“良谨你……我会让你做皇后的。”他急于说话却又停顿,不敢看我的眼睛。

“小花。”我轻轻唤了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花,我们走吧,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那里没有人知道你是东宫太子,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姜家嫡女,我们只做良谨与小花。小花与良谨会忘掉从前的一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好不好?”

我再一次摇晃他的衣角,泣泪泫然。

“我们,逃不掉的。”他叹气,似是怨天尤人又似志在必得。

“小花,你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可以么?”我依旧在摇他的衣角,只是更加急促。

作者/眸弋

沈弯弯转身,看到了帮她拿浴袍的沈淮南。她吓得立马裹紧了浴巾,惊慌失措道:“哥,你……你怎么进浴室了?”

沈淮南突然上前,拽住她吻过来.......

沈弯弯一大早就被自家编辑阿阮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了,她眯着眼睛摸到手机,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什么什么?”沈弯弯一个骨碌爬起来,“哪篇啊?”

“就是那篇在网上爆红的《霸道哥哥爱上我》啊,听说星灿还要请国内一线明星参演呢。弯弯,你简直太棒了!”

哈哈,不会吧?哪个傻子愿意买这么玛丽苏的小说?诶,等等,星灿娱乐?沈弯弯的脑袋好像被石头...

哈哈,不会吧?哪个傻子愿意买这么玛丽苏的小说?诶,等等,星灿娱乐?沈弯弯的脑袋好像被石头突然砸中,喜悦的心情不翼而飞,她哭丧着脸道:“阿阮,我不想跟星灿合作,可不可以不卖啊……”

“你傻了啊?”阿阮的嗓音顿时提高了八度,“把你自己写的小说搬上大荧幕不一直都是你的梦想吗?现在好不容易要实现了,你居然打退堂鼓!没门!今天下午要去星灿娱乐签合同,我两点钟来接你,别给我耍花招啊!”

怎么办?怎么办?真的要去星灿吗?沈弯弯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想了想,终于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大魔王。

沈弯弯拨通那个号码,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喂。”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沉且略有些清冷的声音。

“哥。”沈弯弯小心翼翼地喊人。

“嗯。”

不知道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沈弯弯也能听得胆战心惊,赶忙鼓起勇气问道:“你今天在公司吗?忙不忙呀?”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才道:“在外面开会,什么事?”

“是么?”

Yes!真是天助我也!既然沈淮南不在公司,那她就可以偷偷签了合约,反正她一直都用的是笔名,沈淮南这种日理万机的大Boss,肯定不会特意去调查她的身份资料,应该可以瞒天过海!

下午两点半,沈弯弯和阿阮到达星灿娱乐公司二楼的会议室。

“沈小姐,如果这份合同没有问题,麻烦在这里签下字。”

“好的。”沈弯弯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约顺利结束,沈弯弯一走出会议室,立刻用力地攥住阿阮的手,“阿阮,你刚才听到了没,林修远可能会演男主角诶!你知道吗,他是我高中时的学长,我以前超喜欢他的!”

阿阮好笑地揪了一下她的脸蛋,“知道,你的男神学长嘛,你都说过八百遍了,能不能放过我的耳朵呀。”

“嘿嘿!”沈弯弯的语气里仍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弯弯?”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沈弯弯浑身一僵,转过身,看到沈淮南那张万年冰块脸,差点没哭出声来,“哥……”

沈淮南问:“你怎么在这?”

“我……我就是来打个酱油……”沈弯弯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沈淮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声音里仍然是一贯的清冷,“跟我上来。”

沈弯弯只能满脸悲愤,壮士扼腕般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坐。”

沈弯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刷地一下坐在了沈淮南对面的座椅上。

“没有没有,”沈弯弯连忙摆手,但也不敢说实话,笑嘻嘻道,“当然是来看哥哥的呀,听说你最近太忙了,妈妈让我来看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沈淮南冷笑,“是吗?我貌似比某个人回家的次数要多一些吧?”

一听这话,沈弯弯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自从她先斩后奏辞职后就被老妈一通臭骂,最近一直都没敢回家。

这时,助理拿着一摞文件敲门后进来,对着沈淮南恭敬道:“沈总,这是您刚刚吩咐我拿的东西。”

沈淮南点点头,接过那一沓纸,仔细翻阅。

沈弯弯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公事上需要的文件,偷偷瞄了一眼,冷不丁看到一张花花绿绿又莫名熟悉的封面,她浑身一抖,这不是她的小说吗?等等,那些文件好像就是她刚刚签约的合同啊……

沈淮南拿起那本书,看了看封面上的宣传语,眉头微皱道:“德国骨科之恋?这是什么意思?”

沈弯弯羞耻感爆棚,立马扑过去从他手里夺过书藏在身后,脑子一抽,急忙道:“哈哈,没什么啦,其实这本书就是一篇讲述异国恋的医疗剧,很俗套的啦,没什么好看的。”

“哦?”沈淮南挑挑眉,“医疗剧的名字叫《霸道哥哥爱上我》?你辞职就是为了写这些?”

一眨眼的工夫他怎么看得了那么多内容?沈弯弯简直悲愤欲绝,“哥!”

“好了,”沈淮南看她一张小脸红到快爆炸了,终于好心放过了她,“你先回去吧,下班后我去接你,今天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哦。”沈弯弯点点头,心中狂喜,比起沈淮南,她宁愿被老妈狂轰滥炸。

“等等,把小说留下,我有空再看看。”

卧槽!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阿阮一直等在星灿门口,一看沈弯弯出来立马扑上去,“弯弯,老实交代,你跟星灿的大老板到底什么关系?”

沈弯弯撇撇嘴,“他就是我那个冷面老哥啦!”

“我的天!”阿阮激动道,“你有这么好的资源怎么不早说,分分钟就能成大神呀!”

“哼,我才不要靠他呢,今天的事是个意外。”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发愁了,“阿阮,你说他要是真看了小说怎么办啊?我以后没脸见他了!”

阿阮凑近,悄声问道:“你这篇小说的男主角原型真的是你哥?那女主角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怎么可能?都是瞎编的,哪有什么原型啊,这毕竟是现实,哪能像小说里那么狗血啊!”沈弯弯恼羞成怒,气呼呼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

想起跟沈淮南共乘一车时周遭弥漫着的那股尴尬的氛围,沈弯弯很明智地决定现在就先回家。

“哎呦,弯弯回来啦,妈妈看看,小脸好像又瘦了呢!今天晚上可得好好补补啊。”

沈弯弯刚一进门,沈母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熊抱,又是摸头发又是摸脸,十足的想念女儿的慈爱母亲模样。

“妈,您没事吧?”沈弯弯捧着小心脏忐忑地远离几分,老妈这是怒火攻心导致走火入魔了吗?

沈母暗暗给了她一个白眼,拉着她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一条白色的露肩连衣裙,长发微卷,浑身散发着优雅和迷人的魅力。原来是有客人在,怪不得老妈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沈母脸上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弯弯,快来认识一下,这是你方叔叔的女儿,人家可是在什么世界五百强的公司工作,刚刚从国外调职回来,可厉害了,你可要跟她好好学习啊。”

沈弯弯刚松了口气,却生生从她的最后一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赶忙接过话头,乖乖问好,“姐姐好。”

“叫我清逸就好。”方清逸笑容得体地站起身,“这就是弯弯吧,跟你哥哥长得真是像呀。”

“呵呵,有吗?”沈弯弯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心里暗暗吐槽,她这么一个活脱脱的阳光美少女,哪里跟那个大冰山像啊?等等,家里来了个美女,老妈对她非常热情,还认识沈淮南,该不会,方清逸是她未来大嫂吧?

寒光四射,沈弯弯正中靶心,默默低头看脚尖,不敢回嘴。

方清逸笑了笑,解围道:“弯弯也是想早点回家吧,淮南,对小姑娘可不要那么凶哦。”

沈淮南好像这才注意到了她,微微颔首,“方小姐什么时候到的,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快请坐吧。”

“对,对,别站着了,淮南,你陪清逸在这好好聊聊,我跟弯弯去准备晚餐。清逸,你今天可一定要留下来尝尝伯母的手艺啊。”沈母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模样愈发满意,眉开眼笑地连声说道。

“好的,谢谢伯母。”方清逸微垂下头,眼角的娇羞显露无遗。

厨房里,沈母一边洗水果,一边叮嘱沈弯弯,“你哥也真是的,明明跟他说了清逸今天要来吃饭,我连你爸都打发走了,也不知道他把你叫回来做什么。哎,算了,待会你有点眼力见儿,让他们俩多聊聊。”

沈弯弯坐在小板凳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剥着大蒜,郁闷道:“妈,人家都还没嫁过来呢,你这心就快偏到太平洋了,哼!”

“哎呦,你还吃醋了,妈妈最疼谁你还不知道啊!”沈母好笑地揪揪她的鼻头,“我这不是担心你哥嘛,马上奔三的人了连女朋友都没有,我呀,最近都怀疑你哥到底喜不喜欢女人了!”

“哈哈……”沈弯弯被自家老妈的脑洞所折服,笑得东倒西歪,“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书上不是说了嘛,80%的精英男都有同志倾向……”

“沈弯弯!”

沈淮南一声怒喝,吓得沈弯弯差点从小板凳上摔下去,她勉强坐好,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哥,您有什么吩咐?”

沈淮南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道:“过来削苹果。”

沈淮南一声令下,沈弯弯便从剥蒜小工摇身一变,成为削苹果小工,任劳任怨地坐在了两个衣着光鲜的精英男女中间,哼哧哼哧开始工作。

也不知道沈淮南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她沈弯弯活到二十四岁,他哪只眼睛看过她削苹果?她吃苹果从来都是带皮吃的好吗?

也许是看出了沈弯弯拙劣的削皮手法,方清逸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淮南,你想吃苹果的话,我来削就好,何必为难弯弯呢?”

沈淮南淡淡道:“不用了,我有洁癖。”

沈弯弯一向佩服能和沈淮南聊天超过五分钟以上的人,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沈淮南总是会在三句话内把天聊死。譬如,此时此刻修养很好的方小姐也扛不住了,笑容僵在脸上,沈弯弯坐在他们俩中间,简直是迷之尴尬啊!她动了动屁股,滑到了地板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谁知,她屁股底下突然被塞进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沈淮南的拖鞋,耳旁传来他不咸不淡的声音,“地上凉。”

沈弯弯从小干什么都喜欢坐在地板上,例如看电视、看书、玩游戏。本来客厅里也铺着地毯,她搬出去后,沈母嫌打扫起来麻烦就全都拆了,现在十月份的天气了,大理石面的地板确实凉飕飕的,想不到沈淮南居然会注意到这些。

沈弯弯忽然想起她刚刚搬出去的时候,也是沈淮南专门请人将整间屋子都铺上了地毯,当时她还嫌他多事,现在回想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沈弯弯不禁心里暖融融的,削起苹果来也更卖力了。完事后,她抱着一颗感恩之心,将苹果捧到沈淮南面前,“哥,这是我人生中削的第一个苹果,送给您,祝您平安。”

沈淮南看着那颗坑坑洼洼少了一半果肉的苹果,眉毛微不可见地抖了抖,“……谢谢。”

沈淮南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觑,还没等他吃完苹果,方清逸就找了个借口拒绝了沈母的晚饭邀请,匆匆离去。沈母怒不可遏,气冲冲地骂了沈淮南一通,连饭也不做了,直接甩手回房。

沈弯弯看着沈淮南乖乖挨骂的样子,心里一阵暗爽,没想到哇,大魔王也有今天,哈哈!

等沈母进了房,沈弯弯也打算溜了,不然等她气消了又想起她辞职这回事,战火可就要烧到她这来了。可是,没走两步,她的衣领就被抓住了。

“去哪?”沈淮南俯视着她。

沈弯弯莫名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干巴巴地笑,“去吃饭。”

“这个点去哪吃饭,乖乖坐着。”

说完,沈淮南脱了西装外套,居然进了厨房。

不会吧?大魔王这是要洗手做羹汤?沈弯弯觉得这世界真是玄幻了。

半小时后,沈淮南真的端出了两菜一汤来,还都是她爱吃的菜。

“我给妈留了饭,待会等她气消了再吃,我们先吃吧。”沈淮南盛出一碗米饭递给沈弯弯,一边说道。

“哦。”沈弯弯乖乖接过,饭菜吃在嘴里,还是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加班,她饿极了的时候,他总是会很不耐烦地帮她煮泡面吃,没想到,他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做饭。

“味道怎么样?”沈淮南抬头问道。

“很好吃,哥哥超厉害!”沈弯弯竖起大拇指,星星眼夸赞。

沈淮南摸了摸她的头顶,英俊的眉目舒展开来,是平常难得一见的轻松和惬意。这种兄妹俩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唠家常的感觉真的好久没有过了。

“哥,你为什么还不交女朋友呀?”沈弯弯好奇地问道。

沈淮南的眼眸沉了几分,道:“你很希望我交女朋友吗?”

“跟我希望不希望有什么关?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啦。”沈弯弯撇撇嘴,借着他心情好,趁机打听点内幕,“对了,哥,林修远是不是真的要来演我的男主角啊?”

谁知沈淮南的神色顿时冷淡下来,“我怎么知道。”

真是个变色龙,情绪变化这么快!沈弯弯小声吐槽,“你不是大Boss吗,这点小事都不知道。”

沈淮南放下筷子,冷冷道:“事事都要我管,那下面的人都可以走了。还有,什么叫你的男主角,主谓宾都搞不清楚,你写哪门子书?”

不过随便问问,这么凶干吗?沈弯弯悲愤了,抓起饭碗开始刨饭,想要迅速结束战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淮南却继续板着脸道:“怎么?难道你打算再去追他?沈弯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别总是随着自己的性子胡闹。林修远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那么久,你以为他还是你心目中清风明月的学长吗?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人数钱!”

沈弯弯一股无名火上到心头,直接吼道:“林修远再怎么样也比你好,起码他不会趁自己亲妹妹睡着了半夜去亲她嘴巴!”

沈淮南一顿,勺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弯弯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猛地捂住嘴巴,满眼的惊慌无措。

沈淮南抬眸看向沈弯弯,眼神幽暗看不到底,“那晚,你是醒着的?”

17岁的沈弯弯还没谈过恋爱,但也已经知道了情侣间的吻和兄妹间的吻是不同的。没有一个哥哥会吻在妹妹的唇上,这个吻甚至还带着几分情欲的味道。

沈弯弯吓得紧闭着眼睛,再也不敢睁开,后来,她只隐约感觉到沈淮南抱着她回了她的房间,又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那种被深深注视着的感觉简直令沈弯弯毛骨悚然,至今还记忆犹新。从那以后,她便刻意与沈淮南保持距离,上大学和工作后更是与他很少碰面。她本以为,这个秘密会永远留在那天晚上,再也不会被提起。

不知道是今天方清逸的突然出现,还是沈淮南对林修远的无端诋毁刺激到了她,她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

“我……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吧。”沈弯弯落荒而逃。

昏黄的灯光下,沈淮南的脸晦暗不明。

星灿娱乐的动作很快,已经开始了电影的拍摄准备,而男一号居然真的定了林修远。虽然沈弯弯拒绝了剧本改编的工作,但导演还是提出让她见一见演员们,毕竟,只有她才清楚每一个角色到底该由什么样的人来演。

沈弯弯却有点犹豫,“阿阮,你说我真的要去吗?”

阿阮觉得奇怪,“当然啊,你不是说林修远是你高中时就暗恋的男神学长嘛,现在说不定有机会重修前缘,你还想打退堂鼓?”

可是,就像沈淮南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林修远还会是那个她记忆里的学长吗?

导演定在这周末所有主创人员一起研读剧本,地点在星灿娱乐的会议室。

沈弯弯到现场时,大部分人都还没来,她从副导演那里拿到了剧本,仔细翻阅起来。剧名已经改成了《爱不逢时》,她一边看一边感叹,这编剧也太有才了,那么玛丽苏的小说也能编得这么荡气回肠,引人入胜,真不愧是专业的呀!

这时,会议室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正想去看,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下,回头一看,居然是林修远。

作者:姜窈

标题:哥哥太粘人

*高血压现实版盲山

被拐到深山的女大学生,身旁野兽般的男人只不过将她作为发泄品。

每个睡不着觉的夜晚于曦曦就在想这些,想着逃跑的计划。

1998年。

梁姐伏在儿子的背上,涌上了一股悲伤。

“丰子。”梁姐叫她儿子,“放下吧,太累了。”

“没事儿。”丰子说,“不累,不累。”

干农活的建叔从远处向着梁姐和丰子招手,建叔说:“要不要我背你妈,你累?”

“不,不。”

“这傻孩子,倒是孝顺。”建叔说,“如果不傻,肯定是个少见的好孩子。”

“谁说傻的?”梁姐说,“我们家丰子不傻,他就是直性子。”

梁姐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傻,其实他儿子智商确实有缺陷,只不过这...

梁姐听不得别人说他儿子傻,其实他儿子智商确实有缺陷,只不过这么偏远的大山里,就算是有缺陷的孩子,也没处看病。

况且山里人有俗话,脑瓜不好有气力。小时候梁姐不当回事,后来发现丰子行为古怪,要什么都很直接,不会隐藏自己,会说的话也不多,就知道孩子确实是有毛病了。

虽然丰子有毛病,但是丰子老实,听话,梁姐说什么,丰子听什么。

一直到了三十岁,丰子还是很听话,而且长得高大魁梧,身强体壮。若不是智商有问题,现在该早就结婚生子了。

梁姐当然记挂丰子的婚事,只不过,丰子有问题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谁家闺女都不乐意跟他。

尤其他如果自己想舒坦,就随时随地地从裤子里掏出家伙来用手弄,谁家姑娘看了,不觉得他恶心?所以就算他长得并不难看,半门亲事也讨不到。

“不过丰子也不算孝顺。”梁姐说,“我没读过书,都听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倒是要有个闺女跟我儿子留个后,就好了。”

“这我倒是有个门路。”建叔说,“有点损良心啊。”

“你说。”梁姐说。

“买啊。”建叔说,“买女人,村里也不是没有先例,壮子家孩子,倒是不傻,丑,也找不到对象。从外边买来的姑娘,长得还好,最开始也跑,打啊,生了孩子,就不跑了。”

梁姐几乎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壮子。

壮子给儿子买过亲,有门子。梁姐等了三四个月,等得都烦了,刚要去壮子家理论,壮子就带着人,把一个女孩绑来了。

女孩长相虽然不甚漂亮,身上满是泥灰,头发一看就好久没洗,都快拧成油绳了,但是皮肤怎么也比山里人好。

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一二岁,据说是个女大学生,瞒着家里在黑诊所堕胎。胎是堕了,麻药被打大了劲儿,被黑诊所的人卖了,囚禁起来,养好了就送来了这儿。

“起初说自己爹妈是干部,牛得很,说不放了她要我们全家人的命,现在老实了。”

女孩的嘴里还塞着毛巾,两只眼睛红肿,被绑着看到梁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屋里出来了丰子,丰子痴迷地看着她,毕竟她的身体是女人的身体。挣扎的时候,也是女人身体的动态。丰子看着看着看呆了。

女孩吓得脸一下白了,她心里好似隐隐约约知道要发生什么,刚开始只是摇头和哭,后来干脆整个人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都出血了。

那一刹那,女孩没想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境遇,在一所普通大学里的生活还算安逸,她如何也想象不到会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山水碰到这样的事情。

在她被拐卖以前,她所关心的生活是学习和考试,家长和老师,男友和学校制度。

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她发现之前考虑的人生仿佛都是错的,她希望的事情一样也不能达成,现在她只希望两件事,一是自己活着,二是自己活得不要太难受。

看到女孩的惨样,丰子体会不到,。梁姐能感受到,她看到这个女孩绝望的样子,有了几分不忍心,问壮子,“就不能换一个吗?”

壮子说:“爱要不要,哪有那么多?你以为百货大楼买商品啊。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卖给别人了,钱也是不退给你的。”

说完,壮子就要拉着女孩走,女孩赶紧站起身来,准备跟着壮子走。她虽然知道自己还是免不了卖掉的厄运,但是她只希望被卖掉得越晚越好。

看着壮子带人要架走女孩,梁姐也不知道该拦还是不拦。但是她回头看了眼丰子,丰子的目光还停在女孩的身上,久久不能移开,梁姐狠下心,大声地叫住了壮子,“回来,要了!”

梁姐把五花大绑的女孩放在了家里,丰子痴痴地望着她。女孩嘴里的毛巾被梁姐拿掉了,女孩的嗓子已经哑了,还是在不停地求饶。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女孩却没想到,梁姐对着女孩跪了下去。

“闺女儿,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儿子脑子有点不好,我知道让你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我会像对亲闺女一样对你的。”

女孩见了她跪在地上,吓了一跳,但是这一下她就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自己被拐卖到这儿,是为了给眼前这个虽然不算丑但智力却有问题的男人当妻子。

“阿姨。”女孩看梁姐的态度不那么强硬,口气也平和着说,“阿姨,我是大学生,我还要回去学习,我还不能嫁人。我求求您了,您把我放回家,我家里会给你钱,我爸妈会帮忙给你儿子在城里找对象。我求求您了,您放了我,放我回去吧。”

“不是我不想放你。”梁姐说,“我全部的钱都用来买你当媳妇儿了,再说,这个山沟沟根本出不去啊。

“我们也都想出去,出不去啊,不要说放你了,我们自己都难出去。那么远,我不能冒险啊,你来都来了,就在这个家给我当半个女儿,给我们家留点后吧!实在不行,你给我们留三四个孩子,我就放开你走。”

“三四个孩子?”女孩有点激动,“阿姨,我意外怀了一个都打掉了,我不能有孩子啊。

“我要上学,您家里条件这么差,山里这么穷,还要三四个孩子,您要怎么养啊?孩子喝西北风啊?孩子长大要不要上学?以后还困在这个地方啊?”

“你跟我吼干吗?”梁姐说,“你这个小姑娘,根本不听话,还跟我喊起来了。我就不该劝你,劝你干吗?人家买来的媳妇都舍得打,我怎么打不得?你又不是我闺女?你反正今天怎么都得给我当儿媳妇儿了。”

“阿姨你别生气,阿姨,对不起!”女孩突然发现自己可能用错了语气,带着绳子又跪在了地上。梁姐这时候当然生气了,她知道丰子言听计从,让丰子把房门锁好了,她把女孩的绳子解了开。

女孩的绳子一解开,就要往外跑,梁姐吩咐丰子把女孩按住了,还让他把女孩的衣服脱了。

在她的指导下,第一次强制地和女孩圆房了。直到那一刻,无论是丰子还是梁姐,亦或者村子里其他的人,包括拐卖者,没有一个人知道女孩究竟叫什么名字。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人是个女人。

女孩叫于曦曦,她不会忘记那天跟傻男人圆房的屈辱,更不会忘记,在男人一旁指导的老女人,这是她曾经生活中不曾见的苦痛。

于曦曦接受这样的生活,比梁姐和丰子想得快,比村里任何一个人想得都快。

在第一个月,于曦曦无数次想从丰子家里逃跑,都被抓了回来。梁姐虽然有点舍不得的样子,还是让丰子下手打。

丰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打过人,但是他听梁姐话,下起手来没轻没重,有一次甚至把于曦曦打昏了过去

除了被打以外,丰子并不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他随时随地,只要自己想,就会把于曦曦的裤子脱掉,和她进行那种事儿。

梁姐害怕他们继续成为村里的笑柄,白天便支丰子出门干活,不让于曦曦出门。

就算丰子忍不住,也得跑回家里再弄。梁姐也开始变得理智,不用教授丰子以后,丰子和于曦曦单独在里屋,她都待在外屋,锁好门。

于曦曦当然觉得屈辱,但是她的话越来越少,以至于除了吃饭以外,根本不张口。

以至于后来终于想通了,反正畜生样的行为早晚会使她怀孕,那早点不如晚点。于曦曦的心里在想什么,丰子和梁姐根本想象不到。

于曦曦开始接受新家的生活,她配合丰子野兽般的需求。但丰子如果想开始,她在里屋便对丰子发号施令。丰子想动手打她,她就用拳头对着自己,说:“打坏了,没有了。”

丰子的智商不够思考她说话的对错,只是渐渐了解想要和她进行那种事情,需要听从于曦曦的一些指令。于曦曦的指令最开始比较简单,比如倒水、铺床之类的,后来于曦曦就能掌控住丰子。

于曦曦甚至用最短的语句训练好了丰子,当于曦曦说“洗脚”的时候,丰子无论有没有那方面的需求,都习惯性地去给于曦曦打洗脚水。

梁姐看着于曦曦和丰子相处方式的变化,暗自欢喜。她以为于曦曦接受了这个家,接受了她的丈夫。

梁姐还觉得,坚持就会有回报的,女人最终还是要屈服于家庭,梁姐想想觉得心里暖暖的,对于曦曦的态度越来越好。

于曦曦成了家里最说了算的人,而且果然怀孕了。

梁姐觉得,生活要越过越好了。

于曦曦居然生了一个男孩。

这令梁姐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兴奋得过头,给于曦曦端茶倒水,做饭做菜,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梁姐在地里干活,建叔笑呵呵地走向了梁姐,梁姐也笑呵呵地走向了建叔。

“怎么样?我就说买媳妇儿这招好吧?”

“是啊。”梁姐说,“刚来的时候那么闹,现在孙子都有的抱了。”

“现在怎么丰子好久不来干活了?”建叔说。

“丰子你也知道,太直了,媳妇儿不能和他弄,着急,天天照顾媳妇,要等她好。”梁姐说,“我干活就我干呗,我还能干几年,为了新生出来的小孙子,累死了也值了啊。”

“现在俩人相处得还真挺好。”

“挺好了,特别好。”

“是啊,我还看着你家丰子背着媳妇儿在村里晃荡呢,是要去哪儿?”

“什么?”

梁姐的心里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现在于曦曦已经能控制住丰子了。那于曦曦在丰子背上,还能让丰子带她去哪儿?难道是跑走?

梁姐把工具直接扔下了,回村路上果然被告知于曦曦骑在丰子背上往村外去了。梁姐借了村里人的自行车,骑上就赶紧追了出去。

作者:子非我

标题:《买妻》

神仙高智商清醒女主×变态缜密杀人犯,联合手撕出轨渣男

无感情纠葛,纯复仇爽文

老公出差家里只剩我一人。

下班后我下意识瘫在沙发上,突然,臀部的异样感让我感觉不对劲,沙发垫表面怎么是温热的?难不成家里有人?

很快,我就发现鞋柜背面贴墙的缝隙里有一把刀,一把沾了血的刀……

1昨天,老公接到公司临时派发的出差任务,叫苦不迭。原本周末我俩约好去吃个烛光晚餐庆祝结婚纪念日,这下,全都泡汤了。出发前,我安慰他,让他看在工资的面子上忍一忍。毕竟我俩计划明年添个娃,所以这次出差,全当给孩子存学费了。实际上,我另有私心。老公出差一周,意味着接下来这一周,整个家都是我的。前些年我看新...

磨损if

有自己的理解,跟官方设定有点出入

是补档,半夜复盘被刀死了,很喜欢于是发发

钟离拎着叽叽喳喳的画眉回往生堂时,已经是深夜。

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灯都灭了,他只好自己点起一盏,借着光把画眉的笼子挂好,在桌边坐下。砚下压着封信,钟离抽出来,看见上边漂亮的四个小字。

胡桃亲启。

这姑娘的字什么时候写这么好了?他想着把信拆开,里面无非是些寻常内容,叮嘱他完成工作,关好窗门,明日下午有人预约,记得按时待客。

钟离把信合上,应着要求把窗关好,给门上锁。现在这些事都是他亲力亲为,仪棺小妹请了长假,胡桃有事不能常在往生堂,晚上只有他一个住着,免不了要做些琐事。

他简单更衣,吹灭灯,躺...

他简单更衣,吹灭灯,躺下床。

枕头有点硌人,下面似乎放着什么硬邦邦的片状物。钟离躺着没动,甚至也没有拿出来看看是什么的心思。他闭上眼,似乎觉得这样才比较安心,摆出一个老老实实的姿势,等着睡意降临。

他想起一些片段。彼时往生堂还没这么清冷,前前后后都是忙碌的人,夜晚自己不是一个人睡,有个蓝眼的年轻人总赖在他身边,挤也要挤上单人床。

“先生躺的模样真规矩,都能直接搬进棺材里了。”

钟离当然没理,只是侧了个身,把那人头往自己怀里轻轻一按,说快睡,明日还有事。公子先生有精力是好事,但也要用对地方。

对方笑上几声,然后就会凑上去亲他的脸,再乖乖缩好,一动不动。

那人现在去哪了?

钟离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落了半个屋子,窗外春光灿烂。这个问题在梦里盘旋一宿,这会稍微清醒了,他才想起对方已经搭着船回了家乡。

蓝眼睛的至冬人对他描述过,那里冰天雪地,银装素裹,寒风刺骨。不似璃月四季如春,百花齐放。钟离对至冬不能再熟悉,他还是魔神时就目睹过雪原的辽阔与可怖。但他但还是耐心的听对方絮絮叨叨,一面沏茶一面笑着。他喜欢听。

不知道公子先生在至冬如何,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同愚人众的关系是否还是水火不容,剑拔弩张?家庭是否幸福安康,寻求争斗的路上有没有受过太重的伤?

钟离简单洗漱,套了外衣坐在桌前,提笔给对方写信。他沉思良久,心中思绪万千,但落笔只有寥寥几句,无非也是些普通问候,落款前多写了一句表达思念,请对方闲时再来璃月做客,钟某不胜感激。

他把纸折好放进信封,没来得及署名,往生堂的大门就被扣响。钟离出去开门,看见外面站着深情悲戚的中年男子。

一套流程下来,男子喝了口茶,再开口颓劲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遗憾。

把对方送走,钟离存好账单。

再回到桌前,他把信的封口封好,署名时沉默了一会儿,笔一拐,写了达达利亚四个字上去。

不如,买张去至冬的船票,亲自去看看他吧。

“只要好吃,我就都没意见啦……但是必须要用筷子吗?”

“要品尝璃月美食,你可得好好练练筷子功夫。这幅盘龙雕凤筷,就当给公子先生的见面礼。”

“十二万……璃月的东西可真贵啊……”

“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公子先生游览璃月出名的地点……或者欣赏戏曲,听书,遛鸟,都是不错的选择。”

“听上去很有意思啊,那这一天的行程可就拜托钟离先生咯?”

“荣幸之至。”

买了船票回来,路过万民堂,钟离朝店里看了一眼。香菱不在,来吃饭的人都少了。最近总是回忆起一些破碎的片段,多多少少总跟达达利亚有关,使得他将与对方见面的心又迫切了一些。

他没有多少东西要收拾,连一个箱子都装不满。钟离打开衣柜,望见上层挂着几条彩绳,质感细腻,鲜亮好看。他取下来坐到桌边,细细编了个同心结,手法娴熟,仿佛已经编过成千上万次。

他珍而重之放进箱子的夹层。

下午,胡桃雇的人专程来打扫屋子。那是个模样娇俏的姑娘,手脚麻利,笑声如银铃般动听,说自己叫铃铛,这倒是人如其名——她同钟离一面聊天一面擦桌,临走时给钟离泡了壶茶。

“麻烦你了。”钟离说。胡桃那孩子抠门得一金一银都算的分毫不差,现在也愿意花钱雇人了。换做平时,提这种要求一定被她一通正义言辞的训斥,诸如说些大男人有手有脚,连一屋都扫不平,何以扫天下的话。

“哪里的事?毕竟有契约在前,钟离先生就不用跟我客气啦。”铃铛嘻嘻朝他笑,“对了,看见先生在收拾行李,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钟离笑着说:“去趟至冬。”

“至冬?哎呀,那地方很冷吧?先生记得带些厚衣服。啊,对了——”铃铛说着一拍脑袋。她跑到里屋,不一会儿抱了叠厚厚的棉衣出来。

哪怕适应凡人的生活,钟离也不习惯更换四季的衣服。神明的躯体毕竟异于常人,对冷热的感觉没有那么敏感,这衣服大概不是他自己的。

他看着铃铛把衣物抖开,是璃月的风衣样式,也的确是他会穿的尺码。钟离把困惑藏住,没说什么,谢过后将衣服放进箱子里。

“胡桃特地嘱咐我,要把这衣服拿给您看呢。”铃铛说,“我就先走了,先生记得喝茶!”

钟离把铃铛送到门口,看着小姑娘走远了,才把窗门关紧。

他回到桌前,慢慢倒了杯茶,浅酌一口。是花茶,减了许多苦味,更多的是甜。这是达达利亚爱喝的类型。年轻人不怎么爱茶,说涩,闻着味就躲,只有花茶能让他眉开眼笑。

“先生,这茶真好喝。”

“璃月的名茶有许多,这并不是特别的一种。对我而言,苦味太淡,甜度过头……就只是普通的花茶而已。”

“哈哈,也许这更符合至冬的口味一些。”

“算了,公子先生喜欢就好。要说花茶,其实还有更出名,质量更上乘的,我回头泡给你喝。”

“是吗,听上去不错。要我说,先生也该尝尝至冬的烈酒,不过你肯定会被辣得吐舌头吧?璃月的佳酿味道着实寡淡。”

他许过承诺,要去对方的家乡看看。

钟离到码头时,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他没带伞,站着等了一会儿,雨慢慢把他发梢打湿,滴在肩上,洇出深色的水渍来。

雨突然停了,一块阴影盖住他。钟离转头,看见有人替他撑了把伞。

那是个老妪,握伞的手骨瘦如柴,挂着只泌色极好的玉镯。她没看钟离,只盯着海天相接的平面,声音沙哑低沉:“这世道早变了,有些地方,去了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何必还要费这一趟力气?”

钟离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随便说说。老了,记性也不好了。噢……那地方很冷,你许久没去,带些厚衣服好。”她低低笑了几声:“你没找我喝过几次茶,我也没记恨你。现在胡桃陪着我,这姑娘可比你有趣的多……”

“阿萍,你状态不错。”

“彼此。”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船快要靠岸,钟离想迈步,萍姥姥又发了话。

“历经诸多年岁,哪怕是岩石也有碎裂的一天……去吧,去吧。我没法拦你,去吧。”

那把伞被撤走,钟离目送对方蹒跚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人群中。

他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船夫已经在招呼人,钟离只得放下疑虑,随着人流登上前往至冬的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离开始忘事。

作为契约之神,如果不拥有绝佳的记忆力,许多契约都无法执行。可最注重契约的岩神,不知是否是交出了神之心,记忆已经逐渐同人类一样,毫无特别。

如果不去仔细想,有些事就会慢慢消散,毫无痕迹。

钟离每每闭上眼,第一个浮现的人总是达达利亚。他从没刻意思念过,可跟达达利亚有关的记忆总是如影随形。

他端茶时会想起对方皱着眉说苦的模样,进餐时仿佛看见达达利亚拿着筷子,笨拙的同食物斗智斗勇。他在甲班吹风,那人就靠在他身旁,懒懒说些有关故乡的传说,巨大的海兽,淹没村庄的暴雪,还有冰钓时父亲讲的故事。

有时钟离一抬头,就能看见达达利亚对着他笑眯眯,说,先生,要不要听听我打败的那些强敌的故事?我可厉害了,如果先生愿意跟我打一场,我很高兴的。

这些记忆在脑海中留存许久,无法抹去,如同烙印,时刻散发出灼热的痛,逼着钟离回味,回想,一遍遍重复。

至冬的船行了半月有余,最终停靠在海屑镇的港口。

冷风呼呼灌进袖口,钟离披上提前备好的衣物,下了船。

他四处打听达达利亚的家,奇怪的是海屑镇的居民们似乎都不认识阿贾克斯,甚至对愚人众执行官都一无所知。钟离察觉出不对劲,他将达达利亚的名字换成托克,终于有小孩为他指了方向。

“你问托克爷爷吗?他在最西南的小宅子住着。大叔叔,你找托克爷爷有什么事?”

钟离找到小孩口中的宅子。他扣响房门,但许久无人应答。

昔日的神明轻轻呼出一口白雾,推了推门。门没有锁,咔哒一声就开了。

屋里的摆设陈旧且普通,钟离抖了抖身上薄薄一层积雪,轻轻走进去。

他希望能在里面找到达达利亚一丝一毫的痕迹,但几乎一无所获。橱柜里只摆着一个人的餐具,破旧的沙发上搭着被老鼠咬出洞的毯子,窗帘沾满灰尘,桌布满是油污,花瓶里的鲜花已然枯萎。壁炉里只剩漆黑的炭火,死寂而冰冷。

有一瞬间钟离觉得自己在发抖。

他伸了伸僵硬的手指,身后却传来来一个声音。那声音的主人走到他面前,钟离看到他几近浑浊的蓝色双眸。曾几何时这双眼睛漂亮得熠熠生辉,他的爱人用它凝视自己,倒映璃月美丽的一切。

“你终于来了……钟离先生。”

钟离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声音来。

“你是托克,对吗?”

托克转身打开衣橱。他已经很老,蹲下身翻找东西时费力缓慢。钟离看着他臃肿的身躯慢慢站起,转过身,用手颤巍巍递来一个盒子。

他几乎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钟离接过来,属于人类的心脏在他身体里一阵阵发痛。他突然有些茫然,这些是不是真的?他应该留在璃月,等达达利亚回去找他,而不是在这里,在又冷又暗的屋里接过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盒子。也许这个递给他东西的人根本不是达达利亚的弟弟。托克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小孩,不是一个走路都困难的垂暮老人。

他应该放下来,转身回去,回到阳光照耀的大地上。

过了一会儿钟离发现自己在哭。

眼泪大滴大滴落在木盒上,地上,手上。

他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的爱人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死了。

而他分明是知道的。

往生堂变得冷清,因为胡桃赚了大钱,购置了新的地块重建房屋,而自己住的地方是胡桃特地留下来的。她现在垂垂老矣,早不是少女的模样,念着钟离客卿的缘分给他留了一块容身之所。

他身边的一切都飞快的变化。人老的老,死的死,房屋翻新,拆除,重建,再翻新,再拆除。春去冬来,四季更迭,花开又花落,只有他停在原地,永远留在达达利亚来璃月的那段日子,那一年的海灯节,那个香菱尚在的万民堂,年轻而活泼的胡桃和异国来的旅者,那双盘龙雕凤筷,那一年最后的送仙典仪。

钟离留在璃月,留在往生堂。与停滞的记忆一同等待,等待远方的浪子回来见他,等待他们再一起品茶的下午,等待一起看戏的夜晚,等待自己把手中同心结送出去的机会。

他分明是知道爱人的死讯,那幅面具被女皇派人专程送来赠与他,说这是年轻的执行官唯一的心愿。钟离拿过,轻轻放在枕底,每夜与其为伴,但他隔日就抛弃了这段记忆,达达利亚还鲜明的活着,他在等他。

像一阵风刮过,无数轻重的回忆随风飘散,只有关于达达利亚的记忆顽固得像坚硬的石块,沉沉压在他心底,霸道的不愿走。

他死去的消息,只不过是被自己丢进深不见底的海,假装不存在。

哪怕是历经风吹雨打的磐岩,也有碎裂的一天。

钟离打开箱子的夹层。里面掉出几十个不同的同心结,有几个已经发黄变脆,弱不禁风。而他半月前放进去的同心结仍然完好无损。

钟离把同心结绑在盒上,放进箱子里。

他对托克说:“谢谢。”

“没什么,是我该谢谢你,钟离先生……哥哥他终于被你带走了。他一直很想你。”

钟离坐上返程的船。

他迎着阳光脱掉手套,凝视自己掌心的一道道裂纹。

阿萍没有骗他,她只是说了实话。

大限终究是要到了。他想着把手套戴回去,这一天终究快要来了。

已经没有停留的理由。或许,回璃月后他还能跟变成老奶奶的胡桃吃顿饭,看看对方的变化,最后看看璃月,看看琉璃百合,看看日出日落。

在漫长的人生,终于快要迎来终点。他马上就能去陪伴自己的爱人,作为岩神的摩拉克斯,作为凡人的钟离,都该迎来结局。

他吻了吻那个小盒,然后藏进怀里。

这次,他们一起通往最终的归处。

让我下船

[图片]

摸鱼有参考

笨鸟:

见字如晤。

你一定很奇怪,明明近在咫尺,为什么还要给你写信?听好,我知道身边的她或许并不是真正的你,但这并不会影响我对你的全部爱意。

想问我是怎么发现的?笨鸟……稍稍留心就能察觉到,有时过多的巧合,反倒是一种破绽。

没向月亮借光,我的眼睛很亮,能看清写的什么。

平时常用手机和你聊天,都快忘了很久之前书信往来时怀揣着的急切与期盼。我以为这么多年沧海桑田,人总会变,可骨子里还是守旧,总觉得用纸笔记录下来,情意的传递才更真切,也更隽永。

因为那时书信很慢,你却说这是一种浪漫。

为了某只笨鸟,今夜不妨浪漫一次。

笨鸟,不要每天纠结于如何穿越次元到达我的时空。在此之前,我早就试过无数种方法了。要是能成功,你看到的就不是这封信,而是活生生的齐司礼了。

宇宙法则纵然难以违背,但同时也是仁慈的,它允许我们无视世俗的爱情。

你不需要把自己变得和她一样,不需要。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能认出来,不是吗?也不要过于在意你和她的区别,某种意义上,是你赋予了她灵魂。所以在我的世界里,你是唯一的女主角。

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别总让我担心。爱不能是人活着的唯一意义,虽然爱你这件事几乎占据我生命的二分之一。

这种过时的情话说出来真是考验人的勇气,收收嘴角,只说这一次。

光启市已经步入夏天,如果你的时空也是如此,记得少吃点凉的。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吃完冰淇淋,第二天哼哼唧唧地喊疼。自己不好好听话,连带着旁人一起心疼。

不能在你身边,说不在意是假的。所以麻烦你,多爱惜自己的身体。

对了,重新做了一个毛球,别多想,不是特意做的,是因为最近毛掉得多了些。我放在工作室的展示柜里,用灵力封存着,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送给你。

THE END
1.被狗咬了可同房吗?对对方有影响吗?被狗咬了,可以同房的,同房性生活也不会被传染的。狂犬病不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人与人之间不会...https://mip.yilianmeiti.com/question/744254.html
1.被朋友的狗咬不赔偿怎么处理大家记住啦,按照咱们国家《民法典》里面的规定啊,要是你被别人家养的宠物狗狗给咬了,那这只狗狗的主人就得负责给你赔钱!如果这个狗主人不肯赔的话,你就可以去法院告他,让法院来帮你讨回公道。 赔偿的内容呢,主要有这么几项:首先就是治疗的医药费啦,还有照顾你的护理费、因为受伤而耽误工作的误工费、在医院...https://www.66law.cn/laws/3089419.aspx
2.一般来说狗咬人不赔偿怎么办无法证明被咬者有过错。饲养行为违反相关法律等规定。 狗咬人不赔偿的话,当事人可以先进行调解,调解不成的话可以申请赔偿。如果狗咬人的话,那么狗的主人需要向受害人进行支付医疗费用,并且还需要支付受害人因为受伤而造成的误工损失以及交通费用。同时受害人也可以要求当事人支付营养费用和伙食补助费用等相关费用。https://m.64365.com/zs/1500562.aspx
3.“被狗咬了,别人不赔偿怎么办?”这场抖音直播有答案“我家就养狗,以前真不知道饲养宠物涉及这么多法律问题,更不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可以申请调解,这次通过观看抖音直播,提醒我以后得更加注意这些法律问题了 。”10月15日上午,正在观看曲靖市麒麟区司法局“人民调解模拟现场”抖音直播的张大姐这样说道。 https://sft.yn.gov.cn/pf/yunnan/ZhouFuPuFa/2021102191.shtml
4.两狗相斗一狗主被咬伤谁担责?原告李某在庭审时诉称,她被田某饲养的犬只咬伤,被告理应承担民事责任。 而被告田某辩解称, 李某被狗咬是事实,但当时是两家狗在打架,不知道是哪条狗咬的,李某自身存在重大过错,她属于报复心态, 因为她家的狗把我咬伤了需要赔钱。 请求法院驳回她的全部诉讼请求。 https://www.yilongnews.com/news/show/id/18944.html
5.我被狗咬一口6年了会不会得狂犬病我就没当回事我...我被狗咬一口6年了、会不会得狂犬病、我就没当回事、我该怎么办 温馨提示:因无法面诊,医生建议仅供参考 崔燕平 主治医师 传染科 极速问诊 三级甲等 聊城市人民医院 问题分析:你好, 狂犬疫苗只有在咬伤当时注射才会有效,现在打没有任何的意义的,狂犬病潜伏期有可能长达10年左右,但这么长的潜伏期在临床上是...http://wap.xywy.com/club/static/20141013/53610676.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