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暮蝶的推荐LOFTER(乐乎)

对江家不友好对仙门百家不友好不洗白金光瑶

喜欢温总喜欢蓝聂两家

私设温总是羡羡舅舅私设薛洋还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被羡羡引导走回正途

正文

陈情在手,白骨生花。魏无羡自在驿站杀了温晁和温逐流后就一直奔波在战场上,用他的一身鬼道术法杀了很多温家人。在魏无羡的帮助下,战争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在不夜天闭关的温若寒此刻是百感交集。

温若寒在闭关的过程中看到了自己的心魔,原来在他小的时候把自己的嫡亲妹妹弄丢了,这么多年他痴迷于功法也是想让自己强大才能更好的感应妹妹,只是妹妹一直没...

温若寒在闭关的过程中看到了自己的心魔,原来在他小的时候把自己的嫡亲妹妹弄丢了,这么多年他痴迷于功法也是想让自己强大才能更好的感应妹妹,只是妹妹一直没有找到,成为了他心中的坎,这也是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得以寸进的原因。这一次他看到了他的妹妹在走丢了之后,被一个白衣长发的仙人带走了,这个仙人待她如女儿一般,教她功法,她长大后拜别仙人独自下山,遇到了一生挚爱。温若寒看到自己的妹妹,心魔震荡。原来妹妹就是藏色散人,那个与他打成平手,在求学期间剪了蓝启仁胡子,和魏长泽成为散修,后夜猎身亡的姑娘,原来他和妹妹早就见过只是他未曾认出。早知道他就把妹妹他们留在岐山了,这样有家族庇护,妹妹也不至于夜猎身亡这么多年,还被虞紫鸢污蔑清白!笑话,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和自己没关系,现在可不一样了,藏色散人不只是抱山散人之徒,还是我温若寒的亲妹妹,岂容你紫蜘蛛辱她身后名!

等等,那这样的话,魏无羡那正和百家一起攻打温氏的小子是自己的亲外甥?!好一个魏无羡,帮着别人攻打自己家?!老子是你亲舅舅!!!

温若寒思至此,还是先把魏无羡找回来,听说那小子的鬼道术法才是这几场战争百家胜利的关键。

温若寒出关了,刚出关就去了百家的集中营。这时百家正在商议接下来的战役怎么打。

金光善:“魏公子,接下来的战役还是要由你出头打败温家呀!”

江晚吟:“那是自然,我江家被温狗灭了,他当然要出头了。”

魏无羡:“放心,我会让温家血债血偿!”

“你要让谁血债血偿啊?”温若寒怒极,合着他想把外甥接回不夜天,他在这想着让他家人为江家偿命?!

“温若寒?!”

“魏无羡你听好了,你娘藏色散人是我的嫡亲妹妹,你是我的亲外甥,这里很多的温氏子弟都是你的亲人,你帮别人灭自己家,刨自家祖坟,你真觉得你做得是侠义之举吗?温家灭了,他们会因为你帮他们而放过你这个温氏宗主的亲外甥吗?!”

魏无羡:“!!!!”

蓝忘机:“!!!!”

仙门百家:“!!!!”

人物有点ooc了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就当我私设好不好第一次写文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请大家留言如果有撞梗麻烦告诉我一下

ooc致歉

小小年纪特别喜欢吃甜食言逸交代保姆每周可以给陆言吃一次甜食,所以每周六是陆言的快乐日

“球球爸爸回来啦”

“爸爸!”小兔子摇摇晃晃的跑向言逸“好想你”

“爸爸也想你,今天晚上爸爸哄球球睡觉好不好”

“好!”答应完还故作神秘的贴着言逸的耳朵很小声的说“爸爸去书房”

“书房?”...

“书房?”去书房干什么,平常自己不在家书房虽然不锁门但也是不允许别人进的,就连打扫卫生的阿姨也很少进去

看着小兔子滴溜圆的大眼睛言逸欢快的答应了“好我们去书房”

“爸爸悄悄的”

言逸快被陆言可爱死了也贴着小兔耳朵说话“好~我们悄悄的”

到书房后陆言跑到书架前费力的把书挪开,像献宝似的捧着一块小蛋糕向言逸走去“阿姨昨天给球球买的,给爸爸吃”

冰淇淋蛋糕已经融化了,还不断的往下流奶油,言逸的眼眶有些湿润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喃喃“是球球留给爸爸的”

“对呀,好次,阿姨每个星期只给球球买一次,爸爸快尝尝呀”

“好爸爸尝尝”蛋糕胚也有些变味了,或许是眼泪代替了蛋糕的甜味,但言逸只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爸爸不哭,不好吃吗?”小兔子说着就想尝被大兔子紧紧抱在怀里

“好吃特别好吃,蛋糕是球球选的吗”

“嗯!我选了好久好久好久,爸爸喜欢吗”

“喜欢,爸爸特别喜欢,谢谢球球。是爸爸不好,爸爸回来的太晚了,还好有球球有给爸爸留小蛋糕”

“嘻嘻爸爸喜欢,不哭,下次爸爸想吃什么的?”

“球球选的爸爸都喜欢,下次爸爸和球球一起去选好不好”

“真的吗!”

“那这样爸爸好不好很辛苦”

“不会的,爸爸看见球球呀,什么都好了”

小蛋糕言逸挑着把蛋糕胚吃完了,吃之前还拍了张照片,后面照片被挂在书房的墙上。

十五岁的陆言把生日蛋糕照片挂上去的时候“这蛋糕都化了,爸爸这张照片不要了吧”

言逸看了一眼摸摸小兔子脑袋“留下吧,照片挂好了我们下去切蛋糕吧,你爸爸快等着急了”

陆言蹦蹦跳跳的往下走还剩五个台阶的时候蓄力一跳被陆上锦稳稳接住“慢点宝贝小心摔着”

破如防

续上集:

————正文————

我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然后就放弃了,沈九见我不答就放开了手,只听啪的一声,我就这么摔在了地上,也不算多疼,于是我就自己爬了起来准备回房间睡个回笼觉,出门之前我还偷偷眇了一眼沈九,沈九转过头和我来了个四目相对;我见被发现脚底抹油直接开溜,沈九还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溜到了房间,此时此刻,沈九低头小声嘀咕:“小小年纪,谁教她的?”

我因为偷听结果一夜未睡,所以回到房间时,一沾到床,我就睡着了;再睁开眼,已经是下午,我坐起身来,下意识喊了一声:“爹?你在吗?”无人回应,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你爹有事出去了”我揉了揉轻松的睡眼,开清楚眼前的一切时,我沉默了,之间周围空空如...

我因为偷听结果一夜未睡,所以回到房间时,一沾到床,我就睡着了;再睁开眼,已经是下午,我坐起身来,下意识喊了一声:“爹?你在吗?”无人回应,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你爹有事出去了”我揉了揉轻松的睡眼,开清楚眼前的一切时,我沉默了,之间周围空空如也,只有岳清源坐在书案旁盯着我,虽然他现在算是我父亲,但是我俩的关系...呃...唉,一言难尽。我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氛围尴尬到了极致。不知过了多久,“吱呀”一声,沈九推门进来,他一进门就感到了屋里的奇怪氛围,我移开视线,像往常一样扑进沈九怀里,沈九也习以为常的抱着我,他摸着我毛茸茸的脑袋,抬眼对上了岳清源晦暗不明的视线,好嘛,我不尴尬了,他俩尴尬上了,我忽然问007,“老七,有一天天道会将我强行抽离这个世界吗?”007沉默了一会:“没错,宿主,所以你迟早要离开这个位面,反派的结局也注定会向原来那样。”我笑了,“所以反派注定要成为天命之子的垫脚石吗?”007沉默,随后向我发出警告:“宿主,你如果对位面角色产生情感,或者试图改变结局,那么天道将会将你的记忆强行清除并给予处罚!”“那么...如果,我要灭了这个所谓的天道呢?”

(未完待续)

抱图吱声

自印

画师我

随笔

小学生文笔OOC警告cp七九

观影以外的加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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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水牢里,水一滴一滴地落下,阴暗潮湿的地板上躺了一个人,那正是当年名动天下的修雅剑。

沈九睁开眼,眼角划过一抹泪水,“七哥....为什么啊,为什么偏要现在来?不应该这样的”说着,他的瞳孔也变了样,从前那淡绿色的眸子变成了蓝色,可眼睛依然空洞无光,四肢也变回了原样,身上的一席破烂的衣裳,也变得完好如初。

“大人是否脱离世界?”虚空中一个人悄然出现,他不敢直视沈九的眼睛,因为这位大人此次的命格真的太惨了,沈九沉默少许,开口道:“不,你离开,我要搞事了。”

他的身体重新恢复力量,寒冰的气息蔓延开来,汹涌的灵力重新在他身体里盘旋

“我的力量,好久不见”

沈九知道,这些后果都是自己自由索取,可洛冰河不应该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既然如此,他也该做出行动了。

“这里是哪儿啊?”一位不知名人士了声音传来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空间”虚空中一道声音传来

“不知您带我们来是干什么”岳清源道

“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放你们出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会让你们看个东西”

“装神弄鬼的东西”远处的柳清歌到

“两个柳师弟?”齐清萋道

“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自然会有两个了”上空的声音再次出现

远处又走来几个人,他们正是苍穹山的其它人

“不知您可看见清秋师弟?”岳清源对着上空道

“待会你会看见的”

“冰河?”

“师尊,我在呢”洛冰河把沈清秋抱在怀里

“你就知道叫他。”柳清歌白了一眼

“肃静”空中的声音放大了一倍似的,在空间内盘旋

“观影开始”

“既然要干事情,那必须得把一个麻烦解决掉”沈九说着,划破自己的手掌,他用灵力将身上的心魔血逼出来

魔宫里,洛冰河感受出心魔血的流出,轻轻笑了一下,不急不慢地向水牢走去

“这是小九?”岳清源(狂)问道

可这一次天空中的声音并没有传来

“九哥,这是?”沈清秋在内心里想道

脚步声靠近,沈九浅浅的笑了一下,好戏开场

“洛冰河,不会让你厉害了几天,让你真的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吧?”沈九看着门口

“九哥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沈清秋在心里默默给沈九烧柱香

“他们那边是怎么了?”柳清歌(渣)问道

无人回应

“师尊这是....”洛冰河虽说是笑着,可有点毛骨悚然的样子

“那边的师尊和我的关系很不好吗?”洛冰河问

“我也不知”沈清秋摇着扇子,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慌得一批,“先看吧”

沈九抬眼一瞧“小畜生,你难道没有眼睛吗?”

“师尊……哎”洛冰河嘴里说着,可手上却凝起了一团暴击

“你们魔族都这样吗?当真让我打开眼界”沈九也不含糊,手里迅速凝出了一个冰锥

魔力与冰锥碰撞,发出巨大的轰鸣,整个水牢都在发生颤动

“九哥实力怎么这么强?”沈清秋疑惑的想

“小九没事吧?”岳清源(狂)担心的说

“恭喜,回答正确”

未完待续1458字献上

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加粗和下横线可以一起用

重发一遍,上一篇搞颜色被屏了,刷了糖果的小伙伴以后要看彩蛋可以私信我

一发完

避雷:虐文,be

……………………………………………………

沈九死了,在地牢里死的无声无息,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腐烂了,发出恶臭的味道,洛冰河亲自安葬了他,也算是全了这一段师徒孽缘。

二十年后,洛冰河无聊来到人界逛街,后宫的女人他都已经腻了,也该寻些新鲜货了,他走在大街上,与各色路人擦肩而过。

“这个怎么卖”

“公子眼光真好,这是上等的和田玉,需15两银子”

洛冰河只觉得此人声音特别熟悉,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和沈清秋一模一样的人在首饰店买东西。

“帮我包起来”

“好的,稍等”

那人干脆利落...

那人干脆利落的付了15两银子,算是店里的大主顾,掌柜的亲自把人送出去。

那人走后,洛冰河进入首饰店,没一会儿就打听到了那人的消息。

有意思,洛冰河想,那人就是沈清秋,不过是转世的沈清秋,这一世他不叫沈清秋,也不叫沈九。

洛冰河觉得好玩,左右无事,倒不如去会一会他,反正现在的沈清秋也不认识自己。

洛冰河设计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轻易获得了沈清秋的信任,二人互换了姓名。沈清秋这一世还是姓沈,叫沈洛,字祁灵。

这一世的他性格变了很多,人也很温柔,这与他这一世的家人有很大关系,这一世的沈清秋家庭美满幸福,父母是这个地方的首富,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他是家里最小的,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为什么事烦恼过,所有事都被家里人包圆了,他只负责享受就行,这一世的他没有经历黑暗的人生,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看不起,更不用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所以性格也很好,又单纯又善良,傻白甜一个,所以洛冰河一出拙劣的戏码轻易就骗过了他。

二人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经常在一起结伴玩耍,洛冰河看着这样的沈清秋,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以前的沈清秋可不会对他这样好,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就连死了,也没有给他服过软。他可太喜欢现在的沈清秋了,又很嫉妒现在的沈清秋,凭什么呢?沈清秋这个小人,凭什么转世后过得这么好,还这么幸福,凭什么他可以有重来的机会,我却没有,洛冰河心中复杂。

他说不清现在对沈清秋是什么感情,恨吗?可是现在沈清秋什么都不记得了,喜欢吗?好像也不是,他怎么可能喜欢沈清秋这个卑劣小人,可能是没有报复够吧,沈清秋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身为徒弟的他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报复百年怎么可能够呢,沈清秋就应该一辈子被他踩在脚下。

“洛兄,你怎么了”沈洛担忧的看着洛冰河问道

洛冰河看着现在的沈清秋,单纯,善良,眼里是对他的关心。洛冰河心跳落了一拍,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里升起,也许……

“没事,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沈兄,我们改日再聚,下一次我给沈兄带我家乡的特产”洛冰河道

“好吧,洛兄云游四海,想必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家中父母怕是要担心的”沈洛道

“沈兄有所不知,我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养母长大,后来,养母去世,世间就只剩我一人了”洛冰河感慨道

“抱歉,洛兄,节哀”沈洛,他看洛冰河衣着华丽,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

“无妨,都陈年旧事了”

和洛冰河道别后,沈洛就回家了,路上。

“公子留步”

沈洛听见声音后停下脚步,回身望去,后面一娥罗多姿的女子款款向他走来。这女子脸用面纱遮住,她的眼睛如明亮的星星,顾盼之间,美目流露出独特的魅力。她衣着大气华丽,周身自带一种气质,她在沈洛面前站定,上下打量着沈洛,沈洛也在打量着她。

“小女柳冥烟,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沈洛字祁灵,不知柳姑娘找我有何事”

“我观你和洛冰河相谈甚欢,不知你与洛冰河什么关系”

“姑娘和洛冰河又是什么关系呢”沈洛奇怪的问道

“我,我是他的妻子,只是,他以许久不曾回家了,我才出来找他,却看见……”柳冥烟说着就看着沈洛

沈洛心中咯噔一下,感情是洛冰河冷落了家中妻子,让人家捉奸来了,冤枉啊,虽然说洛冰河长得确实好看,但再好看也是个男人啊,他还是喜欢女孩子的,家中父母也在给他相看好人家姑娘了。若是都能看上眼,再过个一年半载也就要成亲了。

“是洛夫人啊,洛夫人你误会了,我和洛兄只是好朋友,洛兄之前有恩与我,故和洛兄亲近了些,洛兄也没和我提过他家中已有妻室,是我失礼了,望夫人见谅,洛夫人放心,我对洛兄没有想法,也没见他在外有拈花惹草”沈洛对柳冥烟解释道

柳冥烟其实也不是很在意洛冰河有没有拈花惹草,反正她也已经在一堆后宫和后面新进的一堆后宫里麻木了。只是最近洛冰河频繁的往人界跑,让她有些好奇,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沈清秋明显是转世了的,上一世人已死,往事随风散,那些怨恨也随着去了。只是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也不知是缘分还是这个世界太小了。

……………………………………

转变从这天开始,和洛冰河认识也有大半年了,沈洛真的很喜欢和洛冰河一起玩耍,洛冰河见多识广,听说他云游四海,见过听过许多奇闻异事,每次和他待在一起就不会无聊,他还会带着沈洛到一些好玩的地方探险,洛冰河武艺高强,完全不用担心有危险。

“洛洛啊,我昨天帮你约了杨家小姐今天去游湖哦,你别忘了,等会儿吃完饭就去看看吧,要是合适,我们就去提亲,早点把事办了”

“娘,哪有这么着急,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都没准备”

“这不是现在给你说了,再说,你两个哥哥都成家了,就剩你了”

“娘,小弟不着急的,他还小呢多玩几年也没什么的”大哥

“是啊,娘,小弟又不用继承家业,小弟只要开开心心就行,娘还怕我们养不起他吗?”

“还是大哥二哥好”

“是是是,知道你们疼他,但是我都跟人家约好了,去见见总是好的,万一喜欢呢?”

“好嘛”

…………………………………………

沈洛来到亭子里,那杨家小姐也刚到,二人见礼过后,又互相打量了一下,杨家小姐也是个漂亮的人,举止优雅大方,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礼仪家教极好,沈洛也是,二人门当户对,就算不成一家人,也可以结交为朋友。

两家人都是从商的,也都是家里最小的,可以说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二人相谈甚欢,不过杨家小姐已经有了心上人,是柳家的公子柳卿歌。

洛冰河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二人这样"恩爱有加"的画面,他怒从心起,脑子里都是沈清秋对那女的笑,那女的亲密的同他说话,洛冰河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睛越来越红,脑子里有声音对他说:沈清秋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不乖,是不是要把你关起来,绑在床上,才会乖乖听话,对,把他关起来,弄脏他,把他绑起来。

………………………………………………

天快黑了,沈洛和杨家小姐分别后就各自回家。

沈洛醒来是在一张大床上,很大的一张床,房间也很大,他躺在床的一边,他的外衣不知去了哪里,就剩里衣,他有点慌乱,这是哪里啊

“醒了”

沈洛循着声音看去,是洛冰河。

“洛兄,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这是我的寝殿”

“寝殿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洛兄,我要回家了,不回去我爹娘会担心的,你把我衣服给我吧”沈洛说着,就要下床,却瞥见自己脚踝上一根细长的链子,链子另一端在床尾。

沈洛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忐忑的问道“洛兄这是何意”

“你觉得呢?”

“我不知,你快给我解开,我要回家了”沈洛心里发毛,面上却强装镇定的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师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

“我都忘了,你不记得了,你怎么能这么幸运呢?沈清秋,沈九,你怎么能不记得呢?你这样卑劣的人,为什么也会有机会重来!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不可以!”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沈清秋沈九的,我不叫这两个名字,你搞错了,你放我回家吧”沈洛还在懵逼中,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洛冰河说“师尊,我很喜欢现在的你,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

说着,洛冰河就开始按着沈洛亲吻,沈洛大脑一下清醒了,他推开洛冰河,向着床的另一边退去。

“洛冰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沈清秋,沈九,更不是你的师尊,我叫沈洛,字祁灵,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不做替身,况且,你已有妻室,你这样做,对不起你的妻室,对不起你的师尊,也对不起我”沈洛冷冷的道

沈洛现在哪里还不明白,一切都是洛冰河设计好的,从初遇到现在,为了骗他当替身,真是煞费苦心。

“师尊,是你勾引的我啊,本来我已经忘了你了,是你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啊”

“你胡说,明明是你刻意设计,你污蔑我,呜~”沈洛说着委屈的哭了,沈洛现在也刚20岁,又被家人养的单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洛冰河看他哭了,愣了一下,随后把他拽到身下,“师尊,你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春宵苦短,我们就寝吧”

“不要,不要,你放了我吧,呜……我不是你师尊,我要回家,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沈洛哀求道

“不好”

“我求你,我求你放我回家,我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放了我吧,洛冰河,我求你了,呜呜……”

“别哭了,待会儿有你哭的”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畜牲,神经病呜呜……你别碰我……滚开……呜呜……”

也不知是哪里惹到了洛冰河,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粗暴,他一手按住沈洛,一手撕掉他的衣服,庞大结实的身躯压向沈洛,让他动弹不得,粗鲁的动作令沈洛感到害怕,他整个身体都在抖,可他反抗不过洛冰河……

“啊!…嗯啊!…”

“停下…求…停下…啊!…”

“不要了…不要…呜呜……”

“饶了我呜呜…洛冰河…我疼……”

“洛冰河,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一个月后

“师尊,换衣服吧”

洛冰河站于沈洛身后,从后面拥着沈洛,亲吻着他的耳侧,神情陶醉。

沈洛坐在梳妆台前,神情麻木,尽管心里恶心的不行,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个月,他反抗过,逃跑过,却都以失败告终,每次逃跑都被洛冰河抓回来,被丢在床上粗暴的对待,后来,他再也不敢跑了,他不想洛冰河叫他师尊,更不想要沈清秋沈九这个名字,他跟洛冰河说过吵过很多次,可他不是装没听见就是说他本来就是应该叫这个名字,后来,他麻木了,也不再纠结了。

每次洛冰河这样叫他,他都好恶心,他恶心这个称呼,恶心洛冰河叫他,之前几次,洛冰河在床上这么叫他,他直接当场吐了,后来,洛冰河就不在床上这么叫他了,真的很扫兴,但是,他叫他沈清秋……

短短一个月,他失去了自由和尊严,还失去了自己的名字。

“师尊,今日大婚后,你就是我的魔后,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了”洛冰河道

“之后,能陪我回家一趟吗?我总得给我父母一个交代。”

“当然可以,师尊以后要是想家了,可以经常回去”

“不,不用了,就这一次把事情解决,以后就不回去了”他怕洛冰河会伤害他的家人,他的家人都是凡人,洛冰河要是想伤害他们,易如反掌,所以,还是不联系的好。

魔尊大婚,自是魔界的头等大事,听说还是一个凡人,要知道,这是以前的那些人都没有的待遇,就连魔尊最宠爱的柳冥烟和圣女纱华铃都没有举行大婚,看来这是真爱了,这才是真正的魔后。

大殿里,魔族大臣拖家带口,翘首以盼,都想看看魔后的真面目,而已经知道事实的柳冥烟淡定如斯,沈洛逃跑的时候她撞见过一回,还帮了一把,不过还是没有逃脱。

新人进殿,洛冰河一身黑红婚服,妖艳的面容满是笑意,心情很是高兴。而跟在他旁边的沈洛则是脸色冷漠,清冷的脸庞没有一丝高兴的意思,沈洛全程都是由洛冰河带着走完,内心已经绝望。

夜晚,洛冰河一身酒气的推开房门走进来,魔仆恭敬的行礼,洛冰河挥手让他们下去。

沈洛自顾自的梳头,也不看他,洛冰河从后面抱着他,酒气传入鼻息,一点儿也不好闻。

“师尊,我们成亲了,你高兴吗?”

“…………”

“不管师尊愿不愿意,现在都是我的人了”

“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家一趟”

“三天后吧,你们人界不都是三天后回门吗?”

“……好”

“那师尊,我们洞房吧”

“……”

今晚的洛冰河格外的温柔,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尽管如此,沈洛还是很恶心,他恶心洛冰河,恶心被洛冰河碰过的自己,他觉得和洛冰河呼吸的空气都好脏。

第二天沈洛醒来,洛冰河已经走了。

“来人”

“参见殿下”

“备水,我要沐浴,把床单被套换了,拿去烧掉”

“是”

沈洛坐在浴桶里,一遍又一遍的搓洗着,直到全身通红才停下,他感觉自己好脏,脏死了,尤其是身下某处流出的东西,令他崩溃不已。他趴在浴桶边缘目光放空,整理着情绪。

出来后,又是一副清冷的面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中午,洛冰河没有来,倒是他的妃子成群结队的过来,说是请安,不过来了之后确实敷衍了事,拿腔拿调,阴阳怪气的。还有几个大着肚子,有些是刚怀上的,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沈洛是个男子,以男子之身侍人,不要脸。

而沈洛呢?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她们说的什么,这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喜欢洛冰河,他巴不得洛冰河不要来他这里。

他觉得洛冰河恶心不是没有原因的,洛冰河拿他当替身,口口声声说爱着对方,却也没耽搁他上其他女人的床,有时他来的时候,可能就是从其他女人床上过来的,他觉得洛冰河的爱真廉价,他在心里嘲笑洛冰河,不怪他师尊看不上他,属实是他不配。

他也打听过这位魔尊和他那个师尊之间的爱恨情仇,知道后也感慨一句造化弄人,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凭什么啊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是那个人的转世,前世洛冰河受的苦他也千百倍的还回去了,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

众嫔妃见语言攻击没有任何效果,都觉得没意思,回去后继续研究对付沈洛的法子,一定要把这个人拉下来,一个男人,凭什么爬到她们头上。

接下来的几年里,这后宫热闹非凡,花园里,常会有人故意跑到沈洛身边摔倒,或跳河,或流产,说是沈洛推的,最后会告到洛冰河面前,沈洛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洛冰河看着他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沈洛说着,也不看洛冰河一眼,说完一句话就不再多说,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刚开始还会多说几句,后来,干脆保持沉默,洛冰河信不信无所谓,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洛冰河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却半天没听到他说话,倒是旁边这个女人一直哭,听得他心烦,让人拉下去处理了。

“没事我就回去了”

“站住!”

洛冰河快步走到他身前,“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连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沈洛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不想和他说话。然后转身快步走出去

“沈清秋!”

沈洛没有停顿,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当他回到自己屋子里时,却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是沈洛沈祁灵,我是沈洛沈祁灵……”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在魔界,没有人知道他叫沈洛沈祁灵,洛冰河对外宣称他叫沈九沈清秋,他怕有一天他也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变成另外一个人,尽管他前世真的叫这个名字,那也是前世了,今生他只会叫沈洛沈祁灵,所以,当有人叫他沈九或沈清秋时,他就会回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自己原本的名字。

洛冰河一个月有半个月是在他这里过夜的,美名其曰宠爱有加,什么好东西都往这里送,可沈洛越来越恶心他,他睡过的床第二天沈洛必定会叫人拿去烧掉,睡过的沈洛都会一遍又一遍的洗澡,饭桌上他吃过的菜沈洛不会碰,他给沈洛夹菜,沈洛放下碗筷说吃饱了,他喝过的杯子,吃过的碗筷在他走后,沈洛叫人通通换掉。

洛冰河每次都会说爱他,嘴里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对着他说爱他,沈洛觉得讽刺极了,洛冰河可能觉得他次数说多了沈洛就会相信吧,可惜,洛冰河信了,沈洛没信,就算是真的爱他又怎么样呢,不也没耽搁他纳妃睡女人吗?一个人的爱怎么能廉价到这个地步,太讽刺了。

外面飘着大雪,屋里烧着地龙,也不会冷,很暖和,沈洛躺在椅塌上,看着大雪纷飞的景色,他有些向往,但是,他已经起不来了。

御医诊断,要是他好不起来,看不来,他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他贿赂御医没有将近况如实告知洛冰河,他怕洛冰河会用一些手段留住他,那样他将生不如死,他已经熬了十年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是他识人不清,引狼入室,他认命了,想着那些没有盼头的生活,还有他几天前无意间听到的秘密,让他更不想再活下去,他逃不出这个牢笼,这辈子就到这里吧。

几天前,沈洛去找洛冰河,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洛冰河,也是最后一次。

沈洛想回去看一眼父母,他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就想着在看看他在人界的亲人,不见面,就远远的看一下就好,十年前,他求洛冰河和他演了一场求仙问道的戏码,骗他的家人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修行,这一去怕是今生都不得相见,毕竟修仙没有岁月,洛冰河装得也很是仙风道骨,迷惑住了他们的眼睛,他父母觉得机缘难得,不应该阻拦他走向更高的地位,含泪送别了他。

他来到洛冰河处理公事的地方,这里空间很大,除了有屏风还有隔间,他等的无聊,就在这里随便走走看了起来,他走进隔间没一会儿洛冰河就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两个人,是洛冰河的大臣。

洛冰河回来坐下就和一个大臣一直在说话,沈洛也没出声,就想等着他们说完再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臣交代完事情出去了。

“生*****子……药研究的怎么样了”

“回尊上,已经找人在试验,在等几天就会有结果”

“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不伤身体的”

“尊上,恕我直言,男***生子本就有违常伦,要说一点都不伤身,那是不可能的,臣只能做到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

洛冰河沉默一会,后道“这样也可以”

“还有尊上,我们试验阶段发现,就算是有生子药,男子……受**孕率也是极低的,所以需要靠一些在外帮助来提高受*孕…*率,接下来会涉及尊上与魔后的房事隐私,请尊上恕罪”

“你尽管说,免你无罪”

这个大臣本来就是医师,又是魔族,本来就没有什么羞耻心,而且殿内就只有他和洛冰河两个,所以他的声音在大殿上显得格外的清晰大声。

二人在大殿上好高谈阔论,完全没有发现蜷缩在隔间的沈洛,此时沈洛蹲坐在地上,他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响,他此刻眼眶通红,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听着那不断从殿上传出来的污言秽语,内心充满了悲愤与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上安静下来,沈洛呼吸都是放到最轻,他很害怕洛冰河发现他所以一动也不敢动。

“尊上~”一道妖娆的声音传来,纱华铃声比人先到,随后娥罗多姿的扭着腰进来。

“你怎么来了”洛冰河看着她道

“尊上许久不来人家宫里,人家想你,就来找尊上了”她坐在洛冰河腿上

“想我了哪儿想我啊?”洛冰河搂着她的腰调侃

“讨厌啦~人家想你,哪哪都想”

“那去隔间”

“不嘛~尊上去我那里嘛,奴家最近得了些新玩具,尊上去我那里玩嘛~”边说着边拿起洛冰河的手往胸口摩擦

“走吧”

…………

沈洛听见洛冰河要来隔间时心里的害怕达到了极点,幸好……

听见他们走远后,沈洛才一步一步挪出来,他蹲的太久,双腿都没有知觉了。他缓了半天才恢复。

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去,在路上不断地颠倒,又站起来,他要赶快回去,不能让人发现他出去过。

沈洛回来后就病倒了,自回来以后,他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本来就心病成疾,久病难医的身体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洛冰河最近每天都来他这里,他嘴上擦了点胭脂,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以此骗过洛冰河。

今天的洛冰河格外高兴,洛冰河来了在他旁边坐下,就那样看着他……

沈洛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沈洛也很高兴,他终于要解脱了。

“洛冰河,我想和你说些话,接下来,我说,你别说话,可以吗”

“好”洛冰河答应下来,沈九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了,以前,在床上做狠了还会吵几句,后来无论做多狠他都不再开口了,没事绝不开口说话。和他聊天也不回,洛冰河生气发火,他无动于衷,今天,他居然主动开口和洛冰河说话了,洛冰河心里高兴的很。

“洛冰河,我以前说过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这两句话我收回来了,我不恨你了,我原谅你,不过我希望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不要见面了,如果你看见下辈子的我,请你装作不认识我,也不要来打扰我,如果我真的是沈清秋沈九的转世,两辈子,我也还完了的吧,就让我安稳的过一生,好吗请你答应我,你点一下头可以吗”

洛冰河看着沈九,他不明白为什么沈九要和他说这些话,不过也在沈九希翼的目光下点了头,而后他看见沈九释怀的笑了,十年了,沈九从来没有对他笑过。

“谢谢你,洛冰河,接下来的话会很难听,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还是要说,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爱我还是拿我当替身,或是发泄的工具,但是我还是想说,你说你爱我,但是你的爱真的好廉价,你真的很脏,你不知道,我和你待在一起我觉得空气都是脏的,你真的爱你的师尊吗?你真的爱我吗?你不知道你在我床上的时候还带有其他女人的胭脂味,你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用多大耐力让自己忍住不要当场吐出来,洛冰河,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爱你的,永远不会,你太脏了,你的心是脏的,人是脏的,连你的灵魂都是脏的,你的爱很不值钱,还有,我的名字叫沈洛沈祁灵,你怕是已经忘记了吧,或者说你从来没记住过,你一直沈清秋沈九师尊的叫我,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认同过,没答应过,你说我不愿同你说话,你连我的名字都没叫对过,我凭什么要和你说话。好了,我想说的说完了,如果你生气,请你晚上再发火,现在,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下,你走吧”全程沈洛都语气平静,说完,沈洛拉上被子,闭上眼睛,头微微偏向一边,很快睡了过去。

洛冰河看他说完话就睡了过去,心里有火也发不出,只能小声说“晚上再找你算账”

可是,他终究没等到晚上,下午,侍女来报,说魔后没有气息了,洛冰河如遭雷击,他慌忙跑到沈洛房间,沈洛还是维持着上午的姿势,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沈九,你醒醒,你起来,别睡了…………沈清秋,起来啊…………师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沈洛,我不生你气了…………祁灵……”

他不是不记得他的名字,只是因为沈清秋才与他有关系,而沈洛和他是陌路人,他不愿承认他们已互不相欠。

魔界第二百三十年,魔后薨,享年三十岁

同年,魔尊洛冰河遣散后宫,并宣称以后永不纳妃。

彩蛋是沈九第三世和他的神秘身份

推文

以下是刷了糖果的朋友,实在是太抱歉了,以后再也不搞了颜色了

※新坑pa!

※和原本日向性格有差异!!

※日向很强,头发有辫子(实在是看不到我描写的,后面会加个附图[自己手绘],虽然很丑)

※字数3000+,新坑字数要少一些

··*

————01

IH预选赛结束后的第四天,乌野高中的校门口迎来了一位转学生,一头橘发,后边还留着一缕辫子,他抬头望着眼前的乌野高中,静静看了一会后,就径直朝里面走去

“好了!都给...

“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就算IH预选输了也别再泄气了!”在排球部里组织大家练习的乌养教练喊道“现在把你们吃饭的劲都拿出来!”

突然体育馆的门被打开,一个少年手里拿着入部申请走了进来,刚走进去,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只是淡淡的问道

“请问队长是哪位?”

“是我”

听到是来问队长,大地就走上前去,看到对方手里拿的是入部申请,才反应过来是来进社团的

“叫日向是吗?是打算加入排球部?”大地一边接过入部申请,一边带着温柔的笑容问着

对方点了点头,大地看了看眼前叫做日向的少年,身高估计在一米六左右,‘是当自由人的吗’大地想着

“噢噢!你小子是来加入排球部的?”田中露出一脸打算吓唬对方的表情说道

日向淡淡点头回应着,田中拍了一下日向的后背,“什么嘛,你这家伙反应这么冷淡啊”

“田中”大地看着田中,露出一脸恐怖的微笑

田中看到大地的表情后,自觉的退到一边“抱歉”

这时候旁边的菅原也走了过来,注意到日向还背着书包,于是露出温柔的笑容问道

“诶,是新生?”

“嗯,今天刚转过来,打算先填社团”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日向回应着

【嘭!】

突然一个声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其中也包括日向,而声音的发出者,是发完球的影山

“看来影山的心情还是没平复下来呢”菅原双手插腰,无奈的说道

“那种发球…”日向盯着影山开口说着

“那种发球很厉害对吧,虽然那家伙性格不是特别好,但技术真的很不错”原本退到一边的田中说着

“不是的”日向解释道

“我是想说,那种发球,我能接起来”

“?!”众人听到后都是一脸惊讶加疑惑的表情,而日向的声音不大不小,影山本人也听见了这句话

原本因为输给及川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又让影山心里不舒服,听到日向这句话,就直接激起了影山的胜负心

他就这么朝日向走去,直到站在日向面前,影山的刘海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低气压

日向也不甘示弱的盯着比他高一截的影山,两人的表情像是要一触即发,后面看气氛有点不对的小武老师和乌养教练也走过来

“那个,影山同学还有…日向同学是吧?你们别…”小武老师准备开始劝的时候,影山开口打断道

“要来比吗?”影山抬手用大拇指朝场上指了指

“比什么”日向问道

“比你能接到我几个发球”影山这句话完全是因为日向刚刚的那句[我能接起来]

一直在喝水观战的月岛发出嘲讽“真不愧是国王发言呢”

“好啊,比就比”日向从来不怕比自己高的人,面对影山高傲的发出挑战,他没理由拒绝,也绝不会输

就这样,两人在其他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下,并肩走向场上

————02

影山站在发球位一下下拍打着球,表情还是一样的低沉,而网对面的日向也是同样的表情,他双手放在稍微弯曲的膝盖上,眼睛紧紧盯着影山

体育馆里也安静的只能听到影山拍球的咚——咚——声,场上陷入了一片沉寂,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一点点声音都会打破这紧张的平静

影山重新把球握在手里后,将球高高抛起,随后打出一击大力跳发,球碰到影山的手时发出的声响足以清楚这一跳发的威力

日向眼睛紧盯着影山的发球,在球即将来到眼前后,日向直接侧开身体,球稳稳落出界外

“出界”日向回头看着在地上滚动的球说道

“噢噢!漂亮的判断!”乌野的自由人西谷在旁边激动的说着

“嘁”影山发出不爽的声音

日向轻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影山,露出一副微微得意的表情“这球你可以不算,毕竟失误也很正常”

“哈啊?”影山的怒气值直接被激到了最高点

“哇,这家伙,这么直白的说影山的他还是第一个”在一旁观战的田中对西谷说着

“还有月岛吧?”西谷说道

“不用说我也没关系”月岛默默说着

影山拿着球再次来到发球位,这次没有多余的拍球动作,取而代之的是放在手心转动了一下后直接开始发球,这次发球虽然比上次力度要小点,但速度却增快了

就在众人认为日向这球只要能碰到就够可以的时候

他已经站在了球的正面,将球稳稳接了起来,球打在日向的手臂上后发出了声响,代表了第一球,被日向完美接起

球被接起后飞向上空,这时候的日向对上了影山眼神,这就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03

两人你发我接的比试持续到差不多第十个球的时候,双方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但两个人的眼神里都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直到大地亲自上去“好了,你们两个,可以停下了”大地说道

“你们要是这样一直占着场地,其他人就没法练习了,要是实在想比,我们下周六就来组织一次三人的比赛”

听到这,日向和影山才从场上下来,但两人还是互看不顺眼,一个从上面往下瞪,一个从下面往上瞪

“下次肯定是我赢”影山说着

“你赢的标准就是说大话吗”日向反驳道,随后又开口“刚刚的比赛…”

“是你赢了”影山背对着日向说道

影山的反应让日向稍微有点诧异,虽然他们见面不超过三个小时,但影山给他就是一种不会服输的印象

“但下次,我会赢回来”

日向慢慢停下脚步,稍微走在前面一点的影山注意道日向停下后自己也停下并回头望去

日向看着影山,微微扬起嘴角,“日向翔阳(hinatashoyo)”

影山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回应道“影山飞雄(kageyamatobio)”

————04

到了第二天,清水学姐拿着一张名单来到众人面前

“清水学姐今天也是美丽动人啊~”

“简直是女神中的女神!”

一看见清水就犯花痴的田中和西谷开始了对清水的夸夸时刻,而清水则是帮大地过来传达周六的三人比赛的队伍人员

“一组是大地,月岛,山口”清水说道“二组是田中…”

“哈哈哈!到时候让你们见识下我的厉害!”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田中就激动的在清水学姐面前展现自我

“请安静”清水扭头对田中说道

“非常抱歉!”

清水无奈叹了口气,只好重新把二组说一次,“二组是田中,日向,影山”

““哈啊?!””两人的脸上似乎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等等,我为什么得和这家伙一组?”日向抢先说道

“这是我要说的!boke!”影山也说着

“哈?你以为我想和你一组吗?”

“我才不稀罕你一组!这还不如接球,托球,扣球都由我一手包办”

这时候大地走了进来,“这是为了让你们两个有团队合作意识,要是在比赛的时候你们还是这样,那么我们肯定又会输”

“呃……!”影山刚准备想说下一句,但听到大地说的[肯定又会输]时,想说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这一幕也被日向看在眼里

“要是想赢,就要学会团队合作”大地说道,随后朝日向看去,问道“说起来,日向的位置是自由人吗?”

“我是攻手”日向一脸坚定的说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攻手?!”

“你小子没骗我们吧?看起来只有一米六差不多”田中来到日向面前摇晃着他的肩膀

“我能跳,而且速度很快”日向说道

大地思索了一下,随后对日向说道“能让我们看看吗”

日向点了点头,大地扭头对菅原说“菅,那就拜托你帮日向托下球了”

菅原点了点头“喔!交给我吧”,菅原朝日向走去“日向,我来给你托球”

“啊,谢谢学长”因为日向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叫什么,所以只能先用前辈代替

菅原似乎看出了日向表情中的意思,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菅原孝支”

“菅原学长”日向试着叫了一声,日向的样子让菅原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摸了摸日向的头,日向也呆呆站着让菅原摸

两人来到场上,菅原事先问了日向更喜欢怎样的托球,而日向则是回答更高更快就好,虽然有些顾虑,但菅原还是尝试给日向托一下看看

“那就开始咯”菅原说道,随后托出一个类似快攻的托球

“菅原学长是不是托太高了?”田中说着

但在球托出去的瞬间,一个身影也飞向高空,速度!高度!丝毫不逊于比他高一截的攻手

【嘭!!】

球砸在界内后缓缓滚动,看着地上的球,众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日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扭头对菅原说道“抱歉,今天手感不太好”

‘这叫不太好?!’

※第一篇先试试水(*′▽`*)

※这坑的日向的性格大概就是对一开始不是很熟的话比较少,而且很酷(大概?)比较熟后,话就会多一些,我不太会描写人物形象,所以文笔方面请包涵

※最后谢谢大家喜欢(ω)

(下一篇会附图)

严重ooc致歉!!!

文笔渣……

私设多多

文笔渣渣原著台词有

避雷:不是专业打排球的,数据有错

私设请看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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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野高中排球馆

影山飞雄转了转手中的排球,抛球,助跑,挥手“砰!”一记完美的跳发

又发了一个球,但没看见球落,只看见一个橘色的身影飞速跑去,接下了这一球

“砰!!”

日向翔阳看着胳膊上的红印,笑了一下,随机对对面的影山说“哎呀~好久不见啊影山,你又进步了啊”

“日……日向?”影山看着对面扎着低马尾露出笑容的人,是日向吗?明明3个月前不...

“日……日向?”影山看着对面扎着低马尾露出笑容的人,是日向吗?明明3个月前不长这样啊!

影山震惊影山宕机影山选择打招呼

“嗯,好久不见”影山看着对面冷静的点了点头

kgym:日向回来了!!!

日向看着对面的影山,分明没认出自己的影山,感到沉默(/"≡_≡)=

“哼!这次是我第253赢,第258次输”

“哈?hntboke!!!”(`へ′)

“这才不算!!”然后使出了,时隔3个多月的精髓”握日“

但考虑日向的身体不太好,没有多大劲,单纯的捏捏头而已

“啊啊啊,笨蛋影山放开!!“日向扭动着生体,试图脱离影山的”魔爪

“额。。哈哈,哥你慢点啊!”这是才追上哥哥的翔安

翔安表示:哥!!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弟弟啊!!(|3[▓▓]

还没等翔安喘口气,就被眼前的场景刺到,日向翔安深吸了一口气,保证自己能有空气,然后加入“拯救日向翔阳”的工作当中

“咔哒”外面的门被推开

“哎呀呀,真的没想到北川第一的天才二传会来我们乌野啊。”

“是啊,还以为他会去白鸟泽那种强校呢.”

三个人刚进馆就听到三人异口同声的声音,而田中龙之介看着里面玩排球的三个人,刚想说新人怎么可以随便乱动排队馆的东西时,听到了学长二字时嘴角上扬

“前辈们好!“

“再叫一遍“田中龙之介心情很是愉悦

三人同心:不理解但尊重

学长好!“田中龙之介高兴,又想让他们喊一身,却被菅原孝支阻止了

“好了,田中停下吧“

“你就是影山飞雄吧!“泽村大地说到

“是的“影山飞雄乖乖回答

菅原孝支看着乖乖点头的影山“长的真高啊“然后看向了日向翔安和躲在翔安后面的日向翔阳

“啊,你们好我是副队长菅原孝支,请问你们那个是日向翔阳,那个是日向翔安啊“没记错的话,日向翔阳是哥哥,日向翔安是弟弟

“你好,我是日向翔阳“扎着低马尾的日向回答道

“日向翔安“

还没等菅原孝支说话又听“如果分不明白的话,可以叫我日向,叫他翔安“说吧就回到翔安的身后站着

“没意见”这是翔安,反正哥哥说啥就是啥

而菅原孝支看着日向这流畅的动作,内心被狠狠的萌到【啊啊啊啊,好像一只害羞的橘子小狗!可爱!!!】

“你们打什么位置啊“泽村大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问到

“主攻手或者接应“这是日向翔安

“接…副攻手“这是原本准备报职业位置,但想了想还是扣球好玩并且什么都会日向翔阳

“啊,你们好,我是队长泽村大地,等下一改还会有两个人会来,你们到时候一起打3v3,每年有新人加入都会有的练习赛,是为了摸清每个人的球路’

“好!“三人乖乖答应

香香的废话:你说影山不是王者吗不不不,人家有日向的教导,不用担心,所以和队友关系还行(咬手绢!www我也想要!)

这几天,大家知道影山和日向是幼驯染,也知道了日向身体不好,大家表示心疼,不过日向只是笑笑,表示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日出乎意料很好相处呢,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特别是日向那个太阳般的微笑,超级温柔!

星期六上午

“早上好”清水洁子推开门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田中龙之介像往常一样夸赞“洁子学姐,还这么美丽啊”然后无视掉

阳/安:……………不理解但尊重,然后继续热身

“清水,说一下分组结果”大地转身向身后嘲清水洁子道“好”

“A组影山飞雄,日向翔阳,日向翔安,B组,月岛萤,山口忠………泽村大地。”(【滑跪】私密马赛,田中仙贝!)

“队长亲自上场!!”影山飞雄惊讶到

月岛萤在一旁捂嘴偷笑“啊嘞啊嘞,让我看看先打……压制住谁呢~“

“还真想看看天才二传败北的样子呢“

山口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阿…阿月,被他们听到就不好了“

已经听到的3人:………………

“我就是为了让他们听到才这么说的啊,如果能让他们失去平常的冷静就更好了呢。“

一旁的泽村大地听到这些话“月岛,你性格真是够差的啊“

在此之前,日向拉着影山和翔安轻声说了几句,瞥了一眼月岛萤就上场了

【切,那就让我们看看谁先会乱】

“哔“3v3对抗赛正式开始!

“翔安!“球被日向高高垫起,朝影山的方向飞去

”砰!“在月岛萤起跳的瞬间扣杀得分

“翔安,棒!“日向夸夸

翔安:嘿嘿,哥哥夸我了耶

翔安接住了球“上前!“

影山看着眼前的球,听着身后熟悉的助跑“飞吧“随后托了一个超高了球

场外的人:失误了吧,这么高的球

另一边的月岛萤和山口忠准备两人拦网

日向看着前方的球,助跑,起跳,扣球

这个位置

这个角度

分毫不差!

怪物速攻得分!

球擦着月岛的脸瞬间落地,大地准备去接,但已经落地了

“哈?!”众人震惊,看着迅速落地的球

【这球,开玩笑的吧!!】

落地的日向朝对面的月岛笑了一下

“surprise∽”

月岛:(不爽)下次一定拦住你!

又过了会,最终比赛由

25:15结束

“喂喂喂,刚才那个超快的球是什么!“田中龙之介兴奋的问

“哦,那个是我和我影山的武器,怪物速攻“日向坐在地上,翔安给他重新扎高马尾,影山再给日向拿水,顺便挑了挑眉看向另一边的月岛,拦不住的话就不--------要拦

月岛:…………可恶

泽村大地看着对面温馨的场景“月岛,感觉怎么样啊,3V3”

“额,也就那样吧,毕竟是天才和天才的幼驯染,我们这些(庶民)输了,也没什了稀奇的吧。“

在场外看着的人:……是吗?那刚才的是谁啊

“可是,你比赛的时候可是相当拼命呢“

月岛:…………(ー_ー)!!

泽村大地说完也就没管“清水,那个,应该送到了吧“

清水点了点头,抱出一个箱子,里面是印着乌野高中排球部的的黑色衣服

日向看着衣服开心的转圈圈~··~~

()

日向翔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好美!!!!!!!好可爱!!!!!!!!!!!!!!!!!!!他是谁家的哥哥啊!哼哼,他是我家的!!!!!!!!!!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菅原孝支:好……可爱!

同样心理的两个,拿起手机库库拍照

“好了!!,安排好了,练习赛,青叶城西的练习赛!“门外传出激动的声音

(滑跪)私密马赛,刚拿到手机!!久等了!

哪位高人给我指导一下啊,完全不会写比赛

额,感觉废话好多啊,(日向出来了好多次啊,不过还是可爱)下一篇是练习赛(怎么叭叭半天,才写完3V3啊)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指导!!

重生之老婆再爱我一次

主冰九加一点点柳九自我攻略单箭头

依然没什么剧情8k

1.

沈清秋在的时候洛冰河总是忍不住沾沾自喜,他庆幸自己能留下沈清秋,同时享受着他的妒忌,并引以为傲。

那时候他爱的太浅薄,执念占了上头,他总是在让沈清秋妥协,让一个支离破碎的人站起来,逼迫他明白爱是什么——那么爱是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有人爱他的脸,有人爱他的权势地位,也有人爱他的过去,洛冰河只是把那些温柔体贴的态度一并照抄,全部抛给了沈清秋。

沈清秋那么脆弱,轻飘飘的像一捧雪,他偏要招惹点火,燃烧他让他面目全非。

沈清秋被捞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是个人了,魔宫的地牢太......

沈清秋被捞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算是个人了,魔宫的地牢太过阴冷,沈清秋在那里待了很多年。然后洛冰河把他带出去,不问原因地对他好,就好像沈清秋身上的那些伤和他毫无关系。

他轻轻抚摸着沈清秋身上无法修复的疤痕,语气轻柔,目光透着水一般,淡淡地牵扯出了心底的郁气,他问,“疼不疼啊?”

沈清秋皱皱眉不回答,洛冰河就揽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不疼了,以后都不疼了,好不好?”他神色认真地许下了诺言,侧着脸看沈清秋的反应,一摇一晃幅度不大地带着他轻轻摆,说,“我今天不是心血来潮才放你出来,是以后我都会对你好,能明白吗?”

沈清秋依旧一言不发。

他不是没反抗过,尽管自知是不自量力但他还是想尽办法逃跑,以及筹谋要杀了洛冰河,一次都不成功也没放弃,再到后来断手断脚,得知了蠢得要死的师兄万箭穿心后他就又不吭声了。

这些年为了让沈清秋有点反应洛冰河也是下了不少功夫,难见的刑具一件件收集起来,再一一在沈清秋身上试验,他耐心够足,手段够狠,往往以沈清秋受不了昏死过去结束一天的折磨。

他愈发沉默,洛冰河下手就更狠。

反复就成了不可解的循环。

他们这样两条不必相交的平行线偏偏纠缠在一起,违背天理,必然不得善终。

如果有人要逆天理而为呢,如果有人就是要不顾一切去改变呢?那么就一定会落个血肉模糊的下场,凄凄惨惨。

沈清秋不说话,洛冰河也不逼他,随手撩起他的一截头发——沈清秋已经有白头发了。

他看向他的眼神很真挚,夹杂着心疼和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意,起码是沈清秋不明白的。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把他推向阳光之下,他望向窗外,魔界阴冷却并非一年四季不见天日,今天就是个难得的大晴天,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鸟叫声,他太久太久没接触这一切,很快收回目光,不敢留恋,不敢贪婪。

洛冰河吻他的头发,轻声道:“长白头发了。”

“你给我提要求吧,我尽量补偿你。”洛冰河依然高高在上,语调微扬,好似漫不经心。

“想要什么?地位,钱财,无上荣耀?我可以恢复你的内力,让你比以前还威风好不好?”洛冰河很快反悔,“不行,你跑了怎么办?我就成孤家老人得不偿失呐。”他有心开了个玩笑,对上沈清秋声色不变的脸庞有片刻的失神,“别生我气了。”

“师尊,别生我气了。”他重复道,语气轻松,不见丝毫悔过之意,像逗猫惹狗的玩笑话。

他把这些年的血海深仇,隔着的残肢断臂定性为小打小闹,把沈清秋神色倦怠无欲无望看成闹脾气耍性子,他要演一场深情戏码却实在不走心,处处都是漏洞。

不要信他,不要相信他,沈清秋在心里慢吞吞地想着,谁会莫名其妙对另一个人好呢?何况是洛冰河对沈清秋好,怎么能是无所求的?洛冰河要让沈清秋再失去什么呢?什么东西重要到能让他这样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人低着头耐着性子排戏演戏,不累吗?划算吗?好玩吗?

沈清秋看向洛冰河,和他对视,却开不了口说不了一句话。

洛冰河不逼他了,再喂了两口药哄着人睡觉。

沈清秋垂着眼眸不打算硬碰硬,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就是蹉跎生命,一开始,在哄闹的街市乞讨的时候他只是想活得轻松舒坦,是的,一开始他就是个贪图名利的小人——半大的小孩儿要好过一些,贪嘴要尝口甜的,这都不是错,包括后面,要高高在上要地位要荣耀,嗯,也算得上人之常情,有野心有欲望不是个问题。沈清秋出生市井,经的是恶人揉搓,遭的是罪孽折磨,偏偏有人要拿圣人那一套君子说法来框他。

他还真信,真就认定自己不得好死要下十八层地狱,要在油锅里滚一滚,要不能做人下辈子入畜生道。

没道理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绕进死胡同,偏偏就是这么回事,包括现在,自怨自艾自消磨,不敢反抗懒得挣扎,生命半推半就还是顺从的与他肌肤相亲,却不计较以后了。

害怕死,不想活,沈清秋怎么都占了。

洛冰河目光沉沉,的确,他不安好心。

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习惯去渴求沈清秋不冷漠的眼神,依然无果。意外到了异世界看见那个健康的充满生命力的沈清秋,你让他如何自我和解,一模一样的人,怎么落到他手里就成了残枝败叶,怎么能不埋怨自己。

他后悔了,一点不听别人的故事就自认为有能力把沈清秋推向阳光。

他不知道,所以也不能完全怪他,但沈清秋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沈清秋看不到阳光,没有触碰过,不敢。

所以留不住沈清秋的。

沈清秋窝在堆满软毯的暖烘烘的床榻上半梦半醒,洛冰河坐在他旁边哄人睡觉,沈清秋就半睁着眼看他,声音很小地叫他,“洛冰河。”

洛冰河眨眨眼,笑着低头抱住他,问他冷不冷,问他哪里不舒服。

沈清秋却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说:“我不想死。”

“我害怕。”他看起来快睡着了,似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眼睛睁不开洛冰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哭。

沈清秋这些年一直没松口说原谅他,尽管这人已经软了态度明明白白告诉过洛冰河他爱他,但就是没有回应过一次他的“对不起”。

沈清秋自认为他没理由让洛冰河给他说抱歉,他和自己较劲都难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向洛冰河低头。

早些年他嫉妒那个天赋好,讨人喜欢的柳清歌,更早的时候羡慕街上来来往往自由自在的所有人,如今面对低下头颅乞讨爱意的洛冰河,他还是觉得不服气。

大概就是因为他心胸狭窄,妒意如火,自焚去摧毁所有人格,伤了自己也害了旁人,自怨自艾,自怜自弃,所以沈清秋过得很不好。

他如今也是轻飘飘地松开洛冰河的手,没有出一口气的畅快,也不觉得就此脱离洛冰河就能获得安宁,他有些舍不得自己这条又争又抢才堪堪握在手里的命,他为此付出尊严、灵魂、爱、自由,对自己吝啬到什么也不肯留下。

也就真的什么也留不下了。

如果洛冰河对他的爱或者恨少一分,他就死在很久以前了,或许是不见天日的牢笼,或许更早更早。

总之不是像现在,明明死去了还是能睁开眼睛。

2.

三月倒春寒,对修仙之人倒是影响不大,沈清秋命硬,连带着院子里的竹子也长的威风。

让他重生一回,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没有仇恨的人,冷心冷肺,自私自利,因为相信因果报应,就自顾自抹去所有伤害,别人对他的也好他对别人的也罢,在他把自己的命放在洛冰河怀里的那一刻,沈清秋就不是沈清秋了,他死了。

他做了很多很多很坏很坏的事情吗?

沈清秋被洛冰河折腾得太惨了,有时候竟然也不觉得自己那点手段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重生的第一天,实在不知道自己活着还能干什么。

他本来打算让位然后自己去一趟远方,去哪里不知道,有一些逃离避世的懦夫想法,但柳清歌和岳清源都不放人,他也就没了出门的念头。一个人躲到清静峰吃茶赏雨,盯着竹子越长越高,也乐得自在。

上辈子能看见阳光的日子太短,这辈子沈清秋甚至自己动手造了一把竹倚搬到阳光下晒太阳。

柳清歌自己把自己关了两天,跑到清静峰就看到那人跟一只上了年纪的猫一样软绵绵懒洋洋地躺在阳光下。

他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拿着剑去伤害沈清秋,那人显然是想救他,又躲又闪,不到必要时刻不出手,结果他还是死了,怎么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反而打不过沈清秋了,他意外的还有些松了一口气,如果当时活下去的是他估计他要在悔恨中讨伐自己一辈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依着沈清秋这般性子的人,定然是不会解释他的死因的,就像当初井妖那一次。

他本来打算闭关后去找沈清秋赔礼道歉,是他误会了人,没来得及做任何事又两眼一闭死了,死之前满眼满脑子被沈清秋破碎的眸子侵占,思考不了别的。

所以一睁眼人就懵了,还以为是自己命大,结果才知道是回到从前了,他不明所以,想去道歉又发现这个时候沈清秋还没救过他。

所以面对他诚恳的目光时,沈清秋十分不屑地轻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追究。

柳清歌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是从未来来的,就发现沈清秋也重生了。

太明显了,两天前还瞪着眼睛扬着尾巴耀武扬威的小猫,突然一下子变得恹恹的,本来就高冷不理人,现在完全是避着人跑到一边了,尾巴也耷拉下去了,把自己窝成一个小团,委屈巴巴的缩在角落里。

沈清秋对柳清歌没什么感情,说破天了也就是对于他出身的嫉妒,所以面对这人的讨好也无动于衷。

柳清歌乘着阳光好,悄悄走到被划分为小猫的领地的区域。

他凑过去,冷若冰霜的脸上多了两分讨好,这么说和柳清歌的气质不太搭,所以也可以把着两分讨好视为对沈清秋的无限纵容和温柔。

“我那里有人送了今年七月的新茶,你要尝一尝吗?”有些许失了风度,过于急躁,也没有好好打声招呼。

但大抵是因为沈清秋真的上了年纪,这会真的就像懒惰的猫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没分出去。

柳清歌见沈清秋不动,也不泄气,急匆匆的表现自己,还掌着度,不失礼貌和距离感,“还有折扇,听说是江南有名的先生题的字。”

“你又要和我道歉?”晾了柳清歌好一会儿,沈清秋才掀起眼皮打量那人不自在的站姿。

柳清歌是需要道歉,他有太多理由去道一声对不起,但大多时候这根木头除了干干巴巴的对不起就只剩下沉默了,他也猜到沈清秋后半辈子不好过,被磋磨得那双水盈盈的眼睛都枯了,他不会安慰人,知道沈清秋喜欢喝茶喜欢折扇,一股脑就要全部推过去。

但他不领情,沈清秋是一个矫情的人。

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此时此刻他不为柳清歌迟来的道歉而有任何动容,只是懊恼怎么没有人给他送茶叶送折扇。

还需要旁人做人情?

他不知道,这事还是不对,东西本来就是要给沈清秋的,柳清歌拦了旁人露脸刷好感的机会,还要借花献福给自己谋一个坦途。

被拦下的人就是洛冰河。

他上辈子郁郁而终,临了还是不舍得沈清秋蹉跎一生不如意,散了几世功德,舍弃了轮回路,又替这位生怕一下去就要侵油锅的笨蛋探了探路,知道了沈清秋还没有十恶不赦下十八层地狱的分量,放宽心就又回去了。

诚然,沈清秋如果喝了孟婆汤入了轮回,百年后虽然他不一定是他,但总得说也得到了安宁,偏偏洛冰河跟在沈清秋身边那么多年,一是清楚这人实在是睚眦必报,小心眼还记仇,二是实在不舍得唤起沈清秋这个名字时就夹杂着那不明不白的苦楚。

但存在过,痛苦过,当下又有机会能让这个沈清秋回去做一辈子潇洒不留情的风流人,为什么不呢?

就一个洛冰河,那就爱一个沈清秋。

就一个洛冰河,那就只能爱上一个沈清秋。

就要这个,轮回转世的不行,冒牌盗版也不行,沈清秋的好坏都是独一份的珍贵。

所以他也不要没有沈清秋的下一世,也用不着没有沈清秋的过去。

他奉献自我,是为了换沈清秋自在的,用不着嫉妒他人的一辈子。

很划算,当初把沈清秋从地牢里接出来,洛冰河寻遍天下难见的奇珍异宝,也没一件能换来沈清秋的一个好脸色。

结果回溯时光,不止他一个重新活过来了。

但柳清歌并不是一个漏网之鱼,简单说他上辈子的确命不该绝,这辈子也算是一种补偿。

洛冰河回来以后就还是那个没权没势的小弟子,但他点子多,还真搞来不少能让沈清秋高兴的东西,他又没机会没理由送,就装成一些个张三李四献殷勤,连续两次了都被柳清歌拦下,他实在有苦难言。

再者,沈清秋这两日的异样很明显也是重生了,洛冰河暂时没办法对上那双蒙着尘雾的眼睛。

3.

柳清歌借花献佛没能成功,一方面他暂时还是放不下尊严也拉不下脸面,另一方面,他真的需要静静了,因为他又多了一份记忆。

就在沈清秋拒绝他的礼物,并皱着眉不耐烦地让他走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意外的有了一个对他甚至算得上温柔的沈清秋的影子,简直毛骨悚然。

且不说重生以前他和沈清秋还是老死不相往来,见面就互掐的状态,就冲着他年轻那时候几句嘴欠的“野路子”就够沈清秋给他甩脸色了,哪里还敢让这人笑眯眯的温柔相待,他回去一琢磨就琢磨出不对劲了,那人显然和现在的沈清秋不是同一个,但他手里的剑还没有长到能捅不知道真假的记忆里的人一下,愤愤不平——为梦里的沈清秋愤愤不平,碰上了个眼瞎心盲的蠢货,眼睛长到头顶上不辨真假。

他又想起沈清秋的冷淡模样,以及在灵犀洞里有些急切的喊他的名字,让他清醒一点。

想到这儿,柳清歌突然起身,这个沈清秋不能也和梦里的冒牌货一样看上那个洛冰河吧?

他之前嫉妒我讨厌我却还是要救我,后来嫉妒洛冰河讨厌洛冰河却还是隐瞒那人的天魔血脉,所以,他在喜欢上洛冰河之前,不会喜欢的是……

现在不是冒牌货,是实实在在的沈清秋,沈清秋肯定不会喜欢上洛冰河的,所以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本来是应该喜欢我的,难道是因为我后面死了,他才移情别恋了?那我现在回来了岂不是……那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是不好意思害羞了还是欲拒还迎。

他这边薅了一朵百战峰里本就不常见的花,一边嘴里念叨着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一边摧残花瓣。

风有一些大,落在地面上的花瓣飘向日落,柳清歌站在那棵巨大无比的梓树之下,曾经在这个地方,他和沈清秋比过武,商量过出门执行任务的要事,多数不美好的回忆都被花的清香一并被风侵蚀腐化,就只剩下和最后的花瓣一起落下的,很轻很轻的一句,“他喜欢我。”

4.

柳清歌被赶走后洛冰河就又贴上去了,轻轻柔柔地喊了一声,“师尊。”

挺久远的了,上一世沈清秋不喜欢这个称呼,洛冰河总要依着他,就喊他“清秋”,这个名字也不讨人欢心,但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叫“沈九”,开玩笑喊了几回“沈清清”见人没有抗拒就放开了造名字,什么“阿沈”“清清”乱七八糟地喊,如今正儿八经的一声“师尊”,倒是引来了沈清秋的一个白眼。

“欺师灭祖的畜生就少用那两个字。”

和瘫在窝里太久的猫翻身一样,沈清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洛冰河有些遗憾清清猫猫太注意形象没有打哈欠。

“说吧,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沈清秋那半死不活的气质在洛冰河面前从不表现,他重新坐会竹倚上晃悠。

洛冰河就实话实说了,他不讲沈清秋死的那一年他自杀无数次都没有成功,不讲沈清秋的遗体没有如他所愿随着一把火尘归尘,土归土,反而不朽至百年,不讲后来他想出家当和尚又被一句“没有慧根”打发走了,于是把拿的出来的钱全部捐了香火,不讲这辈子是他的最后一次生命的自由,以后连畜生道都入不了。

他说,“师尊别怕,我帮你问过了,就你这样的小打小闹和地狱里那几个下油锅的完全没办法比。”

沈清秋手上,没有无辜之人的命。

家里养了很久的猫依然不亲人,今天突然冲你喵喵叫了——沈清秋突然哭了。

还是那种,只掉眼泪连表情都不变的哭法。

洛冰河半揽半抱把人带回屋里。

把他俩的关系从头捋一遍,就发现他欠他多一点,而他伤他多一分,一个乱字都概括不了。

沈清秋因为嫉妒折磨洛冰河,推他入无间深渊,因为欣赏不说出他天魔族的身份,因为被伤害被锁在地牢凄凄惨惨而愤世嫉俗,因为岳清源的死而自怨自艾,因为这一切而在洛冰河轻飘飘一句道歉面前怎么也不肯松口说原谅。

洛冰河会因为得不到一句道歉而真正失去什么吗?

他以为自己不会的,因为沈清秋接纳了他,而那在他不知道磨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才换来的沈清秋的接纳,在如今的他看来实在痛苦。

沈清秋是无助到什么地步才会在洛冰河的怀里睡去。他身处绝境,深陷泥泞,不得不违背自己去爱,去接纳洛冰河的爱。

这份爱就是痛苦的,是毁了沈清秋的。

但洛冰河以为他只是要沈清秋的接纳,就像他不明不白的,仅仅因为看到一个健康的另一个沈清秋就觉得不甘心,不甘心仅仅是因为沈清秋对于他缺少的那份关心和爱意。

与其说他渴望得到沈清秋的爱,不如说他渴望得到师尊的爱。

他一开始要沈清秋的爱,是因为未曾拥有过,是因为执念,后来欲壑难填,想要沈清秋的宽恕,是因为爱进了一步,让他明白他想让沈清秋需要他,这个时候沈清秋的嫉妒也成了他对自己的在意,而不是一种负面情绪。

但嫉妒其实就是一种很可怕的负面情绪,可怕到沈清秋死也不松口说一句原谅。

沈清秋是骄傲的,但也是自卑的,打碎重塑也很难舍弃其一,所以让他爱上洛冰河,比让他承认自己爱洛冰河难千上万倍,洛冰河想听到的原谅更甚,是要让沈清秋去否定过去的自己。他同样自卑,让一个自卑的人否定自我,洛冰河实在残忍。

所以他也要痛苦,要拿着刀往自己身上捅,要疼要流血,要睡在地牢冰冷的地上,要自爆捏碎自己那颗金丹,不疯魔不成活。

沈清秋死了以后,那一次次没有回应的道歉,那时候的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骄傲统统化作利刃插入心脏。

他痛苦,才终于能有一点点感同身受理解嫉妒一个人的患得患失。

这个时候才是爱了。

爱沈清秋,所以舍不得让沈清秋去嫉妒一个人,舍不得让沈清秋自卑别扭,舍不得这一辈子的沈清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

但其实沈清秋不在乎了,很少有人能突破自我重塑人格,把对于一个人的嫉妒化解,有部分对洛冰河祛魅的原因,但更多时候还是靠沈清秋的骄傲和自信,他是一个强大且意志坚定的人,他无疑是好的,但是靠着他自己去化解那份哀愁,太痛苦了。

所以洛冰河要做小伏低,要时刻保持清醒和痛苦,沈清秋每一次因为他而产生的情绪波动都被无限放大——他只有沈清秋了,没有来世没有退路。

重生以前他玩笑话讲得很多,要逗到沈清秋脸红发怒才心满意足。但他不知道的是,沈清秋会因为自己的生气而生气。

这是一种别扭的很难说明白的情绪,但洛冰河理解了。

但对于沈清秋的眼泪,他还真有些不知所措,受宠若惊了。

他凑过去轻轻拍沈清秋的背,拿出看家的老本行开了个玩笑,“是因为我帮你问了你再走一次会不会被油炸才哭的吗?”

沈清秋不说话,但终于止住了眼泪,他有些不解,大概是因为重生一次了真的想放下过去了,他头一回很认真地问洛冰河,“为什么?”

洛冰河为什么舍弃一切要给沈清秋重新来的机会?

洛冰河为什么爱沈清秋?

这和当年漠北君问的“为什么不杀了沈清秋”,答案是一样的。

“舍不得。”

“不舍得让你死,不舍得你痛苦,彷徨,迷茫,别扭,不舍得你释然对这一切就轻飘飘的算了。”

洛冰河当年不是因为看到沈清秋健康的模样才起了兴致放他自由,而是因为看到那人才终于有了理由放沈清秋自由。

“讨厌我,恨我,折磨我,让我一辈子赎罪,一辈子赔给你。”

洛冰河以为他不在乎沈清秋对他的道歉的回应,但后来很在乎,再如今,他认为在乎或者不在乎都不能左右沈清秋。

沈清秋为什么会爱上洛冰河呢?

本质上,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慕强的人,而洛冰河很强,这是一个肤浅的理由但其实另一个原因更肤浅,因为洛冰河对他够好。

沈清秋哭过之后的嗓音还有一丝沙哑,他故意装凶,“洛冰河,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别太贪心了。”他就像重生以前一样靠到洛冰河的怀里,但语气比起那个时候多了两分风流,“挑一个,我答应你。”

松口是因为,洛冰河望向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是怜悯,而是真真切切的痛楚。

他不要心疼,要关怀。

如果沈清秋是无翼鸟,那么洛冰河就是树根。

END_

一个柳九小番外

柳清歌在得知沈清秋和洛冰河在一起以后,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告密,大致就是用了非常委婉的方式添油加醋说洛冰河和别人有一腿,就是他记忆里面那个感觉给一拳能哭很久的沈清秋冒牌货。

那个时候沈清秋和洛冰河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对于这件事看乐子的成分更大,结果正是因为他这幅不甚在意的模样惹恼了柳清歌。

沈清秋啧啧称奇,不禁疑惑,“你好歹也活了两辈子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柳清歌扬了扬剑,“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马虎!平常事也就罢了,这次,这次……”

“这次怎么了?还有,谁告诉你这就一定是一辈子的事了?”沈清秋这段日子被洛冰河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小猫尾巴又翘了起来,对于这个跑到他家门口试图圈地盘的狗都是好脸色。

狗也委屈,长着一张嘴不会用,他想说不是一辈子的话是不是还可以考虑别人,又想说要不你现在就把那谁谁给踹了和我私奔。

说不出来,狗还是好面子的狗。

柳清歌还是稳坐高台,目光从上而下落在沈清秋身上。

自此情结不可解。

预警:

黑名暗恋洁世一,洁世一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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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有些血腥,但洁世一也能理解这种喜悦,可以用足球来类比,残酷美丽的运动除了曾经那段灰暗的日子外到如今一直都给他带来相似的感受。而如今世界睹他的野心,也见证他对足球的深爱。

“洁,喝水,喝水。”黑名兰世及时抱着洁的水瓶来到他的身边。

洁世一感受着剧烈运动后手指尖的跳动,眨巴眼任由汗水从眼皮淌下,他笑着接下了水瓶,“多谢......

洁世一感受着剧烈运动后手指尖的跳动,眨巴眼任由汗水从眼皮淌下,他笑着接下了水瓶,“多谢了黑名。”

明明只是一个惯常的笑容,黑名兰世却觉得自己的三股辫都要被脸颊点着了,可是这场练习赛他并没有上场,怎么会热的这样厉害?奇怪、奇怪。他盯着洁世一,看他拧开盖子,手臂抬起,嘴唇包裹住饮水口的一部分,红的,软的。水浸染了这抹艳色,水光粼粼地从黑名兰世眼中猛击在心头,害得他慌忙移开视线,但脖颈、手肘、被衣服贴紧的胸膛,这些再普通不过的身体部位更将他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

“黑名,麻烦帮我拿一下毛巾?”

黑名兰世一抬头,与那抹冷静、带着笑意的深蓝撞在一起,大脑似乎在那瞬间变成了洁世一的形状,他含糊应着,“好的、好的。”软着手脚将洁世一的手巾交到他的手中。当手背被洁世一的指腹擦过时,黑名兰世脊背仿佛过电,他盯着柔软的手巾从自己手上离开,抚摸洁世一的皮肤,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是可以看向其他地方的。

洁世一对黑名来讲极具吸引力,他是宇宙中新诞生的恒星,创造了新的平恒,也造成了新的毁灭,让黑名兰世从单一枯燥的轨道中脱出,不可抗力地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也许最开始的站队是为了让自己的表现不被埋没于排外的拜塔,但因为球场上思维的连结,日常的相处,黑名逐渐产生了队友之外的情愫。

黑名兰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看向洁世一,但是每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在注视着洁世一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了。球场上洁世一永远是他的优先级,但洁进化的越来越快,黑名从与洁世一并肩,到最后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看着他身边多了一个能读懂他剧本的冰织羊,他的心慌乱、失落,铆足了劲去追赶,他可以当前锋,或者其他的,却不能不当洁世一的中场。这个冷酷又温柔的利己主义者,为了将球踢进球门会把无用的人作为计划中的弃子,等到了球场下却全然两样,弃子依然是他可以真心以待的朋友,令人分裂。黑名兰世与他同寝,更是犹如被冰与火轮翻折磨,但他仍然心满意足,无论洁是什么样的,他都很喜欢。

等等……喜、喜欢?喜欢!蜗在被中在睡前浮想连篇的黑名兰世瞪大了眼,差点没忍住喊出声来。他抬起头向一个方向看去——室内很黑,事实上他什么都看不到,但黑名完全确信那里躺着熟睡的洁世一,很好、很温柔的洁世一。

我可以喜欢洁吗?黑名又缩进被子里,被温暖的被窝捂的脸热心燥。洁对所有人都只是朋友啊,如果我掩饰的不好,洁一定会发现吧,然后他以后一定不会再拥抱我,给我吹头发了……黑名辗转反侧,为了让自己明天能在球场上保持好状态,不给洁世一拖后腿,他强迫自己睡去,半梦半醒间,洁世一来到他身前温柔地凑近,黑名视野被一双幽深,填满爱意的蓝眸占据,随后他的嘴唇被两瓣柔软温热的事物贴紧了,他嘴唇难以自制地颤动是利齿划过血腥味在口中漫延,带着令人心动的甜味,让他逐渐窒息,喉咙难以抑制地发痒。

“咳咳!咳咳咳咳!”

黑名兰世被自己咳醒了,面上,脖颈一片粘腻,他一摸一手血,把自己吓得够呛,一骨碌坐起,洁白的被面上散落着喷洒状的血点,鼻腔有流失感,啪嗒一声,被面又印上一朵血花。

“黑名,愣着做什么?”被黑名咳嗽声惊醒的冰织羊看呆愣地坐在床上的黑名鼻血汩汩流出,抽了几张纸在他面前晃了晃。

“谢谢、谢谢!”黑名马上接过纸捏住鼻子,头重脚轻地下床往门外踉跄。

“黑名,不用去医务室看一下吗?”雪宫剑优在身后担忧地问。

“不用了,洗一下、洗一下,就好!”黑名加快了脚步,心火难用药医,他总不能和帝襟小姐说因为做了和洁世一亲嘴的梦才流了鼻血吧!绝对不能让洁看到他这幅丢脸的样子!

然而事情总是以最坏的预想开展,黑名兰世与洁世一在盥洗室门口碰到了,洁世一瞪大眼,问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黑名兰世目光闪烁,闪身往里面跑。

等黑名回来再说吧,洁世一发现黑名握在手中的纸团晕染大块血色,他的衣服上也有一连串血印子,于是转弯申请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抱回寝室,三个人把血迹斑斑的“凶案现场”给收拾了。

“黑名怎么了?”洁世一坐回到自己床上,问另外两个目击证人。

“不知道。”冰织与雪宫纷纷摇头。

“我是被他的咳嗽声吵醒的,看他花了半张脸的样子大概是睡着后流鼻血被呛到了。“冰织羊补充道。

最近天气也不算干燥,不过年纪轻,内火旺盛也很正常嘛。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洁世一想,明明我只比他大一点。

掬在手心的水拍打在额头上,脸颊上,血水哗啦啦落进水池却没有带走热度。黑名兰世抬头看镜中自己跟个蕃茄似的脸,暗恼自己拍的力度太大了。尖尖牙上还留着血丝,像是他生吃了个人,于是黑名顺便把牙也给刷了。

没关系,洁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他不会知道我梦到他和我亲嘴了,黑名兰世安慰自己,但又有点难过,没错,这只是个梦啊,是只有我亲身经历的梦,我的一切悲欢喜乐都和洁没有关系。

磨磨叽叽半晌,黑名兰世下定决心,回头就发现似乎来到盥洗室许久了的外国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我没戴耳机,他没戴耳机,没关系,没关系。黑名兰世假装无事发生,步伐坚定地向盥洗室外跑去。

领悟到对洁世一的恋心并进行了自我开解的黑名兰世在奔跑中开启了单恋emo模式,打开寝室门被三者瞩目的他毅然打算把这心思埋到洁带领日本队拿下W杯之后——如果洁还没伴侣的话。三个人自然不知道黑名兰世这位天然系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他出去一趟颓靡了不少。

“黑名,待会吃饭的时候加点补血的菜吧。”洁世一建议道。

“正有此意,正有此意。”黑名兰世点头,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来蓝锁前洁世一偶尔也会侧头望着窗外不见尽头的蓝天,稍微畅想一下如果他进行一段恋爱,那将会是什么样的,不过最终他都会扑哧一笑,趴倒在课桌上,情人节巧克力都没有收到过,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洁?吹头发!吹头发!”湿漉漉的小鲨鱼拿着吹风机欢快地呼唤着。

坐在床上放空思绪乱飞的洁世一眨巴眨巴眼,与黑名兰世对视了。黑名他……一直都在看着我啊。洁世一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发现来,不是新的,或者说只是洁世一一直没有想进心里头。

黑名兰世常常注视洁世一,无论球场,日常,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这洁世一是知道的,不过既是好搭档又是好寝室友,这说明黑名真心把我当朋友嘛。可是细究起来偷偷摸摸看多少是有些不对劲的吧?要么仇敌要么暗恋。洁世一没有这些概念,最近却突然咂摸出东西来,具体是什么洁世一还没参透,但要要说具体是什么时候……大概是黑名流鼻血的那一天。

洁世一面色如常地接过黑名兰世递来的吹风机,黑名兰世背对着他蹲下来,洁世一摸了摸他湿漉漉又很厚实的头发,打开吹风机用手指梳。头发刚开始是湿冷的,后来是湿热的,手指把因水而黏着在一起的头发分开,一下一下,水汽逐渐被热风带走,红发开始蓬松,像热风一样烫,像太阳一样。

洁世一最后吹干了黑名耳边的长发,捻了捻发尾,确定没有冷丝丝的残留,终于收了吹风机,“黑名,好了。”

“哦…哦哦。”黑名半侧向洁世一接过吹风机,着急忙慌地小跑而走,电线没有拿稳,从他的手中拖下去长长一条,他却来不及顾。

黑名兰世像彗星一样逃走了。洁世一也不知道这样描述对不对,流星?彗星?为什么要用逃?洁世一摇摇头,双手一撑往里坐了坐,盘腿伸手拿出笔记本复盘今天的训练。

黑名兰世说他是洁世一的行星,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叫行星热线,洁世一一边觉得他是个起名天才,一边又为这个名称意动,文字是有情感的,就像在画上留下的缤纷笔触。他感受到了黑名的热忱,对足球的,对他们这个组合的,还有……他的?

洁世一回过味来了,他好像知道自己咂摸出的是什么东西了。有凯撒“珠玉在前”,洁世一没有感觉到冒犯甚至还有些感动,是谁!苦苦隐藏真心又努力训练!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正常人多啊!

但要说洁世一对此有什么其他方面的感想,只能说小小的触动是有的,但不足以改变目前洁世一对黑名的交往方式,黑名现在就是他的好搭档,好朋友,好寝室友。

没有向他坦白心意,就说明黑名也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洁世一也乐得假装自己没有发现黑名的心意,不去分析黑名种种行为之下暗含的情意,除了在球场上。

暗恋久了人也就习惯了,黑名由刚开始会莫名其妙的红温内化为内心小鲨鱼乱撞。同寝的两位目击证人眼见着黑名在突然和洁世一的相处变得僵硬后又变回原来的状态,但私心让他们将这一切都不会在日常当做玩笑提起。不过冰织羊总觉得洁世一什么都知道,这个温柔又冷漠的足球脑小子。

洁世一带领的足球队并没有第一次就抱回冠军杯,遗憾的止步于季军,黑名的告白计划也就随之后延。他安慰自己,四年也好,四年之后,他能让自己耀眼得够格成为“洁皇”的行星而不被人群嘲,而他和洁世一的关系会更加亲密,告白的底气也会更足……很美好,四年之后一切都会很美好的。

黑名没有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得到洁世一的爱情,以他们的关系,就算是友情也会让人觉得很幸福。但能被洁世一特殊对待的这种可能性实在太有诱惑力,让黑名克制不住幻想这种结局。就这一次,他很识趣,不会让洁世一为难,只要洁世一愿意他们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他发誓,发誓!行星永远忠于他绕转的恒星!

行星在暗恋恒星,希望有一天能在恒星的大气层上留下一些自己的痕迹。

————————

非all洁以原作为背景的好难写,因为其他相方通通都要消失。。。

ooc预警,雷者自避。

—你说我们楼下才开的那家蛋糕店的儿子香甜可口,像个小蛋糕一样?

—那欧豆豆也要。

01.

糸师凛觉得自家臭老哥有点不对劲。

作为一个从小就是面瘫战神的糸师凛他哥,糸师冴可谓是满足了面瘫属性的所有必备要求,比如说,摊着一张脸;再比如说,性格死冷淡;又比如说,对他烦得要死,除去必要的亲情感觉他分分钟就会立马把自己踢出这个家。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糸师冴应该是不喜欢吃甜食的,可能一年都不会看见他吃一次,但是现在……

糸师凛把视线放在了面前香喷喷的小蛋糕上面,大脑开始了思考。

糸师冴最近老是回来就带一个蛋糕,时不时的还会带多份,会分给......

糸师冴最近老是回来就带一个蛋糕,时不时的还会带多份,会分给父母和糸师凛,虽然他也会吃,但糸师冴还是不怎么习惯,最多吃一小份,剩下的就会被糸师凛暴风式吸入然后彻底消灭干净。

糸师凛十分凶猛地咬了一口蛋糕,皱着眉思考,“难道是臭老哥良心发现?”

糸师凛拿起大叉子,狂炫一大口,在他艰难的思考下,他决定把糸师冴这个行为划分到抽风上面。

他看着面前的残渣,有点不舍地丢在垃圾桶里。

不得不说,这个蛋糕还是挺不错的。

02.

现在正是冬天,初雪才至,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落,铺满了一地。

糸师凛作为大学生,十分自觉性地出门觅食,松松软软的雪踩起来很舒服。他穿着比较潦草的睡裤和黑色卫衣,套了一件黑色外套,外套够长,可以遮住他的睡裤。虽然这里没有什么他认识的人,但还是稍微遮掩一下比较好。

糸师凛走走停停,像是在选妃一样挑选着自己的早饭。一股香味窜进他的鼻尖,糸师凛十分敏锐地发现了香气的源头,一家蛋糕店,店名是世一的蛋糕店。

糸师凛想起了昨天晚上蛋糕的为味道,他艰难地角逐了一下,然后施施然走进去。

里面很香,是那种才新鲜出炉的小面包的味道。

糸师凛随意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下,拿起菜单开始挑选。

“您好,请问您要吃什么呢?”

糸师凛抬头,赫然是一个穿着蓝色围裙朝他笑的少年,脸上还残留着面粉的痕迹,脸有点圆,眼睛很大,深蓝色的颜色,和他的围裙很衬,身上还带着小面包的香气,看起来和蛋糕店很配。

看起来也很好吃。

糸师凛看着他,抿了抿唇,试图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开。这样的动作却被他认为是不知道怎么选择,于是他上前,靠近糸师凛,笑意盈盈道,“不知道该怎么选的话,我推荐这个哦。”

“这个我做的很好吃。”

他眨了眨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糸师凛感受到他的气息,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就答应了。

很快,蛋糕就上来了。虽然大早上的吃蛋糕不太好,但是这对于现在已经嗅到香气脑子里只有吃吃吃的糸师凛来说肯定不是一个问题。

他十分凶猛地开始了自己的进食行为,一口接一口,动作干脆利落,完全不拖泥带水。

耳边传来笑声,糸师凛艰难地抬头,看见了坐在自己对面带着一脸笑意的人。

“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吃东西很香,看起来很有食欲。”

糸师凛冷酷地回答,“哦。”

他从身后端出来一个小面包,递给他,笑着说,“这是第一位客人的礼物。”

他的眼睛弯弯,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初次见面,我叫洁世一。”

糸师凛顿了顿,正准备回答,就被洁世一打断,“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糸师凛。”

糸师凛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洁世一笑着比了个X的手势,“秘密。”

他继续说,“好吃吗?”

糸师凛对待食物是不会浪费的类型,对好吃的食物也不会吝啬夸奖,于是他点头,声音冷淡,“嗯。”

洁世一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说实话,糸师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他聊起来的,然后等他到了家回过神后,手上就提着大包小包了。

他看着面前的袋子久违地又开始了思考。

洁世一暗恋他。

糸师凛一脸冷淡地点头。

是的没错,不然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用如此蹩脚的理由来送他礼物,还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还老是对他笑,和他一起聊天?

谁会这样?

反正糸师凛不会,糸师冴也不会。

他捂住头,觉得自己今天应该不这么草率地穿着睡裤就出门,有点大意了。

但是没有办法,糸师凛带着点甜蜜的苦恼地开始解决面前的蛋糕。

03.

“你胖了?”

耳边传来糸师冴的声音,糸师凛看过去,就看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面还带着肉眼可见的嫌弃。

糸师凛皱眉,“哈?”

糸师冴冷淡地看他一眼,懒得在和他说,收拾好了东西直接出门,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自己去看。”

糸师凛半信半疑地去照镜子,他仔细的对比了一下,最后发现自己和上个月比起来胖了一圈,尤其是脸。

糸师凛面无表情,“啧。”

最近蛋糕吃多了,他冷静地想。

于是糸师凛决定克制一下,然后到了晚上,他的大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侵占了一样,满脑子都是洁世一的笑脸。

嗯,有点克制不了。

他顶着雪花出门,目的地是世一的蛋糕店。

他进门,正准备和洁世一打招呼说话,就看到了糸师冴和洁世一相谈甚欢的一幕。

糸师凛下意识地就问,“你怎么在这?”

糸师冴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声音冷淡,像是和陌生人说话,“关你什么事。”

糸师凛皱眉,眼见就要开始一场兄弟战争,就被洁世一笑着打断,“冴在我才来帮忙的时候就来了,经常来这里买蛋糕呢。”

糸师冴这才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

听见这句话,糸师凛的大脑就开始转动,他震惊地问,“所以你带的蛋糕是从这里买的?”

洁世一替糸师冴回答,“是的哦,我也是从冴这里知道凛你的名字的。”

糸师凛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很冷酷,“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

虽然不知道话题为什么会转变到这里,洁世一眨了眨眼睛,正准备开口就被糸师冴打断。

他神情自然,十分吝啬地看了糸师凛一眼,像是看什么不中用的东西,“很难看出来吗?”

“我在追洁。”

闻言,糸师凛眯了眯眼睛,觉得自己看的恐怖片派上了用处,他马上就可以给糸师冴表演一个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至于只是来帮自家父母做做蛋糕,认为自己交到了一个成熟朋友的洁世一:啊?

all洁

洁夸马狼士道不用发胶好看

所有人都聚到一起,有大伙换发型的情节

剧透:最后赢家的是打理头发后变成帅哥的绘心

本章01有马狼、士道、凪、冰织、凛

*

事情的起因是洁被马狼和士道邀请一起去浴室洗澡(准确来说是士道看到洁和马狼后强制加入。

浴室里,凪也在,他浮在水面上,看到洁后就从背后湿漉漉地抱住洁:■x■

“洁……好累……不想动……”

“凪,你泡了多久了,你还好吧?”洁扶助凪的手臂,凪的下巴放在他的脑袋上,有水珠落下来。

背后火热,那是凪的温度。

x:“不好。”

米菲...

米菲兔还没有抱够,洁就被冰织笑着拉走了:(つД`)ノ

“洁为什么不等我就来浴室了?”冰织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闪烁。

“不是的,是我被马狼和士道……”

话音刚落,洗完头发的马狼和士道推门走了进来。

士道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三个人,尤其是中间一小只头发滴着水的洁,勾起唇:“洁……你这是在邀请我加入你们?”

洁没注意到士道说了什么:(●°u°●)」

洁:“马狼???士道???”

眼前的马狼和士道由于刚刚洗过头发,发型不再冲天,而是自然的状态,之前一直被忽视的帅脸这是彻底暴露出来。

马朗的脸部线条锋利流畅,侵略感爆棚的一张脸配合着落下的几缕发丝,痞帅痞帅的。

士道则是看着比十八岁还要小了,但是眼神散漫张扬,像是叛逆的弟弟。

“天呐………”洁看呆了。

士道显然对洁的目光很受用:“怎么?看呆了?洁,今晚我的大门为你敞开哦~”

马狼则是一脸无所谓,洁世一本就该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但把手上拿的发胶放到一边了。

“洁……”一边的冰织眼神有一瞬间的晦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嗯?没有啊,你不觉得马狼和士道不用发胶变得好看了吗?”洁担心冰织觉得无所适从,就上手帮冰织把右侧的头发撩了上去。

冰凉的水珠和洁触碰到的指尖,冰织耳朵红了:“洁……”

“啧。”马狼看不惯这绿茶样。

士道则是噗通跳进池子里,无差别攻击。

眼看着冰织露出一半额头,左侧头发落下来,那种单纯感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清冷不羁感。

“啊!冰织,你好好看!”洁的脸红了不知道是被热气熏出来的还是因为冰织。

“是吗……”冰织害羞道,“只要洁喜欢就好……”

“太过分了,洁……我也想被洁摸脸。”

凪把蓝锁统一发的发胶放在了柜子里,他去拿出来后在自己头上抹了抹:(′▽`)

算了,不适合。

“洁……”

洁一回头就被凪抱了个满怀,然后头发就被撸了个遍:“啊,凪——!”

敏感的耳朵不知道凪是有意无意擦过,洁的腰弓起,又往冰织的怀里撞。

“……不愧是魅魔世一”士道懒洋洋地坐在边上,观察着洁的敏感点。

再抬起头的时候,洁被凪弄出了背头发型,光洁的额头露出来,气质大变,那种利己主义者的攻击性完全展露出来。

“洁……”冰织噗一下笑起来,“洁这样,好像年轻的霸总啊。”

“诶?”

“我吗?”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胶涂着硬硬的。

“嗯,像穿着西装的小兔子。”冰织这么评价道。

凪:“洁,包养我吧。”

“世一还有好多面等着我去发掘呢。”士道笑容不怀好意。

“好了!已经将近十五分钟了,泡太久不好,洁,我带你出去。”马狼这么说。

……

最后所有人一起出来了,途中还遇到了凛。

“啊,凛!”洁跟凛打招呼。

“混蛋世一……”看着洁的新发型,凛的眼神想是要刀人,目光从他的眼睛扫到他的嘴唇,然后丢下一句话:

“我迟早会杀了你。”

有人说我文里的蓝思追越来越蓝景仪化了,我在这里解释下,蓝思追的性格不是景仪化,而是他的性格在我的设定中本就如此,有父母的影响也有成长环境的因素在里面,他的性格类似于魏无羡也区别于魏无羡,魏无羡是天生一副笑脸但是骨子里是自卑的,寄人篱下还要忍受虞紫鸢对父母的编排谩骂以及紫电和跪祠堂的惩罚,天生一副笑脸仿佛什么都不痛不痒是魏无羡的保护伞,以至于给人一种没心没肺乐观的错误感觉,当然这也有性格影响的因素和藏色散人的记恩不记仇记好不记坏。

而蓝思追不是,本文中他是在爱的氛围里长大的,家里的爱给足了他安全感,以至于他打心底认为不管闯了怎样的祸,天塌了都有爹娘顶着,家里会为他摆平一切,但忘羡把他教得很...

原著中的蓝思追的评价是斯文秀雅,噙笑浅浅,一颗值得喝彩的好苗子,他温和有礼像极了蓝曦臣但又不是他,对于蓝曦臣的性格我的看法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内里却是很疏离的,因为他经历过幼时父母分离,母亲去世,父亲闭关不问事务,平时课业繁重,家里的希望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让别人失望,温和也许并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只是作为继承人,一宗之主他不得不这么做,长此以往也就渐渐习惯了。

而蓝思追却不是,从原著来看,他是小辈中的领头人,连蓝景仪都隐隐以他为首,四百张缚仙网他都能代表蓝氏决定并提出赔不赔偿,虽然这当中可能也有蓝忘机的授意,但他却有权利开这个口,还有大梵山魏无羡所想,姑苏蓝氏本来就是一个不用考虑穷富问题的家族,这证明蓝思追并没有因为不是蓝氏血脉而被蓝氏区别对待,他与蓝景仪在蓝家的地位可能仅次于蓝启仁和蓝氏双壁,在外能被百家称之为蓝氏小双璧就证明蓝家怀着把他和蓝景仪接班蓝氏双壁的心思培养的,拿到的资源放眼整个修真界都是一等一的好,更别提有蓝忘机时刻照拂,当亲儿子疼爱,蓝思追曾对温宁说过,蓝忘机待他如兄如父,他失去记忆,在蓝家压根就没有寄人篱下的感受,蓝忘机更是弥补了他父爱母爱的缺失,温和有礼仅仅只是他后天形成的性格,是蓝忘机和蓝氏一点一点教导培养出来的。

综上所述,蓝思追真的是比魏无羡他们那一辈幸运幸福多了。

成熟英俊宗主澄*病弱美人少年羡

“我这样破碎的人,爱我的人要一片一片捡起来,实在是太辛苦了。”

“爱你的人会美滋滋地边捡边喃喃:这片是我的,那片也是我的。”

大概率是封笔

暑气弥漫,悠远的时光星河中,紫衣少年隐秘地褪了外袍在湖里翻腾,在一池青绿白荷中,找到了一朵特别的红莲。

八月盛夏的莲塘,触目所及只有弥漫成片的绿意和水汽,蝉鸣蛙声混成一片,头顶的星空和月色可以融化一切烦恼。

十五六岁的年纪,尚未及冠的的少年意气风发,透过那朵红莲好像能看到整个世界,好似意识觉醒...

“阿澄!阿父阿娘叫你回去啦,晚上喝莲藕排骨汤!”

明知他在莲塘里猫着,一片翠绿丛中找不见人,念着父母平日严格,阿姐在岸上喊,唇上却有笑意。想着纵阿弟多玩一会儿,于是紫色罗裙又悄无声息似清风一样从素白长桥上略过。

少年抱着膝盖弯下身,想的也是再在这里和红莲多待一会儿,整个人蜷进水里吐泡泡。

湖水满载光阴满足的浪潮淹没头顶。那时候他的只是单纯在无忧无虑地享受童年,还不知道此刻静谧的莲塘远处有他看不见的火光。

直到他听到声响,从水中仰头看夜空。永夜慢慢地吞没漫天月色星辰,墨一样的晕开的黑暗中隐隐约约飘着冰凌,像画着一只眼睛的风筝。

他自己的命运,也将在那一刻永恒地被改写。

云梦最肃杀的冬日,莲花坞的湖水也可以结冰。平日细微不可察的涟漪和浪花凝固在长卷青灰上,西北风撕卷灰黄色的云,开阔湖面长驱直入,切断湖面枯草一样的黄色茎脉,也尘封一血与泪的往事。

远看江上波涛青白一片,偶有零星点点黑褐色的枯枝。肩上繁琐的莲花纹穗,紫衣长衫的江氏宗主独自高楼凭栏,苍白指尖搭在木栏上,视野跨过江面的素白长桥,再次凝望旧地时恍若隔世。

他狠狠斥了那些不负责任的缩头乌龟,几个要被赶出江氏的立在门口哀求,烦人头疼得很。江宗主捏着眉心出来吹风的当空,回忆碎片又不断涌上来。

阿澄,江氏的家训是什么?

橘红朱赤的夕阳,很高耸炽烈的夏末秋初,父亲提着剑远远站在莲花坞码头,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记忆里夕烧下越来越模糊的背影。

熟悉又陌生,遥远又亲近,很多年后他再翻回来看这个画面,包括那时候自己也觉得很难过,就好像已经不知道为什么破碎得面目全非了,将要离别的泪水拼命涌出来,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一遍又一遍默念,悔那时候别扭得什么都不愿说,如今跨过时光无数次应答,父亲却再也没办法听到了。

老管家远远看着,也没有立场上前去劝慰。他知道往事对那青年如同噩梦缠身,无时无刻绞得他无法安宁。他们的江宗主,精明睿智年少有为,爱护百姓体恤下属,谁人都夸哪里都好,但总觉得他身上压着很沉的担子。

没有一个可以绝对依靠的人,没有一处可以放松的地方,单是远远看着背影,和人说话总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会觉得难以名状的压抑和孤独。

他不合时宜地想,这个曾经在战争屠戮中失去一切的年轻人,半生刀光剑影浴血存生,拼尽全部努力站稳脚跟,至始而终都是孤身一人。

他日复一日牵挂但逃避的莲塘,到底在里面试图找到什么?

“江宗主,您要不还是慎重考虑,再往前走,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您能力超群武艺高强,这我们都知道,若是普通妖兽还好,这么多仙家解决不了,出了人命的事情,您已经是宗主了,犯不着冒这么大险……”

本该是满月当空,但禁区林深诡谲,狼鸣魂魄一样四起,雾气一样弥漫开。越往深走越雾气深重,隐隐有些怨气缠绕的迹象。入林半个时辰不到,已经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时吹过湖风的江宗主心软了一瞬,念着他们父母尚是射日时牺牲的忠魂,本要赶走的都留下了,此时属下又怕出事,一个劲儿在后面阻拦,江澄耳朵听得要起茧子,狠狠翻了个白眼,提了三毒要往林中再走。

看了传书形势严峻,边境的事情如果再纠缠下去不解决,怕是后果会更严重。

半山突然蹿出黑影,黑暗中突然冲出的狼妖比他大上太多,且战且追中,他不知不觉便和属下走散了,同行护主的茉莉妃妃小爱也不知所踪。

直到四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阴冷雨水流遍全身,湿冷雾气源源不断从骨头缝里钻进去,再凝神聚气时,全身传来撕裂的痛楚,灵台里已运转不出半分灵力。

而立的江宗主已是金丹中后期,沙场半生英勇神武,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刻。他这才恍然明白事情不止单纯狼妖这么简单,而那几位已经被杀害的好几位名门修士为何无法反抗。

如今轮到他,今天大抵也是要命归于此。

久违的情境,不抱希望地回击,甚至有点终于来了的意味,完全抽离情绪不像在拯救自己的生命。发梢飞起,直到锋利的巨爪直直拍来的瞬间,没有什么特别求生的欲望,脑海中闪回一些记忆的片段,并没有太多难过和悲伤。

命运给予了他太多突如其来的苦难与折磨,亲人惨死之后,他把自己的生活用繁重的族务和工作填满,决定尝试脱离感情冷眼看待一生,而重压下一直紧绷的孤独隐忍的平静,远比死亡痛苦得多。

生和死的选择就在一瞬间。就在江澄终于有勇气选择死局,他的生路却悄无声息被打开。

林间有笛声突兀地响起。

骤雨初歇,烟雾隐隐散去,视野逐渐变得清晰可见。就在他面前交错横斜的黑色树梢上,一轮银白色的明亮满月突兀地出现了。

漆黑丛林瞬间如池水般明亮,一少年盘着膝垂眸吹笛,身后雪色月光流水样倾泻,轻纱般的锋芒勾勒单薄纤长身形,整个人在一片混沌中泠泠发光。

仿佛误闯入人间的年轻神明睁开眼睛看向他,白发红瞳瞬间的无喜无悲,黑衣赤发带随风凛冽飘扬,雨水白玉珠子一样顺着下颌骨发尖滴落,一张干净惊艳到这辈子闻所未见的脸,倏然撞进他的眼眸。

一眼惊鸿。

三十多岁奔四的黄金单身优质乾元,高大俊朗,多金独权,世家小姐扎堆上赶子追求倒贴。这些年江宗主因为年少变故,一直对于感情问题嗤之以鼻,本以为这辈子大彻大悟不会再起什么波澜。

却从来没有想到,可以有人这样不打招呼,直接撬开他的心房。

少年笛声似清泉悠扬,身体里压抑扰乱的怨气好像被无形地抽走,一下子缓和了很多。但与之相反的心若擂鼓,眼前画面带来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浑身僵直不能动,完完全全愣住了。

少年眼看着见人盯着自己不动,面色稳如青山,其实心里也急得要死,这位落单的紫衣修士看起来一表人才,其实竟然是个傻的吗?这分明给他争取机会了……

“跑!”白发少年吃劲咽下喘息,抓着藤白着一张脸提醒来人。

这一声喊出来,本来是自己的生路成了死局。原本是高枕无忧安安全全可以脱身,此时为了救人,却把自己的破绽完全暴露出来。

眼前这不速之客来得甚是荒唐,那狼妖被突如其来不轻不重踢了一脚,先是恼,嗅了嗅又像是着了魔,一双眼睛黑暗中绿得发亮,直直追着少年的攀着的藤蹿上去。

少年还欲躲,却被狼妖一掌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年轻人的骨骼轻且脆弱,江澄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眼看着树上的神仙一样的少年狠狠落了红尘,摔进泥潭里,疼得眼眶红得滴血,挣扎着去够滚落一旁的笛子。

狼妖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又扑上前死死将人贯倒在地。张口狠狠咬住左肩,空气中很快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白发少年疼得厉害,微弱呼救都压抑在妖物的嘶吼里。

内心抑制不住的悸动、生路死局的交换、被本应该他保护的弱者保护,完全无辜的人在替他承受痛苦……

一瞬间所有的复杂炽热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涌入,年长的修仙者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倒流,平静如死水般的生活很久没有过这样剧烈的情绪爆发了,出离痛苦和愤怒激发体内的极限,他红着眼睛提着剑硬砍过去。

心跳震耳欲聋,耳畔血气呼啸,他不记得自己那时候到底发疯一样挥了多少剑,不记得怎么把人抢回来的,不记得自己到底放没放信号烟花,也不记得狼妖最终逃往何方。

再次回神的时候,他已经一身紫衣浑身浴血,筋疲力竭靠着树干喘息。

密林浓雾如流动粘稠的冷水湖,沿着每一丝空气的呼吸钻进衣领,填满每一处和皮肤接触的空隙。

像是薪火强行催促燃烧又熄灭了,他整个人溺入冰冷湖水中弥散,上次这样的体验还是在不夜天城。

寒夜里没有灵力护身,口中呼出寒气,江澄自己也冷得够呛,唯一的外袍给了从泥潭里捞上来的奄奄一息的少年,大量失血失温让他的脸色白得像水透的苍玉。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棵焦黑的枯树,白发少年无法控制身体止不住地痉挛颤抖,裹着的紫色外袍被血浸透了,扑面而来的血气混合鼻尖若隐若无的冷莲香气,丧失意识无法很好地控制信香。

这孩子还好巧不巧是个坤泽。

江澄浑身湿冷,心里却源源不断浮上来热血与躁意,控制不住胸膛传来的剧烈震颤,耳畔不绝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用尽力气控制消耗殆尽的身体,压制住体内本能燃烧着的欲望,坐下来将人的头靠膝上,狠心伸手按压左肩的伤口止血。少年又是疼得一哆嗦,本能想要离开,被他紧紧箍在原地。

“为什么救我?”他费劲咬准每一个字,脱力的声音也听起来凶狠无比,完全没有这辈子第一次一见钟情加之死后余生的欣喜和感激。

“你是个傻的吗!为了救人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简直是胡来,在没有百分百把握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冒险来救人,但凡今天有哪个环节不是按照刚刚那样,阴差阳错侥幸逃脱,他和少年今天的结局就是双双惨死。

“第一要务是保全自己自己!你父母有没有好好教过你?出门外在第一件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自己都还处于危险之中,命白白送出去了,拿什么去救人?”

密林间一段无言的沉默。少年咳血喘息,声音微弱得好像飘在云端:

“这句话该原封不动还给您吧……玄门明明贴了告示禁止入林……明知不可还要为之,送死的又到底是谁……”

陌生的少年呼出长长一口气,眼前因为大量失血已经看不太清了。但还是奋力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澄,妄图在翻卷破碎失去航向的深洋里抓住一束光,突兀地笑出来。

“但我很高兴……如果今晚没有帮上忙……我会继续后悔一辈子的……”

他没懂少年这句到底什么意思,过度消耗的精力也已经支撑不住他再思考了。山林夜深温度骤然降至冰点以下,灵力耗尽的两个人都冷得承受不住,本能往最近的热源靠拢。

江澄把下意识面前支离破碎的人拢进怀里,两个人像是森林里最原始的小动物一样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父亲、母亲……”白发少年意识已经不清了,声音梦一样喃喃,仿佛最后一剂迷魂催他入眠。

尾音水汽凝结,江澄也放任自己意识逐流。从午夜到破晓,晨昏颠倒不知朝夕何物。他如亡徒的少年于悠长命运无尽的的波涛间流浪,怀抱着一株残存冰面上无根的红莲,仰头听着月光海浪一样的啸声。

他听见蝉鸣,伴着夏末蝉的死亡,心气的涌动的浮躁混合着年轻者的高歌,闻到太阳燃烧的烟味。父亲、母亲……少年飘忽的声音,他看到那些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潮水一样涌上来,想伸手抓,却抓不住,很快从指尖冰冷地流逝了。

阿姐……阿姐提着紫色罗裙跑过来,满脸血污到处问,你有看到……莲塘里一个迷路的小孩子了吗?……

直到东方升起的橘红色太阳让一切消褪落幕,岸上只剩下一个昏睡的单薄少年。朝霞把他过度精致漂亮到不真切的面孔照亮,冷锋刀刻神明的塑像一样,肢解大地上每一块带有棱角的反光平面。

“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不得好死,不得往生,”少年梦中呓语,“所以千万不要责备……我无端空耗生命。”

亦如他自己的状态。后知后觉火光散去,雨后山林湿润土壤的气息混着焦烂的莲香,他触手可及怀中人隔着衣料的温热和柔软,近在咫尺的银白发丝蝶翼一样在水色日光中呼吸沉浮,根根分明。

人人都知道云梦那位江宗主性情沉稳,很少焦躁,平日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但云梦有不少人亲眼看见他抱着一位玉一样的白发美人,紧锁眉头风风火火回了莲花坞。

狼妖未除,反遭一击,所有人都知道宗主心情不好,但更多是因为这个新来的年轻公子。这位漂亮公子夜猎时救了他们宗主一命,却自己伤得极重,性命垂危,云梦这几日翻了天找医修救他的命,甚至还惊动了其它世家。

挡风的深紫莲花纹屏障层层叠叠,仍然重伤昏迷的少年还在高烧,肩膀上的撕裂伤很严重,浑身上下又多处骨折,此时合着眸子安静陷在重重床幔里,像是水面上一朵很小很小的已经破碎的莲。

肤色一样苍白的头发,抓着被缘的指尖泛着玉样的青,带着水汽的喘息,脸颊因为高热而泛着血色,好像苍白花瓣尖端被风略过,染上一点薄红。

少年这几日都睡在他隔壁的厢房,起居用度跟他如出一辙,但他究竟该拿他怎么办好?他怕他永远弥补不了了,怕他永远睡过去醒不过来……探望时每每走过去在床头无言坐下了,柔软的床褥压下去,少年的单薄身体便浮上来。

眼前人分明是实实在在就在眼前,江澄却莫名总觉得少年身下不是深紫色的床幔,更像是飘浮于海渊上失散的薄冰,稍微触碰就会沉郁消散。

又细细回想琢磨与少年见面后的每一句话,知道这孩子的身世后是什么样的心情?

黑衣看不出伤痕,疗伤时褪下衣袍,名贵的云锦织物早已经在缠斗中被扯得稀烂,湿答答饱含血液。束身的腰封上挂着半块玉佩,光华流转,看得出曾经浸养灵力充沛,再细看,竟是稀有的昆山白玉。

此玉说传世传宗都不为过,却被暴遣天物改造成了防器,如今已经碎成了半块,已经是完成了使命。

少年怀里贴身的口袋里藏着一个手缝的香囊,针脚密密麻麻,活灵活现绣了一个漂亮的笑得开心的小娃娃。

玉上面工工整整镌刻着半个“魏”字,香囊上是红线绣的“婴”。

白玉保平安,香囊盼喜乐。

魏婴,平安喜乐。

这被万般珍重呵护祝福的名字,出现在前几天的边境来报的卷宗中,寥寥数语又背道而驰:夷陵魏家独子,月前与父母夜猎禁林,父母双死于狼妖口中,只一人逃出生天。

他父母魏长泽和藏色散人是当代颇负盛名的散修,性格自由热烈,这些年不依附任何世家,走南闯北逢乱必出。当时他得知消息,只远远空口叹一句不幸,如今这悲剧的苦果就完完全全展现在他眼前:

那样幸福的家庭,只剩下一个单薄的孩子,无端遭受这样的变故——他的心时隔很多年,开始重新隔空品尝其中剧烈的痛意。

如果今晚没有帮上忙……我会继续后悔一辈子的……

没有未来,不得往生,无端空耗生命……

他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委屈压抑和死亡疯狂包裹的年代,是试图从黑暗的深渊里、冰封的湖面上托起一朵脆弱破碎的红莲的他自己。

这种朦胧的诗一样的隐喻,从未在任何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身上出现过,但少年的出现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那里,他看得到魏婴,也看到他自己。

射日之征,阿姐惨死,父母双亡,全族人多半践踏于温狗的铁蹄。从莲花坞堆满尸体的那一天起,整个江晚吟的人生就被生生用血割裂成两半了:前一半是的爱意堆砌的童年,后一半是悔恨缠绵的余生。

他感觉自己似乎能从少年身上找到一种隐秘的联结。也许不只心动于一面之缘,似乎还要再深,像剥开层层花瓣露出里面花穗一样,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什么东西。

天光被紫色窗幔遮了一半,深色木质窗棂上挂着控制温度的红莲风铃,室内点着浅浅的莲花香和灵光烛火。

第一百二十七次踏入房门,江宗主用灵力暖着汤药小心翼翼进来。魏婴整个人小小的,像一场四月转瞬即逝的初雪,被小心翼翼捧在深紫色柔软的绒毯里,合着绒被仍在昏睡。

白生生一个美人,分明窗外冬日枯枝败落,却是如春夏转折、沾露出水的红莲,含苞待放不加修饰,是那样的柔软、脆弱、善良,仿佛从天而降不谙世事的神明,漂亮得不真切——

他不知道多少次感叹。这孩子明明几日里见了那么多回,密林重伤那晚什么样的狼狈样子他都见过……但每一次见到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有人不管怎样,关于他的每一帧画面都想要收藏,无论如何都能完完全全踩在他审美点上。

他控制不住伸手拨开他额前雪白的碎发,其实又只是他的无端臆想,真正关于他们共同的回忆只有寥寥数笔,他却觉得这个人似乎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了,像是上辈子的故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年少时曾经幻想过的念头复生而蠢蠢欲动,他未来的妻子……脑内闪过魏婴穿着一身莲花纹大红婚服蒙着盖头立在祠堂里。他的手已经控制不住伸出去盖头了,猝不及防地,雪一样的美人睁开了眼睛。

晶红色的眼睛似深邃明澈的宝石铜镜,把他的美梦完全映进眼底。

完全没有预备的、心里被蜇了一下的酥麻,江澄差点没端住手中药碗,巨大的欣喜和紧张混合着很多复杂的情绪全部一下子翻涌上来扰乱神志。身为宗主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甚至嘴中打结轻轻咬了一下舌尖,堪堪调息才稳住翻涌上来强烈的情感,没有被迫展露出窘态。

“……醒了?”

而从魏婴的角度,模糊视野中一位强大乾元带着剑茧的温暖干燥的掌心抚上他的额头。

“父亲……”

每每生病或是惹了祸,都是父亲给他收拾烂摊子,他下意识想张口唤,视线里却出现模糊的紫色,父亲从不穿紫衣……忽然一下明白过来,心里空了一大块,好像上楼梯不小心踩空了,巨大的悲伤酸楚涌上来。

心跳极速加快,眼前花白,嗓子被血块一样的东西堵住,突破不了发不出声音,不知道刺激了哪里,整个人开始撕心裂肺地咳起来。

无法呼救,少年疼得满头冷汗几尽窒息,忽然一双手快速温柔但有力地拿开他的掌心,礼貌揽住眩晕不适的他靠在肩头,恰到好处地轻拍后背缓和。

感受到少年似乎还在恐惧、还在犹豫,那声音又似乎隔着一层朦胧的雾继续柔和道:

“这里是莲花坞,我是云梦江氏的家主……你是魏婴,对吗?……谢谢你救了我,对不起,我那时候太着急冲你发火了……”

少年皱眉,隐约间觉得自己染了眼前人一身血,硬生生把那些难受疼痛哽咽全都咽回去,喉咙苦涩又喑哑,破碎声带模模糊糊勉强发出一点声音。

“脏了……”

“不用管,难受的话就都吐出来。”感到少年的担忧,年长一些的宗主把他揽得更稳,不顾血污染红宗主长衫,温暖纯净的灵力源源不断顺着后背流遍身体,像是在填补一个漆黑冷彻的冰洞。

“我知道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你可以在这里留下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里就是你的新家,我会是你新的家人……”

一声一声,轻缓又柔和,魏婴半梦半醒中感到来自全身延绵不绝的疼痛。心跳慢下来,呼吸慢下来,他感到自己好像飘浮在无边的水色周围,唯一能依靠的是一个陌生的肩膀。

下意识想逃离,却被环得紧紧的。眼前视线依旧是模糊不清的一团紫色,阳光顺着半开的窗棂打在自己身上,他感觉自己像是隔着层雾飘在半空中,即将溺亡于水面,正在飞速地燃烧。

“没事的,想哭就哭出来。”江澄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轻声安慰。

浓重的酸涩在鼻腔,不适的失重和眩晕依旧存在,极度混乱中,他闻到那人衣领里一点点莲叶的清香,飘浮碧色中的磅礴水意,是属于乾元的信香味道,但意外不会感到冒犯和排斥,于是紧绷防备的身体一点点从放松下来。

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从冰冷漆黑的密林噩梦里终于醒来。

飘浮的孤岛、腐烂和鲜血已经是昨天了,魏婴后知后觉地感到潮水终于褪去,来自很久以前的朝阳的光亮,映在密林里昏迷着的他的脸上。

他的整个灵魂像是一夜之间分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永远坠入冰冷幽远的深渊,再怎样也找不到了。另一半是笼罩他的均匀温热的气息,身体被小心翼翼地自下托起,于黑暗旋转逆流的高歌中突破无法逾越的冰面,重新浮出水面。

江澄低头看逐渐安静下来的孩子,血与痛与泪悄悄咽下去,看着他的红色眼睛澄澈又透明,水一样带起一点弯弯的弧度。

本该哭的孩子在看着他笑。

漫长的冬日仍在继续,室内烧着炭火,房里侍女蘸着朱砂在墙上挂的寒梅图上又添一笔。江宗主愈发放心不下,从满堆折子的繁忙工作里逃脱,转身去了少年养病的厢房。

心思细腻如江宗主,即使当时情况危急兵荒马乱,临走前还是想方设法带回了当时所处密林的几株植物。本应是翠绿的叶边缘发黑,经脉紫红,是怨气侵蚀的结果,所以问题根源是狼妖出现的那片密林有蹊跷,一旦进入它的特定场域,就会怨气缠身而耗光灵力。

他隐约猜到此事非同小可,这几日还在迂回寻找别的思路和方法,谁料想少年的探究做得更绝,早在遇到他之前,就开始直接上手研究禁忌的方法。

高烧不退,魏婴病得整个人神志不清,虚弱问他能不能去江氏的藏书阁,他当时只当是小孩烧糊涂了,哄着人想让他快点睡觉,所以点头应允了。

但谁知那孩子伤未愈的前提下,一进去就是不吃不喝一个昼夜。反锁阁门,人一概不见,他当时一心扑在解决狼妖的事情上,也废寝忘食,待属下来报时,情况已经凶多吉少。

灵力强行破开阁门,整个房间弥漫着血气和焦糊枯萎的红莲味道。怨气弥漫,散乱满地的枯黄稿纸毫无章法,上面龙飞凤舞的墨迹涂着江澄看不懂的咒法和图案。

半人高的古老书籍垒在案上,旁边烛火烧得已经焦黑干涸。魏婴抱着笛子闭目蜷缩在案角,雪白长发披散铺开,身下血涂的杂乱符文,黑袍遮掩不住的道道伤痕。

他的脑子瞬间嗡地一声,根本来不及生气或者考虑其它什么事情,几乎是冲进去揽起检查少年的身体。少年靠在他怀里面色青白,单薄身体不正常的冻伤低温,头无力地歪在他肩膀,身体不自主地抽动,鼻子和唇角都漾出暗红的血。

植株上同样的黑色气息充斥房间和少年的身体——莲花坞灵力纯净,几十年的禁制从来没人打破过,哪里来的这么多怨气?江澄握紧少年冰冷的手腕,淳厚温暖的灵力源源不断顺着经脉缓和损伤,电光火石间突然明白了什么:那天遇险魏婴吹笛之所以有效,是在试图控制密林里的怨气,如今少年借云梦藏书阁的记录,是在一点点摸索补全控制怨气的方法。

他的心里砰砰直跳,活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出格的事情。他从年少读书时就被告知,修仙者依靠灵力运转,怨气则为绝对禁忌。这是从来没有修士探索过的领域,旁人也不可以轻易尝试。放在他那时,就是邪魔外道,轻则断尽筋脉逐出家族,重则就地伏法散尽魂魄。

但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对自己的偏心偏爱毫无知觉的江宗主,此时满脑子都在想方设法给他开脱:这孩子肯定历经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铤而走险这么做……他感觉自己疯了,竟然就这么毫无原则地屏退了所有下属。

保守住这个秘密,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用外袍严严实实把少年裹起来抱回房间,又请了最信任的懂医术的老管家医治。

江宗主在旁边略显生疏地按照指令熬着药,老先生紧锁眉头一边把脉一边叹气,谢天谢地他发现得及时,再晚一点,这孩子的命就就彻底保不住了。但修炼怨气给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未来恐怕会调养不过来,身子一直不会太好。

烛火燃烧,白发美人看起来安安静静裹在绒被里睡得踏实,实则体内沉珂缠绵,气息倒流,命悬一线。江澄叹息,伸手想摸摸少年的额头,手碰到才发觉一片冰冷,再探,竟是不声不响就失了呼吸。

刺骨的寒彻袭来,少年瞬间明白过来对方发现了什么,顿时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恐惧和惊慌歉意一下子全部涌上来,也不管有没有力气伤得严不严重,猛地起身,又体力不支紧闭双眼摔下去。

江澄没看住人,上前一个箭步上去架住人的双臂,把少年捞回床上。魏婴碰到他像是触电一样弹开,浑身上下抖得厉害,轻瘦身体冰凉僵直,炸了毛的刺猬一样浑身高度戒备。

“你……修炼怨气——”江宗主沉声又停顿,看着少年充满对立毫无血色的脸,终究还是不忍说重话责骂,将人抱回榻上。

他知道他现在身体虚弱受不了刺激,想尽量忍住脾气,但语气还是不容置辩:“这是很严重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放在别人那里,若是被发现了,是会掉脑袋的?”

魏婴愣愣看着他,整个人病中憔悴忧虑,看起来低眉顺目可怜得很,纤弱到不堪一击。

“这件事情太危险了,你控制不了的……阿婴,不管你想做什么,就此停手吧。”他试图靠近,伸手握上少年冰冷的腕子安抚。

控制不了……

不得往生,没有未来……

停手吧……

魏婴突然反手狠狠抓住他的手臂,原本晶莹澄澈的红瞳猛地睁开,眸中翻滚的混沌杀意。

“滚……”

江澄心道不妙,这是失控走火入魔的前兆。

刻不容缓,也顾不上什么礼仪,顶级乾元全开信香压制,坤泽的身体本能地服从,一下子就软倒下来,直直栽进他怀里。江澄单手扶着少年往背后拍了几处大穴,魏婴完全失了力气挣扎,一根指头也抬不起来了。

完完全全受制于人,被淳厚的灵力生生撕扯体内积累的怨气,魏婴浑身上下忍受着剧烈的痛楚,强忍着一声痛呼都不漏出来。

原本一碰就碎的病美人,漂亮纤弱的脸上却没有一点柔和退缩,血红色的瞳孔极度致命危险,倒映全是疯狂,面上死寂且寒冷:“我不可能停手……·”

“我说过,我不得往生,我没有未来……为父母报仇……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愿望。”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疲倦到了极致,像是下一秒就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不想活,我只想报仇……”

少年整个人水淋淋的被汗湿透了,冷汗打湿的羽睫下,那双红瞳却像是刀锋一样淬了火,危险妖异的血红在其中一闪而过,一把凶戾的利刃脱鞘露锋。

“如果有人……要挡我的路……”

江澄怔怔看着那双浸满杀意、疯狂、执念的血红色的陌生的双眼,突然想到那片湖,那朵红莲。

他竟然在时隔了这么多年之后,在一个陌生的灵魂的身上看到了两个相似的撕扯分裂的灵魂。

没有未来,不得往生,他是不是当时也这样自己诅咒自己?

“我一直反复问自己……如果那时候我在场,如果我能再强一点,是不是爸爸妈妈就不会死掉了?”

“都是因为我,只是因为我,如果我不进那片密林,如果我不救那只狼妖……”

眼看着少年跌入回忆,面色愈发苍白,泪水就在眼眶打转,下一秒就全然崩溃了,江澄感觉自己回到了失落莲花坞的一夜,仿佛现在眼前坐着的不是魏婴,而是那个当时声泪俱下抱头痛哭的自己。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父亲,母亲……阿姐还在莲塘里找他……他为什么不在?他为什么不和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好疼,好疼,疼得要裂开了……

他知道这样的痛苦并不是一句话可以轻描淡写带过的,于是也陷入长久的沉默。

从小到大,他是绝对兢兢业业的好学生,天资优秀的剑道修士,也是守护一方的模范宗主,从来没有想过碰这条路。但此时各中原因他都明白,站在少年的角度思考,出发点不是为害人,只是想除狼妖为父母报仇。而此事灵力手段解决不了,若一直卡在这里,受到伤害的人只能越来越多,事情就只能一直悬而未决……

直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安的红莲信香被一股更沉稳的莲叶气息包裹,他感觉有一双微凉的手伸过来按压他疼痛的太阳穴。

那双手温暖、柔和且有力,轻轻地环住他冰凉的整个人,俯身贴着他的耳畔气息似乎在颤抖、犹豫,但还是最终开口。

“我知道你的身世,也知道你做这件事的初衷。”江澄低下声音,手上力道没有变,“我想试图去理解你,阿婴……也许没办法真正和你感同身受,但我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也许可以体会到你的心情。”

“但是我想告诉你,非常确定地告诉你。”

“魏婴,父母去世不是你的错。这世上一切灾祸毫无征兆地发生,都不是你的错。”

“松手,孩子。看着我的眼睛。”紫衣的江宗主沉静宣布了这个意外的决定:“我不会阻拦你了。”

“我代表整个云梦江氏,支持你的尝试。”

“你只是一个同样被命运裹挟的,痛苦的孩子。你很善良,我知道的,你修习鬼道从来不是为了带来杀戮,我相信你能控制住,我会尽全力帮你控制住。”

像是大梦初醒,被人从冰冷的深渊里一把抱上来,魏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样大口喘息,感觉自己胸膛里面的一颗心剧烈跳动,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

红瞳逐渐由混沌变得清明,随之意识也逐渐消失,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江澄拼命喊医师进来……

很多年以后魏婴想起那个冬天的午后,都还觉得很不真切。

万事万物的发生毫无逻辑毫不受控。横生变故,祸福相依,善恶一瞬。他变成一代祖师或者一个失控的魔头,只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说了这样一句话,整个脱轨的世界,又重新被拉回到原点。

原点,那株红莲。

江澄托着年少那株红莲的茎脉游出水面,手中红莲的花瓣突然颓败、膨胀,破碎的汁水溅得他满手都是。他慌乱间试图拢住掌心的残片,却发现流动蜿蜒,缓慢在他掌心爬行的根本不是汁水,而是血,滴滴哒哒无法抵御地流下来,落进湖里,整个围绕他的青绿色的湖水瞬间变得血红一片。

破碎的尸体,不甘的眼睛,他身后远方喊声和火光从四面八方流水一样细密逼近将他囚禁环绕,祠堂里供着的香火忽地一闪,头顶亲人的牌位下,他猛地睁开双眼,竟是端着香又跪了一晚。

打灯早起的侍女来添最后一笔寒梅图,被一夜未眠的宗主吓了一跳。早春时节天气还是微凉,江澄单薄一身紫衣浑浑噩噩从祠堂里走出来,面色阴沉到左右不敢有人上前扶他。

这边魏婴抱着书在宗主侧房一夜没睡,本是在房内榻上通着炉火披着毯子研究符篆,刚刚落笔,头眼昏花,抬头看见窗边湖畔紫袍宗主摇摇晃晃的背影,算着日子急着就出来了,连外袍都没披。此时站在风里这才后知后觉眼前一阵眩晕疼痛,不自知地抖了抖,又没忍住咳了两声。

依旧没什么胃口,肠胃弱也没办法消化,莲花坞的厨娘天天暗地里变着花样,给病得可怜的什么都吃不下的漂亮小红莲做各种各样的粥,仍然没什么效果,人还是极瘦,看着一阵风就能带走了。

魏婴一路跑到他跟前,头顶刚刚到他肩膀,贴身的深色玄袍衬得那腰身更细,手上搭着他厚重的外袍就要作势要给他披上,咬着牙有点喘息。年长的宗主狠狠回过神,知道他肩膀还有浑身上下的伤都没好,如今忍痛忍到脸都白了,暗暗责备自己,在他没伸手之前,外袍转了一圈又裹回少年自己身上。

这孩子纸糊的身子,平时风吹草动病得更厉害。他俯身检查了少年肩膀的伤没有开裂,握住那双冰凉纤细的手往屋里带,淳厚的温暖灵力柔软体贴沉默地环了少年一圈,出口的语气却不善:“到底谁给谁送外袍?你不知道自己还病着?伤口是不是在疼?整个人冷得像冰一样……”

“我不冷。”魏婴不认同地扒开自家宗主的手,浮光流淌在他披散的发丝上,眉头微微拧着,分明熬了一夜头眼昏花,眸子却意外地清亮,“我想去莲塘。”

几乎所有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莲塘”一词在云梦江氏简直就是禁忌,大家都知道那里曾经发生了什么,昨日又是老宗主和夫人的祭日。尽管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宗主还是独自在祠堂守了一夜。周围服侍的人都知道宗主肯定还没放下这个心结,如今踩着这个节骨眼说,都怕少年挨罚,急着上前拦住岔开他的话头。

魏婴心里砰砰直跳,仿佛一场豪赌。是他站在主位认定,江澄在透过他看自己。

江澄站在牌桌对面若有所思,犹豫半晌干脆将计就计。

或许让魏婴忘却仇恨痛苦的最好方式,是自己先释怀。

“好。那你穿暖和点。”

分明疼痛难忍,脊背却挺直,一株无形风雨里的莲。

江澄站在后面缓缓摇着船桨,看着他自来莲花坞之后除却黑衣只穿白,头发也是白,睫毛也是白,整个人都是白的,至珍至奇美则美矣,只是无端让人联想到月夜的雪地,白色的墓碑,寒冷空气中流动着的悲伤和空寂,是死亡的气息,本不该在这么年轻的小孩子身上出现。

“你的白发……”

“天生的。”魏婴很快接上,转头看着他空空地笑。

在他身后,周围的流云已经染成了金红色,阔大的一片水面被风拂过,发出簌簌的声音,漫过他扬起的红发带,轻轻卷起发梢,魏无羡棱角分明的脸在晨曦的天光里显出一种光洁的瓷感,脸庞都好像被夕阳渡了一层光晕,美得不像真人。

“脚收回来——当心夜里又起烧,难受的是你自己。”

少年看着逐渐上涌的满天星辰浩瀚赞叹美景,殊不知自己是美景中点睛一笔。江澄没空欣赏美景,在他后面瞪着眼睛警告。

少年此时偏头,对远处饱满的莲蓬蠢蠢欲动,听了他的话反而脱了鞋袜踢起白晃晃的水花,溅了他一身水。

“身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难受是几个时辰之后,又不是现在。我乐意,您管不着。“

“我怎么管不着?江澄低头掸掸已经点点湿润的衣服,抬头看始作俑者,“到时候夜里又出事,着急忙慌的到处找医修的又不是你。”

怼人的话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竟是在和一个小孩拌嘴。这么多年整个莲花坞上下没人敢顶撞他,这孩子却是一身反骨,分明像个琉璃花瓶一碰就碎,却是什么都不怕,碎了也能扎人一手血……

不,他怕狗,想着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那时候哆哆嗦嗦抓着他衣带躲在身后差点心脏停跳昏死过去,江宗主顿时心里后怕得要命。

少年见他脸色突然冷下来,一阵担忧:“宗主想到什么了?”

“想到家里养的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分明怕狗怕得要死,还装作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差点被咬伤了,丢了一条命。”江澄幽幽回答。

魏婴听到狗就智商下滑,没听出来江宗主在这儿含沙射影,冷不防打了个寒战,想赶紧转移话题,心里又还惦念小猫的安危:“后来呢?”

江澄瞧他一眼,见孩子傻不愣登就信了,摊开掌心接着编:“后来因为他,没有半点犹豫,我把养了十几年的茉莉菲菲小爱还有那些灵犬都送走了。现在,莲花坞里已经没有狗了。”

他留心看少年的反应,好笑地看着自家笨蛋孩子悄悄松一口气,还是心里嘀咕:“那……宗主会觉得孤单吗?”

“一点不会。”他挑眉,“猫很漂亮,又活泼又可爱,就是有点不听话,但是我很喜欢。”

魏婴看他格外温柔的笑意有点吃味:“在哪?怎么从来没在莲花坞里见过……”

“藏起来了。”江宗主看着他久违地笑,眼睛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深情,“我们家的猫,不许别人看。”

老天爷,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江宗主笑起来那么好看。

晶紫色的眼睛好看,高挺的鼻子好看,薄薄的嘴唇好看……

于是笑意开始在他脸上传递浮现,他本也就是世上罕见的天生白发红瞳美人,此时漂亮纤弱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极其灿烂明艳的笑。

冰凌解封,春风化雪。

江澄被那一笑晃了眼,内心悸动又震颤,他从来没见过少年笑得如此温暖阳光,一瞬间一扫清冷疏离,露出本性里本来被压抑着的蓬勃的生机。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干净的、不谙世事美好的存在。

“本应该这样的……”少年看着他睫毛弯弯,下意识道,“妈妈和我说,不要记那些难过的事情。人生就是要多笑,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

醉酒一样的翩然又疯狂,江澄强烈感受着眼前的生机,笑着笑着忽而鼻尖反而过分酸楚。道理是这样,他全都明白,他相信魏婴也明白。

但是他和魏婴之间,有任何一个人放过自己了吗?

又一阵清风吹过,早春湖上还是寒冷,少年迎着风连着咳了好几声打了几个喷嚏,晃晃悠悠差点摔下船去。江宗主心里又是一跳,暗暗使了灵力让小舟更稳,随及扔了桨,一手把船头少年拦腰抱了下来。

魏婴突然失了重心被抱得猝不及防,一声轻呼后开始挣扎。但他太轻太瘦了,被人轻轻松松一胳膊就拿捏,然后整个人跌进宽阔的胸膛里。

甫一接触,江澄能感受到怀里少年狠狠哆嗦了一下,隔着布料已经能感受到肌肤的灼热温度,都不用等到夜里,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江边风一吹,人就已经烫得像火炉一样了。

于是那份浓烈而混沌的爱意隐去,他又开始生气,更多还是担心,沉下声音问:“是不是早就开始难受了?一直在这里硬撑,为什么不和我说?”

近来才养成的习惯,他从乾坤袋里熟练地找出厚实的羊绒毯子,把人隔着外袍又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抓住那晃悠的白皙脚踝,从乾坤袋里拿出柔软的布巾擦拭。

少年闭嘴不说话,但也不老实,白裘下白白嫩嫩藕一样的脚掌,在他手里不情不愿又扭又踩。

江澄哪受得了他这样,一个气血上涌,不轻不重给了一下。

他根本没使劲,奈何少年皮肤又细又软,还是肉眼可见快速红了一大片。魏婴撇撇嘴,本还不甘心想再争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高烧本就带来生理上的不适,又是心头那种飘飘然的被刺了一下戛然而止,头痛嗓子也痛,突然浑身上下绵绵不绝地剧烈疼起来,那种失重的无力感混合着难以名状的悲伤委屈又开始铺天盖地的控制身体,突然一句辩解或者争论的话也说不出了。

见人眼圈突然红了,江澄内心开始慌乱。直到那双清澈的桃花眼睛看着他一点点聚集水光,赤瞳里的汇集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落,江宗主彻彻底底一整个愣在原地,完完全全一整个手足无措。

“打疼你了?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天呐,你别哭啊小祖宗……”

他惯例吃软不吃硬,这边又是胡乱抹掉少年脸上斑驳的泪水,又是给他吹吹揉揉一顿操作,恨不得穿越回去扇一巴掌两分钟前的自己,但统统不管用,眼前人反而泪水越来越多。

随后他听见少年断断续续:“我在藏书阁看到了……宗主年轻时候的写的东西……曾经在莲塘的童年……”

管家爷爷说您在射日之征夺回莲花坞之后经常搬房间,可是每一次搬都是围绕着莲塘。

您说仿佛莲塘就是为了等待,历尽沧柔等待几十年多年……几十年,快记不得最开始的样子了,战争之后每一个地方都重建了,但是做梦时还会零星梦到,剥落的古殿檐头的琉璃,火映着门壁上的朱红,坍圮的一段段高墙,破碎的玉砌雕栏……

您说您身上承载太多期望了,开始也许可以承受得住,可以一步步朝着父母期望的样子去假装,但人假装不了一辈子的。

您不开心,因为您过的一直不是自己的人生。这是江宗主的人生,但不是江晚吟的……也许您和我一样,也不知道这一辈子该怎么走下去……

您想死,对吗?我第一次碰到您的那个晚上,您是故意的,您根本没想着反抗。

您想死,却不能,人们不许您死,莲花坞的百姓,云梦江氏在战争中拼死反抗的那么多亡魂……当初这么多人为了救您一个付出了生命,您又觉得您要死就对不起他们。

您活,活也不是您选择的,被生下来,被救下来,作为宗主继承人,永远得不到的认可和爱意,被独自一个人扔进漫长的时光里面反复折磨,看不到尽头……

选择不了生、也选择不了死,这样的人生……

“我想,我找到那个迷路的孩子了……我想抱抱他……”

江澄怔住,心里那堵空寂冰冻的高墙,好像又什么地方开始被融化,被温暖的刀锋支离破解。

原先空缺的地方,他的苦闷、他的欢乐、他的成长,好像一瞬间可以不再作为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在尝试去理解他,共情他,有人愿意带着他跨过那个一夜之间分割灵魂的沟壑。

魏婴伸手抱住他,他慢慢把哭花了脸的少年也拥进怀里,就像伸手抱住当年痛苦又渺小的他自己。少年攥着他的衣带还嘟嘟囔囔说了什么话,他身子弱,情绪波动剧烈又加之病得支离,一会儿累极了无知无觉,靠着他身前昏睡过去。

只剩江澄一个,起身抱着怀里小小的白发少年,像是童年的自己小心翼翼出水捧着拿朵心爱的红莲,抬头看莲塘上的星空和月亮。

他感到他的心脏时隔很久,重新开始剧烈地跳动。

夜深,银白色的月光洒满江面,四下流水般空寂。管家老先生打点好一天的事务准备落锁休息,转头看见本该在屋里批宗务的自家宗主悠然摇着桨回来,眼前场面就像古书壁画里神明的传说,小舟里安静盛着星光,星光里躺着月亮一样的白发少年。

江宗主看见他,唇角还有未收敛的笑意,点头问了好,脚下像是踩着轻飘飘的流云,抱着怀中红莲缓缓而去。

他也从来没在自家宗主紧缩的眉间,见过任何一点类似刚刚轻松和幸福满足的神情。

但是他今天看见了,或许知道今天才真正理解宗主的字的意境。

他看着那背影踏着月色走出莲塘星河,似乎听见了化在微风里的呓语,是宗主姓名的晚吟。

也许江宗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着爱人的眉眼有多深情温柔。

“选择不了生,也选择不了死……”

“但你可以承载我的全部往生,因为你,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想活。”

没有一只眼睛的太阳,没有红莲汁液染红的湖水,星空和月亮从始至终地明澈,拥有童年般无限轻盈绚丽的色彩。

“你问我,有没有什么和平推行鬼道的办法?”

“什么情况?你家那位新来的小公子?”月落乌啼,聂怀桑眼睛从扇子后面抬眼看他,合上扇子敲敲江大宗主的脑袋,一阵嘴炮连珠,“你脑子坏了?这么多年玄门白混了?因为心软吃得亏还够不少?”

“这事闹不好整个玄门跟他开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他,你这有点太过了……到底什么情况?”

江澄自顾自喝酒不说话,聂怀桑看着他魂不守舍,若有所思:“我明白了,这是枯木开花——夕阳红了。”

“你他妈才夕阳红。”江澄对着月亮仰头灌了一口酒,终于晕头晕脑开口啐他。

“你家那位小魏公子……”聂怀桑抱着扇子滴溜溜眼睛一转,“快十年前了吧,那时候我们还在蓝氏听学,当初他父母带他来姑苏拜访的时候,我曾有幸见过一面。”

江澄视线瞪得直勾勾转过来:“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那时候你和蓝忘机天天较劲谁拿第一第二,每天上课都认真得要死,哪里去干这种偷偷摸摸扒瓦片看的事情。”

“我怎么交上的你这个狐朋狗友。”江澄嗤他,“别打岔,快点说。”

“我印象特别深,那孩子当时健康活泼得很,一身红衣像个金碧辉煌的小凤凰,又聪明又漂亮,天赋极强禀赋很高。当时我大哥也在,喜欢得就差换弟弟了,我当时羡慕死了。”

“他父母也极宠他,心尖上的小公子,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坦荡,又有那么多人护着爱着,活得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我记得,他当时有一头绸缎一样漂亮的黑头发。”

聂怀桑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眼看着身旁人咚地一声一头磕在案上,吓到扔了扇子伸手去扶他。

太不寻常,每月例行的好友对酌,他对面这位友人完全不在状态。从前冷静自持千杯不倒,到现在轻而易举就被他给两三杯撂倒了。醉了也不承认,脸颊红红的,死死拽着他袖子絮絮叨叨:

“……没办法想象他在失去父母庇护后一个人遭遇承受了什么,怨气入体,身上那么重的伤,原本平安康健的人心脉破碎成那个样子……我气死了,到舍不得和他吵,根本拦不住……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和我说……总是自己扛……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你说会不会哪天……突然就……”

“他真的有点,不太像是这个世界里面的人……太漂亮了……也太容易破碎了,不懂那些人情世故,纯净的疯狂,遮掩不住自己的锋芒……你知道的,天赋和美丽本来都是好事情,但最后未必都是好下场……”

“莲花坞不够大。这么大的莲花坞装不下他。你说我这是撞了什么运,白捡了一株红莲带回家?我这辈子都没撞过什么好运气……我好怕莲花坞装不下他……”

“什么红莲,能想到这个从来没人敢尝试过的领域,并且完全从头到尾自己琢磨出来,这是天才!我保不住的天才……”

“红莲……天才……夏日盛大绚丽的烟火,极寒之地染血的墓碑……”

聂公子也是风雨半生,他能说会道,这么半天看着友人发酒疯愣是没插进一句,看着平时嘴又硬又严的同窗絮絮叨叨性情大变,捧着酒壶毫不自知,担忧间有点玩味的笑意。

“你惨啦,江宗主。”他摇着酒杯,口中说着打趣的话,眼里流泻不易察觉的羡慕:“你变成你最讨厌的诗人,也坠入你最不待见的爱河了。”

他也不知道江澄听没听进去:“说真的,真好,江兄。我们这一代人经历过很多很多事情,想明白看透了很多,各中酸辛只有自己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碰到这样一个人的。”

“快乐和爱情这两件事情在我们这些人看来最轻浮好笑,机缘巧合玄之又玄的东西,实际上却是这世间最难得的。”

聂怀桑认真看他:“但你之前跟我说的江氏主母,可不是这样的。”

“你说你需要一个帮助你撑起宗族的女主人,她需要温柔贤惠,勤俭持家,体贴大方——”

江澄攥着空杯打断他:“你不明白,遇到他之后……”

他眼见那人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已经醉得说不出连贯的话。

“一切……全部……黯然失色……”

聂怀桑先愣,转而大为惊奇:“好神奇,这就是爱的力量吗……这么好听肉麻的话,有一天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我真担心你这个刀子嘴豆腐心,蓝氏的人可和你家宝贝走得近。”聂怀桑敲敲扇子难得正经,“小魏公子是个妙人,聪明漂亮惊才艳艳哪里都好,不只有你深谙其道。要是不想被人撬墙角,你就得再主动点。”

清谈会,最终关于狼妖的夜猎汇集了几大玄门世家。少年身上的伤一直七七八八好不全,江澄不敢冒险带他御剑。这会儿护着人坐了已经多年不用的马车,马车里备着毛毯和手炉。魏婴昏天黑地研究鬼道睡眠严重不足,江宗主本意是想让他盖着被子多睡一会儿,少年却还是一直低头鼓捣手里的东西。

马车外风景飞快地掠过,车内毛绒绒的白裘衬着一张愈发精致漂亮但苍白的脸,葱白细长的手指上下翻飞,神情专注,没分半个眼神给他。

担心心上人会不会晕车难受,会不会困倦风寒着凉,江宗主没想到自己竟也有眼巴巴凑过去的一天,伸手拉过窗上绒帘遮风,俯身过去给人盖了毯子,肩上膝上都重了一层,又探探手心温度。

“还气着呢?要不要睡会儿……手怎么这么凉?”

与其它修仙者不同,少年修习鬼道怨气大量入体,身体甚至比不上普通人,一身沉珂缠缠绵绵,手一直冰凉,好像怎么也暖和不起来。他自己不甚在意,江澄却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得一直在他身边时刻注意着。

江大宗主盘算的当空,魏婴突然下定决心闭上眼睛往后靠,也不说话,寻他的颈窝把头搭上了。

“头疼。”小孩轻轻咕哝,碎发软软落落散在他肩上,像一朵刚开的小莲花骨朵儿。

“你揉。”

魏婴这几天跟他闹别扭。什么都不说给他留了一张小破纸条就只身去了暮溪山,他当时得知消息白白着急了好几天也使不上力气,回来看着少年面色比鬼还白,浑身湿淋淋就气得头昏,张口就让他别回来了。

当时屋外下着雨,他气得实在要爆炸,魏婴就站得笔直立在门口静静听他骂,苍白脸色又白了白,一句话没解释,硬是咬牙头也没回地走了。

之后的事情他再也不想回想起第二次。如今冰玉软香的心上人在怀,难得主动亲近,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江澄好一阵心脏乱跳。养得久了,少年的信香混着房里云梦冷莲的香气,原先大户人家小公子的那种蛮横娇劲儿越来越明显,猫一样难以琢磨喜怒哀乐的主子,原先疼昏过去了都一声不吭,现在肯松口告诉他,这是破冰的前兆。

“我错了。”两人突然异口同声。

“应该和您说的,是我不想拖累您。”少年低下脑袋,紧张时下意识贴近他的前襟想寻找气息安慰,但还是有点疏离,下一秒马上就要逃跑了。

江宗主轻轻环住他,指尖徐徐输着温暖的灵力,揉着怀里小孩的太阳穴把让他把头抬起来,感受到自家小孩别扭又局促,放出点安抚的莲叶信香。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对不起阿婴,我希望你可以多依靠我一点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活得轻松快乐。”他语重心长。

“不需要。”少年深吸了口气,红色眸子看着他很坚定,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硬下心来刻意拉开两人距离,“您知道,只有报仇雪恨。”

劝解的话到嘴边,看着眼神中熟悉的执拗,江宗主最终还是泄了气,他还想说什么,魏婴转身靠到窗户另外一边闭上休息了。

咚地一声,肯定是磕到了,魏婴小抽一口气没再吭声,江澄看着这个冷酷无情小笨蛋的后脑勺有点神伤。直到人睡熟,才敢小心翼翼把大宝贝轻轻拢进怀里,剥开额头碎发吹吹那片淤青上药。

提心吊胆马车坐了一天,魏婴中途又烧了几次,加之腿伤没好全,贸然下来又不知道伤到什么五脏六腑。江宗主把人从轿里抱下来轻轻放在原地,嘱咐这个又嘱咐那个,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身宽大厚实的紫色绒袍,不由分说把人又裹了一圈。

“这样不方便活动,我们今天是来夜猎的。”魏婴整个人小小的,套着他的深紫色大外袍,白色毛领里堪堪探出脑袋,认真神色颇有点不认同,想拨开脸上的碎发,袖口却长了一大节,伸不出手,“这样一点也不专业……”

江宗主看着林间光影打在那张微微气恼的年轻漂亮俏生生的脸上,好像白猫对着阳光舔爪子整理容貌,心里好像被抓了一下。

周围注意到的人越来越多,四下里觊觎猜测的目光,这里人多杂乱,气息也混乱至极,少年感觉到隐隐的胸闷疼痛,不知不觉就靠他越来越近,江宗主不说话也不解释,乾元的气息外放出来细细密密锁了一圈,默默侧身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帮他把袖子都整理好,用莲花纹的护腕绑上去上去露出细白腕子,毛绒绒的白色领子翻出来遮挡住湿冷空气,又快速摘了自己的腰间银铃,俯身少年挂了在腰上。

这件衣服是他的,沾了他的信香,小坤泽这两天脾气非常不好,隐约一点就着的迹象,也一直不太舒服,大概是雨露期快到了,他这边暗中清心丹一切准备齐全,察觉到魏婴对他的信香似乎不是很排斥,甚至有点下意识的依赖,也许自己这件衣服也许能让他安心一点。

至于银铃,他在系绳子的时候手都控制不住轻微地颤抖,好在少年的注意力多在糟心的袖子上,也没有多留意。

聂宗主也是乾元,远远感受到少年身上包围的那一股温柔却霸道的莲叶信香,又看着江澄一番动作,狠狠牙酸摇头。

“江宗主分明以往挺冷静睿智一个人,怎么会因为美色不知轻重。这样危险的夜猎,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带的。”

他这边皱眉,一众人已经陆陆续续入林。魏婴先前在暮溪山为救人又伤了腿,腿伤没好全,在队伍后面慢慢地走,江澄亦步亦趋跟着他落在最后面,两个人步伐很慢,几乎没怎么动过。最前面开路的聂明玦回头又看了一眼,又是不满又是不解。

林间繁杂,太多事物扰乱视听,待到他们终于绕了一大圈碰壁回来,纳闷为什么连狼妖的影子都没见到,少年清亮的声音忽然顺着湿冷空气传来。

“方向错了。”

他身体不好,加之整日舟车奔波,即便有江澄在身边一直精心照顾,终究还是劳身劳心,声音里藏着几分孱弱和单薄。江宗主隐隐听到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和嘲讽,一个年轻的坤泽而已,仗着江宗主几分喜欢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听着难受得紧,心里暗暗骂自己也骂他们,使了灵力让整个队伍都能听见。

黑压压的人群转过头看他。

魏婴没抬头,自顾自垂眸操作手中轮盘:“应该是这边。”

鲜有人听,切切察察走开,纷纷转头再去寻,倒是聂明玦偏头看了一眼,想知道这小子手中拿的甚么东西。远观少年手中褐石的黑色指针偏转方向,应该是指引着什么东西,正犹豫要不要问问,却没想后面跟着的自家弟弟聂怀桑探过脑袋。

“小凤凰,你真的做出来了,那个什么指引怨气的……是叫风邪盘?快让我瞧瞧……”

他听得一头雾水,自家弟弟带队直接从他身侧溜过去找人了,那边蓝二公子二话不说就跟着江家掉了头,紧接着整个蓝氏子弟亦步亦趋。

“阿羡!”一年轻蓝家公子出列,早就迫不及待喜出望外奔过去,握住他的手就差高兴得转圈了,拉过来人到跟前就要看,“你怎么来了?你好些了吗?你的伤怎么样了?”

“景仪你注意点,坤乾有别!更何况魏公子身子不好,你当心别再伤人家。”后面蓝思追拦不住,顶着江宗主面色不善,知道他们当初结下不小梁子,还是转身硬着头皮扶过踉跄了一下的魏婴。

“魏婴……我……很抱歉……你还可有不适?”蓝忘机很紧张,也上前询问,被江宗主不着痕迹挡开了。

“大哥见谅。”蓝曦臣眼见自家弟弟目光紧紧黏在少年身上,又眼看着江宗主眼神冷得要杀人,马上就要跟他动手了,扯出笑容把两位不对头的乾元拉开,转头和聂明玦解释,“魏公子先前夜猎时路过暮溪山,曾有幸救过困于玄武洞内的蓝家小辈……”

“就是他带小辈逃出的玄武洞?”这件事聂明玦从自己弟弟那里也略有耳闻,边转弯边暗暗惊奇打量,总觉得哪里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你们也知道那是救?不知道的还以为姑苏蓝氏只会恩将仇报,把你们救命恩人当邪魔外道……”旁边江澄听不了半点,想想就来气,插过来护住孩子转了一圈,把少年又和众人隔开。

魏婴当时冒着生命危险从屠戮玄武嘴底下救人,如若不是他在,姑苏蓝氏能有几个小辈有实力与这千年的恶兽抗衡?直到几个少年受了伤,见了血,发觉此事灵力手段解决不了,魏婴逼不得已才用了鬼道,转头就被押到姑苏蓝氏去了。

他是世上第一个灵怨双修的修士,体内的怨气和灵气尚未完全分清界限,姑苏蓝氏美其名曰“净化”,蓝忘机掌罚,直接强行剥离怨气,不知情的情况下差点要了魏婴半条命,少年痛得死去活来无法呼救,最终还是同行几个受伤被救的小伙伴赶来解释,他才知道罚错了人。

蓝家心经曰正法,修道先修德,魏婴何错之有,他本欲救人,只是方法不妥,不应受此折辱。

但那时已经没有办法补救了,他眼看着魏无羡跌跌撞撞御剑出山门,担心他强撑着一个人一身伤回去,于是悄悄跟了一路,少年的剑御得飞快,他追得吃力,待到少年回了莲花坞,他眼看着少年被江澄骂,被赶出去,转到街角的时候魏婴痛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状态差到完全站不起来,他上前要把人扶起来。

“魏婴……”蓝忘机似在斟酌字句,见他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皱眉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我很抱歉此前不知……与我去姑苏,姑苏有医师,你身上的伤和病很重,恐撑不住。”

魏婴苦笑:“阿娘原先说,云深不知处规矩太多,我散漫惯了,怕是不习惯……此前一直不当回事,如今见了,果然会惹很多麻烦……”

血都浸在喉咙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发少年心里空空茫茫,尽量委婉地强忍着疼痛说完,挣扎开要走。

“你非云深子弟,不需要……守规矩。”蓝忘机有点迟疑,睫羽轻颤似在挣扎,懊悔先前所作所为,犹豫很久上前一步,“或者今后想去哪里,我同你一起,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魏婴本想瞪他一眼,刺他一句你也知道我不是你蓝家人,管我做什么,何况我才不是一个人,我分明是……云梦江氏在嘴边呼之欲出,如今却已经不算他的家了。他喜欢的那个人刚刚亲口说了要赶他出去,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上下剧烈拉扯了一下,少年原本漫无目的的缓行步伐突然停了,触目都是血色的淋漓,魏婴模模糊糊回头看他一眼,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和灵魂,眸子读不出来的悲怆难过,看着叫人触目惊心,就要失去意识的瞬间,蓝忘机伸手想接住他,却被一个紫衣人抢先了。

“一个人……一个人……”少年止不住地颤抖。

“滚出去……我没有家了……”

黑衣穿在外面,腰背又如年轻松柏一样绷直,少年自以为藏得很好,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江澄却触到他衣料下方冰冷粘腻,抬手看全是晕开的血迹,脸色苍白灰败到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那种感觉就像是……

月夜的雪地,白色的墓碑,极寒之地染血的……

他不想让魏婴和这些个比喻有半点关系……明知他伤着,自己刚刚到底是在和他置什么气,什么气能有魏婴健康平安重要……如果少年真的在这里因为自己的过失有什么差池,那他才是要三毒一起抹了脖子算了……

他不敢贸然抱少年起来,怕身上还有其它看不见的暗伤,只能扶着魏婴两只无力的手,让小孩直接轻轻靠进怀里,那边江家的医师飞奔着提着药箱针箱赶过来看。

他低声耳畔唤着人,施针,止血,缝合,少年在他怀里歪头靠着,什么反应都没有,安静得吓人,呼吸心跳越来越弱,浑身上下冷得如冰。

“阿婴……你别吓唬我……”

他那天跪在那里就快哭出来了,当年听学时和蓝忘机各种互相看不顺眼,蓝忘机刚又差点害死他家孩子,但两个人那时却着急得什么新仇旧怨全忘了,轮着输送灵力营救,才将将把少年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待到情况堪堪稳定,蓝忘机才冷声怒目而视:“魏婴伤重,你却执意赶他出门。”

江澄心虚但全不承让:“他身上这么多伤怎么来的?管不住你家弟子,也管不住你们家那些破规矩,你到底有没有眼睛和良知,让我家夫人付出代价?”

“夫人?”蓝忘机原本被骂得惭愧至极,听到这个词眼皮一跳,“魏婴尚未婚配,也从未被标记。”

“再怎样也轮不上你!你刚刚差点把他亲手杀了!这就是我夫人,嫁妆我出,聘礼我下,含光君来晚了!”江澄气血上头张口就来,狠狠白了他一眼,跟蓝家人半句没法聊,抱着人转身就走。

“在莲花坞,他可以肆无忌惮做当初那个被爱意笼罩的最快乐的孩子,他想做什么,修鬼道也好,报仇也好,我都支持他。”

“而云深不知处,你能做到吗?你们家那些长老会怎么对待他?当年听学的时候,你们家那个修炼怨气被抽筋拔骨的,难道又要让他也重蹈覆辙?你我都清楚他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他……”

而他自己也清楚自己那天确确实实伤了少年的心,魏婴自打醒来之后就没再和他说上一句话,整个人疏离淡漠得狠,今天夜猎还是这几日第一次……

远处传来隐隐传来狼妖的鸣叫,昏暗林间日轮下沉,余晖在嶙峋的石块上爬出不规则的形状,他偏头看少年被上天眷顾的脸颊被光照得明明暗暗,有种神明走下祭坛,摇曳神秘的美感。

众人不觉收敛了声音,一片静寂中,队末的魏婴忽然出声:“关闭灵脉。”

江澄和附近几个见识过魏婴出手的蓝家子弟乖乖动手封闭了灵脉,但除此之外自然不会有人听他的,蓝忘机和聂明居都将信将疑。直到四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阴冷雨水流遍全身,湿冷雾气源源不断从呼吸间渗透,众人再凝神聚气时,灵台里已运转不出半分灵力。

已经经历过第二遭,这种感觉江澄很熟悉。在场都是名门修士,这无异于让他们交出自己防身的武器等死,已经开始有人尝试强行突破灵脉,但只会带来更大的痛楚,于是现场开始陷入混乱,然后逐渐风暴一样席卷扩大。

风暴连接狼妖的啸声,地面的剧烈震颤由远及近,腰侧紫色银铃嗡嗡地震响,魏婴想低头去看是什么东西,江澄已经先一步虚揽着肩膀把人护进了怀里。

“云梦江氏的银铃可以清心,”江宗主额头已经沁了薄薄一层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不会和你的鬼道相冲,只是会让你……觉得不那么难受……”

他正说着,林间突然蹿出黑影,他这才看清,黑暗中突然冲出的狼妖足有两人高,怒号着疯狂攻击人群。他提起三毒下意识把自家孩子挡在身后,魏婴却是反手将他推了出去。

被巨大的狼群环绕,又身无一点灵力,周围已经有修士被缠上,惊慌失措打得渐落下风。反观魏婴,一个人镇定立于四处血色的混乱之中,如若无人之境,雪白腕子往随便上一擦,顿时鲜血四溢。

江澄倒抽一口凉气。

黑暗混乱中瞬间的停顿,所有狼妖瞪大绿色的眼睛被吸引着看过来,魏婴面色苍白张开掌心紧握的虎符一样的物什,那双本身漂亮的桃花眸子冰冷得的像一湖冻结的寒潭,生生将媚意和年轻全部压了下去,只余锋锐。

夷陵老祖面无表情的抽出腰间别着的长笛,启唇送气。林间四下平静片刻后骤然狂风大作,漆黑如墨的怨气从角落涌出,卷集着枯枝落叶在少年周围形成狂乱的风暴,刺耳的尖叫声呼啸引爆山林。

聂明玦远看着他结印,琉璃艳红在眼底一闪而过,震颤灵魂的强大威压沉重的让他有种被压断骨头的震撼,火光映起那张漂亮惊艳到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的脸……突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等等,魏公子……他是魏婴,藏色和长泽的孩子——”

他身后抱着脑袋躲着的聂怀桑狠命点点头。

那边目瞪口呆的蓝宗主也点头。

聂明玦下巴快惊掉了:“他是夷陵老祖魏无羡……我以为那是一位不出山的前辈……”

“我猜想,也许是云梦江氏的保护?那次清谈会始创鬼道震惊四座,人们要知道自己崇敬的神秘的鬼道祖师是个年轻的小孩子,估计会大为震惊,可能引火上身吧。”蓝宗主紧紧拦着要冲过去的蓝忘机,看着眼前此景叹道。

聂怀桑点头,也帮了一把:“小魏兄绝对是个天才,下一辈的年龄,甚至还是位病弱的坤泽,但我们这一辈里乾元里,老一辈里先人里,都算是能开宗立派的绝世之才了。”

“但也只有江兄,只有云梦敢养得出来这样的孩子,随心所欲,祖上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若是放在云深,早就被罚死了。”

烟火烧了足足一柱香,魏婴半边脸都染了血,纯净的白玉妖冶又美丽,他喘着气,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成群巨大的狼妖群集体缩水,身上也满是伤痕,林间怨气燃烧殆尽,它们眼睛里的绿光熄灭了,如今夹着尾巴,露出点可怜祈求的神色。

最前面的小狼妖们叫声柔软地呜呜咽咽,最终畏畏缩缩钻进宽大的母亲怀里。

少年提着剑沉默良久,手腕鲜血汩汩地流淌,久到江澄觉得那纤弱背影就站在当初深渊的岔路口,无限的诘问痛苦压倒在他一个人身上,下一步就是天堂或者地狱。他急切地想上前抱住那个看起来单薄得摇摇欲坠的孩子,只听随便清脆一声入鞘。

“我不杀你们。”魏婴良久终于开口,后牙咬得颤抖,眼尾红得滴血,“修习鬼道从不是为了带来杀戮。重伤你们,算是为我父母报仇。”

“带着你的孩子们回到密林里,再出来为恶,我见一次打一次。”

狼妖带着孩子很快钻入密林中不见身影。

魏婴直挺挺往后倒下去。情绪波动过大加之重伤,雨露期紧逼着一下提前,林间瞬间爆开浓重的红莲味道。

这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坤泽,以至于在场乾元多多少少都有被影响。江澄离他最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理智那根弦,还是稳稳用气息把少年撑在原地,既没有倒下也没有靠近。

少年的腕子原本细雪一样白皙光滑,如今割破的手腕上皮肉狰狞的翻卷,血液浸透了宽大的衣袖,乱七八糟地和伤口糊在一起,江澄痛心疾首,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低头俯身,扯了衣襟把他不断流血的手缠住。

魏婴看着他的瞳孔没有聚焦,鲜血顺着额头滴滴答答流下来,耳畔嗡嗡直响,江澄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他看见江澄拼命一直在重复三个字,三个什么样的字……

江澄看他混沌且恍惚,干脆一把把失魂落魄的人揽进怀里,带着少年那双手摸腰间的银铃:“对不起阿婴,我又擅作主张,它其实是云梦江氏的传承信物,非主人不能碰。”

“这是……我的聘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魏婴睁大眼睛愣愣看他连说带比划,指尖触及银铃表面,整个人意识清明了一瞬。

江晚吟却退缩了:“抱歉阿婴,也许今天不是时候,是我太心急了,我带了清心丹,你如果……”

魏婴气得,人刚从几尽昏厥中缓过来,硬撑起精神点着他脑门骂:“清你个脑袋……我算着日子特意没带……都送上门了……”

“如果是您……就可以……”坤泽咳了两声正色,主动双手双脚缠住他,红瞳猫一样眯成一条缝,红着眼睛耳朵喘息着又补了一句,温热气息喷在他脖颈,“也只可以……是您。”

“江宗主……江晚吟……你可想好了……你这辈子……就只能栽在我一个人身上了……你认不认倒霉……”

“该是我问你才对……”江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才是那个魂魄完全被吸走了的,晕头晕脑只知道细细密密吻他。他苦恼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坤泽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惹火上身,还残存一点理智:

“会很疼,阿婴……你受伤了,你在流血,不行,我怕你受不住……”

“我什么时候怕过疼,”魏婴浑身敏感得都在颤抖,却狠狠白他一眼火上浇油,“江宗主是不是不行……”

江澄的忍耐前功尽弃,眼前这孩子完全不知道这句话对一个理智边缘的乾元意味着什么,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威压还想下意识往后躲,却江澄从正面紧紧抓住了。

江澄哪里还给他机会再逃,抱着人贴着后颈厮磨,紧接着,齿尖咬破了那处光滑细嫩的皮肤。

八月盛夏的莲塘,触目所及只有弥漫成片的绿意和水汽,蝉鸣蛙声混成一片。午后头顶阳光热烈,魏婴打着荷叶坐在船头,四下在水面找不到踪影。

“掀盖头——”

猝不及防被人怀里塞了一朵红莲,紫衣束膊的江宗主从水面明晃晃翻腾跃出,顺便掀了他头顶挡太阳的翠绿色荷叶,溅了他一身水。

“您这是犯规!”“宗主游太快了!”“根本追不上——”后面一众弟子抱怨。

“江宗主好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魏婴猫一样卧在船上懒懒晒着太阳,红瞳漂亮得像红宝石,睨自己愈发顽皮的丈夫,蹭掉自家脸颊的水渍,这边侧身给他在乾坤袋里寻了干净布巾,倒显得比他稳重得多。

白发美人肤白胜雪,婚后为了符合云梦大夫人身份,同样是一身一样莲花纹的袍子,但是却是赤红,江澄知道他喜欢穿红黑,流纱轻轻叠叠环绕腰身肩膀罩了好几层还是单薄,发间坠着琉璃鲛珠,红色发带编着和他一样的小辫子垂在身后。

反观我们的江宗主,两只胳膊撑在船头,发髻用发冠扣了个高马尾,两侧发滴滴答答落下水来,仰头等他擦,看起来意气风发,比不远处那群少年还少年。

此时真正的少年俯身低头,耳侧白发柔软地垂下来,青白指尖擦拭完了又捏捏他的脸,江澄欲扣住那双微凉的手,魏婴一避,把莲捧起来,腕上珠翠碰撞,指尖理那朵红莲的花瓣纹路,眉眼弯弯看起来比那花还动人:“找到你说的那朵莲了?”

“古莲的种子长生,即使过了很多年,就算是战火洗礼,埋在泥潭中的微小种子也可以破土,重获新生。”江澄视线移不开自己惊艳的新婚妻子,看着他捧着莲若有所思,又看着一池青绿白荷,笑得灿烂,“但是这不是我那株最特别的,我的红莲在这里。”

猝不及防地,魏婴被人拉下了水,差点没反应过来。湖水满载光阴满足的浪潮淹没头顶,他被丈夫托着后背从水里珍重抱起来。

“江晚吟!你要死!学会偷袭了是吧!”白发湿答答沾了水,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红衣的白猫险些呛一大口水,后知后觉一动就浑身疼得要散架,抹了把脸恼羞成怒锤他胸口。

“抱歉抱歉,”江澄接住自家大宝贝软软的拳头,被点名骂得开心,就喜欢看他发脾气,觉得特别特别可爱,一边笑一边安抚着后背顺气,一手揉着他的腰,一手拨开他脸上湿水的碎发,轻轻环着小夫人问,“不是一直想游一游?”

少年睁大眼睛看他,江澄点点头松开手,魏婴下意识水里舒舒服服凉凉快快扑腾了两下,又自然而然地靠过来,两只手回抱他的肩膀让自己浮起来,面露疑惑:“你不担心我下水了?”

江澄揽着细瘦腰身把人抱得更稳:“我觉得我们家养的那只不听话的猫说得对,’哪管身前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

他学得狂放且面目狰狞,魏婴终于明白之前那只藏起来的猫怎么回事,恼得又要锤他,江澄攥住他微凉的手,输着灵力握进胸前暖着。

“开始我总觉得他不听话,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会有点生气……现在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比起自以为是地过分说教保护,或许他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抬手碰碰妻子白瓷一样细腻光滑的脸颊。漂亮易碎,但坚无不催。

“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做自己想做的。我很爱你,你也绝对自由。”

魏婴怔怔看着他。

“江晚吟的整个灵魂里,前半个灵魂烂透了。”

“原本是死局,遇到你才是新生。”

是一个人历尽千难万险破碎了整个灵魂,后知后觉发现才发现另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就在他站在对面。他们彼此小心翼翼地珍重收集和整理对方丢失的、不敢靠近的灵魂碎片,把缺失的那些帮对方一点点拼回去。

两个人像是照镜子。

“也许是我想明白了?与其花半辈子执着与生、执着于死,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也许每个人都是生和死的矛盾结合体,两件事情都无可避免。”

“忘不掉过去也看不清未来又如何?我不会恐惧了,我只知道在此时此刻,我最重要的就在眼前。我想让你永远开心,想把我一切的爱都给你,这种感觉是幸福的,它让我觉得我在活着。”他温柔俯身去吻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

魏婴看着他说不出话,在这个过于沉溺的怀抱里久久才回过神,眉目转笑,整个人都生动明艳起来。

红衣少年挑眉问,江大宗主亲口说的,我做什么都行?

江澄点点头,看着眼前笨蛋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分明当时之后苦口婆心教育过了,不要随便惹乾元,就算是自己也不行,控制不好会伤了他,魏婴还是拽着他衣领,颇有点凶狠地直接咬了上来。

年轻坤泽送上门来的唇瓣是软的,扑上来被环住的腰身是软的,清凉如四月的初雪,红莲花瓣一样娇嫩多汁。可是那么柔软娇弱的人,偏偏不爱做顺从低头的事情。

不信命,就算不走正道不得往生也要报仇,最后成为横贯玄门,开山鼻祖第一代鬼道宗师。

不信他说终生标记会很痛很痛,就是主打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结果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最后整个人哭得一点劲儿都没有了,差点昏死又没救回来,养了足足一个月才堪堪恢复些气血。

如今魏无羡的大名如雷贯耳,可玄门每一个人也都知,他还是江澄一个人的魏婴——这对小夫妻黏黏糊糊完全分不开,以防被暴击,碰上最好绕道走。

江澄明白,魏婴可以因为爱他收起一切,学着做好一位云梦江氏优秀端庄的主母,可以梳妆精致大方漂亮,可以温柔如水宜室宜家,但只有他明白和沉溺那骨子的自由盛放,一半天才一半疯子的幻想,红莲烟花一样的穷途末路,如同爱情一样无头无尾的极端。

“于你我都是这样的,爱本来就像红莲难寻踪迹的种子。但不管过去多久,遭遇了什么,它都还是会新生的。”

魏婴说着说着,本来是自己完全主动,这会儿却被丈夫紧箍着吻得浑身失力完全喘不上气,就要在莲塘里溺水了。

待到江澄终于放过他,看着他哭笑不得,真对不起阿婴,你太漂亮了,我实在忍不住,我给你揉……小红莲毫无威胁地软乎乎瞪他一眼,眸子湖水一样澄澈迷离微微,微微泛起点泪光,确实是被欺负狠了,阳光下一闪一闪,惹得江澄又吻他的眼睛。

于生灵的博爱,于命运的苦爱,还有,留住我让我发现这一切的,独独对你的爱。

“咳咳……所以我想活,我得努力活,我想陪你再久一点。”

“云梦的江宗主,我的江晚吟……如果生命注定要走向终结,我想一直和你一起,直到最后一刻。”

魏婴抱住他,抚上他的鬓发,江澄轻柔的吻又不断落到他指尖、额头,发间……白发少年红了脸,自暴自弃把完全丧失防备的自己藏进爱人怀里,听到两个人交叠着的、同样快速的、震耳欲聋的心跳。

生机。

这也本是他的自己亲手选择的死局,遇到江澄之后,变成了他唯一的生路。

沉舟侧畔,枯木逢春。冰封大地,一朝解冻。

话本故事里的结局说,流浪天涯的红莲终于找到了他的家,冰封世界的莲塘主人也终于找到了他的红莲。

经历死寂痛苦的寒冷冬天,跨越黑暗的长夜,春天终将会到来。

冰封的红莲历经万世轮回,迷途的孩子也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END.

33

“你是想...要我给你撑腰?”

沈清秋在洛冰河的词句中除了听出洛冰河是在打他师兄的小报告之外,还提取出一层意思,可这样的意思似乎不该出现在洛冰河的身上,他犹豫道。

见洛冰河一副懵懵然的样子,沈清秋突然想起了那日喝洛冰河的拜师茶时他的小徒弟看他的眼神也是这样愣愣的。他一开始心里想的小徒弟便是这样乖巧可爱的,他既能在小徒弟面前端一端师父架子,又能和他一起玩乐。只是沈清秋除了这两个时刻,他再没发觉洛冰河和乖巧可爱有什么关联。

“我...”洛冰河结巴道,他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沈清秋这么问他,他却不知为何不想拒绝,犹豫之中又想到沈清秋中的无可解,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受的伤痊愈了吗?”......

“我...”洛冰河结巴道,他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沈清秋这么问他,他却不知为何不想拒绝,犹豫之中又想到沈清秋中的无可解,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受的伤痊愈了吗?”

“啊?都好全了。”沈清秋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发愣,耐心答道。

“那无可解呢,那妖女说没有解药的那个。”洛冰河紧接着问。

“...解了。”

洛冰河松了一口气,他竟然觉得沈清秋对他一问一答的情态分外乖巧。他想上手揉一揉沈清秋的那对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毛茸茸的猫耳朵。

“你不愿同明帆他们在一处,是因为他们欺负你了?”沈清秋的缓解弟子间矛盾的进程到一半被洛冰河打了岔,他见洛冰河一直盯着他却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接着他的缓解弟子间矛盾的进程。

“他们...嗯...早打不过我了。”

“那你为何与他们敌对?”沈清秋不解道。

“沈清秋,你要护着他们,为他们那群废物讨回公道?”洛冰河会错了意,立刻冰冷冰冰道。

沈清秋也恼了,被这么指名道姓地叫着,猫耳朵上的毛炸了一半,换做是柳情歌那厮这么和他说话,他早就出手了,可眼前这人是他的小徒弟,他忍了又忍,嗓音低沉:“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师兄,他们如何,轮不到你来管。”

“那我对他们如何,也轮不到你管。”

“好,我也懒得管。”

洛冰河刚说出去话就后悔了,他见沈清秋真的转身要走,站在原地大声喊道:“我可以不找他们的茬,你的猫耳朵可以给我摸摸吗?”

“什么?”沈清秋果然驻足转身,一脸震惊与疑惑。

“因为你偏心,你给他们摸猫耳朵,但不给我摸。”

沈清秋大脑宕机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洛冰河这是在回答他前面问过的话。

“胡说,我没给他们摸过。”沈清秋当即反驳道。

“骗人,我亲眼看见宁婴婴摸过的。”洛冰河立马道,还怕沈清秋没想起来,接着提醒道,“三年前的七月初二,你当时就在竹舍门口那块地方,宁婴婴想摸,你就给她摸了。”

沈清秋绞尽脑汁才回想起来洛冰河说的确有其事,嘴角抽搐道:“婴婴是女孩子,你是男子汉,怎么能一样...”

“你刚刚才说过我我们都是清静峰的弟子,都是一样的。”洛冰河竟耍起了赖。

“我...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同他们好的?”

“嗯。”洛冰河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清秋的身边,竟做出一副准备好了要探上他发顶的姿势。

“你...”沈清秋无语,却还是慢慢弯下身主动地将耳朵往洛冰河的掌心蹭了蹭,没想到洛冰河竟直接将他白嫩的猫耳朵一把抓住全揉进手里。沈清秋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最常摸他的猫耳朵就属他的师尊和岳清源了,岳清源对他的温柔自是不必提,他的师尊摸他耳朵也是轻轻地顺毛,哪有这样粗鲁地把他耳朵揉成一团的?

沈清秋便想直起身体,这样洛冰河就摸不到了,可是洛冰河的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将他的头摁住,另一只手更是变本加厉往他的耳根探去。

小猫儿的耳根子甚是敏感,当下便带着泣音“喵呜”一声。

洛冰河低头看见沈清秋红着双眼似乎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意思,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过头了。

“沈清秋?”洛冰河担心道。

“放开,痛。”沈清秋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愿和洛冰河多说。

洛冰河放开手前还留恋地捏了一下才松手。

下一秒,就有两片锋利的树叶贴着洛冰河的脑袋飞过。

洛冰河愣住了,用手接住被树叶刮下的头发,他面前的沈清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洛冰河摸了摸自己头上凉飕飕的那块,也跟着笑。

“嗯?”

少年人的快乐与愤怒一样,都是这样的来去匆匆。

OOC致歉,人物为BLUELOCK作者金城宗幸|野村优介

讲诉的是关于在配平世界中历经苦难的洁世一夺得世界第一前锋称号,惨遭遇害,重生在了正常世界,但是洁世一却不知道,凭借上辈子的记忆,表示重回一次,我要保护好自己,远离曾经的队友,继续自己的足球梦,夺下世界第一前锋的荣誉……

OOC致歉!OOC致歉!OOC致歉!重要的事说三遍!!!文笔小白(最近真的很想看这种类型的题材,但是发现产粮有点少,就自己提笔著作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漫画与动漫相结合得出写作(非常非常非常爱小洁,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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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换个标题】

【伍号楼——大食堂——】

洁世一拿着属于自己的餐盘,慢慢走到位子上坐下来——

洁世一低头看着自己的右脚踝:一定要好好保养,然后快点好起来才行!!!

千切豹马端着牛排走了过来,洁世一在低头看自己的脚踝,没注意到旁边已经有人走过来了,等他抬头——他的右手边已经坐着千切豹马了。

洁世一:“……”

洁世一刚起身,就被千切豹马按住道:“你?为什么躲我?就因为——”

想到这,千切豹马把声音低了下来道:“知道你脚的事?”

自从那件事和与W队比赛解开心结开始,千切豹马对洁世一改观,发现他不是一个很难靠近的人,想要对他亲近起来。

千切豹马想到什么继续道:“可是,我在不知道的时候,你也躲着我,或者是说整个Z队,除了五十岚!”

洁世一沉默:“……”

洁世一被按着也走不了,强行挣脱又怕脚,面色发白无奈道:“…………我……我怕……人行了吧……。”

千切豹马疑惑:“你怎么不怕五十岚栗梦?五十岚不是人?”

洁世一:“……他……他是和尚,看着和蔼……”

千切豹马:“…………”

“啊——————?”

洁世一一回头,发现Z队一行人都在!

国神炼介立马对着众人道:“之前我就说洁这么躲着我们,是因为这样了!你们还不信我!”

五十岚栗梦挠了挠自己的头道:“原来是这样啊!洁!”

Z队:“……”

隔着几张桌子的三人看到另一头热闹非凡的……

久远涉笑着抬头看到人后,低头对着众人道:“对面的那三个——是V队的……下一场我们是要和他们打。”

洁世一刚坐下时,没注意前面几桌还有人,因为一坐下低会头的功夫,抬头就被千切豹马吓到吸引注意了,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远离千切豹马,根本没注意对面的三人。

洁世一这下才是真被吓到了。

也不管千切豹马和Z队众人,连餐盘里的鳗鱼饭团也没吃就脸色苍白的走了……

千切豹马原本只是草草看一眼对面,转头就发现洁世一看着对面三人面色发白,不管不顾的走了。

千切豹马:“……?”好熟悉的感觉。

想完,千切豹马正式看着对面三人。

怎么也想不出来,Z队或者是洁世一跟对面三人的关系……

千切豹马皱眉:难道……他们之前认识?

御影玲王双脚放在餐桌上,看着对面的洁世一走掉后道:“那就是Z队的进球怪物……”

御影玲王吐着舌头道:“小小一个,脸色苍白苍白的,感觉风一刮就能跟颗小草一样飘走了。”

剑城斩铁双手交叉抱胸自信道:“我知道这个!是柳弱扶风!”

说完扶了一下眼镜转头对玲王道:“我用的对吗?”

御影玲王摸着凪城士郎的头看着剑城斩铁无奈道:“别说了,笨蛋斩铁,是弱不禁风。明明是个学渣就别装文化人了。笨蛋。”

凪城士郎趴在桌子上拿着叉子,眼睛无神的看着叉子上的牛排道:“够了,玲王,聊这个好麻烦。”

“话说连咀嚼都好麻烦……回去吧——背我回去——”

御影玲王直接背起190cm的凪城士郎无奈道:“凪!还不是你说想吃饭我们才带你来的——”

凪城士郎趴在御影玲王身上懒懒道:“抱歉,我突然觉得麻烦。”

剑城斩铁看着桌子上剩下来的牛排可惜道:“这牛排,太可惜了吧?……可是吃别人剩下的,会不会像个傻子……怎么办?”

说完还是直接拿起来放进自己嘴里吃了:“啊——好吃——”

凪城士郎看着身后的一众Z队道:“玲王啊,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拼啊?他们不是伍号楼最弱的队吗?”

御影玲王听了他的话,也转头看着他们道:“为了赢吧?他们原本应该是最弱的,好像是那个有着呆毛的,就是刚刚走掉的那个人在,他们队的球基本都是他进的,他们队现在跟我们一样,三场胜,下一场就是我们跟他们踢了。”

凪城士郎想着刚刚走掉的那个人影:都是他进的球吗?

御影玲王想到什么又说道:“听说他上场比赛脚受伤了,不知道下场比赛还能不能正常踢球……不能的话,只能靠他的队友们努力了……”

看着Z队一行人,懒懒道:“必须努力才能获胜,弱者可真麻烦。”

凪城士郎眯着眼睛道:“要是我就不干了……玲王,足球就这么有意思吗?让人输了还想踢?”

御影玲王无奈道:“那是当然了!我们可是说好了要一起拿下世界第一的称号啊!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到寝室我在叫你。”

凪城士郎:“哦。”

【Z队——影音室】

“第九场比赛,Y队凭借二子的进球,与鳄间兄弟的W队战平。”伊右卫门站在屏幕前拿着遥控器分析道。

“这场比赛之后……我们的小组排名情况是这样——”

“根据上场比赛到现在——我们Z队和V队目前并列在第一位!”

Z队众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洁世一!

就连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洁世一听到这都难得抬头看一眼伊右卫门身后的屏幕……

第一名:Z/V队

胜:3

平:0

负:0

伊右卫门继续道:“伍号楼只剩下我们的最后一场比赛了,Z队对阵V队。”

第十场比赛:teamVVSteamZ

伊右卫门严肃道:“【获胜才能夺下真正的第一】!这是唯一的选择!”

Z队众人:“好!!!”

千切豹马看着屏幕上播放着的第九场比赛道:“话说,二子原本就是这种一心想要自己进球的球员吗?”

屏幕上的二子即使被鳄间计助和另一个W队队员围夹也不传球,还是自己一人运球突围……

蜂乐回身子往前探笑道:“他是被某个人感化了。”

洁世一看着屏幕上的二子,沉默:“……”。

最后二子在球门前,不再是传球给队友大川响鬼,而是自己射门!球进了!

洁世一:……

伊右卫门看着第九场比赛结束,按掉了屏幕画面……

“至于关键的最后一战,与我们交锋的对手V队的核心人物……”

“是这三个人。”

屏幕上出现三人的图片——

洁世一看着图片沉默皱眉。

伊右卫门:“三场比赛打进18个球,火力全开帮助球队取得全胜战绩的三名前锋……”

“打进5球的剑城斩铁——”

“打进6球的御影玲王——”

“以及球队的得分王,打进7球的凪城士郎——”

“要是防不住他们,我们毫无胜算。”

————————————————

【V队——更衣室】

“嗒嗒嗒嗒——”

凪城士郎趴在长椅上,脚翘起,悠闲地打着射击游戏。

剑城斩铁穿着训练服,拿毛巾擦着脸上的汗走到凪城士郎旁边道:“喂,凪!今天训练的中途,你又偷懒跑掉了吧?”

凪城士郎眼睛不离手机无所谓道:“嗯……就觉得好麻烦……”

剑城斩铁推着眼镜道:“……要是经常偷懒,体内的乳酸会在膝盖形成低密度氨基葡萄糖爆发……”

说完立马蹲下问凪城士郎道:“怎么样?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凪城士郎敷衍道:“嗯,对……你说的都对。”

突然玲王手扣在剑城斩铁肩膀上道:“就是嘛!斩铁你这个笨蛋!凪不用训练也行啦!”

剑城斩铁无奈道:“玲王,你总是惯着他。”

御影玲王笑道:“那当然了,这家伙可是我的宝贝。”

【Z队寝室————】

蜂乐回吐着舌头,眼睛睁大————

成早朝日伸着一根手指道:“【下场比赛能赢吗……】的表情!”

五十岚栗梦指着蜂乐回激动道:“【肚子疼】的表情!”

我牙丸吟左手撑着头,仰头道:“【奶奶你还好吗?】的表情!”

蜂乐回指着自己道:“不对——正确答案是……【雨是什么味道?】的表情!”

成早朝日惊讶:“这谁猜得到啊!”

五十岚栗梦模仿鳄间兄弟道:“好难——!鳄间兄弟的【看表情猜心思游戏】!!”

伊右卫门看着他们这样,生气道:“喂!你们在干嘛!马上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啊!?有点紧迫感啊!紧迫感!”

蜂乐回看着伊右卫门笑道:“嗯……【总之很生气】的表情。”

成早朝日叉着腰:“喂,蜂乐……”

伊右卫门指着自己的脸道:“这表情不是给你猜的!”

五十岚栗梦躺在床铺上道:“唉——总不能一直紧绷着吧。”

我牙丸吟躺着单手撑起头道:“我懂————”

今村游大坐在床铺上,双手往后撑道:“那先来开作战会议吧!要怎么打败V队?”

“叮——————————”

屏幕一闪一闪的亮着,绘心的脸出现在上面。

“嗨,好久不见!我是绘心甚八。”

“看了这么久以来,说实话,你们Z队……除了进球数最多的,最具有领导性的洁世一以外,在场的都是废物。”

久远涉:“!?”

雷市阵吾恼怒:“啊?”

“你们都是靠着洁世一的进球,才能够死里逃生的走到今天,但这只是【碰巧】奏效而已……【碰巧】洁世一在Z队……那种打法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有价值的只会是洁世一自己!”

Z队:“……!!”

绘心甚八扶了下眼镜继续道:“举个例子……假如……洁世一现在被我调走,或者是洁世一脚上的伤复发加重,你们觉得自己有能力打得过V队吗?”

Z队:“………………”

绘心甚八:“不说V队了,往前推,W队?Y队?或者是第一场跟你们打的X队?”

看着下面的人不说话……绘心甚八视线转了一圈,没发现洁世一……

眼睛在众多监控屏幕上扫过,看到了洁世一现在在更衣室,看样子应该是给自己的脚上药做按摩………

现在的场景正和他的心意……

绘心甚八视线转回来,手上凝聚出现一个全息足球道:“好了,我告诉你们即使洁世一不在Z队,你们努努力,大概也许会有不同的效果,哪怕这是百分之一概率的获胜。”

Z队:“!!”

“世界第一的射手所需要的……”

“是成功的的【再现性】。”

绘心甚八把全息投影的足球用手腾空托起道:“越是戏剧性的进球,给人留下的印象越深。”

“但世界上昙花一现的球员比比皆是。”

“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再进一次球?因为那个进球不过是偶然的产物而已。”

“你们现在所需要的……”

“是为自己带来进球的【方程式】。”

绘心甚八手中的全息足球有了不同球员的数值变化:“分析一下自己的武器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身体态度下帮助自己取得进球的。”

“当时距离球门多远?有几名后卫?在哪里接到的传球?”

“那时候有什么感觉?把这些都熟记之后,再重现出来吧。”

“跑位,触球,盘带,射门,找到那个能让自己释放出最耀眼光芒的方程式吧!!”

“世界级的射手都有属于自己的进球方程式!”

“你们现在还活在偶然之中!那样根本不行——”

绘心甚八握拳,手上的全息足球变成碎片散开道:“你们记住了,只有【再现性】的成功,才能带来进化!”

“【比赛】这种事情总是充满不确定性。在瞬息万变时刻面对敌人的赛场上,就是可以持续不断获得成功,产生爆炸性效应的世界第一射手。”

“不要【偶尔】获胜,要让胜利成为必然,要去夺取胜利!”

“方程式的答案就藏在赛场上……找不到的人就滚吧!”

“嘟——————”绘心甚八的身影消失在屏幕上

距离最后一场比赛:23:59:59

Z队:…………

一时全场寂静无声……

是啊,从【鬼抓人】开始,洁世一就一直在势如破竹的带领他们Z队胜利,为了赢,命都不要的训练,甚至上场比赛,脚还受伤了……他们都已经潜移默化的开始依赖洁世一……

【Z队——更衣室】

洁世一按摩完,试着甩了甩脚,发现不像前两天那么疼了,满意的点点头。

去训练场锻炼了一下午,然后洗完澡再慢慢走回了寝室……

洁世一进门……好安静………抬头发现好像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洁世一:“……?”

话说从今天下午训练场开始,就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被人看着……更奇怪的是,自己做什么,Z队的众人好像就在默默的跟他比赛似的,比如:他跑了二十圈,众人看他跑完,他做下一个项目的时候,突然就呼啦啦一圈人跑步,好像是跑了三十圈吧?没记错的话,这三十下来,Z队都喘的不行………

洁世一:“……”我是在为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强度练的,他们是不要命练的。

也不理会众人奇怪的视线,走回自己的床铺,躺下默默睡觉……

Z队:“…………”

距离最后一场比赛:19:40:01

我——要再次成为世界第一射手!!

TIP:灵魂伴侣且青梅竹马设定,洁比两人小三岁,搞点贤妻良母ooc文学

作者不懂足球,请把关于足球的一切描写当做玄幻战斗来看

显然史纳非不会是诺阿给洁薅过来的第一个大牌陪练。

从re·al的贵公子,到阿根廷的点球大师,从自由热烈的巴查到以身体对抗闻名的满城,只要是来拜塔打比赛的队伍,诺阿都想办法薅了那么一两个过来陪洁做一次练习。

洁看着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陷入了沉思。

满满一列表的一线,他们还自发组织拉了个群,群名叫“小草小草快长大”,史纳非是群主,克里斯是管理员。

他感觉自己在玩集成式养成游戏,他负责集邮一线,一线负责养成他。

有事没事就在群里...

有事没事就在群里@他一下,问他今天有早起吗,今天有吃蔬菜吗,今天有好好刷牙吗?

洁:“我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喜欢养电子小孩。”

不是自己生不起,而是云养一个更有性价比。

“因为养你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提一下意见督促督促就会看到明显的进步,被夸奖也不会骄傲自满,还会认真有礼貌的道谢,”诺阿给洁重新系了下鞋带,“而且每月还会随机掉落超值赠礼。”

又可爱又乖巧又有天赋的小孩谁会不喜欢?

“等下,我可以自己来……”洁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我顺手的事。”诺阿摁住洁的脚踝,洁安静下来没有再挣扎。

“而且我感觉我好奢侈,让诺阿大人为我搭上了那么多人情……”洁和诺阿一起坐在球场边等人,诺阿又帮他组了个五对五的局。

“这有什么好奢侈的,该利用的资源就利用起来。“诺阿拍了拍洁的肩膀,“我就随口邀请他们过来一趟而已,我面子也没那么大,真没空真不想来他们会拒绝我的。”

诺阿说到这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其实他面子真的没这么大,一开始他也是找还算熟悉的选手问问,我家这边有个小孩,很喜欢你,等会你有没有空,可不可以去陪他练会。

后来就变成了……

“我听说你有一个挺好玩的小孩?”诺阿和卢纳并不是很熟,原本他都没打算喊他,结果这家伙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句。

“额,我不是说你有私生子的意思。”卢纳耸肩,“我是听卡瓦索斯说的,说你这边有个挺有意思的小朋友,只要陪练一小时,就能换到此生难忘的绝世佳肴。”

“他跟我炫耀了好久他上次吃的什么蜂蜜金桔味道的蛋糕。”卢纳搭住诺阿的肩膀,“这我能不去看看?”

洁世一,好像变成了他们职业选手中的一个隐藏彩蛋,一传十,十传百的在选手中流传。

“什么?你不知道洁?你没去洁那里打过卡?那你亏大发了。”

总而言之,能薅来这么多陪练,其实是洁自己的功劳。

但他这么跟洁解释,洁不信。

“诺阿大人真是太温柔了……”洁感动得眼睛都亮晶晶的,里面满满都是信任和依赖,“以后有什么可以帮到诺阿大人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不要轻易许下这种承诺啊……诺阿轻轻给洁捋了捋头发,它会像风一样助长一些本不该存在的贪欲和私念之火。

“哦,诺阿,洁!”罗杰在球场边喊道,“我们来了。”

“那走吧。”诺阿和洁同时起身,“去比赛了。”

这场五对五比赛,洁和诺阿是一队。洁中圈开球对上了罗杰。

“这么一看小洁这一年长高了不少啊。”罗杰比划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撞了上来,顺带还提醒了一句,“小心应对,不要受伤哦。”

“我会小心的,罗杰先生。”洁拉球后撤半步,作势要往左边诺阿那边传球,骗过罗杰重心后往右一拨,过人。

盘带水平进步了不少……但还不够快。罗杰转身回追,一脚滑铲就想断球。

他面对这些成年的职业选手,速度力量上完全没有优势,他没办法直接甩开罗杰,现在最好传球。

一个慢速的挑高球,即将下落的轨道正好和诺阿摆脱防守后前插的路径重合。

诺阿顺利接球,然后朝洁打了个二过一的手势。

“别急着走啊。”罗杰起身跟了上来,挡在了他和诺阿两人的连线之间。

“才没那么容易呢。”罗杰对诺阿的水平还有防守诺阿那两个队友的水平心里有数,诺阿没那么容易顶着那两人得分。

倒是面前这个小朋友,放他自由的话,说不定会和诺阿打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洁对视线很敏感吧。”罗杰对自己注意力的进行分配,“可别想轻易在我眼睛底下玩视觉游戏。”

“那抱歉,我已经在玩了。”洁来了个急刹,紧跟着后撤,看似要绕开罗杰防守和诺阿连线,带得罗杰跟着他刹车后撤,却正好漏过了诺阿的传球,让球顺利到了右边的韦伯脚下。

“好小子……”罗杰看着那颗到韦伯脚下的球,回神一看才发现洁已经绕开了他跑到了自己的左前方。

短暂甩开罗杰的防守,洁跑到诺阿身边策应。

盯防诺阿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诺阿身上。

韦伯传球回做给无人盯防的第五人霍夫曼,霍夫曼一脚直塞,球又回到了洁脚下。

洁毫不犹豫的抬起了脚。

小朋友的射门距离有这么远了吗?负责盯防诺阿的迈尔一个跨部伸脚挡在了洁面前。

“通路来了。”洁轻笑了下,看起来像是要射门的右脚重重踩下,左脚一拨,球穿过迈尔的胯下传到了诺阿那里。

“好球。”诺阿低声夸赞了一句,随即射门,得分。

而这个进球,只是诺阿·洁这个组合今晚的开始。

“他好像总能看到你想要他传的位置。”今晚的练习赛结束了,洁在一边拉腿,罗杰走到了诺阿旁边,“感觉你们两个眼里看到的目标是一样的。”

“他在视野和球商方面已经是世界级的了。”诺阿点头。

“而且他很懂你。”罗杰戳了戳诺阿的腰,“怎么,你给自己培养的小中场吗?”

“他的理想位置是前锋,现在踢中场只是为了能够在队伍里更快的站稳脚跟而已。”诺阿喝了口水,回避了这个问题。

“他还要折中先踢中场?”罗杰不可思议,“他这个水平在u17踢不了前锋?我们训练营现在素质这么高了吗?”

“他在跟着u19训练,而且训练营里确实有一位称得上是惊才绝艳的前锋。”诺阿看着洁做拉伸,“洁来拜塔就是为了挑战他。”

“可真会给自己设目标啊,我要是有他这干劲,年薪早就翻番了。”罗杰感慨了一声,“他现在这个水平拿不到首发位,我都会觉得教练瞎了眼的程度。”

“教练眼睛不瞎,但教练有时候也需要做出一些让步。”诺阿叹了口气。

一语成谶。

队内11对11训练赛。

洁朝队友比划了个要球的手势。

队友朝他挑了挑眉,指了指他身旁的两个人,你确定?

两个人而已嘛。洁再次向队友要球。

行,反正他转不过身,就交给洁吧。队友将球传给洁。

现在球到了洁脚下。

在体验过和各种一线职业选手斗智斗勇后,洁发现,训练营里的大部分人都太好懂。

这个眼睛一直在看来看去,看似在不停观察场上情况,实际上是不知道在看什么。另一个腿张得太开,留出这么大的空缺,也不知道在防什么。洁看着面前阻拦他的两名防守队员挑了挑眉,假动作都懒得做,趁着对方眼神偏移的瞬间,往右侧拨球,穿过另一人的胯下直接加速过人。

过人后洁成功下底。

这个角度,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法射门……洁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传中,把球给到了内斯。

内斯接球后,对方防守队员立马看紧了凯撒,洁从底线往中跑,内斯确定了下洁的位置,又传给了洁。

球在洁和内斯脚下来回倒腾,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脱离了原来的防守位置,企图上来抢断。

这机会不就来了。内斯瞅准时机,一脚传到门前没人的地方。

“那里没人你往哪传……”对手刚想讽刺一句,就看到凯撒强硬的甩开对他的盯防,恰到好处的接到了内斯的传球。

操,凯撒怎么知道内斯会传到那?内斯怎么会知道凯撒能摆脱防守?

但再怎么震惊也无济于事。

凯撒打门,得分。

终场哨声响起,这场最后确定欧青赛正选的内部赛结束,教练翻看着手中的数据,开始公布人选。

ps:彩蛋是糸师一家人来马德里给冴过成年生日(虽然过得像是订婚宴)

*年龄操作有

*正文9k+放心食用

糸师冴养了一只黑色垂耳兔。

“欢迎回家,小冴。”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世,我们家的新成员。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糸师冴放学回家,刚进门就看见母亲身后的小小身影。

黑色毛发的小兔子瑟缩在糸师夫人身后,漏出一双圆圆的蓝眼睛打量糸师冴。

这是二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在这个人类占百分之七十且兽人占三十的世界,两个物种和谐共生。一些人类会选择和兽人结为伴侣,甚至只要人类通过申请后就可以领养兽人作为家庭成员。

糸师家就是其中一个。

糸师冴十岁那年,母亲领回来了一只小垂耳兔兽人,名字叫做洁世一。

小兔子有双圆润的...

小兔子有双圆润的大眼睛,深蓝的底色十分漂亮。他的皮毛是黑色的,头顶还有胜利小草形状的呆毛。两只柔软的兔耳搭在头的两侧,乖巧又可爱。

糸师冴接纳了家里这位新成员。

他上完学之后要去练习足球,直到天黑才回家,基本上和洁世一见不了几面。回家之后他也没主动和洁接触过,结果就是洁到家快一周两个人愣是一句话也没说上。

“小冴和小世,关系要好一点呀。”母亲总是这样略带担忧的说。

但是糸师冴发现这个小兔子总是会偷偷看他。

早上和晚上的饭桌上,还有看电视的时候。

甚至有好几次被糸师冴逮到,洁世一会飞速把目光收回去,拿耳朵挡住自己的脸表示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干。

直到有一天晚上,糸师冴发现抱着小虾玩偶的洁世一躲在墙后面看着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很害怕我吗”

为什么一直看我还不和我说话。

糸师冴突然转身让洁世一吓了一跳,炸毛的兔耳猛的扬了起来。

兔子是很容易受惊的物种。

糸师冴想。

他慢慢走到洁世一面前,让小小的兔子只能仰着头看他。

“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糸师冴用手指着自己。

洁世一缓缓点头,随后又赶忙摇头。

洁世一似乎很为难的开了口。

“我叫洁世一。”

“我知道。”

“那哥哥可以陪我玩吗……小世在家一个人,很无聊。”

看着对方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糸师冴鬼使神差答应了。

然后收获了一个来自小兔子的拥抱。

洁世一眯起眼,开心的笑了。

好吧,其实也挺可爱的。

总比球场上那群人可爱。

糸师冴心想。

在这之后,洁世一每天都会在家门口热情的迎接糸师冴。

“欢迎回家,冴哥哥!”

小兔子瞪着圆溜溜亮闪闪的眼睛看着糸师冴,让他忍不住摸摸洁的头顶。

连他不屑于读的儿童故事书,现在也拿在手中艰难的一字一句读起来。

“哈哈,冴哥哥要是不想读的话可以不用勉强的,小世可以不听故事就睡觉的。”感受到糸师冴的艰难,小兔子十分善解人意的取消了睡前故事环节。

只是需要糸师冴在床前陪着自己一会,洁世一就会进入梦乡。

两个人慢慢熟络起来,关系变得越来越好。虽然总是洁先主动缠着糸师冴。

看两个孩子相处的很好,母亲总是欣慰的感慨。

“小冴和小世,感情真好啊。”

洁世一的兔耳朵摸起来手感非常好。

糸师冴评价道。

虽然耳朵是很敏感的部位,但是洁世一总会红着脸,允许糸师冴抚摸自己的耳朵。

“小世,耳朵和尾巴,不能随便给别人摸。”

糸师冴和小兔子讲。

“那冴哥哥”

“我可以。”

好理直气壮啊糸师冴你。

一次周末,父母公司有事要处理,让糸师冴帮忙照顾洁世一。

但是糸师冴要去踢球。

于是他带着洁世一去了足球场。

虽然已经外出过很多次了,洁世一还是有些怕生。

他紧紧拉着糸师冴的手,生怕松开之后自己就丢掉了。

在看到糸师冴一次又一次射门后,小兔子的眼睛愈发明亮,心中似乎闪起了奇妙的火花。

“冴哥哥,我可以试试吗”

洁世一又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糸师冴。

冴总是受不了洁用这种眼神看他,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可爱,所以洁的什么请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次踢足球也是。

洁世一带着足球在球场上跑动起来,糸师冴在一旁指导他。

最后小兔子临门一脚把球踢进了球门。随后一蹦一跳到糸师冴面前,激动的甩动着兔耳,似乎是要讨一个夸奖。

“嗯,踢的还不错。”

糸师冴揉揉洁世一的头。

一旁的同龄人都看呆了,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毒舌的糸师冴夸人。

在糸师冴看来,作为新手的洁世一确实踢得不错。只要稍加训练,成为队中的前锋应该不是问题。

于是每周末的球场上,人们看见糸师冴身后总会跟着一个小小的垂耳兔。

洁世一害怕打雷。

一次打雷下雨,幼小的洁世一捂着兔耳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雷声响起时被吓得哭了出来。

最后他抱着小虾玩偶敲响了糸师冴的门。

看着哭哭啼啼可怜巴巴的小兔子,糸师冴嘴上说着“洁是爱哭鬼”,却让洁进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糸师妈妈叫两个人起床时就看见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熟睡着。

洁世一是一只爱吃甜食的小兔子。

喜欢金锷烧,喜欢金桔夹心润喉糖,还会用稚嫩的嗓音小声唱蜂蜜金桔喉糖之歌。

喜欢淡蓝色,喜欢看龙猫,喜欢秋天,喜欢散步……

洁世一的爱好和小习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糸师冴早已一清二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洁世一。

糸师冴要去西班牙参加青训营了。

糸师夫妇带着洁世一来给糸师冴送行。

洁世一不舍的拽着糸师冴的衣角,眼睛红红的似乎马上要哭出来了。

“不要哭鼻子了洁。”这次糸师冴直接蹲下来和洁世一对视,把小兔子揽进怀里抱了一下。

他轻轻揉揉洁世一的发顶,随后拉着行李箱走进了检票口。

“在家好好的,我会回来看你的。”

洁世一学会了用手机发消息。

他每天会给糸师冴发去问候,连每天自己干了什么也会认认真真一字不落汇报给他。

然后等待着糸师冴回复他。

等到一次休赛期,糸师冴终于回了日本。

提前一周知道冴要回来的洁世一欣喜又激动。从糸师冴给他发了自己下飞机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在客厅蹲人。

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小兔子的耳朵动动,飞速跑到门口。

糸师冴开门就被洁世一抱了个满怀。

“欢迎回家,冴!”

久违的温度。

糸师冴有些呆滞。

洁世一现在已经是初中生了。

长大的小兔子长得愈发清秀,脸上还有唯一不变的脸颊肉。

见冴没有动作,洁世一抬头去看糸师冴。

他记忆中那个臭脸但是宠着他的哥哥现在已经成年了,男人宽大的肩膀可以将小小的垂耳兔一整只罩进怀里。

盯着糸师冴锋利的下颌线,洁世一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他害羞的放开糸师冴,瞥见他手上拉着的行李箱,洁世一匆匆接过来拉着箱子跑进屋子。

看着小兔子红扑扑的脸颊,糸师冴心猿意马。

糸师父母还没有下班,家里只有冴和洁两个人。

屋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洁远远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糸师冴,让冴想起来小时候洁在角落里偷看自己。

“洁,过来。”

听见糸师冴叫自己,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洁世一小跑着到糸师冴跟前。

然后被男人一把抱住。

糸师冴有力的臂弯紧紧圈住洁世一的腰,把脸埋在洁世一柔软的肚子上。

洁世一被糸师冴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逃跑又被糸师冴强硬拽了回来。

“别乱动,让我抱一会。”

洁世一身上散发着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搂着软软的小兔子,让糸师冴安心了不少。

他日思夜想的垂耳兔终于被自己抱在怀里。

看糸师冴埋在自己肚子上不动,洁世一轻轻抚摸着糸师冴小豆色的头发。

一个人在西班牙待那么久,没有人陪着他,可能还要接受很多歧视,

一定很累吧。

洁世一心想。

他就呆呆站着任由呀抱着他,本来快要降温的脸又烧起来。等糸师冴吸兔吸爽了把洁放开后发现小兔子已经变成粉红色的了。

糸师冴又忍不住去捏洁世一的兔耳朵。

夜晚,糸师冴的门被敲响。

他刚刚洗过澡,只在腰间围了一条围巾。

“冴,是我。”

传来洁世一的声音。

糸师冴想都没想就把房间门打开了。

“今晚能不能……!!”

脱下衣服后,糸师冴肌肉尽显,几滴水珠顺着锁骨向下,顺着肌肉纹理蔓延到浴巾遮盖着的地方。

看着眼前血脉偾张的一幕,洁世一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结果被糸师冴精准捕捉了。

“你口渴了吗,洁”

“没,没有哦!”

糸师冴心情莫名的好,嘴角悄悄上扬。

“所以怎么了”

“那个……”

洁世一声音越来越弱。

“今晚我能和冴一起睡吗”

糸师冴心脏一颤。

这只小兔子真的是一点自觉都没有。

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糸师冴有些无奈。

“可以。”但是他答应了。

毕竟洁向自己发出邀约了,不是吗

你怎么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小兔子主动爬床求共枕的呢

洁世一蹦蹦跳跳的进了糸师冴的房间,熟练的缩进糸师冴的被窝。

“不要和妈妈说我在这里!”

因为妈妈不让我和你一起睡了。洁世一没说出口。

小洁啊,你已经很大了,不能和哥哥一起睡了。糸师夫人这样说。但是洁还是偷偷跑过来了。

糸师冴躺进被子里时,洁世一感觉有些点奇怪,但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那个……要不然我还是自己回去睡吧。”洁世一想溜走,结果被糸师冴一把拽回了被窝。

“不准。”

“自己主动找我睡觉现在又溜走,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糸师冴揽着洁世一的腰把他拖进自己怀里。

小小的兔团被糸师冴一整个罩住。

糸师冴身上有沐浴香氛的味道,很好闻。

洁世一动动兔耳,耳朵揉揉拍在糸师冴胸前发出啪啪声。

“快点睡觉。”冴收紧臂弯,把洁搂的更紧。

小兔子脸热的发烫,最后抵不住困意在糸师冴怀里睡着了。

现在轮到糸师冴难受了。

搂着怀里的小兔子,糸师冴不敢乱动,害怕把洁吵醒。

结果洁世一不安分的把腿架在糸师冴的大腿上,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心中默念着洁还是未成年洁还是未成年,糸师冴愣是睁着眼睛挨到后半夜。

早上起来后,洁世一发现浴室里潮潮的。

糸师冴好像洗了澡。

等下楼吃早饭的时候,看见糸师冴眼底的乌黑,洁世一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对不起啊冴,我睡相太差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找你睡觉了!”

“这个不行。”糸师冴当即否决。

虽然比较折腾他,糸师冴总归是希望软香温玉在怀的。

谁不喜欢搂着香香软软的小兔子睡觉呢。

从那次之后,糸师冴返家的频率逐渐高了起来。

毕竟有可爱的垂耳兔在家,如果可以的话糸师冴恨不得天天飞回去找洁。

有一次洁被糸师冴抱在怀里,枕着他的肩膀午睡。

糸师冴搂着洁世一看手机,然后一眼瞥到小兔子毛茸茸的球状尾巴。鬼使神差的摸了上去,惊喜的发现发现兔子的尾巴可以拉成一个长条。

这一拉不要紧直接给洁拉醒了。

糸师冴猛的抽回手,尾巴啪的一下回弹,惊的洁世一在半梦半醒中对着糸师冴的脖子咬了一口,留下一圈兔牙的牙印。

事后洁世一疯狂滑跪道歉,但是糸师冴本人表示没事甚至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然后回西班牙的时候就被媒体拍着了。

甚至有细心的兽人网友放大照片分析出来这是兔子咬的。

#糸师冴疑似已有恋人#糸师冴牙印#到底是哪只兔子咬了糸师冴等一系列话题迅速飞上热榜。

许多媒体采访还经常逮着这个话题问糸师冴。

“关你什么事”糸师冴总是臭着脸这样回答。

之前就见识过糸师冴的毒舌,媒体们深知从正主口中是撬不出情报的,于是次次休赛期蹲守机场只为拍到蛛丝马迹。

结果还真拍到了。

有一次糸师冴乘坐回西班牙的航班时,手上可爱的胡萝卜手链和本人形成鲜明对比。

网友这边也是嗑糖嗑的不亦乐乎。

【不敢相信那么一个哥竟然会带这么可爱的手链,果然恋爱使人……】

【好想知道糸师冴的恋人到底是谁啊啊,是谁这么有福气!!】

【我出五毛,助力媒体早日拍到糸师冴恋人。】

【楼上的,我随一块。】

洁世一刷到推特热搜时,红着脸问糸师冴是怎么回事。

“没事,只是媒体拍到了而已。”

其实看推特的话题,糸师冴内心早就开心的不得了了。

视频那头的洁世一看起来没精打采的,耳朵蔫蔫的耷拉着,脸颊被烧的红扑扑的,时不时咳嗽几声,听的人心碎。

“冴,我好难受……”

看到洁难受的样子,糸师冴心里也不好受,当即订了机票,随后以史上最快的速度把对方踢爆,下场之后直接拒绝所有采访匆匆飞回了日本。

洁世一烧的迷迷糊糊的,昏沉中感觉额头上贴上了冰凉的东西。

是糸师冴的手。

“冴,你回来了……”

小兔子有气无力的蹭着糸师冴的手。

“嗯,我在呢。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此时糸师冴殊不知自己火速回国的消息在外已经传成了恋人要分手,世一中火速回国追妻。

等看到热搜时,糸师冴无语的连发两条微博。

7:08【糸师冴_Sae】:没分手。

7:09【糸师冴_Sae】:小孩生病了。

【我趣啊哥,小孩?】

【也是炼上了啊糸师冴./我国有一套完整的____】

【这样说看来是真的有恋人了呢】

-

小兔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样。

“怎么了,洁?”

糸师冴下意识放柔了语气。

“我没事啊冴,”洁世一揉揉眼睛,“只是球赛输掉了而已呢。”

糸师冴微微皱眉。

“洁,我早说了。”

“那群人跟不上你的节奏。”看来小孩还是太听教练的话了,踢球还要坚持什么破团体意识。

“不说这个了冴哥。”洁世一拿出一张纸亮给糸师冴看。

“我收到了足协的训练邀请。”

看着纸上的内容,糸师冴沉默片刻。

“想去就去吧。”

“我尊重你的选择,洁。”

洁世一眉眼弯起,兔耳浅浅扑棱几下。

“但是如果我要去的话,就不能和冴哥天天联系了……”洁世一凑近屏幕。

“冴,我好想你……”他将半张脸埋进臂弯里,只剩一双蓝色眼睛看着镜头对面的糸师冴。

好想抱抱你。

糸师冴被这双蓝色眼睛看的心脏一震。

他拿手指轻轻拨动着屏幕,恨不得穿过屏幕抱住小兔子。

“要好好训练,洁。”

“我会等着你的。”

等着你站在我的身边,我的前锋。

洁世一在蓝色监狱飞速的成长。

空间认知,直接射门,适应能力,都是小兔子在球场的必杀技。

得知U20比赛要直面糸师冴时,小兔子激动的双眼放光。

其实糸师冴回来的时候对足协不屑一顾,但是当他瞥见蓝色监狱计划时,想到小兔子可能在那里,瞬间来了兴趣。

比赛那天,糸师冴远远就看见了对面的洁世一。

许久不见,小兔子看起来像是成长了不少。

事实也的确如此。

比赛以洁的射门决杀结束。

蓝色监狱获胜。

洁世一被队友簇拥着高高抛起。

在糸师冴眼中,小垂耳兔此刻散发着无比耀眼的光芒。

他期待着洁世一的未来。

面对媒体的采访,小兔子在闪光灯下抖了抖兔耳朵。

“我会让日本赢得u20世界杯的冠军!”

眼神坚定又挚诚。

【我的妈呀,好可爱的小兔子……】

【洁宝快让我亲亲亲亲亲亲】

【赛场上踢爆全程赛场下是乖乖小兔子……好可爱的反差感我晕】

在采访结束后,糸师冴径直朝着洁走了过来。

“冴!”

似乎是太过想念糸师冴,加上运动后肾上腺素飙升的缘故,小兔子当即迎上来,一个飞扑跳进糸师冴的怀里,被糸师冴托住大腿稳当的接住。

两边的人直接看呆了。

导播直接让镜头近距离切到两人,全场爆发出尖叫声,连直播间的弹幕也被刷爆了。

【????】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所以一直传的那个恋人是洁世一?冴你真的刑啊。】

【不管了我先祝冴洁99】

后知后觉的洁世一意识到事态不对,红着脸让糸师冴把他放起来。

但是对方坏心眼的不松手,洁世一就只能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被糸师冴抱着。

“刚刚还投怀送抱呢,现在又急着让我放你下来,到底是想我还是不想,小没良心的。”

“想……”洁世一在糸师冴耳边小声说。

得到满意答案之后,糸师冴不再逗他了,小兔子脸皮薄,万一逗狠了生他气怎么办。他把洁世一放下来,稳当的落在草坪上。

“踢的不错。”冴揉揉洁世一的兔耳朵。

蓝锁的人惊的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洁最讨厌别人摸他的耳朵了。虽然洁平常脾气很好,但是如果摸了他的耳朵绝对会挨骂的。

所以现在乖乖的任由糸师冴rua的洁世一是?

众人想起之前关于糸师冴的一些新闻。

哦豁。

搞到真的了。

糸师冴拉着洁世一的手,朝蓝色监狱的少年们看去。

“我们家洁承蒙你们关照了。”

在众人看来,糸师冴的眼神写满了占有两字。好像是在宣示主权。

糸师冴也确实是在这么干。

他可不想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兔子被别的人拐走。

毕竟洁世一这个足球脑,看见足球踢得好的家伙就会亮着眼睛跟过去。

当天,ins里关于两人的新闻铺天盖地。

#冴洁99#胡椒酱#童养媳等词条在趋势热榜居高不下。

眼尖的网友发现球场上洁世一戴着和糸师冴同款的胡萝卜手链。加上之前糸师冴脖子上那个兔牙牙印。

锤上加锤。

【有香香软软的小兔子当老婆,糸师冴你好大的福气……】

【你们没发现吗糸师冴对着洁世一的时候眼神好温柔……这还是我认识的糸师冴吗我趣】

【不管了我先嗑了,冴洁99】

【冴洁99】

此时深处舆论中心的两个人已经坐车回了家里,只给网友留下一大堆嗑点,了然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房门啪的关上,洁世一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糸师冴按在玄幻处。

“冴?!”

糸师冴将一条腿挤进洁世一的双腿间,他紧紧抱住洁世一,将头埋在小兔子的颈窝里。

洁世一回搂住糸师冴,两只兔耳害羞的遮住了眼睛。

啪的一声,玄关的灯被打开。

糸师冴掐着洁的胳肢窝将人抱上了鞋柜,让他与自己的视线齐平。

糸师冴深邃的绿色眼睛注视着洁世一。

眼里充满了温柔和情欲。

“冴,在想什么呢。”

“在想要是你快点长大就好了。”

糸师冴掐着洁世一腰的手微微收紧。

“可是我已经16岁了。”

洁世一伸手勾住糸师冴的领子,微微用力将他像前带。

“冴哥想对我做那种事对吧?小世一直都知道。”

“我也喜欢冴哥。”

尽管没有告白,早在朝夕相处间,洁世一就已经感受到了糸师冴对他异样的情感。

小兔子已经不是懵懂的小孩了,糸师冴的心思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自己对糸师冴来说是特别的。

洁世一在糸师冴的嘴角吧叽亲了一口。

“如果冴想要的话,可以哦。”

然后就收获了糸师冴的脑瓜崩。

小兔子泪眼汪汪的捂住兔头控诉糸师冴。

“这种事想都别想。”

“你成年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

糸师冴用手摸摸洁世一亲过的嘴角,不自觉勾唇微笑。

晚上,洁世一非常自觉的钻进了糸师冴的被窝。

坦白心意的小兔子可以大胆搂着糸师冴的腰,红着脸埋进他的怀里,被糸师冴的气息包围。

“不许折腾我,洁。”糸师冴警告式的拍拍他的屁股。

第二天早上洁世一是被糸师冴叫醒的。

没睡够的小兔子有些犯起床气,抱着糸师冴的脖子轻啃。

视觉天旋地转,洁世一被糸师冴一整个压到床榻上。

“你今天要是不想出去玩的话,可以再试试看,洁。”

糸师冴的眼神有几分晦暗。

有的时候他真的想把这个仗着他喜欢自己就胡闹的小兔子就地正法。

虽然知道糸师冴是在吓他,但洁知道糸师冴想抱他的心思是真的。

起床气被吓没之后,洁世一从床上蹦起来,捂住屁股跑去洗漱。

洁世一今天穿了一件蓝色水手服,是之前糸师冴买给他的。

当时逛推特的冴哥看见这套衣服一眼想到洁世一,随后火速下单。

水手服衬得他清纯又可爱。

短裤包裹着的兼具力量和肉感的腿晃的糸师冴眼睛疼。

以后只让洁在家里穿这件就好了。他心想。

很久没出门玩的洁世一很开心,蹦蹦跳跳的小兔子拉着糸师冴的手,和他十指交扣,嘴里轻哼着金桔喉糖之歌。

洁世一的手小小的,糸师冴很容易就包住了。他扣着洁世一的手指,目光一刻不停落在垂耳兔身上。

玩到途中,洁世一拉着糸师冴进了一家咖啡馆休息。

虽然知道运动员要控制饮食,但是看着眼前的洁世一眨巴着眼睛祈求式的望着自己,糸师冴忍不住手抖点了好多甜品。

看着小兔子双眼发光开心的笑着,糸师冴心情大好。

图上洁世一正和糸师冴牵着手,小兔子拉着他往前方带,而自己正一边笑一边跟着洁世一。

【我c了……真是活久见,我第一次看见糸师冴笑】

【你们小情侣,甜死我算了】

【我现在好像那个看见自家冰山总裁笑的震惊助理】

【水手服兔兔好可爱啊,好白好美的腿啊让我舔一口】

【糸师冴_sae】回复:这个不准。

【?????卧槽是本人】

【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糸师冴:你晚上睡觉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糸师冴抬头。

洁世一正舀起一块蛋糕往嘴里放,腮帮子被塞的鼓鼓的。

糸师冴觉得洁不是兔子而是仓鼠。

他凑上去捏住洁世一的脸,快门声响起。

【糸师冴_Sae】:我的。

配图是刚刚拍的照片,状况外的洁世一一脸呆萌的望着镜头。

推特信息瞬间99+。

【好伟大的两张脸……】

【吃蛋糕的兔兔好可爱啊啊啊啊洁洁快让妈妈抱抱】

【也是羡慕糸师冴家有萌兔的一天】

糸师冴放下手机,看见洁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妈的好可爱,想亲。

他也确实这么干了,捏上小兔子柔软的脸颊在他侧脸烙下一吻。

洁世一眼睛蓦的瞪大,停止了咀嚼,一抹绯红飞快窜上他的脸颊。

他抖了抖兔耳,轻轻打在糸师冴的手上,黑色绒毛扎的糸师冴泛起痒意。

看着洁世一柔软的耳朵,糸师冴想都没想张口咬了下去,在黑色的耳朵上留下一个牙印。

然后小兔子生气的甩着兔朵啪的拍在糸师冴脸上。

其实他根本没敢用力。

小兔子的耳朵打在脸上软软的像棉花。糸师冴心想。

等回到家后,二人得到了糸师夫妻二人热情的问候。

“欢迎回家,小冴小世!”

两个人此时还十指交扣,有种被捉j在床的感觉,两个人尴尬的松开了手。

在看到推特趋势之前,糸师夫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领养回来的小儿子最后还变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感情他们是给糸师冴领回来了个童养媳啊……

不过也不亏,反正都是一家人。

夫妻二人非常自然得接受了两个人似乎在交往这件事。

晚饭过后,糸师夫妻二人出门散步。

洁世一靠着糸师冴在客厅看起了电影。

两个人席地而坐,洁世一将双腿搭在了糸师冴的大腿上。

他还穿着白天穿的水手服,白色袜子勒着小腿肉,糸师冴内心泛起痒意。

随后非常自然的把手搭在了洁世一肉感的大腿上,用力捏了几下。指尖微微下陷,留下红色的指印。

不得不说小兔子摸起来手感非常好。

“?”

“腿部肌肉还需要训练啊,洁。”

“……”想摸腿就直说。

“我明天下午就要回西班牙了,洁。”

看着看电影正起兴的洁世一,冴缓缓开口。

“唉?……”

小兔子肉眼可见的失落,兔耳朵又耷拉下去。

“好快啊,我还没和冴待够。”

洁世一大胆的坐上糸师冴的大腿,用腿圈住糸师冴的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这下糸师冴的注意力彻底不在电影上了。

洁世一的腰又细又软,他用两只手就能堪堪握住。

“洁。”

“想接吻吗。”

我想吻你,真的。

洁世一轻轻点头,下一秒糸师冴就亲了过来。

小兔子的唇瓣和本人一样软软的,像果冻一样。

糸师冴不满足于此,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在洁世一的口腔里游走。

他腾出一只手扣住洁世一的后脖颈,让他离自己更近一点。

他纠缠着洁世一的舌头吮吸着。

另一只手摸向洁世一的兔球尾巴,用手逗弄把玩着。

因为快感,洁世一舒服的直发抖,眼角被亲的湿润,染上绯红。

糸师冴退出来的时候,又在洁世一的唇瓣上啃了一口。

小兔子被亲的泪眼汪汪,蓝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氤氲的水雾。因为缺氧,洁世一张口呼吸着空气,胸腔一起一伏粉红的舌头忘记收回去,s气的伸在外面。

糸师冴餍足的舔舔嘴唇。

“好孩子,洁。”他顺了顺洁世一的发尾。

已经在外面玩了一天,疲惫的洁世一又看了一会电影后靠在糸师冴身上沉沉睡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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