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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提笔,怅曰:走笔天公判众生,长夜情哀,鹤影留痕强遮目。落寞红尘未慈悲,是你我皆难作安枕,又偏生痴迷,骤雨横落无声,泪光点滴,旧梦再寻清静睡。

【天琅君叹道:“这样也能走这么多步,沈峰主心志坚定,果非常人。还是该说,你为我那儿子,连性命都不要了?”】

只恨沈清秋是个太能忍的人。

洛冰河看着沈清秋身上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难言。

别人都不是沈清秋的枕边人,洛冰河需要独自回味着这点心酸的心绪,他常感觉自己看不透沈清秋,何尝不是因为沈清秋的反应总是平淡的。

——师尊,你永远都能冷静,但是弟子真的冷静不下去了。

当时出口的话语...

当时出口的话语,怎么会是一句空谈?这背后潜藏了多少个日夜的岿然不动,难以捉摸,连洛冰河自己也算不清了。

沈清秋是个情绪太稳定的人,纵然洛冰河眼下偶来此地,从这黑纸白字中得到关于沈清秋心情的真相,他也依然觉得沈清秋不好懂。

甚至还会因为在了解了他内心的嬉笑怒骂后,愈发心酸于此后的相见,盖因此刻的洛冰河,感慨的并非自己,而是沈清秋本身。

哪怕身上种满情丝,血液里流淌着沸腾的天魔血,沈清秋也还能镇定地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对沈清秋那次的落泪记忆犹新,甚至还会时常回味——只因在他最没有安全感的岁月里,那一次落泪实在是罕见的的、会被师尊留下的、名为“在乎”的证据。

可如今一字字读来,从初来此界,到梦魔往事、他吐出“没有一切天理不容”那句话的决意、无间之悲、还有花月坠楼前自己从未得知的细节......沈清秋真的不在乎洛冰河吗?

对洛冰河而言,感动这个词,已经想倦了。

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心疼他。

而这光幕果然也分毫不差地复现了自己记忆里的场景:

【洛冰河厉声道:“不是说了让你别跟他们一路吗?!”

这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沈清秋本来就晕,被吼得耳膜隐隐作痛,仿佛遭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呆了一下,蓦地一股无名火起,蹿上心头。

他干巴巴地说:“你好了吗?”

洛冰河语气仍是不善:“好什么好?”......

他没走出几步,石道旁一只咽气烛蓦地亮起,幽幽烛火,照亮了他半张侧脸。洛冰河突然伸手拉住他:“你哭了?”】

正是如此了!

洛冰河对他的的心疼从不仅在于眼下的伤口,也并不是他守护自己的心意——他早已在此前的所见所闻中见证了太多沈清秋的感情。

可随着这些往事一件件地被摊开,洛冰河再难对沈清秋这个人的底色保持冷静——他不得不越发为沈清秋的存在而感到不安,只因他捕捉到了几分名为悲剧的本质。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无论他正面对什么,脸上的表情通常只有悲喜两种,那或许还无所谓,只能证明他面部表情不太丰富。

但如果这两个表情分别名为“平静”和“微笑”,那这实在是太恐怖的一件事了。

与其说洛冰河早非稚子,毋宁说,洛冰河其实从未懵懂无知过:这样一个在最深的寒冷和黑暗中长大的孩子,哪怕洛冰河用梦境之术对自己的回忆掘地三尺,也难以发现自己真的有过纯然的时光。

要在别人施舍中过日的孩子,在开智后,最先学会的一件事必然是看人脸色。

某位少爷哭了,别人就会哄他。

某位小姐笑了,追求者就会趁这个机会讨好她。

某位老爷发了脾气,别人就要战战兢兢。

此后,梦魔也告诉他:作为上位者,你要学会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表情是有力量的,或哭或笑,都意味着人类本身对周遭环境的承认或者拒绝。

沈清秋曾这样惶恐过:在洛冰河从无间深渊归来时,自己是看不透他的。

沈清秋说的都没错,因为洛冰河确实是一位演技大师。

如果不是洛冰河早就把那颗滚烫的心剖给了沈清秋看,如果他没用一次次地死不悔改证明了自己的决意,沈清秋恐怕很难相信他。

哪怕是在日后,洛冰河也一直能把自己的表情拿捏得很好:或哭或笑,总能讨得沈清秋的几分心软。

所以洛冰河偶尔也会自嘲:自己总觉得看不透师尊,但其实洛冰河才是在相处中始终戴着面具的那个。

在他和沈清秋间,确实存在着这样一种都心知肚明的扮演游戏:一个乖乖地讨好,一个深知其绝非善类,但也会配合地摸摸他的头,心里觉得会用这种方式讨人欢心的洛冰河可爱。

我自然知道这是假象,但我觉得会营造这样假象的混世魔王实在太可爱了。

唯独可惜的是,沈清秋的表情并不是他的武器。

只会平静,或只会微笑的人,通常都无声无息地给了这个世界肆意妄为的权力。

因为看不见他有多痛苦,想利用他的人也就可以假装真的不知道。

因为他在苦难中表现得不动声色,那事实自然就可以被曲解为他没有遭遇痛苦。

而如果他终于罕见地愤怒了,别人只会后知后觉:多大的事,你怎么生气了?怎么之前没看见你吭声?

洛冰河从始至终都明白,对很多人而言,这世界上的情感是不公平的:不歇斯底里就一败涂地,不绝望呐喊就沦为腐泥——人们的感情都给了更会哭的那个,默默承受者将沦为被遗忘的背景。

无声无息地,洛冰河心里第一次生出许多感谢命运的情绪:

庆幸自己的心上人出身良好,又万幸他还能以不错的身份来到异乡。

当沈垣来到这世界时,出身良好的他并非一无所有。而当他成为沈清秋时,他又无需和底层中那些最卑琐的恶意纠缠。

盖因一个人的善,是绝无可能征服一个世界的恶的——如果这样的人被放逐到了最深的恶和最萧索的流浪中,等待他的将只有自尽这一条道路。

修为染晦、功体抱恙、污名加身、露华芝制造的躯体被废,灵魂被竹枝郎以无比痛苦的方式召带回沈清秋的躯壳......

这些失败都没能打倒他的内心分毫,甚至没能给他一点失态。

可难道沈清秋经历的痛苦真的少吗?越是回想,这真相就越让爱他的枕边人无可奈何。

往昔金兰受审,他的愤怒来自于对洛冰河的寒心。

后来花月逃亡,他的失控来自于岳清源和柳清歌的惨死。

苍穹逼山再回,竹舍冷言如锋,他怨的是名为洛冰河的强迫和欺骗。

沈清秋自然也是个凡人,但仔细算来,在大起大落地遭遇了这么多后,沈清秋所有真实的委屈和眼泪,愤怒和崩溃,竟然都只围绕着两件事。

第一件,是不要连累别人。

而余下的失态,则几乎全部属于只属于洛冰河一个人了。

竹枝郎坑了他,他无奈,但情绪也并未如何激烈。

太多事情都让他无奈地一笑而过——但只有你不行,只有来自洛冰河的伤害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今昔对比,金兰城中,四目相对,沈清秋想逃避的究竟是什么?那圣陵里委屈的泪光,又证明了什么?

师尊,我究竟该说你什么好?

这样的沈清秋是为他所爱的,但洛冰河一瞬间却不知是喜是悲。

更何况——他在心里默默咀嚼着另一个自己的名字:在自己师尊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越是察看,越是心惊。现在沈清秋身上几乎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伤是伤,血是血,糊作一团,当真惨不忍睹。洛冰河记得,昏迷之前,沈清秋分明是完好无损的。他声音发抖:“这些……都是为了……我?”

沈清秋要吐血了。不然呢?

他说不出这种话,敲锣打鼓晒恩情秀伤疤的行为他向来有点膈应,只迸出四个字:“你手,放开。”】

岳清源默不作声地给自己灌了一杯苦茶。

两个沈清秋的性格差距如此清晰,纷纷扰扰地在自己眼前交替着:这色彩差异斑斓到令人心惊,他越是观察,就越惊心,乃至于让他怀疑人在死前所经历的走马灯也不过如此。

但师弟师妹都在此处,另一个世界的残酷鲜血淋漓也尽数展露,于是岳清源也只好假装从容,也假装自己从未有过一个岳七的名字。

那些阴差阳错的无奈,在得知真相,也借光幕对此人灵魂进行观察后,还能剩下几分力气呢?

再也没有比死亡更沉重的事情了——此时此刻,此时此地,面对还活着的柳清歌和许多同门,岳清源能留下的只有疲惫和叹息。

岳清源怎么会是个愚笨到是非不分的人呢?

他只是在有心偏袒。

其实他并不是不关心眼下这个沈清秋,在听见沈垣的自述后,他下意识地想到沈九,绝不是因为他讨厌沈垣。

岳七如是苦涩地想着,他其实也很喜欢这个沈清秋的个性。

只是沈垣这种性格,又在这样的环境里,就决定了他不会缺少任何同门的喜爱——岳清源看着四周的所有师弟师妹。他们调侃洛冰河和沈清秋的关系,但关心的终究只有沈清秋一个。

沈垣已经长成为这样的人,正如沈九的个性也不能再改变。

如果他还想不起他,那沈九也就当真无人惦念了。

或许柳清歌还会对往事中的针锋相对有一点怅然,岳清源阖上眼眸,但这点怅然并非深入到刻骨铭心的程度。

当真相揭开时,于苍穹满门中,只有岳清源是累的,是格格不入的。

在改名后,“岳清源”这一称号便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正如同“沈清秋”这三个字实际上是一种职位。

这方世界还是和平的,可近乎的执拗的责任心该如何忘记另一个世界的惨案?

而对洛冰河而言,当他听见沈清秋说他最烦晒恩情这件事时,他先是感到一种无可自拔的慕恋,又是感到说不出的怅然。

最后全化为尘埃落定后的微微一笑。

【沈清秋一掌挥开。赶紧走走走,盲尸都围了上来,在这里挡道像什么样子。洛冰河被他遣开,又牛皮糖一样缠了上来,掰都掰不下:“要不师尊你打我吧。再打一顿出气可好?”......

洛冰河给他说的都快抽泣了:“我改还不行吗。师尊不要抛弃我。”

看了他这幅窝囊样子,要不是顾念他后脑勺还有自己撞出来的包,沈清秋真恨不得冲他脑门抽几掌。他的教育方式也没问题啊?怎么就养出了一个哭包。混世魔王洛冰河没人的时候喜欢牵着师尊衣服哭哭啼啼,说出去像什么样子,谁特么的敢信!?】

读到此处,尚清华先是被沈清秋的脑回路震撼了。

此前秋海棠故事落幕,他在怅然无奈的同时也许愿这段剧情赶紧过去,换一点轻松的恋爱剧端上来,别让他老人家胃疼——结果总算到了爆米花剧场,尚情华刚想松的一口气又哽住了。

冰哥那叫真情流露,多年痴迷,终于得见曙色,他不吐槽他——可瓜兄你是怎么回事!

冰哥哭哭啼啼拉你袖子时你觉得他窝囊......难道在你心里,只有冰哥像个冷酷狂霸天一样开口时你才会放心吗?你是不是最害怕他这样,还是说对你而言,洛冰河在你心里必须是活得最开心的那个?

那我也只能说一句,瓜兄啊.......那个啥,你开心就好,但这种狂傲剧本我家漠北君就不参与了,毕竟每次冰哥出门约架,漠北君都要痛苦加班......

但尚清华又忽然品出一点不对起来。

他想起每次漠北君在出门加入冰哥的揍人天团前,都要面无表情地冷酷开口,结果行动上都要疯狂暗示自己挽留他一下,表示自己的崇拜和不舍......彼时彼刻的自己也默默吐槽过自家大王的这副样子。

.......真是不能往深了想啊!越想越共情!

【洛冰河又道:“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不想这样,不想说那种话,可在师尊面前,我总控制不住自己。我知道这样很丢人不好看,但是师尊你没扔下我,一直都在护着我,原来这些都不是我在做梦,我好高兴……”

这种神情太熟悉了。这不就是当初清静峰上每天咩咩叫跟着他吃草的三好青年小绵羊、阳光少年洛冰河吗。

沈清秋被他盯得老脸要红,却又不好强行抽回手。当别人正兴高采烈的时候这么做,不就等于啪啪扇脸?】

【陵外光线充足,洛冰河主动伸手来扶沈清秋。

说起来,他们真是很久没这样正常地相处过了。】

再看此景,洛冰河不再会像当初一样感到被救赎的狂喜,而是体会到一种静默的温柔:原来那些所谓的、你我之间的雪化冰融,都不过是重回旧梦。

如果让时光倒流入当年清静峰上:在无可解的逼迫前,换成那个被沈清秋舍身相护过的洛冰河,他怎么会不相信沈清秋愿意救自己?换成沈清秋,他又怎么会觉得洛冰河在那时就对自己要杀要剐?——分明他一直都想摸洛冰河的头。

在无数的鲜血淋漓后,洛冰河终于尝到了几分春色,于是敢名正言顺地向沈清秋撒娇。而另一边,沈清秋也终于得知了洛冰河的心情,他没有抽回手,暗自为和当年一样的相处模式感到脸红。

雪化了,那些被埋在厚重雪面下的桃花也自然水落石出。

原来那些情意一直都有,惯来长存,我们逆流而行,跌跌撞撞,都头破血流过,也都感受过心如死灰的痛苦......可到头来才发现,我们不约而同想要追回的,原来都只是一同怀念,却也都不敢再奢想的过去。

茫茫尘世,天意不怜,诸多误会,但他们还是在泪水里小心翼翼地拼凑回了彼此。

【洛冰河忽然道:“不过,除了听到师尊在哭……”

沈清秋微微一笑:“嗯?你说谁?”

洛冰河立刻改口:“除了听到有人在哭,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闻言,沈清秋又有点儿担心了。果然还是有后遗症的吧?他沉吟道:“什么感觉?”

洛冰河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沈清秋:“疼不疼?”

洛冰河道:“不疼,很……”

他话没说完,脸现困惑之色,朝身下看去。

沈清秋:“……”

天柱你好天柱再见!】

洛冰河:不好,忘了还有这一段了......

尚清华:瓜兄,我是该说你有喜剧天赋吗.......

柳清歌:我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我为什么要想起来!

在越来越多人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时,齐清萋终于这对师徒忍无可忍:“过过过!”

【这个话题没能持续下去,就截止了。天琅君的声音阴魂不散追了上来:“沈峰主,为何这么急着要走?你们两位几乎把本族圣地倒翻了过来,就这么走了,不留下点什么,未免说不过去吧?”......

洛冰河方才没能把他们轰成碎渣,原本就心中不快,现在人自己送上来了,反倒合意。他指节喀喀作响,盯着竹枝郎,阴沉道:“你竟敢给我师尊喂血。”

竹枝郎一窥沈清秋,面露惭色。天琅君看了看他,道:“哎,你可不能用这种表情、说这句话。难道你没有给沈峰主喂血吗?否则沈峰主体内另外一道血蛊是谁的?”

闻言,洛冰河一僵,握紧了拳头。沈清秋只是抬了抬握住修雅剑的那只手,洛冰河立刻低声道:“师尊不用出手,我一人足矣。”】

每次在光幕里重新见到活着时的竹枝郎,天琅君都会感到几分唏嘘和怅然。

竹枝郎的傻像是刻在他的骨头里,被这光影所幻化时,每一寸音容笑貌都如此清晰,好像他一直都在活在世上,还在自己身边跟前跟后,从未离开。

“好像活在世上”,这是个多么平静的形容啊!

——天琅君有时也会为自己眼下近乎古井无波的心境而感到悲哀了,简直好像自己真的是个无情的人一样。

但他哪里是无情呢?

只是这情意总归丧失了太多力气,不能再以义无反顾的姿态表达出来罢了。

竹枝郎是个傻孩子,天琅君无奈地纵容了他的这一点。

他是个很能照顾别人情绪的人:当他发现竹枝郎对沈清秋心怀愧疚时,他就会立刻帮这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反驳,把攻击的矛头导回洛冰河的身上。

他的感情都在此中了——只可惜,洛冰河未能分得这一份感情。彼时彼刻,沉默站在洛冰河身后的人是沈清秋。

【说打就打!

三道黑气柱暴风一样冲天翻腾,沈清秋在旁观战,越发深刻地认识到魔和人果然是不同种族的。

破坏力差别太大了!

而且洛冰河果然给外挂续费加升级了,一个时辰多之前还被暴打无力还手,现在看来,男主光环还是牢牢罩在洛冰河头上的!】

在看见这行文字时,两个洛冰河也都很明显地沉默了一下,却谁也没说出一句话,两人本都打算像以往一样略过去,但有人却像是终于感到好笑,乃至于忍不住开口了。

天琅君眉眼稍显落寞地回想着往事,在听见沈清秋的这句关于外挂的发言时,好像才触动了他情绪的开关,于此时此地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向来很有几分雍容的仪态,是以在笑出声时也会不烦人:此时此刻,他的胸腔微微地震颤着,发出一点低沉的、像是愉悦,但又很明显绝非愉悦的音节。

至于天琅君想起了什么,已无从知晓,他这个人一直是这样的,有点我行我素,浑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我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而那些能宣之于口的部分,本就都是我们已经放下的。

所有人好像都在想自己的心事,但看他们平静的脸色,又恍惚让人觉得没有一个人被触动情绪——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在单纯地等天琅君笑完,然后再续上一壶新茶,而后好开启一段接下来的戏文。

【偷袭?

沈清秋将修雅剑倒提在手中,眯眼瞄准,朝它猛地投射而出。雪白的剑身犹如一道剑矢,闪电般将那骨鹰穿刺而过。

......

血量太多,刚才虽然闭紧了嘴巴,可口里还是泛起了淡淡的铁锈味。

有谁像他一样把天魔血当红牛喝的。有谁像他一样喝过三道天魔血的?】

尚清华在心里默默吐槽道:瓜兄,此言谬矣,要知道,红牛饮料也不能多喝啊!据我所知,这玩意销量最火的时候都是每年中考和高考考体育的时候.......现在看,考试才是真正的带货大师啊!

而你,瓜兄,我的朋友,在喝了三道天魔血后,我宣布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洛冰河眼神深处焦灼和无措越来越浓,最终,还是退了步,说:“你先撤!”

天琅君分毫没有让一让小辈的长辈觉悟,反道:“你先。”

洛冰河立刻道:“好。”

天琅君笑得意味不明:“果然是……”他转头看向竹枝郎:“怎么办,不知为何,我看见他们,心中竟有种极其不快的感觉呢。”

竹枝郎默默点头。】

洛冰河笑眯眯地去看柳清歌,而果然,柳清歌也默默点头。

尚清华终于等到了自己真正期待的恋爱剧场,内心的吐槽之魂彻底死灰复燃起来:这还用问吗!为什么不愉快?当然是因为被塞了一嘴狗粮啊!

何况你们这哪里是被塞了狗粮,你们在这时可还是拿了反派剧本啊!这分明就是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和她身边鞍前马后的宫女!

至于此刻的天琅君到底有没有想到苏夕颜。

这个问题被他有意识地忽略了。

【洛冰河又气又无奈:“师尊……”

沈清秋说:“你闭嘴。”

天琅君奇怪道:“谁说我想要他的肉身?”

沈清秋无言以对。

天琅君道:“他相貌不如我英俊,我为何要他的肉身?”

……

谁说你比他英俊的?

谁盖章的?

向天打飞机菊苣亲笔明证洛冰河上天入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少通吃本书第一大帅逼好么?】

“洛冰河”不以为意,洛冰河面露微笑。

柳清歌则麻木地转过头去,不再去看沈清秋在心里给洛冰河加的这些戏份。

好不好看什么的先都另说,柳清歌首先感到的是一阵深深地无力:天琅君不过说了一句自己比洛冰河好看,你怎么比当事本人还要激愤!

沈清秋,你这是在逼迫我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待你!

不过俗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柳清歌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记得很清楚,沈清秋当时也夸过自己长得好看:既然当师尊的不允许别人比洛冰河还好看,那这作徒弟的自然是将这一核心精神发扬光大——如果师尊夸了一个人好看,那我就要把那个人写在本上,时时温习。

【呵,想要男主的金手指?沈清秋脑袋里刚冒出“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只见洛冰河一扬手,竹枝郎也一举臂,瞬间之间,完成了交接。雷厉风行,分毫不拖泥带水!

洛冰河道:“人给我!”

竹枝郎顷刻化为蛇形,将沈清秋衔在口中,天琅君优雅地一跃而上,大笑出声:“你真的信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行径,当真厚颜无耻。本质一如成年人信誓旦旦从小孩子手里骗了东西后立刻翻脸不认。沈清秋产生了一种洛冰河在被他欺负的不平感,即便獠牙在侧,仍忍不住脱口质问:“你是长辈你知道吗?”

天琅君端坐在竹枝郎头顶上,斯文地道:“我知道我是魔族。沈峰主的徒弟怕是在人世耽搁久了,忘了我们这一族从来不讲求信守承诺。当然,大多数时候,你们也只是表面上讲讲罢了。”】

尚清华顿觉可以不必再吐槽瓜兄了,因为他已经悟透了:沈清秋在遇见和洛冰河有关的事情上向来都是选择性眼瞎。天琅君不久前还把洛冰河暴打一顿,你是怎么好意思在外挂续费后就说这种话的!

他就不一样了,他从不对漠北君有这种期待——他从来都只是在漠北君忙前忙后时恨自己当年给漠北君加少了设定。

想到这里,尚清华顿觉忧郁起来:为什么最好的设定都便宜给了别人家里的小妖精?对!现在他坚持在心里狗胆包天地称呼洛冰河为沈清秋家里的小妖精。

当然了,这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说出来。

但有些话笑笑后也就罢了——归根结底,自己偶尔会有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那漠北君又究竟是怎么想自己的呢?

漠北君见他神色不渝,用手指戳了戳他,意味很明显:你又怎么了?

尚清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假装自己忘记了此前的沉默空档中,怅然若失的也有漠北君一个。

【最后一句,天琅君唇边的笑意倏然散去。沈清秋眼前一黑,有什么鲜红腥热的东西,仿佛一只口袋,陡然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他被竹枝郎吞了下去......

天琅君一只手掀起帘子,探头进来看了看,挑眉:“沈峰主这一觉睡得可真够久。”......

一听有残疾危险,沈清秋顾不得心理阴影,立刻把胳膊奉上。竹枝郎从小金炉中取出一块烧得通红的炭石,赤手拿着,啪的一下按到沈清秋胸前。

他就知道不能够期待竹枝郎的“帮助”是正常方式。

这炭石压在他胸前的情丝芽上,烧得芽叶枯萎翻卷,烫到根子里,烧得沈清秋有龇牙咧嘴的冲动,碍于那样太难看,他绷着脸强忍了。等到竹枝郎把冒出绿芽的部位挨个烫遍,这条胳膊,好歹是暂时能看了。

竹枝郎收回炭石,道:“下午晚间还要再烧三次。”】

洛冰河本来还在微笑,结果一瞬间就沉默了,而后冷漠地看向天琅君。

木清芳在看见竹枝郎用炭石直接往人身上贴时眉毛就忍不住跳了跳,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开口解释点什么:“我们大夫并不全都是这样的。”

岳清源心中无力,但也配合地安抚了一下:“我晓得。”

木清芳继续道:“我们一直是坚持能内服就绝不动刀的。也是只要能防患于未然,就不让病人等病情爆发后一起再治的。”

魏清巍道:“我懂,所以你们千草峰一直有在卖养生的保健品。”

木清芳越发无力:“不不不,我们真的不骗老爷爷和老奶奶......”

【沈清秋把刚才解下的外衣拉上肩膀,竹枝郎无意中瞅了一眼,忙不迭低下头。天琅君在外笑道:“傻孩子,你害羞什么?”

对啊,沈清秋也想问,你害羞个什么?对着刚刚还肉芽丛生的胸膛和手臂,有什么好害羞的?对着一个自己吞过的生物,有什么好害羞的?

竹枝郎一本正经道:“君上不要取笑属下。属下对沈仙师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他看着沈清秋,强调道:“没有洛冰河那种非分之想。”

你强调个什么劲儿啊?!】

洛冰河一想起天琅君怂恿侄子把沈清秋的抢走的事情就心里来气,眼下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上。但既然竹枝郎已经死了,他这口气也不好对一个死人发出去,这份怨气也便只能劳烦天琅君在日后一人承受了。

天琅君自然能感到洛冰河微妙的心情,但他也没有什么要辩解的意思,只略带怀念地看着眼前的光幕——活着的竹枝郎、复仇时的自己、被自己欺负的儿子、被自己出主意的侄子......这些东西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原来竟就是他在与人离别前最后能拥有的喧哗红尘了。

至于洛冰河——怨也好,恨也好,无奈也好。天琅君闭目后如是想着:毕竟也算是有点联系。

【竹枝郎匆匆带着小炉跳下蛇背,回到下面,指挥调整队伍去了。沈清秋风中凌乱一阵,目光开始四下乱转,到处搜索。心魔剑……心魔剑……心魔剑在哪儿呢?

哦,在外边儿天琅君座旁呢。扔脚边那柄就是。

沈清秋为之绝倒。

人家好歹是《狂傲仙魔途》第一奇剑,上天入地首根粗壮金手指,就这么随便乱扔真的好吗?!

天琅君原本正托腮眺望远处,注意到沈清秋的怪异表情,问道:“沈峰主在看什么?”顿了顿,顺着他目光下望:“看我这把剑?”

沈清秋淡淡地道:“那是洛冰河的剑。”】

岳清源喟然一叹:已无需再提时刻都在乎洛冰河的沈清秋了,天琅君实在是个随性的人——那些自沈清秋目中所能所见的天琅君一直如此:随便修修补补就拿来用的肢体、随便放放就当作收好了的奇剑。

对物随意,对现在的自己也随意。

【天琅君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沈峰主,有句话,我一直很想问你。”

沈清秋:“请讲。”

你尽管问,我胡乱答。

天琅君道:“你和我儿子,双修过没有?”

沈清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天琅君道:“实不相瞒,我对人界的民俗文化,风土人情一直都很向往呢。”......天琅君哼了整整两段,心满意足,意犹未尽:“也只有人杰地灵的人界才能孕育出这样一部惊世巨作。情节之大胆,言语之香艳,实在当得起此等赞誉。尤其是每每结尾之处,留个钩子,让人欲罢不能,对下一作期待满载。”

哦哇原来这玩意儿还特么是连载的!

沈清秋:“……等等。圣陵里第一次见面,你说了一句‘久仰’。”难道就是这个“久仰”?在小黄曲里的久仰?

天琅君欣然道:“正是这个‘久仰’的意思。”

系统:【与BOSS进行兴趣爱好交流,反派形象立体化,B格+150!】

日了鬼了的兴趣爱好!】

天琅君本不打算发言的,在看到沈清秋对自己的评价后却眯了眯眼,随后冷不丁开口道:“别人或许还有这个资格说我,至于沈峰主......我自认我们是同道中人。”

尚清华默默点头附和:吐槽一本种马文吐槽出了达人头衔的正道仙首,和沉迷于看各种奇怪话本的天琅君怎么不是同道中人呢......

若非场景不对,恐怕你们会相见恨晚吧!

在场所有人里,最爱看这些的不就是你们两个吗?正派反派爱好交流会?那要是以后也有人拿了穿越副本,来和瓜兄聊天,是否也会出现【与仙首进行兴趣爱好交流,正派形象立体化】的画外音啊......

你们的区别或许仅在于瓜兄更矜持而已。

齐清萋像是已经麻木了:“那这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岳清源同样笑笑,但他作为掌门,更在乎的还有天琅君话语里悄然藏匿的情绪。

彼时彼刻,天琅君是用什么情绪再看待那些和苏夕颜一同观赏过的戏文,说自己对人界的风土人情一片向往的呢?

【天琅君道:“谁说一定要穿越边境之地?”

他直起上身,睥睨而笑:“你以为我想要这把剑来做什么?”

沈清秋道:“你要用心魔剑,在两界之中斩出裂口?”

天琅君补充道:“准确地说,是把两界合并。”】

而也只有在他睥睨而笑的当口,你才能感到那些天琅君的真实。

他或许是心累到自暴自弃,也或许真的只是单纯地对人随意,对物随意,对自己也随意。

但爱是真的,那些恨也都是真的,他魔尊的身份也是真的,他绝非一个简单人物——只有这些用行动证明过的部分绝无花假。

【合并两界,正是原著临近大结局时,洛冰河为彻底统一魔界与修真界所做的一件丧心病狂的事。原先沈清秋总认为,原著的“洛冰河”是他最熟悉的。可现在想起,竟觉得这个角色离自己十分遥远,很是陌生。那个“洛冰河”,毫不关心这么做会带来的毁灭性后果。他的理由是两界分离不利统治,而且资源不平衡,魔族那帮老婆和小弟天天吵吵嚷嚷,闹得他心烦,干脆就给合并了,方便管理。】

“洛冰河”在听闻沈清秋对自己感觉陌生时,却只感觉出一点好笑来。

沈垣自诩忠实读者,而且还有尚清华亲口认证的所谓“他从来都没有骂过洛冰河这个角色一句”荣耀奖章,但书中的东西和现实里的东西总归是不一样的——在故事里,恶可以成为一种美学,可放在实际里,对每个当事人而言,恶就是恶本身。

“洛冰河”对那个自己所在的世界诚然如此,正如那个世界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恶意本身。

如果说天琅君的行动来自于恨,那“洛冰河”则明显要陷得更深:他已经完成了复仇,剩下的仅仅是空虚和无聊。

他如今说自己不恨的理由,也仅仅是因为连恨的感情都不愿意施舍——无论生或者死,除了那些始作俑者外,万物都不再能给他任何触动。

或许此后的他再也不会缺乏温情和讨好,但说到底,很多东西在来晚了时就会显得格外让人困倦,变得越发烂俗而不值钱。

【沈清秋忍不住问:“你和苏夕颜……莫非也只是为了‘两族密切交流’?”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天琅君水墨般晕散在脸上的笑意凝了凝。

他转过脸,沈清秋看不见他神情,只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夕颜啊,她真是……”

真是什么?

沈清秋琢磨他这微妙的语气。温柔可人?单纯善良?

天琅君道:“冷酷无情。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沈清秋为之绝倒。天琅君摊手道:“可是无论如何,她已经死了。”】

温柔可人?单纯善良?

天琅君不由得哑然失笑,他忽然发现自己能在心里找出无数词汇和实例来反驳沈清秋心里的刻板印象。而也正因这种情绪,天琅君才在一瞬间再此恍然察觉到一个真相:其实他从来没有忘记任何名为苏夕颜的过去。

彼时彼刻,苏夕颜已经死在自己前面。

但走在复仇路上的天琅君对此浑然不知,只能像是玩味一般道:她冷酷无情,而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正如在白露山下时,天琅君也在唱念着那些戏文,像是捧着一颗不肯就此死去的心。

你几乎要误以为他从不生怨了。

但他也很快就补了一句:但她也已经死了。

你会怪我吗?还是说会笑话我?

在别人都看不见的虚空中,苏夕颜的影子好像越发清晰起来。那黑衣女郎只在天琅君一个人的目光中出现,也只会对他一个人说话。

天琅君微微倾了倾身,试图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而苏夕颜诚然如他所想的那般没给他任何面子——她的手掌拍在天琅君的肩膀上,没有带来任何触感,只如同云气掠过耳畔,又空荡荡地落在这方沉默中去,没有留下任何回音。

苏夕颜弯腰俯下身来,她像模像样地打量了一番如今的天琅君,若有其事点评道:“哎,原本以为你能长大点,结果谁能料到在我走后,大少爷您是越发像深闺怨妇了呢?我要不要说几句应景的话来心疼心疼你?”

天琅君任她的指节抚摸自己的脸,振振有词道:“你不能这样说我,话本里的姑娘从不这样指责自己的心上人,毕竟我还是长进了一点,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

他随即问道:“你见到洛冰河了吗?”

但在无声问出这句话后,天琅君立刻就后悔了:他记忆里的苏夕颜自然是根本不认识洛冰河的,他们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彼此之间和早已干枯的往事中。他还未能有机会得知苏夕颜究竟会如何做一个母亲。

而果然,那幻影沉默了,苏夕颜像是很疑惑:“洛冰河是谁?”

但没有关系,天琅君可以试图教会她这个名为“洛冰河”的概念——尽管他已经在私下里尝试过很多次了。但令自己不满意的是,天琅君这个人记性不好,总是忘了自己上次说了什么,于是这个苏夕颜也只好跟着他也变得记忆不好,只能等天琅君一次次地再把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儿子的故事讲给自己听。

天琅君耐心地重复道:“他是我们的儿子。”

这下,苏夕颜像是终于来了兴趣:“那他为什么会姓洛呢?”

【沈清秋默然片刻,道:“你究竟是怎么看洛冰河的?”

天琅君看了他一眼:“心疼他?”

沈清秋状似无谓地笑笑,无法应答。

洛冰河虽然从来一句都不曾提过,可沈清秋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抱有幻想的。他只知道自己是名门女子和一名天魔血系的贵族所生,却不知道父母究竟是哪两个人,哪两个名字。他其实一直都有悄悄地想象,如果父母还在,该会对他多好,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倘若洛冰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这副样子这种态度,还可能因为他那一半人类血统而不待见他,那些想象,就真的只是可笑的想象了。】

洛冰河沉默半晌,却并未有什么言语。

这一切荒唐吗?都很荒唐。荒唐这个词已经在他的心情里被翻来覆去地不知说过多少次了。

可事到如今,恨谈不上,爱也做不到。

在过去,等那个他深深期待过的那个人,以冷漠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洛冰河起初是茫然的,而后是绝望的。

他被全世界抛弃了,所能留下的仅有沈清秋。

——但那个被你怨恨的人也承担过和你一样的恨,而他诚然并非是无情的......你不再需要他,但起码此时此地,你该如何面对他?

某种意义上,他算得上是天琅君需要面对的苦主之一,可天琅君呢?又是什么东西一手缔造了此后的天琅君?

为什么围剿天琅君的行动得以成行?

为什么没有人明着怀疑过老宫主居心不良?

为什么洛冰河从小到大命定坎坷,而在来到苍穹山后,又无人愿意为他出头去得罪沈清秋?

如果还愿意承认自己的尊严,承认自己的生活是有意义的,那就最好不要把这所有的悲剧都归因于名为“戏中人”的悲哀。

那个万物根源处的答案,其实如此清晰,只是没人开口罢了。

你很像天琅君——这竟是个让洛冰河深感复杂难言的真相。而那些光幕上曾经展示过的往昔剪影里,苏夕颜的音容笑貌又总忍不住来打扰洛冰河,让他被迫一次次想起苏夕颜的死。

但苏夕颜已经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洛冰河忍不住想看看天琅君此刻究竟在做什么,但当他发现天琅君竟然在发呆时,脸色霎时一黑。

或许天琅君这个人实在脑回路清奇,在这片沉重的文字前,他竟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在这时和苏夕颜讲点道理,让她知道洛冰河的存在。

他继续耐心道:“你要是不记得洛冰河的话,他是会伤心的。当然了,虽然原因主要在我,我总是记性不好,却也只好连累你一起受累了。”

苏夕颜想了想,随后笑眯眯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你和我讲过几句——那他伤心了的话会怎么办?和你一样想毁灭世界吗?”

天琅君道:“或许是吧。”

于是苏夕颜微笑道:“原来他连这点也像你,我要发愁了。”

天琅君温声道:“你转头看看他,他在你背后,和你长得最像的那个青年就是他。”

苏夕颜果真转过身去,而洛冰河也正好在那一瞬间黑着脸收回了视线。苏夕颜认真打量了他的侧颜几番,又姿态轻盈地在洛冰河正面驻足,仔细观察着他的眉眼。

洛冰河自然对此一无所知,目光只是透过苏夕颜的身体,落在如瀑的光幕上。

苏夕颜对天琅君叹息道:“可他好像已经生气了,而且你明白的,他看不见我。”

天琅君安慰她道:“没关系,毕竟气着气着也就习惯了。他现在有人心疼,你偶尔过去看看他就好。”

苏夕颜叹息道:“你这个人啊,为什么不哄哄他呢?”

天琅君认真思考了一瞬:“那是没办法的事,你也明白,我这个人一贯不怎么会哄人的,也不习惯和沈仙师抢活干,我只会做很多让你无奈的事情。”

苏夕颜像是早有觉悟,敲了敲天琅君的额头:“你一定欺负过他吧。”

“那你现在记住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眼下记得,但或许过几天就忘啦!毕竟你说的话总是没头没尾,心血来潮的。有时你还会觉得我们昨天才刚认识呢!问我在初见时究竟是怎么看你的——你说呢?我还能怎么看你?”

天琅君也只好无奈道:“被我这种人连累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既了解我,便莫要强求。”

恍然无声里,又是一判过尽。

故提笔判曰:朝花向晚系痴梦,经年别后,再溶鹤影眠荒碑。万杯情意,两份痴情,徒劳留醉。辞后难寻,幻影无声,横渡清醒粱落,几人能得好梦睡?向过去寻、向来路恨,难思因果还有谁。只试问海深几许?他日纵大地沦陷,又能否淹得这万种荒唐,虎后伥鬼?

猫猫备注:

很多事情本身是否正确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在大部分的剧情里,在大部分的故事里,更重要的往往是出现的时机。

写在前面:

能让洛冰河真正动怒的一定和沈清秋有关,那么沈老师本人做了什么会让洛冰河生气到绝不让步呢?

沈清秋以身躯挡住那衣衫凌乱的女子,挥扇格开一群家丁毫无章法的拳脚,轻捏剑诀召出修雅,青色剑芒一个不留的将那群乌合之众的足掌尽数刺穿,一众人顿时哀嚎着倒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脚又哭又嚎。

沈清秋冷冷一瞥那跋扈凶悍,依旧喝骂踢打不休强令受伤家丁上前攻击自己的贵公子,将灵剑挽在身后,沉声道:“恃强凌弱非君子所为,在下略施薄惩,你也不必在此糟蹋下人性命,这便离去,既往不咎。”......

沈清秋冷冷一瞥那跋扈凶悍,依旧喝骂踢打不休强令受伤家丁上前攻击自己的贵公子,将灵剑挽在身后,沉声道:“恃强凌弱非君子所为,在下略施薄惩,你也不必在此糟蹋下人性命,这便离去,既往不咎。”

那公子名唤连恒,乃是名门贵戚,家中权势熏天,富可敌国,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将牙咬的咯吱作响,口中污言秽语不停,恶毒目光不断扫在周边百姓面上。

那遭人撕扯衣衫、拳脚相加的女子见了对方邪佞神色,顿时大哭起来,自地面爬行数步后抱在沈清秋腿上绝望抽泣道:“仙师,您停手吧!若不遂了他的心意,小女子一家人都活不了,都活不了了啊!”

沈清秋双眉锁了起来,略略抬首环视四周,果然见到一众百姓面上又俱又恨,却无一人敢上前插手,甚至有人略略瑟缩在他人身后,连自己样貌也不愿叫那连公子记住。

连公子暴怒已极,抬手指着一众百姓大吼道:“今日在场之人,都给本公子记好了!本公子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公子要将你们宗祠祖坟一把火烧成飞灰!”

沈清秋沉声喝道:“竖子尔敢…!”

连公子毫不收敛,向着沈清秋嚣张冷笑道:“你了不起!本公子养的这群饭桶奈何你不得,可这群贱民本公子一个也不会放过!待我搬来大军铁蹄踏平此处,看你一人一剑救得了谁!”

女子惊恐大哭,慌忙解开自己残破衣衫,仅仅留下肚兜及亵裙,任凭细瘦身姿裸露在众人眼前,跪伏在连公子脚下颤声苦求:“连公子,是小女子不识抬举!公子要我脱衣,我已是脱了,求公子放过我们……”

连公子狠狠一巴掌掴在女子面上,直将女子打倒在地,一张清丽容颜肿胀偏歪,却仍不解气,一脚踏在女子胸口骂道:“贱妇!本公子瞧得上眼是你福分,你做那忸怩贞烈的模样装给谁看?!如今还不是要跪在本公子脚下自荐枕席!晚了!”语毕再次抬脚,竟是要向着女子面孔重重踩下。

沈清秋并指召来枝头新叶,轻运法决令其准准击中连公子脚踝,将他那一脚推的偏了几分,不曾落在女子面上,随后拾起地上衣裙罩住女子几近赤裸的身躯,冷声道:“今日原是我多管闲事,此间百姓不曾冒犯于你,你有气,便冲着我来。”

连公子闻言略略犹豫,沈清秋见状冷冷一笑,信手一甩,将修雅深深插入路面青石板中,接着两手负后,清冷视线毫不畏惧的落在连公子面上。

连公子只觉在沈清秋目光之下,自己犹如虫豸,顿时怒意大起压过畏惧之心,不管不顾自街边铁匠铺中抽出烧的通红的铁条,冲着沈清秋狠狠抡去。

铁条落在沈清秋臂上,顿时烙出一条黑红相间的可怖伤痕,血水瞬间便渗了出来将被灼出焦痕的青衣浸透。

沈清秋神色平静,如青竹般屹立不摇,似笑非笑望向连公子。

连公子不由愈发暴躁,不管不顾的不断将那烧红的铁条抽在沈清秋身上,青衣伴着火光灰烬片片破碎,沈清秋遍体鳞伤,面色逐渐苍白,却仍旧毫不退缩的冷冷望着连公子。

连公子忽然间便停了手,微微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娘们本公子睡的多了,你这修仙的到底不同,竟是较女人还更引人动火些……”

沈清秋的眉峰终于皱了起来。

连公子伸出手去将沈清秋下颌捏住,沈清秋双目一凛,却忽见那连公子的面孔猪肝般涨红了。

洛冰河自黑暗中现身,将外袍披在沈清秋身上,握紧了那血迹斑驳的双肩,垂首盯着那些遮也遮不尽的伤痕,森然道:“……你方才,做什么?”

他口中虽问,却是丝毫未曾想叫连公子回答,只狠狠释放魔气缠住连公子咽喉,连公子口中咯咯有声,颈部传来喉骨碎裂的脆响,口唇变作了紫色。

沈清秋拉住洛冰河手臂:“冰河!”

洛冰河浑身一僵,抬手将沈清秋紧紧箍在怀中,咬牙怒道:“他做出这等事来,师尊却要我停手?”

沈清秋耳中不断嗡鸣,此时只是勉励维持神智,虚弱道:“不可与小人为敌……为师忍一忍,也便过去了……只有叫他出了气,才能免去此间百姓灾祸……”

洛冰河面上急怒伴着血色渐渐褪去:“忍一忍……?”

他低声冷笑道:“凭什么,要我忍…!”语毕猛然握拳,连公子胸前瞬间爆出一团血雾,创口中露出森森断骨及跳动不休的心脉,随即便被洛冰河毫不留情将手插入胸膛,将他心肺一并扯了出来丢在地上,一脚踏成了碎肉,同泥土混在一处化作一团脏污之物。

连府家丁并百姓顿时惊恐万状的四散奔逃,四周不断传出哭喊作呕之声,沈清秋眼见连府之人逃窜渐远,心中一急,终于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清秋师弟,醒醒……你的衣物寝具应当好好清洗……”

沈清秋头晕目眩,脑中混混沌沌,似是清醒了些,又转瞬之间落回昏沉迷蒙中去,耳边那人不厌其烦唤了一时,直到连声音都有些低了,沈清秋才勉强睁开双眼。

岳清源见沈清秋醒来,便握住他的手温声道:“能起身了吗?你衣上血迹染在床褥上了,且忍耐一时,我替你换一换。”

沈清秋双眉轻轻皱起:“师兄……冰河呢?冰河不在吗?”

岳清源叹了口气:“有些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来说与你听。”

沈清秋眼神茫然,喏喏道:“为什么冰河不在这里?”

岳清源:“昨日你受伤昏迷,洛师侄替你疗伤后又将你送回清静峰,之后便独自离去。”

沈清秋低声叹道:“他在生我的气……”

岳清源打断沈清秋,沉声道:“昨日,魔族辣手攻城,连家父子,连同府中侍卫,无一生还。”

沈清秋双眼猛然睁大,扯开被褥便要下床,叫岳清源一把拉住。

岳清源:“此事有我,你不要出面。况且连家残虐之名流传已久,魔族此次只杀连姓父子及佩剑侍卫,并未伤及他人……昨日连公子的事,我已有耳闻,此番若能将连家恶行昭告天下,便不必叫天下仙门将这业债全算在师侄一人头上。”

沈清秋握拳狠狠砸在床上:“纵使连家罪大滔天,他如何能用这般血煞手段擅自夺人性命!天下仙门本就忌惮于他,这下该如何是好!”

岳清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略略沉默后轻笑道:“你这话,岳清源很是认同。”

沈清秋疑惑的抬眸瞧着岳清源。

“可若是问岳七…想必他会说……”岳清源一字一顿沉声道:“杀,得,好!”

岳清源无奈笑叹:“我有时会想……我潜心修行,结丹入境,做了穹顶峰首徒,又一路走到苍穹十二峰之主的位置……若说不曾志得意满,那自然是假。但我可曾失去了什么?直到昨日,听闻洛师侄因那事一怒之下血洗连家,才终于明白……我自握住玄肃,便接受了世间道义人情束缚,再也不能有那冲冠一怒、快意恩仇的糊涂行事……”

岳清源:“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罢了……只是……”

岳清源轻笑:“还是好好哄哄洛师侄为好,我瞧他这次,可叫你气得不轻。”

沈清秋抱着双膝,将头埋了进去。

沈清秋返回魔宫,正要迈入正殿,纱华铃却伸手阻住了他。

纱华铃唇角微抖,咬牙道:“君上不在此处。”

话音未落,殿内一名魔族叫人当胸一脚踹了出来,摔的老远,落地滚了两圈后慌忙爬起叩首,飞快的溜走了。

纱华铃:“……”

纱华铃双眼一翻,丧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沈清秋放了进去。

沈清秋迈入正殿,却只见一侧雕花大窗四敞大开,屋内已是空无一人。

沈清秋以指尖试了试碗碟余温,又抬眸望了望寝殿大门方向,难过的轻叹一声,独自起身去内间休息。

他重伤初愈,精力难免差些,翻了两页书却连一个字也不曾读进去,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时,窗外早已暗了下去,沈清秋慌忙站起身来向外间去,却见到分毫未动的饭菜仍旧摆在桌上,面上现出落寞之色来。

沈清秋忽然心中一动,仔细去瞧桌上,发觉饭菜早已换了一批,用手去试,竟全是恰好入口的温度。沈清秋却分毫不知饥饿,反而愈发酸楚伤心,只觉有万般委屈堵在胸口,赌气般回身出了寝殿,干脆放空思绪对月舞剑,直累的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仰面朝天倒了下去,随后以手背覆住双眼,无声的在口中唤出一人之名。

宁婴婴见沈清秋起身欲走,不由哀声求道:“师尊已要下山去了么?婴婴已有许久不曾同师尊说话,心中思念的很……师尊多留一时好不好?”

沈清秋微微一愣,勉强笑道:“是啊……许久不见,当真是想念的紧……”

可细细算来,洛冰河不过三日不曾见他罢了。

宁婴婴悄悄拉了拉沈清秋衣袖:“师尊……您怎么了?您若是心中难受,定要告诉婴婴,谁敢欺负师尊,我带上阿洛教训他去!”

沈清秋不由微微笑了出来,随后轻叹一声:“那便说好了,哪个坏家伙害为师难过,婴婴可一定要他好看,好不好?”

宁婴婴天真娇美的容颜上现出肃然神色,认认真真答道:“说好了!”

洛冰河轻轻走至寝殿门前,悄无声息的望着屋中细小如豆的烛光。

沈清秋坐在桌前,漫无目的的盯着跳动的烛火,听到屋外细微响动,急忙站起身来几步到了门前,却不由得顿住了伸向门扉的手。

洛冰河的手指轻轻的抚在叫烛光映在门扉的身影上。

那淡薄脆弱的虚影安静了一时,无力的背过身去,慢慢坐在了地面上。

洛冰河心头剧痛,猛地拉开门扉,将缩成一团的沈清秋紧紧拥入了怀中。

沈清秋埋首膝上,颤声道:“我以为…你再也不愿见我了……”

洛冰河收紧双臂:“怎么会呢……”

沈清秋:“你怪我不自量力招惹连家,却又无法收拾,我是认的……可我真的心中难受……”

洛冰河咬牙怒道:“师尊为何就是不明白?!”

沈清秋的身子轻微的颤了一下。

洛冰河顿时后悔自己出言过重,却又无论如何咽不下心中烦闷,气的一口咬在沈清秋耳垂上。

洛冰河:“我是在生气!可我不是为了别的!我只想问问师尊,在你眼中,我究竟算是什么?”

沈清秋茫然无措的转向洛冰河,眼中透出遮掩不住的哀伤意味。

洛冰河:“你告诉我,为了区区一个凡人,你究竟将我视若珍宝的沈清秋,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师尊的身子,莫非就不是我的么?师尊心里,难道就一点不明白我会心痛如死么?”

洛冰河咬紧牙关,埋首在沈清秋肩头,泪水透过青衣带去一分冰冷而刺痛的触感。

洛冰河哽咽道:“任师尊愿做什么,我都与你一起,只是我求你……如同我珍惜你般珍惜自己,好不好?”

沈清秋回过身去,紧紧搂住了洛冰河的脖颈。

洛冰河沉声诱哄道:“还不够……师尊再想想,我平日里是怎么做的?”

沈清秋咬紧牙关,逼着自己将手指更加深入,膝头却是微微打颤,不由自主的想要合在一处。

洛冰河轻笑一声,毫不费力的便挡住了那早已脱力的双腿,探身吻在沈清秋唇上:“不准。”

沈清秋分神回吻,洛冰河立即趁势将自己的指尖也探了进去。

沈清秋瞬时低呼出声,想要脱出手来推拒,却哪里是洛冰河对手,叫他又舔又咬任意妄为起来。

沈清秋将手覆在洛冰河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掌上,轻声问道:“我不该出手吗?”

洛冰河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柔声道:“师尊高义,岂会不该?”

沈清秋低声道:“可我却不曾做好……这两日我也自思索,以连恒其人,哪怕我再曲意忍让,只怕也改变不了他践踏无辜百姓的结局。”

洛冰河笑道:“师尊心中自有正道,你想做,便放手去做。至于那周遭百姓……自己手足亲朋尚且没有本事保护,灭顶之灾不过在朝夕之间罢了,连家孽障不过将他们视作下贱玩物,绝不会善待。”

沈清秋摇了摇头:“百姓无财无势,手无缚鸡之力,不必强求他们舍身对抗恶徒……若你并非身负修为,又能如何?”

洛冰河轻描淡写:“悄悄跟他百十来日,寻时机杀了,再假做成猛兽吃人的模样。”

沈清秋:“这话只在你我之间罢了,千万莫要说出去……”

洛冰河轻声哼哼,将沈清秋揽入怀中,满意的蹭了蹭。

彩蛋1:

木清芳:“杀得好。”

齐清萋:“杀得好。”

柳清歌不情不愿:“……杀得好。”

尚清华:“先阉后杀!”

岳清源扶额:“…千万莫要随意出去乱说……”

彩蛋2:

宁婴婴两手叉腰,严厉无比:“站好!再站一个时辰才准吃饭!”

洛冰河:“……”

沈清秋:“婴婴…此事是为师有错在先……”

宁婴婴:“师尊不许这么宠着他!阿洛你知道师尊有多难过么!”

洛冰河心头微痛,悄悄拉了拉沈清秋的手,向宁婴婴笑道:“知道了,宁师姐,一个时辰。”

宁婴婴:“不许嘻皮笑脸!”

彩蛋3:

天下仙门:“此事简直是骇人听闻!连家竟遭此灭顶之灾,究竟是什么缘由!”

一名弟子悄声道:“据说是……欺辱调戏清静峰峰主沈清秋……”

天下仙门:“…那,那杀人者莫非是……”

那弟子满脸悲壮的点了点头。

天下仙门:“……”

天下仙门:“杀得好。”

从很早开始,他对冰妹就有太多各方面超出理智的本能,无法解释的举动,有的忍住了,有的忍不住。是冰妹无可救药的颜狗。

刹那间,沈清秋心底泉涌而出大段大段的排比句,和各种修辞手法混杂着争先恐后生成无数溢美之词,险些脱口而出!还好沈清秋悬崖勒马,心叫好险好险,这主角设定过硬,差点把持不住!

数名弟子听从指挥扑了上去,沈清秋下意识一把扯了数片叶子,嗖嗖地全飞了...

数名弟子听从指挥扑了上去,沈清秋下意识一把扯了数片叶子,嗖嗖地全飞了出去。

刚出手他就后悔了。

我这是图啥啊?洛冰河好歹堂堂男主,以前被围殴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还能被打死不成?!要你操个屁的心?!

沈清秋也实在佩服自己。这两个小孩儿找了一下午,他居然也就这么看了一下午……除了闲的蛋疼,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

沈清秋看他怪可怜的,想摸摸头,却碍于系统存在,强行忍住,……

这一刹那,沈清秋完全忘记了洛冰河的金身不破不死定律。千钧一发之际,他下意识再一次挡了过去。

得到肯定,洛冰河一下子又春暖花开起来。沈清秋瞧他那个样子,不知为什么,忽然手痒,又想摸摸他的脑袋。莫非冰哥的头有特殊的磁场?否则为何手总是不受控制?

沈清秋发至内心地说了一句“傻孩子”,有气无力道:“……本来为的就是不想你受伤。要是打回来,伤到了你,还有意义吗?”

出于私心,沈清秋勉力抬手,摸了摸洛冰河的头。……

然而,说是这么说,每次反省完后,下次遇上洛冰河,面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任劳任怨的身影,沈清秋总是习惯性地先夸一夸……夸完就忘了他原本打算干啥……

这声音温雅清淩,还带点玩笑的委屈,沈清秋一听,差点连人带椅翻倒在地。他猛一回头。十七岁的少年身长玉立,身着白衫,唇角勾起一点笑意,正双目灼灼瞧着他。

沈清秋道:“我养的,还不许我看了?”

这句脱口而出活像调情的话。

沈清秋看着那理应熟悉却又仿佛陌生的青年,四肢发僵,喉咙发涩。

为什么提前了两年!为什么要急于求成!练级太快没有保障的啊冰哥!

洛冰河肤色甚白,显得手腕上几点红斑尤其刺眼。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被传染了?”

……读者无语。虽然是半真半假吐槽,但他总会本能关心冰妹的安危。

沈清秋被他单手掼到墙上,后脑勺咚的一下撞晕了,视线半晌才清明重叠起来。月华流照,越发显得洛冰河轮廓仿佛冰雕玉琢,俊美无俦。

他问道:“你们说的大人物,是不是一个……长得不错的青年?”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要昧着良心了,改口道:“不是长得不错,是长得很好、特别好。皮肤白,脸蛋俏,个子高,比较少笑,笑的时候很阴森。”

忽然,沈清秋腹中剧痛,五脏六腑仿佛被千丝万缕钢针银线穿刺而过。这时候灵力再爆棚也没用,他眼前一暗,吐出一口红中带黑的热血。洛冰河周身气压极低,看他的眼神,正是在看死物的目光。心魔剑在他腰间兴奋地战栗,嗡鸣不止,仿佛要脱鞘而出。他一手强压住剑柄,眼底泛起滔天的血红色。沈清秋抹了抹嘴边的血,见状微楞。照理说,进入魔界篇后,洛冰河应当调节到相对稳定的状态了。每个月吸干个把人,更多的只是为巩固才对。可为什么他感觉,洛冰河现在体内的平衡状态越发糟糕了?比他自爆顺便帮忙压制的那时候还要汹涌不定。

沈清秋这么想着,一分神,手下意识自己动了起来,顺理成章地摸了摸洛冰河的头顶。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好在从前的洛冰河一点儿也不介意被他把手放在脑袋上,沈清秋没事摸摸就摸成了习惯,眼下便做了出来。

沈清秋扶额。听飞机菊苣如此坦白,他开始担心,这要是天琅君真的被放出来了,洛冰河究竟能不能打败他?

梦里的洛冰河当真是可爱多了,虽然男主还是那个男主,但凄凄楚楚柔肠百转的,脸又不错,纵使直男如沈清秋,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沈垣你直个屁(。)

沈清秋发誓,他听到了洛冰河体内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说!好!的!男!主!挂!逼!金!身!不!破!定!律!呢!不坑爹改坑儿子了么!

沈清秋半真半假道:“我的心一点也不脆弱,但是你这么对我徒弟,我也会伤心。你放开我徒弟,我放开你外甥,如何?”

……沈清秋手心其实全是冷汗,只有声音听上去极其冷静:“我正在给你这个机会。”

沈清秋刚把佩剑插回腰间,几只枯瘦的手臂已经伸到近处,甚至有一只冲洛冰河的眼球探去,他一掌甩出一个暴击,把那只不规矩的盲尸脑袋炸开了花。……灵力消耗太大,不多久便会弹尽粮绝,而且沈清秋现在又回到两格电的灵力状态,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打出二十几发后便微觉力不从心。

其实他可以赌一把。虽然面对天琅君这个没有原始数据的人物,洛冰河的挂都不管用,可老宫主却是仍在原著范围内的角色,主角金身不破定律面对他时,应该还没失去作用。他可以试着撒手不管,就像当初双湖城副本坑死剥皮魔蝶儿那样,放手让老宫主去砍洛冰河,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坑谁。

没办法,现在已经和当初那时候不一样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法说服自己,仗着男主金身不破定律,冷眼旁观,放手让别人砍洛冰河,赌到底谁赢谁输。到了现在,如果他还能心安理得利用洛冰河去犯险,就真成原著那个人渣反派了!

……沈清秋用尚在流血的右手握住剑鞘挡了几下,震颤之中,掌心伤口传来剧痛,可他不敢换手,不用左手抱住洛冰河他怕会把人摔出去!

他的眼神毛茸茸的,在洛冰河脸庞上下爬动,如果他有手,一定早就摸上去了。沈清秋微觉反胃,不由自主把洛冰河的脑袋抱住,往怀里带了带。……

沈清秋一手覆上洛冰河后脑,把他的脸压在自己胸口旁,不让老宫主继续对着他意淫,忍无可忍道:“你够了!”

他用已经开裂的剑鞘勉强挡了一次,右手受震,牵动了冒了个头的血芽,痛得撕心裂肺,可居然还没扔开洛冰河。剧痛之下,血气上涌,他猛地望向老宫主,眼里杀气横生。

话说回来,自己也有够无聊的,刚才那么点小误会,也会莫名其妙发火,跟这SJB的倒霉孩子也没什么区别了,哪像个长辈啊。

因为冰妹的误会一时不冷静了,这个反应倒比之前的还更像谈恋爱。

现在再看这张脸,沈清秋总感觉情绪复杂,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简单无谓地面对了。打也打不下去,怕也怕不彻底。五味陈杂。

沈清秋看了一眼埋头努力的小洛冰河,虚虚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时候才刚刚被冰哥拆过四肢,看见小冰妹又不怕了。

沈九站起身来,朝洛冰河一步一步走去。沈清秋下意识挡在他面前,可哪里挡得住?

沈清秋蹲在他面前,可袖子举起便穿透过去,碰都碰不到,抱也抱不了,连想给他擦擦眼泪都办不到。难受到想死,心疼得要命。明知洛冰河听不到,他还是说:“不哭了哈。

白天也缠,晚上梦里还缠,一天十二个时辰全都对着这张脸,当然烦!可一不小心,就被缠习惯了。现在洛冰河都趴他身上来了,沈清秋居然也觉得不是不可以接受……

无尘大师摇头道:“是幻花宫。”沈清秋扇子顿停,脱口道:“幻花宫?那不是……”

沈清秋见他刷了不少正面值,四周众人的敌意和防备也不那么深重了,不由欣慰道:“嗯。做得好。”洛冰河唇边笑意蔓延开来。不知怎么的,沈清秋也扬了扬嘴角,一觉察脸上有异,立刻强行嘴角下扯,这才控制住了表情。心中纳闷怎么不光眼泪会传染,笑也是会传染的?

眼泪会传染,说的就是梦境中看见幼年冰妹被虐,梦中哭叫他名字。

一想到洛冰河凄凄惨惨跪在地上捡茶杯、又小又瘦的身子挑着两个水桶山梯上吃力地来回跑,晚上还缩成一团,抱着手臂窝在柴房角落瑟瑟发抖,他心里就乱得慌,不揍人一顿不舒服,而且这个人必须是向天打飞机!

沈清秋说:“那啥。这个自救功能,只能用一次?只能用在我自己身上?”

沈清秋越走越慢,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放眼望去。隔着人群,洛冰河就站在前方,穹顶殿的白石高阶之下。他自是孤零零地站着,旁若无人。而往来行人见了他那张脸,什么表情都有。沈清秋下意识小跑了两步,又回过头,看了看身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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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对冰妹的触碰有感觉:

沈清秋不答话,犹豫是不是该放点狠话,让他断了这念想,可洛冰河猛地扑了上来,从后面把他圈住,牢牢抱着,撒泼打滚也不肯撒手。沈清秋被他抱得浑身僵硬,好像被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简直寒毛倒竖,手中运劲,却还是没真打上去,咬牙挤出一个字:“滚!”

笑容之中,似乎隐含着凄凉之意。沈清秋连衣服被撕都忘了,心抽了抽,不由自主停了手。可洛冰河不给他更多怜爱的秒数,冷不防一只手撕开内衫,肉贴肉摸上了他腰身。沈清秋当场软了一刹那,……

洛冰河是魔族,这时候又要表示合作诚意,自然走在最前,沈清秋与他并肩而行。两人走着走着,洛冰河就摸了过来,悄悄牵住了他的手。

沈清秋一阵呼吸不畅,额头,面颊,脖子,耳垂,连片的燥热发烫,无端端心虚心慌,慢慢抽出了手。

洛冰河啪的挨了这一扇子,却激动得脸都红了。眼睛也开始水汪汪的,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沈清秋正被他这种目光看得浑身发软受不了,忽听四下呼喝与刀剑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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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冰妹争利:

呵,想要男主的金手指?沈清秋脑袋里刚冒出“痴心妄想”、“不自量力”,只见洛冰河一扬手,竹枝郎也一举臂,瞬间之间,完成了交接。雷厉风行,分毫不拖泥带水!

沈清秋:“谁让你说这个了!这个账为师待会儿再跟你算。天琅君让你给心魔剑,你便真给啊?我不记得有教你这么……”傻白甜!

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那可是旁人哭都哭不来的金手指!沈清秋心说金山扛不住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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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潜意识里,所有人都爱男主,男主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这件事越来越无限接近合理,从理智和分析到主观感受都往这个方向倒,也为他变得越来越双标。无论作为读者,还是作为角色。不仅如此,到后来还处处拿别人和洛冰河对比,得出他们都不如男主的结论……

他对于杀伐果断,恩怨分明的主角一向很有好感。定定看了一会儿,沈清秋“唔”了一声,收回折扇,帘子放下。

不得不说,主角就是主角。怪道这小子虽然落魄,先期没背景没前途没爹疼娘爱的,却也有那么多女一女二女三女四前赴后继投奔怀抱。长得好看才是硬道理!

沈清秋那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纠结好一会儿,还是放到了洛冰河头上,摸了摸顺了顺毛……求抱抱这种事,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来做是萌萌哒,十五岁的洛冰河来做……还是萌萌哒!

长了一张青葱粉嫩的小帅哥胚子脸无论做什么都是萌萌哒!

这话听起来很有几分油嘴滑舌,不过洛冰河身为男主角,总有一种再油嘴滑舌的话都能说得诚挚温润无比的功力。对此,沈清秋……很受用!

接下来就是一阵恼羞成嗔与嬉笑打闹。沈清秋一听便知,她们讨论的对象的正是人群中一身白衣、清逸出尘的洛冰河。

沈清秋早就对洛冰河前期的白莲花作风了然于胸,见怪不怪了。

他一边打怪,一边还要带着这些弱兵妇孺走,所以才导致一整天都排名冲不上去。否则以他的实力,和公仪萧一争高下,完全无压力。要知道连明帆的排名都还不错……但没关系,洛冰河有的是后劲儿!

沈清秋完全都没想到要反省一下这种“我徒弟全世界最厉害要不是他人太好太善良好欺负你们都别想争过他”的激愤心态算怎么回事。

岳清源笑道:“清秋,你这个小徒弟,品性倒是非常好。”

沈清秋展扇而笑,安然受之。

换了黑化的洛冰河,分分钟全杀光也不眨一下眼皮。人善被人欺啊!

队伍里不少没受过磨练的弟子都连声称是。如果沈清秋有直接评判的资格,早把他们的参会资格作废、踹出绝地谷了。这么容易脚疼来报名什么仙盟大会。报名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拖人后腿。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威力十足,不留余地。沈清秋心内举牌:洛冰河,十分!

(这里有一位女嘉宾爆灯了xxxx)

如果沈清秋在这里,他必然要激动不已,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妹子你已经爱上他啦!

漠北君蔑然道:“与我一战?”后面那“不知天高地厚”很给面子地没说出来。沈清秋心道,幸好你没说出来,不出三年,洛冰河单手就能揍得你爬不起来,你还不是老老实实给人家做爪牙,妥妥的自打自脸。

沈清秋见他举止得体,该有的谦顺半点不少,加之相貌和洛冰河是一个风格的,属于那种温柔多情,眉目含笑的俊美,很难不心生好感。

当然,他完全没注意到这种情绪,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爱屋及乌。

岳清源还没宣告开会,沈清秋一开一合把玩手中折扇,把每名峰主和他们身后的弟子都看了一圈,心想,若是洛冰河还在,站在他身后的恐怕就不会有别人了。苍穹山派下一辈中最出彩的弟子也绝无悬念了。

根本不是经济水平问题好吗!洛冰河魔界上位后够大户了吧?怎么没见他爱吃这种东西!

那头说得热火朝天,这头沈清秋是泪洒心田。好激烈的剧情!这两个强【哔——】犯和白莲花圣母是谁啊!?关键是强【哔——】还没强【哔——】成功,太挫了真他妈的搓。这怎么可能是洛冰河?他要强【哔——】谁,谁都会乖乖自己打开腿好吗?!

天琅君道:“他相貌不如我英俊,我为何要他的肉身?”……谁说你比他英俊的?谁盖章的?向天打飞机菊苣亲笔明证洛冰河上天入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少通吃本书第一大帅逼好么?

此时此刻两个人的重点,都……

柳清歌只看了一眼,道:“天资最好是他。”沈清秋满意地点头。柳巨巨眼光果然不错,指的正是背对着三人努力挖坑的洛冰河。

他的手改为捂着沈清秋的嘴,道:“别眨眼睛。师尊睫毛好长,刮得我手痒,心里也痒。”你才睫毛长,睫毛最长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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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的冰妹必须是最威风的:

堂堂男主,沦落至此,沈清秋简直看不下去,心中不忍,抢着开口:“住口!“

堂堂男主,居然在这儿没有理由不顾形象乱发脾气。跟个不如意的小孩子气得乱踢玩具积木有什么区别。掉价,讲真,掉价。

好好一个溶洞被打得四壁坑坑洼洼,洛冰河才总算出够了气。

洛冰河岂是那种放着妹子不去推的暴殄天物之徒?不要侮辱他身为一篇极品种马文男主角的尊严!

沈清秋见他倚着竹子,怔怔凝视自己,想到他白天在首座上时愣愣发呆的模样,形单影只。再对比原著一呼百应、花团锦簇的风光,忍不住有些心酸。一个在身边为他疗伤、嘘寒问暖的老婆都没有。教人如何不心酸。堂堂种马文男主,沦落到这个地步。哪个男人都不忍心看啊。

看了他这幅窝囊样子,要不是顾念他后脑勺还有自己撞出来的包,沈清秋真恨不得冲他脑门抽几掌。他的教育方式也没问题啊?怎么就养出了一个哭包。混世魔王洛冰河没人的时候喜欢牵着师尊衣服哭哭啼啼,说出去像什么样子,谁特么的敢信!?

……受不了。沈清秋捂脸。有点儿志气行吗?冰哥!你可是对后宫们冷酷地说过“我的女人就是这么多而且只会越来越多要么忍要么滚”这种霸气侧漏宣言的绝品种马男。这个一边给人家端茶送水洗衣叠被一边羞答答背对着人才肯讲话的纯情少男究竟是谁?啊?是谁占据了你的身体!

他对冰妹有太多自己没明白的曲折心思,对冰妹后宫的微妙心情,无数淡至微不可查的遗憾。

宁婴婴,就是明帆与洛冰河交恶的强力催化剂,但凡有她出场,洛冰河总少不了要有苦头吃,明帆总少不了要作死。沈清秋又矜持地挑起一点车帘,欲语还休,果见宁婴婴兴冲冲地招手:“阿洛,马不够吗?你来和我共乘吧!”

……真是给洛冰河拉得一手好仇恨。

须知这种落魄主角得到美人另眼相看的剧情,虽说是终点文一种常见的爽点套路,却也最容易引人嫉妒打压。洛冰河这时如果接受了宁婴婴的提议,这一路就别想安宁了。

沈清秋看不下去了:“婴婴别胡闹,男女授受不亲,和师弟再亲也要有个限度。明帆,为何磨蹭了这许久,还不出发?”

算了,困劲上涌,有分加还理他作甚。反正,总不可能是因为抱了一下劳资才加的就是了,哈哈哈哈哈哈……

沈清秋内心戏里哈哈哈哈的次数并不多,每次出现都有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深层心理变化:

雷吗?俗吗?牵强吗?可是很爽啊对不对!爽雷爽雷的哈哈哈哈……

就算知道和主角啪啪啪就能解毒,可他能吗?他能吗?哈哈哈哈……

这真情实感的……沈清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他妈是诗朗诵大赛现场吗?!

他简直不知道该捶地狂笑还是默默无言,对不起!我知道对着款款吐露深情的妹子大笑是很没礼貌的事!但这真的是太羞耻了!简直羞耻play!

洛冰河的后宫虽然庞大,但还真是乌烟瘴气,什么类型都有。这就是贪多嚼不烂,要量不要质的后果。也是向天打飞机作为一个女人小手都没摸过几次的死宅男非要写种马文的后果,活该哈哈哈哈!

这段实在是太妙了。实际上沈清秋听到小宫主这段话,深层次是伤心的,又感到讽刺,才会有狂笑的冲动。很多“和主角肯定不可能”的微妙遗憾心态,都以哈哈哈哈盖过去。

不过他也拿这个秦婉容没办法,毕竟秦婉约、秦婉容这一对姐妹花都是洛冰河的后宫成员,按照国际惯例即便是作大死也不会死的。

沈清秋心里弥漫上一股奇怪的烦恼感。

冰河啊你……你今后收后宫的时候也可以适当地考虑一下质的问题嘛……不要见到是个长得不错的妹子就往怀里带。为师看到你后宫质量这样参差不齐,很是心痛!

沈清秋面无表情。

洛冰河,你还不过去吗?你再不过去,就赶不上剧情了!

……沈清秋恨铁不成钢:你看看!叫你早点去吧?现在好了,好端端的一个老婆就这么没了!

不对啊。你想的应该是洛冰河,想个人渣反派做什么。而且你作为洛冰河他老婆之一本来难道不是应该一连五年都夜不能寐食不下咽骨瘦如柴肝肠寸断吗?

为什么现在一看反而胖了一圈!

洛冰河对她笑了笑,并未应答。在沈清秋看来,这对妹子的反应真够敷衍的,应该算不及格,照原作难道他这时候不应该趁机温言软语表示同感吗?怎么洛冰河练级速度提升了,把妹手段下降了?

这么看来,洛冰河真的……混的相当之惨啊!

堂堂种马文男主,你究竟还行不行了?!

好好的后宫,被他折腾得乌烟瘴气!

这可是第一女主角柳溟烟佩剑水色的剑穗!男女主定情之物懂吗?当初在苍穹山的时候沈清秋还特地留意过,辨识度不要太高。

他其实就想吓吓纱华铃,顺便,指甲留那么长不好,真的,每次看到都担心要折掉,极其难受。而且经常把洛冰河后背抓得血肉模糊……就算向天打飞机菊苣喜欢这种重口调调,就算洛冰河恢复能力不是人,不代表这是一种健康阳光的生活习惯对不对。

放跑了三朵姐妹花纯属无心之失,沈清秋可没想拿自己来凑数顶上。这种拿错剧本的感觉让他恍惚感觉坑爹的系统还在。

一会儿撒娇卖惨,让他同情心泛滥。一会儿又打脸告诉他都是装的。真真假假,他没那么明察秋毫,能看透洛冰河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原来他生气,只是因为看不透冰妹到底是真心喜欢他还是算计。

洛冰河伸出右手,沈清秋不动声色,视线却忍不住粘在他指尖,随之一路探来。那只手修长素净,不像是属于已经取过无数性命的魔族少主,更像是一只生来就该拨动琴弦、焚香沐雪的手。虚虚滑过他脸颊,若有若无擦过皮肤。……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只手正好按在沈清秋颈项间一条重要的血脉上。沈清秋的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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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任何人都更关心冰妹的心理健康。

屋子里的灯火越来越昏暗。洛冰河神思不清间,伸手想抓住点什么。沈清秋一把拽住他的手,厉声道:“洛冰河!看清楚,这不是你的娘亲,你也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折辱、无力还击的孩子了!”

沈清秋厉声道:“不要出手。即便打中了伤到的也是你自己!”可洛冰河已经完全听不进他的话了。右手一抬,一道凌厉的暴击从掌中飞出,直削幻相里恣意狂笑的几人!

沈清秋心里哀叫一声,再怎么痛苦,身体还是很识时务地抢了上去,挡在幻相之前,生生挡下了这一记暴击。刚好被打中小腹。

沈清秋想了想,道:“其实,也不必太在意。如果你没法变强,我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

真要让洛冰河成为日后那个以毁灭世界为己任的暗黑系蛇精病青年,倒不如他一直是这么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沈清秋完全不介意把这样的他带在身边照顾一辈子。

这样的心理活动难道不比冰妹脑补的还暖心?此时此刻沈清秋想的不全是怕他去毁灭世界,主要是不想他变成后期那样内心空洞填不上的魔尊。

看他双目熠熠生辉,沈清秋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是五味陈杂。

他这番劝导,并非纯粹是为了过一把主角人生导师超然智者的瘾。

作为混血,洛冰河很难不受到这种观念的打击,甚至有过半生坎坷皆咎于此、自己不容于世不容于天不该出生的自暴自弃。沈清秋希望从此刻起,这番话能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打开眼界,今后面对真相时看开点,面临旁人的血统攻击也不必耿耿于怀,也许行事就不会那么偏激、一心想着报复社会了。

穿书在这里的处理,情感上比原著沈老师淡化,可能是为了搞笑效果。

正阳剑残骸被沈清秋带回去,胡乱在清静峰竹舍后刨了个土坑,竖个牌子,立了个剑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唏嘘感慨的是剑冢之中,埋葬的那个再也不会回来、和煦如阳的少年。

沈清秋定定直视着他。以往的洛冰河,冷是冷,可就像是暖阳映照初雪,即便在金兰城和水牢,多少还有一丝人味儿,有些小表情,会无法自控地生气。而此刻这个青年,神情仿佛是冻结千年、直达地心的雪域冰川,使人见之胆寒。虽说如此,可此刻沈清秋的心绪和他之前预想的,不大一样。难以言述,五味陈杂,却独独没有最应该有的恐惧害怕。

一巴掌拍醒他不行,任由他继续稀里糊涂下去也不行!!!

这才是真正的左右都是死!!!

普通直男这时候还顾得上一掌拍醒对方会不会伤到他吗?

看着洛冰河这幅神智不清、走火入魔的模样,沈清秋口里发苦,说不出话来。

沈清秋听他亲口承认自己发疯,心脏一阵抽搐的闷痛。

若是他没有胡搅蛮缠一通,说不定真的洛冰河就一黑到底,成了原著中那个手撕人棍、诅咒世界诅咒自己的黑暗青年。虽然现在,长成了一个恋爱脑青年,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多少也有惹人怜爱之处吧。

至少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蛮吃这一套的。

对冰妹极能共情,多的是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心软:

经历一场恶战、半跪在一片残垣中的洛冰河此刻看起来双目茫然,却像随时会撕碎一切。他现在的脑袋就像是一座沉寂多年的死火山,突然裂地喷发,血管里岩浆流动。光是想想,就连沈清秋也似乎跟着烧得骨痛头痛起来。

他很自私地希望洛冰河能自己下去。通常选择自己跳下悬崖的人绝对会被挂住,这样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把这个画面HE化。

总好过从此以后,他日日夜夜都牢牢记着这一幕,记得是自己,亲手把洛冰河打下去。

他喉咙轻轻颤动,一言不发。明明剑尖还没刺中心脏,沈清秋却仿佛感觉到他心脏痛苦的跳动声,从剑身波及至手背,一路蔓延过整条手臂,直到抵达他自己的心脏。

沈清秋没想到真的会刺到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洛冰河一只手紧紧攥着沈清秋手腕,掌心有鲜血流出,浸透了沈清秋的袖子,血一直在流啊流啊流的,让他无端端心里堵得慌。正云里雾里间,洛冰河把他的手翻了过来:“受染了?”

洛冰河道:“师尊总归是不信我的。答与不答,有何区别。”昏暗的地牢中,水色共火光颤动。沈清秋的心似乎也跟着颤了一颤。

沈清秋本打算趁他愣着浑水摸鱼溜走,见状不知怎的,脚跟黏在了地上,刚才一闪而过的那种不忍心越发强烈。可不忍心也没办法。继续任由他抱着尸体,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罪孽深重的可怕发展啊!坏便坏在这不合时宜的心软,没溜成,洛冰河突然转过头,两道厉红的目光钉在了他身上。心魔剑在鞘中欢快又恶毒地战栗起来。洛冰河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沈清秋,他一定会被千刀万剐。沈清秋看着他狂怒又伤痛的眼睛,倒退两步,忽然之间,鬼迷了心窍一般,想要对他说句实话。想对他说一句:“你别这么伤心了,师尊没死。”

沈清秋忽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难道洛冰河真的,五年里都是都抱着一具尸体、一个他不要了的空壳子过来的吗?

他僵着手,举起又落下,捏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摸了摸那颗比自己要高的脑袋。心想:“妈的,真是输了!”好好一个暗黑系的种马男主,现在别说后宫,没准人家还是个处男呢。自己都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他再补刀,好像太不厚道。沈清秋还是输给了卖的一手好惨的洛冰河,以及自己的同情心。

也就只有他,明知洛冰河如何修为了得,操纵梦境出神入化,还会相信他当真神智不清,辨不出外来入侵者和幻境产物的差别。……

彼时的沈清秋,可是半点开心都没有,只有对洛冰河整个人心理状态的忧心。

沈清秋一时恶向胆边生,就直说了:“我想尽量少见到你。不见是最好。”洛冰河像是完全没料到沈清秋会说出这句话,脸白了白。沈清秋见状,痛快了一霎那,可也好像被一根针扎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他过往从来不对人说话这么尖刻不留情。

怒气值没有想象中的逆天,心碎值反而高得让沈清秋又像被针扎了一下。

……又或者是那天被沈清秋说了一句重话,玻璃心碎了一地,不敢出现。沈清秋努力不去想后一种可能性。

露华芝塑成的肉身一旦注入了魂魄,又被抽离,就会迅速枯萎坏死。洛冰河现在对着他那具萎缩风干的躯体,不知会是如何一副表情……

其实这也正常,对于情感,魔族本来就疏离冷淡,他们更注重口腹之欲,崇尚权势和力量。只是,怎么也不至于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沈清秋多少有些不舒服。洛冰河真的是……一个真正爹不疼娘不爱的人。金兰城这个黑锅,沈清秋一直都扣在洛冰河头上,这孩子委委屈屈被糊了一脸那么久,申辩了几次,尽皆无果。不久之前他们刚分开时,沈清秋还用话狠狠刺过他。他心中对天琅君颇有不满,可细细思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伤洛冰河之深,更甚其父天琅君,才是致命。

……沈清秋一见洛冰河,下意识往竹枝郎身后靠了靠。倒不是还对洛冰河避之不及,而是问心有愧,有点无颜见人的意思。更不敢去想,洛冰河第二次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断了气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能下意识掩耳盗铃,作眼不见心不乱状。

露华芝躯,魂离即死,瞬间枯萎消解,洛冰河居然还能支撑几天,不知要为这无谓之举耗费多少灵力,还敢在这之后来圣陵单刀赴会。沈清秋胸口有点堵得慌,思绪散漫又不安,乱找话题。

洛冰河步伐虽稳,可仍隐隐有点一拐一瘸,却还是挺直了腰在走,连墙壁也不扶。沈清秋看在眼里,五味陈杂,不尴不尬踟蹰了片刻,他猛地下了决心,上前一步,正想支撑洛冰河一把,烛光忽的一闪。……

洛冰河则靠在他身上,软趴趴的,脑袋在墙上磕了一下,发出响亮的撞击声,听得沈清秋心也跟着一抖,牙根发疼。

……“咚”的一声,听着格外疼。沈清秋于心难安地用手垫住他后脑勺,摸了又摸,总觉得似乎鼓起了一个大包。

沈清秋不慌不忙,仰面朝天躺着,洛冰河脸朝下压在他身上,头嵌在他的肩窝上,热量传到沈清秋脖子上,烫得人难受。连他都难受,洛冰河自然更难受。

梦魔自顾自道:“也是这小子活该。过往五年,白日耗费精气神招魂,夜里胡乱残杀自己的梦境造物。老夫早就教导过他,这么做无异于自毁元神,他不理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近几天为保存你那具肉芝灵身,灵力耗损,那魔剑更伺机作乱。何况他还硬闯圣陵,和本族历代天赋最高的天魔血系传人正面对上。”沈清秋握着修雅剑的手用力到发疼,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石棺中不省人事的洛冰河,……

沈清秋睁眼,叹了口气:“可此时此刻,除了我这个师尊,还有谁能护、或者说会护住洛冰河的?”千头万绪纷至沓来,沈清秋心烦意乱,但有一点很明确:说什么也不能让洛冰河交待在这里。

……他还等着梦魔继续阴阳怪气开嘲讽,那老者却忽然叹了口气。他道:“要是这小子能醒过来,听到你这句话,不知道该有多欢喜。”老爷爷,您能不能不要每句都这么晦气!

剑刃深深豁开手掌心,可被他牢牢握住,硬是没再前进半寸。鲜血不是滴落,而是泼落,沈清秋半边衣衫和地上碧草瞬间覆上一层艳红色。他终于发现,像当初洛冰河那样直接用手去抓白刃,是一件多疼的事了。

……沈老师两次刺冰妹都根本没有用过力。他空手替冰妹接的飞剑,是来自对手的,灵力和速度都准备置人于死地的飞剑。这两者他非要拿来相比,实在是……

天琅君看了他一眼:“心疼他?”沈清秋状似无谓地笑笑,无法应答。

无妄哼道:“真是祸害遗千年,苏夕颜当初若是把你除了下来,倒也干净!”这话未免恶毒。洛冰河呼吸仿佛停滞了一瞬,眼底隐隐有血色闪过。沈清秋顾不得多想,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沈清秋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动。肯定是自己不懂规矩,哪里做得不对,惹恼了峰主,这才要给他个教训。身为弟子,跪一跪师尊也是应该的。看到他这些细微的动作,沈清秋忍不住也面对着他,跪了下去。伸出手,把洛冰河小小的身体整个紧紧揽在虚无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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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第一迟钝直男思维如沈垣,却总能意识到自己拿了后宫剧本。对种马文男主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记得分毫不差,堪称冰学家。

洛冰河听他夸赞,眼睛顿时亮晶晶的,道:“师尊若是喜欢,弟子每日都给师尊变着花样做如何?”

沈清秋当场呛了一下。

洛冰河忙给他拍背。沈清秋摆手说没事。

他只是有点惊悚。

洛冰河的好厨艺是把妹的一大杀器,没想到他竟有此殊荣,吃到了原作中屈指可数的几位重点后宫妹子才吃得到嘴的“洛冰河の料理”。

更惊悚的是那句台词啊台词。这句“每日都给你变着花样做(饭)”,不是洛冰河把几位大小姐哄得心花怒放甘愿入后宫时用的吗?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见沈清秋表情诡异,洛冰河略有不安,问:“师尊不喜欢吗?”

白给我做的谁不喜欢谁傻叉。

哦豁,沈垣。对后宫妹子不怎么关心,冰哥怎么把到妹的却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只想说,看种马文一门心思只留意种马不留意妹子,沈垣,他直个屁。

……怎么回事。忽然有一种“被主角罩着好安心啊”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心个屁啊这个人今后是要把你削成人棍的你清醒一点!沈清秋五味陈杂。妈的。本来嘛,“变强保护重要的人”这一信念,应该是在主角见到为了帮助自己而受伤的女主楚楚可怜、娇喘微微的模样后被激发的。系统这是……把女主的戏份都加劳资身上来了?

老话。冰哥的心理转变全都这么清楚,沈垣,直个屁。

沈清秋对这个妹子的最深印象就是她帮洛冰河破了处。

他一直凝神听着,沈清秋见他目光中仿佛燃起了一簇星火,异样的色彩隐隐闪动,心下奇怪:“不错?”洛冰河道:“那师尊,这株千叶净雪华莲,能否解除魔族奇毒?”沈清秋悚然。这架势,洛冰河该不会是……想给他摘奇花解毒吧?打住。原作里你为之摘花的妹子秦婉约可就在旁边看着呢,你现在当着她的面要给另一个人,还是个大男人——摘花?给你老婆一点面子行吗?!

……总不能告诉你要解毒解干净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你啪啪啪吧?!

更不对的是原著里面小宫主的精铁鞭不是专打情敌吗!!!抢男人撕【哔——】用的装备啊!从来只打洛冰河多看了两眼的漂亮女人,为什么现在要它来打男人!!!它在哭泣你听到了吗?!真是够了能不能别再把这种剧本拿给我啊!!!

不记得冰哥具体和哪个后宫一起看星星,但是清楚记得小宫主的铁鞭只用来打情敌——

沈垣,他直个屁)

沈清秋不动声色,眼珠转一转,果然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些神情不太对劲的“人”。很好,道具都准备就绪了!三位美貌道姑原本也是这一段的重要角色,有后宫们里应外合,刷正面值的效率当然更高。可是,现在她们已经变成了彻底的围观群众。结论:所以就是又把女主的戏份加到他身上来了对吧。

他对自己和冰妹的关系,潜意识里会蹦出无数糟糕的比喻。对冰妹的联想,总是一不小心就往18禁上偏。

明明是他把小绵羊男主拉扯大了,怎么现在倒好像男主圈养了他一样。才几天没见就整天摆着张死了老公的寡妇脸吓唬谁。

不对,我呸!沈清秋心里给了自己一嘴巴。

说谁寡妇脸!谁死了老公!这话也特么是能乱说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狗嘴吐不出象牙,该打!

尚清华还不知死活:“瓜兄,我能不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看洛冰河的?我记得你是他的粉吧,你喷了一堆我写的角色就是没喷过他。现在的他对你而言,是一个角色,还是一个……”沈清秋背心涌上一阵恶寒。向天打飞机菊苣这神神叨叨的追问,简直就像那种女高中生宿舍夜晚熄了灯后八卦时的语气:“说!你是不是暗恋XXX”“没、没有啦你胡说什么哪有的事!”“狡辩~不要害羞嘛O(∩_∩)O哈哈~”“讨厌,睡觉啦!”……

雷。九天神雷!

尚清华十分无辜。他其实是很正直地在求探讨交流,明明是沈清秋自己心中有鬼想太多。

这种奇葩的饮食习惯非常恶心。但是当然,洛冰河所属的上古天魔一系,是魔族最优雅、最传统的那一支血脉,相当于魔界古老的贵族,各方面B格都不是平常魔界公民能比拟的,与这种猎奇的口味无缘。不然,就算洛冰河长再帅挂再逆天,妹子们恐怕也扛不住这样生理和心理都极挑战三观的奇葩设定,想想吧和他接吻的话得有多心塞哈哈哈!

他揉了揉喉咙,站了一会,发现洛冰河居然就这么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

还看?总不会是觉得分别了几年,要把没看够的补回来吧?

沈老师你这不就猜得挺对……

洛冰河背对他僵硬地站了一会儿,像是四肢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忽然,飞快地脱下外袍,往后一扔。

……这个场景这个动作,为什么莫名让人浑身不自在,让他情不自禁联想到“饱受蹂躏的少女获救后,男票为她披上了温暖的大衣”这种经典恶俗桥段……

???沈老师你清醒一点刚才拿血蛊欺负你的不就是你男票本人吗(?)

没办法,不是他刚才口嫌体正直,而是在洛冰河面前,他根本做不来这个动作。原作每次啪啪啪完事后洛冰河给妹子披的不就这件衣服么?

不过,虽然衣物完好无损,他却不太想穿了。穿在身上却总有一种随时会被撕掉的威胁感啊!

沈清秋懒得跟他们纠缠。啪啪啪几道新鲜出炉的符咒甩出去,当场一人额头贴了一道,肢体僵直,连格挡的机会都没有。他心情正糟糕,贴完了之后,慢悠悠做了个“撕”的动作。

沈老师难得在外人面前不雅正x

(好啦这里也是为了坑衣服来换穿啦)

沈清秋忽然想到,幸好洛冰河不是被扔到魔界被捡到的啊,要是给魔族平民收养了,按照这种风格,指不定要取什么看起来像爹妈跟他有仇的名字呢。该叫他什么?玉面小郎君?邪魅夜魔精?不不不,应该雷得更石破天惊。记得原著哪个妹子娇羞地表示过,洛冰河那方面很那啥。后宫三千夜御八百,随便在哪儿都能来一发,千百年下来还能金枪不倒雄健如初,其实,绝世黄瓜这个名号也挺适合洛冰河的,不过既然已经被他占用了,那洛冰河不如就叫……天柱君?哈哈哈卧槽洛天柱哈哈哈哈哈哈好酸爽!沈清秋刚笑了一阵,突然呼了自己一巴掌。你特么有病!得意忘形了拿主角夶夶脑内凑低俗的黄/色笑话!有什么好笑的。搞清楚应该猥/琐的对象了吗?!

不过半天光景,一座十二峰高低错落、延绵起伏的苍翠仙山出现在云海雾浪中。久违了。苍穹山。沈清秋默默把刚才脑海里冒出的春山两个字划掉。

要再早几天,沈清秋肯定避之不及,近一步退三步。可现在,他反倒不想再做此类举动。那样看上去像个被暴徒挟持的良家妇女,太矫情。

沈清秋说:“去尼玛的金大腿。好歹那也得是大腿,老子这抱到什么地方去了?大腿中间!”

洛冰河道:“师尊生气我把心魔给了他,只是因为害怕牵连这些地方?还是只害怕牵连苍穹山?”他这话说得,就像那些整天抓着男人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更爱你的事业还是更爱我”的小女孩儿一样。

两人追逐间,前面那个脚底生风,后面那个游魂一般,却速度分毫不落。沈清秋有种自己是肉骨头,勾着一只汪的感觉。

无妄则横了沈清秋一眼,十分嫌弃地走到别处去了。那神情,一如一个满脑子封建毒瘤的老道学家在看一名失足妇女,雷得他一个哆嗦。

最终的最终,天下安危和洛冰河这个人,终于在他的天平上完全等重。

沈清秋道:“当然是毁剑。”天琅君道:“心魔剑已经侵蚀入了洛冰河的神魂,与他同命,你现在要毁剑,不就等于杀了他?”沈清秋果断道:“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天琅君道:“即便来不及阻止两界合并?”沈清秋吸了口气,烦躁地说:“……来不及就来不及吧!尽力而为,别的到时候再说。”

又也许一直都是等重的,在最后还稍稍胜出。

沈垣喜欢性格激烈爱憎分明的人,喜欢刺激的新鲜事物,比如魔物:

其原因,不仅在于从这里开始,向天打飞机菊苣舍弃了他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节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当初吸引沈清秋一路追下去的主要原因。那就是魔物系统!向天打飞机菊苣作为一个连修真设定都没查完全、经常连角色是筑基或者元婴都搞不清楚的作者,却很少被人吐槽这一点,就是因为他的小说,卖的不是这一点。《狂傲仙魔途》此书与其叫做“修真”小说,倒不如直接叫做“打怪”小说。“打”的成分,完全碾压“修”的成分。作为修真文而言,它是一篇不折不扣的雷文,但作为一本怪物图鉴,倒还挺有意思的。

沈垣看书的时候喜欢两种类型。一种就是恩怨分明的主角冰哥,和性格极肖冰哥的纱华铃,另一种是柳溟烟这样识大体、风清月白的岁月静好。但两相比较,他内心深处还是更喜欢激烈极端爱憎分明的性格,哪怕实际接触了吃不消,还是不由自主为这类性格所吸引。

沈清秋很喜欢这个女主角,不光是因为柳溟烟美貌值最高的原因。也因为此女颇为大气,识大体,懂大局,行事也公正磊落,是洛冰河庞大后宫中,难得有智商也有人品的老婆。

纱华铃这样的女人,在读者视角可以带入主角yy的时候,那自然是一万个喜欢,可一旦真的成为她身边的人,他就不信还有人喜欢的起来!

倒不是因为和书中描述的有差距之类的,事实上,糟糕的就是:太还原了!

凶狠毒辣的个性,再加上没有大脑的痴情,不是主角的人还是早点闪旁边去吧。一旦你威胁到她自己、或者是洛冰河的一丁点利益,她第一个要你的狗命,哪怕你是她亲爹都得小心点儿。原作中她为了扶持洛冰河在魔界上位,不就把自己亲爹坑了嘛……

纱华铃可以为了爱的人坑自己亲爹,冰妹也是为了沈老师可以杀自己亲爹。

尚清华还不知死活:“瓜兄,我能不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看洛冰河的?我记得你是他的粉吧,你喷了一堆我写的角色就是没喷过他。现在的他对你而言,是一个角色,还是一个……”

也许和冰妹在一起,才是他潜意识里想要选择的生活。穿进这本书里,是他和这个故事的双向选择。

洛冰河不为所动,由轻到重的默默加深这个来之不易的吻。沈清秋费力想要用手把他推开,无奈刚刚苏醒,身体使不上力气。

在无间深渊的三年,洛冰河长大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个跟在师尊后面任人揉捏的小团子了,沈清秋感受着洛冰河覆上身体的热量,双手轻轻覆上洛冰河的背,犹豫了片刻,还是安抚性地拍了拍。

窗外雪正下着,夜色渐晚,风夹杂着雪灌进竹舍内。沈清秋从无间深渊拖着一身病骨出来,又才在大雪里受了风寒,不由地咳嗽起来,只见沈清秋面白如纸,眉目间透着清冷。剑眉微微皱起,让人忍不住想抚平。

洛冰河静悄悄走到竹舍床边,关好窗,沈清秋已经闭上眼睛。未将养好的身体,连日来的疲惫以及刚...

洛冰河静悄悄走到竹舍床边,关好窗,沈清秋已经闭上眼睛。未将养好的身体,连日来的疲惫以及刚刚被洛冰河摁在床头一阵折腾,沈清秋稍微恢复的体力又被消耗殆尽,眼睛茫然地闭上,心头是一片白茫茫的荒原,想抓住些什么,眼前却一片漆黑。

恍惚间沈清秋仿佛听到有“吱呀”轻轻开门的声音,洛冰河的脚步声消失在茫茫大雪中。过了不知道多久,洛冰河端着一碗清淡的小粥和家常的菜品回来了。

沈清秋被小心翼翼的扶起,洛冰河往沈清秋腰下垫了东西,方便他更好的坐起。“清静峰厨房没备多余的食材,只给师尊做了一些清粥…”洛冰河手足无措坐在沈清秋的榻上,仿佛刚刚压在沈清秋床头那个浑身成熟气息的男人荡然无存,放佛又回到了当年洛冰河守在清静峰,守在沈清秋身后,默默期盼师尊能回头看自己一眼的那些年。

一师一徒,在这清静峰上度过数年的春夏秋冬轮转。

“师傅,小心烫”洛冰河道。沈清秋想要伸手接过,但四肢都还有些无力,险些撒了些去。“要不还是我来喂师尊吧。”沈清秋看着眼前眼眸清亮的洛冰河,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罢了,只当他还是他的师尊,而他还是他的徒儿。

沈清秋轻轻张开嘴,却只见洛冰河用羹勺舀起粥,轻轻吹了吹,然后把粥送入自己的口中。沈清秋眸中闪过惊慌无措。

洛冰河却用左手挽住沈清秋的身体,直直的将唇覆上沈清秋的唇,用舌根抵住沈清秋的舌,沈清秋顺利将粥咽了下去,一双原本清冷的眼睛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洛冰河感觉有什么东西崩塌掉了,不管不顾硬生生用这样的方式把粥给沈清秋喂完了。

洛冰河眼见粥见底了,于是让沈清秋靠着床边,自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乖巧的把碗筷收走。

沈清秋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他越来越不清楚洛冰河这样是要干嘛,单纯利用师徒本应恪守的纲常名教来折磨自己吗,还是看自己孤家寡人许多年突然被他闯入一脸无措的样子很好玩。

洛冰河刚走出竹舍,纱华玲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主上,已经查明白了,沈清秋当年是…”“是什么?”纱华玲望了望洛冰河,眼前的男人面部线条冷硬,对谁都没有多余的情感,唯有面对清静峰峰主时,会透露出近乎一点正常人的情绪,甚至有时,近乎于撒娇。纱华玲按耐内心的想法:“他和主上进入无间深渊之后,主上坠崖,他出无间深渊时,据说一身白衣侵泡在血里,想来那次受了重伤,回清静峰后,又靠自己一人操持起清静峰的大小事务,您未收服北疆的魔族之时,想来清静峰作为一峰之主,也不能置身事外,在平定魔族的战乱中又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想来…如今已经是重伤旧疾叠加,很难再有当年的实力留存了…”

洛冰河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不禁喃喃出口:“师尊…”可那丝慌乱很快被冷静覆盖,这些年来,沈清秋不在,他压抑自己情绪的能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一涉及到沈清秋,他又会像当年无间深渊那个无助的孩子一样,陷入茫然无措的境地。

不知道的还以为……

Ooc/au刚从无间深渊回来的洛冰河绑架沈清秋,逼他和自己在一起。注意是在原剧情加戏

新元夜,幻花宫主殿内歌舞升平,洛冰河懒洋洋地靠在嵌螺钿螭龙纹罗汉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清秋及他面前的黄梨木案几。

洛冰河亲手包的饺子,只有他沈清秋一人有份品尝,然而这位坐姿笔挺的仙师却对此视若无睹,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怒气上涌,洛冰河按耐着问他:“师尊,那饺子怎么不吃,莫不是怕我下毒?”

沈清秋原本在走神,听闻此言便低头淡淡地看了饺子一眼,道:“为师不饿。”

洛冰河嗤笑:“你这两天滴米未进,滴水未沾,怎会不饿。”

沈清秋不动声色地为自己倒了杯油茶,这便算沾了水。...

沈清秋不动声色地为自己倒了杯油茶,这便算沾了水。

此前被关押在水牢内,他已自行辟谷,所以这几日不吃不喝,的确不会感觉到丝毫饥饿。

沈清秋曾以为,洛冰河抓住他,就是为了断去手足,置他于死地,可如今看来,似乎完全多虑了。

洛冰河简直就是将他囚在铁笼里当宠物养,一日三餐不缺,想要索取什么,得到什么,更是想尽办法满足于他。

黑化后的洛冰河肠子九曲十八弯,和以前一根筋的小白花有天壤之别。沈清秋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洛冰河究竟要做什么,报复?折磨?还是褫夺自尊,玩弄他于股掌之间。

其实只要不死,其他的沈清秋都可以不在乎。

作为人渣反派,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已是万幸,他还敢要求获取别的好处吗?不敢,和魔尊谈条件,不如找根白绫直接往脖子上缠。

此刻,纱华铃,尚清华和漠北君分别坐于他对面,神色各异地默默咀嚼着面前的小食,观赏美艳魅惑的妖姬正跳着的绸带舞。

见气氛空洞得有些可怕,尚清华那张嘴倒是闲不住了,他们安定峰平日即是做一些活跃气氛的后勤工作,这不怪他,许是习惯使然。

“听闻血果子酒的味道和人血差不了多少,如今许多低等魔族都以此代替食物,大大减少了去人界捕猎的次数。”尚清华一边斟酒,一边说道。

每个人案几上都摆着几个小壶,里面灌满了不同口味的魔界美酒,其中一样著名的佳酿要求尚清华方才所说的血果子,这果子的生长发育全靠瘴气滋养,属魔界独有土特产,外表有点儿像日本的秋姬李子,内在以鲜红的汁水为主要成分,一切开就像被溅了一身血,十分可怖。

魔界的东西,没一样正常的,沈清秋这辈子打死也不想踏足那种风沙肆虐的无毛之地。

尚清华不由分说地举起酒樽,冲漠北君嫣然一笑,刚准备嘬上一口,试试味儿,结果还没等进嘴,浓烈旺盛的血腥味就已令他肠胃翻搅,面色铁青了。

漠北君看着他的眼神立马阴沉下去,忍不住斥责道:“不能喝就别喝,蠢货。”

尚清华委屈巴巴地哼唧了一声,然后说道:“是,大王。”

他眼角因呕吐的感觉不停折腾而微微含泪,鼻子也红红的,像只被捕兽器夹伤的小白兔,软绵绵的双手拢在衣襟上,强迫自己千万别在漠北君面前把之前吃的东西吐出来,那样一定会被大王狠狠嫌弃的。

谁料,漠北君竟一巴掌打掉他手中不放的酒樽,然后用手心贴在他腹部渡了些舒缓的魔气进去,不消片刻,尚清华便舒展开眉眼,周身感到无比舒畅。

他缓过劲来后,仿若满血复活般雀跃地抱住漠北君的手臂,“哇”地一声兴奋道:“大王,没想到你还会治病呢!”

漠北君眉毛上扬,不置可否:“本王会的可不止这些。”

那意思等同于,凡人尔尔,魔君的能耐足以令你们望尘莫及。

洛冰河跟着看了出闹剧,笑而不语,之后亦端起面前的酒樽,来到沈清秋面前,他将杯子递给他,沈清秋有些发抖,这男主无缘无故跟他敬酒,该不会是要给他再喂一些天魔血吧?不不不,上次喝得已经“后劲”十足了,应该不是那玩意儿,难道——是看见尚清华喝不惯血果子酒,也要逼他恶心一回?

洛冰河长睫微垂,打量着沈清秋瞬息万变的表情,杯中的酒液溢满深红的光影,如同流泻的浓稠人血,还冒着缕缕热气。

“天啊,这酒接了要吐,不接更惨啊!!”

沈清秋闭气凝息,盯着洛冰河捏杯的手指默默思量着。

沈清秋被迫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忙不迭砸吧一下嘴,心中顿时惊讶万分。

欸,还挺甜的!血果子酒也没那么难喝嘛!

洛冰河看他讶异得说不出话,便道:“这是我用清静峰的野葡萄泡制的暖酒,可润泽肌肤,延年益寿。”

“清静峰的葡萄?你何时回去过??”沈清秋当场石化。

他此时并不想深究别的问题,只想问洛冰河,去清静峰为什么不告诉他,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很想他么?

洛冰河略抬一边唇角,有些玩味和嘲弄地说道:“我若告诉师尊,嘿,弟子就在窗外,师尊难道不会像当年一样折断我的剑,将我打下山去?”

他这是在cue无间深渊的旧账了,沈清秋别无他法,自己理亏心虚不好意思回应,便只得埋首认栽。

他是为了不扣b格,一直留在这个世界,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保全自己,但小徒弟的心也因此碎成渣渣,无论怎样都再也不让他走进去试探,要拿他出气也是无可厚非嘛。

于是,沈清秋借着方才满杯的酒力,一咬银牙,勇气值噌噌噌窜了几个level,他决定不管洛冰河怎样惩罚他,伤害他,都一声不吭地承受。

他望着洛冰河近在咫尺的脸孔,由衷地说道:“师父并非真想伤你,那时…那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错既已酿成,为师唯有任凭你处置,想怎么着都行,为师若有二话,你便将为师也推入无间深渊受你所受之苦,经你所经之痛,如何?”

他话音未落,洛冰河莹润的眸子里已现出排山倒海地震撼,他至今都难忘记深渊在前,师尊拔剑相向,冷语相待的场景,就连在疫城,师尊也不愿讲几句好听的哄他,为什么现在…他又毫不吝啬地说出这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话呢?

为什么?

为什么!

师尊,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洛冰河没有心思再看什么漂亮的歌舞,他的脑子里不停重放着师尊的肺腑之言,那双上挑的凤眸里混含着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坚定如玄铁般直定在他破碎的灵魂里,发出刺耳喧嚣的啸叫声。

他冰封的外壳,从内寸寸炸裂,这滋味,既甜美,又疼痛,仿佛数不清看不见的腐虫在啃噬那仇恨的咒痂,使他拿不起也放不下。

洛冰河抱起沈清秋,不顾堂前众人的惊愕之声,也不顾沈清秋被抱起时那突如其来地sao动与挣扎,径直向暧昧而隐秘的寝殿走去,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幻花宫丝柔的织金软垫上,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对沈清秋呢喃道:“师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愿你明日醒来不会怪我。”

闷油瓶被人拉进来时狼狈不堪,长衫被撕碎,满身泥浆和血污,脖子上还缠着肮脏的绳索。

但被推搡时脚步却不见仓皇紊乱。

闷油瓶的身形比我记忆中要单薄很多,甚至有些营养不良。他抬头,困兽犹斗目光扫过,仿佛要攫取在场所有人的心魄。

然而现在闷油瓶也才不过十三四岁,面庞的稚嫩还未褪尽。

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候,我也没法和他解释这以后的岁月他要面临那些糟烂事和那些血雨腥风里我的参与度。

雨村锄地,兴建鱼塘,开喜来眠,现在的他会设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吗

放开他。

手下似乎有些不解,我这个来路不明的领头人帮手,威信力还没有建起。

虽实在不愿再拿...

虽实在不愿再拿起以前那副嘴脸,但不得不这么做。

我板起脸,冷冷道,放开他。抬手直接飞起毒箭,蹭过那人呆愣的脸。那毒见血封喉,旁观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把他抬到我帐里。

这帮欺软怕硬的家伙立刻七手八脚地照做了。

缅甸雨林湿热难耐,我用温凉的水浸过的毛巾仔细地擦着闷油瓶的身体,一寸寸的,我对他每一处伤痕都一清二楚。

整个过程闷油瓶是清醒的,但他既没有抽气喊疼也没有反抗我的行为。

可能他也知道我在帮他。

我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就是太虚弱了吧。就算有几十年交情都未必能走近他的心,对待我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能生出多少信任。

如果我说日后我会和他有一腿,闷油瓶只会狠狠踹我一腿。

我手拈着他的衣襟,问他方便吗,他没回答,我便直接拉开。

我小心翼翼把那些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的破烂衣料都剔下,本来闷油瓶就几乎衣不蔽体,最后更是被我剥得干净。

看着这幅无论现实还是梦境都已经与之无数次交欢到融合为一体的身体,我才发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或许叫趁人之危。

我去拧毛巾,闷油瓶突然抽搐起来,我忙按住他,捌过他的脸,闷油瓶眼神迷茫涣散。

是失魂症发作了。

闷油瓶出于本能的反抗我的安抚,直接掐住我的脖子按在墙上,我费力挣扎着,快要窒息。想喊小哥,声音却挤在嗓子。

我知道他的死穴在哪,单手抚住他的脸,艰难的摸过他耳后,用力一按,闷油瓶吃痛地松开手。

这个地方是他告诉我的,我没想过真能派上用场。

我立刻使用擒拿,可闷油瓶敏捷轻巧地躲开,紧着飞扑过来。

我深切意识到,即使他才是青少年形态,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我不得已用了阴招,转动扳指,一枚麻醉针飞了出来,不过几秒,闷油瓶就昏迷倒地。

我打横抱起他放在草席上,虽然这时他肌肉密度已然不小,但身体总归还是幼小瘦弱,想起他刚才在众人环伺下的表现,他们觉得他凶神恶煞,但我看出来他在强撑。

看着他熟睡的脸,我的心脏狠狠抽痛一下,我见过的闷油瓶,淡然物外甚至冷眼旁观,因为他经历一百年世事沧桑,人心险恶。

可现在闷油瓶才这么小,他就对周围警惕防御到这种程度,他经历的非人折磨,怕是要比我听到看到的惨痛百倍。

还好我毕竟出现了,我手指划过闷油瓶的眼角,脸,嘴角,不敢用力,我怕惊扰了安眠的神明。

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那即使豁出性命,我也不会再让那些人伤你分毫。

这个是雨村邪穿越回去的,要是沙海邪,那题目就得叫渎神了。

冰秋CP!

《沈清秋养成计划》

私设:老宫主前期只是被洛冰河囚禁,后期被天琅君杀害(天琅君已经知晓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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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花宫

心魔剑的反噬逼得洛冰河的五脏俱裂,腥臭的血一口接着一口喷涌出来,身体还未自行愈合,伤口又再度撕裂,痛苦万分。

只见洛冰河四肢脱力,一头载到地下,瞳孔已然开始涣散,却仍旧小声抽泣着:“师尊。我好痛,师尊……”

骤然间,一袭黑衣迎面而来,拔起一旁的心魔剑,冷嘲道:“瞎用什么?废物。”

洛冰河终是昏...

洛冰河终是昏死过去……

距沈清秋身死已有十三年,彼时天琅君当众屠杀幻花宫老宫主,自此幻花宫沦为魔族大本营,天琅君夺回魔尊之位,而前魔尊洛冰河下落不明。

随着年龄增长,沈垣也越发像当年的沈峰主,除去容貌,其性格和爱好与沈清秋也是如出一辙。

十二岁的沈垣不同于其他孩子。平日里他不是在练功就是在学习课业,极少与其他小师兄小师弟一起嬉笑打闹,再加之其常常端着一副平淡不惊的表情,着实有当年的沈清秋那股风雅气。

柳清歌隔三差五前来,要么见沈垣坐在大书案上习字读书,专注至极;要么就见他偷偷执行自己安排的体能训练,小脸涨的通红,累的满头大汗,浑身颤抖也不停下。

是日,天朗气清,清风畅然,一派蓬勃之景。

沈垣正呆望着天空,观赏浮云流转,感叹人生如梦。

沈垣从小就觉得自己与别的孩子不同,并不是因为他想要特立独行,相反这是源于他的真实感悟。

沈垣时常感受到自己似乎是活了很久,心中自然形成了一股淡然之气,以至于他比起同龄人看什么都更加通透,对待人或事物更加冷静稳重,可心口似是缺了一块,却又寻不到缺了什么。

“阿垣,在想什么呢?”片刻的放空被岳清源的问候打断。

沈垣忙急匆匆地爬起身,退了两步后双手合并,行礼道:“见过掌门师伯!弟子,弟子刚刚在小憩,一时没注意到师伯。”

见沈垣毕恭毕敬的模样,岳清源忍俊不禁:“阿垣无需多礼。明日便是下元节,阿垣何不下山与师兄弟们一同前去双湖镇祈福消灾?”

听闻自己获得第一次下山的机会,沈垣不由激动起来:“是!”

其心道:一定要多买些话本,飞机师伯带回来的话本子都快要翻烂了!

今日的双湖镇,可谓欢愉非凡,百姓纷纷出游,赶往城南的庙会祈福平安,小商小贩则占道经营,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明帆刚到便被拉去解决当地一些祈福出现的问题了,而此刻宁婴婴正笑得烂漫天真,牵起沈垣的手:“阿垣,我们去逛逛好不好!”见沈垣不抗拒,便拉着他一溜烟跑了。

宁婴婴对逛街可谓是干劲极大,这里吃一吃,那里摸一摸,欣喜万分。

而沈垣就如大多数陪老妈逛街的孩子一样,这里坐一坐,那里坐一坐,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阿垣,你瞧瞧这羊脂玉!师姐买给你好不好?”

沈垣抬眼便见宁婴婴拿着这羊脂玉玉观音,欲给他戴上。

“师姐不了,我有玉观音的,从小就戴着了。”沈垣立即推辞。

这卖玉的贩子眼见卖不出去,立即“提醒”道:“姑娘,你这小师弟上哪里求的玉观音啊,我瞧着分明是个西贝货!”

这话很不巧地激起了沈垣的怒焰,他愤然道:“是真是假又与你何干!”

见沈垣情绪失控,宁婴婴火速抱起师弟撤离,顺势寻了一处茶馆落脚。

彼时腰间的通灵符频繁闪动,宁婴婴心里也愈发不安。

“阿垣,你就留在此处,千万不要乱跑!明帆师兄遇到些麻烦,需要师姐去协助,师姐一会便回来寻你。若是阿垣遇到了危险就撕掉通灵符,师兄和师姐会立即赶回来。”语罢,宁婴婴便潇潇洒洒,持剑而去。

乖孩子一定会坐在茶馆等大人回来,显而易见,沈垣不是乖孩子,其转身便朝楼下走去……

小剧场

尚清华:我的好瓜兄,我是你的飞机兄啊!你怎么变小孩了?我还以为你被系统遣回原世界去了。

沈垣:尚师伯,什么是飞机啊?

尚清华:……实不相瞒,我本名尚飞机。

沈垣:……好名字。

未完待续,请看下回!

我说这篇是纯爱你们信吗……

咳咳,先说没有后续.

作者写来图一乐不要带脑子看

人物ooc,文笔不好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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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最近似乎有些不适

也不能算是不适吧,其实只是感觉牙痒痒罢了

就……嘴里总想咬点东西什么的

从最开始的熟食,到后来看到活物就牙痒

不过他发现了烟酒似乎能缓解这一症状

虽然布莱克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似乎对自己的生活也没太大影响,索性就放任不管了

虽然说是没太大影响,或许是布莱克自己感觉不到这种变化吧

布莱克都没发现,他似乎开始有些依赖烟酒……

虽然大部分时候会避着其他人,但还是在一次偶然的同床共枕下让雷伊给发现了

布莱克不...

布莱克不记得太清了,反正雷伊当时的表情并不好看

布莱克又一次悄咪咪的在酒吧里,享受着烈酒灼烧着喉咙的快感,酒精似乎已经将他的大脑洗劫一空了

夜已经深了,其他人都已经睡下,而雷伊却迟迟没等到布莱克回来

雷伊有些烦躁的,一遍遍的拨打着那个属于爱人的号码企图与他建立联系

当然,全都石沉大海

雷伊已经受不了了,今晚上是布莱克巡逻,但这个点不管怎么说也该回来了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又拨了一会,雷伊实在坐不住了,他还是选择启用了布莱克终端系统的定位特权

当他看到定位显示在一所酒吧时,他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只是随意批了件外套出门了

当雷伊找到布莱克时,他周围的桌上、地上已经有不少或空或剩的酒瓶了,那些酒或廉价或昂贵,这不重要,反正一下喝这么多肯定伤胃

布莱克的酒量很好,好到他现在也只是有一点点困意,不过这点困意在看到雷伊的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雷伊……”布莱克悻悻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被抓的孩子,声音因为大量的烟酒已经有些沙哑“你……怎么在这”

雷伊看着眼前的人——墨色的长发松松垮垮的束了起来,不知是被酒气熏着了还是被烟呛到的漂亮眼睛有些发红,不敢正眼看他,白色的修身上衣上似乎是被什么红酒溅了片暗红色的污渍而显得格外刺眼

“过来和你喝一杯?”雷伊往日的温柔语调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布莱克的头更低了

雷伊见布莱克不作声,拉起布莱克的手转身往酒吧外走

说是拉,其实拽更为贴切,雷伊走的速度很快,快到布莱克走得踉踉跄跄的

等到了车旁,雷伊打开门直接将布莱克甩进了后座,又火速关门,自己坐到驾驶座上

真皮的座椅很柔软,不至于让布莱克被摔疼,不过他的手腕倒是被雷伊拽得生疼,还隐隐有些发红

布莱克突然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委屈,看向正在开车的雷伊的眼神都怨念了不少,却也不敢说什么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雷伊冷不丁的问了句:“最近什么情况?”

“不知道……”布莱克看着雷伊因为生气而跳动的颈动脉和起伏的胸腔,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我没事”

“不给一个理由吗亲爱的?你看起来不太真诚”

“不……”布莱克下意识的否认,眼睛死死的盯着雷伊的脖颈,不自觉的去想象,他被咬断喉咙鲜血喷溅的模样

雷伊没有回头去看,但他能感觉到布莱克现在不在状态,索性也不继续问下去

直到回到家里,布莱克再一次被粗暴的摔在床上,脱去外套的雷伊穿着一件棕色的坎肩背心,此刻,布莱克能够清晰的看见雷伊脖颈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布莱克看着雷伊忽然感觉牙痒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摧毁他的理智

终于,在雷伊欺身压上来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住了雷伊的喉咙

布莱克的牙齿尖锐,再加上力道不小,被咬住的地方很快就渗出了鲜血

鲜血顺着布莱克的下巴滑落到脖颈,沾湿了已经染了一大片红酒渍的白上衣

等雷伊反应过来掰开他的嘴时,他的口腔已经灌满了他的鲜血

雷伊一只手掐着布莱克的脸,另一只手摸了摸鲜血淋漓的伤口,染了一手鲜红

被掐着脸的布莱克还餍足的舔了舔嘴角,似乎在表示着满足

雷伊被这一举动气笑了,抬手将鲜血用力的抹在了布莱克的脸上

“喜欢咬一会别松口”

“没良心的小孩”

——————

没有后续因为感觉再写下去就可以上高速了……

可我一开始真的是想写纯爱的啊……

※发疯文学勿上升

宋银硕车祸失忆忘记自己老公是谁了。

醒来只见病房里围过来6个人

“我是你老公。”

“我才是!”

“你看清我才是你老公。”

“好好好,别吵,请分别陈述理由。”宋银硕扶额无奈,一阵头痛。

“就从你开始吧,你看起来很可爱。”宋银硕指了指将太郎。

将太郎激动的说“我们是异国恋,在日本相遇,我是你的舞蹈老师,我们日久生情,我才是你老公啊。你看!”说完在病房里表演了一段超高难度locking…

宋银硕思索片刻,检索不到去过日本的记忆,况且自己好像也不会locking。

于是尴尬的鼓...

于是尴尬的鼓掌陪笑,“好棒!好厉害!但是麻烦,下一位。”

将太郎听了像只泄气的皮球,一个高难度动作结束顺势躺在了地上。

朴元彬不说话就知道啊巴阿巴哭着指自己。

“啊?你不会说话?报意思不好意思。下一位吧。”

洪承汉凑过来急切的说:“我们可是初恋啊!初恋!而且你还是我3个老婆里最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只要你认我,我保证跟他们9个断得一干二净。老婆~认我,认我嘛~”

宋银硕心想这就算是真的老公也没有想认的欲望,只好应付说道,“那你先断了再来重新陈述。下一个。”

李昭熙说:“我才你是老公啊!你记不记得我们经常一起出去度假。”

宋银硕碎片化的印象里自己工作挺忙的,从来不随便vacation,这不太像真的。

敷衍了一句“好的,下一个吧。”

李灿荣趴在宋银硕耳边悄悄说:

“我们好几世以前就在一起了。第一世,我是一只腕龙,你是一块石头。我只喜欢在你这块石头旁边靠着睡觉。我们在侏罗纪时期就相爱,我对你的爱亿万斯年,所以我才是你的……”

“好好好,打住,下一位。”宋银硕抬手示意他别说下去了。

轮到郑成灿了,只见他迅速瞄了一眼床头病卡上的名字。紧接着便深情凝望着宋银硕,拉起银硕的双手紧握在胸前,眼里满含泪水。

“银硕啊,还记得吗?我是郑成灿。我们结婚7年了。每周末我都带你去各种婚礼上蹭甜品吃,你可开心了还总说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宋银硕突然觉得这个有谱,描述的挺像自己的。

“哦对了,我的职业是医生,在这家医院上班。我真的很爱你,你记起我了吗?”郑成灿说着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宋银硕听下来觉得还是最后一位说得最靠谱,思索再三,大声对病房里的大家说

“好了,我宣布,我的老公是最后这位,你叫什么来着?。”

“郑成灿。”

“哦对,郑成灿。”

郑成灿在一旁嬉皮笑脸。

说完,宋银硕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郑成灿热情拥吻。

“你们是谁?出去出去都出去!”

宋银硕的主治医生来了,有几个人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郑成灿甩下一句“宝贝,一会儿再来看你。”,然后气定神闲的走出病房。

出门刚好撞上隔壁精神卫生中心的医生穿着便装寻过来,大声呵斥:“郑成灿病人,你怎么又偷穿我衣服!还有,你把其他几个都带哪儿去了?快跟我回去!”

说完又开启了一场追逐战。郑成灿脱下白大褂在空中挥舞,露出了精神卫生中心的病号服。

病房里只剩下宋银硕的真老公朴元彬。

桌上的保温杯里还残留着假医生给他下的哑药。

宋银硕见此情景,尴尬地对这位泪流满面的男人说道:

“报意思啊不好意思,你怎么还不走啊?”

给大魔头上点捆(隔)绑play,病弱的灵渊就该扔给玑欺负~

PartA.十七岁宣玑的场合

却听见盛灵渊轻轻地说:“没有。”

刚穿过来的剑灵兜头一愣。

“我没有对剑灵起过非分之想。”盛灵渊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放松了脊背,靠在墙上,神色悠远而平静。

接着就见到对面那位眼圈还是红着的咬着牙开了口,一个字一个字问回他:“没有对我起过非分之想?”

盛灵渊:“?”

他怔了怔,面前人突然陌生的神态让他心里浮起不可思议的猜测:“……彤?”

剑灵没理他。

他才接收了一小部...

他才接收了一小部分自己的记忆,已经快被未来的盛灵渊气死了。

滥用惊魂,剜心取血,后来还将整颗心都剖了??

他攥紧的拳头上青筋迸起,火光在关节处若隐若现——只怕一个克制不住,锁链就会蹿出去将眼前的人牢牢捆起来。

然后一只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指节纤长,冷得似霜,可是顺着撩过他并得铁紧的指缝时却轻盈如絮,试探性地和他十指交缠。

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是灵渊的手……

这念头一出,剑灵握紧的拳顿时被烫着似的松开,而这热度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脖子上血液飞速流动的声音。

“我骗你的,”他通红的耳廓映入盛灵渊眼帘,盛灵渊眼角便弯了起来,“大的那个你。”

剑灵忘了隐藏想法,接收记忆的全程都让他通过共感得知了。

十七岁的宣玑……他本能不想让他继续看后面那些不算好的回忆,放轻了声音哄他转移注意力:“我说没有你就相信没有?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好骗。”

“谁跟你扯这些,”剑灵也是人精,念头一转立刻明白他的打算,反手一扣发现盛灵渊的手其实还在不易察觉地打颤,更加怒不可遏,“你现在又是在作什么死?”

“算了你别解释了,”天魔剑收回视线,不看那张画皮似的脸,“解释了我也不信,我自己——”

对方忽然直起身子,剑灵正是单膝跪地的姿势,这么一交错,冰凉柔软的唇恰恰好擦过他嘴角,他听见盛灵渊轻柔如情人耳语的声音,冷淡的宫香若即若离:“真的不信吗?”

剑灵的声音戛然而止,比火焰还灼烈的图腾转瞬填满他的额头,钳着盛灵渊的手一瞬间炽热到能烧起来。

然而余光一瞥,就能见到那人仿佛拿尺子度量出来的温柔笑意。

盛灵渊的出生是凡人的处心积虑,眉眼是造物主的精心设计,连带着哄骗人时的分寸也拿捏得恰到好处,真情背后全是假意。

他眼看着对方的手抬起来,戾气铺天盖地,忽而扣住那只手将他按在墙上,直视着那双一刹那睁大的剔透瞳眸,毫无迟疑地亲了下去。

这个吻超出盛灵渊所有预料。

他惊愕之下当即要挣扎,然而背后是墙,身前是舍不得动手的人,双手还都被禁锢住,避无可避地被抵开唇齿,攻城略地。

而对方清朗的声音就在他完全僵住的这一刻直接在脑子里响起:“什么叫,你没有对我起过非分之想?”

盛灵渊毫无防备,那一霎被勾起的回忆纵是神仙也藏不住。

于是剑灵得以看见他十六七岁时如何用幻境竭力压抑思慕,看他在自己构建的精神囚笼里,变着花样地心碎了一千多次,直至将那点少年人的绮念寸寸磨成了灰。

哈,果真是半点非分之想都没起过,就这还想继续骗他,把他当小孩糊弄。

天魔剑按着他的好剑主,这回是真要被气笑了。

外界把灵渊当兵刀磨砺,他总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慰藉,可原来也不过是藏于他心底的刃,一刀刀凌迟他。

才会千锤百炼出这样一个人,玉作骨冰为形,只唇瓣一抹嫣红,是刚刚被他亲出来的。

“骗子。”剑灵说,神情彻彻底底冷了下来,逆着光看不清他的五官,可是纯血大妖无形的压力锐得逼人,无人敢撄其锋芒。

他倾身将跪坐着的人推倒在一地文件中,居高临下俯视他:“你懂什么叫非分之想吗?”

相连的识海里山呼海啸的少儿不宜画面闪过,玩法没那个活了三千年的那么花样百出,但胜在少年人的直白乖戾,叼到了猎物不吞吃入腹就不罢休的劲儿看得盛灵渊狠狠一怔。

他虽然依稀猜到剑灵或许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对感情一窍不通,可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盛灵渊素来洁癖,可此时连长发铺了一地也毫无意识,只抬眼看剑灵,将断的共感传过去最后一个念头,他甚至没能藏好自己的真实想法:“这都是跟谁学的?”

他这样子怔然得让人心头发热,剑灵忍不住笑了,又去亲他,得意扬扬:“没跟谁学,也不用学。”

喜欢让人无师自通。

他想起温泉梦境里小殿下鲜艳的眉目,想起少年天子沐浴后墙内花般朦胧的背影,想起灵渊无数次的纵容与退让,最后都落回到眼前这个人身上。

盛灵渊想拒绝。

不像话,剑灵甚至没成年,何况这满地的文件,成何体统。

可是对方攥着他的力气实在大,不动真格喝不退。

而动真格……他躲不开他明亮极了的一双眼,最耀眼的星星都不及这么一双眼,魔气只打个照面就要偃旗息鼓。

剑灵于是于这欲言又止里获得了得寸进尺的最大底气。

没有实体的时候承诺什么都没有意义,可是既然有实体了,还知道这个人也喜欢他,他又怎么可能放开他。

他在他的毫不设防里侵占他,接上了刚刚那句话:“只要看着你,我就都会了。”

——所以也请你,认真看我一眼吧。

一句话换回来的场合↓

宣玑:???吗的,我家呢

PartB.婚后宣玑的场合

宣玑一般是不太对盛灵渊真生气的,只除了——

他盯着检测符上的“惊魂”二字,额角突突直跳。

昨天出差时听说异控局发现了巫人族在大混战中留下的遗迹时,他就隐约有不好预感,今天回来在床头一测,果然发现了惊魂的使用痕迹。

人皇陛下连惊魂都受得,还有什么受不得?

他心里怒火井喷,甚至眼前都模糊了一下——宣玑按了按额角,突然发觉,那模糊不是被气的,他穿越了,魂穿。

面前是一个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攒够,跪坐在一地散乱的文件中,仰起脸愕然望向他的人。

五年前的盛灵渊。

那人鸦黑长发垂了一地,面色白得近乎透明,抬眸看他的时候纤密睫毛微微一颤,沾着冷汗,是被露水打湿的蝶,振翅却飞不得。

宣玑心里那座能把他自己也烧着的火山就突兀地灭了,他咬了咬后槽牙,心平气和地问:“疼吗?”

晨光从窗外张扬地刺进来,盛灵渊这会儿见不得强光,他抬手欲遮,冷不丁面前的人突然单膝跪下来,阴影完完全全笼罩住他,将日光挡在外面。

是体贴的举动,可纯血大妖身上无形的威压不减反增,只语气还平静:“还晕吗?”

盛灵渊好不容易捱过一波剧烈的晕眩,才在持续不断的耳鸣里听清了宣玑的问题。

“还好,”他悄悄缓过一口气,眉目不动,“没什么大碍……”

话音没落,身后骤然横过一只冷硬的手臂,他眼睫诧异地一闪,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对方直接抱起——宣玑抱着他在竹椅上坐下,手掌并未从他腰上移开,好整以暇地反问回去:“没什么大碍?”

“——!”这姿势太不雅观,他连脚尖都碰不着地,陛下当即就僵了,“小玑,别闹。”

“是我在闹还是你在闹,”宣玑低眸看他,“盛灵渊,说句实话是能要你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盛灵渊蹙起眉,横在他腰上的手臂仿如铁铸,别说后退,他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不知道?”宣玑眼皮一掀,笑了。

他俩不再共用一个身体后,共感只能读取表层想法,盛灵渊又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念头,笃定了他共感不到,因而半句真话也无。

然而五年后的宣玑已了然,当灵渊的声音轻到气息都续不住的时候,只说明他已经被余痛折磨到无暇顾及语调。

“我没用多少力,”他语气依然冷静,可是眉心有火红图腾浮起,盯着盛灵渊的凤眼里,瞳孔外围逐渐镀上一圈火色,“陛下如果没什么大碍,为什么推不开我?”

“你……”盛灵渊终于觉察到不对,离得太近,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某种迫近的危机——有什么炽烈的温度,旗帜鲜明地抵住了他,“你不是……你是几年后的宣玑?”

宣玑没回答,他蓦地抬手逮住了盛灵渊的腕子,在脉门处不轻不重地一按,那人的魔气骤然散了,狼狈偏头,试图藏起又惨白了几分的脸色。

了不起,一边为灵魂交换这事惊诧,一边也不影响陛下暗度陈仓尝试缩地成寸避开他——哪怕这人此刻稍一动魔气,经脉都要痛如万蚁啮噬。

“真聪明,”宣玑脸上的笑意彻底落下了,光影给他深俊骨相打出晦暗阴翳,冷峭到可称锋锐的妖异感便缓缓浮现,“但如果是五年后的你,现在就不会动魔气。”

他这么说着,轻快地打了个响指,锁链凭空出现,乍然禁锢住人皇苍白纤瘦的手腕脚踝。

冷铁上离火灼灼,不烧人,却恰到好处地将欲反【隔】击的魔气全克回天魔的血脉深处。

“你一般不喜欢在这个时候和我吵架,”熟悉的低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却带来堪称陌生的压迫,“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而比这更危险的是青年锋芒毕露地威胁上来的凶剑,坚硬如铁,灼热如火。

——这根本不是要好好谈话的架势!

薄红不受控地染上面颊,盛灵渊挣不开铁链,完全想不通情形到底是怎么走到这地步的,未来的自己又是干什么吃的,惯出这么一只无法无天的混账大鸟!

“别人惹你生气,”陛下只好放软了声音,试图将锅从哪来的甩回哪去,“你找我算账,是不是不太说得通?”

“有理,”宣玑一点头,“但陛下每次擅作主张安排我的时候,好像也没管道理通不通,对吧?”

盛灵渊哑口无言。

“所以,”宣玑下了定论,“你没讲过理,我又何必客气。”

新怒旧怨撞一起了,正好,左右他这几年总结出来,对盛灵渊这个人,说永远没用,非得让大魔头体会几番求饶无门的境地,才可能在下次遇到类似事情时,有一些微小的进步。

盛灵渊自从破了封魔印后便没再锻炼过身体,今天一通下来,又是剖心又是剥血,山盟海誓解开后,人早在强弩之末,魔气一被朱雀克制,凡人体质就全经不起神鸟无度的索取。

他连呜咽都微弱,想寻一个支撑,可四肢俱被缚住,无意识地让宣玑解开锁链。

朱雀族长的吻安抚地落下去,铁链随之松绑,可其中一端还在纤细腰上饶有兴致地游移,渐渐滑向人皇想都想不到的方位。

“等等……”冷铁冰得他一个激灵,明明已至极限,竟还能再进去。

那感觉教人惊慌失措,盛灵渊混沌的意识陡然被拽回,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推拒的声音里哭腔都未散,“不可以,宣玑,不行——”

“已经听从陛下吩咐解开了,怎么还是不行?”宣玑很好说话似的叹了口气,可是喘息里分明犹带笑意,“好吧,进去还是捆着,灵渊哥哥选一个吧。”

盛灵渊说不出话。

羞【隔】耻心能将他逼疯,陛下要脸,根本答不出任何一个选项。

可是他稍一犹疑,玄铁便又贯多半段,金属冰冷,而宣玑的器物却滚烫,两相交织,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不……呜——……”他没有办法,只能贴上去亲他,在凌乱哭音里喃喃他的名字。

——是走投无路的猎物不得不将细白颈子献予大妖攫取,如对方所愿彻头彻尾落入彀中。

金乌过了中天,往西沉去。

宣玑看了看怀里一身痕迹昏睡过去的人,有预感交换回去后五年前的自己该有多暴跳如雷,怕是要累了灵渊。

但——

宣玑垂手虚盖住他的眼睛,将阳光挡在外面,以便他能好好休息一会。

左右这个人不吃苦就不长记性,他回忆起碧泉山后数个日夜的担惊受怕,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想,让五年前的自己提前讨点利息也没什么不对。

三句话换回来的场合:

被教育乖了的圆试图自救,好声好气哄换回来的醋玑,然后被醋玑按着一点也不心软地又狠狠算了一次账。

泪眼朦胧里,怎么也想不通是玑太会装,还是三千年红尘太磨砺人,当年的小剑灵到底是什么时候长成这么一副人高马大他完全招架不来的模样的。

天魔剑:不好意思,三千年前就已经长成人高马大可以超市十个你的模样了。

可见想象有滤镜,盲信吃大亏。

End

划线句子为原文。

灵感源于原著解山盟海誓:

[然而随机,盛灵渊却愣住了……没想到那东西却像宣玑客厅里那个“电视”,里面竟有栩栩如生的影像……主角还是他本人!

而且此时,“鲛人密语”里的影像放的也不是“山盟海誓”那集,是另一种更神神叨叨的“邪(隔)术”,场面之不堪入目,堪比当年以“银乱”闻名天下的高山王宫]

玑,告诉我你都幻想了什么玩法,能把灵渊也吓懵

而且都这么会想了,怎么能不趁着小圆有气无力鸭子坐的时候赶紧付诸实践啦x

小妖,你要造反吗?

非常潦草的一个摸,玑这个武器挺多功能

洛冰河一低头,发现沈清秋的衣裳被洇湿了一片,担心他又受风寒,吩咐人送碗姜汤并着干净衣裳上来,拉着沈清秋找了间空屋子换衣服。

沈清秋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哪儿有那么娇弱。”

你有哪儿不娇弱?

洛冰河忍不住在心里顶了一句,没好气道:“师尊,你一向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沈清秋噎了下:“……”

这小兔崽子。

干净衣裳和姜汤很快送进了屋里。

身上的衣裳有些湿,确实不太舒服。

沈清秋接过干净衣裳,便顺手宽衣解带,脱得只余一身中衣。

中衣也沾了水,他又准备将中衣也脱了。

洛冰河没想到沈清秋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脱衣服,整个人顿时蒙了。

那截雪白窄瘦的腰刚露出来,他忽然被什么刺了下似的,腾地转过身,喉间阵阵发干发涩,脑子里一片混热。

大学时在寝室,夏天太热,一群男生衣服想脱就脱,见洛冰河一下背过去,沈清秋还愣了一下。

害羞?还是讨厌见到同性的身体?

沈清秋非常善解人意,从容地准备绕到屏风后去,视线忽然一凝,注意到地上有血。

他脸色一变,来不及披上外袍,立刻绕过去:“冰河,怎么流血了?!”

转到前面,才发现洛冰河在狼狈地捂着鼻血,眼里泪汪汪的,脸上有些茫然与不知所措。

见到沈清秋,洛冰河只觉得窘迫到了极点,视线一低,不经意扫过他半敞的中衣,下面肌肤白皙如雪,风光半遮半掩的,反而更……

鼻血一时更汹涌,洛冰河脑子里嗡嗡的,唰一下又背过身去,生怕沈清秋再转过来看他,于是面对着墙壁,缓缓地、缓缓地蹲了下去。

沈清秋:“…………”

沈清秋实在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听到沈清秋的笑声,洛冰河又是窘迫又是恼,脑袋持续低垂,背影里充满了哀怨。

沈清秋笑得更大声了,披上外袍,半蹲下来戳他脑袋:“躲什么,给我看看。”

他戳一下,洛冰河就缩一下,可怜兮兮的,活像只小刺猬。

沈清秋恶劣地戳了好几下,愉快地笑够了,才叮嘱道:“先用手按着鼻梁下的软骨,我叫人拿帕子和冰来。”

洛冰河无奈地听话地按住了,鼻音发闷:“衣服穿好。”

要是别人敢看到沈清秋那副衣衫不整的模样,眼睛都别想要了!

沈清秋好笑地应了声,干脆隔着门叫了人。

等待去拿东西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换好了身上的衣裳。

洛冰河有点鼓膜发躁。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力竟这般好,连衣物轻微摩擦的窸窸窣窣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沈清秋在换哪件衣服。

这段等待一时变得有些说不出的煎熬,额心都沁出了一丝细汗。

怪今年的夏日太过燥热了。

这衣服一个人穿有点小麻烦,等沈清秋系好腰带,也把东西送上来了。

冰库里的冰早拿出来了,今日宴上也会用来镇点水果,不难拿到。

沈清秋拧了条帕子,看洛冰河还是跟朵阴暗的小蘑菇似的,长在墙角不肯回头,无奈地把湿帕子递过去:“不肯让我看,就自己先擦一下。”

洛冰河这才闷闷地“嗯”了声,头也不回地接过帕子,仔细地擦好脸,用了好几条帕子,确认擦得干干净净了,才扭过头来。

散发着少年英气的面容干净俊美,眼眸还有些湿漉漉的,脸色紧绷,拧巴得要命。

这孩子的偶像包袱,得有八百斤重了吧。

“不流血了?”

首先,这是正剧,描写的是缉毒警察的功绩,向所有保家卫国的战士们致敬。

其次,想说一下大多数人喜欢磕北燃,因为太晋江了。两个帅哥高武力值粗中有细爹系阳关糙汉队长配高智商清冷儒雅毒舌化学教授氛围感。你就琢磨吧,放淮上那就是郑北顾一燃(你说是吧破云),放P大那就是顾一燃郑北(你说是吧镇魂),你就琢磨吧,破云犯罪心理SCI谜案集猎罪图鉴镇魂法医秦明还是默读。

姜小海这个男二角色,刻画的也很饱满,这部剧所有人的形象都挺饱满的,尤其是对女生形象的刻画终于不是刑侦女生暴躁一根筋形象了,瑶瑶真的又能打又清醒...

姜小海这个男二角色,刻画的也很饱满,这部剧所有人的形象都挺饱满的,尤其是对女生形象的刻画终于不是刑侦女生暴躁一根筋形象了,瑶瑶真的又能打又清醒,是自己的大女主。姜小海可能是被感化最终离开黑暗的形象,他也说自己没碰毒,但是我不到最后一刻真的不敢相信,被破云吞海整PTSD了。磕郑北姜小海的应该是喜欢救赎文学的人。

你们要是真的想看燃冬,搞一个晋江文学,那么我觉得不管是姜小海,还是顾一燃,都不会争,尤其是顾一燃。

姜小海是死人窝爬出来的,他死感太重了,他想抓住郑北这道光就像是抓住救赎一样,不管是友谊还是爱情,都不错。小海更像是从来没被人温柔以待的小狗,想抓住给他的人,不愿意松手,拼命对这个人的感情。至于感情是什么,就看你们怎么想的吧。但是他是地狱归来的人,几十年刀尖舔血的日子,清醒的很,他只能相信自己,他敢争么?多少仇人,多少眼睛死盯着他。

顾一燃,举目无亲,孤身一人来到哈岚,一个理智清醒的高智商、it人,如果他下决心就能把感情撇下的干干净净,理智永远高于感情,而且就他的能力,到哪里都是光,他不想争,也不会争。如果想写燃冬文,那么最后顾老师一定会离开,远走高飞,开始新的生活。而且为了避开郑北,一定会找一个新地方,而且没准到时候又来一个类似剧情哈哈哈哈这个身份太配刑侦队长了(开玩笑)

所以,燃冬怎么可能

“净汉呐,告诉我钱在哪里吧~”

“你求我啊~”

:无奈宠溺又纵容的白眼。

“这样,你自己动一次,我就告诉你一个信息,怎么样?”

如果李承泽没有那么个老登的“爹”,一定是个文武双全的诗酒王爷

ooc预警

李承泽感冒了。

事情的起因是那天的家宴,李承泽被几个人轮流灌酒,喝懵了之后几个家伙就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李承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身上好像被车轮碾过一样,没有一处不疼的,尤其是腰。

李承泽有点不适应阳光,抬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都有牙印儿,李承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身上肯定更惨不忍睹。他想喊谢必安,可嗓子还疼的要命,脑袋好像一团浆糊。

“殿下。”谢必安好像有心灵感应一般,推门进来,端着一碗鸡汤。

“必安……我”李承泽沙哑的声音把谢必安吓了一跳,他赶紧过来摸李承泽的额头。

“殿下,你发烧了。”谢必安把李承泽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先喝点汤,......

“殿下,你发烧了。”谢必安把李承泽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先喝点汤,一会儿我去宫里给您找太医。”

“我难受……”李承泽瘪了瘪嘴。

“没事儿的殿下,我喂您。”谢必安用勺子盛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喂给李承泽。

温热的鸡汤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暖了整个身体,李承泽好受多了,看着谢必安的眼睛也有了精神“他们都欺负我,还是你好。”

“我永远站在殿下这一边。”谢必安宠溺的摸了摸李承泽的头“殿下,一会儿您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您找太医去。”

“好。”李承泽点点头。

谢必安喂完汤,端着碗出去了,李承泽躺了一会儿,又开始迷糊起来。

快要睡着的时候,李承泽听见了推门声,他以为是范无咎,就没有理会,可那人走到他床边坐下了。

不是范无咎。

李承泽一下清醒了,他没敢睁开眼睛,静静等待着。

“二哥。”来人是李承乾“睡的好沉啊。”

李承泽放心了,反正自家弟弟也不会害他,李承泽开始装睡,想听听李承乾嘴里到底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二哥你腿真白。”李承乾果然不说好话“这腿我能玩一年。”

要不是李承泽没有力气,他能跳起来抽李承乾。

混蛋!

“二哥,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跟我走,我保证把你保护好。”李承乾说着,握住了李承泽的手“二哥手也白,可惜被狗咬了,那个范闲,真该死,等我即位,我第一个杀了范闲,然后就让二哥当皇后。”

李承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是真有那天,他直接带着谢必安远走高飞。

“二哥,我最喜欢二哥了。”李承乾说着说着,凑过来就要亲李承泽。

李承泽终于忍不了了,他装不下去了,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给了李承乾一巴掌。

“二哥你什么时候醒的?!”李承乾吓了一跳。

“从你推门的时候。”李承泽沙哑的嗓子把李承乾也吓了一跳。

“二哥,你这是受风寒了啊,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太医,二哥别生气,等你好了你打我都行。”李承乾站起来,火急火燎的往外跑“二哥把被子盖好,我马上回来。”

“我有谢必安,用你?”李承泽翻了个身,心想着这下没人打扰自己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范无咎,承泽呢?”李承儒的声音在门外想起,李承泽恨的牙痒痒。

他只是想睡一觉啊喂!

“殿下受了风寒,现在在休息。”范无咎说“太子殿下刚来过,估计殿下睡的沉,不如您改天再来?”

“没事儿,我就进去看看承泽。”李承儒一听李承泽受了风寒,担心了。

“殿下请便。”范无咎想了想,觉得大哥看望弟弟实在是合情合理,也就不拦着了。

“范无咎你个王八蛋。”李承泽暗骂着“李承乾脸上那巴掌印儿你没看见啊?你这眼睛你也别去考试了,我估计你字儿都看不清。”

“承泽?”李承儒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

“大哥。”李承泽艰难的撑着手要坐起来,李承儒一个箭步过去扶住他。

“乖承泽,躺着吧。”李承儒坐在李承泽身边,捧着他的手,对待宝贝一般轻轻抚摸着“对不起承泽,下次大哥不会让他们胡闹了。”

李承泽没有说话,握着李承儒的手紧了紧,他对李承儒喜欢更多一点,他的大哥,让他莫名产生一种依赖。

“承泽,大哥给你买葡萄了。但是不能多吃,太甜了,等承泽好了大哥再给你买。”李承儒摸着李承泽的脸“承泽你的脸好烫,大哥去给你叫太医。”

“大哥,不要走。”李承泽抓着李承儒袖子“太子殿下还有谢必安都去了。”

“好,那大哥陪着承泽。”李承儒轻拍着李承泽的手“承泽知道北境的雪多漂亮吗?大哥军营的灯每次都能把雪花照的发光,闪亮闪亮的就像承泽的眼睛一样,每次下雪大哥都跑出去看,就当见过日思夜想的承泽了。”

“等有机会,大哥带我去北境玩好不好。”李承泽很喜欢听李承儒讲的边塞风光,期待的看着李承儒。

“好。”李承儒温柔的看着李承泽“大哥这条命给你都是好的。”

“殿下,范闲来了……”谢必安推门进来,后面跟着范闲“大殿下您来了。”

“范闲?你来干什么?”李承儒皱眉“不是说找太医吗?”

“我是费介的徒弟,我不比太医靠谱?”范闲白了一眼李承儒“我刚从检察院出来,碰见谢必安,知道承泽受了风寒,所以赶过来看看。”

“范闲。”李承泽坐起来,李承儒赶紧把他护在怀里,心甘情愿当着人形靠垫,

“承泽,乖,把药吃了。”范闲掏出一个小瓶子“知道承泽嫌药苦,我特意做成药丸了。”

“谢谢你还想着我”李承泽阴阳怪气“我看昨天你那架势好像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仇人。”

“承泽,我错了。”范闲心虚的挠头“你先吃药,吃药好的快。”

李承泽皱着眉吃下了药。

“对,吃了药就好了。”范闲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蜜饯,塞进李承泽嘴里“这个甜。”

李承泽果然笑了。

“从小就喜欢吃甜食。”李承儒刮了一下李承泽的鼻子。

“二哥,你好点没!”李承乾咋咋呼呼的闯进来“什么章程?这么热闹啊?我走错了?”

“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范闲说。

“二殿下怎么样了?”太医战战兢兢的过去给李承泽把脉。

“吃过药了。”范闲跟这太医很熟,揽过他的肩膀开始显摆“老头儿,你看我这个药,不比你那汤药好?直接就能吃,还不用担心凉了。你想要吗?”

“小范大人要是乐意给,臣不胜感激。”那太医看的眼睛都直了,语气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

“那你就跟陛下说,说你给承泽把出了喜脉,问过承泽了,孩子是范闲的,这样陛下就能给我和承泽赐婚了。”范闲一肚子坏水。

“这……臣不敢”老太医眼里的光一下子熄灭了“臣的九族还健在呢……”

“范闲你别耍心眼子。”李承乾抢过范闲手里的药瓶,递给那老太医,这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太医,李承乾很是敬重他“您不要被范闲骗了,这个给您,我这就让侍卫送您回宫。”

“切。”范闲冲那两个人比了中指,坐在李承泽身边不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范闲”李承乾没事儿找事,开始口无遮拦“昨天就你最能整,给二哥整的哭都不会哭了,你敢说二哥受风寒你没有责任?”

“你没上手?你最先下的手!”范闲气急,也跟着口无遮拦“你说你想承泽想的睡不着,承泽腿上还有你的狗牙印儿呢!我可没你这么变态!”

“你俩闭嘴。”李承泽心累了,声音也是满满的疲惫“再啥话都往外说,我给你俩嘴缝上。”

“你俩别吵了,让承泽睡一会儿。”还得是李承儒靠谱“承泽难受着呢。”

“你们都出去。”李承泽小脾气上来了“大哥陪我就够了。”

“听见没,都出去!”李承儒小人得志。

范闲跟李承乾咬牙切齿的出门,趴在窗边往里看,似乎刚才吵架的不是他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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