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女儿”之12:翠花是一只狗狗吗?
原创作者|杨树军
本质上,语言是我们思维的枷锁。某一天,孩子被告知他面前那个小东西叫“麻雀”,此后,再次见到它时,他的大脑立即启动“麻雀”这个概念,然后就放下了这件事——他再也“见”不到麻雀了。事实上,这个飞行技术一般、只会跳着脚走路的小东西每一只都不同:有的害羞、有的活泼、有的狡猾……
在自然状态下,我们先对这个小生命有了充分的感性认识,先充分赋予其实质意义,然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它叫——麻雀。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晚点说话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不要去教孩子说话,而是让他们按部就班地学习使用概念——我们不能剥夺他理解事物的过程。
有些人看起来能说会道,但对周围世界缺乏热情。他们对世界没有观点,也没有偏见,更没有好奇心,因为概念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大脑。他们更像夜莺,空洞、华丽,主要靠时代情绪和集体意识存活,他们始终没有自我。
学说话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们学语言一定是从大量输入开始的——这与日后人类的其它学习是一样的道理,他们输入足够多的信息之后,自然就会开始输出。他们长大后读了一些书,经历了一些事,然后开始写作文,《作文选》是直接教他们写。
翠花一开始总要把“闪电”说成“电闪”,我当时想,就这种自然现象而言,哪个说法更准确?她还会将“毛巾”说成“巾”,我就想这样不是更简练吗?我坚持不去纠正,但她终于学会了使用标准普通话表达自己的想法。
孩子所处的语言环境很重要。一般认为,我们两三岁的时候就基本掌握了母语。但其中的差别在于,这个年龄段孩子的语言能力会相差很远——如果他生活在一个贫乏的语言环境里,他的词汇量会很小。研究表明,父母词汇量每增加5%,孩子的词汇量就可以增加30%以上——如果你们之间的对话频次很高,这个数字还会增加。
教育原没有那么高深,多跟孩子聊天就是最好的家庭教育——是无数次的闲聊让他大脑中数十万亿个神经元的联结更丰富、牢固。这才就是他的起跑线。
跟孩子聊天应该从更早开始——研究表明,出生前他就在听了。听觉系统可能是人类发育最完善的系统了,我们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刻,最后一刻离开我们的就是听的能力。
孩子上学以后需要的是练习机会,好的学校一定会提供很多舞台——让几岁的孩子站在台上手足无措、两脚发抖,看起来很残酷,但当他在脑海中急速搜索着原本就不多的词汇时……那就是他大脑急剧生长的季节,也是教育真正发生的时刻。
翠花是在一岁半的时候突然开始说话的——好像在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在此之前她显然已经识听了,我叫翠花:去帮我把拖鞋拿来!她就高高兴兴地踩着两只肥胖的小脚丫跑去帮我把拖鞋拿过来,就像一只聪明的狗狗常常为主人所做的那样。
作者简介:校长,已出版作品包括《子曰·我曰》《村里最好的学校》等。
延伸阅读: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11:每个自然长大的孩子都是天使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10:婴儿的哭声就是一件小规模杀伤性武器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9:爬行是婴儿的人生大事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8:孩子可以跟蜘蛛、蚯蚓友好相处吗?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7: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没有被抱够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6:襁褓是人类最神奇的发明之一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5:有的婴儿似乎天生就不爱睡觉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4:我们需要以她今天的“成就”来证明什么吗?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3:父亲对女儿的爱是天生的吗?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2:她从一个亿万年的大梦中醒来……
杨树军|“家有女儿”之1:除了主角的名字本故事都是真的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我们在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之间保持中立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努力不让教师难堪的学校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你读过的每一本书都不会被辜负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校长要想在学校做蠢事,谁也拦不住!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五十块菜是我们最后的倔强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想要有很多很多的社团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让每个孩子都有机会上台有什么意义?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每天都是“家长开放日”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我们都是读过《论语》和《老子》的人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教师看过100部经典电影之后……
杨树军:成为君子——以更广阔的视角看待学校的工作
杨树军|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片区内第一所聘请“外教”的公办学校
杨树军:为情所困的日子——疫情的“情”
杨树军|回望一所“村里的学校”之:学校建筑物的墙上只有一句话
杨树军|确定性与不确定:“从1到99”与“从0到1”
杨树军:父亲在孩子成长中的特殊价值
杨树军:基础教育自身的价值在哪里?
杨树军:校内托管来了,取消寒暑假还会远吗?
杨树军:清华北大博士入职中小学传递的价值远超事件本身
杨树军:地铁涉事女子可以被治罪,不能被扒掉衣服
杨树军:“双减”后下一个可以减掉的会是学生校服吗?
杨树军:“双减”减下来的窟窿拿什么去补
杨树军:衡水中学那位父亲与“双汇”那个儿子要的是同一个东西
杨树军:热衷应试教育的人,读书时多半是“学渣”
杨树军:让孩子们课间跑起来,天塌不下来
杨树军:整治校外教育培训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杨树军:乡下的土猪可以拱到城里的大白菜吗?
詹大年:我很心疼"土猪拱白菜"的孩子——因为他被我们教错了
杨树军:学校管理就是头脑清醒地把问题糊弄过去
杨树军:孩子们身心健康算学校的办学成绩吗?
杨树军:学校里的“楚门世界”
杨树军:一个小学校长的权力有多大
杨树军:清晰与模糊,大数据时代一些学校正在枯死
杨树军:校长闲起来,学校才能静下来
杨树军:一个孩子应该有多少时光被牺牲掉?
杨树军:学校跑操跑成艺术品,究竟爽了谁?
杨树军:《阿凡达》重映,贾玲爆款——让票房数据先飞一会儿